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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節


  “今夜不設防”PUB內,熱門音樂与人潮的歡笑聲高昂交錯,將台北市的夜生活點綴得更加亮眼、多彩。
  在里頭喝酒跳舞的夜貓子們心情都非常high,笑鬧聲不絕于耳,就連酒保調酒的工作也都應接不暇,忙得不亦樂乎。
  在PUB角落的圓桌上,坐著三位美艷動人的女子,她們打扮新潮、穿著大膽,纖纖玉指上都夾了一根薄荷淡煙。每一口的吸取吐納間,都別具風情,銀鈴般的笑語、夸張嬈嬌的肢体語言更是引來臨桌男子別具深意的注目。
  然而對此,她們可一點也不在意,認為誰引來的目光最多,那人便是三人中的佼佼者,說有多風光就有多風光!
  想當然耳,其中就屬盈盈擁有這樣絕佳的條件。
  “我說盈盈啊!你在外游學三年,可有遇見什么金發帥哥?”
  盈盈的死党兼好友慧嵐好奇地問著,她一心巴望著盈盈能多認識几個帥哥,這樣一來,她也能沾點光,說不定還可以釣個金龜婿呢!
  “拜托!金發的雖然不少,但在我眼里,卻沒有一個帥的,他們啊……各個做事率性不羈,女朋友一拖拉庫,我才不會傻得去當他們的候補女友呢!”盈盈驕傲地說。
  對于男人,她向來選擇宁缺勿濫,看不順眼的,她宁可不玩這場戀愛游戲,免得傷心又傷神。
  “盈盈,你是在說笑嗎?憑你的姿色,可是當年學校里公認的校花耶!哪一個男人這么不識貨,把你當成候補人選?!”另一位女子巧玲一點也不認同盈盈的說法。
  她相信西方人的眼光并不會比她們東方人差,有誰會瞧不出盈盈有張沉魚落雁般的容貌,更有著一個古靈精怪的頭腦;雖美得不可方物,卻也刁鑽得讓人心惊。
  面對這樣的女人,有哪种男人能夠對她免疫?
  套一句廣告詞——美女盈盈,凡人無法擋!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男人中,十個有九個喜歡胸前偉大的女人,至于臉蛋和腦袋,他們可是擺在其次,我才不會去和那些胸大無腦的女人爭鋒呢!”
  盈盈又吸了一口煙,擺擺手,不屑地說。
  “也對,若真要找男人,干脆就找個中國人,習性相似,尺碼也合啊!”巧玲語不惊人死不休地扯上黃色話題。
  聞言,她們三人頓時大笑出聲,更令鄰桌的几個男人懾住了心魂、勾住了眼神,久久离不開她們。
  “你們瞧見沒?那几個男人這么盯著我們看,還真是別扭,咱們台灣男人就是有這种甩不掉的缺點,心里明明喜歡,卻不敢主動,以為就這么看著看著,我們就會主動和他上床似的。”慧嵐掩嘴嗤笑。
  “你們喲!我三年沒回來,你們怎么說起話來一個比一個更凶猛有力了?”
  盈盈拿起已喝光酒液的長腳杯輕敲了下慧嵐的腦袋,自己也跟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巧玲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眼珠子猛然一亮,“我說……你剛回來,我找個樂子讓你玩玩好不好?”
  “干嘛?出賣肉体的事我可不做喔!”
  “拜托——堂堂的僑太集團的總裁千金,哪需要去販賣肉体啊?讓你去嫖牛郎還差不多。”巧玲不滿的斜睨她一眼。
  “瞧你們,怎么愈說愈不像樣!究竟有什么好玩的?說來听听吧!”盈盈單手支頷,擺了個漂亮的pose,等著巧玲繼續說下去。
  “這個嘛——我不知道你在外國這么多年,听過耿司傲這個人嗎?雖然他主要的事業在英國,但你在美國時也應該有听說過他吧?”巧玲斂起臉色,一本正經地問。
  “耿司傲?”盈盈蹙起一雙漂亮的細眉,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喔!好半晌后,她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般,拉了一個好長的音,“哦——可是風華科技集團未來的繼承人耿司傲嗎?”
  “真不簡單,向來對財經新聞一點也不感興趣的女人,居然也會知道他!看來,他號稱全球最有价值的單身漢、最邪惡的女性殺手,真是一點也不為過了。”慧嵐吃吃一笑,表情曖昧到了极點。
  “得了吧你,看你那表情,好像知道他名字的女人都是個大花痴似的!其實,我對他一點也不了解,只是前天在回來的飛机上,在翻閱一本雜志時,湊巧看到這個名字。”盈盈忍不住賞給她一個白眼。
  “雜志?是什么雜志?第几期的?我也要去買,真想一睹夢中情人的模樣!”慧嵐的眼珠子像要暴凸出來似的,疊聲問著盈盈。
  “什么?你不知道他的模樣?”盈盈不可置信地睜大那雙水靈靈的眸子。
  “這……是不太清楚。”慧嵐慚愧地低下頭。
  盈盈好奇不已地將目光轉向巧玲,只見她也把眼神撇向一旁,露出一臉的尷尬相。
  “MyGOd!”
  盈盈用力靠向椅背,拍額低呼,“完了完了,才三年不見,你們的病情更加嚴重了,居然會傻傻的相信一個不知長相的男人真是什么黃金單身漢、女性殺手!”
  “我們……這你也不能怪我們啊!你只要去問任何一個女人,大家都會這么回答你,只是,那個耿司傲真的神秘得不得了!他從不對外曝光,那些狗仔隊跟蹤了他几次,頂多也只能拍到他的背影。”
  說到這儿,她看見盈盈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忙不迭地又加以解釋,“不過,据可靠消息指出,風華的老總裁是中國人,名叫耿冷超,而他的妻子是道地的英國人,也就是說,耿司傲有二分之一的英國血統。天哪!混血儿耶——這世界上几乎沒有一個混血儿是不俊不帥的。”
  “受不了!”盈盈忍不住沒轍的補了一句。
  “你千万不能不信喔!”就連慧嵐也迫不及待的補充道:“風華的總公司雖然在英國,這兩年來,為了想打下東南亞市場,才將重心轉移到台灣。不騙你,耿司傲真的很帥,就是帥到擔心所有的女人都會覬覦他的英挺外貌,才不得不躲起來當個藏鏡人。”
  慧嵐長篇大論的直找理由為自己辯解,她雖然喜歡帥男,但絕對不認為自己是個花痴!
  “吱!真有人這么自大?這個男人給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好。”盈盈皺皺小鼻尖,嗤之以鼻地說。
  “反正人家就是有自大的本錢,要不,你去誘拐他啊!把他的真面目召告于世,這對台灣女孩子來說可算得上是做了一件功德。”
  巧玲不停地蠱惑著盈盈,就她們三個而言,只有盈盈具有這樣的條件,她相信,如果耿司傲是個男人,就必然逃不過盈盈的魅惑手段。
  “你要我去誘拐他?!”
  盈盈一邊十分不諒解地扁起嘴,一邊搖晃著她那個小腦袋,“拜托——花痴的人是你耶!你不去,叫我去干嘛?”“哎喲——就是因為長得不夠格,才被人叫花痴咩!我若有你這副天生麗質的模樣,哪還需要天天巴望著男人來追啊?就算我真的去了,耿司傲一見到我,不立即落荒而逃才怪!況且,听說他再過一陣子便要結束這里的監督作業,搬回英國了,不好好把握這次的机會,以后便再也沒有這樣的好時机了。”
  巧玲為達目的,不惜調侃自己,而此話一出,果然達到了“激將法”的效果。
  只見盈盈掩嘴笑個不停,直睨著巧玲的眼睛說:“你還真會灌迷湯耶!想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啊?”
  “你就去試試嘛!听說他不僅神秘,而且神出鬼沒,如果你能比那些狗仔隊還早揪出他的秘密,可就一炮而紅!到時,咱們兩姐妹再免費供應你歐洲十日游,你說怎么樣?”慧嵐咬牙下了重注。
  “就這樣而已啊?小器!”盈盈吊了吊眼說。
  “我知道你是千金大小姐,那點錢你根本看不在眼里,可是,對我們兩個來說,就是好几個月的零用錢呢!”
  巧玲開始耍弄她的三寸不爛之舌,非得說服盈盈不可。
  “可……”盈盈陷入猶豫中。
  “別再考慮了啦!想想,可以有一個受人崇拜的男人為你著迷,這不是挺有成就感的嗎?”慧嵐也加入游說的行列。
  盈盈的纖指不停地敲擊著桌面,以她的性子,并不容易受蠱惑,但她們的提議實在太誘人了,而且深富挑戰性,說她不心痒是騙人的。
  “好吧!”她豁出去地拍桌一喊。
  “真的?”其中最興奮的莫過于巧玲了,能親眼目睹耿司傲,可是她夢寐以求的希望哩!
  “但我不懂的是,既然他如此神出鬼沒,我又該如何接近他呢?”盈盈皺著眉問道。
  “這你放心,我們已經把他的生活動向打探好了。”巧玲得意地笑了。
  “哦!既然如此,他還有什么好神秘的哩?”
  “問題是,他很會躲,躲那些媒体記者已躲成精了,所以,你要讓他主動接近你。”
  “好吧!看你們要我怎么做,就一五一十說出來吧!我再好好計划一下,看看該怎么行動比較好。”盈盈眼露自信的光芒,非常有把握的說。
  于是,三個女人便開始在PUB的一角嘰嘰喳喳地商談了起來,可以見得的是,那個神秘的耿司傲將會有一場他所預測不到的災難在等著他。
   
         ☆        ☆        ☆
   
  “風華財閥”科技公司的台灣分公司副總裁辦公室內,有位身材挺拔魁梧、發絲略帶棕色的男子正埋首在卷宗前,連連數個小時,連頭也不曾抬起來一下,可見他是多么專注于他手中的工作。
  据公司的下屬指出,他常年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讓人心生敬畏与仰慕,也有人猜測,這只是他管理公司數百名員工的方法之一。
  他現年不過三十歲,老總裁近來身体微恙,几乎所有的重擔全落在他身上,為了鞏固公司底下所有員工對他的信心,這些嚴肅与專制已成為他披挂在身上的保護色。
  經年累月下來,那些表相的冷漠也已成為他不可或缺的“伙伴”。
  他在公司向來不談私事,工作態度之嚴謹,常讓當屬下的捏了好几把冷汗,但風華优渥的薪資也成為他們即使是累死,也不离開的主因之一。
  然而,另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在外人眼中,神秘無常的耿司傲卻是他們能經常目睹的帥哥,這豈不是一件相當榮耀的事嗎?
  “司傲,還在賣命啊?”
  耿司傲的好友,也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川野洋敲了敲門板道。
  川野洋是日本人,在英國求學時期,認識了同班同學耿司傲。
  由于他們曾在大學時代迷上中國語文學,畢業后,兩人來過台灣學習了好長的一段日子,也因此,他們的國語能力都不賴。
  聞聲,耿司傲抬眼一瞧,露出一抹微笑,“你倒是輕松,好像我才是公司養的牛馬。”耿司傲不禁以英語調侃起自己。
  “而且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只上等非雅西施特种馬。”川野洋則故意引用這次北美冠軍馬的种別來調侃自己。
  “你不想活了是吧?”
  耿司傲扯出一抹最自然的笑容,這可是一般人百年難得一見的,惟有川野洋這個好哥儿們有這等福气。偏偏他不是什么美女,否則一定能將這個“女性殺手”速速逮上手。
  “我可沒說假話,難道你沒看這一期的w-keb雜志?他們拿了一張你的背影照當封面,還說你可以媲美非亞西施,是眾多女性覬覦的目標。”
  川野洋呵呵一笑,拿起他桌上的卷宗翻了翻,“還在對与僑太的合作事宜做評估啊?”
  司傲用力地靠向椅背,伸了個懶腰,“僑太在東南亞的經營權中,擔任著舉足輕重的角色,照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但在歐美方面就弱了許多,若我想利用他的优勢,也同樣的會被他利用,這一點不得不注意。”
  “說的也是。”川野洋點點頭,“他們會主動找上咱們,必然有他們的目的。”
  “所以說!我不得不防,總不能取短舍長吧!”耿司傲又拿起卷宗蹙眉思考著,“但是,他們在東南亞的勢力的确不容忽視。”
  川野洋抽走耿司傲手中的東西,甩在一旁,“別再研究了,這事就交由研究評估部門做就行了,否則你又要說自己養一堆廢物了。”
  “你喔——”耿司傲輕笑地搖搖頭。
  “吃飯時間到了,難得你今天沒應酬,咱們去喝杯小酒吧!”川野洋建議道。
  “是啊!這陣子一忙,咱們倆已經好久沒暢飲了。”說著,耿司傲已站起身,披上鐵灰色的西裝。
  “拜托!你年紀輕輕的,何苦打扮得這么老成?”川野洋一看他的裝扮,忍不住皺起眉頭。
  “為了看起來可以穩重些。”他不在意地一笑。
  “算了,我們走吧!”
  “去哪?”耿司傲拿起愛快跑車的鑰匙。
  “當然是老地方,那里夠頹廢,絕對不會有人相信‘穩重老成’的黃金單身漢會到那种地方去。待會儿要先換件衣服嗎?”
  川野洋以十分了解他的口吻說道,畢竟不愛与陌生人搭訕、閒聊是耿司傲的習慣,通常為了擺脫有心人士的惡意跟蹤,他會不惜身著痞子裝在夜深人靜時分進入最嘈雜的俱樂部,只為紓解他在一天偽裝下的疲累。
  川野洋就常笑他說,偽裝久了,總有一天會吃到狗屎,將自己扔進了万劫不复的深淵!
  而耿司傲僅是聳聳肩回答,那他只好及時行樂!
  “那還用說。”耿司傲對川野洋眨眨眼,笑意盎然地率先离開了。
   
         ☆        ☆        ☆
   
  耿司傲与川野洋由俱樂部出來時,已是滿身酒气,由于台北市現在抓違規酒醉開車抓得很厲害,不得已下,他們只好招計程車回到位于市區的豪華大樓。
  也因為川野洋的住所較近,于是,他先顛顛倒倒的下了車,最后留下耿司傲一人搭車回去。
  計程車司机眼看耿司傲已醉得不省人事,又穿得一身邋里邋遢的,于是邊開車邊皺眉地碎碎念道:“先生,你可別睡著了,就快到了,如果你睡死過去,到時候我的車資要向誰拿啊?”
  耿司傲將醺然的眼睛眯開一條縫,瞧著沿路上直喳呼個不停的計程車司机,“車資少不了你的,請你閉……閉上尊口,行嗎?”
  計程車司机眼一瞪,雖生气,卻又拿他無可奈何,只好加快車速,一心想在他睡著前赶到目的地。
  一路上,計程車恍似飛馳的速度可嚇坏不少路人,好不容易就快到達耿司傲位于富豪名門集聚的華廈時,計程車司机不禁愣了一下!
  “喂……先生,這里真的是你住的地方嗎?”怎么看也不像是這個嬉皮住得起的啊!
  “什么?”耿司傲醉眼朦朧的問。
  計程車司机心想,再這么問下去也是枉然,只要他拿得出錢就行了,于是,又猛踩油門直沖而去。
  才剛轉進大樓正門前的大馬路時,突然被出現在眼前的一道白影給嚇了一大跳,緊急踩下煞車,好不容易在那白影面前煞住車子。
  “小姐……小姐……”計程車司机下了車,莫名其妙的發現,自己居然撞了人?!
  這怎么可能?他明明沒有撞到她啊!
  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女孩,他冷汗直冒,心想自己真衰,載了一個醉鬼不說,還闖了禍!
  情急之下,他赶緊將耿司傲轟下車,就當這段車程白費功夫吧!千万別弄出什么牢獄之災就行了。
  當耿司傲迷迷糊糊地下了車,計程車司机連忙對他說:“這里躺了個女孩,人是你撞的,記住,是你撞的喔!交給你處理了。”一說完,他立刻鑽進車內,一溜煙就不見了。
  被赶下車的耿司傲雖然腦袋仍是不斷轟隆轟隆作響,但向來對周遭一切事物均保持高度警覺的他,頓時明白一定是發生什么事了。
  他揉揉眉心,努力振作精神清醒過來,當暈眩感逐漸消退后,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腳前躺了個女孩。
  該死!這是怎么一回事?
  剛剛那個計程車司机又在他耳朵旁嘀咕些撞了人什么的……是撞了人?!
  這三個字仿似將他打進了地獄般,腦中的昏沉感剎那間全不翼而飛,他立即蹲下身,探了一下那女孩的鼻息,徐緩的气息定住了他紊亂的心神,也找回他該有的冷靜。
  好險,她沒事,只是肇事者跑了,那這個女孩該由誰來負責啊?
  媽的!
  好久沒口吐“三字經”的耿司傲,一口气不知罵了几串經!
  他瞪著躺在地上的女孩,心中惱火不已,真想學學剛才那個混帳司机,假裝什么事都沒發生地先溜再說,但這种缺德事他又干不出來!
  問題是,憑他的身份和地位,實在無法堂而皇之的把這個女人抱進任何一家醫院啊!
  再檢視一下女孩的全身上下,似乎沒有任何外傷,于是,他當下打定主意先將她帶回住處,再請他的家庭醫師跑一趟了。
  趁無人發現之際,他赶緊抱起她返回住處,卻沒發現到他怀中的女孩隱隱露出了一個得逞的奸笑。
   
         ☆        ☆        ☆
   
  家庭醫師在离去前只對他說女孩沒事,要他放寬心,可能是受了惊嚇,所以才會昏了過去。
  倒是醫師覺得耿司傲應該去好好的睡一覺才是,平常繁重的工作壓肩,今晚又不知死活地跑去牛飲,再這么下去,鐵打的身体也會垮。
  于是,醫師開了几包鎮定安神的藥丸給他,希望他能好好睡上一覺。
  醫師走后,耿司傲直瞪著眼前的那几包藥,頭昏腦脹的他真的很想吃了它,然后把自己丟進被窩里,睡得忘了今夕是何夕。
  可是,現在躺在他床上的是一個女孩……
  真是見鬼了!他可從沒把女人帶回家過,但今天卻破了例,竟把一個陌生得連長相和名字都搞不清楚的女孩帶回家,甚至還弄上他的床!
  想著想著,他便一肚子火气,像是豁出去般,打開一包鎮定劑,一古腦儿地往喉嚨里倒。此刻,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覺,忘掉所有惱人的雜事……
  至于那個女孩,就隨她去吧!最好醒來后能識趣點儿,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酒精的后作力無窮,再加上藥力的催發,他頓覺腦子昏沉,索性直接躺在沙發上,等著周公來找他去下棋、聊天。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流逝,他的意識漸漸被征服,慢慢沉入夢鄉。
  就在此時,他臥房的門突然被開啟,一位長相俏麗可人的女孩緩緩從里頭走了出來。
  她皺著一只小巧的鼻,望著躺在上等小牛皮沙發上的男人,气得舉腳踢了踢他的身子,“你是瞎子嗎?美女當前,你居然忍得住,一點儿也不動心?”
  事實上,她剛剛躺在里頭,可也是嚇得半死,就擔心這個酒鬼會對她亂亂來,那么,她的清白可就毀在巧玲和慧嵐那兩個損友的手里了。
  可最后她卻惊訝的發現,他始終沒進門,就連醫師進來探視她的傷時,也沒听見他說過半句關怀的親切問話,這人是塊木頭嗎?
  在這段期間里,她也想了許多,且在他抱她進屋時,也曾偷偷瞄了他一眼,他長得的确是帥挺絕倫、瀟洒磊落,不過,他身上酒味太濃,服裝又太過另類,這樣的男人會是那個神出鬼沒的單身貴族嗎?
  為了追蹤他,她可是花了好几天的時間待在“風華”外頭,等著他的車子出現。
  但他真的很滑頭,經常更換座車,她曾計算過,這半個月來,他足足換了八輛車,以至于讓人捉摸不清哪輛車里坐的人才是他。
  或許是她努力不懈,又不服輸的精神感動了上天,終于讓她發現一輛似曾相識的愛快跑車開出大樓。
  在她好奇地跟蹤,看見他走進一家PUB,又見他換了穿著,轉眼變成一個她几乎認不得的男人,而后在PUB里頭与和他一塊儿前去的男人瘋狂暢飲!
  若非是她這半個月來從頭一路跟到尾,她還真不敢相信他就是那個平常西裝革履,又不苟言笑的耿司傲呢!
  但現在問題來了,他連正眼也不愿看她一眼,她要如何才能讓他為自己著迷呢?更讓她覺得無奈的是,他現在睡得像頭死豬,又要怎么做才能讓他正視她的存在?
  突然,她靈光一現,相信憑她盈盈的聰明才智,要騙這种男人的心,可說是輕而易舉的!
  主意一定,她立刻彎下腰准備扛他起來,可……他好重啊!
  盈盈咬緊牙關,几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气,才好不容易將他扛著站起來,但就在踏出第一步時,便因重心不穩而雙雙跌倒在地,還好地上舖有地毯,否則,她那漂亮高挺的鼻子鐵定會被壓扁了!
  “喂!你行行好,自己站起來行不行?”盈盈拍拍他的面頰,語气中透露出几許無奈。
  耿司傲揚起沉重的眼皮,呆呆的看了她一會儿,就又閉了起來。
  “哈!你不能睡著啦!哪有人像你這樣的?受傷的人是我耶,你這個主人不好好看顧我,居然自己先睡著了,那怎么可以哩?”她气悶的嘟起小嘴儿。
  在盈盈的叨念下,耿司傲只好又把眼睛拉開一條縫,然而,思緒已在昏睡邊緣游走的他,完全無法意識到究竟是誰在和他說話。
  他一心只想睡……最好是睡上個三天三夜,撇開一切的煩惱,這對他而言,就算是最奢侈的享受了。
  “你別又睡著了,快起來啊!”
  盈盈拼命搖晃著他的身軀,好不容易他才有一點反應,怎能眼睜睜的看他再度不省人事呢?
  “要不你也自動一點,自己走回房里嘛!你就一直這樣躺在地上,可是會著涼的喔!”盈盈就快拿他沒轍了。
  但這句話說出后,她才想到壓在他身下的可是整片羊毛地毯,他會著涼才怪呢!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又用力的搖了他几下,回應依然是零!不得已,她只好再次咬緊牙,拉住他的一只胳臂放在頸后,使盡了吃奶的力气,硬是把他扛高了几公分。
  盈盈就這樣像狗爬般一寸一寸地將他往前拖,好不容易到了臥房門口,她已是气喘如牛,就快要動彈不得了。
  “老兄,你還真重啊!分明是想累死本姑娘嘛!”
  她深深的喘了几口大气,瞪著躺在身旁的耿司傲,無奈下,她又搖搖頭。
  “好吧!就當我可怜你,不忍心讓你睡在地上。雖然地毯滿柔軟的,可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湊巧會對羊毛過敏,或是你已經很久沒洗它,上面已經長滿了塵瞞,等明天你得了气喘病什么的,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拉里拉雜說了一串話,盈盈又翻起身,繼續折磨自己嬌小的身軀,又抓起他兩只胳臂,拼命往里拖。
  這回她可是完全豁了出去,死命咬牙地拼命拖、賣力拖,可費了她好大的功夫!
  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讓她成功地將他扛上了床,但她已是滿身汗水,倒在床上几乎气絕!
  她不禁在心里咒罵著,“死巧玲,早知道這個工作就讓你來做。”
  想不到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下重擔,居然還要出苦力,實在是不公平——
  再看看身邊的男人,為了避嫌,她應該离開,可是她真的好累好累……累得連翻身都翻不動……
  想必這男人也和她一樣,一時半刻是不會醒來了。
  既然是這樣,那她就眯一下,只偷偷眯一下……應該不要緊吧?
  想著想著,她的雙眼已慢慢合上,所有的顧慮漸漸被她拋到九霄云外,腦海中的思緒也漸漸平靜,慢慢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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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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