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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櫻木凌澈及蘭薇相偕前往舒蘭縣蘭府。
  可想而知的,這果真引來蘭府一陣不小的騷動,不僅蘭默丞快步前往大門相迎,形昱和蘭蕎這對新婚夫妻也趨前一探。
  果真是蘭薇,她回來了!
  “薇儿,真的是你?”蘭默丞聲音微顫,腳步卻因過分興奮而無法動作。
  “是我,爹。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那么久。”
  蘭薇陡然跪下,思親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起來,快起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立刻扶起蘭薇,折騰了那么久,再多的怨懟已煙消云散,只要能看見女儿回來,這可是比什么都寬慰的。
  “姊……”蘭蕎輕柔地喊了句,立即上前執起她的手,“你上哪儿去了?爹和形昱動用了所有人手,怎么也打探不出你的消息。”
  蘭薇抬首看向立于蘭蕎身后的偉岸男子,他應該就是形昱吧?
  “形……”她尷尬了,不知怎么稱呼這個差點成為她夫婿的男人才恰當。
  想不到形昱卻笑了,“你可以喊我名字,當然也可以叫我聲妹婿。”
  當然,櫻木凌澈炯然的眸光也一直注意著他,心里更有股難以解釋的复雜念頭無章亂竄,然而當他那句“妹婿”說出口時,他悄悄釋然了。
  形昱的爽朗化解了蘭薇的歉疚,“形昱,謝謝你。我向你們介紹,我离家的這段日子都是他照顧著我,他就是‘櫻木花盜’的老大櫻木凌澈。”
  “櫻木花盜!”蘭默丞与形昱同聲惊呼,在他們印象中“櫻木花盜”乃屬傳奇中的人物,根本無緣正面接触,如今突然站在眼前,當然怔忡了!
  “沒錯,在下正是櫻木凌澈,這段期間令嬡一直都住在櫻花鄔內,隔了數月,至今才帶她回來,還請滿福侯見諒。”
  “連你也知道我的官銜?”
  不僅是蘭默丞,站在一旁的蘭薇也同樣震惊;畢竟父親滿福侯之官銜极少使用,知曉的也多是舒蘭縣上的居民,從未想過深居海拉山的櫻木花盜也了然于胸!
  “此乃吉省的一件大事,我們當然曾經听聞。”櫻木凌澈卓越的外表配上不俗的談吐,果真深得蘭父之心。
  “櫻木大俠真會說話。”蘭默丞捻須笑說。
  “听說前陣子玉門寨之匪徒假冒你名擄掠貧戶与良家婦女,這事可真?”形昱也問道。
  第一眼,他就深覺櫻木凌澈极投他的緣,這樣的一位傳奇人物,自有其可歌頌之處。也難怪當這案子鬧得滿城風雨時,百姓們還不停為櫻木花盜辯稱絕不是他們做的,當初他只覺离譜可笑,認為百姓為了以往救濟他們的几個錢財而愚忠,如今看來,連他都不得不為櫻木花盜喊冤。
  還好此事已塵埃落定,真正的歹徒已伏法,并還給櫻木花盜他們一個公道。
  “他們為了私利做出這种事,我想形大俠該不會也為了那大筆賞銀,把我逮進衙門去吧?”
  一句得宜的玩笑話將原本就熱絡的前院渲染了更多的笑聲。
  形昱仰頭大笑,“你太忒謙了,想逮住你,我想我還得回家閉關苦練三年吧!櫻木大俠愿意等我嗎?”
  登時笑聲更熾,蘭薇勾住蘭蕎的手,“你們倆好象已成了莫逆之交了,把我倆都給忘了,你們繼續說笑話吧!我想和蘭蕎去看看娘。”
  “你們快去吧!你們的娘看見你們的話,今天八成能上膳房一道用餐了。”蘭默丞笑說。
  “是,我們這就去。”兩個女孩儿异口同聲地開心离開了。
  待她們纖麗的背影消失后,蘭默丞才轉向凌澈問道:“你和小女是?”
  “我今天來是向您提親的,我深愛蘭薇,也會盡我該負的責任。”在凌澈坦蕩的眼神中,蘭默丞看見了清朗与正气;形昱也不禁佩服起凌澈為愛直言的勇气。
  “如果薇儿同意,沖你這份擔當,我當然不反對了。”
  蘭默丞爽快地一口答應,為能意外獲得此一半子而得意,更為蘭薇离家的流言有了平息的机會而釋然。
  “謝了,岳丈。”
  櫻木凌澈那對黑色眸子,立即綻出溫和的光彩,他胸有成竹的笑了。
         ※        ※         ※
  蘭母見了她們兩姊妹,果真病情瞬間好轉許多,不僅可以在兩人攙扶下到后花園散步一會儿,午后點心也吃了不少。
  終于在剛才,她因勞頓一天,好不容易睡著了;蘭薇兩姊妹則并肩來到東園涼亭坐下長談。
  “蘭蕎,告訴姊,形昱對你可好?”這是蘭薇最牽挂的。
  蘭蕎驀然垂首,怯生生地低語,“他對我很好。”
  “他什么時候知道你不是我?”蘭薇很好奇。
  “洞房花燭夜那晚我就對他坦白了,我不想讓他后悔,如果他后悔娶了我這個代嫁新娘,我可以立刻离開。”蘭蕎說來認真,柔如秋水的眸光浮著淚影。
  “你真傻!還好形昱并不傻,沒有舍棄你這么好的女孩儿。”
  蘭薇抱緊她,悄悄地問:“你很愛他?”
  “我……我愛他。姊,那你也很愛那位櫻木公子囉?”剛才他們兩人含情脈脈、款款相迎眼神是如此的明顯,她又不瞎呀!
  蘭薇點點頭,難得在妹妹面前表現得如此羞澀。
  “他今天陪你回家,一定是有目的的吧!”
  “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精明了?”蘭薇瞇起眼,笑看她,“嫁為人婦不一樣囉!該不會是被形昱調教的吧?”
  “姊,你怎么……”蘭蕎又臉紅了,卻拿姊姊無可奈何。
  “好了,不逗你了……”霍地,蘭薇臉色發白,全身僵直地揪住胸口不放,她顫著聲說:“蕎……快,快去叫凌澈……”
  “姊,你怎么了?”蘭蕎整個人全慌了,著急地看著蘭薇這突發的狀況。
  驀然,有個模糊的影像出現在蘭蕎腦海,記得小時候姊姊也曾發過這种病,爹娘遍訪名醫卻不得其解,但似乎几次過后怪病就不藥而愈了!為何事隔多年,又發作了呢?
  “別……別問,快去找凌澈……要不就來不及了。”蘭薇痛苦不已。
  “好、好,我這就去,你要撐住。”
  蘭蕎聞言,再也顧不得其它的奔往內廳,希望姊不會就此倒下。
         ※        ※         ※
  “薇儿,她還好吧!”
  蘭默丞心急如焚的站在床畔,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大女儿。唉,才剛團圓,怎么就發生這种事,老天,你還真會折磨人!
  “她胸口气血滯留的狀況越來越嚴重了,再不救她,可能熬不過三天。”
  櫻木凌澈面如槁灰,從不曾落過淚的他,眼角也溢出了水光。他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為何他不能及時找到化解的藥物,或是尋獲形物騰云的武功精要也行。
  他要她相信他,卻無法給她保障,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凌澈一咬牙,猛地站起,沖到門外激烈狂喊——
  “天哪!如果真要她死,就讓我代替吧!是我害了她的,是我……”
  “凌澈!你這是干嘛?”
  形昱扯住他的手,經過一天的長談,他倆已是無話不談,真不愿看見櫻木凌澈面臨這种痛苦,“她究竟怎么了?說出來大家好商量對策,別一個人承受。”
  “我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醫治她的方法,說出來又能如何?”
  凌澈不只一次告訴自己,絕不能失望,也不能絕望,但每每失落的結果,都是一次重重的打擊。
  “那怎么辦,她這种病症已經好久不曾复發了,怎么又突然……天呀!”蘭默丞自是承受不起這种打擊。
  “形物騰云的功夫到底是承傳何處?我為何遍尋不著呢?”櫻木凌澈猛一掙脫形昱的牽制,諱莫如深的臉上浮上一層苦澀。
  “你說什么?形物騰云!”形昱臉色赫然大變。
  “怎么?難道你听說過?”
  凌澈敏銳地察覺到形昱耳聞這种功夫時,臉上呈現出异樣神情。對了,形昱姓形,難道与它有什么特殊關聯?思及此,凌澈連忙抓著他,急促道:“如果你知道,求你快告訴我,這是唯一能救小薇的方法。”
  “對呀!形昱,求你救救薇儿。”蘭默丞也開了口。
  蘭蕎也震惊地看著他,“形昱……”
  “蕎,你別說了,我當然會救蘭薇了。不瞞你們,‘形物騰云’其實是形云山庄之鎮庄武學,非形家承傳大弟子是不曉得有這門功夫,不知凌澈是從何得知?”
  “這些緣由日后我一定詳細告之,請你先救小薇。”凌澈說不出現在的心情,是喜悅更是股急躁!
  “不過……”形昱猶豫片刻道:“不過,在進行這种功力的輸送時需有肌膚之親,這實在不太合宜。”
  “只要能救姊,我不在乎。”蘭蕎率先表示。
  凌澈表情有著些許掙扎,最后他道:“救人為先,我可以接受。”
  “但我卻不能!”
  “形昱,你——”若不是蘭薇的生死大權操縱在他手上,凌澈鐵定會送他几拳。
  “別急,我倒想出一個法子,雖不是頂好,但尚可一用。”
  “那快說呀!”一向以冷靜著稱的凌澈首次感覺自己思緒已呈雜亂無章狀態。
  “以你為媒介,我可將功力輸送至你身上,再由你轉送到蘭薇体內,如此一來,我便可避嫌了。唯一的缺點即是你便成了首當其沖之人,在形物騰云的內力攻擊下,你可能會受重傷。”形昱不得不提醒他,即使櫻木凌澈內力深厚,也會因為排擠效果而產生相互抵触的傷害。
  凌澈失笑了,“要我的命都行,誰又會在乎受些小傷呢?”
  “有勇气,那我們現在就進行吧!”
  形昱眼露贊賞的顏色,不再猶豫,馬上允諾了櫻木凌澈。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不就是這樣的一种境界嗎?
         ※        ※         ※
  在蘭薇的閨房中的床榻上,她背牆而坐,櫻木凌澈居中,芙蓉羅帳外則坐著形昱。凌澈雙掌印上蘭薇的胸前,形昱則隔帳將形物騰云的真气輸入凌澈体內,由此以一傳一,漸漸化解開蘭薇積壓在体內長達十年之久的瘀气。
  “形物騰云”是种极強悍犀利的內功,它可破解滯瘀之气,當然也可破坏正常人之內力,這也是形昱當初猶豫該不該讓櫻木凌澈嘗試的原因。
  然而,在內力不斷輸出之際,形昱卻意外的發現櫻木凌澈不僅不會被他所傷,反倒會汲取精華!難道他的武學已臻如此精湛地步,收發自如!形昱當真不得不佩服櫻木花盜了。
  一天一夜已過,蘭薇的臉色已逐漸好轉,形昱也慢慢收回了真气。
  “我想,應該是成功了。”凌澈開口,与形昱一樣是汗水涔涔。
  他為蘭薇著衣,并扶她躺下蓋被后,出了羅帳。
  “現在就只能等她清醒了。”形昱看著蘭薇的臉色說。而后轉首向他,“有件事,我想向櫻木兄請教。”
  “你盡管開口無妨,我還沒謝謝你的幫忙呢”
  “這是什么話!她也算是我的親戚,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我只是想問,為何蘭薇會和形物騰云扯上關系,這是家父從不曾公開過的武學,而且她年紀那么輕,這讓我想不透。”
  “形兄可听過牧云草?”凌澈未答反問。
  “當然。牧云草与形物騰云是屬相輔相成之物,听說能治百病,只可惜牧云草傳至我這輩就已失去蹤跡。”
  “其實真正的原因我也不解其詳,只知當初家父与令尊為至交,而家父手中便有一瓶牧云草丸,十一年前……”凌澈徐徐道出了那段与蘭薇初識的往事,雖已事隔十一年,卻依舊歷歷在目。
  “原來你倆的緣分就此天定,而我和你更是冥冥中注定要相識的,或許這正是他們兩老在天上的安排。我現在終于明白,你為何對形物騰云會如此相融,說不定令尊早在你們身上注入這种功夫而不自知。”形昱笑說。
  “是嗎?”凌澈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又飄向蘭薇的臉上,“但為何我每次想打通她的血脈,總是被一陣猛力擊回?”
  “那极可能是方法錯誤。它只能單獨使用,無法与其它功夫并發。”
  “原來如此,如今我只求小薇能盡快轉醒。”
         ※        ※         ※
  “形物騰云”果真不同凡響,蘭薇身受其气熏陶之后,當晚便已清醒。
  不僅櫻木凌澈欣喜若狂,蘭家上下也全都籠罩在喜悅之中,蘭默丞當下進廟宇還愿,并宴謮蘭府所有人在后花圔慶祝大小姐重生。
  當外頭燈火通明,笑聲不斷之際,櫻木凌澈正在房里陪伴著蘭薇。
  “你怎么不到外頭陪大伙喝兩杯?”蘭薇頰露可愛甜窩,笑看凌澈正望蓍她出神的臉龐。
  “我怕你寂寞。”凌澈斜靠床畔,眼瞳似火沸騰,語气是縱容的柔情。
  “才怪。”她巧笑倩兮,別過頭掩飾自己的動容情愫。
  “咦……你不信?”他欺近她,兩人距离不及盈寸;他聲音輕輕地,卻透著實實在在的挑逗。
  “你可以找爹和形昱聊天,陪我這個病人有啥益處?”蘭薇死不承認她雀躍的心情早已飛上了枝頭。
  “陪伴自己老婆是天經地義之事,你好象不太喜歡我在這里?”他佯裝深鎖愁眉,一副失落万分的模樣。
  “我才不是你老婆呢!”
  “你怎能出爾反爾?這就是你不對囉!”這回他當真在意了!以惡魔般的激烈眼神緊瞅著她不放。
  “我想,如今我已除去惡疾,你沒有理由再犧牲奉獻了。”
  “你把我當成救世救人的觀世音菩薩?”他不悅地質問。
  她想再一次弄清楚他對她的愛是發自內心,絕不是責任。
  凌澈咬牙克制住自己亂竄的怒焰,這女人怎么老愛鑽牛角尖呢?她總該對自己存有信心吧?
  “我發覺你比觀世音菩薩還具有愛心。”
  蘭薇隱在陰影下的笑臉漸漸擴大了,反應在凌澈眼底是如此迷人、無瑕,使他提不起勁來生她的气。
  “那么你呢?對我有沒有愛意?”凌澈突然想起,蘭薇對他好似從未說“愛”,這不禁令他心悶。
  “你說呢?”蘭薇波光瀲灩的雙眼燃燒著星光,臉上輕漾著一抹神秘笑意。
  “我只知道我對你的愛是無遠弗屆的,至于你對我的……我尚未感覺出來。”他偽裝成一臉苦瓜相,暗自帶著一抹嘲弄且似笑非笑的神態。
  “什么?你再說一次!”蘭薇陡然坐直,面露不滿。
  “我沒說錯吧!從一開始,都是我遷就著你,你對我老是愛理不理的。”他倏然從喉間逸出一聲悲歎。
  “我對你愛理不理的?”
  不知不覺中蘭薇又揚高了聲音,真可以和外面喧鬧的人聲相互媲美;她气得心肺糾結,這個殺千刀的,居然把她當成沒良心的女人。
  她算是白愛他了!
  “難道不是嗎?”
  “那你出去,別理我!”她轉頭看向牆壁,噘起的紅唇足以挂上三斤豬肉。
  “你赶我出去,真那么狠心?”他漾蓍邪魅的笑。
  “你不就說我狠嗎?我只是照你的意思去做,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她鼻孔對著天花板噴著气。虧她還為了他冒險去玉門寨救他,雖說是幫了倒忙,但她至少對他有心呀!
  “那么听話?我說什么就照我的意思去做?”
  他頗不怀好意的坐上床沿,下顎抵在她肩頭輕聲低語著。
  “當然——”她猛地回首,率真脫口而出的話尚懸宕在空中,凌澈濕熱的唇已赫然壓上她的,一陣陣窒息般的喘息回蕩在兩人之間。
  櫻木凌澈伸出右手掌用力扣住她翹而挺的下巴,恣意熾熱地呼吸拂過她的臉,讓蘭薇再一次棄械投降于他熱情專注的擁吻之中。
  “我現在要你說愛我——”
  他漆黑的眸中閃著大膽的誘惑。
  “我……”她羞澀地開不了口。
  “是誰說的?我說什么便照我的話去做?”他吐气如罌粟花般炫惑人的心神与理智,“或是被我料中,你壓根不愛我,挺后悔沒答應嫁給形昱的?”
  他眉宇頓然打了個死結,語气糾葛難懂。
  “你胡說什么?”
  蘭薇睜亮眼,看盡他眼瞳深處的痛楚,語气中充滿火熱的妒意。
  “或是在見過形昱神清颯爽的英姿后,你后悔跟著一個偷儿了?”他重重沉悶地說著。
  “你……”她淚水霎時涌現,瞪著他那張可惡的臉說:“對,我后悔了,你走!我討厭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
  “是嗎?那好。”
  凌澈陡然站起,蕩到門邊,隱在黑暗下的身影驀然抬頭,月光拂上他的臉,他嘴角上的笑意与月娘的彎度相輝映。
  “你當真就這么一走了之?”蘭薇在他身后咆哮;他簡直是莫名其妙。
  櫻木凌澈停滯不動,只是背對著她,“你可以留我。”
  “我才不!”淚痕狼藉的她依舊賭著气。
  “那也行,你可以不留我,但我可以綁你走。”
  凌澈冷不防地回首,猝發一道掌心吸力,如磁石般將蘭薇吸入怀中,緊擁于雙臂之間。
  “啊……凌澈你……”蘭薇簡直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抓住他的衣襟。
  “想不想出去看看月色?”他寵溺一笑,勾起她的下巴,眼瞳深處盡是情深。
  “原來你一直在耍我?你好坏!”
  蘭薇气得直跳腳,卻拿他沒轍,嗔怨的眼神中,更隱藏著深濃的感動。
  “有沒有听說過一句話,男的不坏,女的不愛?”他裝出一臉逗趣的嘻皮笑臉。
  “你強詞奪理!”
  凌澈輕啄了下她紅嫣嫣的翹唇,抱著蘭薇單腳踢開房門,騰空展身斜飛過長空,擺脫了腳底下紛扰的人聲,“對付你這個刁鑽的女人,不學著強詞奪理,以后豈不都被你壓呀?”
  “那我何不趁現在壓死你。”
  蘭薇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倏然掙脫他的手,只想擊落他;櫻木凌澈卻也沒想到她會臨陣來這一招,一時大意居然被她掙脫了!
  “薇——小心!”
  他倏地提升內力俯沖而下,接住她嬌柔的身子,順勢放緩速度,兩人降于一片油亮的草地上。
  “再這樣下去,我鐵定要短壽好几年。”望著蘭薇青白的臉色,凌澈知道她八成也嚇坏了。
  “對……對不起。”蘭薇余悸猶存,雙手仍緊抓住他不放,眼神往側邊望去,映上眼帘的居然是一片金波蕩漾!
  月光与草地相映成趣,恍若置身在海光中!
  “好美呀!”她終于惊歎出聲。
  “喜歡這地方嗎?”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好漂亮,真的好美!我怎么從不知道附近還有那么美的地方!”她的眼神完全被眼前的美景鎖住了!
  “為了你,我特地用心去發掘的,感覺很美吧?”他眺望遠方美景,雖正值深夜,但在夜的襯托下更顯得它的神秘与難言的美。
  “我好喜歡!謝謝你,凌澈。我愛死你了!”
  蘭薇出其不意地勾住他的脖子,在他頰上深深的印上一吻。
  “老天,想不到我比美景還不如!為了它,你居然肯說愛我了!”他頗為感歎。
  “有嗎?我有說愛你嗎?”她睜亮水瞳,佯裝不懂。
  “沒嗎?”凌澈再也受不了她的淘气了!
  他瞇起一雙炯眸,一步步欺近蘭薇,將她逼至樹干邊,雙臂跨過她肩,將她困在眼前,逼視著她:“我會讓你愛死我。”
  深深的吻隨著他的熱情而加劇,明月團圞,綠草反照在他兩人臉上,偷瞄之下,不難發現他倆的熾熱纏綿已焚燒了周遭的一切!
  連月儿都羞怯地暫躲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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