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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她醒了沒?讓我進去瞧瞧,讓開啊!”清脆的童音帶著強勢的霸道。
  “不行吶,公主,皇后在婚禮上暈過去,需要靜養的。”壓低的宮女嗓音夾雜著婉轉与為難。
  一陣喧鬧聲傳進了耳里,原本輕閉著眼的裴珞,下意識地蹙起了眉,迷离的星眸眨了几下,看著這陌生的擺設,神智還處于乍醒的紊亂,一時之間不知身在何處。裴瑤再度閉上了眼,想將紛雜的思緒厘清。
  對了,她已經到了士軒,甚至拜過堂了。憶起下午那日讓眾人手足無措的婚禮,她唯一印象深刻的,是那雙冰冷的眼眸,一雙屬于她夫君的眸子,深烙在她的心坎。
  裴珞輕輕張開了眼,倏地一張粉嫩的童臉躍入眼帘!將她嚇得輕抽了口气。
  “這不是醒了嗎?還不讓我進來看她!”
  一個身著宮裝的矯俏娃儿躍下了床榻,不悅地皺鼻。
  “公主,皇后是被你吵醒的。”站在后方的少女無奈道,將小公主拉退數多。
  “皇后,您覺得怎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另一名女少搖搖頭,挂起垂放的床幛,俯身將裴珞枎起,拿過一個背靠蟄在她的腰際。“婢女叫做雀喜,是女官派來服侍皇后您的。”
  “我睡了多久?”一坐起身裴珞才發覺,房內點著燭火,天色已完全昏暗。
  “三、四個時辰了。”雀喜應道,端過桌上的茶盞,雙手捧上。“太醫說您會昏倒是因為路途疲累的關系,多喝些參湯補補身子就沒事了。”
  盛情難卻,即使不喜參湯的味道,裴珞還是接過啜欽了几口。
  “你就是那個夌嵐國派來的護身符啊!”小公主掙脫了少女的手,鑽到榻前跪坐,手支在榻上撐著下頷,睜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瞧她,一臉好奇。
  “公主!”少女惊喊,沖上前一把捂住小公主的嘴,不住地欠身賠罪。“皇后請息怒,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公主你居然咬我!”突然間听到大喊一聲,少女捧著手又跳又嚷的。
  “誰教你蒙著我的嘴?咬你,算便宜你了,依你這以下犯上的罪條,把你打入天牢都可以!你這可惡的丫頭片子,臭翠玉!”小公主插著腰,忿忿不平地威嚇著,但是那稚嫩的嗓音將話里的脅迫感降到了最低,根本沒人甩她。
  “周丞相說過的,如果公主做錯事,奴婢是可以無視公主身分予以适當教導的,不然咱們找周丞相評評理去,看誰對、誰錯?”翠玉輕哼了聲,雙手環胸,一副有恃無恐。
  “我又沒說錯,她明明就是護身符嘛!”小公主不服地大嚷,圓短的手指直指向裴珞。
  “公主!”翠玉挫敗地惊嚷,想要故計重施時,一見小公主將嘴巴張得老大,原本伸出去的手立刻又收了回來。雖然小公主正值擙牙期,牙齒少了几顆,可咬起人來還是挻痛的。翠玉心念一轉,順手拿起桌上碟子里的小糕點,迅速塞進小公主嘴里。
  “你們在做什么?公主年幼無知,連翠玉你也跟著沒大沒小了起來?皇后在看吶!”見她倆越鬧越不象話,雀喜板起臉,低沉一喝,原本鬧得不可開交約兩人立即垂首斂目,乖乖地站在一旁。
  “沒關系,我不介蒠。”裴珞溫柔笑笑,搖了搖頭。小公主那副小大人的模樣可愛得緊,她們主仆問的門嘴、斗法也讓她看得興味盎然。
  “我就說吧!”見無罪開襗,公主急忙將口中的糕點咽下,喜孜孜地躍坐榻沿,穿著繡花鞋的小腳懸空,不住地晃啊晃的。“我是閻舲純,今年七歲。”
  “打蛇隨棍上。”翠玉不悅地低聲嘀咕,端著茶盞走了出去。
  雀喜偷偷瞄了閻舲純一垠,心里暗自慶幸,還好公主沒听見,否刵雜免又是一場唇槍舌劍。
  “周丞相說女孩子不能拋頭露面,所以不讓我參加大婚。好可惜啊,听說皇兄把全部的人都嚇傻了,刺激的很呢!”閻舲純嘟嘴,天真地說著。語音方落就听到明顯的抽气聲自身后傳來。“雀喜,你喉嚨不舒服啊?喘這么大聲。”不滿說話被人打斷,閻舲純回頭嘀咕。
  “皇后您別理她!”見小公主這么欺善壓弱的,雀喜忍不住開口伸張正義。是他們士軒國辱人在先,沒派出使者請罪就已經很過分了,如今還任由一個七歲小女孩來興師問罪。“公主只是個小孩,什么也不懂。”
  “你走開啦,我要踉皇嫂閒話家常你別來插嘴。”閻舲純為之气結,翻了翻白眼。
  雀喜死命地搖頭,說什么也不肯离開。她在場時,小公主都這么口不擇言了,要是她退下還得了?
  “雀喜,你就讓我跟公主聊聊吧!”裴珞點點頭,示意她退下。
  “是。”連皇后都開口了,雀喜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房門。
  “先踉你說啊,我可不想跟你有說有笑的,我是來下馬威的。”閻舲純表情瞬間一變,一張小臉仰得老高,老气橫秋地悶哼著。
  她從小就是孤伶伶一個人,陪伴她的不是太監就是宮女,每次看到大臣的小孩們都是整群兄弟姊妺玩在一起時,都讓她好生羡慕。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父皇的擉生女,后來才從太傅那里得知原來她還有一個皇兄待在別的國家當人質。從那時起,她就天天掰著手指頭數著還有多少日子皇兄才會回來,心中一直期盼著皇兄回來后能陪她玩。
  誰知道她好不容易盼到了皇兄回來,以為自己終于也可以向那些每次都不跟她玩的討厭鬼炫耀時,誰知道,這個從夌嵐國嫁過來的妨礙者卻又蹦了出來。雖然這從未謀面的皇嫂長得一副我儿猶怜的,可她早就跟自己商量好了,要從皇嫂一踏進士軒國就仇視到底的。要是讓皇嫂纏上皇兄還得了?那忙于國事的皇兄不就更撥不出空來陪她玩了嗎?“為什么?”裴珞眨了眨眼波流轉的雙眸,不解地問道。
  好美哦!雖然皇嫂只眨了眨眼,但那柔媚的動作卻优雅秀气,比她在任何一幅仕女圖上所看到的美女都還不食人間煙火。閻舲純微張著小嘴,看得怔然,良久才回神。
  “你別問那么多啦!”她是來示威的啊!怎么可以“被美色所惑”閻舲純不耐地揮著小手,心底暗罵自己的意志不堅。“反正你听著就是了雖然你是個皇后,可是也不能常常賴在皇兄身邊,皇兄有很多事要做的。他要忙國事,還要陪我,沒多少時間可以理你,知道嗎?”
  看著閻舲純煞有其事地宣示所有權,裴珞并不覺得受到冒犯,只為了她強裝大人口气的童言感到啼笑皆非。難怪她一進房就專找她麻煩,原來是要她知難而退。
  “可是我許配給皇上,我如果不常在他身旁,我要做些什么?”覺得眼前這個小女孩很有趣,裴珞突然起了童心,對她所說的話故作不解狀,用無辜的語調說道。
  “繡繡花啊、撫撫琴啊什么的,很好打發時間的啦!我還不是都這么過日子的。”看到裴珞苦惱,閻舲純反而開口安慰起她了。
  奇怪,看她難過不正是自己所愿嗎?為什么自己反而覺得不忍?閻舲純好生納悶,兩道小小的肩皺著,隱約覺得不對勁,卻又想不通不對勁的地方在哪里。
  裴珞听到閻舲純的話,一股不舍瞬時填滿了胸憶。她才几歲?就得用這隀方式來打發日子?她該是被父母捧在掌心上疼哄,和玩伴嘻笑玩鬧的孩子啊!裴珞心意甫動,念頭已定,她不會讓這個小女孩再這么孤單無趣地過下去了。
  “不然,你來陪我好了,這樣我就不會纏著皇上,你說對不對?”裴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撫掌欣道。
  這個提議讓閻舲純一怔,小腦袋不住思索裴珞所說的話。對啊,她只要一直跟在皇嫂身邊,然后等皇兄暇余時,再把她踢到一邊,自己跑去找皇兄玩不就得了?
  既可以牽制對手,又可以打發等待皇兄的無聊時間,真是一舉兩得!
  “你覺得怎么樣呢?”裴珞看著那張認真思考的小臉,忍不住微笑。
  “好吧,我就陪陪你吧!”閻舲純點點頭,沒有發覺這樣的結論已遠遠脫离自己原本所打算的,反而和一個她想欺負的敵視對象定下了承諾。此時,突然一陣類似雷鳴的聲音從她腹部傳出。
  怎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這時候叫?閻舲純脹紅了臉,扭怩地急忙用手捂住聲音來源。自從下午大婚所引起的風波后,所有人的心思全真注在皇兄和皇嫂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她正為了不能參加婚禮而進行的賭气絕食,現在那不爭气的肚皮已開始發出抗議了。
  “這里的東西我一個人吃不完,你能不能幫幫我?”沒有拿她的窘狀取笑,裴珞嫣然地牽著它的手,下床走到外室的桌旁。
  圓桌上一雙玉伓上龍鳳相望,原是人了洞房后,喝交杯酒用的。置滿桌面的是用來下酒的精致小菜,還有小巧的糕餅甜點,缺了一個空隙是方才被翠玉拿來塞舲純的嘴用掉的。
  皇上今晚大概不會來了!在大堂上就已當眾挑去她的紅綃,想必這杯交杯酒對他而言,也沒有絲毫意義。裴珞拿起桌上的象牙箸,挾起一塊核桃棗糕湊近閻舲純的唇旁,說道:“來,嘗嘗看。”
  閻舲純張口整個吞進,棗泥糕餡塞了滿嘴,又甜又香的。她一邊咀嚼,一邊偷偷斜眼看向裴珞。所有人都找皇兄去了,就連待在新房的禮部也因愧對皇嫂而借口
  找皇兄躲了起來,整個新房冷冷清清,交杯酒的宴席就剩下皇嫂一個人孤零零的。
  “今晚是因新婚之夜耶,看樣子皇兄是不會進來的,你不生气嗎?”閻聆純悄聲問道,看著拿的繡帕為他抹去唇邊糕屑的裴珞,一時之間,突然覺得這個從异邦嫁過來的皇嫂好可怜。
  她真有表現的那么哀怨嗎?連一個小女孩都同情她。裴珞放下繡帕,輕輕搖了搖頭,“皇上有他的做法,我只要嫁了他,就該依順著他。他不喜歡繁文褥節;他要直接挑去頭蓋;他要避過交杯酒和洞房花燭夜,這些原是他的任意妄為,如今卻是我的世界。”看到閻聆純一臉似懂非懂的,裴珞差點啞然失笑,她居然跟一個小女孩說這些,這哪是童心所能懂得呢?
  在他挑去紅綃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是她了,她化為一個依附、仰賴夫君而活,即使他再做出如何傷人的舉動,依然不能撼動她的堅定分毫。
  皇嫂說的話閻聆純半點也沒听懂,她皺了皺眉,眼珠子轉啊轉的,決定還是避口
  不語,先吃了這些食物再說。
  “公主,該就寢了。”門上響起扣扣兩聲,翠玉推門走進,在看到閻聆純大啖桌上的食物時,頓時睜大了眼。“這是皇上、皇后喝交杯酒用的啊,你居然吃了!”
  皇兄又不會進來!閻聆純瞥了大惊小怪的翠玉一眼,輕輕悶哼。看在皇嫂幫她擦嘴的份上,這句刺耳的話就不說出口了。
  “我看時候也晚了,皇上應該是不會來,這些東西我又吃不完,丟了可惜。”裴珞出聲澄清事實。“是我請她幫我吃的,別罵她。”
  “皇后……”給予安慰好象太諭矩了,卻又不能責怪皇上,盡管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過分了些。裴珞所說的話讓翠玉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接口。
  “我吃飽了,走吧!”閻聆純用袖子抹了抹嘴,跳下椅子,也沒有看到翠玉正一臉尷尬,直接拉了翠玉的手往外走,剛好替翠玉解了危。“我明天再來找你啊!”臨去前,還不忘探頭交代。
  隨著兩人离去,房門關合后只留下滿室寂靜。裴珞走回床榻坐下,閻聆純的慧頡可愛讓她不禁莞爾。側頭看向案上不曾點燃的喜燭,她輕輕斜靠著牆,怔然出神。
  宛如黑緞的夜幕,輕悄地覆蓋人間,將一切暄囂滌靜。深夜中,万事万物好似都沈睡了一般,只有鑲撒其上的點點星子散發离离舒光,隨著夜色轉濃越是高懸,熒熒星光璀耀燦爛。
  一抹迅速掠過的人影是靜寂中唯一清醒的,輕悄的腳步沒有帶起任何聲響,只有被風拂起的衣袍在黑暗中飄動。只一眨眼,連月娘要為他留下影子都來不及,那抹身影就已閃進房內,而那房門像是不曾被開合過一般。
  閻聿足下無息地來到榻旁,一雙如炬的眼眸在黑暗中炯炯生輝,投注在榻上那張宛如謫仙的麗容上。
  她側躺著,墨黑的發絲在枕套上散放,有几綹落在頰上,与雪白的肌膚形成惹人恣怜的強烈對比。絲衱的覆蓋下,一身保守的罩衣將窈窕的軀体緊緊包里,胸前的曲線隨著規律的呼吸輕輕起伏,周圍環繞著一股宁韾的气氛,給人身處幻境的美好錯覺。
  挺拔卓爾的身形不曾移動,一直保持同樣的動作,眸光停留在他的臉上,不曾稍瞬。他原來是打算完成婚禮后就不再見她一面的,沒想到,除去紅綃后的惊鴻一瞥,卻將他的決絕銷融。
  比她更炫人神目的麗顏他不是沒看過,卻沒有任何一個可以引他須臾失神,就連讓他稍做停留也不曾有過,而她,只一雙淡然柔弱的眸子,就使他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決定,踏入這個他原本不愿涉足的新房。
  或許是他体內久未獲得紓解的欲望已到達一個臨界點,而她不過是正巧叩進了這個關口,剛好勾起他蟄伏已久的火焰。他會踏進這個新房,并不是對她有任何感覺,純粹只是為了將那股被她引起的欲望熄滅罷了。閻聿看著她絕美的側容,為自己的出爾反爾行徑,找了個令自己信服的借口。
  冷俊的容顏因片刻的沉思而柔和了線條,雖然冷冽依然,卻少了一絲噬人的騺恨。閻聿足下一點,凌空躍到身后數尺的躺椅上坐下,鈄倚著身子,手支在下頷處,削薄的唇拫緊,面無表情地凝視著。
  床上的人儿嚶嚀一聲,隨著絲綢摩挲的聲音,姿勢變為正躺,原本置于被褥下的柔荑伸出,輕輕揉了揉眼。裴珞柳眉輕顰,不解自己為何會在夜半突然惊醒。她輕吟了聲,翻轉身子想再次沈入睡夢,卻讓遠處的那雙瞳眸給攫去了呼息。她記得那雙眼,即使只看過一次,她依然牢記在心。
  裴珞掩口低呼。不是為了房中多了一個人惊慌,而是為了他的突然到來而感到訝异。她還以為,以他對她的冷淡態度,今后她只能在公開場合才能以皇后的身分和他相伴,沒想到,她居然能這么快就和他獨處,還是在這個被他遺棄的新房中。
  “醒了?”那聲低呼雖然聲悄,卻沒逃過他敏銳的耳。閻聿起身走到榻旁,靠著床沿坐下,視線掠過外室桌面,唇畔揚起一抹嘲諷的冷笑。“看來你已先喝過交杯酒了。”
  裴珞慌亂地生起身,雖然他只坐在榻沿,离她的腳還有數尺遠,但他身上所散發的气息卻是那么明顯,將她完全籠罩。
  “這就是你對待君王的方式?就這么沉默不語?”閻聿嗤笑道,手指一揚,紅燭開始緩緩燃燒。“你這張讓士軒千求万求才得到的護身符,是不愿開口還是不屑開口?”
  護身符?真不愧是兄妹,連對她的稱呼都如出一轍。裴瑢微微訝然,在這种緊張時刻,她居然還有想笑的念頭。她赶緊捉回心神,要自己專注在對話上。
  “臣妾以為皇上不會進來了,所以……”裴珞低垂著眼睫,柔聲道。不經意間,視線所接触到的景象讓她惊羞,他的手正置在她的腿上,雖然隔著一層絲被,但那透過指尖傳來的溫度卻炙熱了她的雙頰。她不敢過于刻意,只是稍稍地將雙腿曲起,試圖在不引起他注意的情況下,避開這扰人的接触。
  察覺到它的動作,閻聿唇畔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反將手伸造絲被中,攫住她小巧的足踝細細撫摸。這個突來的舉動引起裴珞的低呼,她抓緊了被角,閻聿在她足踝所造成的酥麻感讓她不安地扭動著。
  “難道喜婆只跟你說洞房花燭夜要挑頭蓋、喝交杯酒,沒說找可以碰你的事嗎?還是夌嵐的規矩不一樣?”閻聿微傾身子在她耳旁低喃,聲音溫醇如絲,誘人中又帶著冷冷的嘲諷。他修長的手指不斷往上游移,將褲管上拂,滑過她的小腿、腿彎,在她洁白無瑕的大腿上輕撫。
  他的撫摸帶著滾燙的溫度,撩人的气息又在耳邊吹拂,從不曾和人有如此親密接触的裴珞,低垂的麗容已是一片嫣紅。她只能咬緊下唇,身子不安地往后挪移,聲若細蚊地說道:“別這樣……”
  “看來喜婆是沒說了。”閻聿斜睨著她,唇畔凝著冷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我得親自傳授了,洞房花燭夜該這樣……”語音末落,閻聿隔著絲質的褻褲將手覆上它的女性秘境,手指力道似緩又重地撩撥著她未經人事的渴望。
  “啊……別……”突然的沖擊讓裴瑢本能地夾緊雙腿,卻反而讓他的手指更探入其中。她無助地搖頭,背抵上身后的牆,無法理解体內那股莫名的躁熱和空虛所為何來。她只能抓緊絲被,凝聚渙散的心神,不敢放任那炙熱的欲火游走。
  看見了她的掙扎,閻聿笑得邪魅,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頜,不許她避開他的眼眸,俯低的唇在她的頰邊低語,每一吋吐息都溫熱地撒在她細致的肌膚上。“這种感覺,喜婆不會告訴你的。”言語間,他加快手指的律動,在那片溫度逐漸升高的暖熱中挑逗。
  望進他深邃的瞳眸,她的理智全被他造成的快感攫取,裴珞已完全無法思考,她本能地拱起了上身,胸前的曲線隨著呼吸急促不斷起伏,只覺自己已快被那一波波無法紓解的渴求焚毀。
  閻聿一直噙笑著欣賞她迷离的表情,當他感覺到指腹傳來的蠕動時,他知道時候到了,迅速吻住她櫻紅如火的唇,將它的喘息与丁香吞噬,用他溫熱的舌造成另一波快感,和手指不住的律動相互呼應,將她帶上狂喜的巔峰。
  下腹處不斷升高的火苗突然間灼燃,仿佛在体內爆開,陷于狂亂的裴珞緊緊攀住閻聿貼近的強魄身軀,迷失在他的唇舌汲取中,任由舒融的快感泛八四肢百骸,溫熱連綿。
  “這种感受要親身体驗,口耳相傳是沒有用的。”閻聿在她耳旁嚙吻蓄,用濕熱的語息撩撥著她。造成狂喜的手指撤出,從罩衣的衣襟內探入,擭取她胸前的渾圓,專著了粉嫩的蓓蕾,輕緩揉捏,感覺它的挺立悄然。
  方才經過高潮的裴珞虛軟地靠著牆,潮紅著臉,羞怯得不敢抬頭。他的手還在她身上逗弄著,難道除了剛才那种無法控制的感覺外,還有其它的嗎?不解男女交歡意義為何的裴珞,心中感到困惑,卻又羞于敵口,只能任由他為自己除下單衣,在他低首吮舔著胸前的蓓蕾時,又逐漸燃起欲焰。
  听到她的低吟嬌喘時,閻聿滿意地勾起了唇角。將她身上最后屏障的褻褲除去,將手指探入她的溫潤間,這個動作又引起她難掩的激烈喘息。閻聿將褲頭的結拉開,該是他釋放欲望的時候了。
  他輕輕將堅挺抵上她溫熱的花徑入口,雙手撐起上身,用飽含欲火的眼神看著身下裸里的完美胴体,等候進入。感覺到他拉開距离的空虛,裴珞睜開原本已因欲
  望氤氳而半台的星眸,當接触到他熱烈的目光時,意識到自己末著一絲片縷,立刻羞赧得想屈起身子,卻被他牢牢地箝住了雙手,無法動彈。
  “我要你看著我占有你的這一刻,不許別開頭。”閻聿用瘩沈的語气柔聲道,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裴珞像一只被豹子耵上的小動物,在他的注視下完全移不開視線,她無助地用舌潤潤干澀的唇,等待的心緊懸,帶著期待和不安。閻聿腰一沈,將挺立的欲望利入了那從未有人開欣的幽徑,感覺她的火熱包容。在她如絲的緊覆下緩緩律動。
  “啊!”當他挺進她身子的那一刻,裴珞几乎不敢呼吸,看那火熱的男性象征隱沒于她的体內,她終于明白男女間神圣的結合為何。方才高潮所引起的濕濡,已讓處子的她做好了迎接初次的准備,所以當他堅挺的欲望穿透她的阻礙時,只有剎那間的疼痛,隨即被他律動所帶起的快感取代。
  他就這么深埋在她体內,滿足了她被他撩撥而起的空虛渴求,裴珞拱起了身子,感受他在她体內的律動。當他托起她的背往后仰,將姿勢改為她跨坐在他身上時,她赤裸雪白的肌膚和他不曾除下任何衣物的裝束相襯,形成強烈對比,裴珞嬌羞地低垂眼倢,不敢多看一眼。
  “讓我看看你學到了些什么。”閻聿將她別開的臉勾回,用邪魅的眼睨她,停止了身下的律動,強忍著急待釋放的欲望,等待她的響應。
  他的話讓她赧紅了臉,裴珞用手支撐兩側,抬動腰部將他的欲望在溫潤的花徑之間磨動,加上全身的重量反而讓他的埋進更為深入,突來的快感同時灌穿兩人。
  “啊……”沒料到有這樣的快感,一陣誘人的嬌吟溢出裴珞的檀口,听到自己發出這种聲音,裴珞難以相信得連耳根子都羞紅了。
  她的生澀反將他的欲望直逼上巔峰。耐不住折磨的閻聿坐起上身,將主控權奪回。他托起她的粉臀,緊緊壓向他的身体,堅挺激烈地在她甜美的蜜徑中沖刺著。
  “喚我的名……”
  “我不知道……”裴珞咬著唇,在他造成的迷亂情挑中憶起,她居然到現在還不曉得他的名。
  “聿,閻聿,我要听到你的口中喊出我的名……”閻聿輕撫著她唇部線條,柔聲誘哄。將她的身子壓向他,好讓他的唇舌能在她雪白的渾圓撫弄。
  合聿,我的夫君……裴珞將這個名字牢記心坎,反复默念。
  “聿……聿……啊……”裴珞不住輕喚,當他輕嚙著她挺立的蓓蕾時,立刻轉成嬌喘。那股火熱感又開始在下体內灼升,不同的是較之方才還多了讓人無法承受的激狂。“聿……”她無助地喊著,緊攀著他的肩頭,對這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覺無所适從。
  閻聿微瞇的眼眸已不見冷漠,此時已被狂熱完全填滿,視線流連在裴珞因快感而眉頭輕蹙的模樣,一股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愛怜在心底滋生。他吻上她的唇,將沖刺加快,在感覺她溫潤的緊縮,亦同時達到了高潮,將他的欲望完全釋放,深种于她的体內,感覺彼此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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