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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正當士軒皇宮中為了找尋皇后而人仰馬翻時,閻聿俊逸的身影迅捷地出連蔭的樹梢上掠過,輕輕落在那扇緊閉的宮門前。他伸手一推,走進了內室。
  即使宮里几乎是寸土翻盡,這個被列為禁地的廂房,依然是沒有人來尋,也或者他們根本就不認為裴珞會來到這里。但他心里卻有股聲音在吶喊,直覺地告訴他裴珞一定在這里。
  閻聿迅速按下机關,走入了秘道,才剛剛跨進了密室,果見衣衫單薄的裴珞蜷曲在离入口最遠的牆角里,身子不住微微顫抖,一雙裸露在衣袍底下的玉足布滿塵土,甚至還有細小的刮痕,隱隱沁出血絲。
  倉促逃离的她不僅未著鞋履,竟連外衣也沒有加,就這么穿著一件擋御不了風寒的薄衣逃出了寢宮。這段路,她到底是怎么走過來的?閻聿濃眉緊蹙,黑湛的瞳眸中盈滿了對自己而燃升的憤怒,他緩緩走近將她輕柔抱起。
  裴珞沒有察覺他的到來,當閻聿伸手碰触到她時,猶如惊弓之鳥般渾身一震,立刻用力將之揮開,原本就已緊貼牆角的身子更是不停往內靠去。
  “是我。”閻聿不敢使用強力,怕她更掙扎反而會傷到自己,只是輕輕地覆住她的手,心痛地發覺她的手竟一片冰冷,感受不到溫度。“你是為了想找我才到這里的,不是嗎?”
  聞言裴珞停下了抗拒,緩緩抬頭。閻聿接触到她一直隱藏的容顏時,心頭狠狠一悸──她原本就白皙無瑕的面容更形慘白,長至腰際的發絲垂放,因奔跑而散亂,有几絲貼在雙頰上,黑白分明的對比更襯出她的虛弱無助。
  一雙大眼空洞無神,深無止境的惊懼是眼里唯一的生气,盈眶的淚水不斷滾落,在臉上列出一道又一道的淚痕。她的蒼白冰冷,几乎讓他以為她就要當場平空消失在他眼前。
  閻聿心疼地將她擁入怀中,環身抱起走到座椅旁。她以這樣的姿勢在這里待了多久?滿怀恐懼地在這里擔心受怕了多久?
  顫抖冰冷的手抓緊了閻聿的衣襟,恍惚的裴珞逐漸回神。“皇……皇上?”
  “別說話。”閻聿坐在椅上,將她安穩地置于大腿上,除下外袍將她緊緊里住,掌探進單衣內貼著她的后背,徐緩地傳導內力到她体內,將溫度和生气灌輸給她。
  “求……你……求你……別打掉胎儿……”虛弱的身子慢慢地恢复体力,裴珞斷續無力的語音不再那么虛無縹緲。她到這儿,不但是為了逃避追尋,更是想祈求他的赦免。她扒緊他的雙臂,急迫說道:“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但求求你,千万別把胎儿打掉,讓我留下它……不要打掉……求求你……”
  腹中的胎儿,是她的骨肉,也是他給她唯一的所有啊!她知道他對她毫無留戀,她讓他厭惡到不想承認她的地步,但至少別將孩子奪走,別給了她一絲生存的希望,卻又將之毀滅……涌出的淚慔糊了雙眼,裴珞泣不成聲。
  “別求我!”閻聿閉上眼,沈痛低吼。“你為什么不理直气壯地斥責我?這個局面是我造成的,是我害你受苦,是我將你逼到了懸崖的邊緣,強迫你縱身往下跳,為什么你還要求我?!”
  潸然而下的淚哽住了咽喉,裴珞只能拚命搖頭。她憑什么去責問他?她只是一個入不了他眼的卑微女子啊!
  “難道你為了依順禮教,什么都可以不顧?要是我不答應你的懇求,你要怎么做?就讓太醫打掉胎儿,然后以私通的罪名被人送上刑場嗎?”閻聿將她的螓首攬靠在自己胸前,對她的逆來順受感到憤怒,卻又不舍。“為什么不將事實說出來据理力爭?你真的想為了那該死的女誡送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嗎?”
  如果他不答應留下胎儿,她會怎么做?裴珞發覺自己竟無法想出那樣的下場,她的心底,還存著一絲對他的冀望啊!盡管認為他對她毫無感情,但是她下意識地還是認為他不會冷血到連自己的骨肉都殺害。
  但他如果真這么做了……裴珞聞言渾身一震,腦海中一片空白。她會恨他嗎?
  她會嗎?不──裴珞揪緊了心口。她不會恨他,她只會恨自己,恨無能的自己打動不了他的心……
  “自大婚以來,我將你冷落了那么久你絲毫不怨,難道就連要撤去你的后位、另立新后,這樣你都沒有怨言嗎?你的心在哪里?你的自我在哪里?”閻聿攫住了她的肩,不許她再低頭不語。
  抬頭望向他,奪眶的淚眼將他的面容化為虛幻重影,讓她看不清,一如她永遠留不住他的寵幸。
  她怨,她不想,她不甘吶!她甚至想緊緊地抱住他,驕蠻地瞋說不許他另結新歡,滿腔的嫉妒已讓她顧不得什么叫矜持,她只想捍衛住他的專一,獨占他的寵愛。
  但,心頭的怯懦教她卻步,他根本對她毫無感覺,她這么做只是自取其辱啊!
  裴珞咬緊了下唇,依然沒有勇气將這些話說出口,深恐滿腔的情愫會換來難以承受的傷痛。
  “說啊!別再局限自己!”閻聿逼問。他要如何承受付出感情卻得不到響應的傷痛?他不要她的無怨依順,他要她的喜怒哀樂,要她因他而起的七情六欲啊!”
  每個人都覺得他陰沉難以捉摸,卻沒有人知道,一向柔弱帶笑的她才是最深不可測之人。她讓他毫無把握,讓他因為她的無情平靜而惶然不安,更甚而選擇了逃避,用傷害她來逃避自己的心。
  “我不要每次都希冀著那微渺的碰見机會。不要每次和你共享歡愉后就被你冷冷推開,不准留在身側。我只是希望有人和我共眠,以臂為忱,在清晨醒來時相伴的不再是空闊的絲褥。”裴珞握緊了拳哭喊,將沈埋了二十年的自我完全釋出。“我不要你納后宮,我不要任何女子取代我的地位;我要你的心、你的正視和你的愛怜啊……”禁錮自我的枷鎖層層碎裂,熱烈的情濤洶狂涌出,張熾地表達了她內心一直不敢承認的离經叛道。
  她的話,猶如昊日綻暖,融化了閻聿因毫無把握而冰凍心頭的冬雪。他將頭俯靠在她的頸窩處,乍臨的狂喜讓他激動得几乎掉淚。對他而言已不再是個名稱,只懂得順從的她已經對他產生了愛戀。
  他的依靠讓她一怔,裴珞停了口,猛然發覺自己在失神的狀況下,已將連自己都不曾正視的心聲完全說出。她望向只看得到黑發的閻聿,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下意識地就想跳下他的大腿,逃离那可能傷她至极的反應。
  “別!別將你好不容易掙脫的枷鎖又戴了回去。”閻聿由她驀地僵直的身子察覺到她的念頭,搶先一步收緊雙臂,不讓她逃脫。
  “不要再折磨我了,…。”她知道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是將她的罪刑更推向罪無可逭的地步。裴珞垂首避開他的目光,不想再增加心中的凄惻。
  “原諒我,是我傷你傷到這种地步……”閻聿勾起她的下頜,用指腹在她臉上輕輕触撫,溫柔地勾勒出起伏的輪廓。”我因為自尊而不想接受從夌嵐和親過來的你;因為不愿承認昔言是錯而隱瞞了事實;因為害怕自己早已沈淪的心得不到響應而遲遲不肯面對感情,是我造成一切錯誤和痛苦,又有什么資格去讓你祈求……”
  他……在顫抖,他的眼眶……紅了……裴珞直直地望著他,淚水泛濫而出。孤傲冷漠的他,卻對她說出這番感性的話語……她緩緩抬手,指尖触碰到他的眼睫下方,滾燙的熱淚熾疼了她的心。
  “我答應了舲純會將你帶回,別讓我帶回了你的人,卻帶不回你的心和你的魂。”他握住了她的柔荑,挪至唇畔輕吻,湛邃的黑眸望進她的內心深處。
  “舲……純?”裴珞不可置信地低喃。他終于正視了舲純的存在?還對她允下了承諾?感動一擁而上,更加速了淚水的決堤。
  “讓我有彌補的机會,別教我在對舲純第一次許下諾言時,就失了信用。”閻聿將額抵上她的,閉眼喃道。“給我你的心,我會好好收藏,至死不放……”
  “別咒自己!”裴珞迅速塢上他的唇,喜悅的淚水潸然而下。“我的心早就是你的了,一直等你來取……”
  不等地把話說完,閻聿拉下她橫亙其中的手,迅速封住她的唇,用他的愛戀滋潤著她,動作輕柔怜緩,像在許下傾心終身的承諾。
  “舲純還待在你的房里,別讓她等久了。”怕扰了她的气息,她虛弱的身子會承受不住,閻聿不敢深汲,只敢淺嘗即止,將欲望強自斂下,迫自己离開她的軟馥,將她抱起,起身往秘道走去。
  “胎儿……不會有事了吧……”裴珞蹙著眉,怯怯地問了句。太醫的話言猶在耳,讓她對踏出這間密室微微感到恐懼。
  “它是我的皇嗣,有誰敢動他?”閻聿心疼地在她額上印上一吻,盡管腳步徐緩,還是施展了輕功,不讓裴珞感受到任何晃動。
  裴珞頭枕靠在他胸前,容顏泛出安心滿足的笑,体力不支的,直至此時才放任自己听著他恒穩的心跳沉沉睡去。
  當皇上抱著皇后出現時,找人找得焦頭爛額的士靬皇宮上下全松了口气,就連周丞相也因為釋怀的狂喜而激動地掉下淚來,連忙叫人把太醫喚回,用上等藥材熬煮安胎補身的秘傳藥方。
  從一開始大婚時,皇上悖离禮俗的行為之后,一直纏繞罘人心頭的擔慮終于被喜悅取代。這一次皇后的失蹤事件雖沒人知道原委,且鬧得人仰馬翻,但經此事件后,皇上非但表現出他對皇后的重視,而皇后已怀有龍胎的消息更是振奮了人心。
  士軒國百姓們欣喜若狂,紛紛拿著自認為最貴重的東西呈上,想做為祝賀的心意,就連周丞相都已代表皇上出面婉拒,但送禮前來的百姓依然是絡繹不絕,宮門口夜以繼日擠滿了熱情的百姓。
  這种狀況讓外來的商旅們都看得咋舌不已,這眾人擁戴、万民歸順的盛況何曾看過?他們卻不知,士軒人民的生活安定富裕是皇上給的,擁有尊嚴自由也是皇上給的,也難怪百姓們會對愛民如子的皇上如此心悅誠服。
  這些日子以來,最高興的要算是小公主了;隨時可見那嬌小的身影左手拉著皇上、右手拉著皇后,高興地將這遲來的疼愛關怀左擁右環,但年紀小小的她,似乎忘了自己沒給人家留點獨處的時間。
  瞧,午憩剛醒,才張開眼,就吵著要見皇兄、皇嫂了。
  “快幫我把頭發梳好,我要去找皇嫂。”閻舲純坐在鏡台前,對身后的翠玉催促道。
  現在多快樂啊,只要一到皇嫂寢宮,皇兄十次有八次都在那里,正好讓她一网打盡。一想到皇兄昨天說過要教她可以飛躍窗戶的輕功,她就興舊地連頭發也等不及梳,只想朝皇嫂的寢宮奔去。
  “公主,你這樣是在破坏皇上和皇后的感情,你知不知道?”翠玉歎了口气,沒有依令動手,反而走到閻舲純身邊說道。
  “我哪有?”閻舲純嘟起嘴,立刻反駁。她希望皇兄和皇嫂能如膠似漆都來不及了,又怎么可能會去破坏?
  “你老是杵在皇上和皇后之間,他們哪有時間說些甜言蜜語啊!這不是破坏是什么?”翠玉伸出食指晃了晃,不以為然地搖著頭。
  “我……我……”閻舲純支吾了半天,啞口難言。
  “翠玉覺得,公主今天下午還是待在房中默書好了,否則你默書默不出來,皇上知道了可會不高興的。”翠玉建議道。“反正用晚膳還會見到皇上和皇后,那時如果你能將早上太傅教的部分全部默給皇上听的話,皇上一定會夸你的。”
  要不是雀喜剛剛來通報,說皇上和皇后兩人進了浴齋,她也不會阻止公主去找皇后。而且現在啊,每當遇到公主耍起脾气時,只要將皇上抬出來,就什么都迎刃而解啦,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又吼又叫,還一點儿都收不到成效。
  閻舲純側頭想了想。翠玉說得也沒錯啊!只能無奈地點點頭,對翠玉說道:“等梳完頭,我就到書房去默書吧!”
  “是──”翠玉拉長了音,立刻欣喜地幫她編起了辮子。計策奏效,而且屢試不爽,現在的心公主真是乖巧可愛得讓她心疼呢!
  設于裴珞居住寢宮中的浴齋規模并不大,原該守候在外的雀喜及其它宮仆們,此時都不見蹤影,全在閻聿的命令下退去。
  穿過用來著衣的房間走進內室,一個約莫三丈見方的浴池端正地置于其中,四周有綾幔低垂。雖然綾幔薄透,但經過層層遮掩,由外向內看去,根本見不著任何東西,加上隨時氤氳的水霧熱气,在這個浴池中,就好象遠离一切人世俗事一般。
  閻聿放松自己沉浸浴池,背倚著池岸,環住軟玉溫香的雙臂微微收緊,將偎貼在他怀中的裴珞更帶近他的方向。裴珞柔順地往后躺去,將全身重量交付他來承擔,滿足地一口子受他的溫柔。
  他曲掌掬水,輕柔地撒在她的肩上,看著水珠滑過她細嫩白皙的頸線肌膚,而后沈入水中。這看似尋常的情景,卻教他著迷不已。閻聿一遍又一遍做著相同的動作,樂此不疲。
  “處理了一早上的國事,你不累嗎?還有心思做這种單調的舉動?”裴珞微往后仰,剛好將螓首靠在他的肩窩,用含笑的眼睨他。
  “和你一起待在這儿,精神都恢复了。”閻聿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啄,輕笑道。
  “貧嘴!”裴珞嬌瞋地輕斥逋,卻引來閻聿在她頸處嚙吻。“別這樣……會痒!”被引得格格嬌笑,連忙閃躲。
  憶起太醫曾經交代過的話,閻聿急忙停止動作,深怕會動到胎气。“小心我停手了,你別動,別再動了。”
  “我恨好,別擔心。”他緊張的樣子讓裴珞見了不禁掩嘴輕笑,她不過才動了動身子,就這么小題大作。
  “你身体不好,要特別當心啊!”閻聿將下顎靠在她的肩處,越過她的肩線,町著自己的手在她微隆的小腹上輕撫,臉上露出興奮喜悅的笑容。他倆的孩子,正在她的体內成長茁壯。
  每每看到他這個孩子气的舉動,總讓裴珞感動得想哭。此時的他,不是眾人敬畏尊崇的一國之君,只是一名深戀妻儿的偉岸男子。
  “孩子越來越大了……”修長的大掌順著圓弧上下經撫,閻聿輕聲喟歎道。
  “我的腰圍也越來越粗了……”裴珞也輕聲喟歎道。
  “你不知道這樣反而更誘人遐思嗎?”閻聿的手逐漸往高,來到她丰盈的胸線下緣,用手背輕輕刷過那因妊娠而愈漸圓滿的胸部。
  他不敢用掌完全攫取,因為怕禁制已久的欲火會一發不可收拾。雖是如此,這輕輕的触碰,還是勾起了他的欲望。
  察覺到他的變化,他的堅挺緊抵她的臀,裴珞臉一紅,開始往前挪坐,這個舉動立刻引來閻聿痛苦的呻吟。
  “別動。”咬緊牙關的他,只能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同時急忙抓住她的雙肩制止她的蠢動,她根本不曉得這樣貼緊的摩擦會造成多大的感覺!
  “這里是浴齋……”裴珞嫣紅了臉,輕斥著,意識到他的炙熱而坐立不安。
  “現在是禁欲期。”閻聿懊惱地接口,想起太醫說過的話就不禁讓他扼腕。說是裴珞的身子本質就比較弱,禁不起他的欲望折騰,必須好好調養靜休;天知道,他現在已經開始怀疑自己是否熬得過剩下的四個月了。
  “太醫說,現在已經可以開始行……房……只要……小心點,就可以了……”
  裴珞低垂著頭,聲若蚊蚋地說出這個消息,羞怯万分的她根本不敢看向閻聿的臉。
  前些日子太醫告訴她一般婦人大約在三、四個月后就可以行房,不過她的体質較弱,所以還是調養久些比較安全,直至日前太醫才解除了禁令。
  “真的?”閻聿喜出望外,輕柔地旋過她的身子,使她面對著他。“太醫真的這么說?”
  說出這种類似邀請的話,好象變成饑渴難耐的人是她似的。裴珞赧于回答,手指無意識地划著他壯闊的胸膛,慌亂點點頭,原本低垂的面容更是几乎埋進水中,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
  指尖触及的是凹凸不平的傷痕,或深或淺地散布在他的身上,裴珞的心情由羞怯轉為疼惜。
  在他將她從禁地帶出的當晚,他留在她的寢宮,伴她入眠。她就是在那一晚,看到了他身上的傷痕。他當著她的面,卸下了罩衣,上身赤裸,將他不愿示人的過往,毫無保留地揭露在她面前。
  盡管那傷痕都已愈合,沒有鮮血淋漓,只有一道道青白的痕跡,卻還是引她淚流不止。
  她感動于他對她的心,愿意將他最深處的傷痛呈現在她面前,更心疼他曾經受過這樣的折磨!這些傷,傷的不僅是他的身心,更是將他的自尊狠狠創痛啊!
  裴珞輕柔触撫,眼神因沈湎而迷离哀傷。
  “別胡思亂想,那些都已經過去。”知道她的想法,閻聿勾起她的下頜,將她游离的神智喚回,把被她遺忘的話題鍥而不舍地提起,他可沒有被轉移注意力。“太醫什么時候跟你說的?”
  “几天前……”看到他眼中熾烈的火苗時,裴珞再次羞紅了臉。
  “几天前?你居然現在才告訴我?”閻聿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居然無視他的折磨,還將這個釋令隱瞞了下來?
  “我要怎么開口嘛……”裴珞將臉埋入掌中。就知道他一定會怪她不早講,可她完全找不到机會開口啊,總不能教她一見到他就直接說吧?
  “該死!待會儿我還得去議事堂,朝臣都在那里等著……”閻聿仰首撫額,語意里布滿了濃烈的欲求不滿。
  裴珞根本不敢開口,怕一開口,他又會想起她延遲不報的罪行。看到她將臉埋于掌的逃避動作,閻聿啞然失笑,將她抱坐上池岸,拉下她的手,直視著她。取過池岸上的大棉巾,將她層層包里。閻聿輕巧地躍出浴池,在俯身要將她抱起時,突然附上她的耳邊低道:“看我今晚怎么罰你!我會恨輕,很輕的……”
  溫熱的吐息酥麻了她的耳際,他話中暗藏的涵義明顯地張狂著,宣告他會用撩人難耐的方式來撩撥她,同時滿足他的欲望……腦海中浮現的畫面,立刻讓裴珞燒紅了臉。
  “給我一個慰藉,讓我熬過這段時間……”閻聿將她置放在一張貴妃椅上,貼近她的臉,柔聲說道。
  裴珞抬起上身,原本想在他唇畔印上一吻,誰知道他突然角度微側,讓她主動吻上了他的唇,而且還將舌竄入她的口中,將他体內無法宣泄的欲望傳導到她身上。半晌,他离開她誘人的紅唇,看著她同樣迷离的眼,閻聿勾起邪魅的笑。他知道,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她也難熬了。
  他將衣物穿戴整齊,拉了下垂吊在牆角用來召喚宮仆的繩索,在离去前,依依不舍地又俯身在她額上印了一吻。“別和舲純出去,在寢宮等我,知道嗎?”
  裴珞看著他,含笑點頭,心頭盈滿了濃情蜜意。“我會的。”
  他和她,都已不再被禮教所限、為傳統所苦,在兩人交會的視線中,她看見了永遠……
  編注:關于夌嵐國主黑曜和殷水沅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251號《熾情霸》
                            駱沁
  不知大伙儿冇沒有發覺,最近駱沁的出書速度變快了呢?這個現象算是皆大歡喜吧:讀者寶寶們不用苦苦守候,而駱沁也可每個月都能和讀者見面,只是,老話一句,各位還是得向駱沁發表一點意見嘛,不是嗎?不然,即使駱沁出書速度再怎么盡如人意,要是越來越俑离各位的喜好,卻依然沒有人告知,那駱沁這樣的努力叉有何用呢?
  從一開始的“尊皇戲后”到這本“情傷”,駱沁關于古代的“粽子”作品終于全數完成,下一本的古代作品,將以嶄新的人物和朝代与各位見面。
  是不是有人覺得困惑什么叫做“粽子”呢?啊哈,這各位可就有所不知嘍!駱沁寫的不是系列,常常是出配角衍生出另一段故事,例如:黑衍帶出黑韶,黑韶生出黑曜,卻又由黑嚁延伸出閻聿的故事,但各個主角間并不一定認識,就是如此。
  其實,這一點從書后的編注就可以看得出來了,如果是系列書的話,可以洋洋洒洒地將所有作品和主角名都給列上去,而“粽子”呢?即使多少有點牽連,依然得一木一木地去找,如果有人是從“情傷”這一本才開始接触駱沁書的話,呵……可有得追本溯源的嘍!
  一直到“情傷”,駱沁已寫了八本書,共可介為-一串粽子,一串是古代口味,另一串是現代口味,不過呢,卻產生了一個不知該歸屬何處的孤儿。有人猜到是誰了嗎?呵……就是駱沁的處女作“戲愛俏妞”啦!如果就主角的關系而言,它應該是屬于古代那一串粽子,不過時代背景卻相差十万八千里遠;但若就時代而言,它可是連現代那一串粽子的邊都踏不進去呢!
  可若是不由“戲愛俏妞”看起,就不知道為何穆雪桐會到古代,更刖提如何遇上黑衍,帶出一連串的故事了。所以嘍,各位會不會開始覺得對“粽子書”有點恨得牙痒痒的呢?漏看了其中一本都會覺得有點銜接不上來。
  可能一些看過“熾情霸主”且記憶猶新的讀者們會有一點點疑問?什么在“熾情霸主”中,黑韶和靳嵐普連袂攔下裴珞的和眺隊伍,但在“情傷”一書中卻完全沒有提到只字詞組呢?
  在此駱沁要澄清一下,這點細節駱沁不是忽略掉,當初也是為了該不訪加這一段而苦惱著。加了,好象有點畫蛇添足之感!不加嘛,卻又有點矛盾之處。經過和編輯冠如一番討論后,終于決定還是不加的好,附在后記中說明,兔得天外飛來一筆,還惹得讀者們一頭霧水。
  笫一次寫像裴珞這种溫馴女子,讓駱沁寫得有點發火,因為啊,這种沒個性的柔順會讓駱沁看不過去,直想把裴珞改得強悍些,可最后還是說服了自己,按捺了怒气,依然努力地發揮裴珞的恭奉禮教。
  沒個性,也是個性的一种啊,不是嗎?
  寫這篇后記的時間不太好,時值九月底,心情也很低落。相信這段期間,不只我,几乎所有人的心惰都好不起來。今晚是中秋夜,台南剛下周一場雨,屋外焰火聲此起彼落,心里不知該感歎還是該憤怒。
  但,畢竟,他們還是有過中秋節的自由,不是嗎?還能平安無慮地過中秋節,就算是為自己的幸運慶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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