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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當宇文浩的雙腿完全恢复,已經是十多天以后的事了。
  自從厲手無极先后兩次出現后,宇文活反而產生了研究他的興趣,一來他是下毒暗算他的人,若要向他討回這筆帳,就得好好研究厲手無极這個人;再者,厲手無极對羅瑄若有似無的親昵讓他相當不舒服……他是個占有欲极強的人,他不准任何人對自己的女人動念頭。
  和羅瑄相處越久,才發現她雖然在醫學上有傲人的本領,對于其它的事卻是相當的遲鈍;她可以將整本醫經倒背如流,卻察覺不出厲手無极對她的感情,還笑他是個醋醰子,為了莫須有之事大吃飛醋。
  對羅瑄的堅持相當遲鈍不知道該感到悲哀還是慶幸,若非她如此的一無所感,她可能早就和厲手無极結為夫妻了;既然厲手無极花了十几年都沒辦法讓羅瑄屬于他,就只能怪他自己太不懂得把握了。
  不管現在或是以后,羅瑄這輩子只能屬于他宇文浩;他并非輕易動心之人,一旦動了心,就不會輕易改變,他會將羅瑄納入自己羽翼之下,呵護她一輩子。
  夕陽西下,他斜倚在門邊等待羅瑄的歸來,明天一早他們就要起身前往四川唐門,因此她這几天總是往鎮上的大夫家里跑,總是放心不下已經有感情的村民,因此想在有限的時間內,將一些醫療技術傳給鎮上的大夫。
  不遠的山坡,慢慢出現了她纖細的身影,小小的人背著一個大木箱,看起來极為吃力。
  宇文浩輕功一展,一轉眼到了她的眼前,接過她手中的木箱。
  “累不累?”他笑看她布滿細汗的臉龐。因為她很堅持要一人前往,說他在那里听她教學一定會很無聊,所以他只好固定每天黃昏時候等地,為她減少一小段背木箱的辛勞。
  “不會。”她抬頭嫣然一笑,很喜歡每天黃昏的這一小段路,兩個人說些今日發生的瑣碎事情,讓她覺得兩個人更加親密。
  “你就是愛逞強!”他對她皺眉頭,替她撥開黏在臉頰上的濕發。“你將一切都交代好了嗎?”
  “我已經讓他抄寫我研究的一部分醫經,這樣子慢慢學應該可以。”她淡笑,每個人的資質不同,她所能做的就是留下醫經,讓他們自行吸收。
  “你這樣不算私傳嗎?”他以為她的那些醫經都是不外傳的秘密,沒想到她竟然大大方方地讓別人抄。
  “有些人對自己的創作是很寶貝的,可是我覺得醫學和其它的東西不同,傳出去可以救更多的人,我不會私藏的。”
  “早知道如此,我這些天也跟著你去,或許也可以學點銀羽神醫的絕學。”他頗為遺憾地開口,不跟去是為了給她隱私,沒想到卻錯失良机。
  “怎么你也有興趣?”她美眸閃著好奇。“多懂一些總是有好處的。”他咧嘴一笑道,和她一起回到居住了一個月的小屋。
  走進小屋內,羅瑄發現桌上已經擺好了晚膳,不禁好奇地開口。“這些是哪里來的?”
  每天的伙食都是她簡單地烹煮一些食物打發的,因此格外好奇這一桌子的飯菜是哪里來的。
  “這是郭姑娘准備的,她知道我們明天就要离開了,特地來這儿下廚為我們送行。”
  “你現在和她很熟喔?”羅瑄眉一場,郭姑娘就是和宇文浩一起在山坡上遇難的姑娘,不過因為厲手無极的目標不是她,所以她可說是毫發無傷,事后她覺得對宇文浩非常內疚,因此對他格外殷勤。
  “我好象聞到火藥味?”他笑得賊賊的,將她一把拉進怀里坐好,挾了菜就要喂她吃一口。
  “你又忘記要做什么了?”她佯怒,取出怀中的銀針在每一道菜上一點,确定是否有毒,自從宇文浩受傷后,她對周遭的一切更謹慎。
  “你每天這樣戰戰兢兢的不辛苦嗎?”看她這么緊張,他不禁失笑。
  “這种事是馬虎不得的。”她蹙眉,不敢想象如果他又受傷自己該怎么辦。“如果師兄又來了,或者他根本沒有离開過,也或者他和四川唐門的人一起……”想到那個可能,她的身子不禁發冷。
  “你到底怎么了?”宇文浩將她緊緊接住,在她微微顫動的眼皮上印下一吻。“你為什么這么害怕?發生了什么事?”
  羅瑄不語,上次厲手無极雖然沒有強迫她去唐門,但是她知道師兄不會這么簡單就放棄的。
  “你師兄一心想將四川唐門取而代之,怎么會和他們扯在一起,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很不安……我從來沒有這种感覺。”她靠著宇文浩汲取他胸膛的溫暖,以前她是單獨一個人,沒什么好怕的,但是現在有了宇文浩,她反而開始害怕,怕他受害,怕她沒有能力讓他周全。
  宇文浩將她摟得很緊,知道厲手無极的事不做個了斷,她永遠不會安心的。
  “我們明天就出發到四川,將這件事做個總結,然后我們就回霧谷,我會把你藏得好好的,不讓任何人傷害你,你再也不用生活得那么緊張,我保證在霧谷吃飯的時候,你不需要用到你的銀針。”他的本意是要說笑為她打气,不料她听到最后一張臉變得更加慘白。
  “你……你也不喜歡我是銀羽神醫?”厲手無极的話再次自她心頭響起:他現在只是貪忘你的美色,任何人都不會愿意讓妻子的名聲比自己更響亮。
  難道他也是如此,所以要她從此退隱,一輩子待在霧谷?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你以后是我的妻子,在霧谷為我生儿育女,自然沒有時間當你的銀羽神醫。”他沒有察覺她的异樣,仍然說著他的未來藍圖。
  羅瑄表面上笑著,心思卻早已飄得老遠,揮之不去的仍是厲手無极說過的那些話,慢慢地化成了一塊塊的石子,沈甸甸地壓住她的心頭。
  是不是唯有舍去當銀羽神醫,她才有得到幸福的資格?那樣子她真的就會得到快樂,得到幸福嗎?她真的不知道……
         ※        ※         ※
  第二日离開了小鎮,在前往四川的分岔路口,碰到了一群意外的人,竟然是霧谷四老、上官流虹和黎婉儿。
  “浩小子!小師妹!”東風飛奔而至,興奮地揮舞著几乎是常人兩倍長的手臂,給宇文浩一個熱情的擁抱。
  “你還活著!你這個臭小子的命果然夠硬,我太高興了。”東風流著淚水,雖然知道羅瑄的本事,但這一個月他們几個人過得一點也不好,整天為他擔心受怕!最后是宇文丰為他們卜卦,算出了宇文浩确切的位置,他們一群人才赶了過來。
  “你們怎么都來了?”他被東風抱得透不過气,看到他們雖然很開心,卻又想起他們和羅瑄騙他的事。
  “東風老頭,抱夠了沒有,換人。”其余三個人將東風硬生生地拔開,將宇文浩從頭到尾看個分明,确定他完好無缺,才一涌而上將他緊緊抱住。
  “你們几個羞不羞人,大道上摟摟抱抱的,難看死了!”上官流虹啐罵道,這四個死沒良心的,當初和她重逢時也沒這么熱情,現在卻將這個小子抱得那么緊,怎么不讓她气得牙痒痒的。
  “師姊。”羅瑄不想打斷他們敘舊,走到上官流虹的身邊恭敬喚道。
  “小師妹,真有你的,看來你將他保護得很好。”上官流虹吟吟笑道,她就知道全天下只有羅瑄保護得住宇文浩。
  “師姑,他沒有給你苦頭吃吧!”黎婉儿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她對醫藥下毒也很有興趣,對羅瑄更是百分之百的崇拜,因此不想讓她的師姑被人欺負了去。
  “沒有事。”羅瑄臉一紅,不知道該怎么向他們解釋自己和宇文浩已經發展成戀人的關系,甚至已有了肌膚之親。
  “沒有就好,如果他敢欺負你,我第一個不饒他!”黎婉儿淘气一笑。這時候四老和宇文浩也結束了談話,不約而同將目光移回了羅瑄身上。
  “小師妹,這一個月多虧你了。”北電抹去眼中的淚水,覺得羅瑄是一尊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不用客气。”她垂眼,避開了眾人的眼光,她一點也沒盡到保護他的責任,實在受不起他們的感激。
  “羅瑄,你怎么了?”宇文浩覺得她不太對勁,蹙眉問道。
  “你這個渾小子,羅瑄這個名字是你能喊的嗎?還不改口叫師姑!”東風往他的頭一拍,這個渾小子,也不念及羅瑄保護他長達一個月之久,還是這么沒大沒小的。
  “我才不會喊她什么師姑,她是我——”
  “算了!”羅瑄忽然尖聲打斷他。“他不想喊就算了,我不會在意的。”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和宇文浩的親密關系。
  宇文浩收口,不解地望著她;羅瑄卻一直避開和他對視,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卻相當的不高興,一張臉也開始凝聚風暴。
  “喂!一群人站在這儿也不是辦法,咱們找家客棧住下聊一聊吧!离四川的比試會還有半個月之久。”黎婉儿開口提議。
  “什么比試會?”羅瑄愕然開口。
  “厲手無极和唐門之主的比試大會啊!這件事已經惊動武林,厲手無极要出面公開挑戰唐門,到時候武林中所有的人都會去看,我們這次出來,一來是确定你還活著,二來就是上唐門看熱鬧囉!”黎婉儿笑嘻嘻地解釋。這种百年難得一見的盛事,豈有錯過的道理?
  “師兄他怎么……”羅瑄歎气,她上唐門原想和師兄私下解決此事,沒想到已經傳遍了全武林,唐門既然敢讓武林人士公開觀賽,一定是對自己非常有信心,想到這儿,她不禁為厲手無极擔憂不已。
  “走吧!我們坐下慢慢聊。”四老催促,他們一路上風塵仆仆地赶來,現在既然浩小子沒事,就該坐下來好好吃一頓,慰勞、慰勞自己。
         ※        ※         ※
  在客棧坐定后,宇文浩和羅瑄完全被隔開;四老以輩分來排位子,更讓羅瑄坐在中間主位,她身邊坐著上官流虹和北電,而宇文浩只能隔著桌子和她對望。
  “來,小師妹多吃一點,看你消瘦了不少。”四老殷勤往她碗里挾菜,羅瑄始終挂著笑,接受大家的好意,安安靜靜地吃飯。
  她的安靜眾人并不以為意,羅瑄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年齡有差距,話題本來就不是很多,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唯有宇文浩覺得滿心不是滋味,不喜歡羅瑄一瞬間就改變態度,似乎將他當成陌路人。
  “浩小子,你怎么回事?臭著一張臉,誰惹你生气了?”西火察覺宇文浩的不同,平常和他們四個在一起一向嘻嘻哈哈的,今天卻像一只悶葫蘆,半天迸不出一個字,太奇怪了。
  “我只是不喜歡有人裝模作樣。”他的狂气又起,知道羅瑄不想讓其它人知道他們的關系匪淺,覺得被侮辱了。而且他們的事遲早大家都會知道的,他不懂為什么羅瑄要畏縮,難道被人知道他們在一起很可恥嗎?
  一桌子的人莫名其妙,羅瑄筷子一頓,馬上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宇文浩見狀,一把無名火燒得更旺,“刷”一聲就站了起來。
  “失陪了!”他踩著忿忿的步伐离去,所有人面面相覷,只有羅瑄知道他發怒的原因,她知道自己惹他生气了,卻也不想多做解釋。
  “對不起,他這小子脾气就是這樣。”西火陪笑,要大家繼續用餐。
  宇文浩負气离去,一走就走了一整天,他們等了又等,最后只好在該家客棧住了下來,四老為宇文浩的無禮再三道歉,不知道他發什么瘋,卻也不太擔心他的安危,心知厲手無极現在一心想對付唐門,不會回頭對付宇文浩。
  分配住宿房間之時,因為羅瑄不會武功,大伙也顧慮她的安危,因此將她安排和上官流虹一個房間,由于時間還早,上官流虹在四老的房間閒聊,羅瑄則在房間內整理她的醫箱。
  整理了一會儿,她听到開門的聲音,以為是上官流虹,她帶著笑意回頭,卻看見了离開整整一個下午的宇文浩,俊臉上布滿陰霾,黑眸則是莫測高深的深潭。
  “是你,有什么事嗎?”她故作鎮定,雖然知道宇文浩絕不會傷害她,一顆心還是繃得很緊。
  “你想我找你會有什么事?”他一步步逼近;負气出走一整個下午,此刻他決定和她好好溝通,若有必要他不介意讓任何人知道羅瑄是他的女人,但就是不准她再逃避。
  “我不知道。”她扯出微弱的笑,心里期盼上官流虹的歸來。
  “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甚至昨天晚上你在我的怀中還是那么熱情……”
  他將羅瑄抵至牆邊,困住她,炙熱的气息熱呼呼地吹在她的臉上。“我想我有資格知道是什么造成這樣的改變?昨晚你的吟哦嬌喘、喜悅的樣子我都還記得清清楚楚,為什么現在不見了?”他喃喃低語,輕吻她的耳垂。
  “不要這樣子,會有人進來。”她別過臉,滿臉通紅地掙扎。
  “你以為我在乎嗎?”他將她高舉,失去著力點的她,只能背抵著牆,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肩膀。“為什么這么做?你以為這樣可以和我撇清關系?”他邪笑,將她的雙腿推開,整個人置身在她雙腿之間,形成非常曖昧的姿勢。
  “現在有任何人走進來,我們的關系就一目了然,也用不著多做解釋了,對不對?”他貼著她,隔著衣服与她廝磨,意欲挑起她的情欲。
  “你快點放手!”她顫抖地哀求。
  “你還欠我一個解釋。”他無動于衷,他要知道為什么羅瑄這么做,更想知道她退卻的原因。
  “我……我沒有。”她心虛地低下頭,厲手無极的話和宇文浩的話都讓她覺得茫然不安,下意識地想逃避這個問題,碰到四老和婉儿更給了她逃避的空間,現下她需要時間來想一想她和宇文浩的未來。
  他和她的關系一下子變得密不可分,她更沈迷于宇文浩的溫柔之中,几乎忘記了其它的事情;她曾經想一輩子懸壺濟世,將一生徹底獻給醫學,而會往江湖上聲名大噪是自己始料未及的,雖然并未因此沾沾自喜,卻也不排斥“銀羽神醫”這個雅號,若嫁給宇文浩必定會住進霧谷,那將再也沒有實現夢想的机會。
  厲手無极的話更像詛咒一樣,時時刻刻在她心頭響起,倘若她堅持一生行醫,宇文浩會像師兄說的那樣,不滿意她在江湖享有名聲,因而离開她嗎?
  這些事她不敢想也不敢問,只能藏在心里;第一次明白了相愛容易相處難,她醫病一向果決,但一碰上了情感的問題卻亂了手腳,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极為儒弱地選擇逃避一途。
  “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四老是我最親近之人,為什么你連他們地想隱瞞?你今天不說明白我決不罷休。”他也動了气,打定主意和她耗上了。
  “我沒有,只是覺得還不是時候;現在我很煩,煩惱師兄的事,煩惱唐門的事,你給我一點時間想想好嗎?”羅瑄軟聲懇求,她真的需要時間將一切想個明白。
  “你需要時間?你有沒有想過我心里的感受?這樣子逃避我,讓我覺得自己被你戲耍玩弄,這是你的算盤?戲弄我一番再抽身离去?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慌亂搖頭。唉!怎么越解釋越糟!
  “那你什么意思?前半個月你還好好的,現在忽然要我給你時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既然已經決定成為我的人,我就不會讓你后悔。”他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哽咽地發出受挫的吼叫聲。
  “我是給你一個想清楚的机會,說不定將來后悔的人會是你。”她也吼叫出自己的心聲。或許他根本不要一個神醫當妻子。
  “什么意思?”他危險地瞇起眼睛,低吼一聲就覆住她的嘴,他再也不想听她說出一堆
  “保持距离”、“后不后悔”的廢話,只知道眼前的羅瑄是他的,她的一顰一笑,她的粉頸櫻唇都只能是屬于他的。
  羅瑄抵抗不了他強烈的索求,怎么也推不開他由淺入深的吻,怒气加上渴求化成了最強烈的烈焰席卷兩人,他抓著她抵死纏綿,一只手已經將她的衣服褪去了一半……
  “小師妹,你睡了嗎?”門外忽然傳來上官流虹的愉悅喚聲,將兩個沉醉在情潮中的人惊醒,嚇得羅瑄一直伸手推開他。
  “我不會這樣放過你的。”他抵著她的額頭喘气道。將她放了下來,迅速將她的衣服拉回原位。
  “小師妹!”上官流虹推門走進,宇文浩的身子一閃,和她擦肩而過。
  上官流虹一惊,正想出手才發現人影是宇文浩,硬生生將擒拿手撤回,一臉疑惑地看向羅瑄,不知道宇文浩半夜里為何來去匆匆。
  再細看羅瑄,她的雙頰酡紅,發絲零亂,兩片紅唇更是紅灩灩的,上官流虹眼珠子一轉已經猜出了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師姊,為什么這樣看著我?”羅瑄臉一紅,神情相當不自在。
  “剛才浩小子來找你有什么事?是不是為了下午的事來向你道歉?”上官流虹也不點破,假裝什么也沒看見。
  羅瑄胡亂點頭又搖頭,就怕被上官流虹看出端倪。
  “夜深了,我們早點睡吧!明天一早還要上路。”上官流虹對她溫柔一笑,暗忖:自己想必是年紀大了,看他們兩個吃飯的時候就不太對勁,原來是小倆口在鬧脾气。她倒是疏忽了,這兩個人年紀相近,又是郎才女貌,看起來登對极了,沒想到這一次的事件倒意外促成了一段好姻緣。
  上官流虹嘴角含笑,喜孜孜地沖著她笑,思忖:能將小師妹托給霧谷的人,她再放心不過了。于是,她不再多說,徑自將蜡燭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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