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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兩難


  昏昏沉沉之際,泠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是隱約听到有人在說話的聲音,一個是閻靳,另一個,則是嬌柔的女音,似曾相識,但是她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是誰。
  “這是從西域傳來的毒藥。”溫潤的女音重歎一口气,顯然有些難以敵齒。“我就實話和你說了吧!龍嘯山庄的人根本不打算留后路給你,中了這毒,三天內若是沒有和男子交歡,中毒者就會毒發身亡,若是你愿意救她,那么她身上所有的毒都會轉到你的身上去,到時候死的就會是你。當初發明這毒的人,是沒打算放過任何人。”
  “語纖,連你也沒把握?”
  “沒錯,以你的功力,或許可以活命,我最多只能在事后將所有的毒用銀針封住,你唯一的机會就是在四個時辰內以內力將毒逼出,若是失敗,就連我也救不了你,但就算成功了——你多年來的內力也將耗盡,怎么做都不妥當,龍嘯山庄對冷瞳用這個毒,就是要你們兩個都活不了。”羅語纖重歎一口气,將所有的危机都點了出來。
  “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机率,我還是會試的。”
  “大哥,你——”
  “拜托你了,成不成功,我都得賭一次。”
  說話聲停頓了,跟著,冷瞳听到了房門關起的聲音,而后,她感覺有人靠近自己,接著一股溫熱的体溫貼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發燙的体溫產生一股奇异的冰涼感受。
  冷瞳勉強睜開眼睛,看到了閻靳的臉,生平第一次,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焦慮,而不是慣有的戲謔。
  “你醒了?”閻靳輕撫她發燙的臉頰,今天已經是第三天,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剛才我听到的,是真的?”雖然自己的意識混沌不清,但冷瞳仍是將大半的對話給听了進去。“若是你仍存有一絲絲的人性,就快刀給我一個解脫。”
  “這么确定我會讓你死?”閻靳嘴角微揚,似乎覺得有趣。
  “閻靳,已經夠了。”冷瞳扯出一個虛弱不已的苦笑。“折磨我六年了,還是不愿意放過我嗎?所有你所承受的痛苦,我都受過了,那么,你還要我怎么樣呢?
  讓我的死,終止這一切吧!”
  言語上的折磨、精神上的折磨,還有在她背上的烙印,最后,在所有名門正派人的面前承認自己的身分,她如閻靳所愿地成為一個万惡不赦的妖女,一如他所有曾經遭受過的,這些已經夠了,她已經無法再承受更多了。
  “你忘了我們的約定?”閻靳伸手輕輕撫摸她燙紅的面頰,漫不經心地開口。
  “除非我點頭,否則你不能死。”
  “這次只怕由不得你決定了。”冷瞳疲倦地閉上眼睛,或許是知道了死亡將至,所以她感覺到很平靜。
  “我不會讓你死,剛才你也听到了語纖說的,只要我肯救你,你就可以活下去。為了要讓我受到更大的屈辱,你竟然不惜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冷瞳睜開眼,感到既可笑又無奈。“你是我見過最瘋狂的人了。”
  閻靳一定知道占有她的身子會帶給她多大的屈辱,最終,他仍是打算做盡一切、徹底地傷害自己嗎?甚至不惜賠上自己的一條命?面對如此瘋狂的閻靳,她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這是我的決定,你并沒有拒絕的權力。”閻靳似乎覺得她气惱的表情很有趣,彎下身子輕輕吻上了她燙紅的唇。
  “啊!”冷瞳本來想別開臉,但是當他吻上自己的同時,她竟無法克制地發出尖銳的喘息聲,身子更像是擁有意識般地貼上了閵靳。
  當初她被迫服下毒藥之后,龍嘯山庄的人為了不讓她太早气絕身亡,所以點了她周身的大穴抑制毒性,也因此她一直忍耐得住,但是現在閻靳已經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毒性一時遍走全身,其中隱含的動情成分掩蓋住所有的理智,讓她情難自抑地迎向閻靳。
  “不行!”她緊咬著下唇拚命甩頭,腦海中賤存的理智告訴自己這是不對的,但是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反應,只能像個溺水的人,緊緊抓著閻靳不放。
  “別壓抑自己,讓我幫助你——”閻靳定住怀中不停扭動的嬌軀,將她的手高舉過頭,熟練地褪下她和自己身上的衣物。
  當赤裸的肌膚相触的那一剎那,兩個人同時滿足地吁了一口气,她雪白的身子因為藥性已經脹得通紅,貼著他不停地擺動,就算他的自制力再好,也被冷瞳不經意的動作所撩動,下腹部頓時燃起一股熾烈的火焰。
  “慢慢來,我不想傷了你。”閻靳知道她深受藥性之苦,于是把手直接伸到她最需要被安撫的部位,男性的指停在修長的雙腿之間,深深地探入了她緊窒的幽穴里,開始規律地抽動著,紓解她的壓力。
  “啊!”冷瞳嬌喘出聲,額頭上冒出了一顆顆的汗珠,雙腿不自覺地分開,身体自然地迎向他開始擺動著——在手指反复進出的同時,閻靳也彎下身子在她丰潤的胸前舔吮著,直到粉色的蓓蕾在他口中變成尖硬的果實時,他复以牙齒輕輕地咬著,讓冷瞳發出更醉人的燆喘聲。
  冷瞳只能緊抓著他的手臂,過多的激情几乎要讓她承受不住,她只能甩著頭感受這种惊心動魄的歡愉,身体里有一股緊繃的力量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烈,就像是順應著他律動的穿刺而產生,身子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直到那一股讓人戰栗的力量在她体內懪發之時,她再地無法克制地尖叫出聲!幽穴里的手指撤出,在冷瞳還沒有從方才的余韻中恢复的同時,男性堅挺的象征已經代替了指尖,用力地頂入她濕熱的女性,深入市徹底地占有了她!
  “啊!”撕裂般的痛楚讓冷瞳淌下淚水,十指深深地陷入他肩膀的肌肉里。
  “一下子就過去了。”他抵著冷瞳的唇瓣低語,在她緊窒的体內靜止不動,給她适應自己的時間。
  在逐漸适應了他炙熱的男性之后,藥性再次掌控了她所有的感官情緒,緊里住他的女性開始傳遞著酥麻的感覺,很快地,那种感覺化成了一种難以填補的空虛,甚至鞭策她發出了渴望的喘息聲。
  “想要了嗎?”他感覺到她的渴望,嘴角漾起一抹笑,以緩慢的動作抽出,而后更用力地挺進,讓她整個身子弓起,在他身下晃成最誘人的曲線。
  閻靳將她修長的腿抬高至肩頭,好讓自己更深入,隨即開始了亙古的旋律,在她的吟哦喘聲中,他不斷地重复著沖刺的動作,越來越狂野,也越來越用力!“啊!”一陣接著一陣的喜悅沖刷過自己的身子,体內的壓力再一次疊高、再疊高,最后在她的呼吸聲中,他摟緊她最后一次一頂,擁著她一起達到了极度的喜樂境地。
  緊跟著狂喜之后的,是一种懶洋洋的滿足感。冷瞳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四肢百骸像是被一道暖流給洗刷過似的,帶走了所有不愉快的感覺。
  “的确,我已經讓你嘗過我所有受過的屈辱了。”他溫柔地撥開她汗濕的發,口气低沉得像是歎息。
  “所以?”冷瞳睜開濕潤的眼,望進他深邃的眼,發現自己仍舊無法揣摩他的思緒。
  閻靳沒有說話,這一場歡愛几乎耗盡了冷瞳所有的体力,她甚至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就沉沉地睡著了。一直到她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時,閻靳才彎下身,在她微啟的紅唇上印下一個吻。
  他重新披上一件衣服,帶著疲倦的神情走出了房間。
  空气中飄著淡淡的香气,伴隨著外潺潺的流水聲音,交織成讓人即熟悉又怀念的感覺,冷瞳感覺上好象睡了好長的一覺,身心都有种充實的感覺,自然而然的睜開了眼睛。
  她從大床上緩緩起身,敏感地察覺到薄被下的身子是赤裸的,而自己雙腿之間、最女性的隱密私處仍有些許的酸澀。這么說,昨晚的一切全都不是夢?閻靳的的确确和自己纏綿了一整夜?
  “為什么?”冷瞳披上外衣,緩緩坐在銅鏡面前,瞪著昨夜在激情中留下的吻痕,思緒一時之間全都亂了。
  除了吻痕之外,她的頸子上還多了一條項鏈,這也是閻靳為她戴上的嗎?
  閻靳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毐,也知道救了她必須花上多少代价,那么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是恨自己的不是嗎?不然這些年,閻靳不會這么對待自己,但是他這一次卻在可以擺脫她的時候,做出了連她都難以理解的事。
  “你醒了?”有人推開房門進來,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羅語纖。
  她走到冷瞳身邊,主動地伸手拉起她的手腕把脈,而后露出了放心的微笑,滿意地點點頭。
  “毒都清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多休息几天、吃點藥,就可以完全康复了。”羅語纖微笑說道,跟著就要离去。
  “等一等!”泠瞳忍不住地出聲喚道,遲疑了一會儿,但仍是開口問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誰?冷寰嗎?”羅語纖轉回頭,有些頑皮道。“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了,他現在就像正常人一樣,或許,過不久你們兩人可以見上一面哩。”
  仔細想想,要說動冷瞳,憑她一個人可能力量不夠,或許冷寰那個傻小子可以出一點力。
  “我不是問冷寰,是——是閻靳。”
  “暫時沒事,我已經用銀針封住他体內的毒,等我准備好療傷的東西,他就能以內力逼出体內的毒素了。”羅語纖簡單地回答,忽然開口問道:“至于能不能將毒逼出体外,我可就沒把握了。”
  “是嗎?”她垂下眼,隱藏心中的震撼。
  “這次他生死末上,連我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在他逼毒之前,我希望你見他一面,把所有的話都說清楚。”羅語纖以凝重的語气說道。
  “我和他之間沒有什么好說的。”
  “沒什么好說的?”羅語纖兩眼一翻,怒气陡然上升道:“我已經受不了你們這种拖拖拉拉的樣子了。你听好了,我現在要告訴你的事,不管你听不听得進去,我以后可是不會再說第二次了。”
  羅語纖見冷瞳沒有說話,滿意地點頭繼續道:“他若是對你只有恨,就不會潛到龍嘯山庄救你;他若是對你只有恨,就不可能會冒性命危險救你;他若是對你只有恨,當初就不會放你离開了!”
  冷瞳錯愕不已,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接受她所說的。如果不是恨,那么,會是什么呢?
  “還有你!”羅語纖矛頭一轉,直指她說道:“你是一也樣,若是只有恨,你這些年就不會這么痛苦;若是只有恨,你根本不會在乎他現在到底怎么樣了;若是只有恨,早在最初他逼迫你的時候,你就會咬舌自盡,根本就不會忍耐到現在,我說的對不對?”
  羅語纖拍拍手,恢复了慣有的冷靜,以老成的語气說道:“送你离開的那一天,閻靳曾經和我說過,你和他之間就像是一盤棋,現在已經走到了僵局,但是誰也不愿意接受和棋這种結局,愛恨交織的心情對誰來說都不好受,但是當你受傷的時候,他卻愿意舍命救你,那么,他對你是怎么樣的心情,你難道真的不明白?”
  這可是她想了半天才推敲出來的結論,閻靳一定是不知道怎么辦,所以才會放冷瞳离開,但是由于這一場意外,閻靳也終于厘清了自己的感覺,這也算是這一連串事件中,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
  “不可能的。”半晌后,冷瞳有些疲倦地搖搖頭。他們之間能留下的只有仇恨,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能存在。
  “哼!我知道,你們若是不能同生,那就共滅好了!隨便你們。”雖然知道她會這么說,但親耳听到后還是讓人生气,所幸把頭一扭,她不管閒事總可以了吧!
  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冷瞳重歎一口气。愛与恨,同生与共滅,二選一的答案,真的好難啊!
  雖然如此,冷瞳仍舊是走到了閻靳的房門外,雖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但是至少,她可以見他一面。
  “有什么事嗎?”房門一被推開,閻靳就從腳步聲判斷出來者的身分。
  冷瞳看到他赤裸著身子,上半身扎滿了銀針,看樣子羅語纖說的沒錯,她只能用銀針暫緩毒性,卻不能將它們逼出來。
  “為什么要救我?”冷瞳站在他的背后,手掌心上緊緊握著那一條項鏈。
  “或許就像你說的,我的确是瘋了。”閻靳以漫不經心的語气開口,他听出冷瞳的語气仍舊是充滿著不信任与排斥,若是如此,那么說什么也沒用。
  “不打扰你了。”他冷漠的反應讓她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傻瓜一樣,居然在期待閻靳會說出什么話?
  他還是原來的閻靳,一點改變也沒有,無論他做什么事,都只是為了要戲弄、羞辱她罷了。
  踩著沉重的腳步,冷瞳緩緩走出了閻靳的房間。
  接下來的時間,冷瞳一直待在自己的冷泉居,她告訴自己只是一時想不出地方可以去,絕對不是因為擔心閵靳的傷而留下。羅語纖將自己和閰靳關進了密室療傷,青邪和藍魅盡責地守在外面,而她,只能像是一抹游魂似地在冷泉居里飄蕩。
  在經過了一天一夜之后,她開始見到青邪在堡里忙進忙出的,不停地交代一些事情,她懸在心中的一塊大石頭這才落地,如此看來閵靳應該已經沒事了,所以青邪才會放心地离開閻靳的身邊。
  就在她遲疑是不是該离開閻火堡的時候,閻靳意外地出現在冷泉居,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錯。
  “你——已經沒事了?”
  “勉強保住一條命,但練了几十年的功力可能全都泡湯了。”閻靳聳聳肩,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冷瞳,我們之間該有一個結束了。”
  將她留在自己身邊整整六年,他始終無法厘清自己對她的感覺,是恨?是愛?
  是欣賞?還是欺凌?他始終無法确切的定位。她是冷云天的女儿,理所當然要償還所有冷家欠他的債,但是在戲謔的同時,他卻不白覺地迷戀上冷瞳。
  不光是她惊人的美麗,還有她身上那一股始終不屈服的力量火焰,讓他在想傷害她的同時,卻始終無法把事情做絕,最后,他只得放冷瞳离開。
  如今兜了一圈冷瞳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但不同的是,他對于冷瞳的感覺不再迷惘,他已經确切地知道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什么意思?”冷瞳心跳猛然抽動了一下,他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曾經我以為,若是不能同生,那就共滅吧!但是我現在已經改變主意了,若是我們兩人之間必須倒下一個,就讓我來結束這一切吧!”閻靳淡淡開口,彷佛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建立閻火堡,是為了培育你這一朵美麗的玫瑰,但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我已經派人出去,將龍嘯山庄那一幫人引過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冷瞳大吃一惊,他剛才不是說自己功力盡失了?那么讓龍嘯山庄的人來,豈不是自尋死路?
  “你不知道原因嗎?愛与恨之間,若是只能選擇一种情緒,我已經做出了選擇。”閻靳淡淡一笑。
  “你毀掉自己辛苦建立的閻火堡,和我有什么關系!”冷瞳几乎是狼狽地喊著。閻靳不可能會說出這种話的,他是她的仇人,這一輩子都是!
  “我說過,閻火堡的建立是為了你,現在我要毀了它,自然也是為了你。”閻靳淡淡地解釋。
  當初因為冷云天在他背上烙了印,無論他走到哪里都會被當成是惡鬼,既然已經被誤會到這個地步,所以他干脆興建了閻火堡。順從大家看待自己的目光,徹徹底底地變成一個無惡不作的惡鬼。
  強迫冷瞳加入閻火堡,為的也是這個原因,他要讓冷云天的女儿也受到世人的恥笑,讓她變成人人口中的妖女,一如當年他所受的屈辱。
  “你不會這么做的——不可能!”冷瞳臉色蒼白,拚命搖頭。他恨她!她也必須恨他,這是無法改變的命運!
  “這里我已經點滿了火藥,過不久,這里就要毀滅了,很快的,世上再也不會有閻火堡的存在,而你,就真正得到自由了。”閻靳對她點點頭,起身准備离開。
  “等一等!”冷瞳沖到他的面前,神情狂亂不已。“你這么做又能怎么樣?我不會感激你的!”
  閻靳忽然低下頭,說道:“那么,你能忘掉過去?能愛嗎?能和我一起,陪我共度一生?”
  “什么?”冷瞳渾身一震,被他的問題給震撼住了。
  “瞧,無法做出決定的是你。”閻靳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即然我們無法同生,我又無法選擇与你共滅,那么就由我來了結一切,幫你做選擇吧!”
  “轟”的一聲!背后傳來了爆破的巨響。
  “這里快要起火了,你快點离開吧!”閻靳定定地看著她半餉,就這樣頭也不回地离開了冷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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