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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曲凌月的思慕成了她的弱點,而楚燁的靈魂,始終沒有得到救贖。
  曲凌月坐在自己的房間,盡管時間已經過了整整五年,但是只要回想到當時的情景,她的身子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顫抖……
  經過那一晚,曲凌月确認了自己的心意后,她決定要幫助楚燁救回自己的母親,所以她告訴方杰生那個晚上看到的是哪兩個人,也在那一疊照片中指認出了正确的人選。
  方杰生除了感謝她的幫忙之外,還要曲凌月對這件事情保密,因為他想要先救出楚燁的母親,然后給他一個意外的惊喜。
  當方杰生离開不到一天,而曲凌月認定一切都會很順利的時候,一臉是淚的蜜雪儿突然來到了楚燁的房間。
  “蜜雪儿,怎么了?”楚燁將泣不成聲的蜜雪儿攬入怀中,溫柔的神情是曲凌月從來沒有見過的。
  “楚燁!你一定要幫我,這一次只有你可以幫我了。”她倚在楚燁怀中不住哭泣,柔弱的模樣讓她看了也不禁心動。
  “是什么事?告訴我,先別急著哭。”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有人將我父親誘上了賭桌,我的父親輸光了一切,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現在他帶著我父親所有的資產上頂樓,准備挑戰‘火焰紳士’,我不知道該怎么辦?”蜜雪儿哽咽說著,淚流得更凶了。
  “是嗎?對方是誰?”楚燁微蹙眉,口中仍是不停地安撫她。
  “楚燁!我不知道怎么會這個樣子,我不要和你分開!”她慌亂地搖頭,可怜兮兮地哀求楚燁。
  “沒事的,你該相信我,我會為你嬴回這一切的。”楚燁低頭輕吻她的唇安慰道,柔聲地要她待在這里等他的好消息,轉身就离開了房間前往賭場。
  “凌月,請幫我照顧她。”楚燁在离開前突然回頭,對她扔下這么一句。
  曲凌月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惊,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整件事有點詭异。楚燁不是說沒什么人有膽量上頂樓挑戰“火焰紳士”的嗎?為什么會突然來了一個人,而且擺明了是沖著楚燁來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現在方杰生又不在,她連個商量的對象都沒有,該怎么辦呢?楚燁不會真的有危險吧!
  “小凌月,楚燁呢?”像是感應到她的憂慮,方杰生意外地從外面走進來,不過他的神色慌亂,向來自若的臉上也失去了笑容。
  “她說有人要挑戰‘火焰紳士’。”她指了指蜜雪儿,接著道:“楚燁已經赴約去了。”
  “糟了!這一定是島主的陷阱。”方杰生大叫一聲。他從楚平情婦的口中套出了囚禁楚燁母親的确切位置,沒想到當他赶到那里的時候,才听到那里的人說楚燁的母親多年前早已經去世了。
  由于這個消息大過于震惊,所以他匆忙赶回想警告楚燁,沒想到又听到有人要挑戰“火焰紳士”這個消息。
  “楚燁會不會有危險?”曲凌月听完方杰生的解釋后,緊張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島主在想什么,難道他又想出什么陰狠的手段來對付楚燁嗎?
  “我不放心,我要去看看!”
  曲凌月急忙向外沖,卻被方杰生一把拉住道:“我和你一起去。”
  方杰生离開前回頭看了蜜雪儿一眼,后者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椅子上,因為承受不住打擊而顯得失魂落魄。但是他此時此刻已經無暇顧及她的感受了,輕輕帶上了房門,和曲凌月急急向賭場奔去。
  一上到頂樓,就听到一陣得意的笑聲,兩個人心中一惊,急忙向前,卻發現楚燁一臉沉重地坐在椅子上,而對面的中年男子笑得好不開心。
  楚燁輸了?!“火焰紳士”被擊敗了?!這怎么可能?!
  “啊!你的兩個小朋友都來了,那我可以開始了。”中年男子得意一笑,出乎意料之外地摘下自己頭上的假發,還從臉上扯下了一張面皮。赫然是楚燁的父親——楚平?!
  “我既然可以將你訓練成‘火焰紳士’,自然可以擊敗你,想和我斗還太早了!”他將假發、假面具扔在一旁繼續道:“你是我養出來的一條狗,一條狗要是有了背主的心,那么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楚燁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臉上有著万念俱灰的冷絕。
  “你的表現一直很不錯!如果說你肯認分地當‘火焰紳士’的話。”他慢條斯理地點起一根雪茄,笑道:“可是偏偏你有了貳心,你認為自己已經有能力和我斗了?”
  方杰生和曲凌月心中一寒,原來楚平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卻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嘿嘿!話雖如此,我決定要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讓你知道你是不能反抗我的。”楚平對身旁的人點點頭,不一會儿他們已經壓著大聲哭喊的蜜雪儿來到房間。“你的弱點不該輕易地讓我看見啊!楚燁。”
  楚燁听到蜜雪儿的哭聲后,渾身一震,神情變得极為森冷。
  “你忘了我說過的,掠奪那些最重要的,才會得到胜利的甜美。你在舞會上望著小美人的模樣真迷人,讓我不自禁地想要知道,你到底有多在乎她……”
  “楚燁救我!”蜜雪儿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是不斷地哭喊著。
  曲凌月惊喘出聲,到底楚平是一個什么樣的魔鬼,竟然想出一這种變態惡心的方法,他一直讓楚燁以為自己的母親還活著,讓楚燁無法反抗他,現在又要掠奪蜜雪儿,一來懲罰他的背叛,二來他仍是握有控制楚燁的籌碼。曲凌月見到一臉傷痛的楚燁,她再次紅了眼睛。
  “從今以后,你還是乖乖地當我的狗吧!不要再有任何妄想。”楚平勾勾手,將蜜雪儿攬入怀中,不顧她的掙扎強硬地吻上了她的臉頰,笑道:“至于小美人,從現在起,她就是我的女人了!輸家注定是一無所有,相信你沒忘了我們的游戲規則。”
  楚燁唰地從椅子上站起,面如死灰地往外走去。
  “楚燁救我!”蜜雪儿仍是不住哭喊,怎么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退下,包括你們兩位也可以离開了,我可不想免費讓你們參觀我和小美人親熱的鏡頭。”楚平笑得邪惡,揮揮手要他們离開。
  方杰生硬生生地壓下了想殺人的沖動,拉著紅著眼的曲凌月,和其他人一起离開了房間。
  楚燁遠遠地走在前頭,方杰生花了一些功夫才追上他。
  “楚燁!”從他僵硬的背影來看,楚燁已經到了极限。過于緊繃的弦,總有一天會徹底崩斷的,他到底該怎么做?該不該將楚燁母親的死訊說出來呢?
  “楚燁!你听我說!”方杰生一把扯住楚燁,決定豁出去了。“我找到那個地方了,你的母親在兩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他再也沒有束縛你的力量了!”
  楚燁的眼底像是無底的黑洞,空洞地讓人害怕,方杰生沒見過這樣的他,只知道楚燁看起來很不對勁。
  “楚燁,你听見我說的話嗎?這兩年來他是騙你的,你的母親已經死了,他再也沒有任何束縛你的力量了,你可以自由地离開這里,你听清楚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剛剛才离去的房間忽然出現了刺耳的尖叫聲,他們同時一惊,楚燁更是神色大變,邁開大步拼命地往回沖。
  楚燁像是复仇天使般沖了進去,看見楚平痛得彎腰護住自己的下体,而蜜雪儿卻已不見蹤影。
  一陣微涼的風吹過,楚燁心中一惊隨即抬頭,果然看到衣衫不整的蜜雪儿坐在大開的窗戶旁前,她一雙大眼空洞無神,恍惚地看著外面。
  “蜜雪儿,快點下來,那里很危險。”楚燁不敢刺激她,一心一意只想救她下來。
  蜜雪儿听若未聞,楚燁又喚了好几聲,她才緩緩地轉過頭來。
  “楚燁……連楚燁都救不了我了,我什么都沒有了……”她的精神已經恍惚,像是看著楚燁,卻又像是不認得他。
  “蜜雪儿別怕,我在這里,我會保護你的。”楚燁慢慢向前,她离窗口那么近,他甚至沒有把握可以拉住地。
  “楚燁,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可是……”她露出了凄涼絕美的笑容,從十几層樓高縱身往下一跳,接著香消玉殯。
  “蜜雪儿!”楚燁發出凄厲的叫聲,但已經喚不回她了。
  “楚燁!”方杰生這時才后悔剛才將他母親身亡的消息說出口,在這种雙重的打擊下,他怕楚燁會出事。
  楚燁雙目赤紅,俊容扭曲,短短的一夜之間,他生命中唯一可以依附的重心全部不見了,而這一切全都是楚平造成的……
  反正他已經一無所有,再也沒有在乎的東西了,那么他再也沒有任何顧忌了,不是嗎?轉念至此,楚燁從桌上拿起一把拆信刀,高高地將它舉起就要往楚平身上刺去──
  “楚燁!你不可以殺人。”曲凌月一直在他的身旁,在緊要關頭用力一撞,雖然將那柄刀子撞歪了几吋,但仍舊刺進了楚平的腰部。
  楚平悶哼一聲,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曲凌月完全嚇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連怎么被方杰生帶离開的都不記得了,她只知道楚平流了好多血。
  那一個夜晚是一場噩夢,她回到屋里昏昏沉沈地睡了,再一次醒來,方杰生告訴她楚燁已經离開了。
  更駭人的消息緊跟在后面,楚平身上那一刀并非是致命傷,他并沒有死,只是下半身癱瘓了,他將方杰生和曲凌月找來,輕蔑地告訴他們以他的勢力,只要十分鐘他就可以找到楚燁,不管他藏在什么地方。
  楚平更得意地以楚燁的性命作為交換,要她成為這一座賭城里的“火焰紳士”。要她代替楚燁,成為他的傀儡娃娃。
  “這是一個公平的交易,我可以放楚燁自由,只要我有一個新的‘火焰紳士’。”楚平一眼看穿了她對楚燁的思慕,毫不留情地利用她。“你們不是想讓楚燁自由嗎?那就代替他留下來。”
  那一個晚上,誰也沒有得到救贖。她的思慕成為她無法掙脫的枷鎖,將她緊緊鎖在這一座賭城里,然后,隨著季節不停地變換,五年悄悄地過去了。
  楚燁重新回到了這個島上,而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        ☆        ☆
   
  門“呀”一聲地被推開,露出臉的是神清气爽的方杰生。
  “你昨晚沒有休息一下子嗎?你的臉色好蒼白。”方杰生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是特別為她准備的。
  “我睡不著。”曲凌月輕吁一口气,不敢相信方杰生還可以表現得像是沒事儿一樣。
  “不就是和楚燁見面?我們和他整整五年不見了,要見面是很開心的一件事。”方杰生笑著問。
  “見面后你要和他說什么?”曲凌月緊張地問,臉色忽然一白問道:“難道你要告訴他楚平還沒有死?”
  “紙是包不住火的,楚燁已經回來了,他早晚會知道楚平沒有死這件事。”
  方杰生昨晚也思索了一整夜,目前的情況是敵暗我明,對楚燁相當不利,他相信楚燁一回到島上,楚平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而現在楚平的按兵不動,一定是為了什么特別的原因,他不得不提醒楚燁。
  “你是說……楚燁會有危險,可是這五年來,我已經答應了他的要求成為‘火焰紳士’不是嗎?那么他為什么還要對付楚燁?”曲凌月想到楚平的心狠手辣,臉色變得极為凝重。
  “凌月,你還不知道他的為人嗎?他不可能會放過楚燁的,五年前他沒有死,卻成為一個終身要坐在輪椅的人,你說他有可能放過楚燁嗎?”方杰生搖搖頭,再次沉重道:“你不會明白他是一個心机有多深的人,我猜想,他要你當‘火焰紳士’的原因并不單純,維持這里的繁華有什么用呢?他根本也享受不到,最大的原因是他想賭一賭,賭楚燁會不會回來!”
  “是這樣子嗎?”曲凌月渾身發顫,不知道該怎么辦。
  “所以他要我們兩個留下,他要賭楚燁總有一天會回來。”方杰生几乎可以肯定他殘忍的用心。“當楚燁知道在他离開的五年,這罪惡的一切并沒有因為他的离開而消失時,他的心理會做何感想?當他知道維持這一切是他五年前唯一相信的兩個朋友時,心里一定更不好受,這就是楚平打的如意算盤,他要楚燁更痛苦!”
  方杰生咬牙切齒道,他以前將事情想得太天真了,以為他們這五年來是在幫楚燁贖罪,但是直到昨天楚燁回來,他臉上那种憤怒的神情才讓自己猛然醒悟,楚平早就知道會有這种結果,所以整整計划了五年等楚燁回來。照這么說來楚燁會有危險!方杰生必須赶快警告楚燁才行!
  “方大哥?”曲凌月見他急忙地向外沖,正要跟著出去時,卻看到方杰生雙手高舉,退回房間里。
  “你們兩個想要去哪里?”一名男子手上握著槍,是楚平向來不离身的貼身保鏢之一。
  “該死!”方杰生低咒道。他又晚了楚平一步。
  “听說楚燁已經回來了是嗎?”對方笑了笑,示意其他的手下走進。
  其中一個人朝方杰生狠狠湊了一拳,讓他痛得彎下腰,隨即被兩個人架离開了房間,只剩下剛才那個保鏢面對孤單的曲凌月。
  “你要將方大哥帶去哪里?”曲凌月強自鎮定。
  “聰明如你,相信一定明白我們帶走方杰生的目的。”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道:“照著這上面的話去做,一個字也不准多說,否則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曲凌月接過紙條,在讀完之后臉色慘白,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
  “你明白了嗎?要是你不照著做,方杰生的命……哼哼。”他得意地笑了几聲,轉身大步离開了房間。
  曲凌月垂眼,淚水緩緩流下面頰,無聲地掉落在地面。
  就像當年的情況一樣,她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        ☆        ☆
   
  當曲凌月再一次出現在楚燁門口時,他顯得有些惊訝,因為他看到曲凌月又換上了那一套刺眼的西裝,別上了那一條領巾,十足是“火焰紳士”的打扮。
  “這是什么?杰生呢?”他不知道曲凌月是不是存心要激怒他,一雙黑瞳危險地眯起,上下打量著她。
  “不請我進去說話嗎?”曲凌月勉強一笑,不等他的回答已經走進去。
  楚燁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隨手關上了房門,雙手環胸地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他太久沒見到曲凌月產生的錯覺,他總覺得今天的她和昨日的樣子又有些不一樣。
  “杰生有事离開了,但是我現在要和你說的他都已經知道了,所以由我來說也是一樣的。”曲凌月深吸一口气,轉身道:“楚燁,已經過了五年了,你不該再回來。”
  楚燁沒有表情,只是靜默地听著她說話。
  “在告訴你其他的事以前,我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晚上我為你舉辦了一場宴會,就當是為你洗塵好了。”曲凌月緩緩開口。
  “我不會再參加任何宴會了,相信你和我一樣清楚是為了什么。”楚燁神色一闇,五年前的一場宴會,造成了那一場掠奪,若不是因為那一場該死的宴會,或許蜜雪儿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曲凌月的眼中閃過一絲哀痛,她急忙垂下眼,再一次抬頭已經恢复成面無表情的模樣,繼續道:“隨你,那我們現在言歸正傳,你所看到的就是事實,我是‘火焰紳士’,在你离開之后,我接替了你的位置。”
  曲凌月抬眼直視他,以更平靜的聲音道:“這一切的繁華都是我的成果,是我五年來努力的心血,就算你回來了,我也不會拱手讓人的。”
  “曾經你對我很照顧,所以我才沒有叫人赶你出去。對于你的歸來我很難說該感到高興或不高興,如果你能答應我不惹事,或許我可以考慮讓你留下來。”
  “砰”的一聲,楚燁捏碎了他手中的酒杯,頓時血如泉涌地自他手心冒出。
  曲凌月惊呼一聲,直覺地想過去看他傷得如何,卻又硬生生地止住腳步。
  “楚燁。”曲凌月知道自己快要演不下去了,她必須盡快結束這一切。她抬起眼,以殘忍的字眼道:“這里不需要兩個‘火焰紳士’。”
  下一秒,曲凌月已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攫住,她整個人被楚燁釘在牆上。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楚燁的眼中又出現那一股讓人冷顫的寒意。“你還真懂得把握机會不是嗎?你早就打好這個如意算盤了對不對?要我教你賭技,在我离開之后取代我?”
  曲凌月根本沒有反駁的立場,她想到了方杰生,想到了楚平的殘酷手段,而她還是沒有保護任何人的力量,若是她能讓楚燁恨她而遠离這個地方,或許是唯一救他的方法。
  “這是最好的方法。”曲凌月顫抖的雙唇吐出讓他更震惊的事實。“這也是為了你好,五年前你雖然殺了楚平,但整件事并沒有鬧開,若不是我取代你,一定會有人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所以你不該怪我。五年前那個意外,讓你得到了自由,而我得到了所有的權力和金錢,這是一場公平的游戲。”
  “該死的你!”楚燁咆哮,噴火的雙眼像是要將地狠狠撕裂了一般。她再也不是那一雙有著澄澈眼睛、一心戀慕著自己的曲凌月了,她已經被這里腐化,和所有來賭城的人變得一模一樣了。
  他回來是想要看這個罪惡之城因為楚平的死而崩塌的模樣,沒想到回來后竟會看到這個景象,在世上他唯一還愿意相信的兩個人,成了這個賭城的所有人,而他還痴心妄想他希望他們能給他一個解釋?!他是一個傻瓜!
  “是你帶我進入這一切的,你忘記了嗎?”曲凌月深吸一口气,希望自己真的能再次將他逼走,就算是恨她也罷!“還記得你為這里取的名字嗎?‘巴比倫’、‘人間最后一個墮落天堂’,而我,如你所愿,再也离不開這里了。”
  “滾!”楚燁冷漠地開口,嫌惡地松開了自己的手。
  曲凌月從他的眼中得知自己成功了,她再一次重創了楚燁,但是她沒有辦法,除了讓楚燁在气憤下遠遠离開這里之外,她真的再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保護他了。
  她從楚燁的怀中退開,根本不敢回頭,逃出了這個房間。
  當門再一次被楚燁重重地甩上,曲凌月的淚水才緩緩地流了下來,兩人之間的鴻溝再一次擴大,而這一輩子她再也沒有跨越的机會了。
   
         ☆        ☆        ☆
   
  曲凌月再一次見到楚平是在晚上的時候,他對她提出了另一個要求。
  “你去試一試楚燁的賭技,已經過了五年,我想知道他的能力還在不在。”楚平坐在輪椅上,篤定了她不能抵抗他。
  “為什么?”
  “你的确是很优秀的‘火焰紳士’,但是我想知道你們兩個之間,到底誰才是最优秀的。”楚平笑得不怀好意,他等了整整五年,楚燁終于回到了這里,他可要好好地戲要楚燁不可。
  “我已經照你的要求做了,先讓我見杰生一面。”
  楚平向后指道:“他在后面的房間,去看看他,然后我們再談。”
  曲凌月打開房門,看到了被鎖住的方杰生,他雖然沒有受到什么皮肉之痛,但是神情看來委靡不振,他听到聲音后抬頭,見到了曲凌月。
  “你沒有告訴楚燁。”他見到曲凌月身上的衣服,明白了一切。
  “嗯,我告訴他,我是心甘情愿成為‘火焰紳士’的。”曲凌月垂下眼,低聲道:“如果他恨我也罷,我只希望他能离開這里。”
  “凌月,不要再顧忌我了,找個机會和楚燁坦白一切,否則你和他都會有危險,犧牲我一個總比所有人一起死好。”方杰生急著勸她。
  “我知道該怎么做。”曲凌月點點頭,緩緩走了出去。
  “凌月!不要讓楚燁誤會你!他不會了解的。”他是最了解楚燁的人,五年前的事已經造成了傷害,五年后要是讓他以為曲凌月又背叛了他,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的。
  “我沒有辦法。”曲凌月回頭,露出一抹凄涼的笑。
  她重新回到楚平面前,后者緩緩笑道:“我沒有騙你,更沒有傷害他不是嗎?所以你最好乖乖地听我的話,今晚和他賭一場。”
  “他未必想和我進行賭局。”曲凌月煩躁地開口,難道這一輩子都無法擺脫楚平的控制嗎?
  “你不試一試,怎么知道?”楚平眼中閃著算計,緩慢道:“我倒有一個楚燁一定會上鉤的方式。”
  曲凌月慘白著一張臉望著他,背后升起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        ☆        ☆
   
  楚燁在晚上的時候接到一張請帖,一張來自“火焰紳士”的挑戰書,上面寫著如果他想要奪回一切,她愿意給他一次机會奪回他的位置。
  請帖被楚燁揉成一團,本來已經打算离去的想法改變了,在胸口瘋狂燃起的是一股想要置人于死地的憤怒,他改變主意決定赴約,他會讓曲凌月得到一個很好的教訓!她是他教出來的弟子,絕對贏不了他!而他該死地會讓她明白這一點。
  到達頂樓后,楚燁才發現不只他一個人被邀請,小小的房間里,至少聚集了五個以上的賭客。
  “你也是被邀請的嗎?听說今晚的賭局很特別,怎么這些一年來我們都被蒙在鼓里,原來‘火焰紳士’是個女的。”旁邊一個人擠眉弄眼曖昧調笑。“今晚要是有誰能贏,就可以得到這個島上的一切,還可以有和她共處三天的机會。”
  楚燁仍是面無表情地听著,但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了,他甚至必須強迫自己冷靜,才不會跳起來直接捏曲凌月!她在玩什么把戲?將自己當成一項獎品,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各位,歡迎光臨。”隔著一層一層的布帘,曲凌月出現了,這一次她甚至沒有用机器變換自己的聲音。
  “今晚的賭注真是大誘人了!”其他人在听到曲凌月輕柔的女音后,全都變得躍躍欲試,整個島的權益和“火焰紳士”這個人耶!對所有的賭徒來說,這是最大的誘惑了!
  “那么我們馬上開始吧!”曲凌月緩聲開口,一場賭局展開了。
  賭局的設立本來就只是要誘楚燁參加,其他人的參与只是要激起楚燁的怒气,不到兩三下,曲凌月贏了所有人,只除了楚燁。
  其他的人挫敗离去,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
  “如果你不想參加就离開。”曲凌月知道從頭到尾楚燁只是冷冷地盯著她,并沒有出手的打算。
  “發牌吧!”楚燁坐到她的對面,冷淡開口。
  這五年來雖然她的牌技進步了很多,但是她仍然沒有贏楚燁的把握,再說她根本不知道楚平心里在想什么,她是該讓楚燁贏,還是該讓他輸?到底要怎么樣楚平才會放過他呢?
  但顯然命運已經為她決定好了一切,楚燁將手中五張牌攤開,冷冷地看著她,嘴角浮現的是那一抹邪佞的笑。“看來這五年你并沒有進步多少。”
  見曲凌月不說話,楚燁緩慢地站起身子,輕蔑道:“這是你自找的,十分鐘后到我房里來,你喜歡挑釁,就得自己承受這個后果,我會給你一些終身難忘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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