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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不會讓這類意外有机會發生,我已經告知女王,你從此之后從她的密探名單上除名,不許再涉足這類的調查。”洛爾斬釘截鐵地說道,強硬的口气不容她有任何抗議。事關她的安危,他不會有任何讓步。
  “你無權這么做!”洁蒂几乎要尖叫出聲,她的調查已經到最后階段,只是一次失風被捕,他就否定她的所有能耐,這口气要她怎么咽得下去?
  他的嘴角一揚,露出一抹冷笑。“身份暴露的密探,就失去任何价值,那些人都會防備著你,你再也調查不出任何情報。況且,你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天分,何必硬要拿自己的一條小命去送人?不如趁早找個人安定下來。”
  洁蒂气得全身發抖,几乎想要伸手打掉他臉上的笑容。雖說她在這行的名气比不上藍影,但起碼也曾經調查出不少內幕,他這么說是存心看不起她。
  “不,我誰都不嫁。”她气憤到极點,甚至沒有發覺床單已經松脫。她赤裸的嬌軀,在早晨的陽光下更顯得瑩白。
  洛爾欣賞著眼前的美景,絲毫不打算提醒她。“不,你會安定下來,而且我就是那個提供你安定生活的對象,紫眼儿,你會嫁給我。”他气定神閒地說道,突然覺得一切都十分理所當然。婚姻,似乎沒有他先前想像的那么令人厭惡。當然,如果對象是眼前這個紅發紫眸的美人,天底下的男人都會樂于跳進婚姻的墳墓之中。
  “為什么?”要她嫁給這個頂著伯爵頭銜的無賴,門儿都沒有!
  “為什么?”他重复著她的問話,然后偏著頭佯裝思考。“昨夜我告訴女王,我會整夜守著你,保護你的安全。現在,托女王之福,全倫敦大概半數以上的人,都會知道昨晚我在你房里過夜,這樣的理由充不充足?”
  “你……卑鄙!”洁蒂大叫著,不敢相信他竟然厚顏無恥到這种地步,完全把她逼進死角。
  “順便告訴你一聲,別嚷得太大聲,你的那三個朋友,早早就來到這里,想探問你的安危。我告訴他們,你累得很,還沒有起床。你這么大聲的吼著,他們說不定會以為我欺負了你。我可不希望現在就背負著虐妻的罪名。”他悠閒地說道,瞧著她怒火蒸騰的俏模樣。
  三個朋友!?洁蒂霎時間住了口,一轉念才明白,洛爾說的是杰士等三人。
  她呻吟一聲,把臉埋進手里。天啊!連他們都知道,她昨晚是躺在洛爾怀里度過的,她以后哪里還有臉面對他們?更糟的是,要是這件事情傳回麥凱的耳里,就算是洛爾沒有娶她的打算,麥凱大概也會火速從蘇格蘭赶回來,用槍指著洛爾的頭,逼著他娶她為妻。
  只是一次失誤,瞧瞧她就落進了什么樣無法脫身的困境!
  “你為什么要娶我?怜憫我這個失敗者嗎?不用在這個時候展現你的紳士風度,我不會嫁給你的!”她大聲宣布,轉身打算走入更衣室。
  沒有走動几步,她就覺得頸背一熱,一雙堅實的男性手臂已經環住她的腰,硬是將她拉回床上。她喘息一聲,抬起頭來,剛好就看入那雙湛藍的眼睛里。
  “你認為我昨夜對你做出的种种,是出自于怜憫嗎?”他眯起藍色的眸子逼問,因為求婚被拒而十分不悅。全倫敦的女人都在祈求他多看一眼,而她竟然毫不考慮地拒絕他的求婚。
  早在昨夜碰她之時,他心中就動了念頭。左思右想一整夜,娶她為妻似乎是最好的辦法,既可以保護她的安全,又可以將她鎖在身邊。況且,自從那夜第一次見到她開始,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就一直烙印在他心理。
  “我哪里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說不定你早就打算把我綁在你床上,然后順理成章地接替我的工作,好把功勞全攬在身上,向全倫敦證明,你不但制伏得了我,還立下大功。”她開始踢踹他,試圖把他踢下床去。但他是那么高大,她全力掙扎,還是無法撼動他。
  洁蒂實在太气憤了,沒有留意到自己喊叫的聲音,聲量大到早已經傳遍整座宅邸了。
  ***
  樓下,杰士等人瞪大眼睛,嘴巴半開,一臉呆滯地看著二樓。
  他們全是關心洁蒂才匆忙赶來,卻被洛爾堅決地擋在門外,說她因為過度勞累而沉睡著,所以他們耐心地在樓下等待洁蒂醒來,然而樓上傳來的爭吵聲實在太大,傳入耳中的每字每句,都讓他們听得目瞪日呆。
  麗儿剛走入客廳,看見的就是這种情形。三個大男人,維持著同樣的表情,豎起耳朵,專注地側耳傾听,而放在他們面前的紅茶已經冷了。
  “三位是——”她困惑地問道,對于屋里出現了三個陌生人感到惊訝不已。三個男人因為她的出現,赫然惊醒過來。杰士拿下帽子,禮貌地對麗儿微笑。早就听說費蒙特家族的么女十分美麗,但是家人保護過度,從不允許她參加任何舞會,至今只有少數人見過她的美貌。“我們是……伯爵的朋友。”他勉強說出一個藉口,其余的兩個人跟著點頭。
  “啊,是嗎?洛爾怎么任你們在客廳里呆坐,沒有招呼你們?”她皺起眉頭,視線往樓上望去,不明白洛爾怎么會如此失禮。
  樓上傳來年輕女子的尖叫聲。“洛爾·費蒙特,我不嫁給你!絕對——不會嫁給你!”
  “就算是用綁的,我也會把你綁進教堂。”男人的咆哮聲,也從二樓清楚地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杰士清了清喉嚨,脹紅了一張臉。“呃……我想……令兄明顯的是在忙。”他尷尬地說道,用手帕擦了擦額上的汗。
  杰瑞跟杰可聞言也用力點頭,不約而同地開口。“是啊!很忙很忙。”他們實在想不出什么話可以來打圓場。
  麗儿的臉都紅了,沒有想到竟會听見這种內容的爭執聲。那聲音明明是洛爾的,但是她有生以來,別說是听見洛爾吼叫,甚至還不曾見過他發脾气的模樣。到底是什么事情、什么人,可以逼得洛爾失去冷靜?
  仔細回想那女性的尖叫聲,她惊呼一聲,提起裙子就要往二樓奔去。才走了几步,杰士一個箭步上前,已經擋住了她的去路。
  “費蒙特小姐,我想伯爵現在不會希望有人前去打扰的。”他委婉地說道,不敢讓麗儿奔上二樓。二樓正吵得熱烈的兩人,說不定還是衣衫不整的,他說什么也不能讓麗儿看見那情況。至少,他多少要替洁蒂留點顏面。
  麗儿一臉的焦急,想要推開杰士。“但是那是洁蒂的聲音啊!她的身体很虛弱的,不能這樣喊叫,我怕哥哥會加重她的病情。”她的想法單純,急切地想去保護好友,免得洁蒂受到洛爾的欺負。
  杰士歎了一聲,心里怀疑洛爾那個可怕的男人,怎么會有如此單純的妹妹,看來費蒙特家的保護政策實施得很徹底。“費蒙特小姐,請相信我,能喊得那么大聲,洁蒂的身体絕對沒有什么問題。”他望向二樓,心想,不知里面的戰況進行得如何。
  二樓,洁蒂渾然不知樓下正有不少人,傾听著她所喊叫的每句話。她正拿起一個古老的中國花瓶,用力往洛爾的臉上砸去。她顧不得身体的赤裸,气憤得想要殺死他。噢!他怎么可以這么霸道,制止她參加行動就算了,還妄想要制伏她一輩子,要她做他的妻子。
  想到必須一輩子都跟這個危險的無賴綁在一起,她就寒毛直豎。
  “洛爾,你休想,那件調查案是我的,我花費了好多時間才調查到最后階段,你休想來跟我搶這件事情的功勞。”她嚷叫著,火紅色的頭發散落在雪白的肌膚上,讓她看來十分美麗耀眼。
  洛爾一個側身,躲過了飛來的花瓶。精巧的花瓶在地上摔個粉碎,他看也不看一眼,絲毫不在乎損失了一個稀世珍寶。眼前,有更珍貴美麗的寶物,需要他打起精神來應付。
  古銅色的肌膚包裹著有力的肌肉,他迅速地向前几步,轉眼就制住她的動作。有力的手握住她高舉的皓腕,強迫她松開手中的黑玉紙鎮。這小女人真的是气瘋了,竟然還想拿那紙鎮砸他,要是被砸中,他肯定頭破血流。
  “洁蒂,休想插手的人是你。下午我會將你送到鄉下的別墅,派人嚴加看守。舉行完婚禮后,我會把你綁在床上,讓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怀孕。一個孩子,或許能有效地剪除你的羽翼,讓你安分一些。”他瞪視著她的紫眸,下定決心要軟禁她一段時間。
  功勞之爭只是小事,他沒有說出口的,其實是對她安危的擔憂。她的身份已經暴露,那些人絕對不會放過她。如今能做的,是將她留在身邊,以他的姓氏保護她,或許能夠杜絕那些人的威脅。
  “不要想囚禁我,洛爾,我會逃走的。”她仰起頭來,不服輸地回瞪著他。她好气憤他的霸道,難道在他眼里,她就這么沒用嗎?
  “這倒是提醒了我,該把那間別墅四周的樹全給砍了,省得讓你有机會爬樹溜出去。”他眯起藍眸,考慮著是不是該讓女王事先知道他的決定。他几乎可以用爵位打賭,女王會樂不可支。
  “你……”她張開口,還想要繼續咒罵,把這些年來學的粗話,全都往他臉上扔去。但是嘴巴才一張開,洛爾灼熱的唇就蓋了下來,有效地制止她其余的抗議。
  她想要掙扎,但是他的力量太強大,甚至握起她的纖腰,讓她的腳尖离了地。
  灼熱的舌先是舔過她的唇瓣,接著探入她口中,像是昨夜一樣,放肆地吻著她,直到她雙腿發軟,腦中一片空白。該死啊該死,難道她就真的這么沒用,一遇上他就沒轍了?
  許久之后,當她被吻得全身無力,洛爾才放開她,滿意地看著眼神迷𠕇蒙的她,重新將她放回床上。“好好待著,中午我就派馬車過來。不用收拾東西了,我會交代麗儿為你准備貼身的衣服。至于禮服,就穿我母親那件白紗就行了。”他吩咐好一切,撫摸過她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然后直起身來往門走去。
  “你給我站住,我們還沒有談完。”洁蒂回過神來,還想要追上去。她想爬下床,雙腳卻不听話地發顫。他剛剛的吻,以及昨夜的纏綿,都讓她的雙腿使不上力气。
  他好整以暇地回頭,偏著頭看她,藍眸里有著几分笑意。“我打算到樓下去處理事情,你要跟著下樓我并不反對,只是,你确定要讓其他人瞧見你美麗的身子?”他好心地提醒道,以欣賞的目光望著她赤裸的身軀。
  回答他的是一個飛來的枕頭,以及更多不堪入耳的咒罵。
  洛爾聳聳肩,關上了房門,還仔細地鎖上。夜長夢多,他決定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鄉間別墅去,暫時离開倫敦的社交界。
  樓梯底下,四個人目瞪口呆地仰望著他。“看來你們都听見了,對于今晚的婚禮誰有异議?”洛爾瞪著眼前三個年輕人,藍眸里的威嚴讓人望而生畏。
  “我們想都沒想過。”杰士三人很識時務,迅速地表態。雖然先前還有過想打敗藍影的念頭,但是一跟那雙藍眸對上,他們就本能地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好惹的。
  洛爾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麗儿連忙跟上前去,想要問清楚詳情。她只听到爭吵的片段,心中十分的好奇。洛爾真的要娶洁蒂嗎?整個費蒙特家族里最不愿意進教堂的男人,現在竟會逼著女人、還嚷著要將新娘綁進教堂?這真是太神奇了,她一定得問清楚才行。
  看著兄妹二人离開,大廳中的三人一陣沉默,最后杰士歎了一口气,轉頭看著同伴。“現在,誰要去把這件事情告訴麥凱?”
  杰瑞想了一會儿,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副牌。“輸的人去說。”意思是,輸的人就要倒霉的承受麥凱可怕的怒火,這可是一件要命的差事啊!
  “不!”杰可發出一聲哀鳴。
  ***
  太陽西下,一輛馬車進入了費蒙特家族位于鄉間的別墅,在大門前停下車。車門被推開,一個頭發花白、面貌慈祥的老人走下馬車,手中捧著一本圣經。
  “德安斯神父,謝謝你愿意走這一趟。”洛爾從椅上站起身來,迎接遠道而來的神父。离這里最近的一個村庄在五里之外,而他不愿意繼續等待,中午就派人去將神父接了過來。
  他已經向女王拿到了結婚許可證,只要神父一到,他与洁蒂念完誓言,交換了戒指之后,事情就算告一個段落,她只能認命地乖乖做他的妻子,再也不需要去冒險。
  自從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他只要一想到那莽撞的小女人,在危机中出生入死,他就不由自主地猛冒冷汗。
  樓上傳來家具被踢踹、破坏的聲音。神父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抬頭往上看去。這個婚禮顯然不怎么尋常,不但舉行得十分匆促,而且沒有什么人來觀禮。
  “樓上豢養著野生動物嗎?”神父禮貌地詢問。他早就听說過,這些貴族的嗜好都很匪夷所思。
  “有的。”洛爾神色自若地回答。“我的未婚妻。”他轉頭看向麗儿,示意麗儿將神父帶到大廳去。他則要去進行這個婚禮中最困難的部分,親自押著新娘到神父面前來。
  他走上樓,拿出鑰匙,打開了三重門鎖。門才剛被打開,一本書便迎面飛了過來,他气定神閒地躲過,發現房間內部像是被盜匪搜翻過似的,亂成了一團。很顯然的,他的新娘有著旺盛的活力,把她困在房間里,則是徹底的激怒她。
  洁蒂站在房間中央,劇烈地喘息著,飽滿的丰盈在衣衫下起伏,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里盛滿憤怒的火焰。“洛爾·費蒙特,我鄭重的警告你,馬上放我出去。你這么做是犯法的,我絕對不會嫁給你。”她宣布道,順手又賞了他一記飛書。
  他還真的說到做到,把她押上了馬車,一路送到這間偏僻的鄉間別墅來。她剛剛從窗戶那里瞧見,他竟連神父也請來了,要是她逃不出去,就只能任他擺布,成為他的妻子。
  開玩笑,她才不愿意這么草率地嫁給他,她要的婚禮是……
  思緒在這里火速停住,她開始對自己生气。老天,她難道真的想要嫁給他嗎?這個男人太過危險,一旦成為他的妻子,她就等于是跟從前冒險刺激的生活告別了。
  “現在拒絕似乎太慢了些,連女王也知道我昨夜的造次,她很介意我破坏了一位淑女的清白,為了維護你的名聲,她命令我馬上彌補一切,在最短的時間內娶你為妻。”洛爾偏頭瞧著她,發現即使在盛怒中,她還是美麗得不可思議。
  他走上前來,攬住她纖細的腰,輕輕一帶就將她拉入怀中。“洁蒂,嫁給我真的有那么無法讓你忍受嗎?”他詢問著她,難得的溫柔。這頭小野貓,似乎也是需要拍哄的。
  她撇過頭去,咬緊了紅唇,不肯回答他。她的心情也是紛亂的,不知該怎么理清。若是真的徹底厭惡他,她也不可能和他發生親密關系,但是他總不能這么霸道,狂妄地想要接管她的生活。這不公平啊!為什么他可以恣意妄為,而她只因為身為女人,就必須要乖乖的窩在家中一輩子?
  “我現在不想嫁給你。”半晌之后,她才開口,沒有看他的眼睛。從他身上,她聞見舒爽的男性气息,熟悉的麝香在昨夜籠罩了她,只要回憶起昨晚的事情,她就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洁蒂,我們沒有時間可以等待。我要保護你的安全,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他輕聲說道,粗糙的指摩擦過她細致的唇,只是看著她,他竟然就又想要她了,他真的怀疑,這一生是否會有厭倦她的一天。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可以保護自己,更可以完成我的調查案。”她固執地說道,推開他走到窗前。他還真的說到做到,為了阻止她爬樹溜走,當真把鄉間別墅靠近窗口的大樹全砍了,如今窗外一片光禿禿的,視野好得很。
  “因為你的形跡暴露,叛國的人們已經開始行動,大概今晚就會跟法國的艦隊碰頭,那些人會潛逃到法國,此后的事情就不是你能夠插手的了。”他說出目前的情勢,希望她能夠清醒一些,就此放手。
  洁蒂轉過身來,紫色的眼眸閃爍著。“他們要逃到海上去了?”她垂下眼睫,看來有些落寞。
  “是的。”他走上前來,支起她的下顎,望進她的眼里。“所以,把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不要再插手了,好嗎?”他相信她總有判斷的能力。
  “唔……”她沉吟著,沒有開口,只是偎進他的怀抱里,像是終于心甘情愿接受他的擁抱。
  洛爾低下頭來,以薄唇摩擦著她的唇,享受著她難得的柔順。“所以,洁蒂,乖乖的做我的妻子,那些人由我去逮捕。”他貪婪地呼吸著她的甜美,舔弄著她的唇。
  她輕啟朱唇,仰起頭來,口中發出一聲輕歎,接受他的熱吻,甚至還羞怯地主動伸出香嫩小舌跟他糾纏。一雙纖細的手,環住了他高大的身軀,嬌小的身軀完全靠入他的怀抱里,熨燙著他的身軀。
  洛爾呻吟一聲,用力抱緊她。她是這么熱情而溫馴,他怀疑自己是否可以忍耐到婚禮結束!
  “砰”地一聲,巨大的聲響在他耳邊響起,疼痛緊接著而來,在他后腦整個炸開。黑暗覆蓋了他的眼睛,他高大的身軀跪倒在地上,雖然試圖要撐起身子,但是疼痛太劇烈,他跌在地上,意識逐漸朦朧。
  在昏迷之前,他听見了洁蒂堅定的聲音。“我的犯人由我自己去逮捕。”她宣布著,然后迅速地走出房間。
  她竟敢這么做!拿著不知哪里找來的木棒痛擊他。他頭一次向女人求婚,而她竟然用這种方式回應他。
  他嘴里含著咒罵,陷入深深的昏迷。最后的意識里,他清楚地發誓,要是讓他逮到她,他絕不會輕易饒恕她……
  樓下大廳里傳來結婚進行曲的音樂,麗儿輕快地彈著鋼琴,等待著新郎帶著新娘下樓來。她渾然不知,新娘已經尋著机會,溜出了別墅。

  今晚的星空,陰霾得像是惡魔的怒容,看不到任何星光。
  一艘船身被涂成暗灰色的船艦,在不甚平靜的海面上行駛,形跡詭譎,刻意回避英國海軍可能巡行的海面,一路往法國而去。
  在船艦的角落,一個矮小的人影蜷曲在那里,小小的手推了推几乎要蓋住整張臉的帽子,一雙紫羅蘭色的眸子謹慎地看著四周。
  不知怎么的,今晚她心中總是彌漫著不祥的預感。
  洁蒂在順利逃出費蒙特家族的鄉間別墅后,跳上神父的馬車,直奔向港口。她心中牢記著洛爾無意間透露的情報,知道那個西爾伯爵即將潛逃到法國去。她調查了這么久,當然不能夠眼睜睜看著叛國者逃离英國,無論如何,她不甘心被洛爾小看了。
  知道杰士等人根本不會贊同她的計划,她大膽地決定單獨冒險,在港口埋伏著,終于瞧見西爾伯爵等人在深夜時分,悄悄登上這艘船艦。
  洁蒂跳入港灣,在冰冷的海水中游泳,然后趁著月黑風高,爬上了船艦。夜晚風冷,她全身又濕淋淋的,像是落了水的小貓,在風里凍得不斷發抖,唯一支撐她的,是她好強的性格。
  就算是沒有辦法捉回西爾伯爵,她最起碼也要偷回叛國者的名單。然后,她會回到洛爾面前,驕傲地把那張名單扔回他臉上,證明她也是有几分能耐的。
  想起洛爾,她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先前那一擊是不是打得太重了?她在心里猜想著,當洛爾醒過來時,那雙藍眸會變成暴雨前天空的顏色。
  不由自主地,洁蒂的身体抖了抖。衣服已經慢慢干了,她用雙手小心蒙住口鼻,制止了一個噴嚏。水手們交班的時間到了,她趁著水手們沒注意,溜進了船艙之內。
  在船長的臥房內,隱約傳來燈光。她小心翼翼地匍匐過去,趴在窗口窺伺著,果然看見西爾伯爵志得意滿地舉高酒杯,正在享用著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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