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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昏迷中,她只知道有個溫暖的東西覆上自己,接著是苦不堪言的藥水灌進了她的嘴中。宇文映晨掙扎著想起身,奈何她身上的暖被像是有自己的意識般,牢牢地纏住她的手腳,她擺脫不了,只好認命地被迫飲下苦汁,而后再次昏了過去。
  就這樣,她記得自己醒了好几回,而且每次都是被那要命的苦汁弄醒的,偏偏她的眼皮像灌了鉛似地睜不開,要不然,如果讓她看見是誰不停地喂她吃這些苦藥,她一定二話不說先痛打對方一頓,哼!根本就是乘虛而入嘛!
  “大哥!她的眼皮動了。映晨是不是該醒了?”熟悉的女音響起。神智未清的宇文映晨努力在心里猜測對方的身分。
  “希望如此,柳伯說她今晚高燒要是還不退,恐怕會有生命危險。”低沉的男音中有著明顯的憂慮。
  狄書桓?她即使閉著眼睛也能認出他的聲音!但是他的聲音為什么顯得如此憂慮?她一定還在作夢,因為狄書桓表示得很清楚,他說她是一個難以下咽的青澀苹果,更可惡的是,在將她吻得暈頭轉向后,又無情地說一切都是一場誤會。
  這种集天下大惡于一身的人怎么可能會為她擔心?她一定是因為吃了太多的苦藥而昏了頭,不然就是在夢中產生了与現實相反的幻覺。
  “你下去吧!我來守著她就好。”狄書桓歎息。
  宇文映晨听到門關起來的聲音,再過了一會儿,那熟悉的溫暖再度籠罩她全身;她記得這個感覺,那是陪了她好几夜的溫暖被子,它像溫暖的火爐般,奇异地消除了她的不安和寒冷。
  到底是什么樣的寶貝有這樣的神效?等她恢复后一定要將它偷過來!宇文映晨在入睡前對自己立誓,這种好東西,她一定要得到手,因為她是專門收集奇珍异寶的夜盜月才子!有好東西,絕對不放手!
         ※        ※         ※
  宇文映晨整整昏迷了四天三夜,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只覺得渾身無力,好象全身被馬車輾過般。她本想轉身,卻發現后力有東西抵著,讓她動彈不得。她疑惑地轉過頭,一看差點就要放聲尖叫,而她之所以沒有叫出聲,是她連嗓子都啞了!
  狄晝桓竟然全身光溜溜地躺在她身邊!一只手還橫過她的腰際,最最恐怖的是她身上也是一絲不挂。整張床唯一可以遮掩他們的是一條毛毯。天啊!她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會和狄書桓躺在一起?
  她又羞又怒地將毛毯扯起來,緊緊地捆住自己,并將所剩不多的力气全部貫在左腳,隨即又狠又准地將狄書桓踢了下去!
  “該死的!發生什么事了?”狄書桓翻身而起,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他揉揉撞到地面的頭,猛然發現宇文映晨已經醒了,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一臉怒火,他還是高興地將她摟了過來,邊在心里感謝上天終于讓她退燒了。
  “好痛!”狄書桓猛地縮手,低頭一看,才發現右臂上有一排清楚的齒痕。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臉色一沉,不悅地瞪她一眼。
  “你這個無恥……”宇文映晨只罵出了几個字,就被喉嚨的燒灼感刺得說不出話來,繼而彎下腰劇烈地咳嗽,但她還是使勁地瞪著他。
  “丫頭上講點道理好不好?我不眠不休地照顧你,怎么你一醒來就踢我下床,又狠狠地咬我一口,豈不是恩將仇報?”狄書桓披上了上衣,隨即坐上床,想再次檢視她的傷口。
  “走開!”她發出破鑼般的嗓音。
  “你的聲音沒了?”他不顧她的怒顏,仍然溫柔地伸手摸她的額頭。“可能是因為你喝了不少海水,加上又發燒了好几天,所以嗓子才會啞掉,不過無妨,我想休息几天就會好的。”
  宇文映晨冷哼一聲,隨即別過頭去。
  狄書桓不以為意,輕輕地將她轉了過來,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是誤會了。你我之所以會睡在同一張床上,是因為我有責任照顧你,而我赤裸著上身則是為了要替你取暖,你知道嗎?這几日來,你全身高稍不退,身子又直冒冷汗,要不是怕你出事,我也不想抱著一根木柴睡覺,你說是不是?”
  狄書桓開始說笑,畢竟他為這個丫頭牽腸挂肚了好几天,逗逗她也不為過嘛!
  但他滿不在乎的語气卻惹得宇文映晨怒火中燒,冷不防地,她一掌擊去,他輕易地抓住她的利爪,隨即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低笑道:“小野貓,病還沒好就急著用爪子?”
  宇文映晨瞪圓了雙眼,用嘴型發出無聲的聲音來指控他。
  “你說什么?”他仔細研究她的嘴型。
  宇文映晨給他一記大白眼,緩慢地再說了一次。
  狄書桓這次看懂了,一抹弧線隨之划過他的嘴角,俊臉上亦增添了一股柔情。
  他看出宇文映晨說的是:“是你自己說對我毫無興趣的,怎么可以占我便宜?
  騙子!”
  狄書桓笑而不語,隨即站起來准備离去。
  宇文映晨繼續用目光燒灼他結實的背影。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回頭,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她。
  “我是說過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他低聲說著,笑得极為詭异。
  宇文映晨僵硬地點點頭,雙手緊緊地掐著毛毯,幻想那是他的脖子。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真話。”他笑得既邪气又危險,繼而在她耳邊輕聲道:“宇文丫頭,我是騙你的。”說完,他立即在她錯愕圓張的大嘴上偷了一個吻,隨即在朗笑聲中离開了房間。
  宇文映晨倒回床上,气忿難平地咒罵著,狄書桓肯定是個超級大惡棍,而她是全天下最大的傻瓜,因為她竟然對這樣的惡棍動了心……
         ※        ※         ※
  宇文映晨在一夜之間成為“夢想者號”上的英雌!她的身分從原先船長的私人禁臠,變成了做苦力的小廝,最后一躍變成了“夢想者號”上的大英雌。
  所有的人都忘不了那一天,她不顧危險地跳下海,与凶猛的海浪搏斗,終于將落海的船員一一救回的英勇事跡,所以現在宇文映晨已經變成船員們祟敬、仰慕的對象。
  當她脫离危險期后,就開始有人來探訪她,甚至連廚子都定時三餐來造訪,只要是船上有的材料,而碰巧宇文映晨說得出名目,她當天一定吃得到那道佳肴。
  現在的她,正霸占著船長的床,并且非常不文雅地打著呵欠。
  “無聊啊!從來就不知道這种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有這么無聊!”她不禁喃喃抱怨著。
  當她自信已經恢复到神清气爽,好得不能再好時,船上的大夫只說了一句:“仍然需要調气。”她便在眾人關愛的眼神下,又被迫躺回床上。
  “映晨,你覺得好些了嗎?”甜蜜的聲音從遠而近,那正是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陪她說話解悶的狄初雪。
  “我已經好到可以跳下海游泳,繞著船游兩圈都沒問題了!為什么你們不相信我已經康复了呢?”她苦悶地大叫。
  “因為你現在是大家捧在掌心的寶貝,是我們船上的幸運女神啊!”狄初雪格格輕笑,經過暴風雨事件后,宇文映晨已經榮登她心目中的英雄寶座,將原先占据榜首的狄書桓硬是擠了下來。
  “什么幸運女神?”她是听過航海船員都會拜媽祖或是觀音,但從來沒听過什么“幸運女神”的。
  “那是我們葡萄牙才有的傳說,在他們眼里,船上有女人是非常不吉利的,但是上船的女人如果帶來了好運气,他們就會封她為‘幸運女神’。你奮不顧身地救了那么多人,理所當然的就是‘夢想者號’的幸運女神。”她仔細地講解,心中已經認定宇文映晨是她的大嫂,因此她一有時間就會跑來告訴她一些中西不同的民情,希望她能早日适應一切。“我真的好想下去走走,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藍天了!”宇文映晨歎息。
  “你為什么不叫大哥抱你出房間,這种舉手之勞他不會介意的。”狄初雪笑著建議,一雙美眸仔細地研究宇文映晨的反應。
  “不必了!”她一口否決。
  說到狄書桓她又是一肚子火!自從她醒來的那一天起,狄書桓就顯少踏進這個屋子里,偶爾站在探望的人群后瞥她一眼,似乎也只是想确定她是否活著,那种敷衍的態度,令她難過得想掉淚。難道她真的這么惹他討厭嗎?
  “你喜不喜歡我大哥?”狄初雪想确定她的心意。
  經過了這些天的談話,狄初雪終于發現問題出在哪里了——向風流的狄書桓竟膽怯了!她的大哥從來沒和認真的女人交往過,自然沒有想定下來和負責任的心態。
  而宇文映晨是個特例;她既單純又認真,絕對不是大哥可以隨便玩玩就甩掉的女人,正因為如此,他才會破例沒對她下手,可是他明明又對她著迷了,才會對宇文映晨忽冷忽熱,態度前后不同。
  這個花花公子怕是陷入情网了;盡管他努力抗拒、試圖掩飾,終究還是瞞不了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狄初雪。
  “如果你真的喜歡大哥,我來教你誘惑他!”狄初雪口出惊人之語宇文映晨是個好女孩,若許配給他這個習于游戲人間的大哥的确太可惜了!但是為了想要有一個她喜歡的大嫂,只好將宇文映晨主動送給惡狼了。
  “你恐怕是白費心机了。他已經當面對我說得很清楚,我不是他欣賞的典型。
  ”宇文映晨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連狄初雪看了都替她感到難過。
  “映晨,你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嗎?”她靈光一閃,終于想出鼓舞宇文映晨的好方法了。
  “是哪一點?”她意興闌珊地抬起頭。
  “你的勇气和執著!當你是月才子的時候,你若見到喜歡的東西,是不是絕不放棄?而且再多的困難也有勇气去闖?那就對了,你只要把大哥當成是勢在必得的寶物就可以了。”狄初雪豪气地拍她的肩膀,為她打气。
  “這個……”把狄書桓當成她要下手的寶物?好象挺棘手的。
  “不要再猶豫了。我大哥雖然有點小缺點,但總歸來說還算是不錯的。今天晚上你就……”初雪不再讓她有考慮的机會,立即拉下宇文映晨的頭,細述整個誘惑計划。
  “你們在聊些什么?”忽地傳來一聲低沉的男音,嚇得兩個人迅速分開。
  “大哥!你來了……”狄初雪連忙腳底抹油,對已經滿臉通紅的宇文映晨揮揮手,便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你們剛才在聊什么?”他雙臂交放于胸前,正想進來找一本書看,卻發現她們兩個人頭碰頭地靠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沒事!”她以深呼吸鎮定自己的思緒,卻不知臉上的火紅已經泄漏了秘密。
  “你在臉紅?初雪到底和你說了什么?”他被勾起了興趣,坐到了她身邊,一副准備和她促膝長談的模樣。
  “真的沒有什么!只是一些你小時候的糗事。就是你跌到樹下的那一次。”宇文映晨一慌亂,便開始胡扯。
  “一個小男孩跌到樹下會讓你滿臉通紅?你騙人的技術真不高明。”狄書桓笑著搖頭,接著坏心道:“難怪你扮月才子的時候要貼一張假人皮,連說個謊你都會臉紅,更不用說要念月才子那些文縐縐的句子了。”
  “你……好吧!我們剛才是在說你。”一听到他取笑月才子,宇文映晨的怒火已經蓋過原先的羞澀。
  “談我的什么?”他笑嘻嘻的臉忽然一斂,接著低咒出聲;會讓初雪談得這么津津有味,讓宇文映晨面紅耳赤的話題不多。他那個多嘴的妹子一定又是將他從小到大的情史講了一遍。他真想掐死她!“算了!我不說了。”她看見狄書桓的下顎在抽動,知道他又生气了。
  狄書桓一扒黑發,藍眸忽然很專注地看著她,專注到她的心跳又開始加速,紅潮再次涌上了雙頰。
  “你的病應該完全好了吧?”他突然問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宇文映晨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血統不同的關系,她完全無法猜測狄書桓的思考模式,因為他總是在最奇怪的時間,問一些她認為不是很重要的事。
  “很好!”他站起來開始踱步,隨即用很輕松的口气說:“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的問題,你昏迷發燒的時候我在想,連你休養的這段期間我也在想,最后我終于下了一個結論。”
  宇文映晨几乎是屏息以待,就怕他又說出讓她難堪的答案。
  “我必須承認我們彼此受對方的吸引。”他坐了下來,一只手輕輕撩起她絲綢般的黑發,動容道:“我從來沒有抵抗自己的欲望過,但你是如此的純真無暇,就像一朵洁白的百合。你絕對沒有辦法在和我盡情地享樂后,再瀟洒地說再見,而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狄書桓用下巴抵著她的額頭,歎息道:“我沒有碰過像你這樣的丫頭,而且不想惹你哭,所以我只好把你推開,可是在暴風雨那天我真的嚇坏了,他們把你抱起來的時候,你凍得只剩最后一口气。我在照顧你的時候,就告訴我自己,如果你醒來了,我絕對不再否認自己的心意。”
  宇文映晨第一次听到他剖析自己,她激動得不知要如何反應。她高興得想大叫,想告訴所有的人這并不是她一廂情愿的單戀,知道了這一點,她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他緩緩地俯身,以一個充滿珍惜、溫存的吻覆上她的紅唇。
  “你是不是也對我有相同的感受?”狄書桓只看到她唇邊綻放一抹甜笑,他緊張得想早點得到答案。
  “你知道我剛才在和初雪說什么嗎?她在教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笑得异常甜美,像只慵懶的貓,帶著三分美麗、三分羞澀,外加一點風情。
  “什么事?”他低頭輕聲問道。
  “她教我今晚怎么誘惑你……”吐气如蘭的她在狄書桓耳邊低語,在看到他錯愕不信的臉時,她格格輕笑,呵!總算有讓他吃惊的時候。
  “你都記住了嗎?”惊訝過后,俊臉上只剩下濃濃的情欲和些許笑意。
  他站起身,在她額際印下一吻,笑道:“今天晚上,我會好好期待的。”
         ※        ※         ※
  才到了傍晚,宇文映晨就后悔自己承諾的事,事實上她已經緊張得快昏倒了。
  誘惑一個男人?還是一個經驗丰富的男人!這該如何是好?都怪自己以前沒用月才子的身分逛逛百花樓什么來著,這樣一來或多或少都可以參考一下她們勾引客人的媚態,雖然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初雪教的伎倆,但是她畢竟什么經驗也沒有,要她怎么做嘛?宇文映晨急得直想掉淚。
  在她來回踱步時,几名船員抬進了一大桶熱水,他們說這是初雪受命的,因為她大病初愈,需要洗一個熱水澡。
  “對了!第一步是沐浴熏香。”她想起了初雪教她的第一步,即迅速地解下羅裳,泡進熱水盆。
  眼看夕陽就要沉入海面,黑夜很快就要來臨了,而她泡的熱水也已經轉冷,宇文映晨還是想不到她的下一步要怎么做。
  最后她從半涼的木盆中爬起來,換上一件女裝,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終于宣告放棄!她早該知道自己扮不了誘惑者這個角色的!
  宇文映晨自怨自艾地把頭埋進被子里,不知過了多久,竟然睡著了!
  直到感覺到落在耳際溫熱的吻,她才惊醒!
  “嗨!你來了?”她紅著臉一彈而起,不敢直視狄書桓含笑促狹的臉。
  “沐浴、熏香、然后呢?美人獨枕眠?”狄書桓的藍眼里蘊滿笑意。
  他一踏進房間,就看見了宇文映晨縮在床上,本來他以為這也是初雪傳授的一部分,走近后才發現她是真的睡著了。
  “我——是真的很想誘惑你,但是好象不太成功。”
  看見她皺眉沮喪的模樣,狄書桓的嘴角一揚,輕笑道:“至少前半段你已經努力了,后半段就讓我來吧!”他將宇文映晨抱了起來,筆直地往椅子上走去。
  “首先,我們必須先填飽肚子。”他將她放在椅子上,隨即走向了桌子的另一端。
  此時,陸續有人端食物進來。
  “你可以抬起頭來了。”直到所有的人都离開了,狄書桓帶笑的聲音再次揚起。宇文映晨真的是他所見過最會臉紅的小東西。
  晚膳時,大多是狄書桓在說話,因為宇文映晨已經緊張得無法正常應答,事實上他一頓飯下來几乎都是在自問自答。
  “你后悔了?”最后,他拿出一杯紅酒走到她面前。
  依舊低垂的頭顱搖了几下。
  “那就抬起頭來。”他勾起宇文映晨的下巴,含笑地遞給她那杯酒。
  她的眼睛頓時發出了亮光,顯然是想起了紅酒的美味。
  “這一次慢慢喝。”他用一只手止住了她准備一口喝光的沖動。
  狄書桓只讓她輕啜一口,就將杯子拿開,并輕輕地按摩她僵硬的肩膀,隨之听見了她發出小貓似的滿足呢喃。
  “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狄書桓忽然說道。
  宇文映晨惊訝地睜開眼睛,心情頓然變得十分輕松,但矛盾的是,心里亦涌起了濃烈的失望。
  她的表情狄書桓全看在眼里,他微微一笑,將她抱了起來。
  “我知道這一切對你來說太快也太陌生,但是我可以等,等到你真正准備好的時候。”他將宇文映晨放在床上,摟著她一起躺進被子里。
  宇文映晨的身子再次轉為僵硬,他不是說今晚什么都不做嗎?為什么還和他一起躺在被窩里,難道他又改變主意了?
  “別怕!我只是想讓你早點适應我的擁抱。除非你點頭,否則我不會強迫你的。”狄書桓閉上眼睛,摟著她的手臂繼續按摩她的身子。
  “你好香……”他側身輕道,埋首在她的云鬢中,低沉迷人的嗓音讓她心悸不已。忽然間她不再那么怕了,反正今天晚上他什么也不會做,而她真的滿喜歡狄書桓摟著她的感覺,尤其是他將她完整地納入臂彎中,好象可以為她擋去所有的風雨般。
  “就是這樣,放輕松,靜靜地享受我的服務。”察覺到她的放松,狄書桓將她摟得更緊,并繼續為她推拿揉搓。
  他是一個高明的按摩好手,宇文映晨覺得舒服不已,眼睛也慢慢地變沉重,她絲毫沒察覺到他已經翻身,并將自己壓在他的胸膛之下。
  熟悉溫熱的吻落在她的耳邊,酥酥麻麻地。而后,他火熱的唇輾轉來到她的發鬢、她的臉頰。
  “我喜歡你的梨窩、你的鼻子、總是亮晶晶的眼睛,還有這兩瓣讓我發狂的紅唇。”他一邊說一邊吻她,最后停留在她紅灩灩的櫻唇上,狂野地逗弄她、挑起她的反應。
  宇文映晨只覺得自己被一層溫暖的光芒包圍,渾身燥熱難安,這才發現他已經褪去了她的衣裳,而他不知道何時已經赤裸著身子,結實的胸膛有如火焰般滾燙,使得她亦如置身火爐般沸騰了起來。
  “你說過要讓我有時間准備的,我想我還沒有准備好……”她嬌喘,試圖從迷亂的情欲中清醒。
  “你已經准備好了!”在他的愛撫之下,她光滑如玉的肌膚,此刻已經和他一樣火熱。
  “可是……可是你說今晚什么都不會做的!”她呻吟,聲音中融合了遲來的恐懼和更多的疑惑。
  狄書桓低頭直視她,慢慢地扯出了一抹淡笑,雕塑般的俊臉出現了不怀好意的邪气笑容。
  “我又唬到你一次了,對不對?”不再給她任何思考或喊叫的机會,他霸道地掠取著只屬于他一人的甜美。他擁著她,一遍又一遍地燃燒她,教導她有關情人間的激情秘密……
  在晚風微拂的溫柔夜里,他實現了自己的承諾——宇文映晨終于變成他的女人了!雖說有點遲,雖然手段有點不光明磊落,但是去他的,他一點也不在乎!
         ※        ※         ※
  云雨纏綿后,狄書桓將她摟在自己怀里,輕撫她汗濕的背脊和發絲,靜靜地享受宁靜的午夜。
  “你在想什么?”他知道宇文映晨還醒著,因為她一直不安分地在他的攘中動來動去。
  “你真的想知道?”
  “如果你愿意說的話。”他枕著自己的手臂,擺出聆听的姿勢。
  “我只是覺得很遺憾。”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气。
  “什么事?讓你覺得遺憾?”他挑眉。
  “你是一個會騙人、又愛損人的大惡棍,我實在不懂得為什么我覺得你很迷人。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眼光?”她問得很認真,眼里卻閃過一抹笑意。
  “你敢再說一次,你這個小魔女!”他故作凶狠狀,再次將她壓在身下。
  “要我重复哪一句?騙子還是大惡棍?”她笑吟吟地反問。
  狄書桓低吼一聲,俯下身子懲罰怀中這個頑皮的丫頭,他的本意是要听到她親口認錯,卻被她扭動掙扎的軀体分了心神,很快地,喘气聲取代了原本的嘻笑聲,小小的船艙再度成為溫柔私語的柔情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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