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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生死劫


  鼻間有點痒,讓沈睡中的人儿直想打噴嚏,但由于睡意正濃,她只能揮揮手,拚命想拂去鼻間搔痒的感覺。正當她想翻身繼續睡去時,她卻听見了一陣低沉的笑聲,近得仿佛就在耳邊,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扰人清夢。
  羅語纖長長的眼睫微微一動,心不甘情不愿地睜開了雙眼。
  “喝!”一張含笑的俊臉与她相距不到一寸的距离,羅語纖就算睡意再怎么堅定,也被這張逼近的面孔給嚇醒了。
  “嚇到你了?”夏侯昊天有些坏心地挑眉,仍是只手撐額,好整以暇地望著瞪大雙眼的羅語纖。
  “你在這里做什么?”羅語纖皺眉,張著一雙眼好奇地四處張望,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夏侯昊天但笑不語,靜靜地給予羅語纖時間回想一切。隨著那一雙明眸閃過錯愕、羞澀,到最后整張臉都泛紅的時候,他知道她已經想起了所有在水池邊所發生的事情了。
  “是我把你累坏了嗎?不然你怎么會睡得這么沈,連我抱你回來這件事都記不得了?”他低下頭親吻她酡紅的臉頰戲謔道,打算隱藏住部分的事實,光是一場歡愛無法讓羅語纖沈睡,真正昏睡的原因是因為她中了“醉紅顏”的毒,但是這些事,可以等她意識清醒之后再解釋。
  “你為什么要吵我睡覺,我好累……”羅語纖喃喃低語,不過是瞪他几眼這种簡單的動作,卻像是要耗盡身上的力气似的。
  夏侯昊天見狀,拿出了一顆藥丸放入她口中,藥丸放在舌間散出淡淡花香,不一會儿已經全數化在口中了。
  “你又給我吃什么奇怪的東西?”羅語纖皺眉,雖然知道他不會害自己,但她實在不喜歡他動不動就拿一些奇怪的東西喂她。
  “回來我再和你解釋。”夏侯昊天笑著吩咐道,既然她已經醒來,看樣子是沒事了。三位長老已經有所行動了,那么他也必須加快腳步才行。“你在我的房里休息一會儿,在我沒回來之前,一步也別离開,知道嗎?”
  “你要去哪里?”羅語纖想起身,但身子仍是使不上什么力,再次軟綿綿地躺下。
  “小丫頭,別逞強,我去處理一些事情,回來之后我再告訴你。”夏侯昊天輕輕按住她的肩頭,輕聲道:“听我的話,還記得我和你提過的連環計,你很快就會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柔聲的承諾安撫了羅語纖的心,她不再多說什么,反正她還是覺得好累,不如再睡一會儿,醒來后再听故事好了。
  一直到她重新閉上眼睛睡著了,夏侯昊天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踩著堅定的步伐离開了房間。
  正當羅語纖要睡熟的時候,一陣刺耳又尖銳的笑聲再次將她吵醒了。那是一种瀕臨崩潰又帶著絕望的恐怖笑聲,她睜開眼睛,有些訝异地看到了曾有几面之緣的陸海棠。
  “哈哈哈哈哈……”見到她醒了之后,陸海棠笑得更瘋狂了。整個人早已不复當初所見的丰采,艷麗的臉上只有深深的恨意和扭曲的笑容。
  “你來這里干什么?”羅語纖迅速從床上坐起,或許是因為有了足夠的休息,也或許是夏侯昊天給她吃的那一顆藥丸,她覺得先前消失的力气正一點一滴地回到自己的身上,要自保應該不是問題。
  “你──哈哈哈──”當羅語纖從床上爬起的時候,陸海棠從她微敞的衣襟內看到雪白肌膚,上面印有一個個紅色的印子,很明顯的這一定是夏侯昊天留在她身上的吻痕,她雙眼轉紅,笑得更瘋狂了。
  “你這個瘋女人,這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我還沒找你算上次的帳呢!”羅語纖小臉一凝,想到這個可惡的臭女人居然用七彩蠱毒害她,要不是她命大,一條小命早就玩完了!
  羅語纖閃電般地出手攻向陸海棠,由于之前曾經和她交過手,她知道陸海棠的武功不差,于是主動搶攻,希望能殺她個措手不及。
  但奇怪的是,當羅語纖一掌擊向陸海棠胸口的時候,她居然避也不避地接了自己一掌,口中吐出一口鮮血,身子更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往后飛了出去。
  “你!”正當羅語纖感到疑惑的時候,方才出手的掌心突然一麻,她駭然收掌,這才發現自己的掌心已經脹成了青紫色。
  “你又用毒害我!”羅語纖气极了,雖然不明白陸海棠處處要置她于死地的原因,但是她對于這個不敢光明正大決斗的女人已經忍無可忍了,思緒轉到此,右掌心刺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羅語纖急忙點住右臂的穴道,不至于讓毒性竄升得太快,跟著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在掌心中刺了一個小孔,讓黑色的毒血流出,再湊到鼻間聞了一聞,看自己是否解得了毒。
  “嘿嘿……你不要白費心机了,只要你身上流的是夏侯家的血,這身上的毒就沒得解。”被羅語纖一掌打出去的陸海棠露出惡毒的笑容。
  早在她以七彩蠱毒害羅語纖之后,她就知道夏侯昊天絕對不可能放過自己,逃回圣教求援,原本以為三位師父會為她求情,但沒想到三位師父一听到她對羅語纖下了七彩蠱,卻十分的憤怒,不但廢了她的武功,還將她囚禁在地牢里,等夏侯昊天回來后親手處置她。
  武功被廢,她在地牢里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直到听說夏侯昊天帶著羅語纖回碉堡,她憑著心中那一股執著,用計將看守的人毒死后逃出,打算出來見夏侯昊天一面,就算要死,她也必須弄明白,她輸給羅語纖的理由是什么?
  她陸海棠不但是三位長老的嫡傳子弟,又是圣教里最美麗的女人,為什么夏侯昊天始終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反而選擇了什么都不如她的羅語纖?
  “你在說什么?”手臂上的毒性暫時被壓抑住,在她運气抵抗的同時,她听到陸海棠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如果她是夏侯家的人?這個毒就解不了,這是什么意思?
  “原來你什么也不知道……”陸海棠死瞪著羅語纖,當她發覺羅語纖是真的不明白的時候,她笑得更瘋狂了。“哈哈哈哈哈!原本以為我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但沒想到,真正可悲的人是你!哈哈哈哈!”
  羅語纖眉頭一皺,直覺認為陸海棠已經瘋了,她可不想和一個瘋子浪費時間,于是閉上眼,專心地抵擋毒气竄升。
  “你真的以為,夏侯昊天是因為喜歡你,才選擇你的嗎?”陸海棠狂笑出聲,反正她就要死了,那么在死之前,她也絕對不會讓羅語纖好過。“你根本就不姓羅,你真實的姓名是夏侯語纖,是夏侯昊天的親生妹子!”
  羅語纖渾身一震,猛地睜開眼睛,強自鎮定道:“你已經瘋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是夏侯語纖?!夏侯昊天的親生妹妹?!這太荒謬了,夏侯怎么可能會是自己的親生哥哥?她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都快死了,也沒必要編派一些謊言。”陸海棠吐出一口鮮血,笑著、說著她在逃出地牢后,無意中听到的三長老之間的密談。“圣教在百年前就有一項規定,若是身為教主者,愿意讓自己的一雙儿女成親且生下后代,那一名血緣特殊的嬰孩在長大后,就可以修煉圣教已經失傳了數百年的‘昊月神功’,神功練成之日,天下無敵,當可帶著教眾一統武林、甚至是攻上京城──改朝換代。”
  羅語纖仍是不言不語,但一張臉已經漸漸慘白。
  “你以為朱雀長老為什么要叛教?因為他受了前任教主之托,于心不忍。”陸海棠激動地坐起,雙眼含妒地望著羅語纖。“前任教主在女儿出生的當晚,和他的夫人一起引火自焚,目的就是不想讓悲劇發生。圣教僅存的三位長老,為了實踐圣教百年來的計划,才會不惜一切代价地要尋回當年失蹤的女嬰,而那一名女嬰就是你。”
  陸海棠哈哈大笑,笑聲凄涼無比。“這就是為什么夏侯昊天一見到你,就執意為你戴上鴛鴦手鐲,為什么當我用七彩蠱毒害你,他不計一切代价都要救你,只因為你是夏侯語纖,這世上唯一和他有血緣關系的人!為了要實踐圣教數百年來的希望,你可是他們最重要的棋子啊!”
  “不要再說了!”羅語纖大叫一聲,激動不已地吼出心中的震撼。這不可能是真的!她不是夏侯語纖,更不是夏侯昊天的親生妹妹,他不是為了這個原因接近自己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心神紊亂之際,手掌上的毒頓時沖過了穴道,猛地往上竄,羅語纖一時之間抵擋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嘿嘿,我說過,如果你是夏侯家的人,就得陪我一起死。”陸海棠露出陰狠的笑。這是她從三位師父房中偷出的毒藥。一直以來,教主与護教長老之間都處于一种同生共存的關系,若是說七彩蠱是教主控制護教長老的毒藥,同樣的,護教長老也長期研究著教主的体質,若是教主有任何反抗背叛的行為,長老們就可調出一副專門毒害教主的毒藥,奪取他的性命。
  既然羅語纖和夏侯昊天有著相同的血緣,那么她就會死,哈哈,既然她這一生都得不到夏侯昊天,那么她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得到他。
  “如果我要死,我也會帶你一起离開,我不會讓任何人得到夏侯昊天!陸海棠吶喊出自己的獨占欲,看著羅語纖越來越蒼白的臉,她笑得更加狂妄。
  “不……不可能……”羅語纖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已經分不清是毒性讓自己的心痛得難受,還是陸海棠親口說出的殘酷事實。
  那些話語太過于惡毒,卻又真實地讓她感到害怕。夏侯昊天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自己的血親,卻不計一切地接近自己,甚至讓她依戀上他,這些都是有計划的嗎?
  那些對自己近乎是寵溺的態度,甚至執意要帶她回圣教的种种事情,都是為了那個可怕的計划?!
  還記得我說過的連環計?很快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了夏侯昊天曾經對她說過的話,連環計?!指的就是這個嗎?讓她以為他愛上了自己,誘騙她乖乖地回圣教,成為他的伴侶,為他實現圣教百年來的計划?!真是這樣嗎?
  她的心好痛,痛得像是被人用利劍刺穿了一般……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羅語纖感到毒性慢慢流到了四肢百骸。
  身体好痛、心更痛,但是她什么都不要想、也不愿意想了,就這樣讓她平靜地死去吧!
  她緩緩閉上眼睛,任由一片黑暗吞噬了自己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羅語纖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漆黑之中,唯一的光亮來自于身旁的一盞油燈,她眨了眨眼睛,感到頭仍舊有些暈眩,渾身上下更是使不出力气,她努力張口想呼喊,卻發現喉嚨干澀不已,甚至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雖然如此,她口中發出輕微的聲響,卻仍然惊動了始終守候在一旁的人。
  “丫頭,你醒了?”在她耳邊急促呼喚的人是夏侯昊天,羅語纖有些困難轉動雙眼,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張俊美依舊的面孔,隨即痛苦地閉上眼,任由淚珠掉落、滴滴答答地爬滿了兩頰。
  “怎么,身体還疼嗎?”夏侯昊天有些焦急地問道,情不自禁地將她攬入怀中,強壯的手臂無法克制地顫抖著。
  只差一點,他就要失去她了!夏侯昊天恐懼地回想,當他回房看見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羅語纖時,他的一顆心几乎要停止了跳動。一直到那個時候,他才知道羅語纖在不知不覺之中,已在他的心中占了极重要的位置,當他檢查出羅語纖身上所中的毒,居然是三長老所調出那一瓶可以致他于死地的毒藥后,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再次感謝朱雀長老當初認養了羅語纖頂替原有的女嬰,若非如此,此刻羅語纖只怕是神仙難救了。
  “你為什么要救我?反正我是不想活了。”羅語纖自他怀中掙脫,哭著開口。
  她到底喜歡上什么樣恐怖的男子,在明明知道自己是他親妹子的情況下,他居然可以親近她、誘惑她,甚至占了她的身子。
  “丫頭?”夏侯昊天不明所以,卻被她的眼淚弄亂了心神。
  “你不用再騙我了,我全都知道了,陸海棠在臨死前,什么都告訴我了!”她瞪了夏侯昊天一眼,憤怒地吼道。“我這輩子絕對不會原諒你!不管你和我是不是什么親兄妹,我絕對不會參与你們那個變態的計划!”
  “你全都知道了?”夏侯昊天一愣,這才明白她為什么會顯得如此悲憤。
  羅語纖見他不否認,就像是承認自己犯下錯似的,她哭得更傷心了,本來心中還有一絲的希望,也因為他錯愕的態度而完全幻滅了。
  “你不是我妹妹。”夏侯昊天一邊解釋,一邊試著想將她攬入怀中。
  “不要碰我!”羅語纖大吼一聲,拚命以手背擦去眼淚,他居然欺她至此,那么自己絕不要為他掉一滴眼淚。
  “好,我不碰你,但是你至少得听完我的解釋。”夏侯昊天知道她有多頑固,于是不再強迫她,只是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張仔細收藏的小紙條。“這上面的字跡,你總認得吧!”
  羅語纖接過紙條,認出了熟悉的字跡,上面清楚地寫著──
  教主之女于足歲病歿,隔年腊月在鄰村領養一名年齡相仿之女嬰
  ,命名為羅語纖,朱雀大膽斷定此乃天意,畢竟兄妹成親、血緣
  穢亂,以此女嬰移花接木,他日將可避免禍世。朱雀有負教主之
  重托,無法護教主之愛女周全,九泉之下當親自謝罪。
  “這是從朱雀長老遺体中取出的字條,舉凡圣教之人,在將死之際,都會將無法說出口的秘密寫在紙條上、封進蜡丸之中吞下,本來他是打算將這件事帶入黃土的,但仍然被我找了出來。”夏侯昊天解釋紙條的由來。“朱雀長老的筆跡你應該最清楚,再說我也沒必要騙你,而我是唯一知道秘密的人。”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羅語纖握著手中的紙條,惊人的事實一件接著一件,她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去思考了。
  “圣教的長老們一直堅信著,同胞兄妹產下的嬰孩,如果不是天生殘疾,就是人中龍鳳,為了賭那千分之一的机會,為了將來有机會改朝換代,所以他們無論花費任何代价,都要達成這個夢想,我的父母就是圣教夢想的犧牲品了。”夏侯昊天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想起了當年父母自焚的悲劇。
  “他們為什么不反抗?”羅語纖忍不住提出問題。
  “因為反抗不了。”夏侯昊天平靜說道。“或許是因為天分不足,長老們用毒的技巧遠遠超過了我父親的研究,他們研發出一种我父親無法解除的毒,將毒放在我母親的身上,父親為了保住母親的性命,只好答應三位長老的要求,在生下我之后,再生下一名女儿,好達成圣教百年來的心愿。”
  夏侯昊天伸出手探向她,雙眼直視著羅語纖,靜靜地等待她握住自己的手,全心全意地接受自己的解釋。
  “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羅語纖咬著下唇,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相信他,畢竟自始至終,夏侯昊天許多事情都瞞著她。
  “提早告訴你,只是提早送了你的性命。”夏侯昊天不再隱藏,決心將所有的事情一次坦白。“你的眼里藏不住秘密,知道的越多對你越危險,不如什么都不提。”
  “你這么說真是失禮,若是你早點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羅語纖不服气地怒瞪他一眼,瞧他將自己說得像個只會坏事的笨蛋一樣。
  “我帶你回圣教之后,三長老的試探始終沒有停過,那一日在水池發生的事就是他們設下的計謀。”夏侯昊天分析道:“水池邊有一朵含有劇毒的鮮紅色花朵,它叫‘醉紅顏’,是針對我的体質所种植的一种毒花,一般人吸入它的花香后會中毒,但是對于我,或是他們認定流有相同血緣的你,則會產生不同的反應。”
  “會有什么反應?”羅語纖不明白,難怪在水池之后,她渾身酸軟得像是病了一樣,原來是中了毒。
  “對我來說,那是一种足以挑起情欲的興奮劑。”夏侯昊天不得不佩服他們歹毒的用心。“如果你真是我相同血緣的妹妹,那么我們同樣吸入了花香,就算提早達成了他們的愿望;如果你不是,那么就會因為醉紅顏而亡。這是他們的手段,一來是要測試你的身分,二來則是強逼我不得不采取行動。”
  還好他及早發現了醉紅顏的存在,在水池時先點住了她的穴道護住心脈隱瞞住她中毒的事實,一直到水池邊的纏綿結束,他才抱著羅語纖回房解毒,再次救了她一命。
  “啊!”羅語纖惊呼一聲,怎么也想不到小小的一個水池,居然暗藏了這么可怕的危机。但想到自己因為吸入了花毒而昏迷,但夏侯昊天卻安然無事,那同時也證明了,他們的确沒有血緣關系了。
  “還需要更多的證明嗎?”夏侯昊天再次將她攬進怀中,這一次她沒有抵抗,只是柔順地靠在他的怀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倚靠在夏侯昊天的怀中,听著他強烈的心跳,腦海中想起了陸海棠死前所說,她下的毒對于夏侯家族的人是無解的,而她居然可以再次死里逃生,那么自己真的不需要更多的證明了,幸好她并不是夏侯昊天的妹謾?
  “這個地方太詭异了,我才來几天,命都差點沒了!”羅語纖將一切都想明白后,恢复了原有的好心情,她從他怀中抬眼,非常不滿意地抗議道。“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不然怎么硬拖著我來承受這些?”
  “正好相反,若不是太喜歡你了,怎么會拖著你來,讓你親眼目睹我計划的連環計呢?”夏侯昊天見她不再气惱,也恢复了輕松的心情。
  “到底什么是你的連環計,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她仰著臉撒嬌道。
  “試著想像一下,如果你期盼了一、二十年的夢想,瞬間破滅的時候,會怎么樣?如果你等待了几百年終于到了手中的秘笈居然成了廢紙一堆,又會怎么樣?當你知道這百年來的基業,在瞬間即將灰飛煙滅的時候,又會怎么樣?最后,當你一直以為牢牢控制在掌心的傀儡,居然就是策划這一切的黑手時,又是什么想法,嗯?”夏侯昊天含笑抵著她的額頭道:“丫頭,這樣的連環計,你覺得怎么樣?”
  羅語纖愣了好一會儿,最后只能咋舌道:“老天保佑我絕對不要有得罪你的一天!”這個家伙真是太可怕了,隨便想出的一個計划都是環環相扣,最后一网打盡,她開始擔心自己的未來,不就被吃得死死的?
  “現在想退縮來不及了。”他一眼看穿她的思緒,低下頭輕舔她的唇瓣誘惑道:“跟了我,保證你的日子不會無聊,想想看,我若沒有這點本事,怎么敢陪你游走江湖,不讓你受人欺負,嗯?”
  “說得也是。”羅語纖偏著頭想了一想,最后開心地笑了,忽然想起了他們置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于是好奇道:“對了,這里是什么地方,接下來要怎么做呢?”
  “這里是圣教的密道,我救活了你,就表示你的身分已經揭露了,我不能再讓你留在圣教,太危險了。”夏侯昊天低聲吩咐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原本我是打算一切在十五日結束,但是現在事跡可能敗露,我也顧不了許多,在帶你來這里之前,我已經點燃了埋在碉堡里的炸藥,再過一、兩個時辰,這里就會被炸得粉碎,你先順著密道离開這里。”
  “那你呢?”羅語纖搖頭,不愿意獨自离開。
  “丫頭,听話,你的身体還沒完全康复,再說,面對他們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們之間今日必須做一個了斷。”夏侯昊天經撫她的發絲淡笑道。
  “可是……”心里像是被石塊壓住了一樣,有些不安。
  “你不相信我的能耐?”他低頭,溫存無比地吻上她細致的唇,代表自己的允諾。“丫頭,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就像當初我找到你那樣。”
  “夏侯──”
  她還想說點什么,但是夏侯昊天已經將她扶起。將油燈遞到她手上慎重道:“往這里一直走,就可以看到出口,無論如何都別回頭,我等會儿會將這條密道封死,所以千万別回頭。”
  封了密道,就不怕有追兵追上羅語纖,他才能放心做自己的事情。
  “密道要是被封,你要怎么出來?”羅語纖有些慌亂地開口,這樣不是自己斷了后路嗎?
  “我找得到路出去的,別擔心。”夏侯昊天笑得极為自信,仿佛世間沒有任何難得倒他的事情。
  的确不是猶豫不決的時候了,羅語纖點點頭,知道此時的自己根本無法幫助夏侯昊天,所以她只能离開,至少能讓他專心地面對敵人。
  高舉起手上的油燈,羅語纖依依不舍地從密道中离去,直到光影越行越遠,夏侯昊天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他緩緩閉上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時,黑眸中已經盈滿了冰冷的殺意,心中唯一的牽挂已經离去,現在的自己再也沒有什么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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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動百分百制作   掃描校排: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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