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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最近几天來,也不知東方朔和适意是在做什么,想找他們的靳旋璣,常常整日都找不到這對放著生意不做的師徒,若是想在他們晚上回來時跟東方朔好好聊聊,東方朔又會一腳把他踹出房外,把他赶得遠遠的,這讓百般無聊的靳旋璣,這几日都只好跟著和他比較聊得來的貴叔和華叔兩人,一塊蹲在帳房里對校店內的流水帳。
  靳旋璣一臉期侍地看向外頭的人潮,再次開始在心中幻想著這次南天門大會的优胜者,也許就是那個把他冷落在一旁,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東方朔。
  他笑意滿面地問身旁正在埋頭理帳的兩個人,“再過几日南天門大會就要展開了,你們想,我家弟弟會不會是今年的泰山盟主?”
  貴叔和華叔互交視一眼,异口同聲的告訴他,“不可能!”
  “怎么會不可能?”他們的冷水,把他的笑意潑掉了一半。”以東方弟弟的身手,這泰山上哪個人敵得過他?”
  貴叔涼聲地扔下一句,“有啊,銀兩會打敗他。”
  “銀兩?”靳旋璣捉著發,拼命地想這話是什么意思。
  “今年的賭盤開賭了嗎?”華叔邊打著算盤邊和貴叔閒聊。
  “開賭了,各方都已經開始下注。”貴叔挨在他身邊小聲地分析情況。“不過經過前些日子北岳那兩個准盟主一鬧,我看今年的盟主寶座該由誰坐,恐怕還很難說……”
  “你們在說什么賭盤?”看他們兩人交頭接耳的討論,靳旋璣忍不住想湊一腳。
  “靳大俠。”貴叔任重道遠地拍著他的肩頭,“依今年咱們泰山的賭盤倍率來看,目前最有希望的泰山盟主人選非你莫屬。”
  “我?”靳旋璣納悶地指著自己,“你們有沒有搞錯?我是來泰山找弟弟的,可不是來這搶地盤當什么盟主。”他嵩山盟主的位子坐得好好的,干嘛要撈過界來?
  “你會這么被看好的原因,還不是囚為你身上有旋門軾。”華叔無奈地擺擺手,“沒有人會管你來泰山是做什么,只要你一出現在這,聰明的人就都押你了。”今年上山來的武林人士們,八成就是想來看他的璇璣劍法。
  “他們怎么不押東方弟弟?”雖然東方朔的漩璣劍法只學了七成,可是他還另學了其他武學,照理說,大伙應該押他這個獲胜率更高的人才是啊。
  貴叔很感慨地搖搖頭,“這里的人,每個人都知道老板是咱們泰山賭盤的最大庄家,只要有他坐庄,他絕對當不上盟主。”就算東方朔的功夫再好,但身為庄家的他,怎么可能會砸自己的生意?
  “怎么說?”靳旋璣突然發現在這看似公平的南天門大會,其實在幕后,還有很多操縱的黑手。
  “因為他就算當上了盟主,他也會把那位子賣給別人。”每年東方朔總是在打進最后一場的准資格賽后,再和另外一名對手商量好价錢,然后自動落敗。
  靳旋璣訝愕得合不攏嘴,“賣……賣給別人?”還有人賺這种錢的?
  “靳大俠。”華叔好心的警告這個想認弟弟快想瘋的人,“老板知道你是今年的大熱門,因此他故意押了最冷門的燕子曰,所以說你千万不能贏,不然老板要是因此賠慘了,你這輩子就別想認他做兄弟了。”
  靳旋璣忍不住拍桌站起,“他還拿我來做生意?”這是什么弟弟呀?做生意做成這樣,連親手足也不放過,要是他哪天被賣了,他還會呆呆的幫東方朔數錢也說不定。
  東方朔一拳打掉他那刺耳的叫聲,帶著适意一塊擠進帳房來。
  “在我這里白吃白住的,我當然要拿你來回點本才行。”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收留了這個比适意還窮的中岳盟主這么久,他自然得找些名目來彌補一下損失。
  “我是你哥哥哪……”靳旋璣撫著被打腫的腦袋很可怜的向他抱不平。
  東方朔冷睨他一眼,“別作你的白日夢了,找從頭到尾都沒認過你是我哥哥。”
  “他沒認你,算你走連。”适意在靳旋璣滿心受傷時,体貼地安慰他,“不然他會把你利用得更徹底,到時候你就不只是站在這邊幫忙看帳而已,洗碗洗盤、跑腿打雜都會有你的份。”想當初她身無分文來這里報到時,她哪有靳旋璣這么好的待遇?東方朔算是對他很客气了。
  “适意,你站在他那邊?”她不幫他認弟弟了嗎?怎么她嘴里說的話都向著東方朔?
  适意一副理所當然,“誰教他是我的老板?”她現在已經不是耳濡目染了,她是近墨者黑。
  東方朔甚是鐘愛地揉著她的發,“不愧是我的愛徒。”
  “你被他帶坏了。”靳旋璣忍不住拉近她,愈看她總覺得她眼中的眸光,好像跟某人一模一樣。
  “喂,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東方朔一掌打飛靳旋璣造次的手,飛快地把适意攬回自己的怀里,虎視眈眈地瞪著他。
  “你們兩個……”靳旋璣緊盯著他們倆親密的舉止,“很可疑喔。”為什么他會覺得他們之間好像不只有著師徒的情誼?
  “別看了,他們兩個本來就很可疑了。”華叔忙把不識趣的靳旋璣拉到一邊去,免得東方朔又要擺臉色給他們看。
  東方朔顧忌地看著外頭,“貴叔,北堂傲人呢?”
  “他好像出去了。”
  “你先別在一旁悠哉了,那兩個北岳准盟主,全都是沖著你的旋門賦來的,你自個儿當心點。”東方朔難得正經地對靳旋璣提醒,就怕這個不知這泰山巳風起云涌的靳旋璣,會在不注意時著了北堂傲的道。
  靳旋璣感動地問:“你在擔心我?”他下了這么久的功夫總算是有回報了。
  “我是擔心你的那本十万兩黃金。”他懶懶地更正,“我可不希望有人為了那十万兩黃金,而對我的徒弟做出什么來。”
  “他在說誰?斬旋璣皺著眉向适意請教。
  适意小聲的提醒,“就是北堂傲。”
  “華叔,我已經幫靳旋璣報名參加南天門大會了,這几日就讓他吃飽一點,等到他打進准盟主的資格賽之后,再餓個他几頓。”東方朔自抽中拿出兩張紙,光將其中的一張交給專門負責食膳的華叔。
  “是。”華叔拿過那張紙,看了看,同情地搖搖頭。
  “為什么要餓我?”擠在華叔身邊看了那張寫滿包子饅頭的菜單后,靳旋璣可怜兮兮的向決定菜色的東方朔大聲抗議。
  “靳哥哥,這也是沒辦法的。”适意的表情顯得很無奈,頭頭是道地向他分析,“我們不能讓你太有体力,不然你若是不小心拿下盟主之位,那可就不好玩了,我們會賠錢的。”他們這間黑店今年的賭金就系在這位當紅炸子雞身上,他可千万不能在最后的關頭打胜。
  “你……”靳旋璣頓愣了一會,張大眼地看她,“難道你也下海聚賭?”
  “對啊,我還跟東方朔一樣押的都是燕子曰。”這种事情不必東方朔慫恿,她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參与這次的賭盤了。
  東方朔沒理會靳旋璣的吵嚷,又將另一張紙交給華叔,“這是燕子曰這几日的菜單,拿去照做,記得要用最好的食材。”
  “慢著,為什么他吃的是山珍海味,而我就只能啃饅頭?”靳旋璣飛快地搶下那張紙張,愈看上頭巧思的菜色愈是滿腹的不平衡。
  黑店的所有成員們淡看了他一眼,而后皆摸摸鼻子,有默契地一同漠視他的哀號,讓靳旋璣獨自窩在牆角好不傷心。
  “老板,北堂傲他們的菜單呢?要用什么料?”決定了兩位關鍵人物的伙食之后,華叔發現還另有兩名很可能也是來搶盟主位置的人還沒決定。
  東方朔隨口應著,“下毒統統毒死他們算了。”這樣也好免得他們一直來纏他。
  “好。”華叔正經八百地照他的吩咐執筆記下。
  靳旋璣簡直不敢相信那會是他弟弟說出口的話,“你……你……”
  東方朔淡漠的低哼,“你放心,那兩個禍害命長得很。”能下毒的話他早就下了,何苦讓那兩個討厭鬼一直賴在這里不走。
  “老弟。”靳旋璣語重心長地幽幽歎息,“開黑店是可以,但可不能做出缺德事。”
  他是不知道他們几個人過去的來龍去脈,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結過什么粱子,但只要一日在江湖上行走,就不能忘卻習武之人該有的武德。
  東方朔難看的臉色上,終于露出了一抹開怀的笑意。
  他挽著适意的小手,“我們是打算要去做善事。”就是因為今年來泰山的人都各怀鬼胎,把整座泰山搞得烏煙瘴气的,所以他才要暫時放下缺德的性格,做做能讓這座山頭恢复清新空气的善事。
  “什么善事?”靳旋璣很怀疑地看著他,不怎么相信他能做出什么善事來。
  适息款款地笑道:“找燕子曰商量該怎么讓他繼續蟬聯盟主寶座。”南天門大會的號角即將響起,在這個眾家爭奪盟主之位的前夕,也是該有個大俠出來主持一下江湖秩序了。
  靳旋璣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你們都希望燕子曰當上東岳盟主?”据他所知,燕子曰那個花拳繡腿的家伙,根本就不是個能夠號令泰山的料,怎么這對師徒全都把希望押在他的身上?
  “因為在這座泰山上,需要的不是一個武藝超群的盟主。”他緊牽著适意的手,与她微笑相視,“這里需要的,是一位真正的大俠。”
  或許,燕子曰是個假盟主真三腳貓,但東方朔敢拍著胸脯保證,以人格來論,在這座山上,除了那個不只滿口仁義道德還身体力行的燕子曰外,這里再也找不到一個真正有心扶弱濟世的俠義之士,畢竟,能夠表里一致的大俠人才,可不是到處都有的。
  “我沒有自信……”燕子曰而手掩著臉龐,蹲在地上直對兩位說客搖首。
  适意溫柔地拍撫著他的背,“有點信心,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膽怯呢?”
  “可是我很害怕……”叫他去做這种事,豈不是叫他去送死?
  東方朔說得很義薄云天,“怕什么?有我在這里為你頂著,你只要放手去做就行
  了。”
  “還是不要吧,我可不可以不參加今年的大會?”燕子曰看了看蹲在他左右,已經足足勸進他個把個時辰的男女,最后還是很不安地對他們搖手拒絕。
  東方朔的表情變得很張牙舞爪,“這間黑店還要靠你為我生財,你說行不行?”都已經為他全盤打算好,不過是要他去露個臉而已,這有什么好怕的?
  “更何況你爹都已經把銀子背來泰山要讓你買盟主之位了,怎么可以放著那袋銀子不用?太浪費了。”适意也忙不迭地跟著想說服心底還是很想當盟主的燕子曰。
  “但這次參賽的人有靳旋璣、北堂傲還有韓朝云……”燕子曰扳著手指頭欲哭無淚地數著,“你們已知道,我這輩子根本就不可能打得過他們這些高手,若是和他們一同站在擂台上,眾人會發現原來我只是一頭紙老虎,到時,我的一世英名就全毀了……”
  “用不著擔心那几個人。”适意對他擺出了個燦爛的笑臉,繼續照著計划誘拐著他,“靳哥哥只是名義上參賽,實際上是我們在藉著他拉抬賭盤,如果你真和他對上了,我們會有法子讓他主動退出,大方的把盟主之位讓給你。”
  “北堂傲和韓朝云呢?”也許他們和那有些交情的靳旋璣是可以溝通,但那兩個北岳來的准盟主,只怕他們是搞不定。
  動方朔一本正經地點著頭,“我會讓他們兩個沒空下場攪和的。”到時他只要負責去引開北堂傲,那么韓朝云自然也會跟著來。
  “你們真的有把握?”听他們說了這么多后,燕子曰還是半信半疑的。
  “有,當然有。”他們兩個又再一次信心滿滿地對他保證。
  “為什么我會覺得我好像砧板上的魚肉?”燕子曰還是覺得不妥當,“你們這對師徒就不要宰割我了,去找別人來幫你們進行你們的暗盤交易行嗎?”
  适意終于受不了的翻起白眼,“都已經下注了,我們怎能臨時抽腿?你自己合計合計,這么做我們有多不划算?”
  “說來說去都是你們的好處……”他們就只會把他當成搖錢樹來搖而已。
  “別忘了最后名利雙收的人還是你,我們也不過是拿你一些成本而巳。”東方朔不改商人本色,又跟他斤斤計較了起來。“這點小成本可換來你在江湖上持久不墜的名望,又可以保住你的盟主之位,最重要的是你根本就不需要花十分力气,我們已經算你很便宜了。再不然,我再打個几成的折扣給你。”
  “真要給我折扣?”极為節儉的燕子曰,听了他的話尾整個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對啦。”适意輕輕扶起他,“反正你只要等著當你的盟主就行,其他的事交給我們來處理。”
  “這事就這么決定了,你回去好好准備。”東方朔也趁著他還在心神不定時赶快把事情敲定,并且推著他走出房門。
  “好……”
  “這么做真的妥當嗎?”送走了燕子曰后,适意邊關上房門邊問東方朔。
  “不妥當也不行。”東方朔煩躁地抓著發,“与其讓靳旋璣、北堂傲和韓朝云這三人,把這回的南天門大會弄得雞飛狗跳,我情愿分散他們三人聚頭的風險,讓燕子曰繼續坐在盟主的位子上維持太平。”
  她走至他的身旁坐下,“你真認為這次的南天門大會一定會出事?”這陣子來就看他防賊似地過日子,而他又把他的預期說得那么斬釘截鐵,讓她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他緊張起來。
  “各方蛇鼠龍虎都來齊一窩了,怎么可能不出事?”他輕輕將她攬進怀里,頭痛無比地朝她皺眉。
  适意仰首看著他沉郁的臉龐好一會,考慮再三后將佩戴在胸前的隨身護具取下。
  “适意?”東方朔仔細的盯著她眼底的擔心。
  “這是我在出門前我爹給我的護心鏡。”她小心的為他佩挂上,眼底寫滿了擔心,“你戴著,多一個提防總是好的。”如果他又遇上了那個愛偷襲的北堂傲的話,或許這個東西能夠幫上他的忙。
  “你變得開始會煩惱了。”他輕撫著她勻淨美麗的小臉,頗為感慨良多,“想當初,你還以為江湖是個好地方。”環境果然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就不知這改變是好還是坏,有時他還滿怀念她以往的天真。
  适意細蹙著柳眉,她再也不認為江湖世界有什么美好了,如果草木皆兵、爾虞我詐的生活,就是每一個江湖人必過的日子,那她不愿离開目前由東方朔支撐的這個怀抱,多虧他的存在,所以她才能夠信任著他、依賴著他,只要躲在他的羽翼下張開笑顏過每一天。
  她將臉頰貼進他的怀里,用力的擁抱他,“我已經不想踏入江湖了,我只想無憂無慮的過日子。”
  “你沒听某個高人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或許是所有人的心愿,只是無論他們在哪里,只要心离不開,就永遠离不開。
  “可不可以避開那些人?”适意愈想愈惱,全心全意地把所有的精神繞在這難解的問題上打轉。
  東方朔看了她一眼,臉上忽地又恢复他的一派樂觀,“別太杞人憂天了,你該先煩惱別的。”与其讓她去煩惱這些煩人的事,那還是讓她想些正經事好了。
  “例如?”她還以為他有什么要緊的事沒告訴她。
  他笑嘻嘻地啄著她的紅唇,“例如我該怎么去向你爹娘提親,才好把你拐回家。”
  适意的思緒一時還跟不上他的改變,只能愣愣地看著他撫著下頜有模有樣地計划著。
  “也許我該直接就這樣帶著你回濟南,又或許,我該先找靳旋璣下手才是。”東方朔想著想著,就把主意打到靳旋璣的身上去。
  “靳哥哥?”她還是不太清楚她听到了什么。
  “你的靳哥哥和你爹不是結拜兄弟嗎?”他朗眉微挑,愈想愈是開怀,“有他這個夠分量的媒人人提親,一切就水到渠成。”有這么方便的人不用豈不是太可惜了?他當然得趁這机會好好利用一番。
  适意終于回過神來,忍不住用啊手緊掩著臉上被他的話所惹出的紅云,甜甜的味道,融融地飄浮在她的心頭。
  她嬌嗔地睨他一眼,“都什么節骨眼了,你怎么還有功夫想這些?”
  “人生大事,我當然得用力想啊,管他是什么節骨眼?”東方朔還有條有理的搶起她來,“我老早就盤算好把你拐留在這里幫我開黑店了,既然決定了,當然是趁早就做,我才不像耶些呆子們成天就只會想著爭奪什么虛名,其他什么正事也不干。告訴你,做人還是實際點好,日子還是要過的。”
  “誰要跟你一塊開黑店?”适意雖然覺得很有道理,但她可是很有志气的,“我要自己開一家天下第二黑,然后再把你的天下第一黑的生意都搶過來。”她早就出師了,她才不需要再這樣賴著他。
  “我呢?”他低低的在她耳邊淺惑著,“你不搶?”怎么她什么都會搶,就是漏了最重要的一個?
  “我正在搶。”她笑吟吟地拉下他的臉頰,甜甜地吻著這個她很想搶回家的聰明男人。
  東方朔唇畔漾著笑,感覺她正用她所學過的一切,如數地回報至他的身上,她已經知道該用什么樣的甜吻捕捉他的唇,用她誘他遐思的小舌柔柔地探進他的唇間,撩起他因她而盈盈不散的情絲,催促著他盡快放下心頭的其他瑣事,快些找個机會縮矩懸岩在他們而人之間的關系,將她這個令人沉醉不愿醒的誘惑,永遠地勾留在他的怀里。
  “關于那本旋門賦……”她微微輕喘,閉著眼細細感覺他的吻触,“你還想學會靳哥哥的旋璣劍法嗎?”他們好像什么都討論到了,就剩那本旋門賦還沒談定。
  “想是想,但我若其學成了,也只會找來麻煩。”他伸指輕划著她煙黛的眉,指尖暖緩滑至她紅艷的唇瓣,心神戀戀的有些不太能集中。“這些年來,除了北堂傲外,還有兩個人一有很想探探我在學會了七成旋璣劍法后的實力有多少,倘若我連剩下的三成都學會了,住后我就算不想搭理他們恐怕也很難……”
  “那還是別學了,你會答應我的是不?”她忍不住想籍這個机會把他拐過來,刻意將他吻得如糖如蜜,期望他往后都只把心思花在她的身上,不与任何人或是任何事來与她分亨他。
  “都答應你。”明知她在拐他的東方朔,在答應她時還是不順放棄某些利益,“為了避免北堂傲三不五時就來我這里砸我的生意,也不讓你又有机會心煩,我決定秉持隱臥之道,就是有十成的功夫我也要藏個三分,就算得到了旋門賦也只拿它去換黃金而不學里頭的劍法。”
  她甚是開心地漾出花朵般的笑魘,“話是你說的,你可要做到。”
  “會的。”他環住她的腰肢將她緊緊的攬納入怀。
  适意雙手捧住他的臉龐,柔柔地吻著他的眼眉,同時也感覺他需索的吻紛紛落在她臉上的每一處,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正以他的吻告訴她,那些埋藏在他心底最深處的渴望。
  許久過后,東方朔突地收緊了雙臂,俯首靠在她的耳畔真誠的低喃。
  他低啞地對她袒露出真心,“南天門大會之后……我們一塊去濟南向你爹娘說
  一聲吧?”
  适意側身尋找著他的唇,閉上眼,悄悄地在他的唇上應允,“好。”
  “東方朔!”
  南天門大會正式開始的第三日,在全泰山都為此大會的最終決賽日沸騰一片時,窩在客棧里盤算賭資的東方朔,卻收到了一項不在他計划內的消息。
  “燕子曰?”東方朔納悶地望著來者,“你沒在會場上跑來這做什么?”這個燕子曰不是應該在場上等著進入決賽嗎?
  “戚姑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燕子曰直喘著气,“你的那個徒弟她……”
  “她怎么了?”東方朔臉色大變地扯緊他的衣領要他說清楚。
  “有個蒙面人他……”
  他心底有數地問:“适意被人帶走了?”他千防万防地防了那么多天,沒想到還是在最后一天前功盡棄。
  “對……”燕子曰終于把話順利的一口气說出,“那個蒙面人還要我將這封信交給你。”那個蒙而人好像是故意要讓所有人目擊整樁綁架案似的,不但大剌剌的在眾人面前綁走适意,還叫他要跑快一點來報訊。
  “對方要你交出我的旋門賦嗎?”靳旋璣挨在他的身邊,一同看著燕子曰交給他的那封信。
  “不只。”他滿腔怒火地將信塞給靳旋璣。
  “這個人要你拿下盟主之位?”靳旋璣愈看愈覺得這個綁架适意的人古怪。“到底是誰這么想讓你當上東岳盟主?”還有人拿這种事威脅的?
  東方朔气抖地握緊了拳,“某個討厭鬼。”原來那家伙這几天按兵不動,就是想搞這种花招。
  “你知道是誰?”听他的口气,他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种事發生。
  “知道。”東方朔伸手抹了抹臉,“我這就去找适意,你們在這等我回來。”
  靳旋璣連忙捉住他,“慢著,你去了,那南天門大會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我早就說過我不想競逐盟主,我只要适意回來。”他哪管得了什么南天門大會,他現在只想找回那個跟他說好了,要一塊回濟南提親的适意。
  “但是……”靳旋璣愈說聲音變得愈小,“我已經幫你報名了……”
  “你說什么?”幫他報名?那他的賭盤不就全毀了嗎?
  “老板,不好了,下一個要上場比試的人就是你!”貴叔慌慌張張地從外頭跑進來,手里拿著比試場次的名單。
  東方朔陰沉地扯過他,“靳旋璣,你在搞什么鬼?”這下叫他怎么分身兩地的去救人和上場比試?
  “我只是想看我的弟弟當上東岳盟主嘛……”靳旋璣怕怕地陪著笑臉,“所以我就自作主張主動棄權,指名改由你代我出場……”
  “既然是你做的蠢事,那么就由你去頂替。”東方朔气炸地扔開他,自柜邊取來一柄長劍,准備不管信中的威脅不去爭奪盟主之位,反而先去救出适意。
  “我?”
  “在我回來前,就由你代我下場比試,你可千万別給我輸。”東方朔隨手抓了一本空白帳冊,并朝他交代,“我會赶在最后一場比試前回來,為了我和适意的賭盤,你最好是撐到最后。”
  “等等,這哪能代打的?”靳旋璣捧著肚子很委屈地大叫,“而且我已經被你餓了兩天,我哪有那個力气上場?”要他代打也不早說,他現在餓得像團軟綿綿的豆沙包似的……
  “你捅的樓子就由你來收。”東方朔邊往外跑邊對他撂下警告,“若我無法及時救出适意,而你又沒給我打進最后一場,到時可別怪我沒手足之情!”
  靳旋璣愣愣地怔在原地,滿腦子直想著他所說的話。
  他怀疑地向一旁的貴叔請教,“他剛才……是不是說了什么類似手足之情的字眼?”
  “是啊。”貴叔點點頭。
  “這代表他愿認我這個哥哥了?”他終于改變心意了?
  “是啊。”貴叔馬上讓他臉上的笑容垮掉。“只不過你若是沒打進最后一場,老板定會殺了你,那你們可能就只能做几個時辰的兄弟了。”
  唉,好可怜,好短暫的兄弟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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