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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月亮又要圓了。”童曖曖趴在窗邊看著再兩天就要圓的明月,心中有著無限感慨。
  “凡人,你還想把箭拔出來?”南逍敏感地間,把她拉离窗邊摟著她的腰看她無奈的表情。
  “只是隨口說說,沒什么特別的意思。”童曖曖聳聳肩,靠在他的胸前。
  “隨口?凡人,你還在哀悼你愛上我這只魔?”南逍抬起她的臉龐問,他們都已經是這种關系了,她還在抱怨?
  “我已經自怜完畢了,我根本沒有机會選擇別的凡人。”童曖曖很惋惜地說,早知道他們會如此,在她被金箭射中前,她該多看別的男人几眼。
  “凡人?你還想著別的男人?”南逍醋勁很大地問,見不得除了他以外還有人存在她的心底。“我沒有想著別的男人,我只是在感歎我愛上你這只惡魔。”童曖曖吻著他气歪的嘴角道,把他皺緊的眉峰撫平。
  “愛上我這种魔類有什么不好?”南逍雙唇在她的唇間流連不去,抱著她走到床邊讓她坐在他的腿上。
  “因為我們人類對你們魔類有刻板印象。”童曖曖仔細地看著他這張惡魔的臉龐,試著盡量不要把他和以前听來的印象擺在一起。
  “什么刻板印象?”他們人類還把惡魔定型?
  “我們人類說,好人好事代表死后會上天堂,大奸大惡死后會下地獄,你們地獄的形象不好,住在地獄的惡魔形象當然也不好。”如果說男人不坏女人不愛,那她一定是愛上了最坏的一個。
  “我們地獄的形象還不夠好?你們人類都不知道我們惡魔有多可怜!”南逍心火直冒,他們在地獄已經把善事做盡了,人類不但不知感激還把他們定型成那么差?
  “你是惡魔,怎么會可怜?”童曖曖看他好象很不子,拍撫著他急促起伏的胸膛安慰。
  “我可怜都是因為天堂的神奸詐、會作弊。”南逍斜著眼,往上看住在云端上頭的那一群小人。
  “作弊?”童曖曖捧著他的臉問。
  “那些神在黃泉路上作了兩個廣告牌,一個是他們的,一個是他們幫我們做的,他們在自已的廣告上列了一大堆上天堂的資格限制,他們只挑心地善良、對人類世界有貢獻、品行最好的人類上去,剩下來的都不收,所以那些人類的垃圾才會堆到我們地獄來。”南逍委屈的向她訴苦,那些神為了人口問題,一個比一個沒格,比他們惡魔還不擇手段。
  “天堂的神是幫你們地獄做了什么廣告?”童曖曖甜蜜的吻著他,幫他去掉滿腹的心酸。
  “他們只畫了一張圖。”南逍滿心愉悅地接受她暖洋洋的吻,在她的唇間邊吻邊說。“圖?”童曖曖停住了吻,想不透地問。
  “一張有溫暖的陽光和海灘,海灘上都是穿著比基尼的女人,旁邊還有可供享受的美食,比天堂更像天堂,像這張。”南逍一手變出天堂私下替他們地獄偷制的廣告圖片,气得牙痒痒地看著上頭的畫。
  “以吸引程度而言,他們的文宣戰打贏了,是不是?”童曖曖一手支著下巴評論,老實說,這張圖很吸引人,若是她也會跑去地獄不上天堂。
  “我們地獄因此人口泛濫。”天堂的文宣戰太成功了,南逍想到每天蓋不完的印章就又頭痛又苦惱。
  “笨魔,好人他們收,坏人扔給你,那其它不好不坏的人呢?”童曖曖拿著那張圖問,剩下來的中間份子都上哪儿去了?
  “全都在我那里。”南逍無力地垂著頭,這就是他在地獄每天工作過度的原因。
  “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上升了。你好偉大。”童曖曖拍著他的肩膀說,他比天上的神仙更有善心,他該當神不該當魔的。
  “現在我的形象好不好?”南逍挂著難看的笑容問她,她要形象,他這种快累死的形象夠好了吧?
  “好,好可怜。”童曖曖同情地看著他,什么都收,像是撿破爛的老頭。
  “魔模擬神類強,而神類又比人類強,所以你愛上我,算是愛上最好的一种。”
  南逍扔掉她手中的畫將她摟至怀里,火辣辣地吻著她。
  “最好也是最笨的一种,你這個地獄太子,連一個文宣戰也打不過神類,大笨魔。”童曖曖推著他的肩說。她的愛人是笨蛋,天上的神仙做坏事的能力都比他強,枉費他空有惡魔的美名。
  “天堂把畢加索和孫中山那些有名的藝術家和思想家,都收去幫他們制作廣告,我們地獄的人才被他們挖了大半,只剩下希特勒,可是我又不敢用他。”南逍有苦無處訴,地獄人才短缺,他想打文宣戰也得要有廣告人物。“希特勒很有名,你為什么不用?”以希特勒的頭腦,應該可以替他作出一份很好的廣告。
  “用他來號召更多不良分子嗎?我們地獄的人口會更多。”那個希特勒死后惡性不改,一心只想把地球上的坏人統統找來地獄,再集結成一支大軍。
  “笨魔,你再不限制人數,地獄會爆掉。”童曖曖替他著想。
  “你有沒有什么限制人數的方法?”在地獄里他听多了死人的意見,征詢她這個活人的意見,也許會有不同的方法。
  “把難民圖挂在你家門口,把裸女圖挂在往天堂的路上,好的坏的,都給天堂收。”童曖曖是以牙還牙派,天堂的神作弊,地獄的魔也都來學他們作弊。
  “試過了,他們定期派神來偷換廣告,他們的天使每天都閒著,可以在廣告上作手腳,而我們地獄的閻羅管人口就忙死了,怎么換也沒有他們的速度快。”南逍揮著手說,玩手段?天堂的神比他們還會玩,而且人手也比他們充足。
  “這樣的話,你不就很忙?”童曖曖心生怜惜地間。
  “忙?我快累死了。”要不是還有個賽勒可以和他交班,他每天都要黏在椅子上管人口。
  “難怪你的臉色總是青青的。”童曖曖才知道他難看的臉色是被工作累出來的。
  “來人間流浪后,我的臉色已經好多了,何況有床,我的臉都是紅的。”南逍將她的掌心按在臉頰上說,和她射在一起的這些時間,是他最快活最不忙碌的日子。
  “那……你還要回去嗎?”童曖曖又期待又怕受傷害地問。
  “我想要帶你一起回去。”南逍摟緊她的腰,熱情地吻著她的耳垂。
  “我還沒死,不能跟你去。”童曖曖慘淡著一張小臉,只要她不死,她就無法跟他在一起。
  “那我就留下來,你不走,我就不回去。”南逍也知道她的難處,他漾著淺淺的笑容看著她。“你不回去誰來管地獄?”童曖曖心底雖然很高興,但仍憂慮。
  “我還有一個弟弟,那些死人的雜事讓他去管,我要留在這里陪你,陪我的愛人。”南逍扳開她緊握的小手,与他的手交握著,這一個女人,比地獄里所有的死人更重要更可貴,不回去也罷,但他一定要擁有這個女人。
  “你弟弟上次還打電話來向你抱怨。”童曖曖無精打采地說,眼底有著深沉的失落。
  “凡人,你想赶我走?”南逍不悅地抬高她的下巴問。
  “笨魔,我當然不想讓你走。”童曖曖擁著他的頸子,現在她怎么舍得讓他走?
  “我不走而你也不想讓我走,你還在擔心什么?”南逍撥開她臉上的發絲,看著她沒有生气的眼眸問。
  “我擔心,如果有天金箭的法力失效了,你就飛回地獄,忘了我這個凡人。”
  要是金箭沒作用了呢?他還會不會愛她?
  “我只有收的習慣,沒有丟的習慣,即使金箭失效了也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感情,我不會丟下你,去哪里我都要帶著你。”南逍細細地吻著她的唇,他的愛是拿得起放不下,有她這個甜蜜的負荷后,他不想讓她离開他的身邊。
  “不管發生什么事?”童曖曖相信他是真心真意的,她微笑地問他。
  “我會牢牢黏著你,就像現在一樣。”南逍把他們兩個的身子緊貼在一起。
  “惡魔,這支金箭還有可能拔出來嗎?”童曖曖想到了一個問題,關于她身材上的問題。
  “除非北遙肯找丘比特幫我們拔出來。”南逍早就把拔箭這回事忘了,而且現在叫他拔他也不肯。
  “你會去求他嗎?”童曖曖很希望他這么做。
  “作夢。”要他去求那個死對頭?“就當我在作夢好了,那個神肯去找丘比特嗎?”童曖曖不肯放棄最后一絲希望。
  “他若去找丘比特,丘比特會殺了他,凡人,反正我們拔不拔箭都已經來不及了,你就別再管這支箭,也別想不愛我,我不會讓你從我身邊溜掉,你最好認了。”
  南逍愈听愈火,以為她還有些不情愿,他霸道地摟緊她。
  “笨魔,我哪有不愛你?我只是覺得胸口插著半支箭很難看,多不雅觀。”童曖曖撇著嘴看向自己的胸部,雖然說那半支箭已經沒有露在衣服外頭了,可是在她最引以為傲的地方插了半支箭,她怕身材會走樣。
  “不雅觀?我覺得外表形狀看起來還是很好啊,我看看里面。”南逍就她的胸部外表觀察了許久后,覺得還是應該實際探求才准,他雙手勤快地解著她的衣扣替她看里面的情形。
  “色魔,不要動不動就解開我的衣服。”童曖曖暈紅了臉龐想阻止這只勤快的色狼。
  “凡人,你的……”南逍解開了她的衣服后,啞口無言他盯著她的胸口。
  “我的什么?”童曖曖看他的眼神很欣喜,不禁納悶地問。
  “你看看你的胸口。”南逍指著她的胸口說,嘴角的笑容無限擴大。
  “箭……不見了?”童曖曖兩眼一看,赫然發現本來還插著的箭不知在何時已經消失了。
  “你的那半支箭都進去你的身体了,現在你可以不必煩惱胸部雅不雅觀。”南逍樂不可支地說,她永遠跑不掉了,她會跟他一樣對他死心塌地。
  “可是月亮還沒圓,箭怎么提早進去了?”童曖曖指著窗外的月亮問,還有一個月又兩天的時間,這支箭怎么不照時間就進去了?
  “北遙他們的情報不正确,要不然就是他們又騙我。”南逍搓著下巴猜想,他受騙的机率相當大,因為那群人和神都沒好心腸。“我們無法挽回了,是不是?”童曖曖打開他的衣服,看他的箭也不見了,她好气又好笑地問。
  “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可挽回?兩顆心都被串在一起了。”南逍脫去了上衣和她的胸靠在一起。“那我們還要繼續無法克制嗎?”童曖曖吻著他唇角的下沿問,覺得只是吻吻他不過癮。
  “早就無法收拾了。”南逍邊脫她的衣裳邊說,最后步驟他們已經做過了,小小的吻算什么?
  “那么,我們再來一次無法挽回。”童曖曖勾著他的頸子,笑容燦爛地邀請。
  “凡人,你對我的肉体上癮了?”南逍怔了一下,意外地听她這么說。
  “跟你被我甩巴掌的情形一樣,你的肉体讓我覺得很有……快感。”童曖曖掩著紅透的臉說,有快感的人不只他一個。
  “喔?”南逍揚著眉問,克制不住臉上的笑容。
  “你想不想有快感,讓你可以回味上三天?”童曖曖按著自己的右手掌問。
  “想,怎么做?”南逍直點頭,樂意地想參与。
  “先滿足我的快感,事后我再賞你十記巴掌,包准你回味無窮。”童曖曖拉近了他,雙唇開始在他的臉上游走。
  “十記?”這么多,他的臉不會被打歪嗎?
  “要不要?”童曖曖對正他的眼眸問。
  “要,我要痛快到底。”
         ※        ※         ※
  “賽勒?”南逍剛從臥房出來想喝杯水,訝异地發現挂在他家窗口邊奄奄一息的親弟弟。“老哥,我終于找到你了。”賽勒掙扎地爬進屋內,坐在地板上喘著气看他失蹤兩個月的哥哥。
  “你放著地獄不管跑來人間?現在誰在下面管?”南逍閃到他的面前捉起他問。
  “我叫青面先替我擋著,我很快就會回去,老爸應該不會察覺我們兩個都跑了。”賽勒舉起雙手挂在南逍的手上喘著說,他是用最短時間和最快的速度沖來人間,等一下他還要再飛奔回去,并順道去天堂一趟。
  “你上來找我做什么?”南逍將他扔到一邊去喘气,不理會他的狼狽像。
  “老哥,你不是說被北遙射中丘比特的金箭嗎?”賽勒拍拍身上的塵上,挨在他的身邊問。
  “你大老遠的從家里跑來就是要問我這個?”南逍防備地盯著他問,不可能,這小子不會這么閒。
  “不是,我是來告訴你,我替你找到了解決那支金箭愛情魔力的辦法。”賽勒迫不及待地向他說明好消息。
  “你找到了?你為什么這么好心?”南逍對他提供的消息不感興趣,反而怀疑起他的用心——
  “我怕你在人間又一去不回……”被看穿了,賽勒低著頭訥訥地說。
  “才讓你蓋兩個月的印章你就受不了?”他蓋了十年都很認命,這個代班的只有兩個月就要捉狂了?
  “老哥,這是我去天堂偷來的金剪。”賽勒在他數落完時,拿出一把黃金打造的剪刀對他說。
  “這有什么用處?”南逍愛理不理的問。
  “只要你把你和那個人類之間無形的情緣剪斷,情緣一斷,金箭的法力就會消失,你就可以离開她了。”賽勒殷勤的向他解釋,這用來克金箭的金剪可是他冒了极大的風險偷來的,他得在天堂的神類發現之前放回去。“我怎么都不知道有這樣東西?”南逍緊皺著眉,心里不舒服地看著那把剪刀。
  “是我去問愛因斯坦的,他叫我上天堂去偷。”那個聰明的愛因斯坦真的是愈老愈管用,天大的難事找他間就對了。
  “那個老頭子太閒了,叫他去做核子彈玩,少管我的事。”南逍冷聲地說,那老頭再多管閒事,就把他送到天堂去,反正天堂愛人才,他就大方迭,讓天堂為了核子彈雞犬不宁。
  “老哥,我不要一直替你辦公,我也不要當地獄太子,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賽勒苦哈哈地說,他的老哥一天不能回來,他就一天不能休息,他又不是太子,代班也不該代這么久。
  “我不想回家。”南逍冷淡地說,他現在不但不想回家,還很想逃家。
  “你還不想回家?你又要在人間晃七年?”賽勒忍不住大聲嚷嚷,他不回去誰去坐那個蓋印章的寶座?
  “不只七年,我想在這里晃一輩子。”南逍帶著開怀的笑容說,整顆心都放在剛剛出門去買東西的童曖曖身上,他想和她一起在人間待一輩子,都不要回地獄去了。
  “一輩子?你不是當真的吧?”賽勒看他老哥一臉沉醉在愛河的怪樣,緊張地問他。
  “惡魔,你又有朋友來?”買完東西回來的童曖曖,站在門口看著又是一個古怪打扮的訪客。
  “不是朋友。”南逍走過去替她提東西,邊吻著她的額頭輕聲糾正他和來者的關系。
  “我知道你認識的每一個都不是你的朋友,這次來的又是誰?”有哪一次來的是他的朋友?大半是仇人,不過,這次來的這個打扮和長相都和他很相似。
  “我弟弟,賽勒,專程來向我抱怨。”南逍一手摟著她的腰坐在椅子,看著沒被邀請而罰站在一旁的賽勒。“抱怨什么?”童曖曖听了心神不宁地問,下意識更靠近南逍的身邊。
  “我會抱怨都是你造成的,我老哥是地獄太子,將來地獄王的位子要由他來接,他必須快跟我回去,你這個凡人不要纏著他。”賽勒以看仇人的眼神瞪向童曖曖,就是這個意外射中的女人,把他老哥拖住人間那么久。
  “誰准你這么對她說話?”南逍肝火一触即發,他飛至賽勒的面前重重地往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問。
  “老哥……你為了一個凡人打我?”賽勒被打得彎坐在地上問,他作夢也想不到他會因一個凡人而挨他老哥的拳頭。
  “這個凡人是我的愛人,也是你以后要叫嫂嫂的女人。”南逍把他抬起來,重新替他介紹過。
  “你愛上一個凡人?難道你不回地獄了嗎?”賽勒指著童曖曖問。這种女人在地獄多的是,他卻要挑人間的?
  “惡魔,你要离開?”童曖曖臉色瞬間轉白,顫抖地問南逍。
  “我沒……”南逍正要開口,賽勒便打斷他的話。
  “凡人。這把金剪能夠解開金箭的法力,可以分開你們倆,你放我老哥回去吧。”
  賽勒拿著剪刀對她說,對女人一向很在行的他,開始對童曖曖下功夫。
  “放他回去?”童曖曖楞楞地問,覺得胸口又痛又難過。
  “因為你纏著他,我們地獄都亂成一團了,地獄若亂了天堂也會亂,接下來就是人間跟著亂,他這個太子必須回去,他有他的職責,因為你這一個人類的自私,而危害了整個世界的平衡,我不能讓你把我老哥迷走。”善攻心計的賽勒又威脅又嚴肅地對她說,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她頭上。
  “我自私?”童曖曖掩著胸口困難的問,覺得以前中箭的地方,隱隱約約地開始疼痛。
  “你當然自私,你搶走了我們地獄的支撐點,就等于搶走了整個世界的支撐點。”賽勒得理不饒人。“凡人,別听他亂叫,事情沒有他說的那么嚴重。”南逍怨怪地推了賽勒一把,對童曖曖澄清。
  “他不回去,整個世界會變得不平衡?”童曖曖眼帘低垂地問,她私自占据了對世界影響這么深遠的惡魔?
  “對,而你就是禍首,你快點和他分開。”賽勒不顧南逍的阻止,上前把金剪交給她。
  “這把金剪……真的會分開我們?”童曖曖呆呆地問,雙眼离不開那把讓她心痛的剪刀。
  “對,你和我老哥胸口之間有一條無形的線,只要剪斷就能分開了,你和我老哥的身分不同,你配不上我老哥,而且你的陽壽未盡無法下地獄,還是趁早离開他,用這把金剪就能讓你們各自回到原來的生活。”賽勒不停地鼓吹,看著童曖曖逐漸動搖。
  “也好……我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童曖曖低垂著頭,握緊雙拳哽咽地開口。
  “凡人?”南逍不相信,他蹲在她的面前抬起她的臉看她的雙眼。
  “惡魔,你剪吧。”童曖曖攤開他的手,把剪刀交給他,別開了臉對他說。
  “你……”南逍憤怒得無法自己,把她的臉轉過來,而她又閉著眼不肯看他。
  “老哥,她答應了,你快剪。”賽勒高興地說。
  “凡人,你剛才說什么?”南逍執著地問她,卻看到她的眼角滑落下一顆眼淚。
  “她說她要你走,你不剪嗎?我幫你。”賽勒從他手里拿走剪刀,想動手幫他們。
  “住手。”南逍快速地搶回剪刀,金制的剪刀几乎要被他的力道捏得變形。
  “老哥?”“我不准你剪!”南逍捏斷了金剪,大聲地吼。
  “你怎么把剪刀毀了?”賽勒看心血付諸流水,急得哇哇亂叫。
  “賽勒,你回去。”南逍冷靜了一會儿,站起來轉身對賽勒說。
  “你呢?你不跟我走?”只有他走?
  “我不回地獄。”南逍語气堅決地說,為了她的那一滴眼淚,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你怎么可以不回去?地獄不能沒有你!”賽勒著急地叫著,地獄沒了主人那還得了?
  “地獄可以沒有我,賽勒,你升格了。”南逍拍著他的肩膀說,他這時候才認為弟弟生來有用處了。
  “我升格了?我升了什么?”賽勒古怪地問。
  “你現在是地獄的太子。”南逍把所有的重責大任都推給這個來人間催他回去的親弟弟。
  “我?”那种累死人的位子要交給他?賽勒忽然覺得昏天暗地。
  “我放棄當太子,我的位置由你遞補,我要留在人間。”南逍把心一橫,放棄了他高貴的地位,決心留在人間陪伴她。
  “我不要當太子,我不要每天蓋印章!”賽勒苦苦地哀求他說到做到的哥哥。
  “賽勒,你以為跟我討价還价我就會回心轉意嗎?”南逍按著雙拳問他,准備動用高出賽勒一大截的魔力赶他回去。
  “老哥……你怎么可以這么狠心?”賽勒害怕地后退,指著這個為情滅親的兄長。
  “滾回家去,別再讓我看到你。”南逍不再廢話。把這個跑來搗亂的弟弟轟出窗外。“你……為什么?”童曖曖望著被南逍轟出一個大缺口的牆壁,木納地問他。
  “什么為什么?”南逍轉過身來瞇細了眼眸問她。
  “既然可以把金箭的法力解除,為什么不回家當你的太子?”童曖曖泫然欲泣地問。
  “我們早就溝通過了,你竟然想把我赶走?”南逍尖銳的眼神掃向她問,跟她說過的話她忘了就算了,她還當著別人的面要把他推回家?
  “我怕我會當你弟弟說的罪人。”童曖曖被他凶惡的眼神瞪得不敢抬頭。
  “我也曾對你說過我的位置有預備人選,你還敢這么說?”南逍以一只手指抬起她的臉,火气很大地問。
  “可是他說我會因為我的自私危害到世界的平衡……”剛才他弟弟說得那么嚴重,她怕會成為全世界的罪人。
  “你相信他?地獄就算沒有我也還有他,他只是不想工作,而你听他三言兩語說說后就上當?”南逍邊擦著她臉上的淚痕邊間,想讓她流過的淚全部收回去。
  “惡魔,你很生气?”童曖曖低聲地問。
  “气死了。”南逍用一張惡臉對她說。
  “對不起。”童曖曖俯首認錯,眼眶里蓄滿了眼淚。
  “凡人,其實你不想讓我走,是不是?”南逍將她摟回怀里輕聲的問,要不是舍不得他,她這個愛叫的女人怎么會哭?
  “嗯,我舍不得讓你离開我。”童曖曖捉緊了他的肩,把臉埋在他的怀里。
  “心很痛嗎?”南逍感覺胸口濕了一片,拉著袖子擦她的臉頰問。
  “好痛。”童曖曖用力地點頭,想到他會离開她,她當然痛。“凡人,我知道你的听力一直沒有改善,我再跟你說最后一次。”南逍捧著她的臉專注地對她說,他這次一定要讓她不靈光的耳朵听進他的話。
  “說什么?”童曖曖吸吸鼻子,期待地問。
  “這輩子,我要和你釘在一起,我才不管是在地獄還是人間,這次听清楚了嗎?”
  她再听不清楚,他就要打通她的耳朵。
  “笨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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