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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辦不到!”
  冀凱的吼聲連門外站崗的手下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還差點震破耳膜。
  媽的!叫他派人看守殺死沙穆的女人!?想得美!也不想想沙穆死得多慘,被人一槍打死就算了,還被丟到海里!這种事他翼凱連想都沒想過,就算面對再怎么痛恨至极的癟三他還是很仁慈的,而一個女人竟然這么惡毒!
  “要我派人看守她,你干脆一槍斃了我算了!”他現在恨不得殺了她!
  “可以。”冷玦冷淡的話隨著槍出現,一掏槍,對准的就是他的額頭。
  對他來說,只要是他想殺的人無論他是誰就算是至親好友、出生入死的伙伴,下場皆一樣!
  親情。友情……諸如此類的其他雜七雜八的感情之于他,不過是狗屁一個!背叛、信任這种詞儿只不過是拿來挂在嘴上裝飾用,不值什么。對人,他只有一种情緒——想殺以及不想殺;想殺的絕活不了,不想殺的絕對不會死在他手上,絕對的二分法。
  “有种你就開槍。”冀凱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直直瞪著他。“不要以為每個人都怕死,早在進來黑街的時候,我冀凱就從沒擔心過死不死的問題。”媽的!為了一個女人要殺他,算他冀凱識人不清。
  “我說過,我要用她來換沙穆,所以不得有絲毫損傷。”也不容許她逃脫。而他絕不可能親身擔任牢頭這個角色。
  “她和Ron共謀殺了沙穆,他死了,你不殺她為沙穆報仇是什么意思?”用一個活人換回一具尸体?他傻了啊!
  “我有說讓他們活命嗎?”冷玦收起槍。“死要見尸。”直到現在他仍然不相信沙穆的命這么短。
  翼凱怎么會不知道冷玦心里是怎么想,“以Ron的身手,沙穆根本沒有活的机會。”這個沙穆,平日叫他好好學點扎實的功夫,他偏偏說一顆腦袋敵得過千軍万馬,這下好了吧,人家一顆子彈、一只腳就把他送上西大,還腦袋哩!媽的!一想到他的死,鼻子就酸。
  “我要證据。”冷玦冷冷的聲音透露堅決的意念。
  他明白眼下的兄弟個個看那女人不順服,方才要不是他嚴令他們不得出手,那女人早就被拆得剩下骨頭了,哪還能在外面穩穩地站著。
  要人看守她——他恐怕找不出自愿的家伙;如果說要找人砍了她,怕是一群人爭著報名參加。
  “我看你不如把她放在你的屋子里。”冷玦的屋子和他的冰室一樣是黑街的禁地,黑街人是不敢進去的。“我只能保證不讓黑街的人踏進你屋子一步;至于她逃不逃得出來,或是逃出來以后被黑街的人怎么對待,我一概不負責。”他和其他兄弟一樣只想殺了李綺夢,如果她真吃了熊心豹子膽逃出來,他會是第一個狙殺她的人!
  冷玦點頭,算是同意他的這項決定。
  “喂,你現在去哪里?”
  冀凱問出聲,卻連個回答也沒得到,只能徒然目送他离開。
  用沙穆換回她。冷玦
  再簡短也不過的紙條由李綺夢的手下交至Ron的手中。看完內容,他气得一掌揉皺紙條。
  冷玦,你夠膽量!气憤盈胸,他斷定不是那晚冷決親耳听見他們的對話,就是綺夢告訴冷玦沙穆已死的消息。他的要求他當然看得懂,用沙穆的尸体換回她——但是沙穆早葬身海底,他要怎么找回來?
  “Shi!!”R0n狠狠咒了聲,那晚真不該讓她獨自一人的。更該死的是她說對了,冷玦的本身不容小覦,那一晚他究竟躲在哪里,竟然讓他們察覺不到。
  “請……請問,我們現在該怎么辦?”一名手下膽戰心惊地上前問他。“叫小姐現在人不知道在哪里,我們……”
  “還不去找!”悻悻然地扔掉紙團,Ron气得臉色發育。“一組人去找沙穆的尸体,一組人去找綺夢的下落。”
  “是!是!”一伙人嚇得連忙分成兩組往不同的出口沖去,半是逃逸半是提高效率。
  “嘖嘖嘖!”只剩他一人的室內突然傳出一陣忽高忽低的不贊同聲:“脾气還是那么暴躁,我還以為這几年被她磨掉了呢!”
  “J,給我閉嘴。”他已經夠煩了,不希望再多一個煩人精惹毛他。“給我去找她的下落。”
  “何必找呢?”真是一遇到她的事就亂啊!“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她被關在黑街里嘛,冷玦不是黑街的人嗎?你對台灣的事不清楚就算了,但是冷玦的身世背景你會不清楚嗎?”誰不知道Ron這家伙對冷玦做過一番調查。
  同行相忌,不過他忌得實在沒什么道理,人家冷玦又沒招惹他。
  “再多說一個字試試看。”Ron抄起手上一柄短刀,面對四下無人的室內掃視。“還不快滾!”
  “不要催嘛,這不就走了。”飛影立時不知由何處竄出,在跳出窗外前擺下一句:“有人來了,”
  ROM回神。等待來人的出現。几秒后李明的妻子。李綺夢的“母親”——凱薩琳施施然信步走來,一步一行顯露無限風情。
  “想不到她會叫你來,Ron,好久不見,你倒是愈長愈俊了。”
  “我的長相用不著你恭維。”他別開臉,恨恨地回嘴。當年的事他記憶猶新“你給我滾,滾得愈遠愈好!該死!”要不是她,綺夢怎么會欠她三個要求而失去自由。
  “只要來了冷玦.你的綺夢就能自由。”
  須臾間,Ron的槍已然舉起,指向她的腦門。“殺了你,她也會自由。”
  凱薩琳不惊反笑,抬起手來抓住他的槍管拉下,抵在心口。“你殺得了我嗎?”
  “你——”食指扣上扳机,俊秀的臉滑了冷汗,細細一看,不難發現池的眉目之間和美麗的凱薩琳有些相近。
  “你敢殺我嗎?親愛的儿子!”
  李綺夢被當成兩品一樣拎著走,沿途接收不少怨恨的目光,可以想見。她派人除掉沙穆的事情整條黑街的人都知道了,每個人都跑上前怒瞪她這個凶手,她心想要不是擁著她的入是冷玦,這下恐怕不只是瞪,拿路邊的石頭砸她都有可能。
  沙穆的死能讓黑街齊心一同地恨她,可見他做人十分成功。被冷玦押制在前頭走的李綺夢露出笑意,她想起當初沙穆說的話——
  就算你挖出我的眼睛、剖開我的心髒,冷玦也不會現身,人命在他省來根本不值半毛錢,你太自貶了,沙穆!李綺夢在心里想。若不是這樣,她又怎會被抓來當交換物?
  在錯綜复雜的巷道中彎來繞去,不知不覺,四周瞪視她的人變少了,直到后來競冉也看不到一個。
  抬起眼,入目的是一道牆,牆上嵌著一扇大門,沉重得有如古城堡般厚實的木制大門,門上連個把手,門閂都沒有。
  “這是囚牢?”她提出疑問,抬頭向上望也看不見頂,左右看去也只是同樣的牆,根本看不出是一幢房子。
  冷玦沒有回應,-一手触上門板,只听見嘟的一聲。門沉重地發出咿呀聲、緩緩開啟。
  手紋鎖——她頭一回在台灣見到。
  “進去。”冷玦冷淡的聲音發出命令。
  李綺夢依言而入,室內約略是三十坪大小的個人套房。對于外頭是一道長牆,里頭只有三十坪大小的建筑物她不免吃惊,難道那牆只是拿來裝飾用?
  “待在這里直到Ron找回沙穆。”沒有理會她的錯愕神情,冷玦簡短交代,委實不想在她面前再多說几句話。
  但他不想說,不代表李緒夢和他一樣不想說話。
  “人死都死了,找回尸体又能如何,難不成你能讓他复活?”
  啪的一聲,一記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他向來不忌諱打女人,即使她的臉孔再怎么像裴月,只要惹惱他,下場一律和別人一樣。
  李綺夢怎么也想不到會突然被打一巴掌,掌力之重,震得她筆直往后倒在地上。她陡地抬起頭,教他清清楚楚地看見她風目里焚燒的火焰,血絲自嘴角流下,和慘白的臉相互輝映。冷玦蹲下身,只手捏緊她的下巴,逼近她。“你很清楚這是誰造成的!”
  “我和你——”李綺夢的怒眸直直盯緊他。
  “誓不兩立!”同時也凝住他的心。
  冷玦直覺心口一窒。一模一樣的臉孔、完全一樣的眼眸,夾帶著恨意的凝視,明知道不是她卻依然深受影響,本以為早停止的情感波動竟被這一道目光給挑撥,一時間竟以為是裴月在為當年的事責怪他!明明不可能,但他就是這么愚蠢地有這想法——裴月复活了。
  冷玦不禁心馳神動,霎時迷惘了。“別怪我了,好嗎?”他的冰冷不知飄向何方,聲音已化成柔軟的黑絲絨,低沉而溫情,拇指滑過下顎慢慢拭去她唇角的血絲。
  他前后態度的怪异轉變讓李綺夢心生警惕,然而心中的一個角落卻被他的聲音給敲碎了一塊。
  如霜般、除了仇恨憤怒再也無他的眼神首度涌出溫柔,蠱惑了自己也迷惑了她。“是我的錯才讓你——”
  收住聲,冷玦瞪住她和她唇邊自己的手,像被施咒者解了咒似的,立刻清醒并猛力推開她站起身。
  他在做什么!?冷玦的右手探上額頭,拇指和中指按住太陽穴用力揉壓,隨后瞪視她。
  她的眼神也同樣在看著他,不同于先前的,眼中的憤怒被迷惘取代,而后——更加憤怒。
  他當她是游戲還是什么?一下子被擊巴掌一下子被溫柔對待,一下子又像瘟神一樣被推了十万八千里遠,他到底想做什么?羞辱她嗎?
  如果是,他的确做到了。她慘白的唇色就是最好的證明,不需要其他佐證。
  “我恨你!”
  冷玦奪門而出前听見的就是這一句。
  像指控,像裴月的指控!雖然當年她死前沒有說出口,但他知道她一定很恨他,恨他讓她在花樣年華的時候無端慘死。
  原以為自己的心早死了,但此時此刻,他的心仿佛流出淚泊的鮮血,好痛。好痛……
  難道他的心還活著?
  渡邊秀子靜靜半臥在客廳的長型沙發上,身穿淡紅色絲質睡袍,一手支扶額角,沉默了許久終于發出一聲輕歎。
  “有心事?”隨待在她身側的荒川政則,以日語關切問道。“每一回你來台灣就是這樣,是因為他的緣故嗎?”
  “荒川!”渡邊秀子嚴聲斥責。“什么時候連你也可以管起我來了?”
  荒川政則微微一躬身,鄭重道歉:“對不起。”
  渡邊秀子只是脫了他一眼,便回到自己的思緒上,思考著自己的將來。
  她身邊擁有數也數不清的金錢權勢,在日本有多少男人為她的錢,甘心受她驅使。縱使她已經四十歲,但仍擁有傲人的外貌与吹彈可破的凝膚。金錢、權勢、美貌、姣好身段,這四項是她一直以來最自得的利器,但迄今仍舊無法得到她最想要的——冷玦的心,她想要他的心。
  每年她總會到台灣度兩次長假,為的就是和他見面,每一年在來台之前,她總是能補好上回被他刺痛破損不堪的心,重新以熱情的姿態面對他;但每一年換回的還是那顆破了又補。補好了又傷的心,一年一年的努力在他眼里沒有一點价值,冰封的心始終不曾向她開啟。
  渡邊秀子自嘲地笑出聲。誰想得到她一個四十歲的女人,竟然會愛上二十七歲的年輕男人!
  “荒川,你相信嗎?我還是愛他呀!”怎么辦?為什么女人一旦愛上了一個男人,就笨得再也逃不開?像她,愛得如此辛苦又毫無所得,還……愛得沒有尊嚴!
  “小姐,你——”荒川政則頓了頓,決定說出口:“离開他吧,他不是個好對象。”
  “不是個好對象也愛了十年,逃不開了呀……”
  渡邊秀子沒有淚只是聲音哽咽。
  日本的女人太過認命,一直被世界上的男人認定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為了愛可以花盡心血气力的笨女人。
  雖然她曾經嘲笑過自己國家的女人,不懂她們之所以那么笨的原因;但是——她自己似乎更笨,選擇一個根本不可能愛她的男人,明知道卻又死心塌地。“我逃不掉了呀……”“回日本,忘了他。”他不忍見她這么苦,明明可以選個愛她的男人,偏偏卻——愛上那個人。那种人早在當初的第一眼,他就看穿他不可能會回應小姐的愛,一點也不可能。小姐為什么還要那么傻呢?難道日本男人沒一個能得到她的青睞?
  “不。”她千辛万苦才讓他留在她身邊,怎么可能就此罷手!十年前她苦心安排的一切,不就是為了要他待在她身邊嗎?為了他,她還——總之,它放不開他,也絕不放開他!
  “小姐——”
  “別說了。”渡邊秀子支起手,示意他往口。“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荒川政則恭敬地躬身一彎腰,才依照吩附离開。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她一個人在自艾自怜,動了動腳,任憑絲質睡抱下擺滑開,露出她白嫩無暇的美腿。她忍不住又輕歎了一聲。
  忽然間,一抹狂灼的存在感囚住她的四肢百骸、壓迫她的所有毛細孔,十年了,她怎會不知道這存在感來自何人。壓迫感從何而來。“玦?他來了嗎?”“是——”“你”字還沒出口,渡過秀子便被一雙健壯的臂膀以颶風般的威力席卷,來不及會意,整個人、整個身于已然落在來者的腿上,臀部傳來冰冷卻又結實的肌膚触覺。
  這般的強勢。這般的冷硬,不是她的冷玦又是誰。“冷——啊……”仰起嬌容,頸項猛烈的吮咬教她忍不住吟哦出聲,既痛又麻——既是享受也是折騰,一雙厚掌肉欲地在她身上來回不停撫弄,輕而易舉點燃她全身熱火,激情難抑。冷玦的愛撫之于她,就如一把火燎燒干枯的荒草原般席卷全身,烙下不可抹滅的灼燙。
  他捏住她一邊的乳峰,用力的揉捏,仿怫要將所有的情緒宣泄般;低下頭,他含住她另一邊含苞待放的蓓蕾,用牙齒毫不留情的嗤咬、吸吮,不帶任何感情。
  情動難忍,她忍不住捏緊他厚實的雙肩,嬌吟連連,他在她身上像是下了火咒一般。“啊……啊……”今晚的他怎么……怎么有點不同!“快……你——啊……”“究竟怎么回事?”
  冷玦的表情自始至終沒有一、絲情欲涌現,看向渡邊秀子那布滿情欲的紅艷面容的一雙眼,是這么的冰天凍地、寒冷至极;愛撫的雙手。啄咬引燃她狂潮的兩片薄唇并未因這一連串的擦而有一點升溫,即便如此,他手掌下的渡邊秀子卻已瀕臨极致的狂浪情潮。
  渡邊秀子在他耳邊的呼喊對他而言遠在天際,現下他耳里所充斥的是出門前李綺夢對他的怒吼——我恨你!這三個字回蕩在腦海中,重复再重复——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一聲聲如同裴月對他的指控。
  一想到這里,他便加重手上的力道、嘴上的力量,在她白皙的身上留下點點紅色的印記,他是在懲罰她,還是自己?他不曉得,此刻的他只想忘掉裴月……忘掉李綺夢。
  不!他心里沒有李綺夢,又何必忘了她?
  “玦……”情欲如波濤洶涌的海水向她襲來,渡邊秀子忘情地摸上他的臉,送上自己美艷的臉,傾身欲貼住他的唇。“玦——”他從來沒有這么……饑渴過……
  被触摸的感覺讓冷玦回過神,飛快拉高她兩只手,將她壓進沙發,冷然撂下一句:“不要要求你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渡邊秀子猛然惊醒,但回复的神志在他一陣抗弄下立時煙消云散,又迷亂地嬌吟出聲。
  冷玦松開精制她雙手的手,离開她因情潮而呈粉紅色的身于,結束一切狂野,一點留戀的意思也沒有,臉上的表情緊繃得一如剛進來時,同樣的冰冷依舊。
  “玦?”渡邊秀子柔柔地喚了他一聲。“你在生我的气嗎?因為她意亂情迷之下要吻他的唇?十年來他們不曾有過唇舌交纏的激情;他根本不吻她的唇,如同不給她他的愛一樣。
  “我說過,不要要求你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陰郁的臉上沒有溫度,全然不像求愛后的男人。
  說完這句話,冷玦的人影也跟著消失在她的別墅里。
  渡邊秀子這時再也忍不住啜泣出聲。
  饑渴……這名詞怎么會出現在他身上?她想錯了,完全想錯了。十年來他對她始終冰冷,十年后的今天又怎會對也產生一絲饑渴!她的眼睛究竟看到了什么?他明明對她還是始終如一的冰冷啊!
  方才的激情就像夢,夢醒了,只留下一地心碎。
  “嘿!醒醒啊!我的老大姐!喂,醒醒啊!忽高忽低的嗓音在半夜里的确有嚇死人的本錢。“喂,大姐,醒醒啊!瞪著床上凸起的人形,J再一次拉高聲調叫道。
  怎么這時候睡得特別香?奇也怪哉。“嘿,老大姐,冷公子的床比較好睡嗎?”
  “想試試看嗎?后頭傳出一道聲音,那是屬于李綺夢的聲音。
  她什么時候跑到他后頭去的?懊惱地皺皺眉,瞪著床榻,那里大概是躺著一個大枕頭吧!自己竟被一個枕頭給騙了,糗!
  “來做什么?”半夜三更闖進黑街,他是不想活了嗎?“你怎么打開大門的?”手紋鎖有這么容易就破除嗎?
  “嘿嘿……”奸笑了兩聲。“鎖打不開不表示防盜設備解不開是吧,大姐。”雖然牆高,但終究比手紋鎖好解決。
  “嗯哼。”李綺夢哼了聲,等待下文。
  “事情是這樣的,Ron知道你被冷玦抓走后,急得像只瘋狗亂咬人,逼得可怜的我不得不夜闖黑街來找你,為的是要你脫离苦海。”順道也救救自己。
  “叫他再忍一忍。”她不是不知道他難忍的原因。“盯著他,如果他受不了的話,帶他离開那里。”當初講好她會在他身邊,他才勉強同意來台灣幫她,現在她暫時不能离開這里,也必須替他安排一個暫時的住處。
  “前天他又差點開槍殺她。”吐吐舌,黑暗中看不清是何种表情,但肯定絕不是在說笑。
  “在我還沒問出答案之前,我不准他動手殺她。”一切的苦心不能白費。“把我的話告訴他。”
  “是,不過——你不打算离開?”
  “目前還不是時候。”冷玦對她的態度很古怪,她想知道原因。
  雖然那晚他態度反复無常讓她受窘,但是依她所知的冷玦不可能有那晚的怪异表現,當時是气憤,然而事后冷靜下來,也發現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疑問,最重要的是,他看她的樣子總像是隔著她在看某個人——讓她想找出其中的原因。
  “你對冷公子有意思?”J揣測地問,黑暗中的眼神速出試探的意味。
  “絕對沒有。”李綺夢回答得堅決。“以我的身份,愛人是個負擔。”
  看得出來。“那Ron可真是個大負擔哩。”J細高的聲音忽轉而低,話里不乏對Ron急躁個性的不滿。
  李綺夢听了頓覺莞爾,看看天色,她下了命令:“回去,把我的話交代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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