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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銀龍無法置信,瞪著銀門里專屬的醫療小組成員,利眸噬人。
  “病好了,人卻不肯醒!?”銀龍怒咆華首的醫療小組成員,他要如何接受這樣荒謬的回答,又要如何相信這個結論。
  她已經昏迷整整半個月,教他懊惱自責憂心了半個月。他們竟敢告訴他,她的身体狀況已無大礙,就是不肯張開眼睛!?
  這是什么鬼道理?又不是被下咒的睡美人。
  “是的,根据腦波的檢測,她的情況很正常。极有可能由于某些因素,或者害怕面對令她恐懼的現實,所以潛意識里她不愿醒來,腦波也就持續著睡眠狀態。”這种例子在醫學史上時有所聞,經過精密的儀器徹底檢查,找不出其它能讓喬莉儿昏迷不醒的原因,醫療小組的成員只好照實報告。
  現在的喬莉儿不需要其它維生儀器,只是吊著葡萄糖補充養分。
  她的面容安穩粉潤,只是瘦了些;但絕不像剛被銀龍抱出地牢時,那种失去生命力的慘白憔悴。
  說真的,她就像睡著一樣。
  醫療小組成員不得不怀疑,她所害怕面對的——极有可能是他們敬愛的頭頭。
  “這蠢女人在搞什么!?”銀龍走到床邊,瞪著喬莉儿沉穩的睡顏低咒。知道她已無生命大礙,他放下心,脾气亦漸漸回來。
  對他,這些醫療小組成員,不可能敢敷衍塞責。銀龍其實很确信這一點。
  他不懂,她為何宁愿沉睡夢鄉也不醒。
  難道虛幻的夢境,比有他的世界美好?愈想他就愈惱。
  也在一旁的赤龍,在銀龍走到床邊瞪著床上的人儿,不知气惱還是憂心而咒罵時,朝醫療小組成員暗示一個眼色,示意他們退下去。
  “要是我是她,成天有人在我耳邊罵我蠢女人,打死我也要賴在夢里頭不醒。”尚未大腹便便卻被強迫坐著的唐希璇,突然有所感想地發言,側頭朝旁邊的人努了努下巴,不忘尋找盟友,問:“海都,你說對不對?”
  海都淺笑以對,沒有多說什么。
  曾經身為赤影多年,且度過多年的影子生涯,主從觀念分明,她對闕龍門的九位領導都存有不可褻瀆之心,就算已不再是個影,恐怕依舊很難要她公然向九龍尋釁,要她批評九龍什么的。
  “有膽說,就別拖海都下水。”赤龍揚起酷盾,為所愛的人仗義執言。
  “下什么水,我又沒找她去游泳。”唐希璇頭一撇,決心裝傻到底。話說回來,司這家伙還真是見色忘友,完全顧著所愛的人。
  若是知道銀龍早已想開,她就會帶著雷煜同行——廢話!要不是顧慮到亞奧的感受,她鐵定帶著親愛的老公來為她撐腰。
  “沒關系的,希璇只是問問而已。”海都要赤龍安心,她并不介意。
  “可是你……”
  不等赤龍把話說完,唐希璇就插話:“海都才不像你那么小心眼,男人就是這樣,永遠都學不到女人的——”
  “要吵出去吵!”面床背對所有人的銀龍,沉思間忽然怒咆。
  這些家伙吵死人了。
  就沒瞧見莉儿還昏迷不醒嗎?
  唐希璇倏地噤了聲,眼珠溜到赤龍的酷臉上和他面面相虛,都有相同的感想。
  亞奧……為了別的女人凶她赶她耶!太好了。唐希璇不怒反喜。
  來到法國銀門一個多禮拜,他們第一次那么确定亞奧對喬莉儿的感情。
  換作以刖,除了身為伙件的夢龍,亞奧從來不會正視她以外的女人。基本上,只要唐希璇不想著從他身邊逃開,他絕不可能嫌她吵。
  如今,有三人親耳听證,為了床上昏睡的喬莉儿——亞奧赶她!
  可見,他對她的感情真的已成過去式。
  沒有鞭炮,否則唐希璇會高興得到處去放。不過嘛……有點寂寞就是了,向來疼她、愛她,只看她的亞奧,終究還是被別的女人拐走了心。
  不過,高興還是大于感傷啦!
         ※        ※         ※
  銀龍拼命地在床邊踱步,想不出解決方策。
  最后,他索性坐在床邊胜著喬莉儿看。
  這女人要睡多久才甘心?難道真如希璇所說,她始終不肯醒來,是為了和他賭气?
  想想,的确是他狠心將她丟進地牢,好長一段時間任她自生自滅,最后害她染上瘧疾從鬼門關繞一回,也難怪她會賭气不愿醒。
  或者說,她怕他怕得不敢醒。
  不能怪她,可是他又煩又悶又气。
  笨女人當睡美人當上癮,他該怎么辦?難道任她沉睡千年?那可不成!他要開始計划他們的未來,一個人如何成愿?無論如何,她都得醒來。
  望著她沉睡的長睫毛,銀龍忽而有個念頭。
  睡美人……是因王子的吻而醒是不?也許他該試試,這方法想起來不坏。
  “莉儿,醒來吧!如果你肯醒來,我保證再也不說你蠢……”黑眸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深情眷戀,他俯下俊顏,將所有的承諾和希望吻入她的唇瓣里。
  只要她肯醒來,他就愿意給予任何承諾。
  前提是,她得肯醒來。
         ※        ※         ※
  是誰在叫她?
  不,她再也不要張開眼了。
  就這么閉著雙眼,她就不必面對殘酷的現實,那個人……不愛她,連看也不肯來看她一回呵……
  她的心好痛,痛得再也不愿意醒……
  就這樣睡下去吧!外面的世界,再也沒有值得她留戀的事了。是呀,那個人不愛她,不停地罵著她蠢,為了一張心上人的玉照,甩了她一巴掌不說還將她踹到了地牢里蹲。哦……人生還有什么值得期待?
  地牢里……好暗。
  她不得不心灰意冷。
  但她的确蠢,在黑暗的世界里,仍然只想他、只愛他。為什么她就是無法死心、拋棄不該有的眷戀?那么痛苦的感情,她不想要……
  她不要……
  是誰?是誰在喊她?她不想張開眼,不要喊、不要再喊她了……
  她知道,一定不會是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他。
  如果是他,不會用那么溫柔的聲音,去喊她的名字。
  他的心,全給了另一個女人。
  可是,唇熱熱的……是有人吻了她嗎?
  是亞奧嗎?會是他嗎?她好想知道、她好想知道……是誰吻了她?
  很愚蠢,她卻渴望是他……
         ※        ※         ※
  緩緩地從黑暗的谷底往上爬,喬莉儿祈求再一次睜眼的勇气。
  最后一次,若不是銀龍,她就真的死心了。
  眼皮動了動,稍稍上揚,她終于悄悄地將滿室的亮光盡收眼底,也見到了那張令她渴見的容顏。
  真的是他?喔,她該不會還在作夢吧?習慣了亮光,眨了眨眼,她沒有勇气認定這不是一場夢,他的臉就在眼前,那么溫柔。啊,果然是夢。
  他不可能用溫暖的眼神看她。唉,一場好真實的夢。
  “睡美人,終于肯醒了?”沒想到王子的吻真的見效,早知道他早吻了。
  睡美人……是在叫她嗎?“這個夢好真實,我几乎能感覺到你的呼吸!”喬莉儿輕嚀歎息,若這場夢能持久多好。
  “夢?”這女人……不會吧!
  “我的夢做了好久,為什么你現在才出現?”一直徘徊在心痛寒熱交替的惡夢中,她几乎不敢相信,夢中會出現如此溫柔的他。
  或許,是上帝見怜?
  “你就這么不愿醒,希望仍在夢中?”他匪夷所思且不信。
  見到她轉醒的狂喜,如今一點一滴地為她的話所啃蝕,几乎快要不存在。只要一想到她根本不想見到現實中的他,教他如何欣喜?
  此刻的他,突然想到該死的一件事——也許,她并不愛他。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層面。
  她獻身,是為了那本子虛烏有的鬼帳冊,他竟忘了。
  別說愛,在他過去做過那許多惡劣的行為之后,她沒將他恨之入骨就算不錯,豈會愛上一個數度欲置她于死地的男人。
  不容否認——從初見面,他就沒給過她好臉色。
  他憑什么沒想到她會恨他?真蠢!
  “是夢才好,夢里就算痛,也不是真的……”喬莉儿脆弱的嗓音漸緩,只因他捧起她的手,慢慢地貼在他的臉上。
  是……熱的。
  呃,不是夢?怎么可能?
  “還認為是夢嗎?”沒有錯過她眸中的惊愕,他苦笑地問道。
  她喜歡摸著他臉的感覺,所以沒有抽回小手,猶豫了一會儿,卻道:“應該是夢。你連血液里流的都是冰,應該不會有人類的体溫……”
  是啊,他不是人,所以才會對她那么冷、那么冰……那么殘忍。
  銀龍完全錯愕,這算什么回答!?她當他是冰人不成!
  至此,他終于徹底明白,自己曾對她有多么惡劣。內疚無濟于事,他決心補償。只要她肯給他机會,他想補償過去對她的傷害。
  希望,還來得及。
  “莉儿,原諒我好嗎?”緊緊握著她的手,感受到她的纖弱,他垂下眼,甚至無法正視她的雙眸。
  “原諒你?”望著他垂下的睫毛,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夢好真。
  真到她不希望這是個夢哪!
  “過去……”猶豫了一會儿,他還是歎气表白:“過去我對你一直都太坏,一點都不曾珍惜過你,你能原諒我的殘忍嗎?”
  他垂下的眼睫毛好美是不?為什么他看都不看她?“你怎么了,為什么這樣問我?”終歸是一場夢,不能要求太多。
  雖然是場夢,她仍愿沉淪其中,自然地配合起來。
  “你不肯原諒我是嗎?”畢竟只要一想起這几個月,連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其實,沒有什么好原不原諒的。”她笑了,只可惜他沒看到。
  一場好真實溫暖的夢阿!要是現實中的銀龍這么溫柔,她一定會感動得掉下眼淚,不過夢再真,恐怕仍難以奢求。
  “不,要是你不肯原諒我過去對你的錯,我就無法原諒自己。”他握緊在他掌中的那只小手,要她深切明白這一點。
  他是真的有心忏悔。
  “既然你堅持,我原諒你就是了。”就算是夢里,她也不愿見他為難。
  很傻,她依舊甘心不悔。
  自從對自己承認愛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認了。
  “真的?”他驀地抬頭,就這么撞進她似水輕柔的眼眸里。
  瞬間,他撇開了眼,無法面對如此單純善良的回答。或許她對他坏些,對他的殘忍多生一些气,他自責內疚的心還會好過一點;偏偏,她只是溫柔地原諒了他。
  “別擔心,我不會記恨你將我關到地牢的事……”她的聲音緩了些,想到那陰暗到讓人絕望的地牢不禁瑟縮,重新振作起精神,她搖頭甩掉不愉快的夢魘,淺笑道:“反正我還活得很好;想想,撕了你寶貝的照片,是我不好。”
  不管是誰,珍視的寶物被毀,都會极度气憤的吧!就算只是一張照片。
  雖然難過他為了一張照片,將她丟進牢里不聞不問;但在地牢里的時候,她也反省過了。
  若是有机會,她也想對現實中的銀龍道歉。
  如今,只能先在夢里道歉了。
  銀龍愕然,一時感動得無以复加。
  她怎能如此寬大体貼?這樣一來,豈不更顯出他的惡劣?
  “你不用感到抱歉,那張照片沒有關系了。”對希璇的情成了過去式,他就不會在乎是否還擁有那張照片。
  為了那張照片將她關進地牢,原本就僅因一股違心的沖動,銀龍為此后悔不已。
  深吸一口气,怀著忐忑的心,他終于抬起眼問道:
  “莉儿,你愛我是嗎?”沒有一個确定的答案,他安不下心來。或許他期待,她是因為很愛他,所以才能對他如此寬容。
  喬莉儿望著他的俊顏,讀出他那對黑眸里的深情執著,委實愣了一秒。
  但,一秒之后,她微笑,淡淡地回答:
  “愛呀。”
  反正只是一場夢而已,承認何妨,或許這是她唯一承認的机會啊。
  銀龍的心跳猛烈,呼吸急促。他想將她緊緊地擁入怀中,又怕她大病初愈的嬌軀禁不起激動,只能將所有的感動強忍在心中。
  她的愛給得那么理所當然,教他如何不受感動?過去的他,或許真是瞎了,才會看不見她的善良、她的單純、她的美好……他真該死。
  也許是沉睡了多天,喬莉儿的精神處于十分疲憊的狀態,一手被他握著,她用自由的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愛困地呢喃:“總覺得睡了好久,為什么我還是想睡呢?”她眨著酸澀的眼,搞不懂作夢怎么會還想睡覺。
  好怪的夢。
  “累了,就休息吧!”銀龍溫柔地笑了,替她拉好棉被。
  有話以后再聊也不遲,知道她愛他已經足夠了。
  “不要,我還不累……”她努力地撐著眼皮,生怕一閉眼,美好的夢就消失。
  銀龍搖搖頭,為她可愛的逞強而失笑。
  “乖,休息。”摸了摸她的臉,他微笑傾身,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輕柔地道:“別讓我為你擔心。”
  喬莉儿完全詫异,為著沖擊內心的熱潮而悸動。
  真是夢哪!現實中銀龍甚至厭惡她吻他,豈會主動呢……記得他說過,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她可是不能吻他的。
         ※        ※         ※
  當喬莉儿再度醒來,面對的是一室的寂靜無聲。
  突然,她被湊近的一張笑臉嚇了一大跳,差點沒惊叫出聲。
  “醒啦?感覺如何?”唐希璇緩緩地收回笑臉,將身体傾回床邊的位子上。亞奧被赤龍拉開,她才有机會自告奮勇當“看護”的。
  有些話,她必須對喬莉儿說清楚。
  怀孕還跑來法國那么久,台灣那頭即將為人父的雷煜,已頻頻催她返家。更甚者,親愛的老公一星期之前,就已為她寄來回台机票,連日期都确定了,今天已經是最后一天期限。還好喬莉儿已經醒來,否則有話想說,她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親愛的老公不生气則已,一生气极有可能惊天動地,她不愿冒這個險。
  當初和雷煜說好一星期返國,她已經因為擔心亞奧而拖了太多天。
  再不回去,她在雷煜心中會失去信用,那么她的孕婦生活,會變得多難過可想而知。
  嘖,她才不要因為怀孕,就成天被綁在家里,多悶!
  喬莉儿愣愣地盯著眼前气色紅潤美麗、身著孕婦裝、黑發黑眸的東方少婦,覺得十分眼熟,一時又想不起對方是誰。但她沒有錯過對方隆起的肚子,當然知道人家已身怀六甲。
  “請問……”
  “不用客气,有話你就問吧!”唐希璇大方的點頭,不介意被問,和善地笑道:“等你問完,就該我問了。”她在赶時間,其實沒有時間蘑菇。
  喬莉儿坐起身,環顧四周后,將眼神放回她眼前美麗的少婦臉上,有些失笑地道:“請問你是誰?”她只是想知道這個。
  奇怪了,她不是被關在地牢里,怎么會在銀龍的房里?這點她亦不解。
  “我是誰?”唐希璇搖搖頭,睜著圓圓的大眼,有些不信。“不會吧!你竟然看不出來我是誰?”
  喬莉儿搖搖頭,覺得她很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她是誰。
  促狹一笑,唐希璇板起臉道:“听亞奧說你不是恨透我的照片,將我小時候拍給他留念的那張撕得稀巴爛,怎么你竟認不出影中人?”
  生气?又不是吃飽撐著。不過一張照片而已,當年還是被亞奧所迫,心不甘情不愿拍下的,有啥好气?她才沒那么小心眼。
  就算為紀念,她也還有底片嘛!
  嫁給雷煜之前,她似乎就拍那么一百零一張照片,是還有點紀念价值。托亞奧的霸道之福,否則她別扭叛逆的青少年時期,大概一張照片都不會留下。
  “你是——”
  喬莉儿惊訝的瞪大眼,不敢相信眼前的她竟是——唐希璇!?
  縱然受到极大的惊嚇,仔細打量著眼前美麗的少婦,她不得不承認,眼神不見傲慢犀利,臉上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態,嬌留轉為成熟嫵媚,她仍的确是如假包換的唐希璇……銀龍心中的小公主。
  “當然是。”唐希璇微笑,不等人家說清楚,也知道她已知道自己的身分。
  “你的問題就這樣嗎?”
  無法言語的喬莉儿,心中五味雜陳,卻只能點點頭。
  唉,還能問什么呢?
  “好吧!那就換我說了。”唐希璇聳聳肩,繼續道:“首先,我要為我父親的亂點鴛鴦譜向你道歉,他就是雞婆,吃飽沒事就找人當消遣。”
  她的口气极無奈,不像人家的女儿,反倒比較是像為人母的在替老是調皮的小孩道歉。
  還是老媽聰明,早早上天堂遠离是非,不用受老爸牽連。
  不管結果如何,的确是她老爸雞婆,才會害人家好好的公爵千金沒得當,受盡委屈,被亞奧關進地牢,衰到得陪老鼠過日子還大病一場。
  唉,她得為父陪罪!
  “請問,你……到底在說什么?”喬莉儿有听沒有懂,完全霧煞煞。
  “不會吧!你連被耍了都不知道?”唐希璇同情不已。
  “我被誰要了?”天哪,她愈听愈迷糊。
  “你父親和我爸爸呀!”可怜,看來還是得靠她點明。“他們倆串通好,要你愛上亞奧也讓亞奧愛上你,合作無間,所以你就在這里了。”
  “你的意思是,我世伯走私槍械的那本帳冊……”不在銀龍那儿?喬莉儿仍未全懂,卻已听得震惊。
  “別傻了,哪來什么走私的帳冊,那是你父親為了騙你入局,用來騙你的假籌碼。”唐傲雨有先見之明,早把解釋之責硬賴在女儿身上。
  唐希璇只得認命,照實說出從父親那里得來的消息。
  有那种起了玩興開頭,不負責任地拍拍屁股就走,完全不管結果的父親,當女儿的她,也只能就此認命,不然又能如何。
  “那本帳冊根本就不存在!?”怎么可能?就算爸爸出賣了她這個女儿,銀龍也未否認過那本帳冊不在他手里呀!
  “不存在就是不存在,你不用怀疑也大可把難過省下,有那种父親我們都很可怜。”唐希璇皺了皺鼻子,“不過,能讓亞奧將對我的感情釋怀、拋卻舊情愛上你,你倒也挺有本事魅力的嘛!這樣想的話,也難怪我爸爸會挑你。”
  听著唐希璇兀自叨叨絮絮的話,喬莉儿的思潮已呈一片混亂。
  亞奧愛她!?這种話,實在教她難以相信啊!
  不可能的吧!她所深愛的那個男人,只為那張照片就能將她打入地牢,怎么可能拋開對唐希璇的感情轉而愛上她?這豈是她所能奢想的事……
  猛然回想起一個甜美不真實的夢,她不由得完全傻住,耳旁的聲音越飄越遠……難道,那一場夢……不是一場夢!?
         ※        ※         ※
  赤龍帶著海都,就此回去位于美國拉斯維加斯的光門。
  唐希璇不敢耽擱,挺著肚子里快五個月的寶寶,飛回台灣和雷煜相守。
  至于法國的銀門里——
  在銀雪居的大宅里,遍尋不著喬莉儿的身影,銀龍憂心的朝外四下尋找,終于在花園有秋千的角落,尋著他憂心的倩影。
  看著蕩著秋千的她,他驀然想起曾在這里見過的一幕,不由得一陣郁悶襲上心頭。
  這回他沒有避開,走到秋千前頭,粗魯地停下她蕩著的秋千。
  “不好好躺著休息,你在這里做什么?”不想對她凶,偏偏他的口气難佳。就算事過境遷,他依然無法不去在意她讓青龍吻過的事。
  光看著她的紅唇回想那幕,銀龍就已莫名地懊惱不悅。
  該死,她該不會也在這想著——她那天被亞季親吻的回憶吧!?
  略顯猶豫,她只道:“想事情。”
  口气這么差,他會真如唐希璇所說早已愛上她?她不信。就算他不再愛唐希璇,不再眷戀過去的愛情,也不代表就會愛上她呀!不是嗎?他根本沒說過愛她……
  就算那場夢不是夢,他那時也不過吻她,索求她的愛而已。
  或許他是溫柔許多,但那是因為他愛她嗎?心里一直想,她卻不敢肯定。
  “抬頭。”他冷冷地命令,俯瞪她的頭頂,不喜歡坐在秋千上的她垂首存心逃避他的模樣。醒來的這兩天,不管有意無意,她都一直在躲他。
  本來想等著看看她想躲他躲到何時,不過才兩天他已無法忍受。
  她不是說愛他,為什么又要躲他?難道她后悔了,不愿意愛他?該死,他恨透這种不确定的浮躁,非要她把話說清楚不可!
  听話的仰頭,喬莉儿錯愕中微啟的雙唇,被猛然貼上的二片唇辦襲擊,立即被迫沉溺于喘不過气的熱吻中。
  哦,她听見了他鼓噪的心跳聲……
  “別想他!”捧著她的臉四目相對,銀龍賭气似的對她道。
  “別想誰?”雙唇被吻得紅腫,勉為其難地從甜蜜的激情中拉回神智,她完全不明白他說的“他”是誰,只為他的吻里放入太多情感而意外。
  銀龍對她的迷惑皺起眉,不由得加重語气,要她听得一清二楚:“除了我,永遠不准你想別的男人!”他突然取下挂在胸前那塊淺綠的龍形玉,以堅定霸道的气勢,不容拒絕但溫柔地移轉到她的脖子上。
  不管她怎么想,既然說過愛他,他就不許她將愛收回!
  永……遠?喬莉儿撫著那塊龍形玉,愣愣地望著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被愛的真實感緩緩地浮現,只因亞奧的語气很像“吃醋”那玩意。噢,或許她的确是傻得無藥可救了,光是這樣已開心得想掉眼淚。
  事實上,她的确開始落下串串的淚水。
  “莉儿,你怎么了?”不知她是因為感動而落淚,銀龍可被嚇坏了,忙著替她拭去淚水。
  他懊惱,他不想惹她哭呀!
  雙眸雖然充滿霧光淚雨,喬莉儿不安的心卻為他生澀的溫柔和舉動語气,漸漸地踏實了起來。
  在淚水中鼓起勇气,她想,現在的她也許已經可以問——
  “亞奧,你愛不愛我呢?”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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