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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大早芙蓉苑又是雷聲大作,側福晉正在廳上大發雌威,仆佣們紛紛識相的到別處避風頭。在座的還有元熙、元磬兩兄弟,以及一名身著旗裝的絕色少女,只是她一臉漠然,心不知已飄蕩到何方了。
  “元磬,你給我而清楚,昨晚被元勳收進房的女人听說是你帶進府的,有沒有這回事?”當她听到這消息時,險些气得暈厥過去,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養出這么笨的儿子,竟然花錢買個丫頭去伺候別人。
  三貝勒縮了縮脖子,“額娘,您……知道了?”
  “那么是真的囉?你……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側福晉卯起來連茶水都打翻了,話中帶剌的說:“你倒是好心,怕沒人伺候他是不是?還特地找了個年輕貌美的丫頭給他送去,你是希望他對你另眼相看,還是想巴結他?”
  “額娘,您別生气……我下次不……會再犯了。”元磬巴不得能將頭縮進殼去,什么都听不到最好。只不過是件小事罷了,值得額娘這樣大惊小怪嗎?他實在是搞不懂。
  “下次不會再犯,你每次只會講這句話,你就不會學你二阿哥一樣,頭腦放机靈點嗎?看到你那儒弱的樣子,我就一肚子火。”
  側福晉這番話夸得二貝勒元熙的尾椎都要翹起來了,“我說三弟,人家都不把你當親手足看待,何必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你再怎么巴結,他也不會把你放在眼里,別白費心了。”
  “可是……他好歹也是我們……大哥……”看額娘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三貝勒的聲音就愈來愈小。
  “你當他是大哥,他可不當你們是兄弟,這兩年他在皇上跟前紅得發紫,可他有否替你們美言几句,求個一官半職來當當?”側福晉又惱又妒的說。
  話才說完,一聲輕微的嗤笑發自旗裝少女口中,側福晉怒眼一瞪,“你笑什么?我有說錯嗎?”
  “額娘,您也太看得起您這兩位寶貝儿子了,要是真讓他們進宮當差,那才真是去了咱們謹德王府的臉。”她無畏的說出真心話。
  三貝勒怯怯的說:“妹妹說的對,我……也不想進宮……當差……”哇!他好佩服這小了他几歲的妹妹喔!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口!”側福晉暴跳如雷的怒吼。
  二貝勒听了也滿不是滋味,“小妹,你怎么可以長他人志气、滅自己威風?我是你的親哥哥,你應該站在我這邊才對,怎么可以去幫外人?”
  “外人?這個外人正是謹德王府未來的主人,將來的謹德王爺。”霙格格淡淡的諷笑這同父同母的哥哥,笑他認不清自己的身分。
  “住嘴!霙儿,你到底是誰的女儿?”她就是气女儿老替別人說話。
  霙格格表情漠然的起身,“既然額娘不喜歡听,那請容女儿告退。”這么多年下來,為什么額娘還想不透、看不透,二哥除了吃喝嫖賭之外,只是個頂著貝勒頭銜的無賴男子,將來要是謹德王府真交到他手上,只怕很快就會身敗名裂。
  側福晉看女儿那副死樣子,气得直跳腳,“虧我辛辛苦苦的生下她,居然在后面專扯我后腿,真是自養她了。”
  “側福晉,喝口茶,別气坏了身子。”娣姑見狀,忙遞上茶水。
  “額娘,我……可以走了嗎?”元磬見妹妹走了,他也想赶緊溜之大吉,不然又得罰站挨訓了。
  她气得臉色發青,“你真是窩囊、沒出息。”
  “是、是,額娘教訓的是,孩儿告退。”元磬赶緊腳底抹油,先溜為妙。
  “早晚會被他們活活給气死。”在娣姑頻頻幫她揉著胸口,那口郁气才漸漸消二貝勒元熙逢迎拍馬的昵上前,為她斟茶抹汗,“額娘,您還有我可以里,怕什么呢?只要府里以后出我當家,您可就神气了。”
  “你呀!就這張嘴會說話,只要你少玩點女人,多把心放在正事上,額娘就安了一百二十個心。”被他這一哄,側福晉可是心花怒放。
  “孩儿知道,孩儿最近已經收斂了不少,沒事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府里,就是為了讓額娘放心。”反正他不出去找女人,一樣可以招女人到府里玩,還不是一樣的道理。
  “元熙,額娘的下半輩子可是全得靠你,你要爭气點啊!”
  元熙掩去臉上的厭煩之色,“知道了,額娘,我這就回房念書習字。”
  “好,這才是額娘的乖儿子。”她滿意的猛點頭稱許。
  等廳里只剩下她們主仆倆后,娣姑突發一語。
  “其實,三貝勒將那女人放在大貝勒那儿,對咱們也不是完全沒好處。”
  “喔!這話怎么說?”側福晉好奇的問。
  “可以就近監視啊!只要我們買通那女人,要她替我們留意大貝勒的一舉一動,咱們想對付他也容易些,問題是,不知那女人肯不肯被收買?”
  側福晉臉色一冷,“她敢不听,我就讓她在府里待不下去,如果連這一點小事都辦不到,那我在府里這些年豈不就白費了?”不過是個丫鬟侍妾,就算突然消失了,也沒人敢吭半個字。
         ※        ※         ※
  三貝勒一出芙蓉苑,大有劫后余生之感,為什么額娘這么恨大阿哥呢?大家都是一家,可以和平相處的,何必一定得明爭暗斗才行?
  “三貝勒,你們可談完了?”小三子赶緊上前,神秘的比了比后頭,“有人求我帶她來您。”
  “誰要見我?”
  水蓮悄悄的從花叢后現身,“見過三貝勒。”
  “水蓮,原來是你。”元磬開心的笑臉相迎,我要恭喜你,成了我大阿哥的恃妾,他可不隨便收房的,你還是頭一個。
  “三貝勒,我……”每個人都恭喜她,可她這當事人卻不知喜從何來?
  “我好羡慕你能待在我大阿哥那儿,要是換作我,可是會樂得三天都睡不著覺,你說,他是不是個很有本事,很能干的人?我想普天之下沒有人比他更強了,就連皇上都這么賞識他,我真是以有他大哥為榮。”他的言談舉止間,充滿對同父异母兄長的欽佩敬愛之意。
  “你也可以常去找他呀!”她也不明白這一家人為何都彼此仇視陌生?
  三貝勒的眼光暗淡下來,“我不能去,因為我額娘的關系,大阿哥也不喜歡看見我們,所以,我只能趁他不注意時,偷偷的看看就好了。”
  水蓮很能体會他的感受,元勳貝勒無論走到何處,他凌駕他人的气勢就蓋過其它人,容易讓人不由自主的崇拜。可是,他那冷殘、絕情的個性卻又會將接近他的人砍得遍体鱗傷,他就像個矛盾的綜合体。
  “我想只要你有心要做,總有一天這關系會改善的。”
  “你真的認為有可能嗎?剛才我額娘還在怨大阿哥為什么不幫我和二阿哥求個一官半職,其實我根本不想當什么官,我自己有多大本事也只有我自己明白,真要我當官,那可比死還痛苦,唉!可是額娘就是愛面子,不管我說什么她都不會听。”
  “望子成龍是每個當爹娘的愿望,這也不能怪她。”水蓮安慰的說。
  三貝勒肩頭一垮,“可我真的不是當官的料,就連這貝勒也當得不倫不類,不過,我對烹煮東西倒很有研究,改天我親自下廚煮一桌給你嘈嘗看。”說到喜歡的事,元磬整個人就眉飛色舞起來。
  水蓮也跟著筑了,“當然好了。”
  “對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他問。
  “我找三貝勒是……”話才說到一半,就有人插嘴。
  “咦?咱們府里几時藏了個這么標致的小美人儿?”元熙流气的吹了聲口哨,淫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了解兄長見獵心喜的習性,元磬連忙將水蓮護在背后。
  “二阿哥,你可不能動她,她是大阿哥的人。”
  “喔!原來她就是被你買進府的丫頭。”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意淫在心,“像這么好的貨色,你居然不送到我那儿去,白白便宜了別人。虧咱們還是親兄弟,實在不夠意思……小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她被盯得心底發寒,還是規矩的福了福,“水蓮見過二貝勒。”
  “人美,名字也美。”說完,元熙就要伸出魔掌往她臉上摸去,可惜被她逃開了。
  那雙色欲熏心的雙眼讓她作嘔,“不打扰兩位貝勒爺了,水蓮告退。”話一說完,水蓮便急急的走了。她原想來求三貝勒放她出府,或者讓她待到別的地方,可是,現在她都不敢想了,她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留在松柏苑至少很安全。
  “嘖!真美,就不知道在床上的表現如何?”元熙撫著下巴,兩眼直望著她离去的方向。
  元磬聞言急了,“二阿哥,你想干什么?”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想怎么上她囉!”只要是元勳的東西,他都要搶過來尤其是女人和爵位。他只不過晚了元勳一年生,又是側室生的儿子,就什么都得不到,這封他大不公乎了。
  所以,他要不擇手段的一并搶奪過來。
         ※        ※         ※
  在花園里閒逛一陣,水蓮才回到松柏苑,就在門口碰到索龍,“水蓮姑娘,你到哪里去了?”還沒有哪個當侍要的,會像她這樣不務正業。
  “貝勒爺下早朝了?”她心頭一凜。
  “是啊!正在房里等著你進去伺候,快進去吧!”
  水蓮頷首答謝,連忙進屋里去,果然我見到元勳繃著一張俊臉。
  “你上哪儿去了?”他劈頭就問。
  “我……只是在附近走走。”她迅速的將干淨的便服取來,并拿下他頭上的暖帽和脫去代表身分地位的朝服,欲言又止的說:“貝勒爺……”
  “說!”
  她銀牙一咬,“奴婢有一事懇求貝勒爺答應。”
  元勳掀了掀唇角,也只在她有求于他時,她才會這般馴服。
  他譏誚的問:“你想要什么獎賞?”女人都是一個德行。
  “奴婢不是要獎賞,”他的口气讓水蓮感到羞辱,“奴婢只是想求貝勒爺讓我出府,給我爹上個香、燒點紙錢。”
  “不需要。”他一口回絕。
  水蓮臉色頓時刷白,忍辱負重的跪下,“求貝勒爺答應奴婢這小小的請求,奴婢一輩子都會感激不盡。”
  他的笑不帶感情,“就只是這种求法?”
  “貝勒爺要奴婢怎么做才肯答應?”她強忍淚水的問。
  “把衣服脫了,過來取悅我,直到我滿意為止。”元勳像是故意刁難,刻意要將她的自尊踩在腳底下。
  水蓮這一刻真的好恨他,她愛上的人居然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冷血動物!
  “就只有這個方法嗎?”她手腳冰冷的低喃。
  元勳一臉的無所謂,“否則你就別想踏出府一步。”
  “我要出府,你听見了沒有?”她的情緒終于爆發了,失控的朝他大吼:“就算你是貝勒爺,也不能阻止我去祭拜我爹……”
  她還沒吼完人,已經往門口沖去,可是,連門都還沒摸到就又被他捉了回去。
  “放開我!我要出去……”
  外頭的侍衛听見吵鬧聲忙問:“貝勒爺,出了什么事?”
  “沒事,不要進來。”他橫抱起使勁尖叫掙扎的水蓮往回走,“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可以讓你來去自如嗎?沒有我的許可,門口的侍衛是不敢隨便放行的。”
  “那你殺了我好了,我不要再待在這里了。”她又踢又打的,可以說是豁出去了,与其在這里受人凌辱,她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放我走、放我走……”
  元勳將她壓止兩人有過數夜纏綿的炕床,“這么快就投降了嗎?你的任務不是還沒完成,不怕無法對他們交代嗎?”
  “我已經說過多少次我不是,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冤枉我?”水蓮心力交瘁的硬聲哭喊:“我恨你、我恨你……”
  他動手剝去她的衣物,“很好,我喜歡恨這個字。”
  “你要干什么?”她失聲大叫,努力的想捉緊衣襟,仍然被硬脫了下去,“不要!我不要……”
  “我要!”元勳扯下她所有的衣物,連同自己的。“我說過不許拒絕我,否則你只是自討苦吃,給我……”
  水蓮只感覺到雙腿被撐了開來,那碩大的男性迫切的擠人她緊窒的花心。
  “啊……好痛……。”她掄起小拳頭捶打他的胸膛,淚水不斷的迸出眼眶。
  “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么女人沒有,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
  他的指頭配合著沖刺,揉捻著那細致的核心,直到它完全接納自己,才開始急遽的擺動起來,“我就是要你,不許再說要离開我……”
  “可是我不要你……”她要的是他的柔情和愛,而不是肉体的糾纏。
  松掉口中經過吮吸而堅硬的乳尖,元勳欲望勃發的嘶吼:“是嗎?你真的不要嗎?”
  他更放縱的在她敏感濕濡的甬道內磨擦,痛楚奇跡似的減輕,戰栗的快感隨之而來。
  “不……啊……”連績几個猛烈的沖刺中,水蓮感覺到那熟悉的狂喜再度卷來,魂魄像是要飄出肉体之外。
  元勳每一次都像是要嵌進她体內,那种感覺像是在云霧當中,白茫茫的一片,渴望抓住某种東西,他的舌模仿下身的律動,在她体內加溫,“把自己給我……毫無保留的給我。”
  “呃……”她喉問溢出一串嬌弱的吟哦。
  他繼續引爆她的熱情,“給我……”他体內似乎有某种更饑渴的需求,那是什么?
  “我愛你……”水蓮失魂似的吶喊出心底的話。
  像是得到了解脫,元勳喉頭發出一聲低吼,釋放了自己,也在她柔軟的深處釋放出一道熱流。
  熱情結束之后,她悔恨的蟋縮在角落低低的飲泣,“嗚……”
  背后響起窸窸窣窣的穿衣聲,水蓮仍在懊惱不已。
  “還不起來?你不想去祭拜你爹了嗎?”他口气仍是一貫的清冷。
  她霍地搏過身,“你……要讓我去了?”
  “看在你表現良好的份上,算是給你的獎賞。”元勳存心要挖苦她,“去不去隨便你,下回可別再求我了。”
  水蓮知道他是說真的,只好強打起精神起來穿衣。
  “我……剛才說的那句話是騙你的,貝勒爺可千万不要當真。”她有些賭气的說。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他的不在意比無情的刀劍更傷人,“愛?愛是什么?
  它只會讓人軟弱,我要那种東西干什么?”
  她凄楚的說:“這個世上,沒有人是不需要愛的。”
  原來她的愛對他來說是多余的,這個答案讓她的心都涼了。
  “那么我就是第一個,不要把那种無聊的東西浪費在我身上。”他殘酷的在她心口又到下一刀,蓄意斬斷她的痴念。
  “貝勒爺盡管放心,以后不會了。”水蓮低頭悶悶的說。
  “來人,備轎!”元勳憤怒的一聲獅吼,卻也不知這气由何來?
         ※        ※         ※
  到父親的墳前祭拜過?水蓮紅潤著雙眼坐進轎中,再由侍衛護送回謹德王府。
  在轎子規律的晃動下,她有些昏昏欲睡,這時,卻突然被外頭的喧鬧聲惊醒。
  “好漂亮的轎子!我要坐轎子……”一名狀似瘋癲的女人沖過來攔下轎子,“停下來,這轎子是我的,是我的。”
  “瘋婆子,滾開!”侍衛們怒喝。
  水蓮忙掀起帘子查探究,“發生什么事了?”
  “水蓮姑娘,你不要出來,只是個瘋子在搗亂。”要不是念在對方是個瘋女人,普通人要是敢攔阻謹德王府,轎子,他們早就一刀砍了過去。
  “我要坐轎子,我要坐轎子。”瘋女人又笑又叫的手舞足蹈,當風吹開遮住她臉孔的散發后,水蓮這才看清楚她的長相。
  “采儿?”她匆匆的下轎,“采儿,你怎么變成這副模樣?”
  侍衛擔心的要阻止她,“水蓮姑娘。”
  “我認識她,不會有事的。”水蓮不怕髒的掏出巾帕擦拭她的臉,“采儿,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水蓮,記得嗎?”
  那瘋女人的确就是被赶出府的采儿,當她被丟進妓院沒几天就瘋了。
  “水蓮?嘻、嘻!我認得你,你是水蓮,呵……”采儿指著她吃吃的笑著,你也被赶出來了對不對?我就說貝勒爺怎么會喜歡你,他現在玩膩了,也不要你了是不是?嘻……”
  “水蓮姑娘請上轎,要是太晚回去,貝勒爺怪罪下來,屬下等可擔待不起。”
  他們可不是九命怪貓,有九顆腦袋可以砍。
  水蓮左商為難,“可是,采儿變成這樣,”她忙拔下挂在耳垂上的翠玉耳環,“采儿,這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要用銀子的話,你可以拿去當舖典當,知道嗎?我能幫的就只有這些。”
  采儿伸出髒兮兮的手接過耳環,兩眼慕然清明“你是水蓮?”
  “你認出我來了?太好了”她馬上轉憂為喜,可是那份喜悅很快變成了惊慌,她万万想不到采儿會在眨眼間想置她于死地。
  “不要臉的女人!貝勒爺是我的,我要殺了你……”采儿手中不知何時握著發簪,猝不及防的往水蓮刺了過去。
  水蓮本能的躲開,發簪只刺中了她的左手臂,但鮮紅的血液很快的就將衣裳都染濕了。
  “水蓮姑娘!”侍衛惊怒的奔向前,其中一人提起大刀……“不要、不要殺她……。”她大叫的想阻止侍衛的動作,只見白光一閃,采儿的胸口被斜砍了一刀,鮮血噴洒在天空中,可以聞到濃而刺鼻的血腥味,蓮只記得這些后,眼前一黑便暈倒了
         ※        ※         ※
  “藥呢?到底煎好了沒有,還不快點端來?”
  她在昏迷中總是听見一個男人憤怒的咆哮聲,可是,為什么她還隱約感覺得到憤怒背后還透著一絲關切,他是誰?為什么生气?又為了誰生气?水蓮努力的想精神集中,認出聲音的主人。
  “三個大男人居然保讓不了一個女人,遺留著他們做什么?索龍,一人各廢他們一只手,然后灣出王府。”他倒下嚴厲,尤其不允許有辦事不力的屬下。
  索龍惊异的瞧著主子翻騰的怒火,向來無視別人死活的貝勒爺,居然為了一名侍妾大動肝火,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當王府得知水蓮在半途被襲,元勳貝勒爺的臉色遽然大變,眼底明顯掠過一抹惊恐,大概是讓他想起過去的事,從如夫人中毒身亡到貝勒爺成年的那几年之間,較為接近他的人,都曾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意外,連貝勒爺的愛馬也無端暴斃,或許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才讓他變成令日喜怒無常、不易親近的個性,不過,看來改變貝勒爺命運的女子已經出現。
  “屬下斗膽求貝勒爺繞過他們這一次,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誰也沒想到那女人會攻擊水蓮姑娘,幸好水蓮姑娘只是小傷,而凶手已經伏誅。”
  元勳握緊的拳頭喀啦喀啦響著,臉色陰沉的說:“幸好只是小傷,否則,我要的是他們的命。”
  當他得知水蓮受傷時,恐慌在一剎那間揪疼了他的心,以為那躲在暗處的敵人再度伸出覺掌,而這次的對象卻是她。還好結果不是,但也夠讓他冒出一身冷汗的,元勳暗地發誓,他絕不再讓任何人因地而受到傷害,他要盡快揪出那個神秘人。“還要我再重复一遍嗎?”
  “喳!”索龍無奈的退下,要去執行任務。
  “不……不要……”水蓮听見有人要因她遭受重罰,再也躺不下去,用手肘支起身子,“求貝勒爺饒了他們,這全都怪我自己疏忽,不是他們的錯。”
  他拉長了俊臉,“你要替他們求情?”
  “是的,他們也曾阻止過我,是我堅持要過去的,不能怪別人,求貝勒爺開恩,饒了他們吧!”她不想連累其它人。
  “他們沒有盡到責任就該受到處罰,任何人求情都沒有用,索龍,還不快去辦。”元勳絲毫不為所動的下達命令。
  索龍才遲疑了一秒鐘,水蓮已經忍著痛跪在元勳面前,昂起蒼白的小臉,堅毅的擬睇他,“貝勒爺,如果真要有人受罰,那就處罰我一個人就好,畢竟是我害了他們,我不能推卸責任。”
  “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么跟我談條件?”他惱火的扣住她的下顎。
  她以一种大無畏的眼光回視,“奴婢當然沒有資格跟貝勒爺談條件,只是不忍心看他們因我而受罰,所以愿意代替他們。”
  元勳眼神嚴苛的像要看穿她的心靈,“就是代替他們死也愿意囉?”
  “是的,我愿意。”水蓮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把生死都看得很淡了。
  他怒不可遏的縮緊五指,“你別以為我不敢!”
  “請貝勒爺息怒,水蓮姑娘快沒气了。”索龍見水蓮的臉都漲紅了,赶忙跪下來求情。
  水蓮沒有掙扎,發白的唇上還挂著一絲幸福的微笑,她就快要去見爹和娘了。
  “該死!”元勳粗聲咒罵一句,讓她重新得到新鮮的空气,怒咆道:“索龍,將那三人各自杖責五十大板,半年不准他們領薪餉。”
  “喳!”索能在竊笑中返到屋外。
  她嗆咳了几聲,心中頗感安慰,“多謝貝勒爺。”
  “不會再有下次了,听見了沒有?”元勳暗惱在心,明知他不該一再為她破例,可是仍在無形中為她的勇气而心軟。
  “水蓮明白。”她有自知之明。
  元勳一臉嫌惡的皺緊眉頭,“受了傷就躺回床上去,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討厭。”
  “是。”水蓮也覺得快站不住了,忙臥回炕上。
  “藥呢?怎么到現在還沒送來?”他大步來到門口大吼,把正好端湯藥來的仆從嚇得差點把碗打破。
  “貝勒爺,水蓮姑娘的湯藥煎好了。”
  “還不快端進去。”
  在他緊迫盯人的注視下,仆從膽戰心惊的從命。
  水蓮抬起手,小心的接過碗,“謝謝。”可能因為左手受傷的關系,她就連一只碗都端不住,傾斜了一下,險些將藥都潑了出來。
  “你在干什么?”元勳眼明手快的搶過碗,擰起眉頭,“拿不動就說一聲,只知道逞能。”說著,連水蓮手上的湯匙也落在他手上。
  “貝勒爺,我可以自己來。”她下意識的要伸手去接。
  “閉嘴!叫你喝就喝。”他臉色難看的目了一口湊到她唇邊,虎視耽耽的直到她咽下那苦澀的藥汁。“再喝。”
  就在這一口接一口的喂藥過程中,水蓮不時的覷著他看,心中有股奇特的感覺在醞釀,或許……他并沒有地想象中那么殘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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