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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丫頭見到表少爺的目光全在小姐身上,很知趣的退下去。
  “我才剛到而已。”周楷峰身為翰林之子,承襲了一身文質彬彬的書生气質,從小他就听說姑文和姑母收了名養女,而那養女竟是雙眼失明的瞎子,直到一年多前才得以正式見面,從那刻起,他的心就再也容納不了別人。“外頭有些冷,還是進屋去比較好,來,我扶你。”襲心瑤轉出他口气中的小心翼翼,不禁嫣然一笑,“表哥,我可以自己走,你不用扶我,別老是把我當成處處要人保護的弱女子。”她神色自若的走回屋內,那模樣和正常人無异,很難讓人相信她看不見。
  “對不起,我實在是情不自禁。”有哪個男人見了她不會心生怜惜,而一心一意的要將她捧在手心里呵護?
  “我除了眼睛看不見之外,什么事都能做,只不過爹娘都舍不得讓我動手罷了,如果連你也這樣,只怕我就真的要變成殘廢了。”她准确無誤約為周楷峰倒了杯茶,剛剛好七分滿。“表哥請喝茶,你吃過中飯了嗎?”“已經吃過了,心瑤我……”他吞吐的說。
  襲心瑤微側著頭,“怎么了?表哥想說什么,盡管直說沒關系。”“嗯,心瑤,我知道你眼睛不方便,姑丈和姑媽也不放心讓你出門,可是……我希望你能偶爾到我家走動走動,讓我爹娘多認識你。”他是存有私心的,他不愿爹娘因為她眼睛失明,就認為心瑤不适合當周家的媳婦儿。
  她垂下兩排濃密的睫羽,微微一笑,避重就輕的說:“咱們兩家是親戚,本來就應該多來往,我是該找時間去拜見舅舅和舅母,謝謝表哥提醒。”周楷峰備感挫折的歎息,他多想大聲的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卻又怕嚇到她,只得隱忍到現在。
  “心瑤……”“對了,表哥,下個月初五是明珠的生日,王大人還特地請戲班子到府里表演,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像是早已知悉他要說的話,龔心瑤不露痕跡的打斷他的表白。
  “她生日關我什么事,我為什么要去?”他怏怏不樂的說。
  王明珠是戶部侍郎王文韶的女儿,兩人可以算是青梅竹馬,也許是身上有一半滿人的血統,周楷峰就是不喜歡她過于主動、強悍的個性,也討厭她總是以他的未婚妻自居,一點都沒有女子的含蓄。
  襲心瑤盈盈笑道:“如果你不去,她會很失望的,況且再過不久你們就要訂親了,你更應該去才對。”“訂親?我什么時候答應要跟她訂親?”他失聲叫道。
  “我是听娘說的,她說舅舅和舅母都同意了,表哥,恭喜你,我真的替你感到高興。”這聲“恭喜”,她說的真心誠意。
  周楷峰臉色大變,心底的話不禁沖口而出。
  “我若是真的娶了別的女人,你不會覺得難過嗎?心瑤,我喜歡的人是你,想娶的人也是你……”“表哥,謝謝你,只是我覺得,明珠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她的輕聲細語安撫了他焦躁的情緒。
  他按捺住內心的憂慮,“我才不管什么适不适合,心瑤,是不是因為你的眼睛,所以,你怕我爹娘不愿接受才這么說的?”襲心瑤抿了抿花瓣似的唇片,美麗的瞳眸努力的對准他的臉。
  “不是,而是我只把表哥當作兄長般看待,沒辦法給你想要的東西,對不起,表哥。”她可以想象這番話說出口,會有多大的殺傷力。
  果然,他一瞬間白了臉,吶吶的說:“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你不用跟我道歡,你只不過是……說實話罷了。”像是無法承受突來的打擊,周楷峰再也坐不住了。“我……突然有點事要辦,我先回去了。”周楷峰倉皇的起身,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他匆匆走到門口,剛好和襲天人相遇,他甚至無法和她告辭。
  “娘,您在門外都听見了?”她可以從腳步聲辨認出對方是誰。
  襲夫人是個体態丰腴的婦人,她和丈夫兩人的面貌都很普通,不知情的人都很惊訝,他們居然能生出像龔心瑤這般天仙絕色的女儿。
  她在女儿身邊的凳子上坐下來,將龔心瑤一年到頭都冰涼的柔荑包在自己暖呼呼的掌心中。
  “心瑤,跟娘說實話;剛才那些話不是你的真心話,你只是想讓楷峰死心對不對?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傻,好好的干嘛將一段好姻緣往外推呢?”襲心瑤但笑不語,為龔夫人倒了杯茶。
  見女儿不說話,襲夫人心里更著急了。“心瑤,要是楷峰真對你有心,這件婚事也不是完全沒希望,只要你點頭,你舅舅那邊由娘去說。”襲心瑤微笑道:“娘,女儿一點都不勉強,您不必擔這個心。”“呃,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把楷峰當成兄長,壓根沒有想嫁給他的念頭?”她錯愕的問,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在娘的面前,女儿不會說謊。”從她臉上确實看不出任何悲傷的表情,襲夫人這才真的相信。“娘也知道舅舅和舅母都是愛面子、重門風的人,救他們如何坦然的接受一個雙目失明的儿媳婦,女儿勉強嫁過去也不會幸福。”“這倒也是。”女儿向來聰穎慧黠,對事情都有自己的見解。
  襲心瑤經啜了口熱茶,用溫熱的杯子暖暖手心。
  “再說我對表哥只有兄妹之情,這一年多的日子相處下來,對于他的個性多少也有些了解,這世上沒有几個男人能做到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也許他現在是真心想娶我,可是,當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他娶了個瞎子當妻子時,他心里又會作何感想?我不想阻礙表哥的前途。”襲夫人听了之后,對女儿只有更加的疼惜,“你又何必想這么多,天底下要找到一個完全不在意你失明的男人談何容易?”“所以在找到那個人之前,請爹和娘就讓女儿留在家里,不要隨隨便便把我嫁出去好嗎?”她婉轉的請求道。
  “唉:我和你爹雖然都為你的婚事著急,不過也要以你能得到幸福為前提,只希望……真有那种人!”“會的,我相信一定有的。”襲心瑤始終相信那個人會存在的。
         ※        ※         ※
  少年眼睛被蒙了塊布,五花大綁的帶進山寨,從他身上所穿的綾羅綢緞判斷,肯定又是只大肥羊,他恐懼的全身顫抖,嘴巴仍得理不饒人的叫罵。
  “放開我!你們這群該死的土匪、強盜我要叫我阿瑪殺了你們……”善媛媛甩了他一巴掌,“嘴巴給我放干淨點!要不是因為你們這些滿清韃子,咱們漢人何必這么辛苦?再敢叫一聲,我就不讓你吃飯。”“媛媛,只不過是個孩子,別對他這么凶。”王仲豪見那少年不過才十歲左右,他雖然痛恨滿人,但還不至于拿一個孩子出气。
  她惱怒的瞪他,“你干嘛替他求情?”善昕附和他的話,可卻不是因為同情對方是個小孩。
  “小妹,這臭小鬼可是咱們的財神爺,要是傷了他拿不到贖金,豈不是白忙一場?我看不听話就餓他兩餐,到時看他還敢不敢再亂吼吼叫!”少年像被寵坏的小鬼,兩腳奮力的又踢又踹。
  “你們再不赶快把我放了,等我阿瑪帶官兵來抓你們,我一定要叫他把你們每個人碎尸万段……”“哇!這臭小鬼只不過是民政部尚書的儿子,口气就這么大了。”善昕咋舌。
  善政擺了擺手,“阿豪,把他帶下去,別忘了派人嚴加看守。”“是,寨主。”王仲豪將不安分的少年拖下去。
  “爹,這次的任務全都是馬冀的功勞,要不是他的身手和頭腦,咱們根本抓不到噶薩理的儿子,現在你相信他是咱們這一邊的了吧!”善媛媛忙站在心上人身邊,替他說盡好話。
  馬冀沒有刻意去討好他,只是蹺起二郎腿說:“我也不管你信不信,人已經幫你們抓到了,等贖金拿到手,將其中的一万兩銀子給我,我二話不說馬上就走人,反正有油水可撈的地方不只這里。”“一万兩?!你不要獅子大開口,怎么可能拿得到那么多銀子?”善昕一听馬上反駁,他可舍不得將白花花的銀子分給他人。
  馬冀嗤鼻哼笑兩聲,“少來這一套,我早就打听過了,噶薩理這些年貪污納賄就不知收了多少銀子,剛剛那小鬼是他唯一的命根子,所以這一票少說也可以敲個五十万兩,我只不過是拿了個一万兩,對你們來說是九牛一毛,根本沒啥損失。”“五十万兩?真的還是假的?”只要有那些銀子,准可以買個大官來當了。
  “你以為我在外頭是混假的嗎?要是沒有門路,上哪儿撈錢去?”馬冀不忘語帶諷刺,“我可不像有些大少爺,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能成事。”善昕果然被激怒了,“你說什么?再給我說一遍!”“馬冀本來就沒說錯,大哥,你是該反省反省了。”善媛媛平時也對父親過于溺愛兄長的行為有所不滿,也乘机會報复。
  “善媛媛,你居幫著外人對付我。”他忿忿不平的轉向默不作聲的善政,“爹,你听听看小妹說的是什么話!我堅決反對讓這個姓馬的加入。”馬冀兩手一攤,“要不是看在媛媛的面子上。我也不見得想加入,一個人做事遠比較輕松自在呢!”“爹,你不要听大哥的,我可以保證,有馬冀在是如虎添翼,絕對可以幫咱們省去不少麻煩。”她焦急的勸說。
  善政暗自打量馬冀粗獷豪邁的外型,俐落矯健的身手,以及行事縝密的頭腦,這樣的人才确實不可多得,也是目前他們最需要的。
  前几次他們下手的對象大多是些小官,拿到的贖金有限,再說還得把少部分的錢分給其它人,剩下的也不多。善政暗忖,如果要干大票一點就得從大官身上著手,山寨里的人學過兩三下拳腳功夫的人就那么几個,剩下的多半是一些老弱殘兵,成不了什么大事,要不是為了讓其它人忠心的替自己賣命,他才不會養一堆廢物。
  “好,馬冀,咱們就來合作,每干一票就分你一万兩銀子當酬勞。”先利用他達到目標,以后再找机會將他減口。
  善昕詫异的低呼,“爹,你瘋啦!”“你給我閉嘴!有本事的話也表現出來給大家看,不要只會在那邊大小聲。”為了籠絡他的心,善政只得故意在眾人面前凶儿子一頓,他這是在打心理戰術。
  善昕覺得面子挂不住,气沖沖的拂袖离去。
  “爹,你是說真的嗎?”善媛媛是最開心的一個。
  “當然是真的。”善政的嘴雖然在笑,眼光卻充滿著刺探,“馬冀,希望咱們往后合作愉快,媛媛,今晚多准備一點酒菜,我和馬冀要痛痛快快的喝兩杯,哈…馬冀也附和的笑著,他倒要看看誰才是最后贏家。
         ※        ※         ※
  “馬冀……”善媛媛帶他一進屋內,就不害躁的攀住他的頸子,全身像沒骨頭似的往他的身上貼去,媚眼如絲的說:“你知道我的房間就在轉角的第一間,如果……晚上睡不著可以來找我。”馬冀听出她話中的邀請,挑眉問:“你不怕讓人知道,以后嫁不出去嗎?”他也不是什么純情少男,不會假裝听不懂,起初他誘惑她是為了能順利混進來,像善媛媛這种無知的女人根本引不起他的“性”趣。
  “以后的事誰知道,”她對他可是勢在必得。“馬冀,以前你一定有過不少女人,有遇到真正喜歡的嗎?”他大方的承認,“當然有。”善媛媛的口气馬上酸了起來,“是誰?她叫什么名字?長得有比我美嗎?”“我說的不就是你嗎?小醋壇子。”馬冀點了點她的鼻頭。
  她嬌嗲的作勢捶打,“你好坏,這樣欺負人家。”“好了,別鬧了!為了不想剛來這儿就讓你爹起反感,你還是不要在我房里待太久,免得有人會說話。”他已經懶得再敷衍她了。
  “好嘛!出去就出去,記得我說的話喔!”善媛媛已經開始在期待晚上的到來。
  馬冀輕浮的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知道了,快出去吧!”關上房門,他臉色一整,將隨身攜帶的長劍挂在床頭,人也往木板床一躺,兩手交疊在腦后。
  雖然他來到山寨已一個多月,但善政那老狐狸還是不信任他,不但不許他隨處走動,連上、下山時都不忘讓人蒙住他的眼睛。而他,答應跟善政合作只是因為可以利用情勢,他非常肯定善政會派人監視他。
  只不過据他私下觀察的結果,山寨里除了參与行動的人之外,看到的全是一些老弱婦孺和老實的庄稼漢,看來他們應該都是流离失所的老百姓。依他的直覺來看,他可不認為善政會真心照顧那些人。
  叩!叩!
  “有事?”馬冀一見來人是王仲豪,心中開始揣測他找上門的原因。
  王仲豪有相當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論在气勢或能力士都矮了馬冀一截,所以在門外考慮良久才決定敲門。
  “我能進去跟你談談嗎?”馬冀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后把門關上。
  “咳、咳,”王仲豪清了清喉嚨,語長凝重的說:“你應該猜得出來我要跟你談什么,所以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馬冀,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對待媛媛,她是真的很喜歡你。”馬冀眉毛一挑,“你打算把她讓給我?”拜托!他還真有气度。
  “這不是讓不讓的問題,而是媛媛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會把她讓給別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珍惜她,帶給她幸福。”這些話他可是經過許多的掙扎才說出口的。
  “既然你那么喜歡她,就不該這么輕易放棄,再說我這個人流浪慣了,成親這种事壓根我沒有想過,在這個地方也不會待大久,等錢賺夠了我就會轉往下一個地方,實在無法保證能給她什么幸福。”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气煞了王仲豪。
  “你說什么?!既然這樣,你為什么還要招惹她?”王仲豪怒不可遏的按著他的衣服咆哮。“沒辦法給她幸福就雜她遠一點,你知道我是抱著什么心態來找你的嗎?要是你讓媛媛傷心的話,我絕不會饒過你。”馬冀扯回衣服揮一揮,笑睨的說:“我也已經跟媛媛坦白過不想成親的事,可她還是要跟著我,我有什么辦法呢?你要是看不過去,就加把勁把她追回去,否則傷心是必然的事,到時可別怨我太無情。”“你……”王仲豪憤怒的握緊拳頭就要打過去。
  “光會使用蠻力對事情一點幫助也沒有,應付女人我可比你在行多了,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教你几招。”馬冀一副吊儿郎當的表情真會讓人气得牙痒痒的。
  其實私底下他還滿欣實王仲豪的,可惜王仲豪的個性過于耿直,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王仲豪忿忿然的朝空气揮了一拳,“不必,你自己留著用吧!”話不投机半句多,他不再多言,轉頭就要出去。
  “你們一連綁架了好几個人,算一算應該也勒索到不少銀子,可是瞧瞧外頭那些老人、小孩,嘖、嘖!個個面黃肌瘦,一副吃不飽的樣子,我還真怀疑那些銀子用到哪里去了。”大概被某人暗中吞了。
  “這不是寨主的錯,他已經為大家做得夠多了,最起碼咱們的生活比起兩年前好很多,不必眼睜睜的看著親人餓死。像那些大官吃香的喝辣的,不必流一滴汗就可以享受這一切;但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卻只有被壓榨的份,日子簡直過不下去。如果反清复明能改善現在的情形,就算明知道被抓到會被砍頭,大家還是愿意跟著寨主,像你這种人是不會了解的。”王仲豪義憤填膺的斥道。
  馬冀兩手環在胸前,閒閒的說:“我是不了解,反正只要有銀子可以拿,管你們什么反清复明,那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善政就是抓住這個弱點,讓這些人把他當作救世主看侍。
  “你到底是不是漢人?居然有臉說出這种話,難道不響感到羞恥嗎?”王仲豪輕蔑的指責。
  “我承認我對那些只曉得貪污行賄的官員沒啥好感,不過人總是要想辦法活下去上要是連命都沒了,還談什么反清复明?”王仲豪辯不過他,“只要你別礙事就夠了,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碎!”的一聲,王仲豪將木門重重甩上。
  這男人是條鐵錚錚的漢子,卻不是那只老狐狸的對手,反清复明不過是個借口,馬冀可以确定其它的銀子全落進善政的口袋了。
  要綁架那些官員子女,前提是得有人事先提供情報,确切了解每一位官員的實際情況,他可不相信光憑王仲豪等人能辦得到,所以,京城里一定有善政的同伙做后盾,要想將他們一网打盡,他得先找出那個人才行。
  初五當日,龔心瑤來到戶部侍郎府邸,要丫頭將賀禮送上。
  “謝謝你,心瑤,你能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何必送什么禮?”王明珠將賀禮“明珠,我沒什么東西送你,這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請你收下。”交給下人。
  王明珠一身華麗的官家小姐裝扮,和龔心瑤相較起來,其心瑤的衣著就顯得寒傖多了。
  在王明珠的指引下進了閨房,摸索一陣后,襲心瑤才在椅子上坐定。
  “你是我在京城里唯一的朋友,你過生日我當然要來了。對了,听說今天還有戲班子的表演,這團戲班子在京城里似乎很有名气,不知要上演什么樣的戲碼?”雖然看不見,可是她一直喜歡“听”戲。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拾玉鐲”和“紅鸞喜”,其實是我娘自己喜歡看,我對那些倒是沒有多大的興趣。”王明珠一臉有話要說的表情,“心瑤,你知道我是個直腸子的人,有什么話憋在肚子里不說的話,我會非常的痛苦。”
         ※        ※         ※
  她頷下螓首,“你說,我洗耳恭听便是了。”“那我就不客气直說了。心瑤,我從小就和楷峰認識,早就在心佇立誓這輩子:,……:…非他不嫁,雖然你是我的朋友,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成全我的心愿,不要跟我搶好不好?”盡管王明珠的口气有些跋扈,不過能夠如此坦誠的去爭取想要的東西,卻也是她最大的优點。
  襲心瑤莞爾一笑,“明珠,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搶啊!”“你真的沒有?可是楷峰他……”襲心瑤試探的問:“他跟你說他喜歡的是我?”“嗯,所以我才想趁今天的机會問問你的意思,我看得出楷峰是認真的,要是他堅持非你不娶的話,我想過可以和你共事一夫,可是……我心里又很不愿意這樣,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王明珠毫不隱瞞的將心事說出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明珠,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跟你搶表哥的,你不要太介意他說的話,我相信那只是表哥現在的想法,他不過是一時迷戀而已,等將來你們成了親之后,他使會慢慢發現你才是最适合他的伴侶,也只有你能在背后支持他,對他的前途有莫大的幫助!”
  王明珠臉上的陰霾盡掃,“你真的這么想?”“當然,相信我,表哥他需要的是像你這樣的妻子,我眼睛不方便,很多事沒辦法幫他,只有你才可以,以后他會了解的。”
  她羞慚的低下頭,“心瑤,你不要這么說,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好自私,從頭到尾都只想到自己。”
  “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即使身為女子也應該有,我又怎么能怪你呢?
  明珠,我就把表哥交給你了。”襲心瑤握住她的手鄭重的說。
  “這你盡管放心,我會讓他喜歡上我的。”王明珠拍著胸脯保證。
  打開心里的結,王明珠恢复了笑臉,直率坦蕩的她不時在襲心瑤面前夸贊著周楷峰,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
  說說笑笑了好一會儿,下人就來通知戲班子要開始演出了。
  結果等襲心瑤“听”完了戲,又被王明珠留下來吃晚膳,時間就這么延遲下來,等地要告辭時,已經過了戌時,天色早暗了下來。
  “心瑤,都這么晚了,不如留下來過夜,明天一早再回去好了。”襲心瑤想想不妥,“這樣不太好,我有認床的習慣,換張床睡,准整晚都睡不著,說且要是我沒回去的話,爹娘一定會擔心的。”王明珠好不失望,可也不愿強人所難。“那我去叫人准備馬車,夜路不好走,坐馬車比較安全,心瑤,過几天有空我再去看你。”“嗯,我等你。”她很高興得到一份友誼。
         ※        ※         ※
  “爹、爹,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善媛媛上气不接下气的沖進善政房中,“爹,大哥他……他……”善政咄的將帳冊合上,這帳本可不能隨便讓人看見,即使是他的女儿也一樣。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一點儿都沒有姑娘家的樣子。”想到不中用的儿子,善政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好了,你大哥又怎么了?”她又跺腳又歎气,“爹,還不是因為大哥見不得別人比他強,人家馬冀幫咱們從噶薩理手中拿到五十万兩銀子,他還不服气的處處挑釁,結果被馬冀諷剌了几句,他就私自帶了三個人下山,說自己也同樣能辦到……”
  “什么?!那個笨蛋到底在干什么?有沒有讓人去追他回來?”善政大吼,人也跟著往外沖,就算儿子再沒出息,也是善家唯一的香火,要是有個閃失,他怎么對得起善家的列租列宗,而且自己的下半輩子要倚靠誰。
  “阿豪和馬冀已經分頭去追了。”她又為心上人辯解,“爹,這事不能全怪馬冀,要怪就怪大哥自己大自不量力了。”善政煞住腳步,一臉嚴肅的說:“媛媛,你最好不要跟馬冀太接近,他不是你能掌握得住的男人。”
  “爹,難道你就非要把我和阿豪送作堆不可嗎?”善媛媛嫌惡的撇了一下嘴角,
  “當初要不是為了利用他替咱們辦事,我才勉為其難的答應對他好,可是現在有了馬冀,應該不再需要他了,我才不想真的嫁給他。”善政心念一轉,改弦易轍的說:“好,爹可以不逼你嫁給阿豪,不過馬冀這個人不是個普通角色,你要幫爹監視他在山寨里的行動,如果确定他沒問題,爹自然不會再反對你們來往。”
  “爹,這可是你說的喔!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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