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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星期日的涉谷依舊涌進大量的人潮。
  這是一家位于頂樓的露天咖啡座。
  鈴鹿靜香穿著粉色系的針織長袖上衣,下面搭配著一條白長褲,長發換了個髻,薄施胭脂,看起來端庄又不失嫵媚。
  她坐在白色的遮陽傘下,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心里想著,她不會輸的,對方不過是個小女孩,對于吒叱商場上的她來說,根本算不了什么。
  為了和情敵見面,她特意換掉慣穿的套裝,將自己打扮得年輕些,盡管她才二十六歲,正是女人最美的時刻。
  “請問是鈴鹿小姐嗎?”清脆如鈴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她旋過半身,“我是。”
  “你好,我是松島麻衣子。”苹果綠的罩衫加上白。綠相間的格子七分褲,肩上則是一只凱蒂貓背包,完全符合十六歲少女的打扮。
  鈴鹿靜香綻出假笑,不想在她面前失態。
  “請坐,要喝點什么?”
  她招來服務生,點了一杯檸檬汁。“鈴鹿小姐找我來是要談真司的事對不對?”
  “沒錯,你們認識多久了?”
  “不到一個月。”松島麻衣子甜蜜的答道。
  “不到一個月你們就上床了,現在的女學生可真放蕩,隨隨便便就跟男人發生性關系,難道你不知道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嗎?”
  松島麻農子理直气壯的說:“我知道,可是又怎么樣,你們畢竟還沒有結婚不是嗎?”
  “我們就快結婚了,所以請你离開他。”
  松島麻衣子托腮一笑,“除非真司親口跟我說不要我,否則就算他結婚了,我還是照樣會跟他在一起。”
  鈴鹿靜香的臉色更加難看,“你的意思是說,宁愿當他的情婦也不离開他?”
  “不錯,不過真司說過要娶我,他愛的人是我。”
  “你……好,就算真司說過要娶你,但是我永遠不會答應解除婚約,而且真司的爺爺也不會同意的,近藤家可不是普通人家,他們丟不起這個臉,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備,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隨便你,反正我還年輕,有足夠的時間跟你耗,我們就來看看誰是最后的贏家。”
  松島麻衣子嘴上雖然這么說,心里卻沒有多大的把握。
  “你要多少錢才肯离開他?”
  “你說什么?”她不敢相信的又問一次。
  鈴鹿靜香擺出高傲的神態,“据我調查,你曾在原宿做過‘援助交際’,這才有机會認識真司,如果你缺錢,我可以給你,只要你從此在真司眼前消失。”
  “真可笑,我的感情不是用錢就可以收買的,你什么都不知道,請不要隨便臆測別人,而且我也不缺錢,所以不要想用錢打動我。”
  “你真的不肯?”
  松島麻衣子嘴角的笑也消失了,“我愛真司,他也愛我,該退出的人是你。”
  “好,那我們就等著瞧。”鈴鹿靜香陡地站起身憤怒的离去。
  服務生這時送來她點的檸檬汁,她一邊吸著,心里依舊惴惴不安。
  万一真司非娶鈴鹿靜香不可,那么她真能不計名份的跟著他嗎?她真的不想當個人人唾罵的第三者。
  如果事情真的演變成那樣,自己就該死心的退出。
  “媽,你和鷲見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几天你們到哪里去了?”松島麻衣子終于見到母親,于是辟哩啪啦就問。
  古賀幸江疲憊的癱在床上,“沒什么,我們只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兩人心平气和的把事情談開來。”
  “結果呢?”
  她歎口長气,閉上眼睛不發一語。
  “鷲見叔叔還是不肯死心?”
  “他執意要和他太太离婚,然后娶我,我從不知道他是個這么固執的人。”
  松島麻衣子躺在母親身邊,“老實說,我覺得鷲見叔叔這個人不錯,要當我的繼父還算夠格。媽,要是他太太不肯离婚的話,你怎么辦?”
  “這次我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他分手,不管他离不离婚。”
  “你不愛他?”
  “我愛他,但還沒愛到非嫁他不可的地步。”她幽然長歎,理智的說:“而且你爸爸才過世兩年多,在我心里還沒准備好接受第二個男人,所以分手是必然的結果,這樣對我們兩人都好。”
  “真奇怪,我們母女倆居然會遇到類似的事。媽,如果有一天我當了人家的情婦,你會不會生气?”
  古賀幸江睨著女儿正經的表情,“你是說真的?”
  “嗯!我嘴里是不同意媽當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可是一旦自己遇到時,反倒猶豫起來,如果我愛上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而且他們即將結婚,可是我又不想离開他……唉!真是煩死人了。”他們母女向來無話不談。
  “麻衣子,媽只能跟你說,你還年輕,就算失戀了也能很快的恢复過來,可是一旦介入別人的婚姻,將會有更多的麻煩等著你。媽相信你懂得怎么做對自己最好。”她不會用逼迫的手段要女儿順從,而是像朋友般開導她。
  松島麻衣子認真的思考著她和近藤真司之間的可能性,可是一想到要和他分開,卻是百般不舍。
  她該怎么做才好!
  在鈴鹿化妝品公司大樓隔壁的咖啡館內,鈴塵靜香形色倉促的赶來,她是在開會的中途接到征信社的人打來的電話,一听到有好消息,便馬上丟下所有的事情過來。
  “你拿到什么?”
  征信社的人詭异的將一卷錄影帶交給她,“只要有這樣東西,保證讓對方知難而退,不要小看它,這可是我跟蹤了好几天,費盡心血才弄來的。”
  “真有那么靈嗎?”她不大相信。
  “我做事絕對不馬虎,只要五十万元,就可以幫你找回未婚夫的心,保證值得。”
  鈴鹿靜香考慮了一會儿,當場開了張支票給他。
  “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希望你沒有騙我。”她將錄影帶放進皮包內,拿起帳單付了帳就走。
  松島麻衣子依著地址來到鈴鹿靜香的住處,已經料到她想要說些什么。
  “有什么話請快點說,我只請了兩節課的假。”
  “請進,謝謝你肯來。”今天的她可是自信滿滿,和上回落敗的慘狀完全不同。鈴鹿靜香為她倒了杯飲料,眼中胜利在望。“你放心,耽誤不了你太多時間,我這個人向來不輕易承認失敗,只要我付出去的東西,就要得到報償。你認識真司才一個多月,可是我卻足足愛了他六年,所以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不會成全你們的。”
  “愛情無關時間長短,你愛了他六年,仍然沒有辦法讓真司愛上你,那是你的問題,跟我無關。”她反駁道。
  “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把他讓給任何女人。”鈴鹿靜香走過去,打開電視,按下錄放影机。“今天請你來只是給你看樣東西,等你看過了再決定。”
  松島麻衣子狐疑的瞅著她,這女人請她來看錄影帶,葫蘆里到底在賣什么藥?
  這時,電視螢幕上赫然出現限制級的畫面。
  正在納悶鈴鹿靜香的企圖時,她倏地攢起眉,覺得畫面上的男女主角有些眼熟,繼續往下看,兩人的臉孔愈來愈清晰,她的表情也變了。
  那是一對中年男女,剛開始是男人主動親吻女人,女人從推拒到迎合,接著互相寬衣解帶,倒向床上,進而激烈的……
  “這是在北海道某家賓館拍到的精彩畫面,怎么樣?這兩個人你應該認識吧?要是這卷錄影帶公開了,你想會造成什么后果?是淪為三流雜志的不倫之戀報導,還是成為社會版的頭條新聞?”鈴鹿靜香得意的環臂笑道。
  松島麻衣子跳起來把電視机關掉,气得全身發抖。
  “你到底想怎么樣?”
  “很簡單,我要你离開具司。”
  她白著臉吼道:“你好卑鄙,為了達到目的,連這种手段也使得出來,難怪真司不愛你。”太可恨了,要是這卷錄影帶曝了光,母親必定會受到輿論強烈的抨擊,讓她無法繼續在演藝圈生存下去,那么母親一定會很痛苦的。自從父親去世后,演戲就是母親的生活寄托,她不能失去它!
  “這就是成人的世界,為了打倒敵人,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你這個小女孩是不會懂得的。”
  “不要說得這么冠冕堂皇,不是每個大人都跟你一樣卑劣。”
  “隨你怎么說,考慮得怎么樣?”鈴鹿靜香知道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
  松島麻衣子取出放影机內的錄影帶,“這卷應該是備份吧?”
  “不錯,只要你答應我,我保證那卷錄影帶永遠不會出現,一旦你反悔,我就會讓你母親身敗名裂。”
  她深吸口气將錄影帶收起來,表示同意,背起書包往外走。
  “等一等。”鈴鹿靜香又叫住她。“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解決這件事情,而且要讓真司對你完全死心,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看著她气沖沖的用門离開,鈴鹿靜香心中有說不出的快意,倒了杯香核提早慶祝自己的胜利。
  真司永遠是她一個人的,誰也休想跟她搶。
  銀座白天是忙碌的工商區,夜晚則變成复雜的娛樂區。
  兩從餐廳走出來,鈴鹿靜香提議在附近散個步,早有預謀的走在中央通上的行人徒步區。“你今晚好像話特別少,有什么心事嗎?”
  近藤真司愁眉深鎖的睇著她,“我相信你心里應該很明白,靜香,勉強在一起只會給你我帶來不幸,為什么還要強求呢?”
  “我不這么認為,只要你不討厭我,我們就還有机會,我不會輕易放棄你的,爺爺也希望我們能早點結婚。”只要近藤爺爺向著她,她就有十足的胜算。
  “靜香…”
  “什么都別說了,只要我們結了婚,你就會知道我絕對是個好妻子,不會辱沒近藤家。”她驕傲的昂起下巴,話才說完,佯裝不經意的瞥向對街。“咦?那個女孩子不是……”
  他隨著她的眼光望過去,雙腳移動不得,噴火的雙瞳直直的瞪向不遠處的景象。
  “年輕人本來就沒定性,尤其是現在的女孩子,更是毫無貞操觀念,居然大大方方的跟男人上賓館,虧你還把她當作寶。”她在一旁煽風點火。
  “住口!麻衣子不可能……不可能會背著我做這种事。”近藤真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陪著老男人走進賓館的女孩絕對不是她。
  鈴鹿靜香假裝附和,“是呀!她只是陪他進去聊天喝茶而已。”
  他含怒的超過馬路,沖進賓館,向柜台的服務生問明他們進了哪間房,強行索討了房間的備用卡片,火速的踏進電梯直奔五樓,鈴鹿靜香則緊緊尾隨在后。
  這不是真的,麻衣子愛他,她不會讓別的男人碰她的身体!
  當他來到房閉門口,不禁遲疑了,害怕證實心中的想法。
  “為什么不進去質問她?還是你宁愿相信自己看錯人?”鈴鹿靜香慍怒的問,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不肯面對現實。
  近藤真司握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霍地橫下心,使用備用卡片開了房門。
  “……不要這么急嘛!先付我十万塊,我才答應跟你上床。”那嗓音他永遠也忘不了,可是現在卻讓他惡心的想吐。
  只听見跟她進來的老男人猴急的陪笑,“好、好、好,我先付你錢,不過得讓我先驗驗貨,滿意的話再多的錢我都愿意付。”
  “討厭!你不要把我的衣服扯破了……”
  他再也忍無可忍的現身,“夠了!我听夠了!”
  “真司?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松島麻衣子赶緊拉攏敞開的衣襟。
  老男人橫眉堅眼的叫道:“你們是什么人?怎么隨便闖進來……”
  “滾開!”近藤真司怒极的推他一把,鐵青著臉說:“麻衣子,為什么要這么做?你要錢可以跟我說,要多少我都愿意給你,你宁可踉這种人上床,也不愿意跟我要,為什么?你告訴我為什么?”
  她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看了鈴鹿靜香一眼。“不為什么,我只是覺得這樣比較刺激。”
  “就為了尋找刺激,你可以不顧我的感受?你不是說你愛我嗎?這就是你愛我的表現?”他寒心的問。
  松島麻衣子繼續發揮她的演技,“我當然愛你,可是我想過,以后要是嫁給你,生活一定會變得很枯燥乏味,所以才想在婚前玩個痛快,這樣有什么不對?拜托,我們還沒結婚你就管東管西,那將來不是會被你管死了?多沒意思。”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麻衣子,你不是這樣的。”他扣住她的肩頭,近乎懇求的問。
  鈴鹿靜香怕她反悔,于是諷笑道:“真司,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說不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有你這傻瓜才會被蒙在鼓里。”她眼神冷淡的瞟向松島麻衣子,像是在提醒她兩人的約定。
  “麻衣子不會這樣對我,是不是?麻衣子,我要你親口對我說。”近藤真司咄咄的問。
  松島麻衣子故作不耐煩的用開他的手,“你好煩喔!我最討厭人家管我了,既然事情讓你撞見了,我也不想再假裝下去,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反正我也還沒玩夠本,才不想被你這無趣的男人綁住……”
  近藤真司被傷透了心,揚起手來……
  “怎么?要打我嗎?好呀!給你打,打完了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松島麻衣子側著臉等著挨巴掌。
  鈴鹿靜香露出得意的笑,等待他的下一步。
  那一掌就停在半空中,久久沒有動靜,半晌后才放下來。
  “放心,我從不打女人的,也不會因為你而破例。”他面罩千年寒霜,鄙夷的眼光筆直的射向她。“既然你還沒玩夠,那就繼續玩吧!我不耽誤你了,再見。”這一聲“再見”包含的意義就是永遠不見。
  “真司,等等我……”鈴鹿靜香朝她點點頭,拋了個胜利的笑容示威,踩著高跟鞋追了過去。
  結束了嗎?
  松島麻衣子緩緩的坐下來,感覺到眼睛火辣辣的,淚水就要滾落下來。真司,對不起……
  “呼,終于走了,嘿。嘿,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老男人當著她的面開始脫衣服,一副急色鬼的模樣。
  她默默的撈起書包就要走,“喂!你要去哪里?你怎么可以走呢?”
  “走開!”她杏眼圓睜的朝他的要害猛踢一腳,疼得他在地毯上又是打滾又是哀叫。“呸!老色狼!”戲演完了,她迫不及待的沖出這個讓她覺得污穢的地方。
  “真司少爺,開會的時間到了。”不只鷹峽夢之助,只要親近他的人都發現到一件事,那就是他比以往更加陰沉冷漠,不眠不休,卯足了勁在工作上,讓員工們也跟著戰戰兢兢。
  近藤真司合起手上的卷宗:拿起鐵灰色的西裝外套,當手指触碰到別在領帶上鑲著假鑽的領帶夾時,一想到那是她送給他的禮物,便再也按捺不住怒气的拔下它,泄憤似的擲到角落。
  “真司少爺……”這是多日以來,他第一次發火,鷹峽夢之助有些錯愕。
  他猶豫几秒,又將領帶夾撿起來,緊緊的捏在掌心,想藉著那痛楚讓他忘卻對她的思念。
  “我去開會了,把它丟得遠遠的。”他命令說。
  鷹峽夢之助雖然不解,但還是接過東西,“是。”
  這情形實在很詭异,真司少爺比過去更加封閉自己,反倒是鈴鹿小姐的心情愉悅起來。
  “老爺?”只見電梯內走出兩個人,是難得出現的近藤勇和鈴鹿靜香。
  近藤勇問:“真司呢?”
  “真司少爺正在開會,老爺可以先到辦公室坐著等一會儿。”他說。
  鈴鹿靜香一臉羞澀的說:“爺爺,那我先回公司了,您和真司慢慢談。”
  “好,改天再來陪爺爺聊天。”他笑呵呵的目送她回去。
  走進杜長辦公室,心中感慨万千。
  “夢之助,听說最近真司像拚命三郎一樣的工作,到底怎么回事?”
  “老爺,這點我也不清楚。”他老實的說。
  近藤勇沉吟了一會儿,“那個叫麻衣子的女孩還有來公司嗎?”
  “沒有了,所以我猜想真司少爺的轉變可能跟她有關。”
  “你是說真司被甩了?上回他還口口聲聲的跟我說要娶她,怎么才沒多久就分手了?真是經不起考驗。”
  鷹峽夢之助說出自己的見解,“可是我看得出真司少爺很在意對方,所以才會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真是沒用,第一次談戀愛就被人家甩了,對方還是個十几歲的小女孩。”本來還期待那女孩能讓孫子轉變,對于他們的婚事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就這么結束了。
  “要我去查嗎?”
  “不用了,這么點小困難讓他自己去解決,連女人的事都擺不平,以后怎么處理大事?我們不必插手。”分了也好,那么他也就沒有藉口退婚了。“我到各柜層走一走,真司要是開完會叫他等我,我有事情找他。”
  “要我陪您嗎?”
  近藤勇婉拒他的好意,“不必了,你去忙吧!”
  近藤真司跨出會議室已經是一個小時后,听到底峽夢之助的通知,對于爺爺突然造訪也已心里有數。
  “爺爺,您有事跟我談?”他問。
  “你跟靜香的婚事到底決定怎么樣?如果你沒意見,婚期就由爺爺來決定。”近藤勇開門見山的說。
  近藤真司下頷一緊,“爺爺決定就好,不必問我了。”
  “真的嗎?你不后悔?”見孫子這么干脆,近藤勇反倒猶豫起來。
  “娶誰對我而言已經無所謂了,爺爺不是說靜香絕對會是個賢內助,适合當近藤家的媳婦儿嗎?那就照爺爺的意思吧!我沒有意見。”他的心已經死了,跟什么人結婚已經不重要。
  “你不再考慮?”看來他真的是受到很大的打擊。
  鷹峽夢之助也幫腔,“真司少爺,這樣好嗎?”一旦婚期公布,兩人步上禮堂,想后悔也來不及了。
  “你們是怎么回事?現在倒反過來勸我要三思,這不是很矛盾嗎?”他自嘲的說:“爺爺,日子就由您來選,鷹峽叔,其他的事就交給你去辦,婚禮那天我這新郎會准時到就是了,我還有公事要辦,爺爺,不陪您了。”說完便走出辦公室,甩上大門。
  近藤勇愕然的瞪著緊閉的門扉,“夢之助,你覺不覺得真司變了很多?”
  “是啊!老爺。”他說。
  “真司從來沒這么無禮過,再忙都會抽空陪我聊聊天,現在竟連跟我多說几句話都不耐煩,那個叫麻衣子的女孩子真有那大的魔力嗎?”
  “她的确是清秀可人,年紀雖然輕了點,可是跟真司少爺站在一塊儿,非常相襯。”私心里他對鈴鹿靜香并沒有多大的好感。
  他捻著唇上的白胡子,“是嗎?他們分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算了,只能說那女孩沒有福气當我們近藤家的人。對了,等婚期決定之后,其他的事就要你多費心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老爺只管吩咐。”
  松島麻衣子像失了魂似的站在書報攤前,泛紅著雙眼瞪著報紙上的新聞,上頭登著一張近藤真司和鈴鹿靜香的照片,看起來格外的刺目。
  鈴鹿靜香深情款款的倚在未婚夫身上,面對著鏡頭露出幸福的笑容,未來的新郎格雖然面無表情,可是手臂卻也緊摟著身旁的美人。水气蒙上了她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
  再過兩個月他們就要結婚了,真司要娶別人了
  這能怪他嗎?是她自己硬將他推向鈴鹿靜香的怀中,現在還難過什么呢?
  為了保護母親的名譽,犧牲自己的愛情,這是她心甘情愿的,事到如今,也就不需要抱怨了。
  “麻衣子,你怎么在發呆?快走,不然赶不上電影開場的時間了。”高橋真弓發現她沒跟來,又回頭來找她。
  松島麻衣子用手背抹去淚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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