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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瞪著手中鮮艷的花束,周紫霓頭一次感到厭煩,并不是每一次有人送花給她,她都感到喜悅的。
  就像現在這束花來自于張寬宏的手中,她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打從上次那件事后,要她再理他恐怕是永遠不可能。
  “張寬宏,你很煩人,你知道嗎?”
  “我是真心喜歡你,要我為你做任何事都行。”
  “真的?”她不太相信他的話。
  “是的。”
  驀地,周紫霓腦中閃過一道計謀,可以教伍子斌气得吐血,并知難而退。
  “無論我要你做什么?”
  “是的。”張寬宏心中燃起希望。
  “好,我要你陪我演一段戲,听好!只是演戲而已,你可別以為我是在給你机會!不過,如果事成,我會考慮要不要原諒你。”她相信如此一來伍子斌肯定放棄她。
  “好,我答應。”只要紫霓肯考慮,叫他做什么都行。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同意幫我的。”周紫霓喜上眉梢,抓住他的手大呼著。
  張寬宏立刻像得到彩券般地笑看著她,好不容易他又接近她一步了。
  真是上天的保佑啊!
  兩人在彼此慶祝的同時,大轎車里的小李蹙起眉頭,看著少爺的未來新娘子抓著別的男人的手,這事該告訴少爺嗎?這一說,恐怕少爺要大發雷霆了!可是,這等情報,他能不据實以告嗎?
  小李陷進兩難中——
   
         ★        ★        ★
   
  小李經過慎重考慮的結果,最后還是把他看見的情況,一五一十老老實實地告訴了伍子斌。
  這是他的職責所在,不過,他現在倒是有些后悔了。
  伍子斌凌厲的眼神凝視著前方,陰霾的臉色教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渾身不對勁。
  “你确定那個男孩子就是前些天的那一位?”每個字都是那么清晰、有力,宛如沙紙般地磨著小李的神經末梢。
  他真怕自己會成為少爺怒气下的犧牲品,少爺已不再像平時那么冷靜,下顎憤怒地僵硬著,說出來的話都像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
  惹怒少爺真是不堪設想,偏偏他就是將這則情報報告出來的人。
  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竟成了教他少爺動怒的大事,可見周紫玫在少爺心里已不只是未來的新娘子了。
  “是的,少爺。”
  “好,你可以下去了。”
  “是。”小李馬上溜出辦公室。
  伍子斌則一臉深思地看向窗外,他之前所擔心的事果然應驗了。
  一個情敵?
  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他原以為他只要上門提親,以他的名气,周紫玫應該會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受寵若惊地急欲嫁給他,沒想到他一個最佳單身漢的身价,竟遭到她的拒絕。
  實在教他好感意外!而現在竟然又出現了一位情敵?
  看來此事他不該再抱持著太自信的態度,也不該答應給紫玫六個月的時間;那無疑就是給自己惹麻煩……
  既然他已打定主意娶她為妻,有沒有那六個月的時限,都是多此一舉的。
  想到此,伍子斌已重新擬定了主意,什么半年的時間約定他已不打算遵守。
  于是,他拿起話筒聯絡了他的父親,告訴父親他的決定。
  看來,周紫霓尚未實施的情敵計划,已經弄巧成拙了……
   
         ★        ★        ★
   
  周紫霓興高采烈地踩著無比輕快的腳步,走進自家的客廳。
  “爸,我有好消息告訴你。”她极欲和父親分享她的喜悅。
  周漢生早在家里等候她已久。
  “爸也有消息要告訴你。”恐怕在女儿看來,這會是一則天大的坏消息。
  “爸,你先說吧!”她打算再賣個關于。
  “紫霓,你千万別怪爸爸,爸實在開不了口。”周漢生苦道。
  周紫霓立即不安地看著父親。
  “爸,到底是什么事?為什么會開不了口?”她蹲在周漢生的面前,凝視著父親內疚的臉。
  “伍先生已經決定在一星期后,把你迎娶進門。”周漢生剛接到這個消息也是無法相信的。
  “這怎么可能?伍子斌明明答應我的,他怎么可以再騙我?”
  “紫霓,恐怕伍子斌是在敷衍你,他的話怎么能信呢?”
  父親的話宛如一記響鐘般地敲進了她的心頭里,使她頓時明白這一切終究還是伍子斌的計策。
  好笑的是,她竟然還天真地相信了伍子斌的話,相信他會給她半年的時間,好說服他。
  結果,他竟只是在敷衍她!
  “紫霓——”周漢生擔心地看著女儿心傷的臉,知道女儿一定在暗自惱恨自己上了伍子斌的當。
  “爸,婚禮真訂在一個星期后?”
  “是的,伍家的人表示一切他們會准備得很好,一定轟轟烈烈地把你娶進門。”
  “是啊!他們是有錢人,有什么事是他們辦不到的?相信就是要在明天辦婚禮,他們也絕對沒問題。”
  “紫霓——”
  “爸,你放心,我會嫁給伍子斌。”但她絕不原諒他不守承諾,絕不!
  “紫霓,你如果覺得委屈——”
  “爸,我沒有受到委屈,嫁給伍子斌有什么不好?他既有錢,人又長得帥,別人可想求都求不到呢!”她故作輕松道。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在一星期后就要出嫁,离開這個她待了二十年的家,她突然鼻子一酸,淚水也跟著涌上眼眶。
  “紫霓,爸知道你年紀還小,恐怕會不适應,所以,我會讓王媽跟著你過去的。”周漢生不忍心看他女儿的淚水,移開視線說道。
  “爸,我會沒事的!只是嫁人,又不是要像花木蘭代父從軍,上戰場打仗,你不用擔心啦!”她吸吸鼻子,緩和气氛;天知道,這對她而言,跟上戰場打仗有什么差別?
  “紫霓,嫁到伍家后脾气可得改進,別動不動就發小姐脾气,那里可不比在自己家哦!”人還未出嫁,周漢生已經開始進行為人父母那一套家訓了。
  “我知道啦!我們還有一星期的時間可以父女好好聚聚,別再說這些煩人的事了。”
  “好吧!對了,你不是說有好消息要宣布嗎?”
  “好消息?”周紫霓重复道。
  好消息?在經過了這坏消息的轟炸下,原本的好消息早已消失無蹤了,因為張寬宏的計策已經發不出效用了;婚禮已經決定,情敵出不出現也無關緊要了。
  “是啊!”
  “沒有好消息了,爸,不提這個,這几天我們上郊外走走,好不好?”她挽住父親的手。
  “你不想再找伍子斌理論嗎?”周漢生訝异女儿竟這么快就妥協。
  “不,我再也不相信他說的話了,欺騙他也是他活該,我再也不會對他感到抱歉了。”原先她總認為代姊姊嫁過去,對他很不公平,現在,她不這么想了,他活該受欺騙。
  而他休想要她行使妻子的義務,他休想。
  “紫霓,以后你們就是夫妻了。”
  “那也是一星期以后的事,爸,我們別提這件事了,好不好?”
  “好,隨便你。”
  周紫霓立刻天南地北地和她父親談著事,就是絕口不再提伍子斌。
  周漢生也只能暗自歎气了。
   
         ★        ★        ★
   
  周紫玫的病房里,周紫玫抓住妹妹的手。
  “紫霓,听爸說你要結婚了,是不是?”
  “姊——”周紫霓難以啟口,想起爸爸特別交代她不能讓姊姊知道她替她出嫁的事。
  但這事到了最后終究還是無法隱瞞下去的,難道真要她代用姊姊的名字一輩子嗎?
  誰也不能保證伍子斌不會發現這件事啊,想到此周紫霓憂心忡仲,憤怒也直涌而上。
  一切都任伍子斌,都怪他的不守承諾。
  “怎么了?這事是爸爸昨天告訴我的,難道是爸說錯了?”周紫玫注意到妹妹不太對勁的表情。
  “沒有,爸沒有說錯。”
  “好啊!那你是真的要結婚了?”
  周紫霓無法否認地點頭。
  “怎么要結婚了,也不把未來的妹婿帶來給姊看啊?是誰曾說一定帶來給我看的?你該不會真以為姊會反對,就不敢帶來吧?”周紫玫幽默地說道。
  周紫霓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她何嘗不希望呢?但她如何將伍子斌帶過來?
  “姊,我才不是怕姊姊反對呢?”她以輕松口气說道。
  “哪天帶來給姊姊看吧?”
  “好……”
  “紫霓,姊如果沒去參加你的婚禮,你不會生气吧?”周紫玫看向顯然有心事的妹妹。
  到底是怎么回事?紫霓今天怎么好象悶悶不樂呢?
  “不會,我知道姊姊有那分心意就行了。”
  “紫霓,是不是爸爸逼你結婚的?”周紫玫問出心中所惑。
  她記得昨天爸爸也是一臉憂愁,家里即將要舉行婚禮,不該是气氛如此沉重的,這其中一定大有問題。
  “姊,你怎么會有這种想法?爸不會是這种人。”周紫霓佯裝惊訝。
  姊姊實在是太厲害了,她不該在姊姊面前露出悲傷的情緒。
  “我知道爸爸很疼我們,但你和爸爸的反應都好奇怪,教我怀疑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她雖然是雙腿不方便,但她還有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睛。
  爸和妹妹一定有事隱瞞她,否則以紫霓如此樂天派的個性,不可能會苦著一張臉,又心不在焉的。
  “姊,我怎么會有事瞞著你,你想到哪里去了?”周紫霓立刻恢复正常神色。
  “姊是關心你,見你一臉不愉快,姊也高興不起來。”周紫玫拍拍她的手。“好了,告訴我,他長得怎么樣?”
  “誰?”她突然還反應不過來。
  “你的丈夫,我的妹婿啊,你不會連這也不想告訴姊吧?”周紫玫指責道。
  “他很好看吧!”她才不想多提他,更不想替他說好話。
  好看又不能當飯吃!靠著他長得帥,家里又有錢,就強迫她嫁給他,又不守信用。
  這种人就是長得比偶像歌手還俊俏,也沒有人會喜歡。
  真是沒想起他,她還不气,現在一想起他,她就一肚子火。
  “他很好看?就只這么一句?紫霓,他可是你的丈夫耶!你對他的評語就只是這樣?”周紫玫訝叫。
  “他現在還不是,也有可能不是。”如果在這最后几天,她能想到方法解決,他就不是她丈夫了,她暗自在心中加上一句。
  “你是不是和他在鬧別扭?”周紫玫突然領悟到了。
  或許這就足以解釋妹妹為何滿臉怨气了。
  “大概是吧!”周紫霓也順手推舟,不想多做解釋;就讓姊姊這么想好了。
  “你也真是的,都要結婚了還在鬧別扭。”
  “姊,我知道啦!”
  “知道就好,姊累了,你要不要也回去休息一下?”
  “好,姊,我改天再來。”
  周紫玫含笑地目送她离去,想想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天真、可愛的妹妹也到了要出嫁的時候了。
   
         ★        ★        ★
   
  尖銳的電話鈴聲把周紫霓從熟睡中惊醒過來,她有些惱怒,拿起話筒。
  原以為她可以一覺睡到太陽晒屁股的,現在才凌晨七點,是誰一大早沒事做打電話吵醒她的?
  “喂?”她沒好气地出聲道。
  “一大早你吃炸藥了是不是?”彼端傳來甜美的女性聲音。
  “你是誰?報上名來。”
  “好小子,你不要活了,是不是’我是誰’我是你周紫霓前世修來才能結識的好朋友蘇娜。”
  “蘇娜,是你?你旅行回來了是不是?”
  “是的,才剛回來就听到你的好消息。”
  “我的?”
  “怎么?周紫霓小姐,莫不成你連要結婚了,也不想告訴我嗎?”
  “我要結婚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巧得很,正好我爸在几天前,收到了一張紅帖子,里頭就是你姊姊的名字,你說當你朋友這些年了,你家里的哪一件事是我不了解的?”
  “原來如此,看來伍子斌正好認識你父親。”這是幸還是不幸她也說不清。
  “是啊!所以,你肯定要好好告訴我這究竟怎么一回事了。
  “一言難盡。”她從頭至尾說了一遍:“事情啊是這樣……”
  “這么說你是真替姊姊嫁過去了?”
  “要不然我還能怎么辦?”
  “這不像你嘛!何況這事實在荒唐!代嫁新娘,說出去誰會相信?”蘇娜在那頭激動無比。
  “蘇娜,我爸那性子你也知道嘛,他膽小怕事,就怕我一拆穿此事的真偽,我爸也跟著被我毀了。”
  “可是那個伍子斌沒道理指名要你姊姊啊,何況他見到你也沒特別反應,這就表示他在意的不是人名,而是你。”
  “蘇娜,我听不懂你在說什么?”
  “依我看來,這其中也許有某种誤會吧!”
  “我看產生誤會的人是你,蘇娜,你別以為伍子斌那种人會有多高貴的想法,誰曉得他哪根筋不對勁,竟上門向我爸提親,對象還是從未出過醫院的姊姊。”
  “所以,我說這一定有誤會嘛!說不定原先他要提親的對象就是你,只是打听錯了名字,才導致陰錯陽差。”
  “你就是太愛幻想了,才沒有這种事。”
  “有沒有你總得冒一下險吧?”
  “冒險?”
  “嘗試把你的真正名字告訴他啊!趁現在尚未結婚還來得及。”
  “那是絕對不行的,現在說難保伍氏父子不會動怒。要是他們認為我們是故意欺騙、玩弄他們,那我爸的公司就慘了。”她不能冒這個險。
  “你几時變這么膽小了?”
  “我不是膽小,但我不能教我爸傷心。”
  “紫霓!”
  “好了,蘇娜,別管這事了。你這次出國旅行,有沒有帶好禮物回來啊?”她轉開話題。
  “有,有好多都是買給你的。”
  “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少拍馬屁了,紫霓,難道你真要這樣過一輩子?”蘇娜又拉回話題。
  周紫霓沉默了,她當然知道蘇娜說的是什么!
  但這也是她經常問自己的,她真能代姊姊嫁過去嗎?
  真能如此天衣無縫嗎?
  一輩子用姊姊的名義當伍子斌的妻子?
  能嗎?
  “紫霓?”
  “蘇娜,我也不知道。”
  “你最好再仔細想想,這种事行不通的。”
  “我會再想想。”
  挂掉電話,周紫霓一大早的好心情也跟著消逝了,光想到蘇娜的話,她就是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于是,她走進浴室,在浴缸里放滿了熱水,倒了點沐浴精,坐在芳香的熱水中感覺美妙极了,她覺得神經逐漸松弛了些。
  沒多久,尖銳的電話鈴聲再次吵醒了已几乎睡去的周紫霓,她發出抱怨聲,一面爬出浴缸,一面找毛巾,光著腳圍著毛巾全身濕淋淋地跑到床邊接電話。
  “紫玫?”電話那頭的聲音。
  听到伍子斌的聲音,她的身子開始發抖,但絕不是因為冷,而是气得渾身猛打顫。她話也不說,沖動地挂上電話,往浴室走,電話馬上又響了,她走回去再拿起話筒。
  “別挂我的電話。”伍子斌單刀直入說。
  “我高興,我偏要!你如果不喜歡大可不要娶我。”她口气坏到极點,說完再次挂電話。
  第三次,她不再理會那刺耳的鈴聲,任它們響個不停,几分鐘后,鈴聲止息了,不過,馬上又響了起來。
  周紫霓依舊不理會它,悠閒地再次坐進熱水盆中,直到她從已變溫的水中鑽出來,穿好衣服后,電話才宣告停止。
  現在她唯一的武器就是自己抗拒他的倔強心意,所以她絕對不能軟弱下來。
  “小姐,你在房里嗎?”
  “王媽,有什么事嗎?”周紫霓將房門打開。
  “伍家少爺來了。”
  “誰?”周紫霓希望是自己听錯了。
  伍子斌?他怎么可能這么快就來了?
  “伍家少爺。他要見你。”
  “我知道。”不然他來這里做什么?但她才不要見到他,那個可惡的大說謊家。
  “小姐?他就在樓下。”
  “王媽,你去告訴他我不在。”
  “小姐,伍少爺不會相信的,他還說如果小姐不下去,兩分鐘以后他會自己上來。”
  “他真這么說?”
  “是的。”
  那還得了,恐怕他這一上來她不出去也不行,而她根本不想看到他,就怕她一看見他就會忍不住一巴掌揮向他,好發泄她的滿腔怒火。
  現在不逃還待何時?
  “王媽,你下去幫我想辦法拖住伍子斌,我要溜到外面。”
  “小姐,伍少爺就坐在客廳里,你想從哪儿溜走?大門和后門都必須經過伍少爺啊!”
  周紫霓看向自己的陽台處;這還不簡單,她都敢從五樓高的公寓攀沿而下了,何況是她家只不過區區三樓高。
  “小姐?”王媽急問。
  “我自己會有法子的,王媽,你快去幫我攔住伍子斌,拖得越久越好。”
  “我這就下去。”王媽雖然不明白小姐如此做的理由何在,但長年以來她听從命令已習慣了。
  周紫霓見王媽已下樓,立即快速地走向陽台,觀察了一下地形后,她發現攀沿水管的方法已經用不上,因為在她陽台的兩處,既無水管也無大樹。
  想了一下下,周紫霓終于想出了好妙計,她折回房里抓毛毯將它卷成長布條,她房里別的沒有,就是各式各樣的大毛毯一大堆,現在總算派上用場了。
  她可是鬼點子一大堆,這种小事還難不倒她,伍子斌!哼!他休想在結婚前几天見到她的人。
  她雖然無法自己決定不嫁給他,但她也不會教他這么好過,她絕對不會乖乖地听從他的。
  將所有卷好的長毛毯一條接過一條綁在一起,總共花了大約十條的毛毯,她總算完成了幫助她下樓的最好工具——以毛毯做成的長繩子。
  從小她就是爬樹專家,現在她只要將毛毯綁牢固,順著毛毯而下就絕對沒問題。
  确定好自己已將結打得死死之后,她坐上陽台欄杆,身子一轉,兩腳已旋到陽台外。
  她抓緊毛毯慢慢往下滑,看著自己越來越接近地面,她得意地朝上看了一下,心想那個伍子斌一定還呆呆地在客廳等她;她不禁滿意一笑。
  不過她似乎高興得太早了,她的雙腳尚未安全著地,身子就已被人攔腰一抱,遠离了毛毯。
  “你到底是不是傻鬼?這很危險你不知道嗎?”伍子斌怒气已表露在臉上。
  再一次看她如此不顧自己生命危險,做出這种冒險的舉動,教他是又气又為她擔心。
  周紫霓看向他,突然覺得這情景好像似曾相識、好似也曾經有人對她說出這些話……是在哪里有過這樣的經驗?偏偏她就是想不起來。
  但,不管他的,現在最要緊的是擺脫他,這個可惡的大騙子。
  “放開我!你這個大騙子。”她猛地掙扎。“你在這里做什么?”
  “准備接住你啊!”
  “就是沒有你,我也會自己安全著地,把你的手放開。”
  “如果你不是這么大的人了,我肯定會好好打你一頓屁股,連這么高的地方,你也敢這樣下來?”正是他見王媽表現得很不自然,使他立即知道她這個小腦袋一定又在玩弄玄虛,腦門一旋,立刻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果不其然,一走到外面,來到房子的另一側,果真見她抓著大布條而下,教他看了是心惊膽跳的,也不敢再象上次初見她時,出聲嚇著她。
  在看她滑下來的這個過程,他可早已捏了把冷汗。
  “你敢?,’
  “要是你下次再這么不顧危險,我保證我會。”
  又是他保證!
  “你的保證不值一毛錢!伍大少爺,你大概沒忘記自己上次向我保證什么吧?”說什么保證半年內不會娶她,結果呢?
  “這是你逼我的,紫玫,我不會在看到你和別的男人相好時,還故作好气度地跟你遵守什么半年之約的!不論用什么手段,我永遠都不會放你走。”
  “我原來只是討厭你,現在我已經開始恨你了!”她瞪著他,好是气憤。
  “別這樣瞪我,你的小手恐怕對我發揮不出什么作用。”他微笑道。對她的話并不在意。
  他有自信在日后一定能使她愛上他。
  她猛地開始掙扎,雙手使勁拍打著他。
  “你究竟要不要把我放下來?”她踢動著旋在半空中的雙腳。
  “走吧!我這樣抱著你不也挺好的嗎?我准備帶你上禮服店看新娘禮服。”他說著,手也沒放開她。
  “我不去。”
  “只剩四天就是婚禮了,你不去不行。”
  “那是你的事,我不去就是不去。”她倔強地努高下巴,与他正好眼對眼、鼻對鼻、嘴……几乎就要相貼在一起。
  伍子斌突然有股沖動想吻上她那櫻紅的小嘴,他很早以前就有這种想法了,只是總是沒有适當的時机,良好的气氛。
  現在,此刻,似乎就是最好的時机,伍子斌目光轉柔,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倏地加重力道,使得她緊緊地貼靠在他胸膛上。
  周紫霓在自己被壓貼在他胸膛上時,她倒抽一口气,正想大聲斥責他之際,雙唇才剛張開就已被他俯下來的嘴唇給封住了。
  她嚶嚀一聲,身子往后退,卻門不過他再次跟進的熾熱雙唇,逃脫一時的雙唇再次被他搜獲。
  這一次他吻得更狂熱,也更投入,几乎傾盡他所有的熱情在這一吻中……
  熱烈得几乎無法呼吸的狂吻,教她整個人陷入暈陶陶的熱浪中,使得她原本想掙扎擺脫的意識,也跟隨著這吻消失。
  她柔軟、滑嫩的嬌唇,讓伍子斌只想更深入地吻她,像恨不得將她吃進他肚里似的。
  此念頭一出現在他腦里,他的唇也變得更加堅定,更加狂野地吻著她,原本的輕吻也在傾刻間轉變為教人為之眩暈的吸吮。
  陷在暈陶陶情境里的周紫霓,也只能全身軟綿綿地任由他將她越抱越緊,卻使不出半點力气來。
  熱吻一直持續著,伍子斌甚至在半途停下來,讓彼此都有喘息的時間后,沒多久再次捕捉住她已微微浮腫的紅唇。
  最后,還是由伍子斌首先移開了嘴唇,看向她目光已帶痴醉的臉龐。
  “紫玫——”他總算將她放下,為的只是伸手撫摸她嫣紅的臉頰。
  周紫霓也已漸漸恢复意識,一恢复立即明白伍子斌對她做了什么,以及她沒有半點掙扎地讓他吻她!
  這是教她痛恨至极的發現,她竟然讓他吻她!讓他如此輕易地奪走她极為珍貴的初吻。
  可惡!伍子斌該死,她自己也該死。
  “你混帳!”她大叫,打掉他向她伸過來的手,轉身往屋子跑去。
  伍子斌站在原處沒有追上去,望著她奔進屋子后,他重重歎了口气。
  真不知道等他收服她的心的那一天,是在何時?
  現在看來事情是越來越難收拾了。
  她究竟是在气他強吻她,還是在气自己呢?也許兩者都有一點吧!
  想到此他不禁問起自己,當初為何會對她如此刁蠻的女孩一見鐘情,為她弄掉了自己的心呢?
  雖是如此,他卻不曾后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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