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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邁向宇宙化的過程中,日本從未缺席過。
  事實上,自二次大戰后,日本以近乎奇跡的速度重建頹傾的國家,重回世界強國之林時,全球各國無一不注目這個不斷創造奇跡的國家。
  對日本而言,未來,是屬于日本的未來,即使在宇宙強力開發之下,日本征服未來,掌握世界的野心未曾稍減。
  當第一個月球基地建造完成之后,日本政府便与國內企業合作,企划更加長遠的外星球殖民計划,如同有計划地鼓勵日本人民移居南美洲一樣,以減少日本的人口,尤其是首都東京,只不過這個計划的實行速度始終赶不上步入公元兩千年后日本政府宣導政策下出生的嬰儿潮增長速度,致使現今東京的范圍,以及它的衛星城市几乎遍整個關東平原且有向南北擴張的趨勢。
  號稱全球科技先進國家的日本,除了高科技的研究外,為順應人口增長和因國家菁英人才的斷層現象而推動第四次的教育改革,試圖延續日本未來前景的發展,培養出擁有先進知識兼具日本傳統文化倫理的全人——亦即他們所稱的“新日本人”。
  為此,日本政府結合民間企業研究專才在境內成立了數個國際學園,其中成果最為卓越顯著的即是“諾亞國際學園”。
  諾亞國際學園位于筑波市与在千葉附近的上總丘陵間的一處名為“諾亞”的重建都市。
  諾亞,顧名思義,是取自圣經中的“諾亞方舟”,代表日本的新生。
  “你的入學已晚了別人好几步,但是我想依你的程度應該很快便能跟上其他同學才是。”學園長在看過資料后對著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微笑。
  她有著甜美可人的笑容,精細的五官有如手工捏制的陶瓷娃娃般細膩,更特別的是,她有一雙隱隱透著藍光的深藍色眼眸。
  約莫一百六十五公分的她,在這個有計划的培育新生儿基因的國家中可說是异類,只因現在在基因改造技術下,几乎所有的日本人身高都超過一百七十公分,再也不是古代中國人所稱的“倭寇”。然而,她恬柔的气質卻讓人一眼難忘。
  “謝謝學園長特准入學。”她微向前傾身,鞠了個不像樣的躬。
  “我們學園的風气向來是開放而自由的,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待下,青柳同學。”學園長因她的鞠躬不像樣而微攏眉,但未明顯表達出來。
  舞羽臉上耀眼的笑容教人不敢逼視,深藍色的眼瞳漾著粼粼波光。
  “現在,我請舍監上田和子小姐帶你去宿舍熟悉一下環境。“說完,學園長朝一直站在門邊約莫三十五歲的女子頷首。
  上田和子立即上前,优雅的鞠個躬后才面向舞羽,露出一抹公式化的笑容,“青柳同學,請跟我來。”
  她低頭看著舞羽,很怀疑這樣一位光是身高就不符合標准的學生,怎么進得這所不論外表身材智商都是上上之選的學園。
  舞羽保持笑容,抑制住那一進學園長辦公室沒兩秒就興起破坏這間擺設整齊的辦公室的念頭。
  她很怀疑待在那樣的地方辦公不會將人弄瘋,她才站不到一分鐘就想掉頭走人,她真佩服自己還能裝出笑容听學園長演講了快一個小時。
  要不是為了尋找“處方箋“的下落,她絕不會自動降齡的跑到這個什么鬼國際學園就讀。
  一個月前她抵達日本,先是解決一樁“空”資料外泄的任務,然后便展開尋找“處方箋”的計划。
  思及此,那天在“墮落”遇到的那個怪人的影像不期然地浮上眼前,她硬是將他自眼前眨掉。
  律村光雄在七年前因染上宇宙不明的細菌而過世,那時她十八歲,差一點就可以找他報仇,沒想到他先走一步,無仇可報的她,只好將滿腹的仇恨用在執行任務上,且立誓永不再踏上這個國家。
  現下為了“處方箋”,她不得不破誓來到日本,想起來她就渾身不舒服。
  調查資料顯示,津村光雄的妻子尚在人世,擔任諾亞國際學園的理事長——日本的私立學校才設有理事長,此國際學園為半官方組織,因而設置一名理事長,擔任官方与民間企業界和學術界溝通的橋梁——另外他的儿子繼承他的遺志,在上總生命科學研究所進行遺傳基因的研究工作。
  上總……那地方藏了多少肮髒勾當只怕怎么數也數不完,舞羽明白自己對上總那個地方有深刻的恨意,便先從津村美姬下手。若非如此,她也不必化名為“青柳舞羽”’進入這所近年來已成為全日本第一學府的諾亞國際學園。
  “這里是高中部的宿舍,二年級住二樓,三年級住三樓,一年級住四樓。每一年級各有一名宿舍長,管理晚點名和大小事務,有四名舍監,都住在一樓,兩名女性、兩名男性,女性你都見過了,即是我及川里織,和适才將你交予我的上田老師。”
  及川里織是一名約莫二十五歲的女子,有著柔和的笑臉及清秀的五官,身高大概一百七十公分左右,是現今日本女性的平均身高。
  “及川老師,”舞羽唇角微漾笑意,朝她輕點下頭。
  “請多指教。”
  “不必了,對我你不必如此多禮。”及川里織因她的禮節而慌張地紅了臉。“高中部的住宿生不多,全都是女孩子.大概有一百多人,其中二年級的住宿生只有二十個人。現在你沒看到人是因為學生們全上課去了。”
  舞羽一眼即看穿及川里織的個性容易緊張且神經質。“及川老師,請問我的房間是一個人的嗎?”
  宿舍每一層樓有二十六間房,每一間房間皆十分寬敞,她會這樣是希望行動不必顧慮到室友。
  “是的。”及川里織領著她來到一扇門前,取出鑰匙開門。
  房門一開,所見的即是兩張分置于左右的單人床,面對門的是一扇落地窗,往外頭望去可見一座有著噴泉的西式庭園,另外尚可看見操場上正在上体育課的學生。書桌是擺放在靠近落地窗兩側的牆邊,衣柜及置物柜位于靠近門的兩例牆邊.書桌、衣柜、置物拒全是采隱藏式設計,只要按一個鈕或遙控器便可任意現形。
  “這間房間以后就是你住宿的地方,可以放心地將東西堆置,因為在你們畢業之前都不會再換房間,”及川里織上前拉開落地窗,讓新鮮的空气進入房間,“這儿的一切皆是采電腦化控制,不用擔心會有不安全的地方。”
  就是全采電腦化才令人不安。老實說,舞羽不喜歡這种過度机械化的生活。
  在這個一切皆電腦化控制的時代中,人類的生活雖然更加便利,但自由也相對的減少,個人隱私隨時有被揭露的可能性,尤其在人工智慧晶片發明后,這种可能性更是提高。
  她心中想念的,還是那段与母親一同生活的日子,那种什么事情都自己來的原始生活,已經成為過眼云煙。
  “我知道了。”舞羽打斷及川里織的介紹,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及川里織像只受惊的兔子震動下身子,勉強擠出個笑容,“那么,你先把制服換上吧。午休結束后的第一堂課是電腦科技,你的班級是二年优班,有問題再到教師辦公室找我吧。我……我們還有另外兩位舍監,你會在吃飯的時候見到他們。”
  及川里織迅速把話說完,立刻沖出房間,直到關上房門,她才松了口气。
  不知為何,青柳舞羽雖然是笑著,但是給她的壓迫感好大好大,讓她快呼吸不過來。她振振精神,抬頭挺胸走离。
  舞羽盯著及川里織飛奔出去,沒有多加注意。基本上。從她進入這所學園后遇到的三個人,一個比一個怪,但她志不在此,亦無心探索。
  反正日本人表面上是一套,骨子里又是一套,就像那個死有余辜的津村光雄。
  舞羽換上深藍制服后,什么也沒拿的步出宿舍。“請問理事長辦公室怎么走?”舞羽隨意捉了個人便問。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學園沒人指引真的會迷路,而且是迷路得很徹底,從她离開宿舍后便失了方向感,現下她連自己身處在何處也不曉得,只好問人。
  那人看了一眼舞羽身上的制服,怪异的朝天空一望,急忙推開她跑開。
  舞羽被推得莫名其妙,她微揚眉,不甚在意的轉身才要再捉一個人問路,卻發現因午休時間而跑出教室的學生們圍成一個圓朝她頭頂指指點點的,她跟著始首一看。
  只見一道黑影從一棟五層樓的樓頂往下躍,舞羽眸子一眯,過往的記憶在眼前重現,一名十二歲的小女孩被迫跳樓以求生路的畫面与面前的畫面重疊在一起。
  不!
  她不假思索的沖上前去想接住那名跳下樓的學生。
  圍觀的人因舞羽的舉動而惊呼連連,卻無一人肯伸出援手。
  舞羽動作利落地躍上离那幢樓最近的一棵楓樹再攀住大樓的邊緣,左手捉住窗沿,右手适時地攔腰抱住那名墜樓的學生。
  四周的惊呼聲更大,但仍無一人肯上前幫忙。
  舞羽因那學生下墜的沖力使得她整個人跟著懸空,支撐她們的只剩捉住窗沿的左手,但她擔心的不是左手,而是抱住那名學生的右手。
  糟糕!舞羽吃力的維持著平衡,右手快不行了。
  她使盡吃奶的力气將還弄不清自己是生是死的學生拉到窗邊讓她捉住窗沿,然后她左手一松,整個人被地心引力吸住迅速下墜。
  教圍觀的人更惊愕的是舞羽在落地的前一秒成功地變換姿勢,她輕若羽毛般地在空中轉個完美的空翻,以蹲姿安然落地。
  舞羽面無表情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很后悔才一到學園就做出這等未經大腦思考的蠢事。
  她才要撥開那群沒心沒肺、只有眼睛沒有手腳的人群离開時,肩膀忽被人捉住,她正想甩升來人的侵犯,一股清香襲來,她身子登時一軟,在意識消失前,她最后一個念頭是:那是麻醉藥的香气……舞羽一睜開眼隨即進入戒備狀態的蹲坐起身,環視所處的環境,看清自己應是在醫務室。
  由于舞羽沒有其他伙伴的超能力,所以她長期接受各种訓練,其中包括對麻醉藥的訓練,無論是何种麻醉藥物,她只需要十分鐘的時間便可完全清醒。
  整個醫務室大得惊人,除了不遠處傳來啜泣聲和說話聲,她望向聲源,只見一名背對著她身著白抱的身影正和一名女學生在交談。
  “老師……嗚……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所以……所以我宣誓我的決心……”她楚楚可怜的哭訴著,似要將心中的痛苦全吐出不可。
  “岡野同學,你先躺下睡一覺,好不好?一切事情等你冷靜下來再說,嗯?”低緩的男中音似水般安定。
  這聲音好像在哪儿听過。舞羽在記憶中搜尋著相似的音質。
  “可是……我真的好想死……好想死……”她擦著眼淚抽噎道,肩膀一聳一聳的,看來有些可怜。
  “你的生命是你父母親給的,別輕易說什么死不死的話。”那聲音滲入困扰,但依然很柔和。
  “老師,我……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老師……老師不明白……所以我……我想用這种方法……告訴老師……”岡野美雪眨眨淚眼,抬眼望著他。
  “岡野同學,別哭了,你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小酒窩,是老師最喜歡看到的。現在你在哭,小酒窩都不見了,老師好失望喔!”他輕拍她的肩,笑道。
  “老師……真的嗎?”岡野美雪這下淚也不流了,紅著臉嬌羞地問:“我的笑容真的很可愛嗎?”
  “哪有老師喜歡看學生愁眉苦臉的?當老師的總是希望學生永遠快快樂樂沒有煩憂呀!”他并未正面回答她的問話。“你的心跳有些不正常,我幫你打一針,好好休息睡一下,嗯?”
  失望明顯寫在岡野美雪臉上,但因老師的笑容,她仍是乖乖的听話躺下,讓他幫她打針,然后安然睡去。
  舞羽無心理會他們的對話,只覺他的背影和聲音有一股熟悉感,這樣的音質和身影,該是她在不久之前听過、見過的。
  果不其然,她的揣測在他轉身面對她時得到證實。
  眼光交會的瞬間,她二話不說的抽出劍,劍尖旋即抵上男子的眉心。
  見著舞羽活力充沛的模樣,他這才放下高懸的心,轉而為自己的小命打算了。
  他鎮定的彎起嘴角,隱于銀框眼鏡后的墨綠眼眸流轉著笑意,他舉高手做投降狀,語帶笑意地開口說:“很高興看到你‘生气盎然’的模樣,不過,不知我該如何稱呼你?”
  适才在外頭見著她精彩的表現,讓他嚇得半死,差點站不穩,見她想离去,才使用麻醉藥阻止她的离去。
  舞羽黛黑的眉早在看清此人的面貌時揪成一團,教黑色隱形眼鏡勉強染深的冰藍眸子燃起兩簇冰焰,緋紅櫻唇緊抿著。
  即使那時因天色的關系未能辨識出此人眼色及發色,但他那副讓她看了就想動刀動劍的表情就算化成灰她也識得。
  他說話的興致并不因沒人捧場而失,反而愈說愈起勁。“該稱呼你ARTEMIS?還是青柳舞羽?‘空’的一員?抑或是今天才剛轉入的特例插班生呢?”
  他面露困扰,狀似苦思,“真是糟糕,才剛見面就得煩惱稱謂的問題。不過,我都認識你了,不自我介紹一下未免太過失禮,雖然我不怎么喜愛日本人那一套,但是……”再次展開笑容,他看似沒半分危机意識的續道:“我的名字是霧澤棹,是這所學園高中部的校醫,并兼二年优班的導師。啊,你‘好像’是轉到我的班上嘛,我教的是生物科技概論。另外我也是高中部宿舍的舍監,咦,怎么你‘好像’也住宿——”
  “閉嘴。”舞羽輕聲細語地吐出這兩個字,成功的阻斷霧澤棹絮絮叨叨的話語。
  听他自我介紹了那一大串,舞羽頭大的發現他身兼的三職中有兩職与她假扮的身份有莫大的關系。
  她開始后悔沒在第一次打照面時就一劍宰了他,現下給自己留了個禍根,她是今年犯太歲沒燒香拜佛嗎?
  怎么才到日本就讓她碰上這等倒楣事?
  她冷瞪著霧澤棹,眼眸溢滿警戒和怀疑。
  “你是誰?”一個會到“墮落”的人絕非普通教師。
  “霧澤棹。”他答得順口,接著告誡道:“我剛剛替你的右手注射了肌肉松弛劑,別勉強使力,讓它休息一下。還有,在學園里每個人說的話你最好都听一下,否則會有很嚴重的報應。”
  舞羽不受教的微眯起眸子,睨著霧澤棹未改的笑臉,倏然收劍入怀,轉身想走,卻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住,有了先前的經驗,她下意識地捉住他的手,以一個側摔將霧澤棹摔出去。
  她最痛恨的就是想要支配她的行動与思考的人!這個霧澤棹犯了她的大忌。霧澤棹反應敏捷地在落地之前穩住自己,白袍和及肩的褐發隨著他的動作而飄起、落下。
  這可不是對待老師的態度。”他仍是一臉笑容的理理微亂的衣物,落地的身軀恰巧堵住門口。“學園雖強調開放自由,但是該有的傳統仍是有,該有的禮節還是得繼續。”
  “讓開。”舞羽簡短命令,不愿跟他有再多的瓜葛。
  縱然有把柄在他的手中,她還是不想放低姿態。
  “你不覺得你該坐下來考慮我先前的提議嗎?ARTEMIS?”霧澤棹喚著她的代號,滿意地看著舞羽面色一沉。
  “什么提議?”她不悅的指數提高到危險程度,即使表面仍看不出來,但從她壓低的語調中可窺出一二。
  “雇請你替我做事的提議呀!”他拉過一張椅子擋在門口坐下,眸里笑意萌生,看著她的模樣好似看著一道美味的餐點。
  舞羽微擰眉,目露凶光的瞪著气定神閒的等著她回應的霧澤棹。
  “若是我不答應呢?”她挑釁的問。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覺得霧澤棹的一舉一動都刺眼得難以忍受。
  “我是不會怎么樣啦!”他攤攤手,微眯起綠眸,一副悉听尊便的無所謂樣。“只是我看到你的時候,可能會情不自禁喊出你的代號,或是不經意透露出你真實的身分。”
  “你威脅我?”舞羽掄緊拳頭,气憤難消。
  從十二歲之后就沒人敢再威脅她,這個人找死!
  “不,只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因為我真的很需要你。”霧澤棹直視著她,堅定不移的目光出乎意料的滅了舞羽的怒火。
  需要你拯救我快消失的心,需要你肯定我的存在,只要你……他在心里渴求道。
  舞羽一愣,想別開視線卻發現自己無法移開,她原先想說的話語全數逸失。
  那雙眼睛有著足以吸引人進一步探究的東西。
  好一會儿,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現在‘空’的成員全數停止接受任務,而且你要雇請我必須透過MATRX才行。”
  提到MATRX凌心宇,舞羽不免凝重的略垂肩膀。
  對他們而言,最不可或缺的心靈支柱心宇一倒下去,他們表面上看來一如往昔,可內心皆是忐忑難安。
  他們因心字而凝聚,現下因心宇而四散各地尋找能延長自己生命的“處方箋”,心里總忐忑不安的,只因他們刻意掩埋忽略的過去會因此而再次浮現。
  因為DNA序列的問題,使他們七個人沒一個活得過二十歲。身為核心的心宇已發病,而他們這些還沒發病的人,僅能設法取得制造他們父母的科學家當初留下的DNA序列——那已成為他們唯一活命的希望。
  老爹——史克維茲博士——說DNA序列放在一條呈菱形立方体狀鑽石項鏈里,鑽石在燈光的映射下呈現藍色的光芒。若是她似眠羽那般坦率、直宇那般幸運,或是薰雨那樣了無牽挂也罷,偏偏她對過去仍存有非常大的顧忌,沒有心宇在,她封閉的過去就像一頭少了禁錮的猛獸,從她破了個大洞的心入侵。
  她只能全力防守,卻找不到机會反擊。有時候不禁想,如果她也能像眠羽一樣找到叫個足以依靠的人該多好,每每思及此,她腦中便會出現那名長久以來存在記憶中、擁有獨一無二笑容的人影,但她始終憶不起那個人,只是心頭對那個人的印象卻強烈得無法磨滅。
  霧澤棹神色認真的凝視著她,“我不在乎那個手續,我既然遇到了你,就不會放手。”舞羽心頭一震,盯著他堅定不移的眼眸,讓他眼中透露的勢在必得撼住。眨眨眼,忽感眼睛一陣刺痛,急忙遮住眼睛,眼瞼反射性的直眨,想眨掉入侵眼睛的异物,但愈眨她的眼睛愈痛。
  她捂著雙眼,小臉因眼睛的痛楚而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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