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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今天郝伶儿從學校回來,方毅給了她一個惊喜,原本做客房之用的房間改成了書房,一流的書桌、計算机、書柜等等一應俱全。她興奮地環視這個有生以來第一個屬于自己的書房,撫摸著新的書椅和柜子,簡直是愛不釋手地"抱著"它們。
  莉莉笑道:"早知道你會這么興奮,方先生真是做對了?
  "是他的主意?"
  "是啊!方先生看你老坐在地上看書,怕對你脊椎不好,所以就派人將房間設計一下,囑咐今天之前必須完工,變成了現在美麗舒适的書房。"
  想不到他也是個細心的人,郝伶儿對這間書房滿意极了,立即和莉莉兩人聯手將書本搬到柜子上,一一歸類放置。
  "咦?這些新書是……"
  "方先生派人送來的,說你會用到這些書。"
  她翻看每一本,都是与貿易有關的書籍。她興奮地翻閱這些書,如果方毅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毫不猶豫地上前抱著他致謝,只可惜他人還在倫敦,要到下個月初才會回來。
  待整理好所有物品之后,郝伶儿就埋頭在她的新書房里舍不得出來。
  有了舒适的書房,加上郝伶儿努力不懈的用功,在期中的考試每一科成績都拿到漂亮的分數。
  "伶儿你真厲害,每一科都九十分以上,哪像我有三科紅字,一定會被我媽罵死!慘了,這下期末考可慘了!"程艾林懊惱地看著手上的英文考卷,五十九分!真是苛薄至极的變態分數!
  郝伶儿安慰道:"早勸你別玩過頭了,沒關系,下回我們一起念書,我會盡量幫你的。"
  "別忘了還有我,我的成績也不賴喲!"鐘士晨插入兩人的談話。
  "士晨,你的英文全班最高分呢!好棒哦I"郝伶儿衷心地稱贊。
  "有了你這句贊美,對我而言比什么都珍貴。"
  "討厭,你又在逗我了。"
  將她笑靨如花的美顏盡收傾慕的眼底,与她周旋了兩個月,鐘士晨心中的愛意日漸增長,但苦于她的單純遲鈍,沒有再進一步的机會。
  "為了犒賞考試的辛苦,我這儿有電影优待票,這禮拜六大家一起去看如何?"
  "好啊!好啊!我贊成!"程艾林興致勃勃地附和,在她的鼓動之下,郝伶儿也點頭答應。
  趁她不注意,程艾林朝鐘士晨便了個俏皮的眼色,他也回以感激不盡的眼光,甚是不好意思。清純的郝伶儿卻完全沒發覺這兩人的异樣。
  約定的日子到了,這一日郝伶儿穿著白色的連身洋裝,來到約定的地點會合,遠遠就看到一張迎接她的微笑,鐘士晨向她揮手走來。
  "對不起,等很久了嗎?"她歉意地說。
  "'約會'時,等待是男士應有的義務和禮貌。"
  她不禁失笑,鐘士晨總有辦法化解她的不安。"艾林呢?還沒來嗎?
  "她不來了。"
  "咦?"
  "出門前,她打電話說家里有事走不開。"意思是今天只有他倆去看電影了。
  "是出了什么事嗎?"她關心地問,同時意識到第一次和男孩子單獨出游,不免覺得不妥且害躁。
  "放心吧,沒事的,既然她不能來,就只有我們兩人去看了,走吧?"
  在不好意思拒絕之下,郝伶儿只能跟他一同約會,但心中有些不自在,看到鐘士晨落落大方地談笑著,心想別人這么大方自己可不能太別扭,也就順其自然地隨他去。而鐘士晨這一方,可是暗自竊喜不已!
  趁著兩人難得單獨出游的机會,他早安排了這天的行程和偷心計划。憑著一場電影,然后帶她到美術館參觀展覽,根据他的觀察,郝伶儿是個好學的女孩子,利用知性的約會方式或許可以打動她。于是早先收集展覽的信息,等到了美術館便滔滔不絕地展現博學多才的一面,果然接收到她眼中的欣賞。
  "想不到你知道得這么多!"她不禁惊歎。
  "沒什么,只是平時看得多而已,別把我想得太厲害,我會不好意思的。"謙虛也是一种美德,适時的謙虛有時會給人更好的印象,他深知這個道理。
  同時,制造浪漫的气氛也是很重要的。他們來到一家風味獨特的音樂餐廳,位子是早預定好的兩人靠窗的席位。
  "這儿好棒!"她環視四周,典雅中又帶有不失流行的現代感,顧客清一色是年輕的男女。
  "就知道你會喜歡,我特地挑了靠窗的好位子,從這儿可以俯視台北市的高樓林立,等天晴了,万家燈火的夜景會更美喔!"
  "真的?"她欣悅地俯望街景,頰色因喜悅而泛著淡淡的粉紅。
  鐘士晨深情的眸光佇足在她的嬌顏,這么情純可人的女孩完全沒有都會女子的嬌貴之气,讓他忍不住想成為守護她一輩子的騎士。
  輕快的音樂聲響起,一對對男女進入舞池揮洒青春,郝伶儿瞧得痴了,雖然來台北已經一年多,但平日除了工作就是上課,根本還沒有机會享受這种屬于年輕人的玩樂生活。
  "我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嗎?"他紳士地伸出手邀請。
  郝伶儿忙搖頭道:"我不會跳!"
  "沒關系,我教你。"
  "不了!我……只要看著他們跳就很快樂了。"
  "不下去跳,就不能体會其中的滋味,走吧!"總算有個名目可以握住她的手,他二話不說拉著她往舞池走去。
  "士晨,不行哪我——"
  "別怕,有我在,很快就學會了。"一個攔腰,她不由自主地被他帶往舞池中間,輕快振奮人心的旋律、周圍男女的笑聲、以及鐘土晨那雙异常認真的眼晴,她的心漸漸跟著飛揚雀躍。除了方毅,她第一次和同年齡的男生如此親密,這樣可以嗎?總覺得有些做賊心虛,也許是緊張,所以雙腳老是不听使喚,一段舞下來,盡是士晨的哀叫聲。
  "今天真是對不起!"在回家的路上,郝伶儿不停地道歉。
  "沒關系,第一次嘛,總有不習慣的。"
  "我笨手笨腳的,掃了你的興……"
  "沒這回事,我玩得很開心!你呢?開心嗎?""嗯。"她點頭。
  "以后再一起出去玩?"
  "好啊!"
  "不,我的意思是……只有我們兩人。"
  "咦?"她不懂。
  車子駛入巷口停在路旁,鐘士晨的眸子轉深,態度和語气也變得不一樣了,他定定地望著她。"我希望以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約會,你愿意嗎?"
  她先是一楞,而后才恍然大悟,他在對地表白?未預警的一句告白讓她亂了分寸,雙眸逃离他的盯視低頭閃躲,沒有地洞可躲,只好雙手不住地絞握,任心跳亂了頻率。
  "伶儿。"他大膽握住她的青蔥五指,郝伶儿輕顫了下。
  "我……不知道。""不行"三字在看到他深情期待的眼瞳之后,心軟之下變成了"不知道"。
  "我會對你很好的,做我女朋友好嗎?"如此深情大膽的表白一時讓她傻了,平日談笑的同學此時卻換個人似的,用認真赤誠的眼灼入她的心,明白表現對她的渴望,而她的心竟為此感動了。
  "我……"
  "跟我交往,你會發現我是多么优秀溫柔的情人。"
  他熾烈的眼、認真的態度、以及堅決的神情,都是讓女孩子心動的武器,郝伶儿也不例外,雖然一向將他當朋友看待,但她不否認自己其實很欣賞他的。英俊、健朗、幽默,加上他成績好,如此优秀的男人向她告白,不心動才怪。但立即的,情婦的身分無情地粉碎她作夢的權利,差點忘了自己不洁的身子根本就沒資格,她的神色轉為黯然。
  "士晨,我們不行的。"
  "為什么?"明明看到她眼中的悸動,怎么這會儿卻——
  "你討厭我?"
  "不,你人很好又這么优秀,只是我……"
  "既然不討厭我,還猶豫什么?"他有些急了。
  她的神情顯現一种孤寂的悲哀,咬著下唇的貝齒像有訴不盡的難言之隱。
  "你有喜歡的人?"
  "沒有……"
  他松了口气,既然沒有情敵就好辦,看她臉上為難的神色,大沒追成反而嚇跑了豈不糟糕!于是改變計划,轉口道:"沒關系,既然不討厭我又沒男朋友,何不將我當第一人選?至少不要拒絕我的追求。"
  "士晨……"她必須拒絕他的。
  "晚了,我送你到門口吧。"
  "不!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她不想讓人看到他們。
  "好吧,小心點,后天學校見喔!"他瀟洒的揮手。
  看著他駛遠的背影,直到不見車尾。郝伶儿才放心地朝公寓走去,一顆心卻仍懸在万里云上,第一次有男生向她告白,教她實在不知如何是好!百味雜陳的心緒糾結她紛亂的感情。
  回到公寓才進了門,她再次惊楞,方毅正坐在客廳看著晚報。
  他從倫敦回來了!
  "瞧你一臉訝异的樣子,好似我不應該出現。"磁性的聲音充滿調侃。
  他不是后天才會回來?而她居然忘了時間而晚歸!瞧她真是個不盡責的情婦!
  "我……幫你放洗澡水。"
  "不用了,我已經洗過澡,過來這里。"他向她伸出手。
  郝伶儿依令走近他,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擁入一小方天地中,下巴埋入她秀發里在頸項,搞得她麻痒失笑。
  "不要……"輕輕推開讓兩人保持點距离。
  一個月不見她,卻意外的生成思念,方毅特意提早了兩天回來,為的是見到他這個小情婦。他勾起她下巴仔細端詳著。"怎么臉這么紅?"
  "有嗎?"因鐘士晨的告白而生成的羞澀仍持續著,她雙手摸著臉,有些心神忐忑。
  她的心思一向單純的表現在臉上,瞞不過他銳利的審視,那羞怯的紅暈不太尋常。
  "我去洗澡。"想要赶快逃開,方毅沒有為難她,逕自讓她從怀抱中起身。
  當夜,他沒再問她什么,只是摟著她的雙手充滿占有,每一處的吮吻像要將這一個月的分合彌補回來似的,霸气激情地令她惊喘連連。
  即使交合了無數次,他總有辦法令她不懂情趣的身子漸漸蘇醒過來,因他的狂野碰触而顫抖著。每一次嬌喘過后,總看到他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這時的他會令她有心悸的感受。這感受,逐漸困扰了她……
  美麗清新的女孩,后頭總會跟著一大群追求者,尤其是大一新生,更是校園里炙手可熱的獵物。郝伶儿的清純秀麗漸漸引起其他學院的男生注意,藉故認識及邀約的人也跟著增多,情書當然也是少不了的。
  情敵越來越多,鐘士晨的憂患意識也跟著提高,他慶幸自己和郝伶儿是同班同學,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藉著同班之便,他贏的把握估計有九成。
  莫名其妙多了這么多愛慕者,讓郝伶儿不知所惜,對于鐘士晨的追求,她已明白的拒絕,卻換來他不以為然的笑容。鐘士晨相信郝伶儿的拒絕是因為保守內向的個性使然,并非真的對他沒好感,他不會因一時的挫折而气餒。
  郝伶儿當前的情況是內有鐘士晨頻獻殷勤,外有其他男問學的追求,像今日服務股長拿了好几封信給她,分別是三所不同大學的愛慕者寄給她的情書,想不到單純的聯誼活動也會招惹困扰。她看著信封發呆,不擅人際又不懂得拒絕的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應付這种事情。
  正在懊惱之際,程艾林搪過來問道:"怎么啦,瞧你一副悶悶不樂的,有心事呀?"
  "沒事。"不自在地收起信件。
  "這是什么?哇!情書耶!"
  "小聲一點。"忙捂住她口。
  "有什么關系,都是大人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哎呀!居然比我多,有沒有搞錯?"甚是嫉妒地叨念。郝伶儿可不認為這是件值得嫉妒的事,反而是种困扰。
  "肉麻才好呢!讀起來才有看頭,女孩子就是要有愛慕者在身邊圍繞,生活才會多彩多姿。"
  "瞧你的樣子,把情書當成戰利品似的。"她不置可否地搖頭。
  "別那么保守嘛!想想看,我們正值含苞待放的年齡,美麗的花朵哪有不采蜜的蝶儿?若不好好招蜂引蝶一番豈不浪費青春?既然上天給了我們好條件就要努力把握,釣個优秀的男朋友才不枉費大學四年的時光。"
  "听起來好像是在招搖撞騙。"
  "去,"真受不了她的天真純朴,更正道:"又不是賣膏藥,只是多些選擇的机會而已,何況是那些男生自己要黏上來的,反正又不是要賣身,不吃虧就好了!"
  "賣身"三字听得郝伶儿心頭一顫,出賣貞操在她的道德觀念里是一件极為可恥的事。經由程艾林的提醒,她再次惊覺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接受他人的追求,多么羡慕同年齡的女孩們能夠無憂無慮地過著求知的生活,不像她必須出賣肉体才能得到升學的机會。她并不會自艾自怜或怨天尤人,只是情婦的身分始終是她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和同年紀的女孩相比,總覺得自己比別人矮了一大截。
  "這些信你要怎么處理?"程艾林好奇地問。"嗯!可能退回去吧……"
  程艾林瞪大眼望著她,果然如她所料,這個笨女孩!
  "把信退回去?告訴那些愛慕者'你踢到鐵板了!'是不?"
  她納悶地點頭,這樣有何不對?
  "不行!這樣反而落人話柄,那些愛慕者不恨死你才怪!要拒絕追求者就要做得漂亮點!"
  "怎么做?"
  "回信給他們嘍!要寫很感激他們對你的愛慕啦!可是當前心情未定,加上課業繁忙等等之類的理由啦,隨便你瞎編啦!反正不要答應他們,也不要說拒絕的話就對了!"
  "不拒絕?為什么?"
  "留著當備用啊!說不定哪一天他們功成名就了,選個最好的來當老公。"
  郝伶儿听得哭笑不得,真服了她那一套說辭,這女人哪來那么多心思?居然還想到"備用"!這么開放的想法她可不敢恭維,不過程艾林可不管那么多,最后丟給她一堆稿子,全是她回信給追求者的范本,要伶儿回去好好研讀模仿。
  回到公寓的晚上,她坐在書桌前閱覽程艾林的稿子,每看兩、三行就忍不住發笑,細膩的文章及优美的詞句,和她那風騷現實的本性完全不搭!難怪她情書不斷、艷名遠播,連中、南部大學都有追求她的愛慕者。
  郝伶儿一邊提筆回信一邊參考艾林的稿子,但可不打算把它們當備用,只是同意艾林的說法,若退回信件太殘忍了,不如編個理由打消對方追求的念頭,既顧到對方顏面也解決自身的困扰,思及此心也就安了。
  如果郝伶儿認為從此可以撇開愛慕者的追求,那可就錯了!
  她忘了咫尺的鐘士晨可沒那么好打發。
  在他頻頻的攻勢下,郝伶儿不小心給他拐去一同當上了愛心代表,負責將班上同學捐贈的物品送到孤儿院去。從小深知失去雙親哀慟的她,要不是為了響應學校舉辦的愛心慈善活動,她才不會不小心因一時的心軟而答應成為班上的愛心代表,也因此給了鐘士晨和她獨處的机會。
  "這些重物我來搬就好了,你幫我開車門即可。"鐘士晨將班上同學捐贈的愛心禮物,一箱箱地放在后車箱內。
  "這樣不好吧……我都沒幫到忙,也該讓我分擔一下。"她非常的過意不去,從收集、打包到搬箱,几乎都是鐘士晨一手包辦,給她的工作只是記錄名稱或清點數量而已,全是輕松不費力气的工作。
  "你只要陪在我身邊,就是幫了我一個大忙。"被他深情坦白的態度輕悸于心,郝伶儿忍不住輕斥他的玩笑,卻也禁不住雙頰的躁紅,惹得鐘士晨哈哈大笑!
  明知他是藉此活動之便追求自己,但郝伶儿就是沒辦法徹底拒絕他,因為鐘士晨并非完全將心放在追求她上,她看到他對捐助活動的熱心,從制作海報、策划、召集等等,充分顯示他的熱忱和負責,也讓她對他另眼相看,不知不覺就跟著他一起籌划合作。
  郝伶儿不得不承認,鐘士晨是個才華洋溢的男生,至少他的幽默和健朗的個性不會令她不自在。送完最后一批禮品到孤儿院后,活動總算告一段落。
  "走吧,我請你吃晚飯。"他開心地說。
  "不了,怎么好意思。"
  "沒關系,這几天你也夠累了,就當是慰勞吧!"
  "那更不能讓你請客!"
  "為什么?"
  她不愿欠他太多,明知對方喜歡自己,就更不能占對方便宜,何況她沒資格接受他的感情,既然不打算和他交往,就不要給他机會免得人家誤會。但是,該如何啟齒呢?
  "從頭到尾都是你一人辛苦,我只不過做些瑣事而已,怎能讓你請客呢,所以還是不要。"
  "那么換你請我好了!"他接口道。
  郝伶儿張了一半的口霎時楞住,鐘士晨始終揚著微笑的唇角,神情自在毫不在乎。
  "既然你覺得我比較辛苦,就由你來慰勞我,如此一來算扯平了,如何?"
  看著那張充滿得意又閃亮的笑容,唉!郝伶儿知道她又輸了。
  方毅在晚餐時間回來,并沒有看到伶儿的人影。‥她人呢?"
  "小姐說學校有事會晚點回來。"莉莉幫主人挂好外套,佣仆已備好餐點,就等主人開飯。
  才六天沒見到她,卻倍加思念這個小情婦,听莉莉說她每天都在忙學校的事,所以最近很少回來吃飯。想不到她會比他這個大忙人還要忙,這次倒換他等她了。
  在回來之前,特地從公司挑了几本貿易書帶了回來,想必對她的課業會有幫助,走進書房里放在她桌上,不經意瞄到几封貼有紅心貼紙的信件。他不是個會侵入隱私的人,尤其像他這种身為跨國企業臣子,擁有上億身价的男人,是不會去關心任何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此時此刻他對桌上十几封來自不同大學的信件起了好奇,字跡是男的,他一眼就看出。房子是他的,她是他的女人,那么他理所當然有權看她的信件不是嗎?不假思索地抽出其中一封,方毅兩道如劍的英眉不自主地擰結在一起。
  對你的愛慕有如滔滔江水,溺斃了我那顆思念的……這是什么?情書?
  "送到這里就好。"郝伶儿拒絕鐘士晨送她到門口的要求。
  "這么神秘?連個家門都不讓我看一下。"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
  他將車子停在路旁,陪她一起下了車。
  "士晨?"她疑惑地望著他,他該不會仍不死心地要送她到門口吧?
  "再陪我聊一聊,明天周休二日,有兩天會看不到你。"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要不是她有事在身,不然他實在想和她約會。
  "別故意做出這种表情,我才不會每次都被你騙到。"她鼓著香腮輕斥。
  "喲!變聰明了,看來我得換個新點子了。"
  "討厭,你把我當白痴。"作狀要揍他。
  他笑著躲開。"沒辦法!佳人難追,得要有耐心和毅力才行。"接住她小巧的拳頭,包在厚實的掌心里。
  她呆楞了下,赶忙抽离他的手心,回避那雙懾人的眼眸自顧自地走著。這情景曾是情竇初開的地所編織的浪漫情事,期待有個白馬王子向她表白,為她開啟初戀之門。如今卻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夢想,對地而言已成奢求。
  鐘士晨跟在身旁,凝視著沉默不語的她。"生气了?"在她耳旁呵著气。
  她搖頭輕道:"士晨……我希望我們永遠是朋友。"
  "我可不希望。"
  她惊异地抬頭,看到的是一對堅定的眸子。"我們不可能的。"她試著說服他。
  "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你心中未有他屬,我就有希望。"
  她在他眼中看到自信和輕狂,仔細想想,他和方毅某方面還真有些像,不過,方毅的眼中多了抹沉靜,內斂卻不張狂,在社會上歷練過的人總是不一樣。
  "在笑什么?"
  "什么,只是突然發覺你的眼神和某人有些相似。"
  "誰?"語气有著敵意。
  "是……我叔叔。"想不到他還挺敏銳的。
  "喔!那真是榮幸之至,這表示你對我其實還滿有好感的吧?
  "你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什么事坏的總會被他說成好的。
  "因為我希望弄假成真啊!得快些將你追到手,好讓其他追求者死了這條心。"
  "別再說笑了!再這樣我就不理你!。她板起面孔怒瞪。
  "好!別生气,你家到了是吧?"指著旁邊的公寓大樓。
  "是的。"她惊悟,居然被他拐得糊里糊涂就走到大樓門口了,才正要斥責他一頓,卻未預警地被他摟住,在臉頰上偷親了一下。
  "下禮拜見嘍!"鐘士晨得意的三步并做兩步离去,臉上掩不住偷襲成功的喜悅。
  呆楞在原地的郝伶儿,過一會儿才醒悟地撫著潮紅泛濫的雙頰。
  老天!他居然如此的大膽,瞧他對她做了什么?
  不行!她不能再任他如此下去,下次她一定要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一定要厲顏以對,不論他多么花言巧語……
  才一進門,郝伶儿還來不及從剛才的思緒中回复,又被眼前的圖象給惊楞住,應該三天后才回來的男人居然坐在客廳里,而且不到午夜不會出現的人居然破例的"一大早"出現!對她而言,只要是不超過午夜十二點,他的出現都算早。
  "你提早回來?"
  "嗯。"他微應,眼光不离手上的晚報。也許是她心虛,總覺得气氛有些詭异,他連背影看起來都是冷酷的。
  "洗過澡了嗎?要不要我先放水?或是……幫你泡杯茶?"
  "不用。"
  接下來是無聲無息的沉默,郝伶儿偷偷進了臥房不敢再与他說話,雖然方毅平時看起來溫和,但當他沉默少言時,那种無形的威脅是很嚇人的。也許他今天心情不好,還是少惹為妙。
  他的确不高興!雖然他不想承認,但他不高興是事實!書桌上的情書及适才送她回來的那男孩,都是他不高興的原因。那男的居然親了她!就好像自己的苹果被人偷吃了一口,极不是滋味!看樣子她在學校有許多追求者,那男的條件不錯,雖然還是個小伙子,但五年之后必也是將相之才。
  他還在考慮要用何种心情對她,冷漠嗎?他明白這种方式只會讓自己更气悶;起身离開?更不是明智之舉,而且也太便宜她了!倘若整夜不理她,相信這個笨情婦也一定乖乖地不敢惹他,因為她和以往的女人不同,不會以黏著他撒嬌使媚。
  自己大老遠的提早赶回來可不是為了受气,而是為了——對了,差點忘了回來的目的,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狡儈之光,嘴角勾起邪邪的笑意。在浴室沐浴的郝伶儿,兀自陷入了沉思當中,撫著适才被偷襲的臉頰,被燥熱所替換,士晨大膽的作風扰亂了她的心。水聲蓋住了開門聲上讓她未察覺方毅正欣賞她撩人的身段。
  身后一個擁抱,她惊呼出聲。
  "方先生!你怎么……"
  如他所料,從鏡中看到一張惊慌羞赧的面孔,在一起快四個月了,她仍是羞澀于這种膚触,越狂野越能在她臉上看到不知所措。他不否認從中得到很大的快感,他愛煞了她那要死不活的羞怯和嫣紅,在保守与欲望中掙扎著克服,卻總被他出其不意的舉止再次惊惶失色。
  她仍有大片的處女地尚未被人開掘,方毅升起征服之心,以著熟捻的力道揉搓她胸前的渾圓,啃咬著白皙無暇的玉肩。感受到她肌膚升起的戰栗,將她轉過身面對,以指腹輕撫那被偷香的粉頰,果不其然看到她眼中的心虛及倉惶。
  這是一具矛盾不安的身子,矛盾著什么?又不安著什么?其實他知道。
  他的眼神轉為凌厲,移近唇瓣吻上同一個地方,帶著占有的意味,欲將他人未經許可的印記擦掉,而蓋上他的,他要她只有他的味道,只屬于他個人的。她的玉頰被他吻出了痕跡,但他可不就此滿意。順著頸項而下,在她全身印上雨點般的晚吻,時而輕柔酥人、時而狂野霸道,一切只為了點燃她的熱情。他不急著占有她,只是企圖喚起她体內的欲火,
  果然看到她因他的挑逗而漸漸難受。
  "怎么了?"他邪气地笑著。
  "沒有……"她轉過頭,羞慚自身的反應,為什么他還不占有她退出這一切,這樣對她……噢!她好羞!
  "沒有什么?"他可不放過她,体內也因她的漸漸覺醒而燃起一把烈火。
  他的每一個親吻和撫触都令她心悸,但她羞于承認,直想要逃開。
  "別這樣。"阻止他的繼續,明知身為情婦不該拒絕,但她就是不愿意在他面前表現自己的淫欲。方毅更加深了手勁,她越是拒絕,就表示他已成功挑起她的欲念。她不小心地呻吟出聲,隨即意識到自己的淫穢而緊咬下唇,有股熾熱像要將她焚化似地侵蝕著理智,但保守的枷鎖又再次牽制了她。
  "你想要,是吧?"熾熱的眸子有著期待。
  她猛然一震。"我沒有!"眼神充滿防備。
  "這么不老實,身体的反應是不會騙人的。"
  "我沒有。"她极力否認,想要將他推開,卻使不上力。
  "撒謊。"
  他的自制力終究也熬不過要她的渴望,占有她之后索求變得益加貪婪,從未有一個女人的身子能讓他得到這么大的快感,她的肌膚和身材在他數任的情婦中并不是最頂尖的,卻總能便他生成無限歡愉。
  "伶儿……"在激情中歎息著怀中小女人的名字,他相信她是他的籠中鳥,除非他放人,否則她飛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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