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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會不會無悔也是愛著他的?這不是不可能。
  他也試著去喜歡楊美云,想要移轉對無悔不正常的感情,但是效果不佳,因誰也代替不了無悔。
  習非离焦慮的抽著煙,与牆上的鐘相對著,都已經十點多了,無悔究竟上哪儿去了?!
  今儿個一整天,無悔都只是默默的做好他自己分內的工作,一句話也不跟他說,擺明了是在生气,而且下班一回到家立即又和狄斯出去,一直到現在都還不見人影。
  而聞畫月則是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也不曉得怎么了,真是一團糟啊!
  煩躁不堪的捻熄了手上的香煙,習非离站起來,再這么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決定要到外頭去找找。
  才一旋身,打算回房間拿鑰匙,不料卻看見狄斯和鬼無悔不知何時回來了,正無聲無息的站在他的身后。
  只見鬼無悔醉醺醺的靠在狄斯身上打著酒嗝,而狄斯則要扶著鬼無悔到沙發上坐下。
  “你們到哪里去了?”習非离繃著一張俊臉瞅著他們兩個看。
  “呃!”鬼無悔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的自沙發上站起來和習非离面對面,瞇著眼睛笑道:“我們去喝酒了,就這么簡單呃!”
  習非离鐵青著瞼,這個不用他說,光用鼻子間也問得出來,“我以為你們應該明白我會擔心你們的安危,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鬼無悔渾身濃濃的酒味,仿佛才自酒桶中爬出來一般,“狄斯,你回房間去吧!呃!”
  她雖然喝了不少酒,但她的心沒醉。
  狄斯動也沒動,只是忿忿不平的瞪著習非离。
  “快呀!“她推了他一把。
  狄斯轉身順從的回他的房間去了。
  鬼無悔踩著顛簸的步子旋身睜著迷蒙的醉眼望向習非离,“你現在該關心的人是楊美云而不是我們。”她眨了眨眼睛,咦!習大哥他怎么搖來搖去的?
  習非离無言以對,無悔把他几天前說的話又擲回他臉上了,露出一抹苦笑,他倒不确定無悔是不是其的喝醉了。
  她突然覺得口干舌燥,舉步走向飲水机,想倒杯荼解渴,卻突然天旋地轉了起來,几乎教她站不住腳的猛往前扑去。
  習非离眼明手快,一個箭步來到鬼無悔的身后伸手攬住她搖搖欲墜的身体。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吧!”
  鬼無悔順勢一扭腰貼近他的身体,帶著醉意開口:“我沒醉,我不要你和楊美云結婚。”
  他無法不去注意到無悔緊貼著地的身子柔若無骨而且曲線玲瓏……曲線玲瓏?!
  怎么可能?!習非离甩了甩頭,企圖將那荒唐的念頭給扔到九霄云外。
  “我沒有要結婚。”他沉聲道。
  “真的?”她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呼吸之間盡是他的气息夾帶著清爽的香皂味。
  “真的。”他再肯定不過了。
  鬼無悔滿意的吁了口气,閉上眼睛,盡情的享受在他怀中的感覺。
  与鬼無悔如此靠近,他的自制力早已瀕臨崩潰邊緣了,有股強烈的情感在他的胸腔中沸騰,“你該睡了,有什么話等你明天酒醒之后再說。”習非离的聲音因欲
  望而瘠症。
  如果再不离無悔遠一點,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你喜歡我嗎?”鬼無悔的雙手攀上了習非离的頸項喃喃低語。
  習非离的心緒猛地大亂。如果無悔不是喝醉了,或許他會控制不住的坦白自己的感情,但是,醉話是不能當真的。
  鬼無悔睜開眼睛,眸底一片混沌。唔!她的頭好昏好昏……習非离彎腰將鬼無悔抱回她的房閒,輕輕將她置放在床上后,卻發現摟著自己的脖子的手怎么也不肯放開。
  他向前傾著身,拉開鬼無悔的手,順手替她蓋好棉被時,不經意的碰到了她的胸部。
  突地,習非离万分震惊的退了好几步,怔怔的纜著自己的手發呆,臉色變幻莫測。
  那是什么?!他剛剛触碰到的是……女人的胸部!絕對是。
  可是無悔是男人,怎么會有胸部?!就算他想破了頭,也找不出原因來。
  習非离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始終停留在鬼無悔的身上,不普稍稍移開。
  而躺在床上的鬼無悔正呼呼大睡,嫣紅的雙頓像是抹了粉一般。
  煩躁的爬了爬頭發,習非离收回目光,他還是想不通,可是他又不能上前去剝掉無悔的衣服,雖然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實,這件事對他十分重要。
  沒由來的,習非离腦海中倏地掠過一句鬼無悔几天前說過的話“我是女生,女生的胸部是不能亂碰的!”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難道……無悔那時候說的是實話?!無悔真的是女的?!哦!
  他的腦筋快要打給了啦!
  老實說,他真的很希望無悔是女人,但是他不敢讓自己有太大的希望,免得失望也更大。
  習非离移至床沿坐了半晌,然后才起身离開鬼無悔的房間,他知道今晚自己又要失眠了。
  然而從頭至尾,聞畫月一直躲在旁邊將一切都看在眼底。
            ★        ★        ★
  昨天晚上他一直輾轉反側直至天際將白的時候才蒙蒙矓矓的進人夢鄉,可是怎么早上一睜開眼睛,四周的環境全都變了樣?!他在哪里?
  舉目所見盡是巨大無比的垃圾一包一包的堆在”起,而且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他怎么會在這里?!
  條地,習非离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他的手,他的手怎么變成跟老鼠的一樣……老鼠?!難不成他?覺睡醒了之后就變身成只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為什么?!
  習非离正處于极度的震惊之中,這是怎么一回事?!他還能回复他原來的樣子嗎?
  或者他未來的日子都必須當台面目可憎的小老鼠了?!
  惡夢!這絕對是惡夢!,他該乍心么做才能讓自己自這場荒謬的惡夢中醒來?他一點頭緒也沒有。
  天底下真的有神只嗎?他沒見過,他只見過數不清的鬼罷了,自小到大,他從沒做過什么天理不容、人神共憤的事,為什么他复遭遇到這些?誰能救救他?
  習非离的冷靜和机智反應早已不复見了,他敢打包票,世界上有此等荒唐遭遇的人,除了他以外,大概找不出第二個了。
  對了!無悔。想到此,習非离忘形的大叫,可是發出的聲音卻是“吱——”的一聲。
  以狄斯的魔法,或許可以還他本來面目。
  昔日有愛麗絲夢游仙境,今日有他習非离淪落鼠窩,也訐等他回复之后,可以考慮寫一篇傳記,說不定會轟動全世界呢!習非离嘲諷的想,畢竟這种事情可不是每個人都碰得到的。
  唉!當務之急是他該怎么回家?這上看、下看、左顧、右盼、四下張望一番后,他确定了自己的所在位置。
  前面公車站的站牌,他人慨离家將近五公里,然而光是用想的就腿軟兼四肢無力了。
  若果在以前,他根本就不在意這區區五公里不到的路程,但是今非昔比啊!他現在只是一只小小的老鼠,該如何克服呢?
  不曉得公車讓不讓老鼠搭乘?不然坐出租車也是可以的啦!他這個人……呃!
  這只老鼠是很好商量的,一點也不挑剔的。
  天下沒有“白痴”的午餐,那……不曉得有沒有“老鼠”的午餐?
  想歸想,習非离還是認命的手腳并用,极盡所能的奔走在路上?如果想要快點回到家,他就得要不停的跑,努力的跑才行。
  雖然他現在是老鼠,他還記得交通規則的,“走路要靠右邊”對吧?不然要是被車子輾過去壓扁成老鼠干,可就永遠也回不了家了,這路上危險重重,他不能不小心啊!
  唉!他的命運為什么如此悲慘啊?歎了口气,習非离只能埋頭一直跑、一直跑。
  不知跑了多久,他只覺得四肢都好象快斷了一般,而且一口气也快接不上來了,他不得不停一下。
  喘過气來,他一抬頭才發現自己還跑不到百分之一的路程,而這個事實令他的心冷了半截,就只怕他還沒回到家,已經先累死在半路上了。
  驀地,一聲尖叫聲響起——“啊……有老鼠!”
  光听到這聲音,再笨的老鼠也知道該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更何況是他!于是習非离赶緊拔腿就跑,看來他的悲慘命運還沒結束呢!
  “啪”的一聲,此時一只掃帚与他擦身而過,差一點就打到他了。
  呼!好險。習非离邊跑邊回頭,而這一看令他惊出一身冷汗,只見那只掃帚被打斷了!其是好大的蠻力!幸好沒打中,不然他就會死得很難看了,現在他終于能夠体會過街老鼠的感覺了,唔!可怜的老鼠,只有回到家以后才是安全的。
  這一跑習非离可就再也不放半途停下來了,可是誰知天外會飛來一只毛茸茸的腿,一腳就把他給踹得連翻了好几個筋斗,跌個四腳朝天。
  天啊!真的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呀,習非离哀號著,他就這樣直挺挺、動也不動的癱平在地上,好歹他也曾是頗具身价的黃金單身漢,居然落到這种下場——被一只貓欺侮?!真的是令他感到欲哭無淚。
  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立即對上一雙森然的綠色眸子,他的心跳陡地加快許多。
  雖然他是空手道黑帶外加柔道三段,而且還會使用雙節根,不過在這節骨眼上,他到哪里去找老鼠專用的雙節棍?更何況他也不認為一只練過武的老鼠就能夠打敗天敵——貓咪。
  唉!只有裝死一送了,听天由命吧!若是他命不該絕,那么他就能夠有惊無險的逃過這一劫,反之,他也就毋需再作垂死的掙扎了。
            ★        ★        ★
  鬼無悔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過來!她一睜開眼,瞧見鬧鐘的時針指著五時,立即嚇了一大跳的自床上彈了起來。
  五點了?!為什么沒有人叫她?!哎呀!上班來不及了啦!她匆匆忙忙的翻身下床,猛地一陣昏眩襲來,今她又跌回床上。真不該唱那么多酒的,她的頭好昏。
  “狄斯、狄斯。”鬼無悔的聲音有些沙啞。
  不到三秒鐘,狄斯立即沖了進來,“怎么了呼殿下。”
  鬼無悔拍了拍額頭,“你為什么不叫我起床?習大哥呢?”她現在沒精神和他討論稱謂的問題。
  “我不知道,”狄斯聳了聳肩,“今天早上我起床做早點的時候就沒看見他了。”
  怎么可能?!“你打電話到工作室去問問。”鬼無悔起身,踉踉蹌蹌的走向浴室。
  梳洗過后,她的頭昏也比較沒那么嚴重了,精神也好多了,走進客廳卻發現狄斯拿著話筒發呆。
  “怎么了?”
  “他們說他今天沒有過去。”狄斯將話筒放回原處,扭頭望向她,眼底寫滿了問號。
  “那么他會到哪儿去了?”她的擔憂在臉上表露無遺。
  狄斯只能搖頭。他又不是習非离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他會上哪儿去了……咦!會不會是被王捉走了?不,不會的。狄斯隨即又推翻了自己的假設。
  “畫月,你今天有沒有瞧見習大哥?”鬼無悔轉向間畫月詢問。
  她有种感覺,似乎習非离有麻煩了,不曉得為什么,但她就是有這种感覺,雖然他喜歡的人不是她,她仍希望他能平安、幸福快樂,愛是勉強不來的。
  “沒有。”聞畫月的回答來得又急又快。
  鬼無悔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聞畫月的眼神有些閃爍。
  “畫月你在隱瞞些什么?”鬼無悔一點也不放松。
  “沒有、沒有。”聞畫月別開臉。
  無悔大哥現在已經完全蛻變成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而且漂亮得令人贊歎。她曾經是那么的愛無悔大哥,而無悔大哥卻為了人類甘心舍棄魔王繼承人的身分,當個女人。
  這值得嗎?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可是,她不服气啊!
  鬼無悔繞到聞書月的面前,炯炯有神的目光直直的射人聞畫月的心底,“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話。”畫月并不擅長說謊,她要知道真相。
  聞畫月硬著頭皮,瞪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吐出:“我不知道。”
  如果沒有習非离的話,或許一切都能夠恢复原來的樣子,她要賭上一賭。
  鬼無悔失望的垂下視線,為什么她就是不肯說出真相呢?
  習大哥會有危險嗎?如果習大哥的失蹤真的是畫月造成的,那么她也脫不了干系,因為畫月會那么做的原因,百分之百是為了她的轉變所致。
  辜負畫月實非她所愿,而她該怎么做才能讓畫月愿意幫他們把習大哥找回來,畢竟解鈐還需系鈴人。
  鬼無悔沮喪的跌坐在沙發上,懊惱的將臉理進雙手里,她真的想不出法子來。
  聞畫月靜默了半晌,最后開口道:“如果,我是說如果習非离娶了另外一個女人,你會變回原來的樣子嗎?”
  鬼無悔只是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如果他死了呢?”
  鬼無悔轉頭看了她一眼,毫不遲疑的道:“我的心也會跟著他死去,縱使我的身体仍活在世上,那也將形同行尸走肉一般。”這是她的真心話。
  修地,鬼無悔的心底深處緩緩升起一股不安,“難道習大哥他……”血色迅速自她的臉上褪去。
  “我只是隨便問一下,我什么都不知道。”聞畫月仍是”個勁儿的否認。
  “你就真的這么恨我?”鬼無悔沉重的問。
  她沒有立場去責備畫月,但是,她希望畫月能夠把矛頭針對她,不要把無辜的人拖下水,尤其是習非离。
  “我……”她還是一樣喜歡無悔,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明白自己無力改變什么了。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你想報复,我不會有任何怨言的,但是不要為難他。”
  “畫月小姐……”狄斯也出聲。
  一旋身,聞畫月的身影逐漸淡釋,“我去把他帶回來。”音調里有著淡淡的落寞。
  喜歡的人蛻變成女人,這也算是幻滅的一种吧!
  鬼無悔高興的一把擁住狄斯,“畫月要把習大哥帶回來了,太好了,他沒事!”
  狄斯漲紅了臉,渾身僵硬得像塊木頭,這一回他可是真真切切的体認到殿下已經是個女性的事實,而且無法自拔的愛上習非离了。
  可是,習非离呢?他們能夠幸福嗎?
  鬼無悔察覺了他的沉默,松開手退了一步,“你怎么了?”她的視線在他的臉上梭巡著。
  “我……只是有點無法适應你轉變后的性別。”狄斯吶吶的道。
  “哦!”她了解的一笑。這是正常的嘛!就連她自己有時候也會忘記。
  過了約十多分鐘后,聞畫月的身形再度出現,卻不見習非离的蹤跡。
  “我回來了。““習大哥呢?”鬼無悔緊張的上前詢問。
  聞畫月二話不說,立即將自己手中的一只小老鼠移到鬼無悔手中。
  鬼無悔低頭看了一眼,然后又抬頭望向聞畫月,“你干么給我一只老鼠?”她要的是習……“難道這只老鼠就是習大哥?!”鬼無悔惊呼。
  “當然啦!”不然她沒事干么去抓一只老鼠來啊。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聞言,鬼無悔更是小心翼翼的捉住那只老鼠,深怕一個不小心會摔到地上去,撞了個腦震蕩,“你把他變成老鼠?!”習大哥和老鼠?!她還是很難在兩者之間畫上等號。
  聞畫月點頭。
  “那你怎么知道它就是習大哥?難道你不會弄錯嗎?”她很怀疑。
  聞畫月扁了扁嘴,“地頭上不是有一個小紅點嗎?那就是我做的記號。”
  經她這么一提醒,鬼無悔倒也注意到了,手中那只老鼠的頭上的确是有一個小紅點。
  原來是畫月玩的把戲!算了,他也不想跟她計較那么多,只要她赶快還他本來面目就行了。習非离此刻是有口不能言,只能以目光看著鬼無悔。
  “你快點把他變回原本的模樣。”
  聞畫月的手輕輕一點,那只老鼠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狼狽不堪的習非离。
  而一變回原狀的習非离因身体失去平衡送扑向無悔,兩人一同跌在柔軟的沙發上。
  他迅速的直起身体,“沒弄傷你吧?”
  鬼無悔搖頭,“你受傷啦?”他的全身上下有好几處擦傷。
  這點小傷算什么?只要他能變回原來的樣子就好了。習非离輕吁了口气。
  “你先去洗個澡,我待會儿幫你抹藥。”鬼無悔心疼他受的傷和吃的苦,而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習非离沒有异議,他是該洗個操,洗去這一身的髒污和异味,他想要說的話可以待會儿再說。
  于是他回房找了套休閒服進浴室去沖洗,邊洗邊哼著歌,老實說,能夠重新再當個人的感覺真好。
  之前,在他還是一只老鼠的時候,他邊跑邊想了許多事,“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他深切的体會到這句話的意義,所以他決定要讓無悔知道他的感情,不論無悔是不是愿意接受他的感情,他都可以坦然的去面對。
  待習非离洗完澡后,一跨出浴室,便發現鬼無悔正坐在床沿,身邊還擺著一個醫藥箱。
  習非离用毛巾擦拭著濕發,隨手拉了張椅子在鬼無悔的對面坐定。不論無悔是男是女,都不會改變他的感情,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關系,才會給你意來這么多麻煩。”她幫他的傷口消毒上藥,爾后一一貼上OK繃,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向他的眼睛。
  “這不是你的錯,更何況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習非离扔掉手上的毛巾。
  “可是,畫月是……”
  習非离的臉頰上貼了一塊OK繃,看起來更增添了些許稚气,卻無損他的俊挺。
  “不要再自責了,”他托起鬼無悔低垂著的瞼,“靜靜的听我說,好嗎?”
  鬼無悔不由自主地直視他的眼睛,瞧見深邃的眸子里有許多复雜的情緒。
  鬼無悔赶緊垂下睫毛,深怕會沉溺其中而不自覺,“你說吧!”
  “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習非离的嗓音有些粗嘎難辨,天知道他要開口表白得鼓起多大的勇气。
  靜默了半晌,鬼無悔才綬綬抬起眼,毫不畏懼直直的望人他的眼底。
  “我愛你。”他的聲音更加低沉。
  她怔住了,呆呆的望著他。這是真的嗎?或者是她的幻想?!
  “你……你……”鬼無悔支吾半晌仍拼奏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習非离握住他的手,再一次深情的告白:“我愛上你了。”再也沒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了。
  他說他愛她?!鬼無悔的視線逐漸述蒙了起來,她不是在作夢阿!
  淚珠在她的眼中緩緩成形,然后滴落在習非离的手上,燒灼著他的肌膚。
  “你怎么哭了?”他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男儿有淚不輕彈的。”就算要哭也得等沒人的時候。
  “我才不是男……”鬼無悔的腦海倏地靈光一閃,他仍以為她是男的,那他……經鬼無悔這么一說,習非离才想起的道:“你……你不是男人,那么就是……女人嘍!”
  他的視線不停的上下打量著鬼無悔。
  “如果我是男人的話,你還會愛我嗎?”鬼無悔故意不回答他。
  “我愛上的是你這個人,縱使你真的是男人也不能改變我對你的感情。”他的發稍仍兀自滴若水。
  听了他的話,她感動莫名,可是答案還不能這么快就公布,“那你之前為什么一直避著我?而且還和楊美云那么親熱?”說到這個,她可就有一肚子气了,還讓她傷心了好一陣子。
  習非离不得不据實以告,“我是為了抗拒你的魅力才勉強自己和楊美云在一起,我無法接受自己喜歡男人的事實,對我而言,至少楊美云是個女人,可是我還是無法將對你的感情移轉到她身上去。”如此輕易的娓娓道來,誰能明白他所有的掙扎,那一些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的。
  “我們鬼氏一族有一個特性,在二十五歲之前都是以中性体存在,換言之……”
  習非离突然激動的握住鬼無悔殲細的肩膀,截口道:“你可以選擇當男人或女人,對吧?!”雖然他听都沒听過這种事,但是他愿意相信。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但是,對他而言又是何其幸運的事啊!
  “沒錯。”她承認。
  他一直認為無悔是有點喜歡他的,但是沒有听到她親口說,他總是無法安心,“喜歡我嗎?”
  她白了他一眼,“如果不喜歡你,我干么選擇當個女人?”
  習非离將她圈人怀中,喜悅的漣漪在他的心湖中一圈圈的泛開來。
  這一生就這么擁她在怀中,也可以直到地老天荒,他已別無所求,這擁有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
  “可是……”鬼無悔欲言又止。
  “你已經沒有反悔的余地了。”習非离難得表現出他的霸道,“這一生你注定是我的女人,我要定你了。”
  鬼無悔的粉頰上一紅,“人家是要跟你講正經的事耶!你說到哪里去了?”嘴上是這么說,她的心中卻是甜蜜蜜的,由此可見,他是多么的在乎她。
  “我說的也是正經事啊!”習非离一臉無辜的道。這關系到他一生的幸福耶!
  不事先說清楚怎么可以?
  “我父王可能會反對我們在一起,他一直在等著我接任魔王之位。”他們的未來恐怕無法一帆風順。
  “除了你以外,還有人選嗎?”
  “我弟弟無懼。”
  既然她不是推一的繼承人,那就還有轉圈的余地,“我們可以一起說服你父王。”
  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听他這么說,又看他那興奮的臉龐,鬼無悔反而沒那么樂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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