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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谷隼騎。”在電話聲響了兩長聲后,谷隼騎拿起話筒。
  “阿隼,我是義父,你現在在哪里?”
  “義父!?”有段時間沒听見的聲音,對谷屯騎而言還是很熟悉。
  “什么口气,我不能打電話給你嗎?”天宇王不悅。
  稍微拿開了話筒,谷隼騎忍受不了在他耳邊擊鼓似的喝斥聲,“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怎么會知道我在西班牙?”
  “你還有臉問?說起你們四個兄弟,個個就像飄在天空上的云,每回要到哪儿去從不留下聯絡方式,這回我和你干爹要不是又打電話回馬來西亞給青陽,我看我們就要露宿街頭了。”
  “你們不在宇宙之門?”
  這會儿他是真的納悶了,就他有記憶以來,兩老從不出門的,即使有再重要的事情,他們也是要四陽子代表去解決,他們等于是和外界完全隔絕了。
  “廢話,待在那么舒适的家中,我們會找你嗎?”
  “你和干爹現在在哪里?”
  “新加坡。”
  “新加坡!?”他們不僅是出門,甚至是出國了,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你不要重覆我的話行嗎?我們就不能出來度假、散心嗎?”
  看到阿圣帶著小然几乎要玩遍全世界了,如果他和地宙王一直苦守著宇宙之門,那豈不枉費老天爺給他們如此硬朗的身子了?
  所以,他們也決定要好好的玩,拿年輕人賺的錢來享受人生,不讓他們專美于前。
  嘴角扯動了一下,谷隼騎笑了,紫陽的女人的确好本事,她簡直是將義父完全變了個入,他不嚴肅的樣子其實和干爹一樣,很可愛的。
  “既然要玩,為什么不選個較遠的地方?”
  嗟了聲,天宇王滿腹的牢騷与不滿就要發作了,“幸好我們沒有离開東南亞,否則死在更遠的國家,尸体要運回來就更困難了。”
  “義父,發生什歷事了,你怎么說這种話?干爹呢?”
  “他還在努力与你旗下新加坡的水霧酒店經理周旋著。”地宙王堅持由他出面去接洽,因為他怕自己的臭脾气會搞砸一切。真的,換作是他,他定狠狠的摑几巴掌給那個經理,有眼不識泰山嘛!
  對他們的身份竟然置疑?難道他們一副看起來就窮酸相,不像是他們負責人的義父与干爹?
  “什么意思?”谷隼騎被搞糊涂了。
  “水霧酒店的經理不讓我們免費享受總統套房的食宿招待,我們端出你的名字還是沒有人理我們。”天宇王的口气似抱怨又如訴苦。
  他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來感受一下他領導出來的酒店會是如何的舒适,平日听他吹噓,沒有机會證實,好不容易神采奕奕地來到新加坡想住几晚,卻遭年輕小伙子狠狠拒絕,面子都丟光了!
  “有這回事?”
  “我會無聊得打國際電話和你開玩笑嗎?你要好好的指責那個烴理,我和你干爹兩個人在大廳里都快成為大家的笑柄了,保證再保證你是我們的儿子,他們卻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瞪著我們。”
  “好,我會要經理帶著全体員工向你們致歉的。”谷隼騎忍住笑意。
  讓義父和干爹受到這种待遇的經理是有錯,但另一方面著眼,平日不出門的兩老,是否也要為這件事情擔起一部份的責任?
  在外界,他從不談起天宇王与地宙王,口耳相傳的猜測延續至今,大有人說他們已不在世間了,如今突然跑出來兩個自稱是他們的男人,當然會被認認是冒牌貨了。
  “還有一件事。”
  “你們就交代給經理去辦吧。”谷隼騎直覺認為好面子的他還想享受一些特權。
  “酒店的經理是你的分身嗎?你在忙什么,這么急著打發我?你身旁有女人陪著?”天宇王一句猜測沒有預警的跳出來。
  心震了一下,谷隼騎嚇了一跳,他果然料事如神。“怎么……會有,我一個人在而已。”望了眼正專心看著電腦螢幕的孟岑,他打馬虎眼。
  沒有接受他的答案,天宇王逕自說道:“真奇怪,你成日和女人泡在一起,怎么一點結果也沒有?”
  視線還是落在房間內另一個人身上,谷隼騎點了一支煙,“要有什么結果?我不是圣王,不會被女人綁住。”心里總覺得這句話有些言不由衷。
  “這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明年春天我和你干爹要重返社交界,屆時希望能有一件大事跟隨著宣布。”
  不懂他的意思,所以谷隼騎靜默。
  “阿圣決定要在明年春天結婚,我想你就帶個女人一起來參加吧。”
  “這還不簡單,我一定到。”
  “我要在那天一起宣布你与同行女伴的訂婚日期,所以你最好是慎重選擇對象。”答得真快,天宇王在心里笑著他的沉不住气。
  “我不答應……”他到哪儿去找一個女人呀,他也沒有結婚的打算……情不自主的,他很習慣的又看往孟岑的方向。
  直盯著螢幕的孟岑感覺到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站了起來,然后她抬起頭,迎上谷隼騎的目光,流通過身体的酥麻快感今她渾身輕顫。
  他在和誰講電話,什么人可以讓他似無招架之力的反抗不得?她低垂著頭,不解。
  就這樣一個動作,讓男人跌入她的女性磁場中,谷隼騎發覺他很想就這樣被一個女人綁住,他第一次愛一個女人,他是愛上孟岑了,他愛她,愛她玲瓏有致的曲線,愛她溫滑香軟的触感,愛她吐气若蘭……才對義父說過的話,在此刻就被推翻了。
  也許承認愛她的這個想法不是突然,他是在很早以前就受她所吸引,因她是這般獨具特色的女人,不隨波逐流,不极力討好他……原來有個性的女人是可以如此吸引人。
  一個聲音闖進了他的思維。“不答應也得答應,宇宙之門這么大,需要熱鬧點,若是你自己找不到對象,別客气,盡量吩咐,我和你干爹會竭盡所能的替你物色、安排,相信會有很多女人搶著要當花陽的太太。”
  “我不要……”
  “那你就相信直覺,由自己挑選最合你意的女人。好了,就這么說定了,我要去等登記了。”
  卡的一聲,天宇王決定斷線。
   
         ☆        ☆        ☆
   
  “孟岑!?”
  一聲呼喚,讓坐在吧台前冥想的孟岑回過神來,側頭看著喊她的人。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沒有等到她的回答,男人立刻又接話。
  臉色深沉得像古井底,孟岑不想承認身份,她以英文回答,“先生,我想你認錯人了。”
  堅持自己的眼光,男人不相信,“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姜建廷呀!”
  站了起身,孟岑想藉此表示她的回答。
  無奈對方卻沒打算放過她,又追了上來。他考慮是否要用婉轉的開場白來討論一個微妙且令人困扰的問題。
  “孟岑,我知道那時候拋棄你很不對,但是我們兩家确實不是門當戶對,我是迫于無奈才和你分手!”
  攔住她的去路,姜建廷開始解釋八年前的誤會。
  往事被提起,孟岑感覺像是坑疤未完全撫平的傷痕又被狠狠的撕開來,心頭隱隱刺痛,“我不想談這些。”
  “可是你是因為對這件事情還存有芥蒂,所以才不理我的,不是嗎?”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這件事對我一點影響也沒有,我早忘記了!”她欲輕描淡寫的述說,然而一幕幕的往事浮掠過心頭,她的心就愈不能平靜。
  她曾經是姜建廷的父親特聘的殺手,當年她的任務是取下巨業集團董事長的項上人頭,因為兩家是各据一方的商業龍頭,而一直想霸占整個台灣百貨市場的姜家,想出了永絕后患的辦法,他們要敵方死,讓其公司內部產生大變動,乘他們內亂時給自己一個更大的發展空間。
  它是個大任務,在事情成功后為她帶來了一筆可觀的收入,但卻也給了她身心一個最大的傷害。
  那時候她違反了自己不在工作中摻入感情的規定,并非是她對敵手留情了,而是与雇方的公子有了秘密的約會,一段不被大家承認的關系。
  大概是少女情怀總是詩吧,處于少女怀春年紀的她,或許此起一般同年齡女生來得成熟与懂事,可是她同她們般也會欣賞男孩子,在姜家出入頻繁的結果,就是讓她自己受到了姜家少爺的注意与墜入他所編織下的情网。
  她很明白姜建廷看上自己是因她比平常的女孩多了一點神秘感,他記得他常常說她像是蒙著一層紗的玫瑰,恍若多刺卻又吸引人去碰触。他清楚她的身份,卻沒有被嚇跑,反而憑著他是某大學中文系的高材生不時送著优美的詩句給她。
  他說他愛她的高傲与不屈服,也愛她冷漠的神態,曾經他將自己捧上了天,她一直信以為真,認為自己就要嫁人豪門,結束為錢奔波的日子了,誰知道信誓旦旦的諾言可以在一夕之間化為謊言。
  因為她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良好的背景,沒有富可敵國的財勢,所以姜家的長輩不接受她,即使她曾出生入死的為他們解決了眼中釘,可是在酬勞收付之后,他們認為就是關系終止之時。
  她記得很清楚,這個結局安排出來時,姜建廷避不出面,是她在他們學校大門口等了一個星期后,才找到他的人,而他給她的話,八年來她記憶深刻。
  才告訴過欣賞自己冷漠、獨立樣子的他,很快的就改變想法,他竟然批評她一點女人味都沒有,說她是沒有感情的動物……天知道,她才為了他徹底給自己新的風貌,強迫自己要欽去殺手的傲气,有點小女人的樣子!
  他的話無疑是冬天澆了她一盆冰水,冷入心坎里。
  這几年來,她奉持著這個教訓在過日子,她從來不讓男人靠自己太近,尤其是姊姊的事情更教她相信世界上的男人全是不可信的衣冠禽獸。
  “我還是要向你說聲對不起。”
  “好,我接受,我可以走了吧?”
  “孟岑,你何苦這么冷淡呢?我們難得多年后重逢在异鄉,應該彼此照料才是。
  “姜建廷努力想將關系挽回。
  眼前的女人全然脫胎換骨的模樣,在一旁他觀察許久,發現她舉手投足問盡有女人的風采,多年前的青澀已教成熟給取代,現在的孟岑是個渾身都散發自在与性感的女人。
  “對不起,我沒有個有錢的老爸,可以靠著興趣過活,我必須努力賺錢。”她知道他的興趣是作畫,從大家在大學時代拼命打工賺錢時,他卻可以不務正途去副修繪畫課,就可明白他父親是如何的放縱他。
  “你來西班牙工作?”他很訝异。
  “絕對不是度假。”孟岑一副不愿多談。
  “你……還從事以前那一行嗎?”
  姜建廷問得小心翼翼,他依稀記得她的俐落身手。在一次從超商出來遭搶時,她獨自打跑了坏人,令他這個大男人在旁邊開了眼界,卻什么忙都幫不上。
  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孟岑不知如何回答。她現今和谷隼騎的關系應不屬于此,白虎沒要她取他的命了。
  “應該沒有吧,我記得你說過只要存夠錢就會离開這一行了,對吧?!其實對你的一切我還是記得很清楚。”他現在很想和她重來,他相信會全然不同的。
  “我該說聲謝謝嗎?因為你還記得我曾經是個殺手、家世配不上你的殺手!”
  就是這樣一句無法轉寰的事實陳述,沒有涉及指責或謾罵。
  “你就不能和气點嗎?”
  “這樣的我還不夠和气,比起當年你的態度,我已經認為我很賞你臉了。”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孟岑還是覺得她連呼出的气息都帶著怒火。
  她已不是當年少不更事,初嘗愛情滋味的天真少女了,他毀了她一切不實際的夢想,是他造就現實的自己。
  歎了口气,“我以為我們可以和顏悅色的討論這個問題……你談戀愛了嗎?”
  他突來一問。
  “為什么這么說?”身子一怔,孟岑望著他。
  “因為你變得好有女人味,現在的你若成為我畫筆下的女主角,我會為這幅畫取名為‘愛河中的精靈’。”
  尚愣于他的猜測,孟岑不十分明白他的觀點,但為了不想和他多交談,使她也不愿多問。
  “恐怕沒那個机會,因為你猜錯了。對不起,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她是利用谷隼騎沐浴的時間到樓下的酒吧坐坐,過了這么久,想必他也洗好了,她該回去了。
  “等等,你也住在這家酒店吧,哪一號房呢?”
  “不會有人讓你進去的總統套房。”她為特別享有的保全服務感到高興,她不想再和他有所牽扯了。
  “你……”張大了嘴巴,姜建廷不敢置信掠過腦海的念頭。
  明了他誤會了,孟岑澄清,“不是麻雀變鳳凰,那种電影情節与我絕緣、輪不到我,只是為了工作方便。”
  真的只是“工作”方便。
  “你會住到什么時候?”
  “看我老板的心情而定,對不起,我真的得走了。”不想讓他知道太多,孟岑小跑步深怕他追過來。
   
         ☆        ☆        ☆
   
  從跳台上躍下水,像一道白箭般破水而入,孟岑在一段距离外的水面浮上來,呼了一口气后,以优雅的姿勢悠游著。
  在她發現西班牙的酒店有著室內游泳池之后,她每天總要挑上一個小時到這儿,也許身旁會有著來自各國的朋友,但語言的隔閡与陌生感,他們對她產生不了影響,她可以盡其心思去想著她的事情。
  愈來愈明白谷隼騎對自己的心意,也漸漸清楚一個人要勇敢面對自己的內心,她恐怕是愛上他了,無論是自大或目中無人的狂傲都教她欣賞,不遑多讓的男性体貼与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全讓人動心不已……他的唇就像一把欲望的刷子,在他們倆身上涂抹出激情的色彩,他使她承認女人也是有欲望的,承認它并無不對,她能記得她攀住他,整個身体緊貼著他,貪戀他的溫暖和力感,就像飛蛾离不開火焰……她的狂放与改變,是他所促成,她發現自己不能沒有他。
  然,這是不對的。她的迷戀只徒然有害無益,再沉溺下去,對她的責任、她的感情、未來都無法交代。
  她得恢复,如果他總是讓她像線上的傀儡般跳動,她又如何能期待完成任務呢?
  谷隼騎同姜建廷般,都是不能對她負責任的男人,一個為了家庭因素,另一個則是本性使然,戲花的浪子,怎可能在她之后停止一切追逐的游戲,他樂此不疲的,不是嗎?
  別說她的身份又是他的敵手派來的商業間諜了,自命不凡的男人不會容許他的女人背叛他,這點她已從平日交談中探知……站在十字路口,她的彷徨比任何人要來得多。
  奮力划著水,在扶梯前她靠岸了,若是真實人生中能有個可以倚賴的胸膛,她或許可以不用如此煩心。
  多年來訓練出殺手的冷靜,在來到西班牙后蕩然無存,谷隼騎那個霸道的男人總是有辦法激起她最深處的火焰,教人按捺不住的發火,卻也是這個因素,她提早從盲目的認知中清醒自己。
  原來再堅持的自己,不過是僅有軀殼的勇敢,內心,她還是很脆弱。
  為了姊姊,為了皮皮,她強忍下所有的委屈,她明白這個家不能沒有她,甘心扛起一切的她,現在才明白自己也是需要一個栖息的臂膀。
  事情已出乎她的預料發展,難以忘怀他唇上的亢奮、親密誘人的感覺,在喚醒她長久蟄伏的激情后,她怎能接受他在東窗事發后唾棄自己?
  將臉埋入溫水中,卻怎么也冷靜不了她擔心的情緒。
  她不想心就這么結束呀!
   
         ☆        ☆        ☆
   
  倚在門旁,谷隼騎在等待來訪的人。
  柜台几分鐘前通知他,有一個男人在查問著總統套房里住著什么人,為了明白對方的身份,順便打發時間,他決定滿足他的好奇心。
  電梯門開了,一個蓄著長發,活脫就是藝術家打扮的男人走了出來。不過來人第一眼瞧見他的表情可難以解釋了,像是怀疑与惊訝,但相信里頭不可置信的成份居多。
  “听說你找我?”谷隼騎一派輕松的問道,他的記憶中沒有這個人。
  望了望四方,姜建廷以為服務生帶錯路。
  “相信你眼前所看到的,這儿是總統套房沒錯,而我住在這里,我們認識嗎?”
  眼前男人散發出的泱泱气度中帶著的咄咄逼人,讓姜建廷很不爽,從小至大,沒有人敢用這种不屑的口气与他對談。
  “有一位孟岑小姐住這儿嗎?”
  挑高了眉,谷隼騎的心開始往下墜,他對這男人的身份置疑,“她現在不在。”
  “她真的住在這儿,和你一起?”
  “沒錯,你哪位?”
  “我是她朋友,八年前的男朋友。”姜建廷很驕傲的說。
  “男朋友?”似乎要將這三個字碎尸万段,谷隼騎寒著臉,孟岑從沒說過她曾經交過男朋友。“你找她做什么?”
  依道理說,這個男人應該是她在大學時代交往的,沒出錯的話,他人該在台灣,為什么此刻會出現在他的酒店里,難道他們還有聯絡?
  孟岑斗膽背著他和其他男人來往?這個想法像一只過緊的靴子一樣夾痛了他,她最好不要!
  “你又是誰?”
  “先回答我的問題。”谷隼騎很堅定。
  “憑什么?”他不是小國中生,會被他的气勢給震倒。
  “我是這家酒店的負責人,若你想得知有關她的消息,除非是老實的主動告与你的身份,否則孟岑的一切你不會查到。”
  從來不用自己的財勢去壓鎮別人,這是他的頭一遭,為了那個女人。
  過去他一直拒絕相信,也從來不想要愛情,但那份愛已經俘虜了他,促使他采取了种种的行動去捍衛。
  “我是台灣百貨業的小開,我相信我想知道的事情我父親都會想辦法幫忙的。”
  注意到他耳后塞了一支畫筆,谷隼騎几乎是确定了他早先的猜測,“你是個畫家吧,所以才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你父親敢和宇宙之門的其中一份子作對,我會訂個匾額送給他!”他冷嘲地哼了聲。
  口中念念有詞,姜建廷是真的沒听過宇宙之門的名諱,他不理政治、也不問經濟,只關心藝術,對于社會上的消息很少去碰触,然而眼前男人的气勢又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你和孟岑是什么關系?”
  “依你看呢?”
  “你們……”他無法想像,因為孟岑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個很正經的女孩,交往兩個月,他未識她的唇滋味。
  “她是我的助理。”谷隼騎竟發現他說不出口他們真正的關系,“女伴”兩個字像讓距离拉遠反而沒有變近。
  狐疑的打量著他,“就這樣?”
  “你希望怎樣?”
  “若你們關系如此單純、簡單,為何要住在一起?”孟岑和這樣一個男人同住,不會出事嗎?
  當她告訴自己,麻雀變鳳凰的戲碼不會發生在她身上時,口气是那樣的認真,這是否代表他們的關系僅是正常的主雇?眼前男人的狂暴气息,難道不會扭曲了上司与助理問的那條分隔直線?
  “我想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問太多了。”
  “你是為了想省錢所以不愿挪出一個房間給她嗎?若是為此,我可以自己掏腰包……”
  “免了,你就這么有把握她會接受你的好心安排?”他的表情陰沉得像暴風雨的前夕。
  “我打算重新追求她。”想了兩天,他的決定唯有這個。這几個小時里,他的靈感不絕,他認為這是孟岑帶給他的。
  “你住在水世界里嗎?”
  “是的,僅次于總統套房的第一等房間。”他也是有金錢背景的,姜建廷希望他能明白這個事實。
  “你相不相信你再這么堅持下去,我會赶你出水世界,并且讓你有錢卻在西班牙找不到住宿飯店,只有睡公園的命運?”他渾身散發著純然粗暴而且令人害怕的怒气。
  谷隼騎禁不住要挾,這個男人不懂得知難而退,猛地抒虎須,讓人想教訓他。
  男人不知難而退的話語令他火冒三丈,他已經徘徊在無法控制的情緒邊緣。
  “你……”
  “自你八年前和孟岑分手后,你就沒有机會再和她重頭來過了,女人通常不吃回頭草。”
  不愿放棄,姜建廷又說:“你無法替她做決定,我會找到孟岑談的。你只是她的老板,又不是她的代言人,不能左右她的決定。”
  气得牙齒發顫,谷隼騎粗鄙地低咒一聲,惡聲的說:“你很有勇气,但想必沒耳聞我花陽的個性,被我看上眼的東西,我絕不輕易放過,對生意是如此,對女人也一樣。孟岑是我的,而你家的百貨業,在此刻引起了我的興趣,明天我要收購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握住經營權,勸你最好馬上打電話回台灣告訴你的父親這個消息,貴企業算是半毀了。”
  甩上了門,他將姜建廷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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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Cat 掃描, Yinny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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