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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月下泛舟的西湖,岸上燭光映照在湖面上,波光閃爍,為漆黑的湖面添上几許浪漫的影像。
  這時,岸上附庸風雅的人潮逐漸散去,留下來的都是些自命清高的文人,他們不預摸黑游湖,也沒這個膽子在黑壓壓的湖上操舟,所以形成岸上稀稀落落,湖面冷冷清清的模樣。
  殷羽凡坐著扁舟,支著下頤,想著自己的奇异心事。她喜歡跟眼前這男人在一起,因為他老挖空心思逗她歡喜,就像現在,微風輕拂頰面,手指撥弄微涼的湖水;仰望星空,這种情景讓她心情大好,雖未飲酒,鼻端倒是屢屢聞到自岸上傳來的醇酒美味,她雖未醉,卻也痴迷了。
  可,在心里最深處,殷羽凡卻很明顯的知道自己怕他,怕這個以毒手郎君聞名江湖的俊美男人。
  他視人命如草芥,殺人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尤其一手千奇百怪的毒術,簡直令她怕人心坎里,直到現在,她還沒真正見過他的武功,但既讓江湖中人聞之喪膽,自是不見也罷。
  “你心里有什么疑問,就全部問出來吧?”
  凌休恨何其敏銳,從离開茶棚后,她的不對勁就全入他的眼底。他似乎能看透她心中某种秘密的感情,但也為其中的部分感到不悅,冷酷的嘴角帶了几分不易察覺的自嘲,雙臂抱在胸前,襯出他一身陰郁的邪佞味。
  “當真什么都可以問?”殷羽凡畢竟年輕;不懂那些迂回的手段,偏著頭便道。
  “只要你問的,我就會回答。”他受夠了,他自出道以來,曾在乎過他人的想法,他們將他捧為天上謫仙也好,他們瞧不起他也罷,他何曾為誰改變過。
  更別提那些無傷大雅的耳語謠傳,他就是他,我行我素,冷酷傲慢。
  “觀音淚是什么東西?”她有滿腹疑問,所以選擇一個最無害的開始。
  他自衣袖中取出一顆晶瑩剔透,只有小指頭大的淚珠儿,輕輕的敢在她的掌心。
  “這就是觀音淚,我的獨門暗器,以彈指的手法射出,一入人体,便化為劇毒流入五髒六腑,如果沒有解藥;七日內必定毒發身亡。
  殷羽凡對這暗器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好奇地用拇指和食指輕輕拿起,透著月光下仔細觀察,“好厲害;既然是你的獨門暗器,為什么會讓他人拿了去?”
  “很簡單,只要有人要,我高興就給,這根本算不上什么”他俊美的臉龐流露淡淡的不爽,似在懊悔自己的沖動,但也賭气地不肯老實承認。
  殷羽凡細細咀嚼他的話語,“只要你高興…凡事只要你高興,你就可以不顧別人的死活嗎?”
  “我自問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他的臉色更加抑郁,有种被人冤枉的感覺。
  “可是你見死不救。”她拿那對夫婦來指控。
  “那又如何?他們又不是我下的毒,自己服侍的主子是什么個性,想必他們早已心里有數,否則他們何必待在梅園。”
  “好,就算他們識人不清好了,那判官筆呢?殺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卻選擇最殘忍的一种”她想起判官筆死前的慘狀,心有余悸,想來那一幕,她一輩子也忘不掉。
  凌休恨勾魂攝魄的眼變得犀利,“原來你一開始就對我的所作所為不滿。”
  他的口吻极為悲涼,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是在他心底,竟產生一抹极為酸楚難受,像要窒息般的痛楚。.他沒把當時的情況危急當借口,更沒說他擔心她的安危,所以想用最快的方法法解決那個狡猾的男人,他也沒提他真的很在乎她。
  “你的恣意妄為害了我,清風師姐說你很可伯,提醒我如果再見到你,一定要票告師姑,讓大伙一塊儿對付你,可我什么都來不及做,就被你擄了來。”她皺著小臉,右手無意識的在湖上輕輕划過,一圈又一圈,恰如此刻自己复雜的心情。
  “就算峨嵋二悟都來,我也不怕。”他眯著雙眼,掩飾心中的煩躁。
  她幽幽的歎了口气,“李愁儿是誰?”
  他沒想到她突然問起這個,心里有愧的開了口,卻又不知如何解釋,“她……她是……”
  “我猜她是你的紅粉知已,才會擁有你的獨門暗器,對你又一往情深,是吧?”她一聳肩,無所謂的笑笑。“師姐說你的紅顏知已很多,不少女人為你心甘情愿的做出所有的事,所以你一點寂寞,而且看輕女人。”
  凌休恨狼狽的漲紅了俊臉,“不是這樣的,羽凡,你听我說。”
  “李愁儿長得如何?能被你破格看待,‘高興的’送出隨身暗器,想必也是位漂亮的美人胚子。。她為了得知你的下落,不惜在奴仆身上下毒手;好逼得他們為你賣命,這樣的心腸与你滿相配的嘛!”她不等他說完,便截去話頭。她是沒見過世面,也不懂男女之間風花雪月的事,但看不慣就是看不慣,她受不了李愁儿霸道的作風。
  “好酸的口吻,羽凡,難道你自己沒發現嗎?”凌休根雖然喜歡她吃醋的事實,但此刻不宜也不能再旁生枝節。“羽凡,我承認我有過一段荒唐歲月,但那些女子都是自己送上來的,我從未主動找過她們,若說有誰讓我如此牽腸挂肚,那只有……”
  “別扯了,你現在打算怎么辦?”殷羽凡捂住他的嘴,不許他說出更奇怪的話,她的舉動讓小扁舟晃了晃,她一個不穩,坐在他腿上。
  他立刻一雙鐵臂緊緊抱著她,不許她掙扎,“不怎么辦,只要我有心想躲,李愁儿找不到我們的。”
  “笑話!我才不管她找不找來,那是你一個人的事,我終究是要回峨嵋山的。”她羞紅了臉,但貪戀他怀中溫暖的气息,深深偎了去。
  “我不許!”一听她要走,他倒急了。
  “為什么不許?我師父可沒准我在外面停留那么久。”
  她抬起小臉,皺著雙眉道。
  “我不許你回去,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你不喜歡我使毒,我不用便是,你不喜我有別的女人,我就散去所有紅粉,以后專心對你一人。”他定住她的小臉,鄭重的說出心底話。
  她被嚇呆了,茫茫然看著他越來越近的俊臉,摹地,在她的唇几乎被侵占時,她移開了臉,”不,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如果我答應的話,我就是下一個李愁儿,師父說我是不能動感情的。”
  他用力扳過她的臉,“你說謊。”
  “我沒有。”她吼了回去,“師父真的這么說過,她說我一生命苦,唯有待在峨嵋山才能安享晚年,所以,當每位師姐都已下山歷練時,只有我還待在山中,直到十六歲才第一次下山。”
  “她說錯了,你唯有跟著我,才有幸福。。”他首次表白真情,竟渙來這樣的回答,他不甘心。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別逼我。”
  看著她慌亂的神情,凌休恨心中也有些不忍,怜惜的一一吻過她的眼、她的鼻,直來到冰涼的唇,“好,我不逼你,畢竟你還小,一時無法体會我的感情。我們慢慢來。”
  她可怜兮兮的問:“那你會不會放我走?”
  他靠在她肩上,許久默然無話,遇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才低沉的說:“會,但要等你學會离開后再自動回到我身邊的時候,我才會放你走。”
  這夜,殷羽凡睡得极不安穩,在床上總是輾轉難眠,不斷冒出冷汗,不斷被惊醒后又睡下,斷斷續續,反反复复。依稀察覺到有人替她蓋上薄被。
  這人的手好溫柔,是誰?
  “凌休恨,你好狠!”忽然刺耳的聲音又惊醒睡夢中的她。
  殷羽凡不安地動了動身子,往溫暖的被褥靠去,朦朦朧朧間,耳邊響起譏諷冷淡的聲音。
  “我們出去談。”
  “怕吵醒這個小女孩?”
  “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惹惱我的下場。”他的聲音更顯冷漠了。
  一片靜默,腳步聲漸漸遠离。
  有人拿起外衣小心包裹住她的身子,輕撫了撫她的留海,隨即跟著走出去,輕巧地開上門。
  殷羽凡動了動睫毛,睜開惺松的眼。
  她坐起身子,從窗外看去,仍是漆黑一片的夜色。
  桌上留了一盞暗黃的油燈,凌休恨呢?剛才听到的聲音是又怎么回事?
  她揉了揉眼,披上蓋在被面的外衣。
  “會不會是到隔壁房間了?”她虛弱地下床,快步走出房外,卻見凌休恨与一位美艷女子正站在屋外的大樹下,兩人神情都很古怪,她的心漏跳几拍,連忙將房門掩起,直覺地想偷听兩人在說什么。
  “為什么要耍我?”李愁儿大喊,美麗的臉孔扭曲猙獰,愛恨交織,讓她失了方寸。
  對這男人愛得越深,恨也越真,因為他從來就不在乎她,甚至她使出分手的手段,”他也無動于衷。這個男人的心是冰做的。
  凌休恨唇邊挑勾起一抹冷笑,“耍你?”
  “明明對我說喜歡我,答應要陪我住在梅院,為什么這陣子躲著不見人?是不是你反悔了?還是被那小賤人迷住了?”李愁儿呼吸跟著心情急速起伏,如果他敢說個“是”字,她一定要沖進去將女人殺了。
  誰也不能跟她搶凌休恨!
  凌休恨笑意未減,閒踱到她面前,“梅園是你李愁儿的地方,我不愛住。”
  “是嗎?那我搬去你那儿。”明知不該滅了自己气勢,但李愁儿仍是沒法克制地退后一步。
  “我的地方向來不讓女人進去,連家人都不許。”他那低沉的嗓音如魅惑人心的樂音般,雖然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
  “這也不許,那又不行,你要我怎么辦?人家可是想死你了。”李愁儿一把勾住他的頸項,紅艷艷的雙唇馬上湊上,以靈活的舌尖試探他的反應o他動也不動,任憑她專注的擁吻自己。閉上雙眸,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怎么了!難道不是那個女子,其他人就不行?
  李愁儿沮喪至极,無論她多大膽的擁吻,他仍是冷冰冰的,連雙唇都緊閉不開,她的熱情似無發揮的余地。“我的夫君,你太累了嗎?為什么我始終無法引燃你狂野的熱情呢?”
  她貼著他的唇,叫著他們親密時的稱呼,他的思緒有些恍惚,畢竟他們好過一陣子,雙方的确說了不少甜言蜜語的承諾。
  她的柔順讓他的滿足感油然而生,一個念頭閃過,他狠狠的捧著她的臉,重重的吻著她,心想如果殷羽凡能不在乎他的感受,他也可以找別的女人代替。
  粗暴卻火辣的吻,一再地揉躪著李愁儿的紅唇,但她卻陶醉在這令人窒息的擁吻中,雙手恣意地游走在他健壯精廋的男性身軀,右腿微微抬起,輕輕摩擦他的男性部位。
  突然,他一把推開她,“夠了,我不需要你。”
  看到她的滿足神情,卻令他更為后悔所做的一切,他不該為了賭气再招惹別的女人,尤其是李愁儿,美則美矣,卻心如蛇蝎。
  “夫君,這簡陋的地方果然不适合我們重敘舊情,不如到船上去吧!”李愁儿嬌柔的笑著,纖纖玉手摩掌著他的下巴,溫柔的眸光停留在愛戀已深的俊臉上。
  他不悅的揮去她的手,“你讓我靜一靜。”
  “你躲不掉的,天涯海角我都會追去。”李愁儿恨恨的一跺腳。
  “我又何必躲?愁儿,你越來越善妒,當初不是說好,大家好聚好散的嗎?何必弄成這樣。”凌休恨的臉色開始變得凝重而僵硬。
  美麗的女人是他樂于追逐的對象,卻也發現了不少麻煩,雖然大部分的麻煩都是因為他的風流而起。
  “女人本來就占有欲重。你老實說,是不是因為峨嵋派那個女人用什么爛手法迷昏了你?”李愁儿在這方面的第六感准得很。
  “段羽凡,她是個很奇特的女子,既純真又執拗,你別白費心思了,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雖然很難受,他還是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殷羽凡,不是他善于應付的那种女人。
  “你當真愛上她了?”‘李愁儿倏地睜大明亮邪气的大眼,殺意悄悄在眉梢疑聚。
  “我不知道。”他背轉過身,所以沒有發覺她濃厚的殺气正在醞釀。
  “是嗎?”她喃喃地道,心中已有了決定。
  他覺得心煩,俊美曲面容布上一層冷絕的寒意,“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我要如何說給你听,愁儿,你在外面的所作所為我可以不管,唯獨殷羽凡,我不許你動她。
  李愁儿聰明它不与他爭辯,輕巧地轉到他面,“夫君,我要彌天血霧。”
  “做什么?”凌休根吃了—惊,彌天血霧他只用過一次,吳窖瑜死后尸首也沒浮上來,她又是從何得知這种毒。
  “人家行走江湖,多少需要點厲害的東西防身嘛!李愁儿媚然一笑,拉著他的臂膀:“人家人家也去了武林大會,听到夫君大展神威的事,連忙追著夫君的腳步,雖未親眼見到彌天雪霧使用的情形,但從好不容易打撈上來的尸首看來,彌天雪霧的威力是惊人,人家想起先前夫君有意研究出天下劇毒,如今劇毒果然研究完成,恭喜夫君,賀喜夫君。”
  “人倒是聰明伶俐,只可借用錯了對象,”凌休恨輕亂她水嫩的臉頰,面無表情的冷冷回望,“最近江湖上多傳毒手郎君善惡不分,手段殘忍,我還在納悶什么時候自已做了那么多坏事,這才想起我的女中,最聰明伶俐,又學了不少我的獨門手法。是你,有你在江湖上為我“立威”我倒是清閒不少。
  “夫君,不喜歡嗎?”李愁儿柔媚一笑、非常有把握他不會与她計較這些小事,因為他們是同類,同樣高傲的不把別人看在眼里。
  “是有點不喜歡,所以我決定收回你的東西,彌天血霧當然也不給你。”他的笑容不帶一絲溫度,飛快的取出她腰間零零碎碎的諸多物事,叮叮當當的散著一地,在月光映照下,五顏六色的光芒四下散開,全是從他身上得來的毒藥暗器。
  李愁儿連躲都來不及躲,見所有的心血全毀了,怒不可抑,“凌休恨,你會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為!”
  她气得掉頭就走,發誓要讓這個男人后悔,她會做到的。
  凌休恨在大樹下站了好一會儿,深沉的眼光更加莫測高深了。
  過去的歲月如倒影般在李愁儿臉上一一展現,任性、妄為。自傲、視天下人于無物的自己,原以為天下就這么大,任由自己馳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誰也傷不到他。
  但,他畢競也有不能的時候。
  他在乎殷羽凡的一舉一動,不想占有天下人,只想永遠陪在她身邊,用她的眼看世界,用她的心教會自己再愛世人,可以嗎?
  他是如此复雜,如李愁儿般雙手沾滿血腥,無論是誰都會敬而遠之的吧!
  想到這,他的心又抽痛了。殷羽凡怕他,她真的怕他,怕到想逃离他,這算什么?他永遠也不會傷害她啊!
  不知過了多久,凌休恨回過神來,天色已近大白,東方天空一輪白日漸漸從云層中顯現。
  他竟徹夜末眠,俊美的險龐難掩疲倦,轉身走回客房,舉手投足間的瀟洒最是引人注目,但他完全不在乎早起的人們對他投注的好奇目光。
  他沒有回到殷羽凡的房間,反而走進隔壁空蕩蕩的房里,松開領口的鈕扣,他有些累了。
  “喂,你要休息了嗎?”殷羽凡推開房門”不請自來。
  凌休恨一見到她若有所思的慧黠面容,剛剛的煩惱全拋諸后,疲憊的神色立即振作起來,“今天想到哪里去玩!”
  “我哪儿都不想去,你有沒有什么話要告訴我?”殷羽凡眨著晶亮無比的大眼。
  她看到了,雖然距离有點遠,他們在說什么她完全听不到,但,瞧他們不時擁抱、親吻的舉止看來,他們太過親密,親密到讓她眼紅的地步。
  “沒有啊!你…”他想說些什么,及時改了口气。輕聲道:“莫非是你想對我說說我最喜歡听的話!”
  “少來了,”殷羽凡捧住他俊美的臉孔,認真的凝著這世上恐怕不知有多少女子為之心碎的俊俏模樣,“昨天晚上,我都看到了。”
  凌休恨沉默無語,他甚至連眉頭和嘴角都沒有絲毫的牽動,驕傲的在他心愛之人面前展現他沉穩且過人的冷靜風度。
  殷羽凡只好接著說:“她好美,和你店在一起好登對,讓我看了真有點自卑,這么美的人才配得上你毒手郎君吧!
  告訴我,你為何硬要把我留下?愿意与你在一起的女子一定不少,為什么偏偏是我?”
  他的條件那么好,眼界那么高,殷羽凡即使躲在門板后,都深深的為他的一舉一動所著迷,這樣的男子說不愛太困難了。
  “感情一事很難用理由加以分析,或許,我從未愛過人,所以才會風流至今。”凌休恨并不是有意自嘲,只是太久不懂正常的愛情是什么了。
  “我呢?”她坐在他身邊;天真的問。
  “我喜歡你,從你不小心闖入我的庭院那刻起,我的心就不由我自己做主了。”他說得情深意真,此刻,他終于不再遲疑不決。
  她怯怯的將身子往后挪。可是,我才十六歲,師父不會准我談感情的。”
  “那又如何?如果你師父敢阻止我們在一起,我們就私奔,到一個她永遠找不到的地方”。凌休恨怕過誰來著,若不是她很重視她的師父,他才不理會些尼姑怎么看待他們呢!
  “不…不好吧!總得讓她們都同意才行。”殷羽凡小臉全皺在一起,“你…你說你……喜歡我,那你為何……
  為何吻…那姑娘?”
  這句話讓她說的斷斷續續,連脖子都紅了,不敢去想昨晚那個火熱的畫面,也不敢偷瞧他此刻的表情。
  凌休恨含笑的勾起她的下巴,“真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男人吻女人有時候可以不為了感情,只因為想吻就吻。”
  她的目光避無可避,一接触到他的薄唇后,馬上又移了開來,“那你昨晚想吻那位姑娘碼?”
  “是她自己湊上來的?”他無辜的挑挑眉。
  “但你沒有拒絕,不是嗎?’’她東瞧西瞧,就是不看他近在咫的臉。怕心不慎失落在他手里。
  他低低歎息,引她回眸,“我是沒有拒絕,可也沒有回應,知道那時我想到什么嗎?不是眼前美麗的女子,而是你。”
  隨即俯下頭,他深深的吻住她,雙手不斷在她的背脊游走,溫柔而弦纏綿的吻著她,像是寵愛著易碎而心愛的玻璃娃娃,讓她陷溺在一波波令人昏眩的痴情漩渦中,几乎被他的男性气息淹沒。
  好一會儿,他依依不舍离開她的唇。
  “羽凡,我沒有玩弄過任何女人,都是女人主動投怀送抱的。我或許不懂愛情,但我對你的感情是認真的。”他俊美的臉龐誠懇得像個孩子。
  她的神智已經被他吻走了大半,努力眨動迷离的雙眸,“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
  這個女子會把他逼瘋。凌休恨崩潰似的猛然擁住她,几欲揉碎她纖弱的骨頭,他俊美的臉龐緊緊的貼著她的粉頰,像是心痛,也像是憤怒。
  然而;她的下一句話又將他捧上了。
  “可是,我自己也迷糊了,好像這些日子以來;我也有點喜歡上你了。”
  回應她的,是他穿越腰際層層之物,撫向她細膩背部的手掌,讓她倒抽口寒气,渾身緊繃得不敢呼吸。
  “你…你在于什么?”
  “羽凡,你愿不愿意把自己交給我?”他像患了重病似的醉痛苦低吟。
  “我……我……師父說……”她的意識迷亂了,被他撫摸過的地方全盤火熱,而且一一淪陷。
  “別管你師父,我們只談你。”他再,次深深吻住她的唇,讓自己在她的柔軟下燃燒,輕輕推著她的身子向后躺在床上,隨即重重的壓了上去,雙手未停,繼續玩著折磨人的游戲。
  他知道這樣做很卑鄙,利用她毫無經驗且稚弱的不如抵抗誘惑她許下承諾,交出身子,但不這樣,他沒有自信能留下她。
  “能嗎?羽凡,你能把自己徹徹底底的交給我嗎?”他貼在她唇上的迫切低語如此溫柔;讓她毫無抵抗的能力。
  不知不覺的,她的上衣被層層卸去,她惊恐的感覺到他的手指正在撥弄著她柔嫩的乳頭,她從未在人面前赤身露体,更不知道該如何制止自己唇齒的顫抖。
  她呼吸益見急促,雙眸微閉,半是享受半是恐懼的等待他下一波的挑逗來臨,無法自主的從口中溢出一聲嬌吟,她難堪的發現那是自己的聲音,而且,她的胸部在他的挑逗下也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羽凡?”他一再地以低柔好听的聲音打散她殘存的意識。
  她該怎么辦?
  她几乎不認識如此放蕩的自己;為什么光裸的上半身,不斷的偎進他的胸膛,祈求更多更多的愛撫……
  “羽凡,給我,好嗎?”他饑渴的盯著她嫣紅的臉蛋和浮著一片水光的雙眸,胯下的本能欲求;渴望沖進她誘人的驕軀。
  “好……”就在她理性完全崩潰的剎那,她抖著聲說“只要你告訴,我會不會成為第二個昨晚那個女人,我就給你我的所有……”
  他頓了下來,定定的看著她被情欲扰亂的無助模樣。
  “如果你也把我看成投怀送抱的女子,我無話可說,因為是我自己貿然闖入你的生活;但,如果你尊重我,你就讓我回去跟師父說我們的事,你再正大光明的上峨嵋提親。”
  溫熱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他的面孔。
  他到底在做什么?占有她以證明自己在女人身止無往不利?還是借此證明自已對她只不過出于擄獲与獵物間的生理需求?
  凌休恨默然無語的支起自己的身子,悄悄撤退。
  他的大掌愛怜的撫著她的臉頰,她不自覺瑟縮了下,強裝鎮定的眨著強忍淚意的大眼。
  她在害怕!這种感覺令他厭惡。他何曾在乎過別人的想法,可是,他就是不想傷害她,不想她怕他。
  “你可以回峨嵋去了,我給你時間讓你認清對我的感情但這并不表示你可以不接受,如果三個月時間一到,你沒有回到我身邊的話,我會親自上峨嵋。”
  他霍然起身,頭也不回的拋下她离去。
  沒有他的擁抱,她的身子不斷地顫抖,心也被他冷冽絕情的話重重的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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