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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京都的秋天,走在洛北山林間,處處可見火紅的楓葉迎風招展;天空特別的蔚藍澄淨,大地也特別的沉厚明爽,一切仿佛全赶在白雪覆蓋大地之前,釋放出最燦爛的一面。
  日本文化中的枯淡寂清,在洛北山林的寺院間隨處可拾。君傳儀探吸一口气,說不出有多喜歡回到這里;久居古都,又曹歡徘徊在千年古院里的她,過不慣都市的日子,也不習慣污穢的空气。
  "藤臣社長,你還好吧?"他的身体似乎真的很不好,才走几步就喘息不已,實在很讓人擔心。
  扶著千葉介楓的臂膀,藤臣朝陽姿勢优美的掏出白絹,擦拭額間的冷汗,"如果我說撐不下去了,你對我可會有一絲關心?"
  他柔聲問著,但卻嚇坏了君傳儀。"當然關心,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也沒辦法靠近离宮一步。。
  這是真的!前天她才去藤臣企業,要求進入神秘久遠的离宮作畫,他出人意料的答應了,接著,一切快得有如搭乘云霜霄車般,他只花一天的時間便處理完手邊所有的雜聿,然后今天他們就來到了京都市。
  "你可以不用陪我的。"她蹙著眉,不安的補上一句。
  欣喜之外,她根本不存疑惑啊!藤臣朝陽掌管著偌大的企業,每日靠他決斷的事必定不少,何必陪她在古宅作畫?
  "那可不成!离宮是我先人的產業,我可不希望它被人毀坏。"他展露俊美的笑容,深沉的心思叫人捉摸不透。
  "我保證不會破坏它。"
  "我不相信你。"
  他又露出一种淡漠又不迷戀任何東西的眼神,教人生气心傷。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任何人?"君傳儀不想讓自己心里有疙瘩,于是開口問道。
  他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我誰也不相信。"
  她愣愣的看著他,"那你后來怎么會答應我呢?"
  不只她想知道,連千葉介楓也很想知道。他們一直以日語交琰,所以他可以听得明白,不會有那日情形急轉直下的惶然。
  藤臣朝陽若有似無的掀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跟在渡部淳一郎身邊不少年,應該知道那件丑聞的真相吧?"
  君傳儀倒抽了口气,身形微晃,"什么丑聞?我不明白。"
  "渡部竊取自己學生的靈感,然后把畫賣給英國收藏家的那件丑聞啊!"像是要勾起她的記憶般,藤臣朝陽只起了話頭,剩下的就由她自己來說。
  "不,不是這樣的!老師并沒有竊取尾原學長的靈感,那靈感是大家一起想的,如果說老師有罪,那也是竊取大家的靈感,尾原學長不該以此大作文章,成就自己的名气才對。"君傳儀气憤的挺身為最敬重的老師辯護。
  若不是當年鬧出這段畫壇丑聞,渡部淳一郎的地位也不會一降再降。雖說他不是有意剽竊自己學生的靈感,但一代宗師的尊嚴,不允許他為自己的行為做出辯解;所以尾原龍彥利用這個机會大肆宣揚自己的委屈,另一方面也藉此宣傳自己的作品。如此一來,尾原龍彥是一夕成名了,但同時,渡部淳一郎在畫壇的地位也跌落了谷底。
  "就算如此,渡部沒有否認,就等于是間接承認他所做的一切,跟著這樣的老師,你將來的成就畢竟有限。"藤臣朝陽邊走邊談,輕松的口吻仿若在談論天气般,渾然不知身旁的君傳儀早已气煞。
  "才不是像你說的那樣!老師是不忍見多年的師徒之情毀于一旦,所以才不想加以解釋。"她小跑步來到地面前,加重自己的語气,堅定的說道。
  "哦?渡部經此重創后沉潛多年,將全部心力放在我家族的离宮,圖的又是什么?想藉我家族的勢力,讓早已式微的名聲和地位,再度拉抬起來嗎?"他俊美的臉龐仍盈滿那動人的笑意,但話里的冷酷卻是那么的明顯。
  君傳儀至此方知自己的后知后覺,"你派人調查我?"
  "先調查將會發生的問題,是我一貫的作風。"
  "既然知道我打算利用你,為何還甘于被我所用?"气憤讓她原本清秀可愛的娃娃臉,驀地染上一層動人炫目的光彩,黑黝黝的眼珠像會發光的寶石般,舍他不禁停下了腳步。
  "為什么?"藤臣朝陽喃喃自問,然后他仰首向天,逸出一聲歎息。"你想利用我,我便為你所用,反正約有一天你會付出應有的代价。"
  這是什么意思?君傳儀無法理解這么复雜的說法,"我沒有什么有价值的東西。"
  老師的畫館早已歇業,父母給她的房地產,也早已抵押當老師的喪葬費,君傳儀現在已經是一貧如洗,什么也沒有了。
  "是嗎?"他又是一聲低歎,"君傳儀,你在當年那件丑聞里,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呢?"
  "我……"這個男人究竟知道了多少?
  "渡部所剽竊的創意与构想,其實有一大半是出自你的草稿吧?"他再好心的指出,"看過你畫作的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出,那幅被寶給英國收藏家的畫上,處處可見你的筆跡。"
  "不……不可能。"沒人會知道這么隱密的事,當年參与討論的人不可能會泄露出去。又有誰會相信一個才十八歲的女孩,踏入畫壇不到二年的時間,就能有如此的天分与創意?
  "沒什么不可能的,是你說只要看過畫的人就能明白的,我大概看了一下,所以知道你的秘密。我甚至可以說,這儿年來,渡部發表的作品,其實大半都是出自你的手。能擁有如此忠心的學生,他也該含笑九泉了上
  "你怎么會看得出來?"這么多年來,他們師徒的偽裝一直無人識破,他這個外行人怎會使得其中的奧妙?
  "我難道不能對一個想利用我的女人多加了解嗎?"他呵呵笑著,"何必這么惊訝?要不然,你以為我昨天在忙什么?"
  君傳儀聞言,又是一陣怔仲,眼見离宮已近在咫尺,她急切的問道,"你已經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難道你不生气?"
  他只是一陣輕笑,"無所謂的。"
   
         ☆        ☆        ☆
   
  离宮的年代比京都御所更為久遠。藤臣家族在最興盛的時期,仿當時幽雅的皇宮御苑,建造了這座相當華麗富貴的家宅。當時的生活文化与美感品味,完全是貴族式的豪華与絢爛,其优美与古朴,今君傳儀愛不擇手,整日埋首于一磚一瓦的挖掘与觀察。
  "我以為你只是要將离宮畫下來而已。"藤臣朝陽靠在一根柱子旁,閒閒地間。在他身后不遠處,站著他的得力助手千葉介楓。
  君傳儀調整手中相机的焦距,仍是忙個不停,"我的工作是要將這座宅子鉅細靡的畫下來,所以任何細微處都必須務求精細,這和一般的寫意畫大不相同。"
  "何必那么麻煩?你直接向我要當初建筑這宅子的設計圖不就成了。"他掀唇輕笑。
  "有設計圖?"她眼睛一亮。
  "很不可思議吧!這座宅子在近千年的戰火中還得以完整保存,就是因為藤臣家歷代祖先將原設計圖非常仔細的保存著,所以宅子一遷移,便依照設計圖整建一番。"這般大費周章,無非是希望能特代表貴族与權勢的興盛時期永久保存,并且永傳后世。
  這种想法根深抵固的人存于藤臣家族的世世代代,誰知藤臣家族如今也只剩下藤臣朝陽一人,再大的富貴名聲,終將成為明日黃花。
  "可以讓我看看設計圖嗎?"她露出渴求的目光。
  "可以,但設計圖不在京都。"他擺手道。
  "你耍我!"她眉一挑,气呼呼地道。
  "當然不是。你想想,我的先人如此重視設計圖,怎會將圖放在离宮里?若是哪天宅子教人一把火給燒了,設計圖豈不是也毀了?"望見她靈活生動的五官表情,一股异樣的感覺突然襲來。他可是被她吸引了?他搖搖頭,揮去那不該有的其名悸動。
  "說得也是。唉!好想看看那張圖。"君傳儀放下相机,走進一聞名為上御茶屋"的庭日。
  "你想看設計圖也行,讓楓回東京去取來就可以了。"藤臣朝陽跟著她的腳步,也走進這座以華囚宮殿建筑与小書院為主的樂只軒"。
  院中有亭,亭中有桌。這是藤臣朝陽從父親手中接下這座离宮后,第一次走進這里,雖然興趣不高,但伴著君傳乞四處走走看看,倒也新鮮。
  "社長,屬下不能离開你,"千葉介楓的話直接澆熄了君傳儀的希望。
  "哦?"他的眸光閃了閃,唇邊的笑意不減。好久沒看千葉介楓如此緊張
  "社長,請保重自己的身体。"這几年來,千葉介楓若不跟在他身邊督促他吃藥,他根本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因此,干葉介楓對于他的身体,一點也不能掉以輕心。
  "藤臣社長,你的身体很差嗎?"君傳儀小心翼翼的問著低首不語的藤臣朝陽。
  她知道千葉介楓每天定時提醒他吃藥,也知道他的臉色過于蒼白,体力也較差,所以每日午后固定有兩小時的午睡時間。但他的健康狀況到底有多差?
  每當他閉目喘息時,她的心會隱隱作疼;每次見到他蒼白得几乎無血色的臉龐,以及合身休閒服下的削瘦身子,她的心頭會掠過一絲不忍。但是,這一切在自己都還厘不情感情的此刻,該怎么向人說?
  "是不好,藤臣朝陽眉心微蹙。他的身体從小就不好,他遺傳了母親心髒衰弱的体質,再加上与雙親感情淡漠,他才會如此的依賴大他四歲的姐姐,卻沒想到姐姐竟然愛上別人,棄他而去……
  "你怎么了?"君傳儀眼明手快的撐住他軟倒的身子,剛剛還好好的一個人,竟會忽然捂著前胸倒了下去!
  "快!社長,把藥吞了。"千葉介楓拿出隨時准備的藥丸,訓練有素的喂進他口中。
  藤臣朝陽低低喘息,"我沒事。"
  千葉介楓使勁地攙起他,踩著堅定的步伐走向房間。這回,他說什么也不讓藤臣朝陽如此輕賤自己的生命。
  君傳儀本想跟去,但卻遲疑了。他對她究竟有何意義?愛戀他俊美的外貌,以及貪慕他家世的女人一定多得令人難以想像,而她又是擺明來利用他的女人,他心理究竟會如何看待她?
  輕吐口气,君傳儀再度展現她的執著,腳步迅速的跟上他們。她是在乎他的想法,但并不希望因為她的作為,而讓他對她產生成見。
  只因看到他蒼目的臉色,她會心疼。
   
         ☆        ☆        ☆
   
  "都說我沒事了,你真是太小題大作了。"藤臣朝陽半坐半臥著,臉色依然蒼白,但精神已好了許多。
  "社長,請保重自己的身子。"千葉介楓殷殷告誡。
  "我這個身子只要保重就能好嗎?"他悠悠淺笑,渾然不把生死放在心
  "你的确良嚴重嗎?"一進門就呀到他們謎般的談話,君傳儀不禁皺眉。
  "沒什么,過來陪我聊聊。"藤臣朝陽向她招呼著。
  "社長,你該休息了。"千葉介楓瞪大雙眼。
  "你下去吧!"
  "社長。"千葉介楓快失去了耐性。
  藤臣朝陽不再理會他,對君傳儀倒是笑盈盈的,"對不起,打扰了你工作的心情。"
  君傳儀訝异的睜大雙眸,"你也會向人道歉?"
  "我的形象有這么糟嗎?"他好笑的指答自己。
  "不是,是因為你的形象讓人家覺得難以親近。"但此刻的地,有股云淡風輕的輕松自道,看來俊美得不似凡閒人。
  他笑了笑,"來,陪我聊聊。"整天侍在這里挺悶的。
  "你想聊些什么?"她端坐在榻榻米上。
  "聊你的事吧!"
  "沒什么特別的。我父親是台灣人,在一次机緣下,出差到日本,認識了我母親,兩人在相戀后結婚,婚后我母親隨我父親住在台灣,但她實在太想念日本了,父親不忍見母親思念過度,于是在我十歲那年搬回日本定居。"
  "畫畫是你的興趣?"他只是微笑,沒多說什么。
  自從那個冷情的女人從他生命中消失的那一刻起,他生命中的某個部分也隨之死去,再也無法回复到從前那個開朗無憂的藤臣朝陽。
  眼前這個女子擺明了是想利用他,對女人向來冷然如冰的他,竟破例的讓她利用了。其實他比誰都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一切只因她是京都人、她懂國語,且她也曾和他一樣住過那慕爾小島。
  說穿了,他只不過是在她身上盲目的尋找另一個女人的影子罷了.
  "我父母在我十五歲那年,因為突如其來的交通意外而去世,是渡部老師教我忘記憂傷,將所有情緒寄信在畫紙上,他真的是個好人。"君傳儀的思緒回到從前那段令人心酸的日子,眼神不禁黯然起來。
  藤臣朝陽見狀,便賂她的手捏在自己的掌心中,無聲地傳遞溫暖与關杯。
  "你同情我?"她怔怔的望著兩人交握的手。她的手比不上他的优雅細長且柔軟,但這樣的對比今她心頭莫名悸動。
  "或許吧!"他不賢可否。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因為我一點也不感到難過,真正遺憾的是老師未能進入這座离宮親自作畫,好證明他的才華并未消失。"
  "你真倔強!人一死,就什么灰燼都沒有了,還爭什么?"他忘情的輕撫她生气盎然的粉顫,低聲笑問。
  "就是因為老師不在了,沒人能為他申冤,如果我能代替他完成畢生心愿,不就等于是向世人證明了老師的論點沒有錯嗎?"每當想到這里,她就覺得全身熱血沸騰,仿佛有种不知名的力量催促著她必須這么做。
  他覺得為理想而執著的她好美,雖然他并不相信她的那套理論。"你花了八年的時間沉浸在畫里,也把人生中最菁華的少女時代都賠進去了。"
  "什么意思?"她的臉被他摸得好痒"他輕輕柔柔的撫触,今她紅透雙頰。這樣的接触是不是太過親昵了點?
  "這八年中,你可有追求者?"他坐直身子,斂起微笑,表情再正經也不
  "我拒絕回答。"她揮開他的手,俏紅的臉頓時冷凝了起來。"這也不關你的事。"
  "是不關我的事,不過從現在起,在你的追求名單中,要加我一個。"他執起她的手,送到唇邊印下一吻。
  她被他的舉動弄得芳心大亂,"這不是真的吧?有如天之驕子的你,怎么會看上我?"
  "有這么奇怪嗎?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這么誠心的想追求一個女人。"他的語气略帶譴責,但眼神卻是柔情似水。
  他心知最愛的女人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了,于是便放逐自己的心。跟她調情,也只不過是要找尋曾經擁有的甜美回憶而已。
  她和那個女人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她善良、執著且熱情,而那個女人則冷然、絕情而無,兩人無論外表与內在都大不相同,但藤臣朝陽面對她清靈秀致的臉蛋時,卻有惊喜又羞怯的感覺,她訴盡無限風情的盈盈雙眸,也讓他不禁恍惚了"
  "不可能……"她退了一步,理智警告她別輕易相信他的話。
  "沒什么不可能的,如果我不愿意,沒人能勉強得了我。你的回答呢?"他不強人所難,所以他將決定權給她,讓她決定他們的未來。
  他在心有所屬的情況下,痛苦了好多年。他一直是寂寞的孤軍奮戰著,沒有朋友、也沒有同伴,而君傳儀為夢想而執著的傻勁震撼了他。
  "你別開這种玩笑,如果你不是認真的。我……"這是真的嗎?誰會對一個別有用心的女子動心呢?"別戲弄我,你
  藤臣朝陽沒等她把話說完,便將她攬入怀中,不等她反應過來,便開始掠奪她那甜美嫣紅的雙唇。
  他不想多說什么,只知道他需要一個喘息的空間,她夠強,也夠勇敢,勢必能陪他度過這段痛苦的日子。
  君傳儀在他溫熱唇告的淺嘗輕触之下,受惊的靈魂早已獲得安撫。他的指尖輕輕柔柔的滑過她的頰,感受到她放松了下來,舌尖便毫不猶豫的深入她甜美的口腔,狂猛的席卷了她所有的思緒。
  他吻得熱切,更怜惜她的青澀,過了好一會見才松開她,低頭抵著她的額,"相信我的誠意嗎?"
  "我……我不知道。"她好迷惘。
  她面對這俊美的容顏,出神地凝思。他真的很俊,俊得优雅、俊得出塵,縱使剛才与她唇舌交纏,他仍不失清俊雅致,這么出色的男人,為何會看上她這個平凡的女子?
  "相信我真的有這么難嗎?"他知道她在顧慮什么,只怪他先前的態度過于惡劣。"你到底在不安什么?"
  "你有一張會讓女子瘋狂愛戀的容顏,這樣的你,肯定會誘惑許多痴心女子。"她捧奢他的俊臉,呢喃自問:"這張臉,生來就是要讓女人傷心的,愛上你,注定會教人心傷,我忍受得了這种錐心之痛嗎?"
  他又好气又好笑,"你不問問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就妄下斷語,這樣對我不公平。"
  "哦?"
  "我自幼因為身体不好,所以一向深居簡出,沒多少机會認識太多女子。"更何況,他的審美標准很高的。
  "是嗎?"她很怀疑。
  "我發誓。"他舉起手作發誓狀。
  "算了,反正我信你就是,"她忙拉下他高舉的右手,卻冷不防的被他拉人怀中。
  "你不信也不成,反正我已將你困在這里,沒經過我的允許,你哪里也不許去。"他在她耳旁說道,逗得她臉紅心跳不已。
  "好自大的口气啊!如果我說不呢?這离宮是不是就不讓我畫了?"她倒在他怀里不住的嬌喘著。一瞥眼,卻見到一直站在角落不出聲的千葉介楓,他的表情里有著濃濃的指責与不贊同。
  那是什么表情?令人心惊,也令人不安。他一直站在那里,看著他們打情罵俏嗎?
  千葉介楓將藤臣朝陽照顧得無微不至,哪怕在這种時候,他也都在一旁默默的守護著藤臣朝陽。
  "傳儀,你在想什么?"藤臣朝陽注意到她不尋常的沉默,不經意地問
  "沒什么。"她笑靨如花的走到千葉介楓的面前,"千葉介先生,你站在這里也挺累的,不如先去休息一下吧!"因為千葉介楓的存在,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不用了,我必須守者社長。"千葉介楓緊皺著眉,堅守自己的崗位。
  "我知道藤臣社長的身体不好,我會好好照顧他,絕不會讓他受到任何損傷的。"男女之間的談情說愛,怎容得下第三者的旁觀?
  "可是……"千葉介楓還想掙扎。
  "別猶豫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君傳儀不等他說完,便催促著他出去。
  千葉介楓回頭看向藤臣朝陽,卻見他笑容滿面的揮手要他离去,他只得無奈的從命。
  藤臣社長可是在玩火啊!一時的意亂情迷,或許不會有太嚴重的影響,但問題是,內心向來平靜無波的社長,怎么會為了一個平凡女子而心動呢?
  "你把我最得力的助手赶了出去,你要怎么賠我?"看著她得意的笑容,藤臣朗陽暗歎一聲,這個女子的行動力真強。
  "他站在這里很礙眼嘛!"沒有第三者在一旁,君傳儀比較放心的坐在离他較近的地方。
  "沒有楓,我的日常生活會很不方便。"他低歎。
  "他能做的,我也可以。"君傳儀自荐。"說說看,要我幫你什么產
  他邪邪的一笑,伸出雙臂摟著她,一起倒向軟墊,"首先嘛……服侍我睡覺。"
  "哇!你欺負人哪!我才不相信千葉介先生會陪你睡覺。"她被他壓在身下,小手使勁的推抵著他的胸膛,避開他不安分的嘴。
  "你不信也得信,因為這是你利用我所應付的代价。"他輕喃著,趁她在發怔時,迅速吻上她的紅唇,讓她無暇思索。
  她的身与心,同時淪陷在他織就的情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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