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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越過眼前這片山頭,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片綠油油的稻田,微風輕拂,空山寂寂,人間极盡悠閒适應的生活盡收眼底。
  他深深的吸一口新鮮空气,感免人也豁然開朗起來,在這里住久了,什么雄心壯志皆可拋了吧!
  小老頭儿踩著略顯輕快的步伐,這點山路難不了他,見四下沒人,便施展起輕功,待見到位在山腳下的茶棚,才不得不放慢步伐,恢复慢吞吞、一副气喘如牛的模樣。
  “客棺,里面坐。”店小二熱情的招呼。
  小老頭儿也不客气,一坐下便拿起茶杯猛灌,“好喝,真是暢快。”
  “老伯,您可真是行家,這附近,誰不知道我這里的茶最有名。”店小二自吹自擂,反正附近也沒別家茶棚了。
  小老頭儿道:“再給我來點小菜,兩個包子。”
  “是,馬上來。”
  “對了,小二哥,這附近是不是住著什么武林高手?”小老頭淡淡的問起,眼中緩緩浮起狂熾熱戀。
  “老伯,可惜您晚來几天啦!”店小二見怪不怪的道。
  “怎么說?”
  “前些時候,山里的确住了一位武林百手,說他是個高手,那可不是蓋的,剛來的時候,把這里的土匪惡霸全給打翻過去。”店小二歎了口气,“可惜,現在他搬到更僻靜的山里,不理會任何人的打扰。”
  “他是不是已經离開了?”小老頭儿關心莫名,眼眸中流露過多的不忍。
  “他极少出山,不過,人總要吃飯的,所以他每隔五天,就會下山采購東西,算算日子,也該是他出現的時候了。”店小二對附近發生的事知之甚詳,而且不厭其煩的解說著。
  “听起來他的生活滿規律的。”小老頭儿不免有气,他這人難道無心無情,啥都不顧嗎?
  “所以羅!這里人人管他叫怪人,反正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這渾名也就叫開來了。”店小二不經意的望望外頭,“那,這會儿他人不就出現了嗎?老伯……喂!”
  一瞬間,小老頭儿沖了出去,還在桌面留下一錠銀子。店小二搖搖頭,瞧不出老頭儿人雖老,動作還挺快的。
  “這位壯士請留步。”小老頭儿一眼就望去是他!他又留起落腮胡,身上罩了一件破舊的斗蓬,高大的身形依舊,只是顯得有些削瘦,頭上戴著斗笠,看不清此刻的神情。
  風振東沒有停下腳步,事實上,現在的他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二十五歲以前在江湖土出人頭地對他而言,已經沒有意義了。
  “壯士,請等一等。”小老頭儿要与他并肩邁步顯得有點吃力,而且感覺得出來他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老頭拚了命的要追上他。
  風振東獨行,不理會身旁的任何呼喚,只要他封閉內心所有的知覺,有沒有夢想,其實什么都已經無所謂了。
  “風振東!”老頭儿急煞,怒喝著他的名字,終于看到他停下腳步。
  “你認識我?”風振東緩緩回頭,掀高斗笠,瘦削的臉龐有著明顯的憔悴,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很久不曾開口說話了。
  小老頭儿站定身軀,強自按捺住乍見到他的激動情緒,“不錯,我是百變門的三弟子,你叫我閻老就好了。”
  “百變門?”難道她出了什么事?
  “你不會連小師妹也忘了吧!”
  怎么會忘?怎能忘怀?風振東死寂的內心又是一陣劇痛,那是他此生唯一擁有的美好回憶呀!“她怎么了?”如果她有個什么?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不!有無爭山庄罩著,她不會有事的;就算有事,也輪不到他為她出頭,他苦歎了下。
  “我這會儿來,是奉了師兄妹七人的命令,前來向你興師問罪的,”閻老正色的道:“你打算對小師妹怎么交代?”
  交代?還能怎么交代?風振東苦澀的笑容刻在心板里,他已經將她拱手讓人了,還能怎么交代?
  他畢竟配不上她啊!
  “你沒有什么話好說了嗎?走!這事說來話長,你帶我到你住的地方,我們再聊。”
  “這……”風振東畢竟少与人接近,一時竟不知如何處理這种事才好。
  “不行嗎?難道你不想知道小師妹的事情嗎?虧她對你這么有心……”
  高瘦的身子一轉,風振東已率先轉往山里去了,這些日子不去听她的消息、不見她的面,他已經到達忍耐的极限了,現下,不管閻老要求什么,他都會照辦。
   
         ☆        ☆        ☆
   
  一片猩紅的花、耀眼的綠,隨著微風輕搖擺,其間只有一座小木屋。
  走進小木屋,里頭寬敞而雅致,以湘竹制成的桌椅茶具,冬暖夏涼的紫云藤床,看得出來主人別有心裁。風振東在側身讓閻老先入內時,竟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女子馨香——那是她的味道!
  他怔在當地,但搖頭轉念一想,一定是他太過怀念她了,所以才會將每個人都想成是她。他實在是太過迷糊了,她怎么會扮成老頭子來親近他呢?就算她肯,楚御庭也不會答應吧!
  “看來你過得不錯。”這是閻老打量房子的評語。這里的确适合隱居,只除了有點寂寞、有點消沉,還有一絲絲莫名的哀傷。
  “這里不是我的房子,只是偶爾發現,見這里還算干淨,便住下了。”
  又是霸占別人的房子。老頭儿會心的一笑。
  “你就這樣离開小師妹了嗎?”沒有道別、沒有預告,只有百般的誤會,想來就讓人生气。
  “除此之外,我又能帶給她什么呢?”他不忍見她為難,也不忍見她怨恨的眼神,只好選擇离開。他并非無情,只是太愛她了。
  “你不在乎她的感受嗎?”
  “在乎啊!打從第一眼見到她起,我就明白自己要定她了,不過,她出身嬌貴,我算什么,只是一個想吃天鵝肉的粗人罷了。”如今,她回到無爭山庄,該算是适得其所吧!就算他再喜歡她,又有什么用呢?
  “你有沒有想過,她從來不認為自己高貴,應該過那种人人稱羡的富家生活呢?”閻老振振有詞的道。
  “她可以不理會,但,我卻不能不為她著想。她跟了我,能擁有什么?我也養不起貴族千金。”媽的!他愈想愈沮喪,早已心知肚明的傷疤,想來都今人心疼。
  閻老輕輕低聲一歎,“只可惜如今說什么都晚了。不過,也許從你离開她那天起,大禍便已造成。”
  “你胡說些什么?”風振東不耐的低吼。煩死了,他都已經忍痛退讓,還有人要來數落他的罪狀。
  “小師妹已經死了!”
  閻老如此輕描淡寫的將這七個字說出口,但听在風振東的耳里,卻無异是巨雷轟頂,頓時天崩地裂。
  風振東整個人跳了起來,一把抓住閻老的肩頭,他不能接受這個消息,失聲怒道:“你說些什么?”
  “我說她已經死了。”閻老忍痛重复著,晶亮閃爍的眼眸有一絲淘气,但風振東卻未曾發覺。
  “你……你瞧見的?”風振東皆目欲裂。
  “我瞧見的。”閻老痴痴的瞧著他布滿胡子的下巴,可怜的薄唇深深地埋藏其中,自白槽蹋了他堂堂的好相貌。“其實不只是我,當時好多人都瞧見了,那座房子整個起火,大火一燒不可收拾,全部付之一炬,啥都不剩。”
  風振東吼道:“你竟能瞧著她死而不出手,你……你難道沒有人性嗎?”
  閻老的肩頭快被他捏碎了,咬緊牙關道:“你當我是什么人,她是我小師妹,我當然要救,不過,那場火來得突然,黑風寨上下沒人來得及搶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已燃燒。”
  風振東瞪著他,“為什么是黑風寨?她已經回到無爭山庄了不是嗎?”
  “她從未离開過黑風寨,就算你將她拱手讓人,她還是待在黑風寨,一步也不曾离開。”
  “為什么?”為什么是這樣?為什么不如他心里所想的?那明明是她的愿望,難道他錯了嗎?
  “她不愛楚御庭啊!”閻老白了他一眼,“她愛的一直是你這個大蠢蛋,所以,執著的等在那個房間,即使著火了,她還是不肯离開。”
  風振東瞪著他,雙手緩緩松開,身軀搖搖欲墜。
  玉濃死了!那無比美麗、無比聰慧的可人儿竟然死了!他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閻老直勾勾地望著他,“總之,只能算小師妹命苦,生平只愛過一個男人,偏偏這個男人對她既薄幸又無情,忘了說要守護她一輩子,也忘了她最討厭被人拋下,竟讓她孤孤單單的守在土匪窩。”
  風振東置若罔聞,整個人封閉在另外一個世界,仿佛心也跟著一塊死了。
  “她對你真的那么重要嗎?”閻老似乎也動容了,站在他面前關切的問道。
  默然好一會儿的風振東,突然情緒激動起來,“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我宁可自己被人亂刀分尸,也不要她受到任何傷害!”
  他再次躍起,抓起放在牆角的大刀。
  閻老連忙抓住他,“你要干什么?千万別做傻事!”
  風振東奇怪地看他一眼,鼻端盡是熟悉的幽香,但黑漆漆的眼眸此刻卻盛滿深沉的悲哀。“你以為我會自盡?不會的,我就算要自盡,也不會在任何人面前,因為這是我和她的事。”
  “那你要去哪儿?”閻老還是抓著他不肯放,因為此刻的他已万念俱灰,了無生趣。
  “你別管我!”
  風振東使勁掙脫開來,沖到屋外拿著大刀狂劈亂吼,一道道刀痕,凌厲地砍倒附近的花草,所到之處全部毀坏,無一幸免。
  他藉著肢体的疲憊,大肆宣泄一切。
  他錯了!生平第一大錯事,卻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他對不起玉濃,他不該錯怪她,更不該离開她,教她獨自面對這么痛苦的一切,他根本是個大混蛋!
  額上豆大的汗珠筆直落下,他無法控制內心猛烈的懊恨,一招一柱擎天使到一半,大刀往前一送,飛上百里之外,他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气,忽地伸出右手,愣愣的瞧著。
  如果他不把她拱手讓人的話……
  如果他沒有錯待她的話……
  如果他一直陪在她身邊的話……
  這是只慣常勞動的手,長滿粗茧,与他整個人的其他部分一樣,平實而不起眼。在他記憶中,仍存有玉濃抓著這只手,一筆一划教他認字的感覺,甜甜蜜蜜的沁入心田。
  如今,玉濃既已不在了,他活著又有什么意思?反正這世上也沒有他留戀的人了。他舉高右手,正要拍向自己的天靈蓋……
  “慢著!你說你不會做傻事的。”閻老在一旁看得分明,飛快的扑上前,死命的按著他的右手,眼眶似乎隱藏著珠淚。
  風振東緩慢的回過神來,好香,真的好香!像他夢中的味道。
  望著眼前皺紋橫生的小臉,他奇怪地發現眼前這雙眼竟有些眼熟。風振東搖搖頭,暗歎自己的神思恍惚。
  “我好累,不想活了,沒有玉濃,一個人活著也沒有意思。”
  從小不曾流過淚的他,現在當然也不可能會流淚,然而臉頰上的兩行濕意以及發熱的眼眶,卻讓他發覺自己的情不自禁。
  那晚一別,竟讓他再也得不到她了!
  閻老愣愣的瞧著他,美麗卻突兀的雙眸,緩緩凝聚霧意,“有你為我如此傷心,我就算真的死了,又有何妨。”
  一把扯下薄如人皮的面具,打散身后的長瓣,一個美若天仙的絕艷面容,頓時出現在他面前。
  風振東身子一震,抓住她的肩頭,狂喜不已,“真是你,玉濃,是你!”
  人生极喜、极悲全教他一時嘗遍,此刻,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緊緊摟著她,把頭埋在她肩上,嗯,好香,原來他的嗅覺仍然靈敏。
  玉濃緊緊回抱他,在他耳邊輕輕歎道:“是我,我剛才是騙你的。”
  “為什么騙我?”風振東隔著薄薄的布料,咬著她肩上敏感的地方,惹得她輕顫不已。
  “誰……誰教你要誤會我,還……還把我送給別的男人,”她推開他,“別亂來,我們的帳還沒算呢!”
  但他不讓她有拒絕的机會,狂野地吻住那兩片今他心猿意馬的紅唇,帶著些微怒火,由懲戒為名的吻,立刻在兩人忘情呢喃的接触下,演變成激情纏綿而今人血脈僨張的吻。
  禁錮許久的熱情迅速燒開來,焚去所有的理智与顧忌,以及曾經繞在心頭的嗔怨悲愁,激情迅速染紅他們的臉,也讓兩人的呼吸益加沉重。
  “老二,你瞧老大會不會在這里要了她?”
  “可能會,老大一狂起來,什么都不顧,可是,在草原上親熱,是有點大膽。”
  遠遠的,兩個人頭探頭探腦的低聲交談,還不時觀察相擁的男女,嘖嘖有聲的看好戲。
  風振東耳力好,眯起眼打量那兩個人,“不管你們有什么事,都不許靠近房子,知道嗎?”
  “老大!你又要走啦?”倪賓直起身子叫道:“別這樣啦!我已經代理寨主職位這么久都沒休息了。”
  風振東抱起含羞的玉濃,吻了吻她的芙蓉面,“那就再辛苦一陣子吧!”
  “老大,你三個月前約好的人呢?他們都等著跟你較量啊!”猴子苦惱的上前一步,猶豫了下,還是決定站在原地比較安全。
  “讓他們去等,不耐煩就由你們出面打發,總之,現在不准來打扰我!”風振東抱著玉濃走進木屋,“砰!”的一聲,把門踢上。
  “猴子,你覺得老大是不是欲求不滿,才這么暴躁?”倪賓抓著下巴的落腮胡,沉吟的問。
  “好像沒錯,瞧他現在的模樣,准是因為我們坏了他的好事。”男人嘛!
  “不過我們好歹也陪了玉濃姑娘一程,老大怎么可以過河拆橋呢?”倪賓有些不爽了。
  “啐!你怎么不說是你苦苦哀求玉濃姑娘帶我們來,為的就是看老大的糗樣?”猴子拍拍屁股,苦命的坐在外頭等。
  屋里傳來一聲暴喝,“還不滾!是不是要老子拿刀赶人?”
  轟地一聲,倪賓和猴子連忙往山下跑,嘴里喊著:“不敢了,老大,請繼續,千万別在意我們!”
   
         ☆        ☆        ☆
   
  床上兩具肉体緊緊交纏,男人趴在女人身上,不斷地重复狂野而有力的律動,彼此的汗水与气息已凝聚在一起,女子口中的呻吟,將兩人的情欲帶到最高點……
  許久之后,他仍緊緊摟著她,男性的堅挺仍停留在她女性的領域,不肯退開。
  “笑什么?”撫著她汗濕的身子,他有莫大的滿足与快感。
  “笑猴子他們。”玉濃偎在他胸膛,兩腿悄悄合緊,感覺他的男性欲望正在抬頭。
  “你在我的怀中想別的男人?”他惱怒的抬起她的下巴,熠熠生輝的眸光閃著一族奇异的神采。
  玉濃雙頰嫣紅,嘟著小嘴嗔道:“你又要冤枉我了,這回你打算把我讓給誰?猴子還是倪賓?”
  “不!老子這回誰也不讓。”風振東壓下身子,深深埋進她体內。
  “啊!你又來了。”兩人結合的地方火熱無比,她只能無助地攀著他的肩頭,忘情的吶喊出聲。
  他溫柔的撤出,再深入,一再緩慢的擺動,撫慰她敏感的身子,“對不起,玉濃,我知道我錯了,你愿意原諒我嗎?”
  大手探向她的女性核心,找出那敏感且腫脹的小核,然后柔情的揉捻,讓她几近崩潰,接著抬高她的雙腿,讓她更輕易地接納他的攻擊。
  “不要每次都用這招,我還沒決定要原諒你……”玉濃把頭埋在枕頭間,聲音破碎地低語。
  “我愛你,玉濃。”他在她体內強烈凶猛的穿刺著,讓她忘情的嬌吟。
  “你奸詐!”她几近低泣。
  “我愛你。”
  他俯在她身上一再地愛她,讓她什么气都無法長久。在他沖進道中潑撤种子時,她已達到高潮……
  他吻著她的唇,“我愛你。”
  “我也愛你。”她的回答今他惊訝的抬起頭,“不過,我要你幫我再做一件事。”
  “千百件我都做,只要你原諒我。”
  “把胡子刮了,我喜歡看你的娘儿臉。”
  “你——”他气得哇哇大喊。
  她好溫柔的笑著,攬下他暴怒的臉,重重的獻上她的吻。
  天好藍,風好輕,她好幸福的低歎,這樣一個莽漢,她就是愛上了,不然怎么辦?离不開的人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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