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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磊,回去好好休息,要保持体力才能應付連續三場的演唱會。”石中天到体育館采班,看到一臉疲憊的項磊,不忍地說。
  “沒關系,等一下把最后一段再排練一次,我就回去。”項磊伸展修長的肢体。他是累了,但身体上的疲倦他還挺得住,倒是心里的不安一直困扰著地。俊蓉一直不愿見他,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一有空就報社、她家兩頭打電話,可是,家里沒人接,報社說她沒去上班,讓他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媽要你今晚陪她吃個飯,不要忘了。”石中天提醒他。
  項玉嵐心疼項磊太辛苦,也不敢叫他陪她,多半一個人打發時間。鐘慶衡去辦他自己的事了,鐘可霓則難得回台灣.趟,高興的到處逛街、采購,偶爾出現在項磊的排練地點,讓記者們惊艷,快樂地享受大家愛慕的眼光,以及對她和項磊關系的猜測。
  項磊還是不理她,任性的可霓一句話便破坏了他和俊蓉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感情,他沒將她轟回美國已經不錯了。
  石中天拍拍他,算是鼓勵,沒有久待便走了。
  不久,項磊看見朱麗琪一臉惊慌地朝他走來。
  “項磊!”
  “什么事?”他警覺地問。
  “你把俊蓉怎么了?”她寒著臉問他。
  “俊蓉?”他詢問地揚了揚眉。
  “俊蓉不見了!”
  朱麗琪著急地說。
  “她只是躲著我而已。”頂磊黯然地爬梳頭發。
  “她昨天來找你之后就沒回家,趙世雍說他看見你和她起爭執。他本想載她回家,可是她半途就下車了。之后,就沒有她的消息了。俊蓉以前跑政治新聞時寫稿得罪了某些人,才被調到影劇組。我們組長要我們找她,他怕……”
  朱麗琪話沒說完,項磊就覺得胃一陣抽痛。他的擔心應驗了!他常說她報導事情太堅持自己的想法和立場,不惹怒人才怪。現在,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這個時候,項磊看見孟守龍向他走來,身后還有一名男子。
  “項磊,我找出上次傷你的那些小混混的頭儿了。”孟守龍走到項磊面前說。
  項磊不想頓地的情,只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哦?”
  “我擔心他們最近又要對你下手,你要小心一點。”
  項磊冷哼一聲,“憑他們,傷不了我的。”
  “但他們會要詭計啊!我听說他們還扯進一個女的要來整你,我想不出會是誰。”
  “扯進什么女的?扯再多人也整不了我……”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抓住孟守龍的手臂急問:“哪個女的?”
  “我也不清楚。不過歐陽明雄是出了名的狼角色,當年我和他有過沖突,他始終記恨在心。”
  “歐陽明雄?”朱麗琪惊呼。
  大家全看向她。
  “怎么?”項磊緊張地問。
  “我听說俊蓉就是請問歐陽明雄之后,寫了一些不利于他的報導,害他落選,因此他派人寫黑函威脅總編,總編才不得不將使蓉調到影劇組。”
  “老天!”項磊握緊拳頭,“俊蓉一定被他帶走了!他想用她當餌!”
  “那怎么辦?”朱麗琪問。
  “老馬,你先去調查歐陽明雄的住處,看看有什么消息。”孟守龍交代著老馬。
  老馬應了一聲,疾步离去。
  “要不要報警?”朱麗琪焦急地問。
  “沒憑沒据,警察怎么可能相信?又不能上他家搜人!”孟守龍就事論事。
  “他絕不會笨到把人放在他家!”項磊冷冷地說。
  “以他目前的聲望和地位,他不會親自處理這种事,一定交給他的搭檔阿狼去做。”孟守龍分析著,“先不要張揚,免得打草惊蛇。”
  項磊環顧四周一圈,演唱會的事直大致已准備就緒,但他心中一點也不安穩。俊蓉現在在哪里?歐陽明雄打算怎么對付他們?看來只有以靜制動了,相侑在他們還未采取行動之前,他不會對俊蓉乍心么樣才對!

         ★        ★        ★

  孟媛媛小心地四處張望。她趁孟守龍出門后,悄悄來到上次和阿狼見面的地點。事情是她惹出來的,她得想辦法解決。她當然不是為了項磊,只是不想讓父親再為這件事傷神。于是,她找出上次和阿狼的聯絡電話,約他見面,說要親自將一百万元支票交給他。阿狼一口答應,約在老地方等她。
  那棟公寓還是那么殘破髒亂,她躊躇了一下,手伸進皮包中再次确定從黑市高价購來的槍還在不在,然后深吸一口气,走進公寓。
  房子里沒人。她全身緊繃的情緒才稍微緩和,一只粗黑的大手就從身后搭上她的肩,她大吃一惊地回頭。
  “誰?”
  “還會有誰,當然是我。”阿狼瘦削又邪气的臉出現在她面前。“錢帶來了嗎?”
  “嗯。”
  “拿來,”
  “光說好,我要你們別再對付項磊了。”
  “哇,起了菩薩心腸了?”阿狼有點意外。
  她傲慢地抬高下巴。“你別管!!委托人是我,我有權撤銷這件事。”
  “錢先拿出來再說。”阿狼拉下臉來。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听說你們還抓了個人,先放人我才給錢!”雖然不知道他們抓了什么人,但是她不想再造孽,只求盡快擺平這件事。
  “臭丫頭,你以為憑你的一百万,就能指使我們?誰吃你這一套!”他對她的話不屑一顧。
  “太過分了!那你也別想得到半毛錢!”她冷冷地說。
  “要拿你的錢還不容易?”說完,他沖過來就要搶她的皮包。但他手還沒有碰到皮包,額頭就被一支手槍抵住。他渾身一僵,沒料到她會帶著槍。
  “別動,否則我開槍了。”她暗暗壓抑不穩的气息。
  “你不敢開槍的。”阿狼慢慢后退。
  “要不要試試我的膽子?”她掣下保險栓,一臉的堅決。
  “好,算你狼!你想怎么樣?”他似乎妥協了。
  “叫你的手下放人,從此別再糾纏我爸和項磊。”
  “事情沒那么單純,人是我老大抓的,現在我也沒辦法。”他推得一干二淨。
  “你老大?歐陽明雄是不是?”
  “臭丫頭,你果然知道了!”他的臉變得更陰沉。
  “大不了我將他的所作所為全掀開來!我就不信他還能這么囂張!”她也不客气地說。
  “我看你沒机會了。”他突然賊賊地笑了起來。
  孟媛媛搞不清楚他在笑什么,生气地問:“什么意思?”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人勒住脖子,手槍也在瞬間被搶了去。
  阿狼大笑,“憑你也想威脅我?”他向她身后的大漢說:“把她也帶走!她知道了不少事情。”
  “你要帶我去哪里?”她惊惶地問。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這個計划多了你,更能整死孟守龍!”他大笑著走出去。
  她身后的兩個大漢押著她,跟著阿狼下樓。
  這棟公寓附近沒什么住家,她有點失望,不過她還是不斷尖叫,看能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阿狼不耐地轉身,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給我閉嘴!”
  孟媛媛覺得眼前金星直冒,硬是被那兩名大漢拉上車!
  她不知道,她的尖叫,還是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
  遠遠地,鐘慶衡辦完了事,正准備上他租來的車回飯店。
  他這次回台灣的任務之一,是与“鐵星盟”台灣分航總掌洽談合并故事直。事實上,他正是美國“鐵星盟”總部的未來接班人,曾進人中情局受過嚴格的訓練。他會被選為接班人,自有一段因緣際會的奇遇,當初,項磊若沒有回國發展,那他鐵定是跟著鐘慶沖進人“鐵星盟”。
  他這次回國屬于最高机密,項玉嵐和鐘可霓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尤其是項玉嵐,老以為他在混幫派,一直要他正正當當做人,她就是怕項磊跟著他意是生非,才硬將項磊送回台灣發展。他表面上和項玉嵐回台灣看朋友,事實上卻是身負重任而來。老龍頭對“鐵星盟”台灣分舵胡作非為的事早已略有所聞,這次,他被派回國,即是打算將台灣的分舵与美國合并,直屬老龍頭管轄。
  他只身前來,把台灣分船的龍頭嚇了一跳。鐘慶衡三個字在“鐵星盟”或許沒多少人知道,但一提到“黑鷲”,全球各地的“鐵星盟”成員無不心惊膽跳。表面上他像個紳土,事實上,他身怀絕技,擅爆破、奇襲、偽裝,一旦執行任務便雷厲風行,像個冷面煞星。道上的人都只風聞他的奇行事跡,真正一睹他風采的根本沒几人!像這次,他兩三下就解決了台灣分舵的事。
  “鐵星盟”台灣分舵碰巧就在這楝公寓附近,慶衡辦完了事,才准備要离開,就听見了女人的尖叫聲。他聞聲而來,瞥見不遠處三個男人挾持一名女子上了車。
  “他們在干什么?不會是綁架女人吧?”
  他感到非常好奇。事情碰上了,不管會覺得手痒,于是他將手上的煙蒂拋到一旁,悄悄地上了車,跟了過去。
  台灣的路他不熟,不過,他還是很有技巧地緊跟著他們。車子在一處偏僻的山路中轉進了一條產業道路,不到五分鐘,車子在一棟富麗堂皇的別墅前停了下來。其中一人下車對著對講机說話,然后電動大門緩緩打開,車子開了進去。
  慶衡遠遠就將車子熄火,停在一處草叢里,下車步行到別墅前觀看地形。
  “這些人是干什么的?為什么抓那個女的?”他喃喃地自問著。
  抬頭看看天色,已近黃昏,他不介意等到天黑后再模進去看看。
  過了不久,那輛車又開出來,他閃到一旁的陰影里,确定他們离去,便脫下西裝外套,嘴角揚起一抹接受挑戰的微笑,趁著電門尚未關合,輕輕巧巧地溜了進去。
  這棟別墅的主人一定是個暴發戶,整棟房子的裝漢俗麗不雅。他原以為會有多少机關防備,沒想到只是一棟普通的大宅,大概主人自恃這里地處偏僻,不會有人任意進出吧,他有點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叼著一根煙,閒散地推開正門,走了進去。
  大廳里一個大漢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听見有人走進來,一轉頭,還來不及問話,就被慶衡撂倒了。他搖搖頭,繼續往樓上探去。
  二樓傳來一個女人的吶喊及敲門聲。他很自然地往聲音來源走去。一扇門外站著兩個大漢,正在聊天,沒發現有人上來。
  “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他們守著的門內顯然關著一個女的。
  “干!你再亂叫,我們也把你衣服剝光拍照。不怕你就繼續喊!”其中一人不耐煩的城脅。
  里面果然安靜下來。慶衡躲在轉角處悠哉地吸了几口煙,心里數著一,人已經沖向那兩名大漢;數到二,一個回旋踢讓其中一人躺下,左手狼狼一拳,另一個吭也沒吭就被擺平:數到三,他雙手一拍,整理好儀容了。
  他笑了笑,將煙灰輕輕彈在那兩人身上,再放入嘴里叼著,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根細鏗絲,兩三下就將門打開。
  孟媛媛著著突然出現的男子,惊恐地叫道:“你是誰?你要干什么?”
  “小聲點!我是來救你的。”他向她走去,這才看清楚這女人長得很漂亮,只可惜太高傲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你別過來!說不定你和他們是一伙的,我憑什么相信你?”
  慶衡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隨你怎么想,反正我把那些人都撂倒了,要不要走隨便你。”說完,他轉身准備离開。
  “等……等一下!你怎么會知道我被關在這里?”她還是不放心。這里這么偏僻,這家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這要歸功于你的大嗓門!你被抓上車時,碰巧我就在那附近,想想万一你被他們殺了,那我等于間接造孽。”他歎了一日气。一個猜忌心重的女人!下次他會看好對象才決定是否搭救。
  孟媛媛有點生气這個人的無禮,從小到大都是她給別人臉色看,哪有人敢在她面前那么囂張?
  “那我要謝謝你了。”她話雖這樣說,口气中可一點感激也沒有。
  “不客气。”他也不理會她話中有多少誠意,走出房間探了探。走廊上沒有人。他轉身問她:“你到底要不要走?”
  她看了他一眼,不說什么地站了起來,還不忘整理一身絲質套裝,然后跟著他走出去。
  慶衡背對著她,心里直歎著:真受不了這個女人!
  他們剛要步出大門,孟媛媛突然想到好象澴有一個人被抓,可能就在這棟屋子里,她拉住慶衡的衣袖,“等等!如果我沒猜錯,還有一個人被抓來這儿。要不要救她?”她很好奇這個女人是誰。
  “是誰?!”他問。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他們談話時提到的。”
  “我上去找找看。”
  孟媛媛緊跟著他上樓。
  二褸除了她被關的房間,還有四間空著的,沒上鎖,也沒有人看守。他們繞上三樓,發現有一道門處掩著,還有細微的聲音從房里傳出來。
  慶衡無聲無息地靠近,往門縫看去,發現一個男人正要非禮床上一個女人,他立刻閃了進去,空手砍昏那人,一腳踢開,猛地回頭,被床上的景象嚇住了。
  郭俊蓉!他倒吸一口气。她服裝不整地躺在床上,神智已昏迷,如果他再晚來一步,說不定她已經被……他抓起被單蓋住她的身子,心中對她會出現在這里惊疑不走。
  躲在門外的孟媛媛眼見他身手俐落的扳倒歹徒,心中佩服不已。她邁步走進房間,發現他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的女子。
  “喂,你干什么?”
  “她怎么會在這里?”慶衡沒听見她的問題,兀自喃喃自語。
  “你認識她?”孟媛媛仔細打量郭俊蓉。好一個清麗娟秀的女子。
  慶衡回過神來,清了清喉嚨,“你幫她穿上衣服,我四處看看。”
  “可是……我……”媛媛還來不及說什么,他已經踱開了。
  抬頭看了看四周,慶衡覺得這個房間非常奇特,正對著大床的一面鏡子顯得特別詭异。他走過去敲敲鏡面,隨即明白這是一面單面鏡。他走到隔壁房間門前,轉了轉門把,被上了鎖。他又拿出一根細鐵絲,左右掏了掏,門就開了。看到里面的裝備,他忍不住在心里罵道:爛!
  原來相鄰的兩間房中間隔著一面單面鏡,從這間房間可以清楚看到隔壁房間床上的一舉一動。他們在這間房間正對著單面鏡架設了一台攝影机,他猜想,他們一定在從事什么下三爛的計謀,而且是針對郭俊蓉!
  為什么?她什么時候得罪了這些人?心中的疑問沒有解答,但他慶幸及時救了郭俊蓉。
  “項磊,這個人情看你怎么還!”
  他搖頭走回原來的房間。孟媛媛已經幫郭俊蓉穿好了衣服,抬頭用眼光詢問他下一步要怎么做。
  “先把人帶走再說。”他一把抱起了郭俊蓉,和孟媛媛快步离開這棟別墅,上了他的車,向山下駛去。

         ★        ★        ★

  孟守龍一回到家就感到气氛不對。老蒙看見他回來,著急地跑到他面前。
  “老爺,小姐出事了!”
  “怎么回事?”他吃惊地問著。他离開前明明要她不要出門的。
  “剛剛一個男的打電話來說小姐在他們手上,要……要您拿一千万贖人!他一知道您不在家,說等會儿還會再打來。”
  “小姐什么時候出去的?”
  “您出門沒多久她也跟著出去了。”
  “她有沒有說去哪里?”
  “她……她從不說她要去哪里的。”老蒙低下頭。孟媛媛的驕傲,孟家上下都領教過了。
  “她出去之前做了什么事嗎?”孟守龍想找找看有什么線索。
  “她打了一通電話,然后才出門的。”
  “有沒有听見談話的內容?”
  老蒙搖搖頭。主人打電話,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哪敢偷听,何況孟媛媛的坏脾气,大家對她簡直敬而遠之。
  什么線索都沒有,孟守龍開始著急了。誰如此大膽敢綁架他的女儿?項磊的事情正搞得烏煙瘴气的,現在又加上媛媛的失蹤!他筋疲力盡地跌坐在沙發上,捏著眉心沉思著。
  老蒙立在一旁,不敢打扰他。
  “鈴--”電話刺耳地響起,孟守龍在拿起話筒的同時也按了錄音鍵。
  “喂?”
  “孟守龍在不在?”一個低沉沙啞的台灣國詔腔。
  “我就是。”
  “你女儿在我們手上。”
  “你想怎么樣?”他沉著地問。
  “明天下午五點,叫你儿子帶著行動電話和錢,到‘快樂儿童游樂園’正門等著,我們會再跟他聯絡。”
  “我儿子?”他愣住了。
  “你的寶貝私生子啊!我相信他會不遺余力地把錢送來的,因為他的女人也在我們手上。”電話彼端響起一陣輕狂的笑聲。
  孟守龍皺了皺眉頭,把話筒拿离耳朵些。
  “記得,別報警,否則她們就沒命!別玩花樣!”說完,那人挂了電話。
  孟守龍握緊拳頭,心想,原來是同一批人干的!歐陽明雄,你這個無恥的下流胚子,竟然來暗的!明天下午五點?項磊的演唱會在晚上七點半開始,擺明了就是要他的演唱會開天窗。真過分!孟家三個人都不放過!
  他拿出那卷錄音帶,決定去找項磊商量對策,看看有什么辦法能把人安全地救回來。

         ★        ★        ★

  “該死!”頂磊一手用力擊在牆上,項玉嵐和石中天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孟守龍將錄音帶拿來經典唱片給項磊時,項玉嵐和石中天也在場,他們听了錄音帶后,几乎都眉頭深鎖,各自想著心事。項磊一心只想到俊蓉,演唱會到時不唱也罷!項玉嵐則擔心儿子拿錢去贖人會不會出狀況;盂守龍一想到女儿在歹徒手里就坐立難安;石中天呢,他最害怕演唱會開不成,到時怎么向所有的歌迷觀眾交代?
  “我們要怎么辦?”項玉嵐看著大家。
  “拿錢贖人!”項磊冷冷地說。
  石中天皺了皺眉,“演唱會怎么辦?”
  “天叔,如果我赶不回來,就將票錢退還給觀眾。”項磊說。
  “你以為那么簡單?金錢事小,你的人格和事業可能因此毀了,你知不知道?”石中天低聲喊道。
  “我不能不管俊蓉和媛媛。”雖然他沒見過同父异母的妹妹,但他覺得他對她也有責任。
  “反正他們要的只是錢,讓別人去不也可以嗎?”項玉嵐面露憂色。
  “玉嵐,他就是不放過姓孟的人!”孟守龍不經意地說。
  項磊沒有反駁,為了這件煩人的事,他也忘了去計較自己姓項還是姓孟了。項玉嵐卻听出了他話中的話,她感慨的想,如果這件事還有點讓人安慰的,便是他們一家終于團聚在一起了。
  “你怎么會得罪這种人?”項玉嵐忍不住問孟守龍。
  孟守龍歎了一口气,“我父親過世前就已經著手龍騰高爾夫球場的購地訂書,他看上的正好是歐陽明雄的祖地。他強勢的作風在當時是出了名的,”他看了她一眼,兩人都了解這句話的意思,她尤其能体會。他接著說:“為了得到那塊地,他用盡了各种方法,等到我接手時,歐陽明雄正好缺錢,把祖地抵押出去,我順勢封鎖他的財源,并用最低价標下了那塊地。后來歐陽明雄曾來找過我,要我出三倍的价錢以補償他的損失,我派人將他轟了出去。從此,我們的梁子就結下了。商場上他不見得有能力和我斗,但私底下,他會用他在政界的影響力來左右龍騰的一些投資發展計划。”
  “雖然如此,他還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對我也不見得能起多大的作用。不過,去年年底他的競選失敗還是讓我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俊蓉就是曾經得罪歐陽明雄的焦點日報記者,否則,我會早些提醒她小心防著他。”
  一提到解蓉,項磊的心又被揪得隱隱作痛。他好想她!,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凶悍嬌俏,她在他怀里的呢喃細語……他閉上眼,恨不得立刻出現在她身邊。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轉頭對攻玉嵐說:“媽,怎么沒看到慶衡?”他終于記起這個“有用”的好友了。
  “不知道,我一早起床就沒看見他了。兄妹倆一個樣二回台灣就玩瘋了。”
  項磊知道慶衡一定去辦他的“大事”去了。不曉得他在哪里,不然憑他的“關系”,一定可以想出辦法。
  慶衡啊!你這家伙跑到哪儿去了?

         ★        ★        ★

  慶術開車載著兩位美女往項磊家疾馳而去。
  “她到底怎么了?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孟媛媛著急的問。
  “她不是被打了針就是吃了迷藥,先送她去頂磊家要緊。”
  “頂磊?!”她一臉惊惶。那個爸爸的私生子?她的哥哥?
  听出她口气不對,慶街看了后視鏡一眼,“是啊!怎么?你認識他?”
  “誰不認識項磊?他可是鼎鼎大名的紅歌手!”她諷刺地說。
  听出她話里的尖酸,他不禁問:“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被抓?”他發現對她一點也不了解。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她冷冷地把頭偏向一旁,看著車窗外凌晨的夜色。
  “你不說,我就再把你載回去!誰知道你是不是那群人的情婦或什么的,說不定我救錯人了。”他撇撇嘴,又開始受不了她了。
  “你說話放尊重一點!我才不是那些下流人的情婦!我是孟守龍的女儿,孟媛媛。”她抬高下巴報出姓名。在台北,沒有人不知道孟守龍的大名。
  “你是孟守龍的女儿?”慶衡愣住了。這么巧?他莫名其妙救了孟守龍的女儿?項磊和孟守龍的關系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曉得他還有一個妹妹。
  看他眼睛一亮,她驕傲地說:“是啊!你救了我,我爸爸會給你獎賞的。”
  他啞然失笑地想著,天!一個不懂事的富家女!
  “這么說來你是項磊的妹妹了?”
  “他不是我哥哥!”她還無法接受項磊成為她哥哥。她覺得他不配!
  慶衡笑了。項磊,看來你妹妹對你沒有好感哦!
  “怎么?你不喜歡頂磊?”他故意問。
  “我恨他!”她脫口而出,才惊覺對他說這么多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碰巧項磊是我的好兄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孟媛媛瞪大了眼睛,覺得老天一定是在捉弄她,不然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
  “那又怎樣?”
  “他妹妹這么不知好歹,我竟然救了她,實在太對不起他了。”
  “我告訴你,你救了我我很感激,我會付錢給你。這和項磊一點關系也沒有!”她開始討厭這個人了。
  “你以為錢能擺乎一切?”他冷哼一聲。真是個拜金女郎!
  她沒說話。她當然知道錢不是万能的,畢竟錢無法滿足她對父愛的向往。
  “早知道你是這种人,我就不該救你,該讓你嘗嘗苦頭。”看她不吭气,他又開口了。
  “我是哪种人?我只想好好掌握屬于自己的一切,難道也錯了?項磊算什么?說不定他只是要錢而已,他憑什么得到比我多的父愛?他憑什么讓我爸爸那么關心他?我是孟媛媛,我姓孟!他姓項,為什么不滾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回來……”說到后來,她哭了。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決堤,她用雙手遮住臉,覺得自己丑態盡出。
  慶衡靜靜地不說話。對一個哭泣的女人最好什么話都別說,否則只會引來更多的眼淚。
  打從第一眼看見她,他對她的兩面個性就深感好奇。她有時正常得過分,几乎是用不正常的心態看待一切人、事、物;反而失了神或不小心時,才會流露她正常可喜的一面。處理過大大小小的難鉅任務,經驗告訴他,女人的事最好少碰為妙,因為上帝創造女人時給了她們兩樣扰亂世界的武器--眼淚和柔情。多少英雄气短,儿女情長,就是最佳例證。
  “你為什么被抓?”他打破沉默問道。
  “因為我要他們別再對項磊下手,我不想讓我爸爸擔心。”
  “別再?”這兩個字引起他的好奇。
  “我雇用他們斷項磊的腿、毀他的容。”她毫無顧忌地說著,卻把他嚇得一腳踩了煞車,車子急停在路旁。
  “你?”他回過頭瞪著她,俊美的臉上寫著不可思議。
  孟媛媛面無表情地把事情重复一遍,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与她一點也不相干。
  慶衡愈听愈心惊,差點昏倒。這個孟媛媛根本就是盲目、無知、自大、剛愎、心狼手辣、一無可取……將來誰娶了她誰倒霉!
  他下了車,點燃一根煙,猛吸几口,將剛才的對話消化一下。他真想把地抓起來痛揍一頓,這個女人欠教訓!
  孟媛媛打開車門下了車,走到他面前,“你叫什么名宇?”
  “鐘慶衡。”他訝敬异她在這時候問他這個問題。
  “很好,鐘慶衡,你救了我,我會找机會報答你。現在,我自己回去了。”她轉身就要离開。
  他彈掉煙蒂,迅速地將她攔下。“你干什么?耍性格、耍脾气?那也要看看時間和地點!現在是凌晨一點,你給我乖乖地上車,等我將郭俊蓉交給項磊,再送你回去!”
  “你那么討厭我,何必委屈自己送我?”她很有自知之明。
  “我是不想再救你一次。誰知道你現在回去會不會又被那些人盯上?那我不是白救你了嗎?”
  他的話很直接,也很傷人,不過她為了他對她的“一點點”關心而悸動了一下。這個英俊瀟洒的男人很無禮、很不客气,卻是她見過最坦白的人。想起她的朋友,似乎也都是帶著面具和她交往,沒有一個是真心的。
  看了他一眼,她終于上了車,他也坐進駕駛座,往項磊的住處開去。一路上他們沒再交談。俊蓉始終安靜地躺著,不知被下了什么藥,昏迷的程度教人吃惊。
  好不容易來到項磊的住處,按了半天門鈴,他竟然不在家!慶衡差點嘔死!他怎么會笨到忘了先打個電話?
  孟媛媛跟在他身后,突然說:“先送她去醫院好了。她不會是中毒了吧?”
  慶衡看了看怀里的郭俊蓉,她渾身發熱,是有點不對勁。于是他又將她抱進車內,才一轉身,一輛車疾速地停在他的面前,項磊從車上跳下來,一把抓住他。
  “慶衡!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你半天!我有重大的事要請你幫忙。你知不知道俊蓉她……”
  “她在我車里。”慶衡打斷他的話,插嘴接下去。
  “什么?”項磊傻眼了。
  “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郭俊蓉和孟媛媛都不見了?”
  “你……你怎么知道?”項磊愣愣地看著地。
  “等一下再告訴你。俊蓉在我車里,她被下了藥,我正想帶她去醫院。”
  項磊一听說俊蓉就在慶衡的車上,沖了過去打開車門,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俊蓉真的在車子里!慶衡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要确定她是不是真實的。才二天不見,看著她沉睡的臉,他卻覺得恍若隔世。
  將她抱起來,才發現慶衡身后站了一個女子。他詢問地看了慶衡一眼。
  慶衡懶懶地笑了笑,“容我向你介紹,她是孟守龍的女儿,你的妹妹,孟媛媛。”他訝异不已,項磊回國這些年都沒見過自己的妹妹?
  “你是媛媛?”項磊有點無法置信。
  孟媛媛不客气地瞪著他,沒有回答。
  慶衡相信項磊二疋不知道孟媛媛有多很他。他清了清喉嚨,“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你抱俊蓉上去,我送孟小姐回去。”
  說完,他拉著孟媛媛坐進車里,揚塵离去。
  項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俊蓉安全了,正躺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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