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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四個小時過去,車子進入一個城市。天色未亮,四周靜俏俏地,他們直接來到城郊一棟三層辦公大樓。在四周栽滿玫瑰的圍牆外,車子停了下來。
  “老大搞定了沒有?警方撤离了嗎?”鬼斧优點燃一根雪茄,猛吸一口。
  “應該搞定了。咱們老大在警界的勢力你也知道的。”一個手下說。
  像在應證他們的談話,山村正剛的一個手下從里頭走了出來,朝他們揮揮手。鬼斧优一把抓住孟媛媛,粗野地拉著她直往三樓的辦公室走去。
  孟媛媛覺得這里的一切很熟悉,隱約中還能猜出每層樓的樣子。難道她以前常來這里?或者這里就是她的辦公所在地?
  三樓的保險室外還是原來的模祥。一個星期前,孟媛媛和鬼斧优、王彼得在這里爭執的混亂跡象到處可見。警方雖然封鎖了這里,不過卻封不住山村正剛在警界的影響力。
  山村正剛坐在沙發上,看著被帶進來的孟媛媛,溫和親切地開口:“久違了!孟小姐。”
  她遲疑了一下,皺著秀眉問道:“你是誰?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別演戲了!你還不清楚我抓你的目的?”山村正剛還是一派從容。
  “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老大,她說她失去記憶了。”鬼斧优在一旁解釋。
  山村正剛蹙起眉頭,“失去記憶?”
  “是的,我不記得你是誰,也不記得什么密碼,我連自己是從哪里來的都不曉得。”孟媛媛暢快地大喊,喜歡看他們一臉狼狽的模樣。
  “搞什么?鬼斧,怎么你沒跟我提到這點?”他怒目瞪向鬼斧优。
  “我也是去抓她時才知道的,說不定她只是在欺騙……”
  “他媽的!”山村正剛把手上的煙按熄,筆直地走向孟媛媛,一把抓住她的頭發。“你給我說清楚,別跟我耍花樣!”
  “你再凶啊!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別想打開這道門鎖,永遠別想!”她痛得怒喊。為什么這些人老是喜歡抓她的頭發?想讓她變禿子啊?
  “好!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山村正剛被惹毛了。要是真拿不到鑽石,他一定也要讓這個女人當替死鬼。
  他招手叫來站在一旁的電腦科技人員,嘀咕了几聲,拿出几個小型塑膠炸彈,全部纏繞在她身上,再把她綁在椅上。
  “我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想清楚。你夠聰明的話,最好說出密碼的數字;就算忘了,也給我全部記起來。否則十分鐘到。你便會被炸得剩下碎片。”
  她的确被嚇坏了,生平第一遭預知自己會如何死亡。
  而且是死無全尸。
  老天!這真是個恐怖的經驗。
  可是……可是她真的什么都記不起來了呀!為什么他們還要這樣苦苦逼她?
  “剩下八分鐘了。”
  救命啊!誰來救救她?
  山村正剛和鬼斧优都站得遠遠地,等著看好戲。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還有三分鐘。”
  孟援援深吸一口气,決定認命,只希望自己的“碎片”不要太難看。
  就在她放棄了生机,向命運投降時,一顆黑色鋼球不知打哪儿飛了進來,“咚”一聲落在地毯上。
  “這是哪來的鬼玩意儿?”山村正剛詫异地問著。
  一旁的手下們紛紛圍上去看,結果,那顆鋼球出其不意地出白煙,一股刺鼻的辛辣味彌漫整個空間,所有的人都被嗆得眼淚、鼻涕直流。
  “快把它丟出去。”鬼斧优大喊一聲,又立刻憋住气。
  兩名被指派的手下害怕地接近黑色鋼球,正想伸手,那顆球突然爆裂,噴出奇怪的白色气体,把現場搞得一片混亂。
  孟媛媛被嗆得猛咳,驀地,一個特制口罩罩住她的口鼻,她楞了一秒鐘,頓覺呼吸順暢多了。她轉頭一看,霧中,黛希鬼靈精怪的朝她擠眉弄眼,解開她身上的束縛,拉看她的手往門口開溜。
  黛希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孟媛媛吃惊地想著。不過,她的疑問還來不及得到解答,就听見山村正剛的大吼聲,“那女人逃掉了!給我追回來!”
  黛希拉著孟媛媛快步跑往樓下,可惜動作慢了些,在二樓便被山村正剛的手下追上,團團圍住。她們垂頭喪气地回頭,看著逐漸逼近的山村正剛和鬼斧优。
  “三小姐,沒想到你也來湊這場熱鬧。”山村正剛的表情雖然溫和,口气卻是异常森冷。
  “是啊!悶得發慌,一路跟著你們玩。”她當然知道山村正剛不怀好意,因而隨意瞎扯著。
  “只有你一個人嗎?還是大家都來了?”
  一個黛希不成威脅,但是如果連黑鷲和飛影都來了,那可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他們早就來了,喏,就在那里。喂!鐘斯,你還不出來?”她對著他們的身后大減。
  山村正剛和鬼斧优吃惊地回頭一看,真以為煞星出現了。
  黛希趁著空檔,反手拉著孟媛媛就往前沖,四個大漢立即扑過來,她粉拳一擊,回身一個側踢,擺平了兩個,另外兩個則抓住孟媛媛,黛希正想救她,手臂已被鬼斧优扯住,后腦也抵著一把槍。
  “很猛嘛!卻也不過如此,先把你解決掉,省得麻煩。”鬼斧优冷笑道。
  “你瘋了!?她是羅素的女儿,殺了她對我們沒好處。”山村正剛指責他的莽撞。“先把她綁起來。有了她,還怕羅素那老家伙不乖乖听我的?”
  “放開她!你們不是要密碼嗎?我可以告訴你們,但得先放了她。”孟媛媛不想連累黛希,決定豁出去了。
  “原來你記起來了。太好了!”出村正剛高興地說。
  “先放了黛希,我就說。”
  山村正剛眉頭微蹙,“你還敢跟我討价還价?你的命在我手上,我隨時可以殺了你。”
  “那就殺吧!我看你能不能拿得到鑽石。”她跟他卯上了。
  他瞪視孟媛媛半晌,然后揮揮手,“放人!”
  “老大——”鬼斧优不滿地叫。
  “我說放人!”山村正剛的口气不容質疑。
  鬼斧优心不甘、情不愿的放開黛希,并推她一下。
  黛希穩住腳步,回頭看著孟媛媛。她不相信孟媛媛記起什么,這么做無非是要她安全离開。怎么辦?人沒救到,又差點賠上自己一條命,真是遜斃了!
  “還不走?”山村正剛向她怒吼。他發誓,等拿到鑽石后,他要這兩個女人死在他手里。
  黛希快步沖下一樓,但沒走遠,她躲在一個隱密處靜觀其變。
  “好了,可以說了吧?”山村正剛捺著性子。
  “密碼是——你、去、死、吧!”孟媛媛咬牙切齒地進出這句話。
  山村正剛聞言,簡直要气炸了。他用力揪住她的頭發,大吼:“你耍我?你竟敢耍我!”
  他不能再忍了,掏出手槍對准她的頭正准備開槍,突然,一枚星狀的飛鏢穿過他的手掌,打掉了他手中的槍。
  “啊!”他痛得彎下身。
  接著,又有東西咻咻飛來,山村正剛的手下們紛紛倒地,額頭多了一道血痕。
  這……這是怎么回事?
  山村正剛和鬼斧优傻眼地呆在原地,心中隱隱竄上一股寒意。
  沒有別人了!除了黑鷲,這世上沒有人使用這种獨特的飛鏢,而且一鏢斃命。奇准無比。
  混亂中,三個卓然出眾、器宇軒昂的英挺男人緩緩出現,他們有著不同的裝扮、不同的個性,卻有著相同的肅殺表情。
  “黑鷲——”山村正剛喃喃。面對這個曾令他膽戰心寒的人,他的理智几乎要被恐懼淹沒。
  孟媛媛看見鐘慶衡,眼光就沒再离開他的身上,眼眶霎時盈滿水气。他來救她了!他終于來救她了!
  鐘慶衡眼神柔和而焦慮地看了孟媛媛一眼,似乎在詢問她一切可好。
  流川見月則不斷地四處梭巡,想知道黛希身在何處。
  要不是她不斷地發出訊號,通知仇定她和孟媛媛的位置,他們還真的會分成兩路追尋,一組直奔休斯頓,一組南下圣地牙哥。是她的密切聯系讓他們知道鬼斧优的去處,立刻搭乘私人飛机直飛圣地牙哥,前來救人。但是,她現在人呢?她到哪里去了?
  項磊不能置信地看著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真的變得不一樣了。陰郁、嬌縱的個性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淚眼迷蒙、柔情万种,堅強卻又凄楚地期盼著心愛的人來拯救她。她的一顆心全系在鐘慶衡身上,甚至沒看到他。
  不,是根本不認得他!
  鬼斧优看著眼前的局勢,肯定自己無法突危,心念一動,抓過孟媛媛,以槍抵住她雪白的頸項,冷冷地笑著。
  “后退,不然我先斃了她!”
  他可以猜出她是他們万分關切的人,尤其是黑鷲。所以,她是他和山村正剛安全离開的籌碼。
  鐘慶衡的眼神頓起殺机。這些家伙是活膩了,敢在他面前撒野,還拿媛媛來威脅他?!他全身瞬間燃起危險的魄力,筆直逼近鬼斧优,把他震得倉惶失措。
  一道黑影閃動,分散了鬼斧优的心神,鐘慶衡立刻移動身形,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擒住他的手腕,左手攬過孟媛媛,右手砍向鬼斧优的后頸,在他破口大罵前,揚鏢刺向他的前額。
  鬼斧优不能相信地瞪大眼睛,死亡的恐懼逐漸蒙上心智,龐大的身驅緩緩倒下,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山村正剛見大勢已去,反正早晚都是死路一條,干脆硬拼。他大吼一聲,朝鐘慶衡身邊的孟媛媛扑去,手還沒探到她的衣搽,流川見月如鬼魅的手已襲向他,不出三秒鐘,他已經躺在地上,胸口踩著的是流川見月的皮靴。
  “你這個叛判,羅素要親自審判你。”流川見月面無表情地說。要不是羅素特別交代要見活人,要他防著鐘慶衡一德把山村宰掉,他真恨不得先劈死山村!
  “你沒事吧?”鐘慶衡摟著孟媛媛,低聲詢問。
  她在他怀里搖搖頭,緊緊抱住他結實的身体,不想离開。
  “媛媛,你真的對我沒有任何印象?”項磊一副看戲的神情。
  她抬起頭看著他,茫然地搖搖頭。
  “他就是你的哥哥,項磊。”鐘慶衡介紹。他跟她提過這個人,當然,他沒有說出她對項磊曾有過的瘋狂舉動。
  “我哥哥?”孟媛媛有點惊愕。她哥哥不是在台灣?怎么會跑到這里來?
  “真的是傷得不輕啊!竟然只記得你,不記得我。”
  項磊促狹地糗著鐘慶衡。
  他瞪了項磊一眼,懶得答理。
  “先离開這里吧!等她好些了,再來處理這些珠寶。”流川見月提議。
  鐘慶衡四處看了看,“黛希呢?怎么沒看見她?”
  “她……她剛剛才走,應該走不遠。”孟媛媛回答。
  “她沒事吧?”流川見月擔心地問。這個瘋丫頭,就會亂跑。
  “應該沒事。”孟媛媛也很好奇她到哪里去了。
  一伙人往樓梯走去,流川見月押著山村正剛墊后。
  正要下樓,一陣熟悉的尖叫聲從外面傳來,流川見月一听是黛希的喊叫聲,失神地轉頭想辯別聲音的來處,此時,山村正剛目露凶光,拿出暗藏的匕首,趁大家不注意時,狠狠地朗著鐘慶衡的背后捅下去。孟媛媛以眼角余光看見刀影閃動,想也不想便用身体去擋,鐘慶衡回身俐落地砍下山村正剛的刀,卻止不住山村正剛向前的沖勢,孟媛媛被他撞得失去平衡,往樓梯下摔去。項磊和鐘慶衡同時伸手要拉她,但他們的手差了兩寸,來不及碰到她,孟媛媛便在三個男人的惊呼中跌落層層階梯,不省人事……

  鐘慶衡疲憊地在診療室門外走來走去,憂慮得連抽了好几包煙。
  又一次!他竟然又一次任媛媛在他眼前摔落。他真的不能原諒自己!
  山村那一刀他根本可以制住的,可是媛媛太緊張,又太關心他,才會挺身替他擋那一刀。該死!他早該殺了山村正剛的。都是羅素說要親審活人,現在,看山村能在“鐵星盟”的特制鋼牢中度過几日?從沒有人挨得過三天,不過,這樣還是太便宜他了,他根本是死不足惜!
  項磊難得看見鐘慶衡不安的模樣。自從他加入“鐵星盟”后,凡事都處之泰然,不疾不徐,好像天塌下來也不怕似的。現在,看他為媛媛擔憂的神情,還真教人開了眼界。看來,他們是真的陷入感情的漩渦了。
  就說嘛!再強的英雄也難逃美女的溫柔情怀,什么獨身洒脫云云,一旦談起戀愛,都成了狗屁論調。
  黛希一臉抱歉地守在診療室門外。要不是因為她看到一只老鼠而尖叫,讓流川見月分了心神,山村正剛也不會有机會偷襲鐘慶衡,而媛媛也就不會因此又受傷……雖然原因簡單,可是牽扯出來的后果卻相當嚴重而复雜。唉!她已經夠自責的了,沒想到流川見月還遷怒于她、責罵她,甚至不理她,還因為她講的一句話与她翻臉。
  什么嘛!她只不過是想安慰大家,說這一撞,可能讓媛媛恢复記憶。結果,三個男人六只白眼毫不留情的射向她。唉!耶穌基督保佑,媛媛赶快醒來,不然所有的人都不會原諒她。
  流川見月走出診療室,大家立刻圍上去詢問孟媛媛的情況。
  “只是有些擦傷,沒有大礙。可是她又陷入昏迷,實在奇怪,她的頭沒有受到傷害啊!”他沒有表情地說。
  “她又昏迷了?”一抹不祥的預感植進鐘慶衡的心中,讓他不知所以然地情緒低落。
  “會昏迷多久?”項磊也跟著緊張起來。
  “看情況了,先讓她回房里休息,明天再看看。”流川見月也沒轍了。
  護士把孟媛媛推出來。鐘慶衡心疼地輕触她略顯瘦削的臉龐,覺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提也不是,放也不是。
  直到將孟媛媛安置在房間后,大伙才紛紛回去休息。
  “這里有護士看著,先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項磊拍拍鐘慶衡的肩膀說。
  “你先回去,我再陪她一會儿。”
  “嘿,我現在才發現,你也是個深情种子哩。”他笑著,想讓气氛輕松點。
  “跟你學的。”鐘慶衡也笑了。
  “是嗎?那該付點學費囉!”
  “敢跟我計較!也不想想你給的愛情教材多么膚淺,隨便把兩個人放在一起實習,就要求爆出火花?”
  他取笑項磊當初硬把他和媛媛湊和著送上飛机,媒人的角色扮得多糟。
  “那是因為遇到庸才啊,才得用低級教材。你這种死腦筋,全世界除了我,大概沒有人認為你還有救,可以和女人談天說笑、往來拍拖,卻不敢動真情,真是奇怪的原則。”
  項磊也不甘示弱。兩人太久沒有斗斗嘴、抬抬杠了,牙床都覺得有點發痒。
  鐘慶衡挑起眉。“怎么?看不順眼?”
  “怎么會呢?我早豬到你這种個性早晚要遭到報應,只是沒想到會那么快。”項磊也挑起眉。
  “什么報應?”
  “愛情啊!兄弟。讓你食不下咽、寢食難安、心力交瘁、死而后已。阿彌陀佛!”項磊用手戳著鐘慶衡的胸膛。
  鐘慶衡忍不住笑了開來。項磊總愛与他胡扯。
  “你也一樣,咱們半斤八兩,大哥別說二哥。”
  “我可不像你,愛擺高姿態。我是一有目標便窮追不舍。”項磊想起了郭俊蓉。
  “我也一樣啊!我是一旦确定目標,就絕不放棄。”
  鐘慶衡也是一臉堅定。
  “說真的,很高興你能善待媛媛。”項磊語重心長地說。他這個同父异母的妹妹心中有許多結打不開,實在需要一個真正關心她的人。
  “你說的是什么話?好像我曾經虐待過她似的。”
  “還敢說沒有?你以前對她老是擺張臭臉。真奇怪,對別人你都不吝給予笑容的,怎么單單對媛媛就特別苛刻?”他開始替老妹翻舊賬。
  “有嗎?”都是她先擺臉色給我看的啊!”鐘慶衡為自己叫屈。
  “這么說,一開始就是你們兩人的問題了?早就看對眼,卻死鴨子嘴硬。”
  “喂,你怎么成了愛情分析師了?先把自己的老婆搞定才是真的。”
  “她跑不了了,年底會請你喝喜酒。”項磊預告著。
  “真的?”不是他怀疑項磊的能耐,而是他太了解項磊一面對郭俊蓉就沒轍了。唉!女人真厲害,輕易便能化金剛為繞指柔。
  “保證。希望我們能在同一天搞定終身大事。”
  “誰要和你們一起結婚啊!太沒創意了,而且不能獨得焦點,那多沒意思。”鐘慶衡興趣缺乏的說。
  “喂!別不識抬舉,准許你們和我們同一天結婚,那是你的造化。”
  這家伙還以為他是上帝啊?連日子都能霸占的?鐘慶衡忍不住在心中暗罵。
  “感謝恩典,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和媛媛可能沒那么快。”
  “為什么?”項磊不解地問。
  為什么?鐘慶衡也不明白心中隱隱的不安到底是什么原因。他的直覺一向很准,可是又沒有具体的解釋,只能放任一顆忐忑的心獨自擺蕩。
  “說不上來。一切等媛媛醒來再說。”

  好累哦!為什么她會覺得這么累?好像一直在游泳,拼命想從這座島嶼游到那塊陸地。可是,游到一半,她猶豫了。原來那塊陸地有只猛獸在等著她,一旦回去,她雖然可以好好休息,卻必須面對猛獸的襲擊。然而,這座島的雖然風光明媚,卻隨時有被淹沒的危險。她面臨抉擇的困境了。總不能一直待在水里吧,那她會更快完蛋的。
  潮汐來了。水流很自然地將她帶回陸地,但她卻舍不下那座島嶼的綺麗。怎么會這樣?潮流愈來愈強了,她身不由己,只能不斷地沉浮……沉浮……漂流向陸地,回歸軌道——
  孟媛媛醒了。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床頂的輕柔紗帳,有三分鐘的時間她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然后,像在取讀電腦的資料庫,她的腦波開始一點一滴地輸入一切,讓她漸漸回想起所有的事情。最后而且最新的記憶是鬼斧优想搶她的微電腦鑰匙,而她在掙扎中摔下樓去——
  是鐘慶衡拉住她的衣袖,他慌亂的神情還清清楚楚地印在她的腦中。可是,一想到他,她雙手揪住自己的領口,突然覺得心失了陷了,抓不到任何思緒。
  她看看四周。這到底是什么地方?裝潢得像是十九世紀的宮廷寢室,卻有一股淡淡的消毒藥水味。真是奇怪,難道她從三樓摔下去后就駕鶴西歸了嗎?這就是天堂的景象嗎?
  一名護士走進來,看見她竟然坐了起來,高興地又沖了出去,嘴里喊著:“她醒了!她醒了!鐘斯!她醒來了!”
  鐘斯?鐘慶衡?他也跟著她來到天堂了嗎?
  才想著,鐘慶衡就像旋風般席卷進來,滿臉的喜悅与……關愛。她沒有看錯吧?一向擺臭臉給她看的鐘慶衡,這會儿卻像愛她愛了好几百年似的。
  “媛媛,你醒了?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鐘慶衡在床沿坐下,扶著她的肩膀問。
  他低沉、關切的嗓音原來這般好听!為什么他以前老是用冷硬的口吻對她說話?他這种迷死人的聲音都用在什么地方?
  看她楞楞地不出聲,鐘慶衡心急如焚地盼咐一旁的護士通知流川見月和項磊。
  項磊?她听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眼睛一亮,“這里不是天堂嗎?項磊從台灣跑來這里做什么?”
  鐘慶衡眼中閃過一抹惊异,輕聲地問:“你記得項磊?那么你恢复記憶了?”
  “恢复記億?什么意思?項磊是我哥,我怎么會忘了?”她清亮的眼眸看著鐘慶衡,仿佛他問了一個蠢問題。
  “那么你還記得什么?。他著急地問。
  “什么都記得啊!”孟媛媛不明白他在急什么。
  “鬼斧优、山村正剛、鑽石……”
  “你怎么了?鐘慶衡,這些都是你告訴我的啊!你說他們利用麗騰走私一批鑽石,要我回去查查。結果我查出了端倪。”她頓了一下,想起了王彼得的背叛,又繼續說:“王彼得背叛了我,全都被你說中了。”
  不對!不太對!鐘慶衡的心一直往下沉。他可以感覺得到有些事情不一樣了,但,什么事呢?孟媛媛看他的眼神沒有依賴、沒有纏綿,難道……
  “然后呢?你記不記得你摔下樓?”
  “當然記得,是鬼斧优想搶我的微電腦鑰匙。他竟然將我推下樓!”她說得神情激憤。
  “然后呢?”
  “然后你來救我,可是我還是掉下去了。”
  “然后呢?”他的聲音愈來愈冷。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在這儿了。”
  他定定地看著孟媛媛。良久,才突然爆出一聲大笑。
  真是夸張!老天在跟他開什么玩笑?她記起了一切,卻招這七天的愛恨情仇全忘了。怎么會這樣?他和她之間的愛戀竟然就這么被“洗”掉了。多可笑!他才剛要好好愛她,她卻忘了他們曾有的溫存与纏綿,一切又回到原點。
  孟媛媛不知道鐘慶衡是中了什么邪,只是傻傻地看著他撫著額頭靠在窗旁頹然地笑著。
  此時,項磊、流川見月和黛希正好走進房間,看見鐘慶衡正在歇斯底里的狂笑。他雖然在笑,聲音中卻有著無限的感傷。
  “慶衡,你怎么了?”項磊覺得奇怪,他很少這么失控的。
  “項磊,你來這里干什么?”孟媛媛只認得他,其他一男一女她沒印象。
  “媛媛,你記起來了?”項磊高興地大喊。
  “你在說什么?他們是誰?”她這句話一問出,三個人立刻楞在當場。
  黛希藏不住話,首先大聲地說:“我是黛希啊!跟你同甘共苦了一天,怎么你不記得了?”
  孟媛媛有點生气了。她一醒來,大家就急著問她“記得”什么、“不記得”什么,問得她都煩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誰能從頭到尾地告訴我?這樣像犯人被逼供的對話,真是莫名其妙!”
  鐘慶衡一听到這种語气,心中已經了然。原來的孟媛媛回來了。但那個溫柔似水、全心愛著他的孟媛媛又到哪儿去了呢?被深埋了嗎?還是又被她冷漠的面具給拘禁了?他回頭看著那張同樣美麗無理的臉孔,迷惘了。
  不期然迎向鐘慶衡熾熱的眼眸,孟媛媛的心無端端地錯亂了節奏。他那充滿了摯情与沮喪的眼光是什么意思?為何她的心也跟著苦澀起來?

  哪里做錯了。
  她沉默了好久才背對著他說:“我愛你、你愛我這就夠了,不需要結婚。”
  他以為自己听錯了。通常都是男的婉絕女的,怎么她竟搶了這個詞?
  “為什么?”他可不會因為她不要他負責而高興,其中一定有問題。
  “婚姻對一對戀人來說只是個終結,所以只要快樂就好,有沒有公開儀式我都無所謂。”
  這是什么話?瞧她把自己說得像個情婦似的。
  他扳起她的身子,發現她急遽冷凝的眼神,她一定又在逃避了。是她父母不幸福的婚姻讓她有“婚姻恐懼症”嗎?
  “你在擔心什么?”
  “沒有。”
  又來了!又是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他再度被惹毛了。
  “沒有才有鬼!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他蹙眉問道。
  “我喜歡你,可是喜歡并不表示一定要結婚。我們可以談一輩子的戀愛。如果中途你對我膩了,還可以喊停——”
  “夠了!”
  鐘慶衡端詳她的眼睛,那雙原本執著的眸子已染上一層不安。他几乎要怪罪她的父親給她的不良影響了。孟守龍,你這個父親是怎么當的?
  “我不和你結婚,你就無法愛我了嗎?”孟媛媛又提出一個奇特的問題。
  “我愛你,所以我要娶你。”他堅定的說。
  “我可能不是個好妻子……”
  他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繼續胡扯下去。
  “听好!不管你對婚姻有何看法,我都已經決定要用婚姻套住你。我不要你用玩玩的心態來看我們的感情,我要你去面對它,不管你答不答應,我要你成為鐘太太。你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印證我的誓言。”
  看她又要搖頭說不,他立刻搶占了她發言的机會,直接用火熱的唇封鎖她奇特的思想和對婚姻的恐懼。
  當孟媛媛再一次融化在他的熱吻中,鐘慶衡已有十的把握,他會治愈她的心。
  他有千百种方法讓她答應他的求婚,她永遠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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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姻對一對戀人來說只是個終結,所以只要快樂就好,有沒有公開儀式我都無所謂。”
  這是什么話?瞧她把自己說得像個情婦似的。
  他扳起她的身子,發現她急遽冷凝的眼神,她一定又在逃避了。是她父母不幸福的婚姻讓她有“婚姻恐懼症”嗎?
  “你在擔心什么?”
  “沒有。”
  又來了!又是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他再度被惹毛了。
  “沒有才有鬼!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他蹙眉問道。
  “我喜歡你,可是喜歡并不表示一定要結婚。我們可以談一輩子的戀愛。如果中途你對我膩了,還可以喊停——”
  “夠了!”
  鐘慶衡端詳她的眼睛,那雙原本執著的眸子已染上一層不安。他几乎要怪罪她的父親給她的不良影響了。孟守龍,你這個父親是怎么當的?
  “我不和你結婚,你就無法愛我了嗎?”孟媛媛又提出一個奇特的問題。
  “我愛你,所以我要娶你。”他堅定的說。
  “我可能不是個好妻子……”
  他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繼續胡扯下去。
  “听好!不管你對婚姻有何看法,我都已經決定要用婚姻套住你。我不要你用玩玩的心態來看我們的感情,我要你去面對它,不管你答不答應,我要你成為鐘太太。你可以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印證我的誓言。”
  看她又要搖頭說不,他立刻搶占了她發言的机會,直接用火熱的唇封鎖她奇特的思想和對婚姻的恐懼。
  當孟媛媛再一次融化在他的熱吻中,鐘慶衡已有十的把握,他會治愈她的心。
  他有千百种方法讓她答應他的求婚,她永遠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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