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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匆匆過了三日,獨孤清絕与冷月不斷赶路,還是不能在預定時間內回玄影殿,即使青海驄腳程快捷,但載著兩人,還是受了影響。獨孤清絕點了穴制止毒素向上蔓延,因而三日到了仍未倒下。
  不過,冷月深喑醫理,知道這樣下去獨孤清絕不僅毒難治,連心肺也會受損,于是建議到客棧中小憩讓她幫他運气。
  “不用了。”獨孤清絕還是拒絕。
  “獨孤叔叔,那佟小小前輩不是說我可以救你嗎?為何你一定要拒絕我的幫忙呢?難道真如古爺爺說的男女授受不親?”冷月嗔怒道。就算他討厭她,他不必如此拒絕她的好意啊!
  “你也知道男女之別……”獨孤清絕看了她一眼。
  “那又如何?我從小就和你碰過手了,何必介意這种無稽的禮俗?況且,我從來就不認為這樣會對我有何影響。”她气他還是這么見外。
  “你回后還要嫁人,不能不替你著想。”他不想明說不讓她幫忙的原因,是這毒掌的療法須裸程相向才行。!
  “我不會嫁人的。”冷月盯著他道。
  “別說傻話!你才十七歲。”他撇過頭去。
  “所以你才一直把我當小孩?就因為我比你小十∼歲?”冷月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激動。!
  “冷月”!
  “我初見你時你才十九歲,在我心中,你從來都沒老過,所以在我們只差兩歲。”她眼中有著對感情的執著与篤定。
  “冷月……”他實在沒有精神再与她爭辯。!
  “我要住進客棧,如果你想赶回玄影殿,那你自己回去吧!”她說完便走進一家客棧。
  獨孤清絕當然不能放任她一個人待在這儿,莫可奈何地歎了口气,終于跟了進去。
  冷月見他跟進,暗暗松了口气,嘴角不禁露出微笑。這樣他就能好好休息一夜了。
  當晚,他們在客棧中留宿,冷月用過晚膳后便跟著獨孤清絕來到他的房里,堅持地道:“獨孤叔叔,你的眉心已經聚有黑气,再不化毒就危險了。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幫你驅毒。”
  獨孤清絕冷冷地道:“你還是回房歇著吧!我自己運功將毒逼出即可。”
  “但你已封住各大穴,自己哪來的功力逼毒?到底你是為了什么不讓我幫你?”冷月沉著臉站在他面前。
  獨孤清絕見她不死心,雙手環抱胸前,“逼這毒掌不能有衣物阻礙散气,要裸程相向。如何,這樣你也愿意嗎?”
  冷月一听,俏臉霎時漲得通紅,支吾地道:“當……”當真要如此?”
  “沒錯!”瞅著她嬌羞的模樣,獨孤清絕心中一蕩,竟無法移開視線。
  冷月躊躇了半響,深吸一口气,仰起頭開始解開外衣。
  “你干什么?”獨孤清絕見狀大惊,握住她的手怒道。
  “獨孤叔叔,我一點都不介意。只要能救你,就算要我這條命也無防。”她認真地說。
  “你……”他無言以對。冷月對他的死心眼他早就知悉了,可是,他不能對她動心!絕對不能!
  “你就把我當成八歲時的冷月,不用顧忌什么。”冷月掙開他的手,脫下外衣,冰清玉潤的肌膚赫然呈現在他眼前。
  “冷月,住手!”獨孤清絕几乎是低吼。
  “揭下面罩吧!我相信佟前輩的話,夜龍珠一定對你有所幫助。”冷月粉腮桃紅,兀自鎮定地在他面前盤腳而坐,伸出雙掌。
  獨孤清絕在心底哀鳴,對自己動搖的心感到害怕。他怕那深藏的感情一旦出神之后,再難收回,那么,他會對冷月做事就不敢想像顧。
  冷月當然不懂他的心情,她單純地只想救他,早一日將毒除去,他的生命便不再受到威協。
  猶豫了半天,獨孤清絕正不知如何是好,冷月卻主動地替他摘下面罩,他立刻伸手握住她的雙手阻止,怕自己的丑臉在燭光中嚇坏了她。
  “住手。”他的聲音緊崩。
  “你這張臉我已經看了九年,你以為還嚇得了我?”冷月靜靜地說。
  他為之語塞,明白多年來一直不能克服自卑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冷月慢慢地拿下他的面罩,那半衰半盈的詭异臉孔在有著受傷后的疲備,但一雙清湛的眼光依舊含著某种熾勢的深情。
  “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我從來不在乎你的臉,你在我心中,永遠沒有人能取代。”她直視著他的眼,毫不閃躲他那張奇怪的容顏。
  “冷月……”在這种不恰當的地點,不合适的時候,听到心儀女子的表白,獨孤清絕生平第一次心亂如麻。
  “本來……我一直想說出心中的感覺,怕會造成你的困扰。但是,以目前芨芨可危的狀況來看,今天不說,以后恐怕沒机會了……”她傾身向前,被他握住的雙手因羞怯而微微出汗。
  “別說!”他沖口而出,怕會抵擋不住她的似水柔情。
  “雖然你對夜龍珠的重視胜過于我,雖然我對你而言只是夜龍珠的化身,但我還是喜歡你……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但是,我沒辦法管住我的心。獨孤叔叔,我沒辦法阻止自己愛上你……”淚水在眼眶中凝聚,她此刻的模樣讓人心生怜惜。
  “冷月……”獨孤清絕將她往怀里一帶,順勢將她擁住,堵住了她的櫻唇,再也止不住泛濫成災的情潮。
  冷月呆掉了!
  獨孤清絕吻她?這是夢嗎?如果是,千万別讓她醒來啊!
  獨抓清絕心疼地輕触著她的唇,所有的堅持化為一聲輕歎。冷月就在他情里,她的唇柔嫩如水,她的粉頰光滑如緞,原本可望不可及的少女,居然在他的胸口為他火熱
  良久,兩人才從這場溫存中惊醒,獨孤清絕錯愕于自己的失態,他怎么可以擅自打破自己設定上的禁忌?因此一回神就急著要推開冷月,但冷月卻更偎近他的胸膛,雙手緊緊勾住他的頸項不放。
  “再讓我夢久一點,別讓我這么快醒來。”
  听見她深摯又稚气的話,他一雙猶豫的手終于撫上她纖細的背脊,寵溺地低哺:“傻孩子……”
  就在此時,一聲微小的踏瓦聲傳進他耳里,他心下一凜,立刻抬起衣衫叫冷月被上,戴上面罩,伸手握住腰間的黑鞭,低喝道:“什么人!”
  來人見行蹤敗露,頓哈哈大笑,“可惜啊!原以為可以瞧見∼場春色,誰知被掃了興,真是可惜。
  墓然,從屋頂落下三條人影,身手不弱。
  獨孤清絕皺緊眉頭。這三我身輕如燕,想必是端木堯派來狙殺他們的高手,他此刻身有毒傷,無法發功,這下該如何是好?
  冷月迅速穿好衣物,沖出房外,看見天井中三名男子眼露精光,不怀好意。“哼!你們是端木堯的走狗?”
  獨孤清絕也跟出房門,心中盤算著脫身之計。
  “我們奉命要活捉你,俏姑娘,乖乖地跟大爺走吧!”三人中的一人笑道。
  “作夢!”冷月大斥一聲,正想外向前去,卻被獨孤清絕一手攔住。
  “冷月,你先上青海驄,這里交給我。”他低聲道。眼下冷月的安全最重要
  “可是……”冷月一回頭,就見獨孤清絕閃了出去,沖向那三人打了起來
  “快走!”他回頭大喝道。
  “走得了嗎?”三人中的一人狂笑一聲,飛身扑向冷月,伸出五指,就要抓住的肩膀。
  “啊!”冷月連忙躲閃,一記回旋側踢,將無咎教他的“雷風腿”橫掃而出襲向那人的下盤。
  “好丫頭,有兩下子!那人吃了一惊,上躍閃過。
  “哼!豈止兩下子?看招!”冷月哼一聲,隨即趁勢追擊。
  “冷月,你快走!”獨孤清絕無心戀戰,見冷月与來人纏斗,心下焦急,出聲催促。
  “想走?別妄想了。”另兩人同時改攻冷月,一記鷹爪手抓向她的后背。
  冷月左右見細,無法兼顧,只能靠游走的步伐躲開三人夾擊。獨孤清絕上前出手幫忙,不意間運气使勁,內力隨意气波動,遇上穴道封閉,一口气竟無法上提,加上內力催逼毒掌,墓地全身一僵,頹然倒地。
  “獨孤叔叔?”冷月惊叫,回身要去查看他的傷勢,誰知被那三人團團圍住,動彈不得。
  “呵呵,獨孤清絕果然受了傷!太好了,庄主下令活拿這個俏丫頭,倒讓我們省了不少事。”那三人開心大笑。
  “冷月……你快走……”獨孤清絕蜷在地上,提心冷月的安危。
  “不!我們一起回玄影殿!”冷月跺腳喊道。
  “回玄影殿嗎?不必了,現在回去,恐怕也只剩下廢墟而已。”其中一人笑道,存心讓獨孤清絕更加焦慮。
  “什么意思?”獨孤清絕聞言一惊,心脈气息更亂。
  “這當口儿,你的玄影殿或許早已被我們庄主率眾踩平了。哈哈哈!”
  “什么?”冷月也是大吃一惊。端木堯那個陰險小人竟趁人之危,利用獨孤清絕受傷而攻占玄影殿。
  “卑鄙!”獨孤清絕咬牙怒道。
  “罵吧!反正你也死定了,這個姑娘和玄影殿都交給我們庄主接收了。”
  獨孤清絕心下驟怒,憤地出手,使出獨門絕活“千佛手”,只听啪啪几聲,那人已身中數掌,后仰跌倒。
  另一人見同伴受傷,急急射出一支飛鏢,直取獨孤清絕的胸口。獨孤清絕机靈地閃開一股气偏又在此時中斷,腳下踉蹌,慌忙中吐了一口血,滾倒在地。
  “讓開!”冷月見獨孤清絕倒下,急得使出各路拳法想沖過去。
  “俏姑娘,你急也沒用。他一使力,毒便隨內力滲透各大穴,直攻心肺,再也無藥可醫了。”他們隨手与他拆招,仍占上風。
  “胡說!我說閃開!別擋我——”冷月愈來愈气,体內的夜龍珠隨怒气上升,她揮出的一掌一拳夾帶著熱气,掃向那三人的門面,嘶嘶作響。
  “啊!這是……”三人被她的火苗掃到,紛紛住后跳開,惊疑不定。
  冷月利用這個空檔沖向獨孤清絕,扶起他躍出客棧,一上了青海驄,往泰山奔逸,絕塵而去。
  冷月与獨孤清絕心急如焚地一路赶回玄影殿,快到泰山山麓時,獨孤清絕体內的毒再也抑制不住,終于發作了。
  他一直強忍著胸口的淤血,想撐回到玄影殿看個究竟,但到了山下已撐不住,當場倒地不起。
  “獨孤叔叔!”冷月大叫,上前扶起他。
  “前方有間古屋,你……你扶我到那……儿之后,先……先上山……找無咎……他們”孤獨清絕有气無力地說著,話未落,又吐出一大口黑血。
  “可是你一個人留在這里太危險了。”冷月不放心。他現在毫無自保能力,要是隨便有頭猛獸來襲,都能使他喪命。
  “再拖下去,我……我也會……”他會毒發身亡。但現在他絕不能死!玄影殿有難,他這個主人不赶回去成何体統?
  “那我來幫你……”冷月心想,或者她可以助獨孤清絕一臂之力,先運力逼出他体內的毒。“你……”
  “別說話。”她扶著他往他說的古屋走去。
  兩人才進人屋內不久,就同時听見一陣陣急促的腳步往山上而行,這荒山野岭,平常很少人出入,這一波波涌上的人湖又是什么人?
  難道端木堯真的率眾前來突襲玄影殿?獨孤清絕有不好的預感。
  “獨孤叔叔……”冷月惊疑地看著斜靠在門樁旁的他,臉色微變。
  “冷月,你……上去瞧瞧發生什么事……”他命令道。
  “那你呢?”冷月擔心地望著他。
  “我在這儿自行運气療傷,還可以撐∼陣子。”
  “可是……”
  “快去。如果玄影殿有難,我還得赶回去幫忙。”獨孤清絕不怕那些黑白兩道的烏合之眾,他怕的是端木堯親自出現,那么,無咎和無名絕非他的對手。
  “好,我去看看。你不要亂動,等我回來再幫你運气。”
  “等等……如果真的情況危急,你不要輕舉妄動,知道嗎?”他怕她忍不住出手,落入端木堯手中。
  “我知道。”冷月看出他眼中的擔憂和關切,有些高興知道他對她似乎并非完全無情。
  再次确定他藏身之處的隱密后,她才轉身沖了出去。
  暮色中,她的身行輕巧的奔馳在山林之間,從隱秘的小徑上山,過了半個時辰,終于看見各路各派的人馬,正蜂擁到玄影殿前不住叫陣,而玄影殿驍騎已和一部分人打了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玄影殿前的五行布陣几乎全毀,才會讓這些人闖進去喧鬧。冷月心下慌亂,雖然無咎和無名功夫不錯,但是這么多人霎時涌上,玄影殿難免要捉襟肘見。
  冷月不禁替玄影殿捏了把冷汗。
  就在她要再往里探個究竟之時,遠遠的,便听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朗聲大笑——
  “各路英雄好漢,“玉面閻王”此時想必已中毒身亡,玄影殿去了大首領,正是我們搶奪夜龍珠的大好机會,大家上啊!”
  是端木堯!
  他來得好快。冷月暗暗心惊,端木堯扇動這么多人前來玄影殿,可見他這一次是來勢洶洶,勢在必得。
  冷月知道端木堯利用眾人奪得夜龍珠的野心,糾眾前來鬧事,他為了除去獨孤清絕,無所不用其极,其心之狡詐,令人深惡痛絕。
  現在該怎么辦?這些人顯然是沖著夜龍珠而來,而現在夜龍珠与她早已不能分割,她實在應挺身而出,不該連累了玄影殿的人才是。她決定先進入玄影殿看看情況是否危急再說。
  從后山山澗進入,正好是獨孤清絕的絛劍閣,冷月躍上滌劍閣的屋瓦,伏低身子觀望殿內的一切。
  平時安靜非常的玄影殿正喧鬧不已,無咎和無名忙著對付一批批闖入的不速之客,連難得出手的古乙殘也使出絕活与來人對抗。
  “古爺爺……”冷月暗暗擔憂,怎么才离開十來天,玄影殿的處境竟變得如此危急?
  端木堯召來的人馬雖然分子紛雜,但也不少高手,無咎、無名雖卯足了精神對付,終究是体力有限,漸漸露出疲態。
  就在這要命的時候,端木堯一干人竟殺進玄影殿的正听,把無咎、無名及古乙殘團團圍住。
  “哼!我當玄影殿是何等難纏角色,今日一見,不過如此。”端木堯在大廳中神色脾脫,冷笑一聲。
  “端木堯,玄影殿与擎日山庄之間向來毫無思怨,你此番前來意欲問為?”無咎雖居下風,但仍非常鎮定。
  “毫無恩怨嗎?几日前,你們主子獨孤清絕還到我擎日別館坏了我的好事呢!他把我的女人強行奪走,你說這筆帳我能不算一算嗎?”端木堯大刺刺地坐上了獨孤清絕的座椅,蹺起二郎腿,不屑地反問。
  “女人?什么女人?”無名怒道。這賊魔信口雌黃,听了都讓人生气。
  “當然是曳風樓裴應怀的孫女裴冷月啊!”端木堯揚眉高聲道。
  “冷月?”無咎和無名都大吃一惊。冷月干他端木堯什么事?怎么他口里的“他的女人”?
  “你見過她了?”古動殘皺眉,暗叫不妙。冷月果真前去報仇了,不知現在她和獨孤清絕情況如何。
  “你們玄影殿把裴冷月藏了九年,現在乖乖地將她和夜龍珠交出,我就饒你們不死。否則,今日玄影殿難逃和當年曳風樓一樣的下場。”端木堯嚴然成了此次進攻玄影殿的主腦。
  “你口气未免太大了吧,憑你這些小嘍羅也想對付玄影殿,笑話!”無咎大怒地斥道。
  “要是你們的主子獨孤清絕在這儿,而且功力未退,那么,要鏟平玄影殿的确不易。但現在她中了我的“劈山毒掌”,這會儿恐怕“玉面閻王”真的去見閻王爺了!”端木堯高高地仰起下顎,一別有恃無恐的樣子。
  “你說什么?”無咎和古乙殘雙雙變了臉色。
  “哼!別指望獨孤清絕回來救你們了。他身上的毒就夠他受的了,今日我看玄影殿是肯定要被我端木堯給夷平地。”端木堯驕狂地說。
  “你放屁!”無名气得破口大罵。
  “立影驍騎已倒下六個了,剩下的四個也敵不過我們的圍攻。古老頭,你們要是識時務就乖乖交出夜龍珠,或者我還可以免你們一死……”
  “少在那儿趾高气揚的,淫虫。”無名愈听愈怒,手持流星錘,恨不得立刻上前將端木堯砸斃。
  “端木堯,你真的傷了我們絕爺?”古乙殘擔心得臉都綠了。要是獨孤清絕真的有個万一的話,玄影殿眾人今日就難逃一死了。
  “不錯。三日內他沒找人幫他運气驅通或是吃下我的解藥,那他就會昏迷不醒,气竭而亡。”端木堯轉著手指上的壁玉戒指笑著。
  糟糕!古乙殘暗自心急如焚。獨孤清絕体內气血逆流,這毒一旦沒逼出体外,就算三日內不死,一到月初經脈全亂時,也會毒血攻心,無藥可醫。
  他和冷月現在到底在哪里?
  正當玄影殿所有人都惊疑不定之時,一個端木堯的手下沖進來在他耳旁嘀咕了些話,端木堯倏地站起身狂聲大笑道:“哈哈哈,太妙了!我的人竟然逮到了獨孤清絕,真是無助我也。”
  “什么?”無名、無咎和古乙殘同時震惊不已。
  伏在滌劍閣頂的冷月一听更是駭了一大跳。獨孤清絕難道被端木堯的人發現了,
  “哼,他中了毒掌竟還能撐到現在,的确厲害。去把他給我帶進來。”端木堯為自己的好運開怀不已。今日他篤定能毀了礙眼的玄影殿,并除去獨孤清絕這個心腹大患了。
  不一會儿,兩名擎日山庄的人押著奄奄一息的獨孤清絕進入正廳,伏在滌劍閣上方的冷月眼見果真是獨孤清絕,頓時明白他一定是不放心玄影殿安危才貿然上山。
  怎么辦?她一時想不出個好辦法可以救大家。
  眾人見被帶來的是個蒙面的黑衣高瘦男子,均不能肯定他是否就是獨孤清絕。端木堯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下他的面罩,剎時間,正廳內響起一陣惊呼,大家都被獨孤清絕的詭异容顏嚇了一跳,心中莫不揣測不已。
  “那……那就是獨孤清絕嗎?他當年號稱‘玉面闖王’可見容貌必定俊逸非凡,怎么現在一看,竟比鬼還嚇人?”
  端木堯顯然也被獨孤清絕的臉嚇住了,第一次較勁時他帶著面罩,他也沒瞧清楚他的長相,但此時摘下面罩,反讓他呆了半晌。
  他真的是獨孤清絕嗎?
  只有古乙殘和無咎。無名僵立在原地。因為此刻的獨孤清絕根本用一根手指就能將他擊潰,他半黑半白的頭發零亂,面色慘白,唇泛紫黑,原來炯炯有神的眼睛也渙散無神,全身微微顫抖,有如風中殘油,隨時就要倒地。
  “諸位,原來江湖中傳言‘五面閻王’練功走火入魔果真是真的!”端木完邪笑道,一手抓住獨孤清絕的頭發,將他的臉轉向大家,要讓所有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絕爺——”無咎心痛地大喊。要不是端木堯的手下團團圍在四周,他真想上前舍命護主。
  “大家看,獨抓清絕快挂了,今后武林中再也沒有玉面閻王’這號人物了。”端木堯故意要讓獨孤清絕受盡屈辱,扯住他的頭發將他揪起,在正廳之中晃來晃去。
  放開他!你們放開他!冷月在滌劍閣上气得掉下眼淚,眼了心愛的男人受上折磨,她再也不能忍受了……
  正當此時,就看見端木堯手持一批長弓,已拾上了箭,走到离獨孤清絕十步之處,冷笑道:“現在,即刻將夜龍珠交出來,否則,我就在你們面前將他一箭穿心。”
  住手!古動殘忍不住大叫。“夜龍珠根本就不在玄影殿內,你要我們如何交出?”
  “是嗎?那個裴家丫頭自小被你們收養,我就不信曳風樓的夜龍珠不在她身上,去把她給我找出來!”端木堯頭對部眾大喝,“獨孤清絕既已現身,那個丫頭鐵定不會走遠。”
  一眾人又一窩蜂地涌出正廳,急爭去找尋冷月的蹤跡。
  “獨孤清絕,等你死了之后,冷月那丫頭就由我接收了。”端木堯朗聲大笑。
  一直沒有說話的獨孤清絕臉色驟變,慢慢抬起眼瞪著他,“我不會讓你得的。”
  “哦?憑什么?憑你這殘疾的身体?”端木堯譏笑道。
  “憑我是玄影殿的主人。”
  他話聲剛落,一股疾風從他雙油中傾狂而出,直掃端木堯的門面。端木堯似乎沒料到他會有余力反擊,閃躲得倉皇,不小心還是被他削去了半截衣擺,登時怒不可抑。
  “好個鬼模鬼樣的人,竟然還有力气反抗,今天我就讓你一命歸天,省得在我眼前刺目礙眼。”端木堯气气回擊。
  兩人你來我往,受了重傷的獨孤清絕倒未有落敗跡象。
  無咎見主人反扑,也和無名同時襲向左右,一時之間,正廳又是一片大亂,兩幫人馬再度起了沖突。
  月見獨孤清絕再次与端木堯對決廝殺,心中暗暗緊張不已,她知道他全憑一鼓作气,把体內僅存的內力保持至現在一并使出,想挽救玄影殿的頹勢,但他身子可能再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果然,獨孤清絕胸口涌上一口血,嗆得他失了重心,向前躍升。
  端木堯見机不可失,躍身向后,大喝:“箭來!”隨即搭上手里的弓,瞄准獨孤清絕,陰蟄地笑道:“獨孤清絕,你去見閻王吧!
  古乙殘等人見狀大惊,不約而同吶喊:“住手!”同時扑向獨孤清絕身前,想要替他擋下一箭。
  但他們的速度比不上疾射而出的箭,只能眼睜睜地看那支箭‘咻’地朝主人飛去。
  突然,一團輕靈的火光閃到獨孤清絕身前,伴隨而來一股熾熱的气息罩住獨孤清絕,端木堯只覺界气一窒,就看見射出的那支箭在火中燒成灰盡,而擋在獨孤清絕前的那團火焰,赤然正是裴冷月!
  “是你!”他簡直呆掉了。這是怎么回事?她又像上次一般渾身燃著火,紅光中艷麗無方,既邪門又令人触目惊心。
  她到底練了何許神功,竟能使出如此駭人的熱焰?
  是她身上的夜龍珠在作怪嗎?端木堯惶惑不定地盯著她不放。
  此時,政權廳里里外外的人都被這一幕嚇呆了眼,全都安靜下來,定定地望著冷月。
  “月丫頭?”無咎和無名更是詫异,九年來他們從不知冷月會這种奇術,今日一見,也跟著傻眼。
  這當中只有古乙殘和獨孤清絕了解其中緣由。
  “獨孤叔叔!”冷月不理眾人惊駭的眼光,轉身扶住嘴角沁出血絲的獨孤清絕,身上的火光將他与他層層包住。
  “冷月……”獨孤清絕見她乍然現身,又惊又愁。
  當他听見一些上山的人細喝著端木堯前來攻掠玄影殿時,就是怕她不顧危險闖入玄影殿內被端木堯撞見,惹出禍端,才冒險赶回來。而這時她為了救他顯出了夜龍珠的威力,他不禁又擔心端木堯瞧出端倪,心起歹念。
  “你別說話……你的傷……”冷月眼角噙著淚,心疼不已。
  “裴冷月?你身上的火焰是怎么回事?”端木堯張大眼睛看她。
  “這是為了殺你這個人渣而練的神功。怎么想不想再試試它的威力?”冷月回頭瞪著端木堯,心中怒气正揚
  “神功?”端木堯嗤地一笑,狀似不屑。這丫頭年紀小小,他不信她會有多么深厚的內力,除非她打娘胎里就開始練功了。
  “是啊!擁有夜龍珠的人就會有此功,你想不想要?”冷月站了起來,面對著他。
  “果真是夜龍珠的威力?”他興奮地大喊。
  一和夜龍珠扯上關系,再不可能的事了變得可能了。
  眾人听她這么一說,也跟著好奇不已。
  “若你想要夜龍珠,就把玄影殿的人全放了。”冷月早已想了對策。
  “我怎么能肯定你有夜龍珠?先拿出來大家見識見識。”端木堯不輕易上當。
  “想看夜龍珠?好,大家拿去看吧!”說無她將方才換進藥室抓的一把定魂丹向上撤去,引得大家一陣搶奪,頓時場面大亂。
  端木堯首先回過神,怒斥道:“臭丫頭,敢騙我?”說著又搭上一支箭向她射去。
  冷月往旁一閃,扶起獨孤清艷,喝道:“無咎叔叔,你們帶著獨孤叔叔先走!”
  “不行!你絕不能落進端木堯手里!”獨孤清絕伸手握住她的小手,目光惊慌。
  “獨孤叔叔”冷月從未見過他如此擔心自己,倒有點愣住了。要不是卡在這要命的時候,她一定會高興的扑進他的怀里。
  “冷月,……你不能留下來。”他絕不能把冷月交給端木堯。
  “放心,我會追上你們的。”冷月擠出一個微笑。有他的一句關怀,她死而無憾。
  “你們誰也逃不了!”端木堯气得眉頭緊蹙,轉身向身邊的部屬大聲喊道:“那女的留活口,其他的人殺無赦!”
  “是!”
  擎日山庄的人推開還在急奪假夜龍珠的群眾,全部涌向獨孤清絕和冷月他們,無名見情況緊急,急忙將無咎拉到身邊低喝道:“我頂住,你護著絕爺他們先從滌劍閣走。
  “好!”無咎不再遲疑,一手護著獨孤清絕,一手与敵人對打,住廳后撤退。
  端木堯見他們打算逃逸,向身扑向獨孤清絕,一記
  “鬼使神差”朝元咎掃來。
  無咎窮于應付,只得凝神對抗,嘴里大吼著:“月丫頭,你先帶絕爺走吧!這里交給我們了。”
  “無咎叔叔……”冷月不知該如何是好,要是這么走了,他們三人必死無疑。
  “快走!丫頭。”無名也吼道。
  “走!你能幫絕爺治毒,絕爺就靠你了。”古乙殘与無咎、無名形成一道人牆,讓冷月有空隙帶著獨孤清絕逃
  “古爺爺……我會替你們報仇!”冷月扶著獨孤清絕躍上滌劍閣,從后山离去。
  風云乍起,明月無光,這一戰,玄影殿終于在端木堯手里成為瓦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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