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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丁翊從机場出來后先回到老家,去見他的父親丁适。丁适是目前丁家事業的幕后主腦,自從丁翊的叔公退下金麒麟之位后,就由丁适代為掌管,直到丁家家族選出新的繼任人選丁翊之后,才慢慢將事業移交給丁翊。
  當初為了人選問題,丁翊一度与父親鬧得不可開交,后來因叔公的從中調解,丁翊才勉強接下金麒麟的職位。因此,他為了能在家族的壓力下有個喘息的空閒,以單獨在外居住為條件,讓自己在公事之余也有一小方天地。這就是他一個人住,也不常回家的原因。
  但連日來為了麒麟玉璽和俞曉淨的事,他已有好些日子沒在公司露臉,可能因而引起父親的怀疑,才叫沈秘書向他打聲招呼,要他回家一趟。
  車子駛進丁家豪華气派的大門之后,一幢維多利亞式的建筑便矗立在眼前。丁家早年從事海上貿易,与外國人接触頻繁,因而生活起居偏向西化,不過构架上仍保有十足的中國色彩。
  “二少爺,您回來了。”憊管家老衡看見丁翊的車立刻迎了上去。自從大少爺死了之后,二少爺又不常在家,整座屋子難免沒有什么生气。
  “爸爸呢?”他將車子停在車庫,朝老衡笑了笑。
  “在客廳里,正等著您。”老衡皺紋橫生的臉有歲月刻下的痕跡。他在丁家已有五十年了。
  丁翊把鑰匙交給他,便大步走進屋內。
  在窗明几淨的窗邊,一個五十來歲、身材瘦長的男人正在逗弄籠子里的文鳥,一襲中式長袍,讓人有時光倒流的錯覺。
  “爸,您找我什么事?”丁翊走到沙發上坐下來。
  丁适沒有回頭,還是一逕地逗著鳥,嘴里說著:“听說你最近和一個女人同居,還為了她不上班,有沒有這回事?”
  “有。”丁翊雙手手肘擱在椅子扶手上,直截了當地回答。
  丁适赫然回頭,清矍嚴冽的臉上有一絲的慍火。“解釋一下為什么?”
  “金麒麟印石。”不知怎么回事,他和他父親之間一直法好好地對談,兩人就像世仇一樣,一見面聊沒几句話就不歡而散。丁翊太了解那种情況了,今天恐怕也不例外。
  “金麒麟印石?”丁适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丁翊不喜歡受到拘束的個性認他頭疼不已,自從接下金麒麟的四年來,他似乎天天都在試煉他耐性的极限。
  “嗯,那個女人擁有金麒麟印石,我為了拿回印石,答應替她做一件事。所以這些日子來才會都和她在一起。”丁翊也不想隱瞞,他知道有不清楚的地方,他父親最擅長親自挖掘,追根究柢。
  “你替她做什么事?”
  “您不會想知道的。”丁翊淡淡一笑。真要說出來,以他爸爸嚴謹的個性肯定會認為太過荒唐。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想知道?”丁适不高興地反問。
  “爸,為什么您總是要把我逼得這么緊?我已經二十九歲了,就讓我來處理自己的事好嗎?”丁翊有些莫可奈何。
  “我哪有管過你?是你不好好過日子,老是和女人搞三捻七的,還拒絕了我們幫你物色的對象,你到底放浪蕩多久才會甘心?”丁适搖搖頭,真不知該拿他怎么辦?于公,他是丁家的當家,于私,他卻是他不听話的儿子,他該用什么方法才能讓他把心思專注于家族事業上?
  “爸,公司的事我從沒偷懶過,這點相信您可以從沈秘書那里得知,至于我個人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丁翊的態度強硬起來。
  “如果你好好地做,我就不必當個嘮叨的父親。別忘了,你是丁家族人選出來的麒麟,丁家的事業都掌握在你手里,這個重責大任絕不能掉以輕心,祥和會館五大家族還得繼續撐下去,直到……”丁适的話嘎然而止。
  “直到什么?”丁翊挑高了眉問道。
  “沒什么。目前麒麟玉璽比印石還要重要,你和其他四位麒麟要盡快找到它,不能落入別人的手里。”丁适避開了話題。
  “爸,您是不是還有什么事瞞著我?”丁翊覺得父親的言行有點反常,他并不是個言詞閃爍的人。
  “沒有。你去看看你媽吧!她一直念著你。”丁适不再開口,提起鳥籠,大步走出客廳。
  奇怪,會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螞?和祥和會館有關嗎?按理說,應該沒有任何事能瞞過他們五行麒麟才對。
  丁翊皺了皺眉心,往母親房里走去。
  才跨上樓梯,行動電話忽然響起,他伸手接起,里頭傳來沈秘書急迫的聲音。
  “什么事?沈秘書。”
  “總經理,方才祥和會館的情報网截到一項秘聞,有不知名的人士透露要炸掉國泰航空飛往台灣的班机。”
  “什么?”丁翊的心停頓了。不要正好是曉淨那一班!千万不要!案哪一班飛机?”他顫聲問。
  “是國泰CFXXX班机。”
  “老天!為什么?”他惊叫。
  “据可靠消息來源,有人揚言要干掉一名台灣籍的女乘客,所以才在飛机上安裝炸彈。”
  台机籍的女乘客?不!
  “快通知机場停飛這班飛机!快!”丁翊沖著電話大喊,還沒說完人已奔
  出屋子,匆匆上了他的跑車,飆出丁家。
  會是劉伯偉要除掉曉淨嗎?不可能!他也想從曉淨口中得到麒麟玉璽的消息,不可能會殺了她啊!那么,又是誰要取她的性命?
  譎霎密布在他的心頭,丁翊一時根本理不出個頭緒,日前最重要的是攔下那班飛机。他低頭看著表,离飛机起飛時間只剩一分鐘,這時所有的旅客想必已經上机了。希望沈秘書來得及阻止,希望曉淨放了上飛机,希望……
  該死的!為什么他不听方騰的話多留她几天?為什么硬要逼她搭這班飛机回台北?為什么不敞開心扉,拋卻自尊,把她留下來?丁翊邊狂亂地開車,邊深深自責,此時此刻,他才明白曉淨在他心里已經烙下永遠難以抹滅的印跡,就像她刻在金麒麟印石上的名字一樣,再也無法抹去。
  老天保佑她!保佑曉淨!他還想見她,想告訴她,他其實是喜歡她的,再也不隱藏自己的感情。他要她留下來,留在他身邊!
  他赶到机暢時,正好看見一架國泰航空的班机沖上云端,他慌忙地奔出跑車,朝著天空大喊:“不!曉淨……”
  怎么會這樣?他都還沒對她說出心中的話,她就這么走了。
  呆了半秒,他立刻奔往机場大廳的服務台,對著柜台大叫:“快通知塔台攔下國泰CDXXX的班机,有人在机上裝了炸彈,听到沒有?”
  “先生……”柜台的服務人員被他的震怒嚇到了。
  “快點!沒時間了!”丁翊這輩子大概只有這時候亂了方寸,全為了俞曉淨,為了一個平凡又毫不迷人的台灣女子。
  “先生……”
  “你們還杵在這里做什么?”他再度狂喊。
  “先生,請你冷靜點,你說的那班飛机還沒起飛,現在正在疏散乘客。”
  “剛剛那架……”丁翊愕然地喘著气,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那是飛往新加坡的班机。”柜台人員這時才把事情解釋清楚。
  原來……沈秘書的通知還是來得及!幸好!
  他稍稍緩和情緒,接著問明乘客的休息處,直接向休息處走去。
  他要鎮定,他邊走邊提醒自已,等一下有見曉淨千万要鎮定,免得太過激動把她嚇壤。
  可是,當他發現所有乘客中竟然沒有那張熟悉的臉孔時,一顆好不容易平定的心再度跌到谷底。
  人呢?曉淨呢?為什么她不在這群乘客之中?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緊張攫住了他的四肢百骸,從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這么教他牽腸挂肚,從來沒有!
  他到服務台去查詢了旅客名單,上頭一樣沒有曉淨的名字。難道她后來根本沒上飛机?
  不可能啊!在香港,她還有哪里可以去?
  丁翊不安地走出机場,胸口依然被無處宣泄的擔心塞得滿滿的。會不會是劉伯偉把她帶走了?
  正疑惑間,身邊的行動電話再度響起,他打開開關,口气不好地問:“喂?”
  “總經理,有個女人現在正在公司,她自稱是你的朋友,堅持要當面告訴你重要的事。”沈嘉雄在電話那端說著。
  “我現在沒空!叫她滾!”這种時候他哪來的閒工夫應付其他的女人?
  “可是她神色緊急……”
  “間清楚什么事,等我有空再回去處理。”他想切斷電話了。
  “好吧!我是因為覺得這位俞小姐看起來有點面熟,好像最近在哪里看過她才……”
  “等等!俞小姐?”丁翊惊喜地大喊,原本垂死的心又活了過來。是曉淨!她居然在他的公司,就在他四處找她的時候。
  “是的,她說她叫俞曉淨。”
  “留住她,別讓她走,我馬上到公司!”焦灼又興奮的語气完全不像是丁翊該有的反應。
  挂上電話,他根本沒有心思去推敲她為何會到公司找他,在他心里,只有無盡的快樂,那种每一個細胞脹滿的感覺,讓他只想仰天吶喊……
  二十分鐘后,他把車子隨意停在丁氏企業大門前,快步走進中庭的透明電梯,直上頂樓。
  當電梯門一打開,柜台的接待小姐紛紛向他行禮,但平常都會微笑回禮的他今天卻完全視而不見,他行走如風地往他的辦公室走去。到門口時,沈嘉雄站起來向他報告事情的狀況
  “總經理,那個女人她……”
  丁翊連听都沒听見,逕自走進辦公室。就在他辦公桌旁的落地窗前,曉淨正背對著他瀏覽著香港的街眾,听見身后的聲音,她連忙回頭,一看是丁翊,有點擔心他會生气,立刻扯出笑臉說:“丁翊,我不是故意要留下來煩你,只是……”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丁翊拉進怀里,緊緊擁住。
  這是……
  曉淨傻眼地埋在他胸前,半晌仍猜不透丁翊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代表什么意思。
  緊跟著進門的沈嘉雄也對這种情況惊愕不已。几時有過總經理主動抱住女人,而且還表現得深情繾綣?
  “幸好,幸好你沒搭那班飛机……”丁翊埋首在她的發頸間,嗅聞著她身上慣有的藥皂香味,慶幸她平安無恙。
  “丁翊?怎么了?”曉淨小心翼翼地問。說不定這只是洋化的禮儀,她可會錯了意,表錯了情。雖然被這副強壯的臂膀抱住的感覺實在妙不可言。
  沉默的相擁持續了片刻,丁翊才皺著眉頭,雙手握住她的肩怒道:“怎么了?你這個笨蛋!誰教你亂跑的?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有多擔心?”知道她沒事后,怒气又一古腦冒了上來。一整個早上,他被忽上忽下的情緒弄得差點瘋狂,而她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我……我很抱歉,我知道繼續待在香港會給你帶來困扰,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不得不錯過這班飛机,我保證,我說完話就搭下一班飛机离開……”曉淨誤以為他暴怒的原因全因她而起,試圖解釋整件事。
  “不准走!”丁翊沒耐性听她說完,又大喝一聲。
  “什么?”她睜大眼睛,一點也弄不懂他奇怪的心情。
  “不管是為了什么事,你再也不准离開香港!”他又將她的身軀摟住。
  “為什么?”她抬起頭,仰望著他。到現在為止,她想說的話都還沒出口,就被一連串的擁抱搞得一頭霧水。
  “不為什么!”丁翊再也忍不住,低下頭吻住那兩片丰盈的柔唇。
  這下子,沈嘉雄有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了然地笑了笑,識相地走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曉淨則是在他熾熱的擁吻中,隱約了解他奇怪言行的原因。只是,她不敢細想,怕丁翊對她的溫柔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的欲望而已。
  像要證明她還安好,丁翊渾然忘我地親吻她的臉,從眼睛到鼻子,在繞回她迷人的紅唇,喃喃地說:“我還以為你出事了……不要再這樣嚇我了……”
  曉淨被吻得頭昏眼花,但仍努力維持一絲清醒,喘著气問道:“到……底是……怎么了?”
  丁翊沒有回答,只是熱切地吸吮她的唇舌,并不時探進舌尖与她交纏,似乎想把壓抑的火苗全部了燒殆盡才甘心。
  “丁……翊……”曉淨不斷地呼喚著他的名字,一道熱流從口貫穿到小腹,那极陌生又讓人害怕的感官刺激,几乎要摧毀她的理智与好不容易才按捺住的情潮。
  這种情人專屬的吻不應該出現在他們之間,可是,心底早已彼此互屬的兩人。在愛火蠢動的此時,誰也不愿打破這份難以言喻的濃情蜜意。
  一時之間,曉淨將她之所以留下來的原困全拋到腦后了。有哪個女人在情人的熱吻下還能有正常的邏輯思維?她是女人,所以她也無法例外。
  “什么重要的事讓你急著找我?”丁翊遞給曉淨一杯茶,微笑地問。
  “我想,你們要找的麒麟玉璽可能在重慶招待所里憊曉淨坐在他的辦公室沙發上,伸手接過杯子,啜了一口茶。
  “什么?”丁翊惊异地張大了眼。
  “張馬文很可能將從祥和會館偷走的東西藏在重慶招待所。”曉淨重复一遍。
  當他們從熾烈的接吻中清醒過來,丁翊才將飛机的炸彈事件告訴曉淨。她听完之后恍然自己居然好運地逃過了一劫,并將張馬文在那間酒吧中說的話告訴丁翊。
  “你怎么會知道?你不是說你想不起張馬文說的任何話嗎?”麒麟玉璽有下落,這的确是件非常重要的事,丁翊不得不問個清楚。
  “我是在机場听見兩名旅客在交談,無意間听見這個名稱,才忽然想起張馬文似乎曾提過這個地方。”那時張馬文把話含在嘴里,咕咕噥噥的,雖听不太清楚,不過,她确定他有提到。
  “重慶招待所嗎?”丁翊撫著下巴思索著。
  “嗯,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曉淨搖搖頭。她臉上的紅暈還未褪盡,丁翊的吻還留在她的心口上,仍然教她戰栗不已。
  “尖沙咀有一幢重慶大廈,里頭全是便宜的旅館,專門提供低消費的住宿,重慶招待所也是其中之一。”丁翊對香港的一切了如指掌。
  “或許張馬文曾住過那里?”她好奇地問。
  “可是當初我們調查過他,他住的可是一流的飯店,并非在重慶招待所憊
  “是嗎?那么,這有可能只是他的胡言亂語。”曉淨也沒有把握了。一個醉漢的話到底有几成的可信度?
  “去看看就知道了。”丁翊凝眉深思,已想好了計策。
  “我也去。”曉淨脫口而出。
  “你?不行!”丁翊轉過身看著她,立刻反對。
  “為什么?或許我到那里還能想出什么。”曉淨根本沒想到危險性。
  “這是我們祥和會館的事,由我出面解決就好了。你給我乖乖地待在這里等我回來!”他雙手□腰,不愿意她涉險。
  “可是……”
  “沒有可是!這件事得秘密進行,我不想打草惊蛇,讓劉伯偉那個老家伙也來湊熱鬧。”他態度強硬,不容辯駁。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留下來,我搭下一班飛机回台北好了。”真要命,說不定她的行李已經跟著飛机飛走了。到香港玩一趟連丟了兩次行李,說出去是會笑死人的。
  “你哪里也不能去!”丁翊一張清磊的臉又皺成一團。
  “我离開香港比較不會給你惹麻煩。我在机場想起這件事時本想打電話給你,可是沒有你的電話號碼,只好搭計程車到公司找你,現在任務完成,我也可以回去了。”
  “別故意气我!你明知道……”丁翊不相信她感受不到他對她的感情。
  “知道什么?”曉淨眨眨眼。她并不是個反應很快的人,尤其在愛情這方面。
  “你還裝傻?”他蹲下身体,接近她的臉,笑得詭异。
  “我裝傻?”她的上身連忙往后移。
  “不是嗎?不然,你以為我干嘛吻你?”他不相信她真的不懂。
  “這可能是你……對女人的坏習慣……”她又后退十公分。
  “是嗎?可是這個坏習慣,只對你用過。”他挑高雙眉,不怀好意地又欺上前。
  “不會吧?”他會真的喜歡上她?曉淨還不敢如此斷言。
  “會不會你心里有數。我可以告訴你,沒有女人能讓我主動吻她,又讓我心惊膽跳得到處找人……只除了你。”他几乎要把她壓倒在沙發上了。
  “我……”可以把他的話當成告白嗎?可以嗎?
  “而你……我想,你應該也不討厭我才對。是不是?”他自信地笑著,嘴角揚起一道漂亮的弧線。
  “我……”她發現他的嘴只离她不到一寸,一股陽剛的气息再度籠罩住她。
  “我不會再放你走了。”他又想吻地,只是才低下頭就被曉淨的雙手推抗住。
  “等等,為什么……”曉淨想把事情弄清楚,再這么胡涂地被吻來吻去,她的心會被挑空得不留一點余地。
  “什么為什么?”他微怔。
  “我沒有什么背景,長得又普通,像我這种女人,你怎么可能會喜歡我?”她低喊。
  “為什么不可能?”
  “你……你的身邊美女如云,我根本比不上她們,你到底看上我哪一點?”
  “不是一點,是全部。”他認真地說。
  “但……”
  “你難道沒听過‘情人眼里出西施’嗎?在我眼里,已看不見你的美丑,我只看到你這個人,俞曉淨!”或者,他已經習慣了她的長相了!說真的,“習慣”還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是這樣嗎?”她還是疑惑不已。眼前這個年輕的香港富豪兼帥哥會看上她?天!這如果是作夢就快點搖醒她。
  “等我把事情解決了,我會證明給你看。”他輕笑一聲,毫無預警地再度攫住她的嘴唇。
  但丁翊還未吻得盡興時,沈嘉雄撥了電話進來,直接廣播說道:“總經理,方先生來了。”
  一听見方騰來找他,丁翊的熱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家伙來得真不是時候。
  他扶起曉淨,整理好服裝,坐在辦公桌后,才吩咐沈嘉雄:“請他進來。”
  方騰大剌剌地進入辦公室,嘴里還叨念著一大串埋怨,“奇了!我哪一次來是被阻擋在門外候傳的?今天丁翊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正好有客人。”丁翊泰然自然地看著不速之客。
  “客人?”方騰這才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曉淨。“咦?曉淨!?你不是回台北了嗎?我听說有架飛往台灣的飛机出了狀況,立刻跑來告訴丁翊,原來你沒搭那班飛机啊!”
  方騰口里雖這么說,但眼睛可沒放過曉淨酡紅的笑臉上不尋常的光芒。嗯?有點好玩的事發生了!
  “我……我正好想起一些重要的事,才又回來的。”丁翊是怎么辦到的?才几秒鐘就能將剛剛的狂潮平息,還臉不紅、气不喘地与方騰說話,偏偏她就沒辦法讓自己一下子恢复正常神色。
  “什么事?”
  “曉淨想起了張馬文在酒吧里對她說的一些話,她認為張馬文把東西藏在重慶大廈的重慶招待所。”丁翊替她回答。
  “正确嗎?”方騰直覺地反問。
  “去查看看。你和劍希負責盯著劉伯偉,我去重慶招待所瞧瞧。”丁翊早已想好工作分配了。
  “劉伯偉最近在忙著毒品的事,應該不會有太多的時間插手,倒是他儿子劉子燦似乎很恨你,曾在黑道中放話要干掉你,所以你得特別小心。”方騰知道劉子燦和丁翊之間的過節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他那個小角色,我沒有把他放在眼里。”丁翊冷笑道。
  “還是小心一點,最近有人一直在找五大家族的麻煩,不知道和玉璽有沒有關系。步云對重慶大廈滿熟的,讓他陪你去。”一旦說到正事,方騰的表情就變得相當嚴肅。
  “他最會瞎鬧了,帶著他真吵!”對武步云,麒麟們只有搖頭的份。
  “但他夠机伶。”
  “好吧,下午叫他過來,我們先去探探。”丁翊知道方騰擔心他,只好妥協。
  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曉淨第一次發現丁翊与方騰兩人間的情誼并非表面上看到的膚淺,她有得出他們彼此的關怀絕不亞于親兄弟。
  “那我……”她不想一個人躲在房里等待。
  “你在這里等我,我不是說過了嗎?”丁翊目光如電,橫掃向她。
  “我還知道他說的另一件事,你帶我去找就告訴你。”曉淨挑釁地看著他。
  “別耍伎倆,曉淨。”他不上當。
  “是真的,我還想起他提到一個數字。”
  “是什么?”丁翊与方騰异口同聲地問。
  “帶我去。”她藉机要脅。
  “你……”丁翊快气炸了。
  “算了,讓她去吧!戀愛中的女人總愛疑神疑鬼,這是難免的。”方騰笑著說。
  曉淨臉紅地轉過頭去,沒想到方騰比她估計的還要敏銳。
  丁翊歎了一口气,“好吧!一起去,但是記得,別給我闖禍。”
  曉淨忙不迭地點頭,不自覺漾開笑容。丁翊的眼情始終盯著她,目光中毫不隱藏對她的愛慕。
  方騰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回丁翊是認了真了,否則,情場老將又為何會栽在一個平凡的女子手中?看來人不可貌相,不漂亮的女人也可能隱藏至致命的吸引力。這點他可得引以為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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