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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怎么樣?找到了什么嗎?”方騰在祥和會館的地下室電腦中心与前往重慶大廈的人已通電話。
  “發現一條通道和兩間小房間,不過里面已經沒有人了。”對方傳來回答。
  “好,繼續搜尋。”
  他挂上電話,走到江澄的電腦螢光幕前,盯著問:“他們往哪個方向走去?”
  “往九龍城。”江澄正利用電腦追蹤丁翊身上的訊號。
  “他們去九龍城做什么?難道那個劉老頭是黑道出身?”方騰雙手撐在桌面,推敲著這個可能性。
  “真是魯莽的家伙!我還以為他是我們之中最沉穩的人,他就不能等我們赶去再一起行動嗎?”武步云一邊從儲藏室中拿出一把制式手槍佩在腋下,一邊責備丁翊的擅自行動。
  “難道你看不出他對俞曉淨是來真的?丁翊一定是為了她才冒險的。”林劍希搖搖頭。男人一旦身陷情网,就表示無藥可救了。
  “奇怪,我怎么有都覺得他們兩人不太可能戀愛,完全沒有交集嘛!”武步云搔搔頭,無法理解。
  “有些事是天注定的,逃都逃不了憊方騰聳聳肩,很宿命地笑了。
  武步云冷哼一聲。“我啊,才不信這一套。”
  “小心老天不放過你!”方騰取笑他。
  “你說的那個老頭是什么來歷?”江澄突然插嘴問道。
  “不知道。我的人在那附近找遍了,大家對他都沒有印象。他乍看之下沒什么特色,与街上溜鳥的老人沒有什么差別;不太好找。”武步云派去的人毫無所獲。
  “那個女老板呢?會不會有問題?”方騰也皺著眉頭。
  “她什么都不知道,連她的旅館里被弄了一條通道她也毫不知情。可怜!”武步云搖頭歎气。
  “那個老頭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綁走曉淨,想必不是普通人物。”林劍希坐在椅子上低頭沉思。
  “我想麒麟玉璽一定也在他身上。劉伯偉不過是個被利用的丑角而已。”江澄冷靜地分析情況。
  “嗯!如此說來,這個老頭是有備而來了,他故意用劉伯偉引開我們的注意,又讓我們白忙一場,可見心机之深。他和咱們有什么深仇大恨?難道純粹只是覬覦祥和會館的產業?”武步云揚起眉毛,有點想不透。
  “不可能這么簡單。”方騰若有所思地搖頭。
  “那他到底要什么呢?”林劍希也湊到螢光幕前,對敵人的企圖不解。
  “再猜下去也沒用,咱們當面去問他好了。”武步云一手擊在桌面上。
  “嘿!他們在九龍城停住了。”江澄瞪著螢光幕低喊。
  方騰立刻拿起手槍,點點頭,“很好,該行動了。”
  他話才說完,四位長老紛紛走進來,其中一位臉色沉重地說:“你們先等等。步云,你确認一下那個老頭是不是照片里這個人。”長老遞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武布云拿過照片一看,不禁一愣,照片里那個劉老頭正是与其他四位長老站在一起,背景是祥和會館的正廳,而他,比其他四位長老都要年輕。
  “就是他!”雖然他現在看起來老邁多了,但那充滿野心的眼神還是沒變。
  “真的是他?!”長老們同時低呼。
  “他為什么和你們站在一起拍照?難道他也是祥和會館的一員?”方騰惊訝地道。
  長老們彼此互看了一眼,沉默了半晌才道:“是的。他叫江景山,是江澄的大伯。”
  “什么?”饒是向來面不改色的江澄也變了臉。
  “三十年前,他是江氏一族唯一有資格成為長老的人選,因此,年紀輕輕就成為五行長老之一。可是他野心勃勃,伺机要解散祥和會館,想讓我大家族解体,然后把屬于江家的那份產業畫分出去。他認為祥和會館只是讓我大家族綁手綁腳,根本不該再存在,于是利用關系和人脈在會館內部制造騷動,引發不安。當時的金麒麟,也就是丁翊的叔公丁岳便下令將他逐出會館,并要他改名換姓,要他永遠离開香港,再也不准回來。”
  四位麒麟全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個事件背后還牽扯著這段恩怨。
  “江景山是個极端分子,將他放逐已經夠寬待他了,沒想到他會藉著黑道的勢力回來找碴、報复,還利用園丁陳中為內線替他搜集資料。”唉!養虎為患啊!四位長老都面色凝重。
  “那他拿走麒麟玉璽的目的……”江澄內心登時波潘洶涌。自己現在唯一的親人不僅在當年背叛祥和會館,這一次還抓走了丁翊乘机要脅……這實在太過分了。
  “他拿麒麟玉璽是要得到五大家族的資料,但是這不是重點。玉璽里藏的不止這些資料而已,那里頭還有我們五大家族當年的主子滕家的一切重要記載。”長老們打算說出一切。
  “滕家?”四位饑麟全都吃了一惊。怎么?五大家族上頭還有個主子?
  見他們都無法置信,長老們知道,該是把事情攤開來說明的時候了。
  “這要從百年前說起了,我就長話短說。當年祥和會館是上海大亨滕紹恩所創立的,他出生青幫,是個行事利落、颯爽精練的男人,帶著五位誓死效忠的得力助手共同在龍蛇雜處的上海打出一片天下,也替祥和會館賺進數不清的財富。當時,上海灘的人給了他一個『麒麟王』的封號,后來大家都把祥和會館的會長稱為麒麟王。而那五個得立助手,就是現在五大家族的前人。”一個長老細說從頭。
  “后來局勢大亂,滕紹恩命令五為屬下帶著年僅十歲的小公子轉移地盤到香港,重新在香港起家,等他過來會合。但是他卻在上海遭了意外,再也沒有出來。這五個人于是共同輔佐小公子長大成人,接手祥和會館,他便是第二代麒麟王滕逸興,香港祥和會館的建立和五行麒麟的命名都是出自他手里,會館在香港的運作開始有了起色。可是傳了兩代之后,第四代的麒麟王卻在年僅二十二歲時莫名其妙地失蹤,會館花了許多金錢和時間仍查不到蛛絲馬跡,這件事深深打擊兩位主子,因而雙雙去世,就這樣,一脈單傳的滕家就告消失……”
  “那么……現在我們守著這五大產業都不是我們的?”武步云簡直無法相信會這段歷史。
  “為什么要瞞著我們這件事?”方騰一听不覺有气。這么重要的事,身為五行麒麟怎么可以不知道?更何況,多年來方家也不過是為人作嫁而已。
  “難道五大家族一直還不放棄找尋當年失蹤的麒麟王?”江澄也受到不小的震撼。
  “就是怕你們會有這种反應,上一代的五行麒麟才決定先隱瞞此事。你們敢發誓你們的心中從來沒有想要解散祥和會館嗎?”四位長老太了解這些孩子的心思了。如果認他們知道多年來五大家族只是為一個空位而拚命,那么到時一定會造成更多困扰和反扑。
  方騰与其他二人面面相覷,又分別轉開頭去。的确,他們曾經質疑何必將五個不同宗的家族綁在一起?何必讓他們這么備受壓力地過日子?這些念頭經常浮現在他們的心頭。
  “祥和會館無論如何不能解散,這是當年五大家族与滕家立下的血誓。滕紹恩是五大家族的恩人,我們的后代子孫絕對不能背叛他。”
  有點迂腐,可是又讓人不得不為五大家族的重義而動容。是什么樣的年代和環境造就了這种奇妙又牢不可破的組合?
  “可是麒麟王的位子勢必會一直空下去,我們還要這么等下去嗎?”林劍希激動地問。
  “不!不再是空位了。”
  “什么意思?”他們瞠目地看著四位長老。
  “我們已經找到主子了。”
  “什么時候?在哪里?為什么不叫他回來?”方騰大喊。
  “六年前就找到了。這六年來我們將他安置在國外接受教育,就為了等他明年二十歲時回來接掌祥和會館。”
  “不到二十歲?”他們同時倒抽一口气。不會吧?將來要面對的麒麟王居然比他們還年輕!
  “你們怎么能肯定他是滕家的后代?”江澄對這件事還是存疑。畢竟,斷了線的風箏要找回來談何容易。
  “滕家歷代的子孫左耳垂上都有個紅痣,遠遠看去就像戴著鮮紅耳飾一般,很特別,也很容易辨識。當然,還有其他的血緣證明,這一點,等救回丁翊之后再告訴你。”
  “太离譜了!現在找到的麒麟王原來是個毛頭小子。”武步云大嚷。
  “別讓自己有先入為主的觀念,步云,他年紀雖輕,但他的表現絕對會出乎你們的意料之外。”
  “真讓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林劍希皺緊眉心,心中還是受到不小的沖擊。
  “但你們最好接受。現在,丁翊可能已經赶到九龍城了,你們和我們一起去,對付江景山絕不能手下留情。江澄,你最好有心理准備。”長老的意思很明顯了,江澄一定要公私分明。
  “我懂。”身為水麒麟,江澄在此時才深深發覺自已對這個角色的痛恨。但是,他又能怎么辦呢?
  于是,他們一行人各怀心事地上了車,朝九龍城的方向飛馳而去。
  丁翊一看車子停在九龍城外,心中就暗暗叫苦。
  九龍城在香港是出了名的黑窟,早已盤据了許多非法之徒,連警方都進不去,如果他和曉淨真的進了這個地方,要出來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下車。”金翰拿槍指著他們,口气傲慢。
  “曉淨,”丁翊小聲地湊在曉淨耳旁說!案等一下我叫你走時,千万別猶豫,往草叢中躲去.知道嗎?”
  “那你呢?”曉淨擔心地問。
  “我會沒事的。”
  “喂!干什么?別想逃,我槍里的子彈可都是不長眼睛的。”邪女人冷笑地說。
  江景山的車隨后而來,他泰然自若地下車,看下他們一眼,“別緊張,鳳凰,他們不會逃的,因為他們在等救兵。是不是?金麒麟。”
  他走到丁翊身旁,從他身上搜出通訊器,嘲弄地看著他,“我也曾經是長老之一會不清楚你們的把戲?”
  丁翊怒气暗生。這老家伙還真不容易對付。
  “我就等你將另外四個人都叫來,或者,那四位長老也會來,都好,反正這里將會是你們的葬身之地。等人都到齊了,我再來個一网打盡,哈哈哈……”江景山笑得非常得意。
  “九龍城里的人不會愿意得罪祥和會館的。”丁翊保持冷靜。
  “哦?是嗎?”江景山一招手,四周突然出現許多拿著槍的男人。
  丁翊心下凜然,暗叫不妙。眼有自己居于下風,稍后方騰他們若是赶來也只有送死的份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啊!”江景山對這幕自導自演的戲碼滿意得不得了。
  “沒錯!好一句有錢能使鬼推磨!”
  一個低沉沙啞的男聲突然響起,在靜得出奇的時刻特別清晰。
  “叔公?”丁翊錯愕地低喃。這個聲音,分明是他的叔公丁岳的聲音。
  “丁……岳?”江景山似乎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里。
  “景山,沒想到你還記得我。”丁岳慢慢地從黑暗中走出來。
  他身著長袍,体型矮胖,老而彌堅的臉上有一對眯眯小眼,閃著精湛的目光。
  咦?這個人……這個人不就是將金麒麟印石賣給她的那個老先生?曉淨張大了口,久久發不出聲音。
  那個骨董店的老板居然就是丁翊的叔公?有沒有搞錯?
  “要忘了自己的仇人一向挺難的。”江景山冷冷一笑。
  “這么多年了,你還不知悔改。”丁岳搖搖頭,走到丁翊身邊。
  “叔公,您怎么會在這里?”丁翊似是難以置信。叔公不是早就不過問會館的事,云游四海去了嗎?
  “我推算最近你會有劫數,特地回來救你啊!”丁岳戲謔地糗著他。
  “別鬧了!叔公,這里太危險了,您快走……”這种時候,丁翊可沒閒情逸致跟他開玩笑。
  “想走也走不了了!丁岳,既然來了,就讓我好好招待你,咱們順便敘敘舊吧!”
  天堂有路他不走,江景山也不打算跟他客气了。
  “景山,我們已沒有舊好敘了。你早已不是祥和會館的人,原以為當年的處罰能讓你清醒,沒想到你如此執迷不梧,看來,這一次我們不能再放過你了。”丁岳個子雖然不高,年紀也夠老了,可是他的气勢依然今人震攝不已。
  “你憑什么對付我?七十好几的人了不好好安享晚年,還來湊這場熱鬧,既然你想早點死,我不介意早點送你上西天。”江景山恨得牙痒痒的,气自已對他仍有一絲絲的忌諱。丁岳比他年長一輩,算起來是父執輩分,從以前就對他管得特別嚴苛,這种記憶至今仍難抹去。
  “放肆!”丁翊大喝一聲。丁岳在他心目中是個值得尊敬的長者,他絕不容許別人傷害他。
  “放心,孩子,他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丁岳毫不在意,反倒安慰地拍拍丁翊的肩膀。
  曉淨一直注視著他,沒有開口。丁岳用眼尾瞄到她惊訝又熟悉的眼神,朝她眨眨眼,又立刻擺出正經的臉孔。
  被他這么一鬧,曉淨險些笑出來。這個叔公還真是有意思。
  “就沖著你這句話,我們來看看誰才是贏家!”江景山一招手,圍在四周的人全部將子彈上膛,指著丁翊三人。
  “你會后悔的,景山。”丁岳依然气定神閒,不動如山。
  “我從不知道后悔兩個字怎么寫!”江景山一揮手,下達掃射的指令。
  曉淨嚇得以為自己就要被射成蜂窩,被丁翊緊緊抱在怀,全身戰栗。然而,等一許久,卻沒任何動靜。她小心地抬起頭,迎上丁翊百思不解的表情,再看有四周,那些拿著槍的人所措的對象竟是江景山。
  “你們干什么?”江景山惊怒地大吼。
  “我們老大要我們換目標,江老板,失禮了。”
  “雷老大背叛我?”
  “沒辦法,我們只認鈔票,不認人。況且,祥和會館也不太好惹。再見了,江老板。”
  “你們……”江景山沒料到會陣前倒戈,一時感到失措。
  那群九龍城的人全部退走,現場情勢大逆轉,江景山恨恨地轉過身來瞪著丁翊他們,怒斥:“你們挪用了滕家的錢來擺平此事,還說什么不會動用滕家分毫,跟本是自打嘴巴,我看你們也清高不到哪里去。」
  “滕家主子曾說過,錢是用來救急救人,不是害人。景山,祥和會館的教條你都忘了嗎?”丁岳歎了口气。
  “那些全是放屁!”
  “你該從复仇的夢魘中醒來了。”丁翊擁著曉淨,有點可怜他。
  “不!我要親眼看你們全都垮掉!麒麟玉璽還在我手里,你們休想拿回去。”江景山自知還有籌碼在手,內心篤定不少。
  遠方疾馳來好几輛車,方騰他們終于敢來,祥和會館的重要人物全都到齊了。
  “丁翊!”武步云一下車就跑到他身邊案你沒事吧!憊
  “我很好。”丁翊看見其他四位麒麟及長老們都來了,有點受寵若惊。
  “怎么大家都來了?連長老們……”
  “為了來收拾叛徒。”方騰笑著走近他。
  “你們都知道了?”丁翊微愣。
  “長老們都告訴我們了。”林劍希也下了車。
  “丁老,您果然在這里。”長老們一見丁岳,連忙點頭招呼。
  “哼!老狐狸、小狐狸全都在,好极了,省得我湊不齊你們。”江景山看著他們一群人,還是趾高气揚不愿認輸。
  “別再逞強了,景山,這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快點把玉璽交出來吧!”長老們勸他放棄。
  “別作夢了。”
  “祥和會館的人早就將這里團團圍住,憑你們師徒二人,根本沒有胜算。”丁岳一直苦口婆心地要勸醒他,無奈頑石點也點不透。
  “江澄,你若是我江家的子孫就過來幫我!”江景山忽然喊道。
  江澄從一下車就一直瞪著江景山,他好奇這個江家的親人會是什么樣子,從未謀面,連父親死前也不曾提過的大伯,現在看來,只是一個悲劇角色而已。
  他凄然地搖搖頭,“醒醒吧,大伯,你這樣做愧對江家的列祖列宗。”
  “你這個免崽子,喝祥和會館的奶水長大就六親不認了嗎?快過來!我們兩人聯手,一定能打垮他們,重振江家。”
  “人不能忘恩負義,大伯,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金科玉律,也是水麒麟終生要遵守的原則。”江澄的臉上第一次有痛心的表情。他的父母早亡,他很想保住唯一的親人,但是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你想害死你自己的親人?就為了跟你沒有血緣關系的麒麟王和其他家族?你要想清楚!”江景山不斷地用血濃于水的對話想對江澄動之以情。
  “住口!你別再說了,江澄不會上你的當的!”武步云怕江澄為難,乾脆打斷這种無意義的對話。
  “把槍扔了,跟我們走吧!”丁翊對江景山說。
  “休想!”江景山猛地舉槍亂射,他身后的男女也同時發射子彈。
  他一行動,四周埋伏著的祥和會館的人立刻反擊,以保護丁翊等人。只見江景山的手下雙雙中彈倒地,這時,江澄突然不顧一切地沖上前,扑向江景山,想把他從槍林彈雨之中救出。兩顆子彈分別打進他的手臂和大腿,他跟蹌一步,倒在江景山面前。
  “江澄!回來!”丁翊被眼前的狀況嚇住了,急得大喊。江澄的舉動無异是自殺行為。
  “停手!”方騰大聲制止攻擊。
  槍聲嘎然停頓,空气中彌沒著嗆鼻的煙硝味,江景山沒想到江澄會出面救他,有些意外地杵在原地。
  “江澄!”丁翊和方騰立刻沖到他身邊,扶起他。
  “你這個呆子!你以為你能做什么?救他螞?”丁翊痛聲斥道。
  “我……不忍心……”江澄慚愧地閉起眼睛。
  其他的人全都圍上來,心中不無傷感。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呢?
  曉淨站在外圍,眼眶中全是淚水,在這個清一色是男人的世界中,她看到了另一种令人心折的袍澤之情与兄弟親人之愛。
  江景山眼中燃著憤慨与不甘,他趁著大家分神之時,掐住她的手抓住曉淨,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攬到自己身前。
  “啊!”曉淨惊呼一聲,沒料到這個老家伙還會使坏。
  其他人聞聲轉身,正好看見曉淨被帶往車子。
  “江景山,你干什么?”丁翊气得大叫。
  “我要走了,這個女人就送我一程吧!”他陰陰地笑著,手中的槍指著曉淨的腦袋。
  “放了她!”丁翊大惊失色。
  “等我安全了自然會放了她。”
  “江澄為了救你受傷,你還不知悔改?”武步云沖著他咆哮。
  “那是他笨!哼,我絕不會被你們打倒的,絕不會!”他伸手摸了摸后腰的玉璽是否安在,才硬拉著曉淨走列車旁。
  “你……”方騰的槍指著他,卻遲遲不敢動手。
  “最好別亂來,否則她就沒命!”江景山打開車門,一把將曉淨推進車內。
  “曉淨──”丁翊握緊拳頭,只想沖上前去攔人。
  曉淨注意到江景山后腰鼓鼓的,猜想可能是麒麟玉璽,她溫馴地坐進車里,假裝低頭時,忽然將手伸進他的腰后,摸出一個方形小盒,想也不想地丟出車窗,大喊:“丁翊,接住玉璽!”
  “你這個臭娘儿們!”江景山見狀舉手往她的臉頰揮了一記,憤然地轉身要奪回玉璽,只可惜晚了一步,玉璽正好被丁翊一手接住。
  曉淨詫時感到一陣劇痛,呻吟一聲,捂著臉倒向車外。
  江景山气不過,轉身就要朝曉淨開槍,正惊險万分之際,方騰舉槍射出子彈,把他手里的槍打掉。
  “曉淨!”丁翊嚇得魂飛魄散,再也無法忍耐,沖上前就是一拳,把江景山擊倒在地,然后奔到曉淨身邊,小心地扶起她。
  她滿臉的血絲讓他差點喘不過气來,顫聲喚道:“曉淨……你怎么樣?要不要緊?你這個小傻瓜……”這种要命時候,她竟還去搶麒麟玉璽?
  曉淨痛得說不出話,只能搖搖頭。
  丁翊心疼地將她擁進怀里,一顆心還因剛才的惊悸而狂跳不止。
  江景山則被方騰他們輕易地制伏,交給屬下押進車內,打算將他帶回祥和會館,接受判決。
  江澄在林劍希和武步云的扶持下,也上了車,往醫院而去。
  丁翊抱起曉淨,走到方騰的車旁,看見丁岳對著他微笑,奇怪地挑挑眉。
  “她是個好女孩,不是嗎?”丁岳問得唐突。
  “是的。”丁翊點點頭。
  “那就好好待她。她有勇气,很适合當金麒麟的女人。”
  “叔公……”叔公怎么會替曉淨說話?他几乎不認識她就認可了她?!丁翊感到非常納悶。
  “注定是你的,就千万不要放手。”丁岳笑咪咪地轉身,准備离開。
  “您又要走了?”丁翊喚住他。
  “放心,這個丫頭知道怎么找我。”說完,他就像來時一樣,隱入黑暗中悄然而去。
  “奇怪,我怎么覺得你叔公好像早就認識曉淨似的。”方騰晃了晃腦袋。
  “是啊!的确奇怪。”丁翊低頭看著曉淨,卻見她痛苦万分的臉上擠出一絲鬼异的笑容。
  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內情,丁翊暗想。不過無妨,以后他有得是時間好好“審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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