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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唇舔舐過她的耳,蜿蜒而下來到她白嫩的頸,畢之皓几番啃咬、吮吻,微微的痛混著麻痒,讓怀中的女人忍不住發出小貓似的細鳴。
  “小雯,”他的聲音粗嗄,緊貼在她耳邊警告時,唇還忍不住的輕嚼。“阻止我,否則我會——”
  “放開我!”
  女人的聲音突然亮起,但卻不是來自怀中,而是發自蹲在緊擁的兩人旁,雙手撐著下顎看戲看得正高興的畢之晚。
  “我是替她說的。”見畢之皓雙眼凶狠的眯起,她急忙指向整個人埋在他怀中,只露出一雙桃紅耳朵的小雯。
  “你要她阻止,可是我看她已經被電得七暈八素說不出話來,所以才好心——喂!之皓,你別動手動腳的,我可是你——”
  “姊”字還未出口,畢之晚已被自家老弟拎進屋里。
  將手上大殺風景的家伙往屋內一丟,再大力的將門關上,畢之皓拍了拍手后才回頭。見到月光下小雯羞澀而美麗的身影,几乎又要克制不住的上前蜜吻。
  甩了甩頭,也甩去眼中殘留的欲望,他僅是握住她微顫的小手,唇靠向她耳邊情話不斷。
  到他舍得放走這惹人怜的小女人時,已是近一個小時后,而背靠著門板坐在地上的畢之晚,也早就等得整個人昏昏欲睡起來。
  門一開,畢之晚差點像顆球似的朝后滾,勉強止住身子,抬頭就見畢之皓像根本沒看到她似的,徑自跨過她擋路的身軀,舉步往樓上走去。
  “之……之皓。”快速的爬起身,畢之晚跟在老弟身后一臉謅媚樣,雙手像猥瑣小人似的交互摩挲,討好地叫道:“之皓大帥哥……”
  門當著她的面碰然關上。
  摸摸差點被撞塌的鼻子,畢之晚像只小狗似的耙著門,連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大概是被她煩夠了,畢之皓沒什么好臉色的打開門。看她利落的竄過門縫、鑽上沙發的模樣,讓他几乎想丟根骨頭給她啃。
  關上門,他一面走回書桌前一面罵:“下次我跟小雯在一起時,你再來打扰看看,我非把你……”
  听著他的威脅,畢之晚只是傻笑。被他警告過几百遍了,也沒見他真的動手扁過她。
  不過等畢之皓說完,她還是意思意思的抗議一下。
  “是你自己要人家阻止的……”
  “你豬頭啊!”畢之皓轉頭瞪她。“男人在那种情況下說那句話,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希望女人別真的照做,誰會真的想被阻止啊?”
  “那剩下的百分之零點一呢?”她很有求學精神的追問。
  “要不是圣人,要不就是X功能不全。”畢之皓下結論。
  “原來如此。”她點點頭,在心里記下。
  見老弟臉色沒那么難看了,畢之晚忙逮住机會開口。
  “之皓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她終于明白自己是生了什么病,她終于理清為什么薩齊能引起她這么多陌生而奇异的感覺。
  她喜歡,甚至是愛上他了。
  所以才會總是惦著他,所以他的影子才會總在她心里徘徊不去,所以才會——她的手不自覺的撫上唇——挂念著那個僅只是輕触的吻。
  于是便越發不能忍受在他面前的自己。
  听他夸贊她,她的心就痛得難受;看他溫柔而疼惜的眼神,就會想他看的是誰?
  真正的她?或是外表的那分虛假?
  她不要他喜歡溫柔、美麗、有女人味的畢之晚,她要他喜歡這個自己——沖動的、粗枝大葉的、好像沒什么优點的家伙。
  他會喜歡嗎?
  “不可能。”
  听完她的問題,畢之皓殘忍地回答。
  看她嘴一扁,好像隨時要放聲大哭的模樣,他才不甘不愿的接了一句:“開玩笑的啦!”
  從小,只有自己可以讓姊姊又哭又笑,整得她被賣了還幫著數鈔票;從小,只有她總是擋在幼時多病的他跟前,替他打倒那些膽敢嘲笑他的蠢小孩。
  時光茬苒,隔壁的蠢小孩成了他的莫逆之交,小時在他心里像個英雄人物般的大姊,也有了喜歡的男人了……
  心里突然涌起對薩齊的不滿,可是迎上老姊充滿希望的眼,他也只得勉強抑下。
  “你有你的魅力,薩齊眼睛要是夠亮的話,就絕不可能不愛上你。”他難得真心地說。
  對老弟這番話,畢之晚只是瞪大雙眼,隨即笑倒在地。
  “之皓,你說的話好惡心哦!”
  看著她,他心里又冒出那种想把她拎起來往外丟的沖動。
  “這么說來,我那些前男友都是睜眼瞎子嘍?”畢之晚還笑個不停。
  “那跟睜眼瞎子交往的人又叫什么?”畢之皓一句話就堵住她的口。
  “不談那些了。”畢之晚轉移話題。“反正我已經決定了,明天我就告訴他,我不是他以為的那种人,我也不想再假裝成一副小女人樣,他要能接受就好,要是不能——哼哼!”她故意冷笑兩聲。“我們就分手吧!”
  “然后?”畢之皓皺眉看著老姊。
  “然后,”她眼亮了,聲音也柔了。“我會再追上他的,以真正的我……”
  “我該祝福誰呢?”看老姊誓在必得的模樣,畢之皓半自語道:“你?還是那個可怜的未來姊夫?”
  畢之晚被那句“未來姊夫”羞得雙手亂揮,就這么恰好一掌將他打得趴向桌面。
  伸手將撞歪的俊臉扳正,畢之皓喃喃:“還是祝福你吧!薩齊。”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薩齊那家伙卻不知怎的沒來上班,害得她只好趁老色魔不在,偷偷溜向隔壁業務一課。
  探听出薩齊是因感冒請病假后,她一面詢問地址,心里已打定主意要殺到薩齊家去。問題在于要用什么理由翹班——
  干脆也請病假好了。
  主意一定,她忙裝出一副虛弱樣,預備等一會儿見到老色魔就提出申請。
  一回到業務二課,葉澄急急拉過她。
  “課長回來了,又在催他的咖啡,孫珍珍去泡了好久都沒回來,你可不可以去看看?”
  連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一句,畢之晚又被人推出辦公室。沒辦法了,她走向茶水間,將頭探進小房間內。
  “珍珍——”
  孫珍珍霎時僵在那,手上的濕抹布還不斷滴著灰色的髒水——全滴進桌上的咖啡杯里。
  一時間,畢之晚也不知該說什么,雖然她也很想在老色魔的咖啡里加料,可是真撞到了這樣的情況,她還是有些尷尬的。
  總不能稱贊她做的太好了,然后上前一起為老色魔准備一杯料多味濃的特制咖啡吧?
  最后還是可愛的蟑兄替她們解決窘境——
  就見一只黑色大蟑螂在空中盤旋兩圈后以优美的姿勢降落在桌面,而落點离孫珍珍只有寸許。
  小房間內安靜了三秒,然后高頻率的尖叫刺耳的響起——“蟑螂!”
  孫珍珍嚇得整個人直往后退,恰好跌進上前扑蟑的畢之晚怀里。瞧她一手抱穩佳人,一手還能抓卷起報紙,啪的一聲打扁蟑螂,那態勢說有多帥就有多帥。
  “……之晚……你……”孫珍珍呆看著她。“你不是也怕……”
  “我現在不怕了。”不想多解釋什么,畢之晚扶著孫珍珍起身,然后伸手抓起蟑尸的触須,准備丟到一旁的垃圾桶。
  孫珍珍卻突然緊握著她手腕,讓已死的蟑螂跌進黑濃的液体中。
  側頭看向她,畢之晚小心道:“這樣不會太過分嗎?”
  “過分?”孫珍珍雙眼泛紅的怨道:“他做的才過分呢!”
  歎口气,畢之晚將死后還不得安宁的蟑螂丟進垃圾桶,回頭見孫珍珍已絕決的端起咖啡杯,她忙止住她。
  “你別——”孫珍珍的眼閃現敵意。
  “不是啦!”畢之晚指指杯子要她看。“你這樣端過去一定會穿幫的。”
  咖啡里浮沉著半只蟑螂腳及其它不知名的殘渣,孫珍珍一看臉都白了。
  “哪!”從她手中拿走杯子,畢之晚先用濾紙過濾后,再動手打了堆奶泡以遮住怪异的顏色。“這樣就好了。”
  將杯子再塞回孫珍珍手中,畢之晚臉上笑得燦爛如陽。
  “保證絕對沒人看得出這其中的玄机。”
  感激地對她笑笑,孫珍珍小心翼翼地端著咖啡走向業務二課。
  看著她的背影,畢之晚為時已晚地想—那杯怪東西……
  應該不會毒死人吧!

  事實證明,蟑螂腳加抹布水只會讓人拉肚子。
  下午兩點,畢之晚徘徊在薩家三層樓別墅型住宅前,心里不禁感謝起孫珍珍的特制咖啡。
  托它的福,老色魔賴在廁所設法出來,代理課長二話不說就准了她的假,否則要等老魔點頭,可能得讓他罵爽了才行。
  踮起腳尖朝門里探探,整個屋子看來安靜無聲。
  她知道薩齊和父母同住,而且雙親都在學校教書,他們會不會上班去了?那薩齊呢?
  鼓起勇气壓下對講机,等了許久,沙啞且帶著濃濃鼻音的男聲才響起——“誰?”
  “是我,之晚。”听出他聲音中明顯的不舒服,畢之晚急切地對著牆上的机器問:“你還好嗎?你——”
  突然傳出一陣急咳,待咳聲停歇,薩齊才艱難地說:“你等會儿,我幫你開門。”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正當畢之晚開始擔心起薩齊時,門開了。
  男人穿著睡衣站在門內,一雙眼昏昏沉沉,臉上則浮著不自然的紅暈。
  “天哪!”畢之晚急忙跨進門,一邊將門關上,一面拉著他燙熱的大手進屋。
  “怎么會病成這樣?你去看醫生了嗎?醫生怎么說?”
  很享受被心愛的人這么關心的感覺,薩齊主動牽著她上二樓,直接走進自己房間。
  才在椅上坐下,畢之晚便瞪著他,然后不容反駁的指著床。薩齊只好乖乖地鑽進被窩,乖乖讓她替他塞好被子。
  “你好香!”貪婪地聞著由她身上傳來的陽光香气,薩齊低啞地說。
  她臉一紅,裝作沒听到他的話,自然地伸手覆上他的額。
  触手的燙熱讓她忍不住惊呼,她看進他渾沌的眼。
  “你發高燒了!”
  “我知道。”
  喜歡她手上帶來的清涼,薩齊受用的輕歎,眼一閉,整個人几乎要沉沉睡去。
  “別!”察覺額上的清潤悄然离去,他伸手握住。
  “別离開我。”
  將手又貼回他額上,畢之晚看著這顯然与以往不同的薩齊。
  或許是高燒讓他神志不清,可這個像個孩子般對她充滿依戀的薩齊,卻讓她覺得好心軟。
  “看過醫生了嗎?”畢之晚不自覺的把聲音放柔。
  薩齊搖頭。
  “我打電話叫醫生過來好不好?要不要順便通知你爸媽?”
  薩齊又搖頭,張開那雙深受高燒折磨的眼,他只是執拗的重复:“別离開我。”
  “我不會的,只是打個電話。”畢之晚的臉上是掩不住的擔心。“求求你。”
  看著她許久,薩齊總算松開緊握著她的手,讓她動手打電話。
  一見她挂上話筒,他的手又抓住她的,依舊要她覆回他額上。
  “我還沒通知你爸媽……”
  “他們不在。”薩齊半昏睡的喃喃。“去南部參加教學會議,明天才回來……”
  不敢再出聲吵他,畢之晚靜靜地瞧著他的睡臉。
  今天的他,少了以往的精明干練,一向整齊的梳往兩側的發,如今松散的垂在額前,眼鏡擱在床頭,顎上還有隱隱的胡渣,身上的睡衣也皺巴巴的。
  這樣的他,哪還有一絲“完美先生”的影子,看來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落拓男子,卻——
  讓她覺得距离极近。
  電鈴聲在這時響起,將她從思緒中惊醒,她輕輕的從他掌中抽開自己的手,不放心地看他一眼后,才下樓開門。
  來的果然是醫生,替薩齊打了退燒針,并留下三天分的藥后便匆匆离去。
  畢之晚倒了杯牛奶,喂他吃完藥,看著他不再焦躁的睡顏,不知不覺也趴在他床邊朦朧睡去。

  再睜開眼時,日已西斜,橙黃的夕陽染紅了一室。
  畢之晚揉揉眼,一時間只覺得四周的景物好陌生,好不容易昏睡的腦袋漸漸清醒,她才想起自己為什么會在這。
  薩齊!
  頭一抬,便迎上他含笑的眼。
  “你醒了?”畢之晚伸出手摸著他的額。“燒也退了。”她的眼笑眯成月。
  握住她欲縮回的手,薩齊帶著略顯租嗄的嗓音開口:“你怎么來了?”
  提到這畢之晚就有气,气他生病卻沒通知她,不過這一气倒也提醒她原來的目的,硬將自己的手從他掌中抽出。
  畢之晚難掩緊張地看著他。“我有話要跟你說。”
  薩齊的眉詢問的微挑。
  站起身,畢之晚在床前兜著圈子。“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釋,其實……其實我并不是你所認為的那個人。”
  她擔心地抬頭看他一眼,然后又繼續低著頭在床前猛繞。
  “我這個人其實……呃……其實……”
  “之晚,你可不可以別再轉了?”薩齊忍不住出聲。
  “喔。”停下腳步,畢之晚站在他跟前,不知道要怎么讓他明白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我其實是個——“她看他一眼,又低下頭。“是個——”
  突然抓住他的肩,畢之晚沖動的將唇撞向他,想要藉此讓他明白自己原先的意圖,但兩唇相触間,沒有甜蜜,只有同樣被撞疼的牙。
  “你其實是個——”薩齊捂住自己的唇,荒謬地猜測:“技巧尚待磨練的色情狂?”
  “不是啦!”蹲在地上,畢之晚將臉埋入掌中。“我是——”
  干脆將整件事情由頭至尾解釋一遍!畢之晚告訴他自己的心態,只是愈說卻愈心虛,愈說愈覺得自己像個白痴,所以聲音就愈來愈小,而后慢慢消失。
  “……所以……”薩齊的聲音听來好冷。“我只是個恰好被你挑上,讓你領略戀愛及初吻滋味的男人?”
  “不是的!”她抬起頭,一張臉是滿滿羞愧的紅。
  “我喜歡你,就是因為喜歡你,才會把這些都告訴你。
  我不想再欺騙你了,我希望映在你眼底的是真正的我,而不是那分虛假。我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敢奢望你原諒我,可是你可以給我一個机會嗎?”
  她哀求地看著他。
  “分手后,至少讓我可以追求你……”
  見薩齊要開口,她又忙阻止。
  “別急著拒絕!我這個人不錯的,雖然不夠溫柔、体貼,又有那么點粗枝大葉,不過……”她努力想著自己的优點。“我很值得信賴、很忠誠、很……”
  “之晚……”薩齊歎了口气。“閉上嘴好嗎?”
  她連忙蓋住自己的唇。
  “你喜歡我?”
  她急急點頭。
  “只是喜歡我……”他半自語的說:“我卻愛著你呢!這么算來,我是太吃虧了。”
  畢之晚的眼張得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說你裝成美麗、溫柔、充滿女人味的模樣,可吸引我注意的,卻是那個打死蟑螂還會對著它說話的家伙。她可以一口喝完半瓶烈酒還面不改色,她可以三秒鐘解決一個大男人,她愛吃,她討厭文藝片,她睡覺會流口水,她怕鬼,她沖動,她不懂接吻……”
  薩齊一笑,接著聲音轉柔。
  “她很可愛,每件事在她眼里都顯得十分有趣,一片形狀怪异的云,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她常為這些我從未注意過的事發笑。在我心里,她并非溫柔、美麗,或充滿女人味,她就是她,一個非常棒的女人。”
  “……你說的是我嗎?”畢之晚怀疑地指著自己。
  “我真的很棒嗎?就算有那么多的缺點,在你心里,我仍然是最棒的嗎?”
  然后,她小心翼翼的、像吐气似的再問:
  “你……是真的愛我嗎?”那語气中盡是不可思議。
  他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笑著看她。那笑、那眼,早已說的夠清楚了。
  “豈止是蛤仔肉啊!”畢之晚惊訝地摸著他的眼。
  “你眼睛上一定養了兩只蛤仔王,它們愈長愈大,讓你什么都看不見了。”
  最后,她下定決心道:
  “我以后絕對不再吃蛤仔。”
  “傻瓜!”薩齊伸手彈她額頭。
  “等等!”她撫著被他彈疼的額。“如果你早就知道我在裝,如果你喜歡的原本就是真正的我,那你為什么還常常稱贊我溫柔、漂亮?為什么常說我清純得不可能懂得說謊?”
  “是啊,我為什么要這么說呢?”薩齊開始裝傻。
  畢之晚威脅的將雙手掐向他脖子。
  “我說、我說!”
  他笑著把她的手握進自己掌中,眼睫一垂,再揚起時,眼神已轉為正經。
  “我很怕!”將她的手拉向自己心窩,他很誠實地說。“我對你并沒有把握,你對我有感情嗎?你喜歡我嗎?你和我交往,是不是因為我是薩齊?因為我是最年輕的課長?因為我前途無可限量?因為我是許多女人都想得到的黃金單身漢?我不聾、不瞎,當然知道公司里大部分的女同事用什么眼光看我、用什么方式討論我,但我不希望你也是這么看我,我希望你當我是個人,而非可以對外炫耀的冠冕。”
  畢之晚楞楞地听著他的心聲。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在乎我,那么瞞著我一定會讓你有罪惡感,如果我在你心里真的有分量,那么一定會選擇誠實的告訴我,我認為你是這樣的人。”
  聲音稍停,笑又染上他的眼角眉梢。他將她的手舉至唇邊,輕輕吻了吻。
  “至于為什么故意欺負你?因為等你喜歡上我、等你對我說實話,那過程太累、太漫長,我當然得找點娛樂,否則——”
  “你這個人!”畢之晚打斷他的話。“根本一點也不紳士、一點也不完美嘛!明明就是個大坏蛋——”
  薩齊突然低頭一陣猛咳。
  “你沒事吧?”擔心地靠向他,她一面拍著他的背,一面想看清他的臉。“我忘了你——”
  待看到他閃亮的眼,發現自己受騙時,她要躲已經來不及了,薩齊已如一團火似的襲上她的唇……他的舔吻、吸吮,像要把滿腹的情感全傳給她似的。
  直到快喘不過气來,薩齊才松開她的唇,將她緊摟進自己怀里。
  他粗啞而不穩的開口:“就算我是個坏蛋,也只有你才看得到。只有在你面前,我什么都不想掩飾,我不想要完美、不想當個紳士,我只想愛你……只要愛你……”
  沉浸在這樣的甜蜜中,畢之晚怎么也不想移動身体,只想蜷在他怀里,体會著從未嘗過的滋味。
  “喂,你感冒耶!”處在親密而甜美的氤氳里,她舍不得地抗議輕嚷。
  “感冒才好。”他又克制不住的親親她紅紅的唇。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個人感冒當然比不上跟情人一起感冒——”
  “你真的很坏耶!”畢之晚咬他。“讓我起來,我去煮點東西給你吃,吃完才好吃藥。”
  薩齊放開她。“你會煮飯?”
  “勉勉強強啦。”她微微笑道。“反正餓不死你,只不過我老媽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不喜歡我進廚房。”
  她一面朝房門口走,一面說:
  “等你吃完藥我就回家——”
  “不行!”薩齊從床上跳起。“你要放著病人一個人在家?如果我又發饒呢?不行,我覺得我的頭愈來愈痛了……”
  被他的模樣逗笑,畢之晚投降道:“我會留下來,但總得讓我打個電話回家吧!”
  她其實也不想离開他,好不容易兩順心相系,她有好多話要告訴他,有好多事想听他說。
  “我在這,你會不會對我怎樣啊?”她開著玩笑。
  “或者我該擔心你不會對我動手?”
  薩齊的眼變得更黑,他看著她,像用眼神親吻著她。
  “別煩惱那些,只要你不想,我絕不會動你。”
  畢之晚臉發紅。“問題是我想啊!”
  薩齊眼一亮。
  “別樂!”畢之晚阻止他。“我想,可是我不能。我爸媽會答應我留在這,但他們絕不會答應我和你‘那個’。所以,不能。”
  “真的不能?”
  “我不能背叛他們對我的信任。你自己選吧,我走?或是留下來?”
  “留下來……”薩齊可怜兮兮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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