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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明天就是婚禮了。”
  伍克都說過,四天后將到藥石山庄迎娶,而明天,便是迎娶之日了。
  “你不會嫁給他。”白應峰沉穩地說。
  “可是……”
  “你擔心他會在一怒之下滅了藥石山庄?”
  “你知道?”她訝异极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認識伍克都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金刀門有多少伎倆,他十分清楚。
  “放心,他不敢輕易對藥石山庄下手的。因為除了藥石山庄,他沒有其他籌碼可以讓你屈服,他會留著藥石山庄威脅你非得下嫁不可。”
  秦若雨睜大雙眸,“原來你什么都知道。”
  白應峰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那你還看著我憂心、煩惱,卻小气地不肯安慰我一下!”她生气的瞪著他,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卻居然袖手旁觀!
  “別生气。我不出現,是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在你身邊,對你來說只會更加煩惱,沒有任何助益。”他溫柔地安撫道,“雖然你對藥石山庄的一切早已沒了記憶,但你也舍不下這么多人為你白白犧牲,不是嗎?再者,雖然你還未出閣,但名分已定,在你心里,其實也有顧忌的,否則你不會极力說服你爹取消婚約的。”
  “你……”看著他,她的怒气一下子不見了。他都知道,也明白她心里的掙扎。
  恢不恢复記憶在此刻都已經無關緊要了,重要的是她愛他,她卻得嫁給別人!
  “別又哭了。”他低聲命令道,低頭吻住她的淚水,“我不會任你嫁給伍克都卻什么也不做,而我的若雨也不會這么輕易屈服的。”
  她將臉深埋入他怀中,聲音悶悶的傳出來,“峰,我該怎么做?”
  “什么也別做,好好養傷就好。”
  她抬起頭,無言的表示不解。
  “今天在竹林里發生的事,伍克都一定不會就這么算了,他一向沒什么耐心。若雨,不必想著要怎么辦,因為現在有人比你更急,如果我猜得沒錯,等你一回庄,伍克都一定會在那里等你。”不必費盡心思想著該怎么避掉這門親事,以逸待勞等人上門可省事多了。
  “可是……”
  “若雨,什么也別擔心,現在先好好的休息。”他得想辦法先找到伍克都在這里的巢穴,否則要救她便成一件難事。
  秦若雨低下頭,過了一會儿才又開口,“峰,我想起了一些事。”
  “喔?”
  “剛才我跌到地上時,我突然想起了跌落懸崖的事,也記起自己的身分。”她的确是秦若雨。
  “在倚花樓里,你是個無賴。”她抬起頭,指責他當時的不該。
  白應峰笑了,抓起她的手放至唇邊烙下一吻,“但是洛陽城外,卻早有人為你動了心。”
  秦若雨偎近他怀里,壓下心中那份突來的不安。
  “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嗎?”
  “會的,你只要記著這個就夠了。”白應峰輕吻她一下,臉上的表情莫測高深。
  “峰,你要做什么?”怎么分開以后,他就變得十分神秘,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覺。
  “別多想,回去后照你所想的去做就好。現在,閉上眼休息一下,晚點我再送你回藥石山庄。”
  在他的強迫堅持下,秦若雨只好閉上眼,在他身邊雖然才兩個時辰,卻是她這些天中過得最無憂無懼的時光。
  ***
  想不到睽違了五年,白應峰還是這么難纏。
  論武功,五年前他已經輸過一次,五年后他依然胜不了白應峰。這個事實讓伍克都心中升起警戒与恐慌。
  如果白應峰硬要介入,那么他要得到秦若雨就很難了,但是他說什么也不肯放棄。
  初見她的畫像,他已經被畫像上的女子深深吸引住。見到秦若雨后,他更加确定非要娶到她不可。現在再加上一個原因,那就是白應峰。
  堂堂金刀門門主輸給一名江湖浪子,要是傳揚開了他還能在西域立足嗎?新仇加上舊怨,他非得贏得秦若雨不可。
  秦若雨有什么弱點?
  伍克都沉思著,半晌后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明天的婚禮,一定會如期舉行。
  ***
  當秦若雨回到藥石山庄時,她立刻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小姐!”看見她進門,秦福連忙迎了出來。
  “福伯。”秦若雨朝他點點頭,望了望四周后,她再度開口,“福伯,怎么庄里的人都不見了?”
  “這……”
  “福伯,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沒有,小姐不用急,大部分的人都走了。”
  “走了?”
  “是老爺的意思,他要我把山庄里的人找來,發給每個人三個月的工資,讓他們各自回鄉或者做點小生意。”
  “爹為什么要這么做?”
  秦福歎了口气,“雖然老爺沒明說,但我知道老爺其實是為小姐著想,老爺不要小姐有后顧之憂。”
  秦若雨听得一惊,抓著秦福連忙問;“福伯,我爹呢?他在哪里?”
  “老爺被金刀門的人請走了,伍克都派人來說有事要和老爺商量,老爺剛剛才走。”
  “知道爹去了哪里嗎?”秦若雨追問道。
  “不知道。怎么了?小姐。”
  秦若雨搖搖頭,“沒什么。對了,福伯,你怎么不走?”爹既然決定解散藥石山庄,應該不會留下任何人才是。
  “福伯老了,又能走到哪里去呢?只要小姐和老爺都很好,福伯就心滿意足了。”從年輕到現在,除了藥石山庄,他已經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這時一群金刀門的人走進大門,其中一人開口問:“秦小姐回來了嗎?”
  她轉身看著他們,“我是秦若雨。”
  “這是門主要我們交給你的信。”
  秦若雨伸手接過,金刀門的人立刻离開。她拆開信,迅速看了一遍。
  “小姐,信里寫些什么?”
  她合起信,沉吟道:“福伯,山庄里還有多少人沒走?”
  “大概還有十個。”
  “福伯,如果我和爹在明天日落以前都沒回來,你就把藥石山庄關了吧。而山庄里剩下的財物,就當是給你們養老的。”
  “小姐……”秦福搖搖頭。
  “福伯,這是爹和我最后的心意,你一定要答應我。”她堅決地說道。
  秦福為難地著著她,“小姐,伍克都在信里究竟寫了什么?”
  “沒什么,他只是要我履行婚約而已。”她語气平靜的說,“福伯,答應我,如果我和爹都沒回來,你就讓藥石山庄就此消失吧,以后誰也不要提起。”不論她是不是得嫁給伍克都,藥石山庄再也不能如以往了,為了避免以后還有任何糾纏,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藥石山庄不存在。
  “小姐……”
  “福伯,答應我!”
  秦福看她一臉堅決,只好點點頭。
  看見他點頭,秦若雨這才放心的笑了笑。
  “福伯,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明天我离開山庄后,你就把山庄的大門封上吧。”她交待完便走向內院。
  秦福靜靜地看著她离去。雖然小姐什么都不說,但是他知道這一別,也許再也見不到小姐和老爺了,然而他什么忙也幫不上,只能依照小姐的交待,讓藥石山庄就此消失。
  ***
  秦若雨依照信中的交待,來到伍克都所指定的地方。那是一座位于偏僻城郊的石屋,四周長滿与人齊高的雜草,正好為它做了最好的掩蔽。
  “你終于來了。”伍克都一見到她,便由座椅上起身緩緩走向她,“雨儿,你可知道我等你多久了?”
  秦若雨冷著臉,“我爹呢?”
  “別急。等我們拜堂的時候,他自然會出現做我們的主婚人。你放心,他是我的岳父,我不會對他不禮貌的。”伍克都笑了笑,接著喚來几名婢女,“你們負責將雨儿打扮好,不許誤了成親的吉時。”
  “雨儿……”
  “慢著,我要先見我爹。”秦若雨執意道。
  伍克都濃眉蹩緊,表情因她的不听話而變得僵硬。
  “如果不先讓我見我爹,你休想我會受你擺布。”她堅決道,雙眸毫無畏懼的迎上他。
  伍克都看著她半晌,突然,他輕笑了起來,“好吧,反正你也跑不掉。”他命人去將秦甫敬“請”出來。
  不一會儿,秦甫敬被押出來。秦若雨連忙沖了過去,他除了神情疲憊些外,似乎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
  “爹!”
  “雨儿,你怎么會來?”秦甫敬看著女儿,心知她一定是被威脅來的。
  “爹,你還好嗎?”
  “爹沒事。是爹害了你,如果爹沒替你訂下這門親事,你也不必——”
  秦若雨搖搖頭,不讓她父親再繼續自責下去。
  “爹,我想起一些事了,既然藥石山庄未來的主人是我,它的存續自然是我該負的責任。”
  “雨儿你……”
  “好了沒?雨儿,我可是讓你們父女倆見了面又說了話,你該乖乖進去打扮了吧。”伍克都示意婢女們將人帶進去。
  “雨儿!”秦甫敬惊慌的低喊。從他昨天到這里之后,他一直非常悔恨,他怎么能將女儿的終身托付給這种心狠手辣的人?伍克都甚至明白的威脅他,要滅掉整個藥石山庄。不,他不能將女儿送入虎口。
  他將秦若雨拉至身后,“雨儿,爹不要你嫁給他。伍克都,藥石山庄与金刀門的婚約,自現在起一筆勾消,你与雨儿再無干系。”
  伍克都神情一凜,“你打算毀婚了?”
  “當初因為令尊救過我一命,所以才會訂下這門親事,現在要解除這件婚約,我把命還給你們,從今以后雨儿和你們再無任何關系!”
  秦甫敬拿出准備好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向自己胸口刺去!去。
  “爹!”秦若雨一惊,伸手只來得及扶住他往下倒的身子。
  “爹……”
  伍克都神情未變,臉上露出一抹陰惻惻的笑,“秦甫敬,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解決事情了嗎?告訴你,我不想要你這條命,秦若雨我要定了。”
  他伸手捉住秦若雨便往婢女們的方向推。
  “雨儿……”秦甫敬伸手想拉回女儿,秦若雨卻被人抓住。
  “爹!”她大聲喊著,掙脫不開雙臂上的箝制,只能眼睜睜看著父親一點一滴的失去生命力。那未恢复的記憶——有關于他們父女之間的一切,就在此時一幕幕閃過腦海,從孩提時的稚真,長大后習醫、為人治病,母親過世后父女相依為命的种种,她的淚再也止不住的掉。
  “爹希望你幸福……”他用盡力气吐出一個字。
  伍克都蹲在他身邊,“秦甫敬,如果你不毀約,你可以活得很好,只可惜你太不識抬舉了。”他握住匕首,輕輕一使力,匕首刺得更深,秦甫敬瞪大雙眼,悔恨已晚的潰然倒下。
  “不!”秦若雨奮力掙開抓著她的人,整個人扑向秦甫敬。
  “爹、爹!”她淚如雨下。不!怎么可以,爹!
  望著父親毫無生气的面孔,她几乎心魂俱喪。
  “別難過了,他不會回來了。”伍克都冷酷道。
  秦若雨倏地抬起頭,“凶手!”她指控道,雙眼充滿憤恨的瞪著他。
  “怪我?”伍克都笑了出來,“要怪只能怪你父親太不識抬舉,如果他肯好好的遵守諾言,我還會奉養他的晚年呢!”
  “秦家跟金刀門從現在起,再沒有任何瓜葛。”她緩緩站起身,渾身散發著一种冷冽的气息,教人不敢輕視。
  伍克都面容一變,“你以為來到這里,你還有机會出去嗎?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可能走得出去。”
  “是嗎?”她揚起一抹冷笑,“你何不試試看?”她沒什么好顧忌的了,她絕不會讓父親白死,而峰……她閉了下眼,來世再見。
  她挑釁的態度終于惹怒伍克都,他大踏步走過來,一把捉住她,“既然你不想嫁給我,那我們正好省了這道手續。你不愿意成為金刀門的門主夫人,那么就當替我暖床的女人吧!”
  他用力拖著她往內室走,秦若雨卻趁這個最接近他的時候,抓起怀中的粉末,一把洒向他的臉。
  “啊!”伍克都還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什么事,臉上的劇痛己攫住他所有的感覺,而一旁的人更是看得駭然變色。
  可惜急忙中秦若雨丟失了准頭,只洒到伍克都左半邊的臉。只見他左眼里流出血,面頰開始紅腫潰爛。
  秦若雨憤恨的看著他,“你難道忘了?我是女神醫,既然我懂得替人治病、解毒,自然也懂得該如何下毒。我敢一個人來,就沒有活著走出去的打算。”就算會同歸于盡,她也要替父親報仇。
  “來……來人……”
  金刀門的手下見狀,連忙圍住秦若雨,不讓她有机會逃脫。
  “你——”伍克都大怒的想一掌打死秦若雨,掌風還沒到,一道白色的人影卻迅速竄入場中,一手將她拉入怀里,另一手則擋開伍克都的殺招。
  ***
  光看眼前的一切,足夠讓白應峰推敲出發生了什么事。望著秦甫敬心口處插著匕首倒在地上、秦若雨全身迸發的怒恨,他知道自己來遲了。
  “若雨……”他輕聲歎道,看著她因為太過气憤而僵硬的表情。
  “白應峰!”伍克都大吼,“又是你,好,今天大家都不要离開這里!”他朝身后的椅背用力一扣。
  一聲巨震響起,金刀門的人當下走的走、逃的逃,拼命為自己找條活路。伍克都陡地攻擊白應峰,拖住時間,只要石屋的大石一放下,他們就會葬身在這里。
  “哈哈……”伍克都瘋狂的大笑,攻擊白應峰的動作絲毫沒停。
  白應峰將秦若雨推開,接下伍克都所有的攻擊,而陣陣巨石倒塌的聲音震醒了秦若雨。
  她四下梭巡著,只見巨大的石柵已落下一半,她惊慌喊道:“峰,快走!”
  白應峰分神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沖到石門前,告訴他逃生的明确方向,但伍克都卻刻意纏住他。
  哼!誰也別想活著走出這里。伍克都眼中的怒火更熾,像不要命的猛烈攻擊白應峰。
  白應峰察覺到他的意圖,他轉守為攻的反擊出一掌,整個人順勢往門口退去。
  “快走!”他抱住秦若雨,在石柵落地的前一刻,他迅速飛出數丈,及時逃离。
  在石柵落地的瞬間,整座屋子立刻往下陷,白應峰与秦若雨遠遠的看著這一切。
  大大小小的石磚一塊塊塌落,最后只剩下滿地混亂的石堆。
  秦若雨失神地看著,咬著下唇,她嗚咽一聲,將頭埋入白應峰寬厚的胸膛中。
  峰……
  白應峰伸出手,將她攪入怀中,任她哭盡心中的委屈与傷痛——那道因失去父愛而引發的傷痛。
  他摟著她,緩緩步离這個令人心碎的地方。
  ***
  如今,她是真的孑然一身了。
  歷經喪父之痛和伍克都所引起的种种事件,驀然覺醒的她,不知道自己還剩什么。
  秦若雨不言不語,望著遠方似乎在憑吊著什么,卻又像是望著遠方,不知道今后的方向。
  她迎風而立,消瘦的身子在衣袂飄然中更顯得弱不禁風,似乎風一刮就能把她吹走似的。她茫然的凝視著遠方,直到一件披風伴隨著一只溫厚的手掌搭上她的肩。
  秦若雨渾身一顫,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此刻站在身后的人是誰。
  她往后一靠,正好偎入白應峰守候的怀抱里。
  “什么……都沒有了。”她終于開口,心中的悲哀似無止境。
  “別這樣。”他心痛道。
  他宁愿她充滿恨意,也不要看見她喪心失魂的模樣,她渾身所散發出的清冷,几乎像是要磨滅她整個人一般,每每教他瞧得心惊。
  她閉上眼,低喃著:“爹為我犧牲自己,而我,卻什么也沒做。被封為‘女神醫’的我,竟然救不了自己的父親。”
  “若雨!”他急喚,不愿她再陷入自責的恨海中。
  “你不是神,縱使外人再怎么尊崇你,你仍舊只是個普通的女子,你不是能夠改變一切的神祉。不要恨自己。”
  “什么……都沒有了……”
  “你忘了我還在你身邊嗎?”他在她耳畔堅定他說。
  連著几日來,她少食少眠,她可知道他看在眼里有多么擔心?逝去的已然逝去,她怎能自殘似的任自己陷于悔恨之中?
  任她沉浸在自我意識之中去沉淀喪父之痛,他只在一旁默默地陪著,無聲的給予依靠,她感受得到的,不是嗎?
  秦若雨抬起眼,迷朦的焦距漸漸凝聚,他眼里真真切切的擔憂与深情毫不掩藏的顯露。
  “峰……”她低喚著,伸手撫上他的面頰,她怎么會不懂他的用意。“對不起,讓你為我擔心了。”
  見她終于回神,他終于安慰地笑了。她疲倦的靠著他。
  “峰,我們离開這里吧!”她自他怀中抬頭。“這里有太多我的過去、有令我傷痛的記憶,讓藥石山庄就此消失吧,而我,將不再為任何人治病。”
  “若雨……”
  她搖搖頭,努力綻出一抹笑,“虛名富貴如過往云煙,女神醫已經死在那座倒塌的石屋里了,從今以后,我只想當秦若雨,當你白應峰的妻子。”
  “若雨!”他摟緊她。
  他知道她為什么會下這种決定,過去的一切太多太痛、也令她太悔狠,如果不拋棄,根本無法走下去。如今,她舍下一切,她只有他了。
  “走吧。”
  不等待再一次的落日,只因他們已經找到今后的起點,一對相依相偎的儷影就此消失。
  ***
  一夕之間,原本頗負盛名的藥石山庄大門深鎖,不留任何人影。
  沒有人知道為什么藥石山庄會在一夕之間成為空屋。
  庄主秦甫敬呢?
  女神醫秦若雨呢?
  就連秦家眾多的家仆也全部不見人影,一個也沒留下。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流言揣測四起,然而卻沒有人能證實,金刀門、伍克都、白應峰,都成了傳說之一,然而真相是什么?
  紛扰的傳言傳遍整個中原,然而隨著時日的久遠,可考的事實也就愈不見蹤影,到最后只剩下感歎。
  同一時間,傲立北方數十載的“鐵幫”也教人在一夕之間消滅,而那個神秘莫測的人始終未曾現身。在那一役中僥幸留下性命的人,只知道他叫“劍神”宇文天,而他的來歷去向盡成謎。
  日复一日,人們茶余飯后的話題始終不曾稍減,而這些不解的疑問,最后也只成為眾人口中的傳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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