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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姐,你怎么又關在房間里發呆啊?"青吟將糕點放在桌上,与她面對面而坐,端詳著她的表情,努力想瞧出端倪。
  狀況好像是從君無情替她送洗腳水開始的。
  她不知道他們那晚發生了什么事,兩個人關在房間里至少超過一個時辰,可小姐的腳居然仍沒洗!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去接手工作時,看到主子——
  一臉的怔仲,雙眼沒了焦距,教人瞧不出心里在想什么,連和她講話,一句也沒有听進去……這种反常的情況就這么持續到五天后的今天。
  “青吟,你別理我。”
  "小姐,不是我在說,你真的變得很奇怪耶!本來你不是還以戲弄君無情為樂嗎?這會儿他一句話也沒說,就跑得不見蹤影,五天沒回來工作了,你竟然一句話也沒罵他。”
  “不要和我提到他!"念繡急急的吼道。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沒發生!“此地無銀三百兩,她慌忙的截斷青吟的話。
  那晚的事情她死也不說給第三個人知道!
  大家都明白她討厭、痛惡君無情,可是她卻讓那個無賴親了她的嘴,甚至還允許他用大腿摩擦她的……她無法相信自己怎會如此淫蕩,竟然沒有使力推開!
  這种難以啟齒的怪病,她不好意思更沒有臉告訴青吟。
  “可是……”青吟避著君無情的名字,“他不是我們府里的長上嗎?怎么可以不請假而休息。”
  “管他的,我現在不想見到他!“她再度提醒他的离開,念繡咬牙尖銳的迸出聲。
  事情根本和她的想像背离,君無情一點也沒有因她惡意的捉弄而難堪或尷尬,反倒是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被人逗耍了仍不知。
  世故的他無情的玩弄了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的她,然后不留一句話就走人,太卑鄙了!
  說不定此刻他正躲在他的天云府衷,偷偷嘲笑她的青澀,為自己的胜利而歡呼慶幸,恩及此,怒潮陣陣席卷而來。
  “該死的君無情,我恨死你了!”念繡突地仰天大叫,著實嚇了青吟一大跳。
  說好不提他的,結果自己卻吼得漫天价響,她是愈來愈不了解小姐心里在想什么了。

  天云府的花園涼亭內,石椅上坐著一個男人,只見他的嘴巴不停的動著,像是在跟誰說話似的,但經過的奴仆睜大了眼睛用力梭巡,就是找不到第二條人影。
  于是,君無情不正常的自言自語,很快的散布開來。
  “听太白星君說你只有三次使用法術的机會,就這樣用一次在我身上,會不會太浪費了?”
  被君無情請下凡的月老好笑地看著那些仆人見鬼般落荒而逃的狼狽相,他們全部誤會自己了,這會儿和他們主子交談的不是鬼,而是神哪!
  “月老一定也知道我為什么被貶下凡受懲罰吧?”君無情嗅著濃郁的茶香,卻無心品茗。
  “你下凡后不久,我去找過你師父下棋,他告訴過我了。”他還記得星君的說辭与歎息,望徒成龍的他希望阿棋下凡磨練后能夠穩重些,行為舉止不要再那么輕浮……
  依這會儿的觀察,他來到凡問短短兩個月不到,已經知道煩惱為何物,懂得為事情盤算了,這屬好現象吧?
  “那我就挑明著說了,我希望月老能夠告訴我杜念繡的姻緣。”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他只想盡速將事情解決,早日回天庭交差。
  他只是小小的輕薄了她,比起對花海棠所做的,根本是小巫見大巫,但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滿腦子就是只記得和她接吻的感覺,拼命溫存著她的馨昏……他甚至為自己趁人不備的行為感至可恥,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卑鄙的小人。
  “阿棋,你也曾是天庭的一分子,該知道天机不可泄漏。”月老愛莫能助的攤攤手。
  “可是你至少指引一點方向給我吧!我奉旨下來替她找好夫家,眼前卻茫無頭緒,她鮮少和年輕男人打交道,難道我得像只無頭蒼蠅,四處為她奔波尋找嗎?況且她二十二了,在凡間這個年紀的女人早都成親生子了。”
  君無情愈乘愈無法想像杜念繡為人妻的畫面,他不相信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与她的火爆相匹敵!
  “或者她這輩子根本沒有姻緣?!”他大膽的臆測。
  月老神秘地微扯嘴角,“她本來是注定要孤單終身的,但前些時候我替她牽了一條紅線,也綁牢了,所以她絕對會嫁人。”
  杜念繡算是他經手的特別個案吧。
  聞言,君無情的眼眸倏地變得陰暗:“什么時候?”
  “如果不出錯的話,應該就在今年。”星君若是看到他的徒儿如此深沉駭人的一面,恐怕不會太開心。事情已經超脫他的預料了。
  “她的夫婿是個怎樣的男人?”連自己都沒發覺委到,他的聲音冷硬如石。
  這個答案應該是他最盼望听到的,可是他卻開心不起來。
  信德鎮有哪個男人可以与她匹配?根本沒有!
  原來他的表情有這么多种變化,不當凡人其的太可惜了。“她的丈夫可說是一個浪蕩子,喜歡流連花叢、窩在妓院里——”
  搶下了他的話,君無情霍地站起身,炮轟他的胡涂,“你居然將念繡許給一個那樣的男人!嫁給那种丈夫,她怎有幸福可言?”
  “我的話都還沒說完,你急什么?”唉,耐性不足,該再磨磨。
  一句話問倒了君無情,沒錯,他急個什么勁?
  “玉皇大帝派我幫她找門好親事,而你卻塞了個滿腦子色欲、不懂得珍惜她的男人給她,這樣子要教我如何挽救?”
  他為自己的情緒找了個再理直气壯不過的好理由。
  月老慢條斯里的啜著茶,衡量著他的火气,“她的丈夫原本是個飽暖思淫欲的色魔,不過在碰到她后,就只專注她一個人了。”
  “我不信!”
  “不信也得信,他們雖然常斗嘴,但感情只會愈來愈好。你就等著看吧,他們現在彼此已經產生情愫了,待時机成熟愿意宣之于口的時候,他們的幸福連玉帝也阻擋不了。”
  語落,負責世間男女感情事的月老消失不見。
  他已經說太多了,再讓君無情逼問下去,說不定下回被摘了職位、掄落凡問的神仙就換成他了。
  杵在當場,君無情無法消化他扔下的事實。他不否認自己對念繡的身体抱有很大的期待与幻想,那么稚澀的女孩,他怎么也不甘心讓給別人。
  除了身分特殊的自己,這世上真會有另一個男人足以招架她陰晴不定的脾气?
  他怀疑——
  不,他不能眼睜睜的看她被別的男人娶走,而自己卻得不到她分毫!
  他得想辦法,就算她真會嫁人,她心中也要牢牢記得他!

  老字號“百香茶坊”斜對面的客棧,几天前突然收手不做了,正當大家納悶時,店內重新裝演、布置,熱鬧滾滾的開張了。
  不過這回老板換人,就連經營的方向也改弦易轍,開始賣起香郁的茶品与各式的糕點。
  大門正上方橫挂著一塊諾大的木匾,寫著龍飛鳳舞的四個字——万香茶樓,是為店名。
  “客棺,里面坐喔,小店新開幕期間,全部半价优惠。”店里好几個小二忙得昏頭轉向,穿梭在桌椅之間招呼著。“只要您來消費,小店再奉送您一張集點卡,絕對物超所值。”
  相對于万香茶樓滿堂的哄笑聲、擠得水泄不通的人潮,對街的百香茶坊則顯得冷清。店內依舊擦拭得一生不染,茶點仍然可口,可卻沒有客人上門光顧了。
  此刻大門口倚著三男一女,一個掌柜、一個小二,另外的一男一女則是對夫妻,負責茶坊的廚房工作,四雙眼睛同時間巴望著對面的熱鬧滾滾,不約而同的歎气。
  “怎么會這樣?”
  “小姐難道還沒有听說嗎?”
  “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好久沒到店里來了。”
  “阿力,還是你瘤一趟好了,告訴小姐這個消息,問她要怎么解決才好。”
  客人全被拉走了;他們不是主事者,自然是一籌莫展。

  “姑娘,我先幫一你通報,你不能就這么闖進去啊……”天云府的老門房攔不住怒气沖沖的防客,跟在她后頭追赶著。
  “你們主子躲在哪里?”念繡全身像著了火般,依直覺找尋大廳。
  “少爺人在書房——”“書房呢?”突然停下腳步,她回頭問著老門房,堅定的口吻不容置疑。
  老門房震懾于她張狂的火气,宣布敗倒在一個姑娘家手里。抬手一指,“這條回廊拐個彎第二間就是了。“放心好了,我會說自己硬闖進來的,絕不會拖你下水。”念繡保證的承諾后,一刻也不停歇的往他說的方向走去。“君無情,你給我滾出來!”使勁踢了房門,沒有落閂的門板輕而易舉的就讓她給踢開。
  看到自己恨不得啃骨飲血的死對頭安之若素的坐在書案前,裝博學的翻著書本,她的怒火更為熾烈,气得跳了進去。
  “你都自己進來了,那么我就不用滾出去了吧?”君無情不是沒察覺她半天高的火气,事實上,他早知道她會來,所以正等著她。
  只是她的肝火太旺了、他顧忌說不到几句話,她就會气暈,只好輕笑的調侃,希望轉移她的注意力。
  無奈她并不領情,“我衷的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男人,為了賺錢居然如此不擇手段!”火團登時爆炸,沖向了他。
  “我何時不擇手段了?”
  “万香茶樓的主子是誰?”他就趁她不上茶坊巡視的期間,開始耍好計,要不是阿力方才來告知,她肯定還被蒙在鼓里。
  她真的太大意了,全副心力都擺在布庄上,希望能辦些回緝活動來挽回一些客戶,卻不知道茶坊早已成為他吞食的下個目標了!
  “据說好像是我。”
  “你又安什么坏心眼了?”
  “我只是開間茶館罷了。”君無情淡淡的答道。
  “騙人!你的一舉一動根本全是沖著我而來的!”念繡絕不接受他哄小孩的解釋。
  一次又一次,她受夠了!
  “此話怎講?”算了算,他們好像將近半個月沒見面了,而他這半個月來是怎么過的?
  天天上怕春院,听海棠彈曲儿,卻怎么也燃不起昔日的熱情,總是時間一到就窩回家睡覺,一日复一日。直至茶樓改裝完畢,他的心情才見好轉,因為他明白杜念繡又將丰富他的生活了。
  “首先,你先使詭計害我的布庄差點經營不下去,之后馬上在華美布庄的對面開了一家美華布庄,白痴才不知道你是存心和我搶生意、与我作對!”
  念繡細數他的錯,因為憋怨已久,愈說愈上火,眼睛看到什么東西,不是拿起來摔,就是卯起來破坏。
  “現在你居然打主意打到我的茶樓上了,我家的茶坊叫百香,你就想胜我一籌,取名為万香,甚至開在斜對面,"念繡邊說邊尋覓可以泄憤的物品,”那純粹只是巧和。“話說得好听,其實自己心知肚明,絕非偶然,全是他用心良苦的杰作。
  將書柜的藏書一本本的遞給她,凝視那瞞口瘡痍的地面,心里可怜等會儿整理的奴仆。
  “是啊,還真湊巧呢!”念繡譏笑的瞪著他,不同斷地接摔書本,“百香集點卡的活動大受歡迎,你就剽竊我的創意,搬到万香使用,我上輩子究竟和你結下了什么梁子,為什么你就這么巴不得我好?”
  君無情只是笑笑,并未作答。
  “說你是社會的敗類,一點也不為過,居然鼓勵男人去嫖妓!什么男人消費滿十兩銀子奉送怡春院一日游;女人消費滿十兩銀子,至美華布庄買布打折扣……你怎能用這种煽動人心的方式招攬客人?”
  說到最后,她气憤不已的扑了過去,在她的利爪吻上他的臉之前,他抓住了她。
  “這种表達憤怒的方式實在太直接了。”他順勢摟她人怀。“不過我喜歡。”
  “放開我!”如此的肌膚相親,教念繡一惊,憶起了那晚的親密。
  “不放。”君無情呵口熱息在她的頸問,“你總愛問我存的是什么心,這次我就老實告訴你吧,我、要、你!”
  “你說什么?”不确定自己听到什么,她忘了要掙扎。
  “我說我要你。”他的低喃如絲一般的撩人心弦。
  一回神,念繡用力踩著他的腳尖,找到一個施力點,前后左右的旋轉,“想都別想!”
  吃了痛,他卻執意將她鎖在怀里,“我就是要你。”聲調滿含著宣告的意味。
  他這么處心積慮將她逼來,為的是哪樁?他要她,不管她如何的反對、不從,他就是有辦法得到她。
  “你憑什么這么信誓旦旦?”他自信的笑容惹得她生厭,看得她心底發毛,“你說要我就要得到嗎?”
  她是個云英未嫁的黃花閨女,他最好不要將她和那些青樓妓女畫上等號,別拿男人上妓院的那几招來對付她!
  “當然。”顯然她事情看得還不夠清楚,“想想百香和華美現在的情勢,只要我的布庄和茶樓不收起來,你的店遲早關門大吉,到時候杜府的所有佣仆們恐怕都得陪你喝西北風了。”
  “你——”扳不開他的硬臂,念繡只好試著掐疼他;孰知他的肌肉硬得很,根本掐不動。
  “我實在不想用漬种T濫的方法逼迫你,但你太傲慢了,且你也沒大多時間再和我單獨相處了。”
  根据月老的分析,她未來的另一半已經出現了,想到她即將為人婦,他的心不由得揪緊。
  掌管感情事的月老都保證她會有夫家,夫婿也會對她很好,那是否意謂著那男人不會在意自己的妻子純洁与否,反正神仙与凡人注定不能在一起,她也不會希罕他這個常常气得自己七竅生煙的坏男人給的幸福,那么就讓他們的肉体擁有短暫的快樂吧!
  說他自私也好,但他無法漠視自己的需要,他就是想留下一些回憶在心里,為這次的下凡受罰。
  沒錯,他承認,他就是個齷齪的神仙,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對她的欲望了!
  “不是沒有太多時間和你單獨相處,而是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念繡分辨不出他的威脅是真是假,他的口气是那么的武斷,但他的樣子看起來卻是那樣該死的溫柔!
  “別把我說得像是一只甩不掉的蒼蠅似的,我是真的很喜歡和你在一起。”那兩片腮幫子紅佳佳的,美极了。
  “屁話連篇!”念繡低斥了聲,揚眉睬著他,頃刻間忘了自己方才多想逃离這個怀抱。
  人家說一回生、二回熟,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這次她的确較能習慣他的摟抱了。說也奇怪,他的手臂掐起來明明硬邦邦的,枕起來卻异常的舒适柔軟……
  “念繡,好女孩不該這么說話。”感覺到人儿的放松,那對飽滿的胸脯就那樣殘忍的抵住他的胸膛,君無情發現自己的肉体已經跑在腦子前面,呈半勃起狀態。
  “誰說我是好女孩?你沒听街坊鄰居怎么說我嗎?我可是妖精轉世呢!”自從爹娘死了之后,再也沒人說過她是好女孩了。
  “看不出來原來你如此憤世嫉俗。”刻意挪出了一些距离,他知道話題又扯遠了,這令他不知該如何解決自己胯問的蠢蠢欲動。
  咳,小气,枕得正舒服才移開!她在心里抱怨道。“你干嘛?很熱嗎?怎么流得滿額頭的汗?”
  念銹發現他的雙唇緊閉著,額際沁滿了汗珠,著急的掏出繡帕想幫他擦拭,但他卻像逃難似的,急急躲開。
  “不用了!”怕她的触碰會將點點火星引燃為漫天大火,君無清退了兩步。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要就算了,我還不想污了我的手帕呢!”好意遭拒絕,她既羞又窘。
  “如果你是真心想幫忙,就答應和我打個賭。”他也不希望要的是一具心不甘情不愿的軀体,只得放棄原先的脅追,改想其他的法子。
  完美無缺的計划就差臨門一腳了,但只要她這個主角不配合,他就無法繼續。
  “賭什么?”念繡看著他,心里發悶,這對他目前的情況有何助益?
  “我知道你每天下午都得吃塊甜點,否則頭會發昏、四肢無力,倘若我有辦法治好你的病,那么你要無條件答應我一個請求,如何?”這次總會成功了吧?
  “你少异想大開了,我的病全京城的大夫都醫不好了,你什么都不是,不要信口說大話!”
  “你只管給我一個答案,愿不愿意和我賭?”
  “好,但如果你不行,則必須將布庄和茶樓的經營結束,把客人還給我。”她等著他吃鱉的樣子。
  “沒問題。”
  事情已經說走了,但念繡卻渾然不知自己參与了一場半點胜算也沒有的賭局。

  惊雷粉碎了晚上的寂靜,暴風雨正在醞釀,逼近的烏云集結天空,星辰藏匿,雷聲隆隆,閃電霎時燃亮了蒼考下的大地。
  “我真的會被你們給气死,小姐怎么會用你們這些胡涂蛋?我不在,你們就忘了送甜點給小姐吃,她要出了什么岔子,誰擔得起責任?“青吟叨念著,走在兩個男仆的前頭,急得像熱蝸上的螞蟻。
  “你又沒事先交代我們。”阿金覺得不該將錯全推至自己的頭上,急著撇清。
  “是啊,你休假兩大的事情,我們根本不知道。”阿金的同胞弟弟阿銀隨即出了聲。
  “一搭一唱的,合作無間,你們金銀雙兄弟,怎么不到市集賣膏藥?”青吟覺得小姐白對他們好了。
  “青吟,你不用那么擔心啦,小姐不會有事的,若是她不舒服,你不在的第一天我們就會發現了。”
  “大哥說得對,而且前天晚上我還見小姐,一個人出門呢!”阿銀附和。
  “出門?!怎么可能?小姐不曾晚上獨自一個人出去過,我看是你在夢游!”
  “我明明親眼看見,雖然是很快的閃過去,但那條人影真的是從小姐房里出來的!”他急著辯解。
  青吟還是不相信,輕敲了主子的房門后,回身說道:“小姐最好沒事,否則我看你怎么圓謊。”
  “青吟,是你回來了嗎?進來吧!”
  愣了好半晌,青吟不敢置信那輕快明亮的聲音真的來自于她那個兩天沒吃甜食的主子。
  “小姐,你沒事吧?”開了房門,看到她正就著燭火撥算盤,青吟一顆高懸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會有什么事?”念繡一時不能會意,不解她為什么這么“你真的沒事?”青吟還是不确走,再次問了聲。小姐的臉色紅潤,雖然有些黑眼圈,但看起來還挺有精神的。
  “青吟,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收假回來,整個人瘋瘋癲顧的,淨說些她听不懂的話?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的,小姐,你的病怎么好的?這兩天不是沒有人給你送糕點嗎?為什么你沒有昏倒?”
  經她這么一提醒,念繡也才發現她惱人的症狀兩天沒犯了。“對啊,我……”
  “前天晚上你自己出門找大夫了?會不會鎮上來了個醫術高明的大夫,小姐就是漏夜去拜訪,病教他給治好了?”
  “沒有啊,我怎么敢自己一個人晚上出門?”
  “可是阿銀說看到你走出房門了。”
  “對啊,小姐,我真的看到了,而且你走得很急,好像怕被人發現似的,所以我才不敢叫住你。”阿銀怕被誤以為無的放矢,赶緊插話進來。
  “我沒有啊……”霍地,念繡的聲音收了回來,她隱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君無情,會是他嗎?他說過會治好她的病,前天晚上從她房里出去的人是他?
  為什么她一點感覺也沒有?根本不知道有人進過她的房間……
  “小姐,你怎么了?”青吟輕喚了聲。怎么一個人就發起呆來,將他們三個人全晾在一旁?
  “你們都下去吧,我沒事,只是有點累,想休息了。”
  在三人錯愕的眼神注視下,念繡脫鞋和衣上了床,瞪著上方的床板,心緒雜亂,了無睡意。
  明天得去找他,她要將事情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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