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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矞矞困惑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客人”,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和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孩。
  “你就是何小姐嗎?”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以日語詢問,身上的套裝平整得一絲不苟,陣陣飄來的香水味代表了她的階層与身分,但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
  “我就是。”
  “我叫瀧澤杏子,這是我的女儿瀧澤优子。”瀧澤杏子面無表情地說。
  得知她們的身分,矞矞微微一惊,急忙讓開一步請她們進屋。
  瀧澤杏子和瀧澤优子都有一張圓圓的臉和一雙細長的眼睛,她們坐在沙發上,像審美大會上的評審一樣審視著矞矞,眼光尖銳得讓她渾身不舒服,尤其是瀧澤杏子,目光焦點一直不曾停留在同一個方向,帶著點神經質的焦慮,令她毛骨悚然。
  “听說瀧澤奇打算娶你?”瀧澤杏子開口見山地說。
  矞矞揣測著瀧澤杏子問話的用意,她對瀧澤奇一向是秉持著除之而后快的原則,不可能真心關切自己和瀧澤奇的婚事才對!
  “不,我們暫時不打算結婚。”矞矞小心翼翼地看著瀧澤杏子的表情說。
  “為了怕得不到瀧澤企業嗎?”瀧澤优子冷笑。
  矞矞垂下眼,不知道這兩個女人究竟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得過去?
  “你愿意离開台灣到東京來,應該是很愛瀧澤奇的,對不對?”瀧澤优子問。
  矞矞沒有直接回答,默然不語。
  “何小姐,瀧澤奇是不是告訴過你,如果現在和你結婚,他就會失去瀧澤企業的主要繼承權?”瀧澤优子又說。
  矞矞蹙了蹙眉,仍然不說話,心里覺得怪怪,瀧澤优子竟然不稱呼瀧澤奇為哥哥,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你真是太傻了!”瀧澤优子一副充滿同情心的表情。“這只是男人想得到女人的一貫伎倆,我父親那么善待瀧澤奇,怎么可能因為娶了你而讓他什么都得不到,我勸你要當心一點,后藤紀子是很積极想把瀧澤奇搶到手的,你應該明白,自己的條件……”
  瀧澤优子欲言又止,但矞矞已經完全听明白她的暗示了。
  “為什么告訴我這些?”矞矞其實無動于衷,不過仍讓自己表現出頗有興趣的樣子來。
  “因為我們都不喜歡后藤紀子。”母女兩個人同時說。
  矞矞在心里苦笑,這對母女不喜歡后藤紀子,但是并不代表會喜歡她。
  “而且,站在女人的立場,我想告訴你,該抓住机會的時候就要抓住,小心夜長夢多。”瀧澤优子說得津津有味,欲罷不能。“上一次的產經企業宴會上,有好几個一流企業家的女儿,像田津、立花、多歧、櫻井,都很喜歡瀧澤奇,也都表示想和他進一步交往,他在外面有那么多的誘惑,你難道不擔心嗎?”
  矞矞勉強擠出一朵微笑,說:“謝謝你們告訴我這么多事情。”
  瀧澤否子和优子對望了一眼,杏子又露出焦躁的眼神,徑自補充。“我就是极力說服瀧澤鷹夫和我結婚,才能擁有現在的一切,你如果太被動,恐怕机會就要讓給別人了。”
  這對母女的演技拙劣万分,讓矞矞有哭笑不得的感覺,她不是個笨蛋,早已經看出她們真正的意圖,強撐到此刻,她已經有种難以應付下去的感覺。
  “你們的好意我已經了解了,我會好好想一想,你們請回吧!”她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瀧澤杏子原本有些飄忽的眼神變得焦慮异常,她突然尖聲說:“如果你和瀧澤奇結婚,我給你的禮金絕對不會少于五百万……”
  “媽!”瀧澤优子立刻打斷她,臉色陰沉了下來。“抱歉打扰了,何小姐,如果你非常愛瀧澤奇,當然不會把他拱手讓人吧我很希望,最后嫁給他的人不會是后藤紀子,再見!”
  矞矞一臉木然地送走了這對怪异莫名的母女。
  從她們進門到离去的這段時間內,開口閉口就是不斷“激勵”她盡快嫁給瀧澤奇,所有能夠“激勵”她的話統統傾巢而出。
  她實在有點怀疑這對母女的智商,如果想達到拔除眼中釘的目的,為什么不設計高明一點的手段呢?以為三言兩語就會激得她去和瀧澤奇大吵要結婚的事情嗎?簡直讓她覺得自己的智能受到空前的侮辱。
  真是活見鬼了!
  她像剛剛經歷過一場無辜的刑罰,雖然身心俱疲,卻突然之間領悟了一些事。
  剛到東京才兩天,后藤紀子、瀧澤杏子和瀧澤优子就分別找上門,瀧澤杏子和瀧澤优子這對母女處心積慮想扳倒瀧澤奇,連一點點風吹草動都不放過,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出現已經成為瀧澤奇眼前最大的弱點了。
  如果瀧澤奇想取得瀧澤企業所有董事們的信任,她的存在勢必會造成他一定程度的困扰和阻礙。
  再纏綿熱切的愛情,終不敵現實環境慢慢的磨蝕,此刻她終于得到驗證了。
  如果純粹以對瀧澤奇的愛為考量,那么她將以節制和犧牲來固守一生僅有一次的獨特愛情。
  愛上瀧澤奇,是种神奇而美妙的感受,成全他想要的,也能成為自己所想要的幸福。
  她不再拘泥于是否能和瀧澤奇步入禮堂,婚姻只是一种形式,她相信和瀧澤奇之間的愛情,早已超越一切界限了。
   
         ★        ★        ★
   
  銀行界舉辦了一場例行性的酒會,各大企業都在邀約的名單之內,瀧澤企業一樣不例外。
  瀧澤奇很清楚這种酒會沒有推拒的余地,只好先打電話告訴矞矞會晚點儿回去,順便提醒她記得吃晚飯。
  挂斷電話后,他看見同父异母的妹妹优子,正挽著前田的手,笑盈盈地在各個銀行大亨之間來回穿梭著。
  瀧澤鷹夫曾經對他說過,优子的企圖心很強,看來一點都沒有錯,她正積极地為自己舖路,而且所選的“材質”,還是精挑細選過的“高級花崗岩”。
  他慢慢地喝著香檳,冷眼看著華麗繽紛的盛大酒宴以及宛如花蝴蝶般的女人們,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好無聊,而自己為什么也會加入這個無聊的游戲?
  后藤紀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邊,幽幽地開口道:“何小姐……長得真漂亮。”
  他微微一怔,本能地后退一步,并不吭聲。
  “對不起,那天打扰了你們,因為……我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正想幫你整理屋子……”
  “沒關系。”他冷淡地打斷她,最怕的就是她那套陰魂不散的把戲。
  “可是……”她仍是自責不已的表情。
  “我已經說沒關系了。”他不耐煩地走開,把酒杯放在服務生的盤子上,順手又拿起了一杯。
  后藤紀子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細聲細气地說:“我父親想見見你。”
  “見我干什么?”他皺了皺眉頭。
  “不干什么,想和你聊聊而已。”
  “不必那么麻煩了。”他冷淡地拒絕,一口喝掉了香檳。
  話剛說完,瀧澤鷹夫正帶著一男一女朝他走了過來。
  “奇,來——”瀧澤鷹夫拉著他,同那一男一女介紹。“這是我的儿子瀧澤奇,這位是國稅局夏川昌彥局長,這位是夏川局長的女儿美雪。”
  瀧澤奇禮貌地微笑,他看見夏川美雪臉上綻放的笑容,就像桃子一樣甜。
  “想不到瀧澤社長也能生出這种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多像擺在櫥窗里欣賞的人形偶呀!”微胖的夏川局長朗聲笑說。
  瀧澤鷹夫跟著呵呵大笑,瀧澤奇卻受不了夏山昌彥自以為是的幽默。
  夏川美雪一直微笑著,充滿女性优雅的气質,她看了瀧澤奇一眼,輕聲問:“瀧澤先生畢業于早稻田大學嗎?”
  “嗯。”
  “那么……瀧澤先生果然是我的學長了,我今年才剛剛畢業。”美雪的表情雀躍不已。
  “是嗎?”瀧澤奇挑了挑眉,試著讓自己表現出有興趣的樣子。
  “學長參加的是什么社團呢?”美雪喜孜孜地又問。
  “噢,足球社,不過我從來沒有出席點名過。”在早稻田的日子很晦暗,他一點也不想去回憶。
  沒想到他淡淡的回答,竟然惹來美雪一陣嬌笑,好象他剛剛說了一個多好笑的笑話。
  瀧澤鷹夫這才突然發現站在瀧澤奇身后的后藤紀子,惊詫地看見她正以冰冷的目光盯著夏川美云。
  瀧澤鷹夫原不希望能拉攏銀行界的后藤,才將后藤紀子放在瀧澤奇身邊,但是半年多以來,兩個人并無太大的進展,現在他發現國稅局的夏川昌彥似乎對他的企業而言更為有利,他只好重新押注,選擇放棄后藤紀子了。
  “紀子,你父親呢?”瀧澤鷹夫刻意引開她的注意力。
  后藤紀子呆了呆,回頭搜尋著,然后朝大廳的某個位置指了指,說:“可能在那邊吧。”
  “紀子,麻煩你帶我們去找他,我介紹夏川局長給你父親認識。”瀧澤鷹夫一手拉住后藤紀子,一面對夏川昌彥說:“局長,讓他們那對學長學妹好好聊一聊吧!反正我們也插不上口,干脆介紹K銀行的后藤經理給你認識。”
  瀧澤先生和夏川昌彥似乎早已經有了默契,硬是把不情不愿的后藤紀子給拉走了,把獨處的机會留給瀧澤奇和美云。
  “瀧澤學長是不是覺得這個宴會很無聊呢?”美云的眼光輕輕瞄過他,笑了笑說。“我也覺得很無聊,長輩們談的都是事業經、股票經,那些話題我連一點都扯不上邊,只能傻傻地听。”
  “那又為什么要來呢?”他心不在焉地問。
  “因為或許能有机會認識你呀!”她低頭淺笑,臉悄悄地紅了。
  瀧澤奇已經不是第一次听見這种露骨的告白,并沒有心跳加快的感覺,他翻了翻手表,投給她歉然的一瞥。“很抱歉,我有事必須先走了。”
  美雪帶著受傷的眼神看著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錯愕不已。
   
         ★        ★        ★
   
  瀧澤奇再也受不了父親把自己當成待价而沽的商品了,一個后藤紀子就已經讓他大感吃不消,現在又冒出一個夏川美雪。
  這些日本上流家庭教養出來的女孩子,就像用華麗精巧的包裝紙扎出來的,讓他有种眩目卻透不過气的感覺。
  他用力一踩油門,朝澀谷方向駛去。
  回到家,他看見客廳只亮著一盞微弱的壁燈,安靜得出奇。
  他的心髒猛地一震,立刻放下手中熱騰騰的章魚丸子,急忙沖進房間,這才看見矞矞蜷縮在雙人床的一側,沉沉睡著。
  他松了口气,輕輕走到床前,凝視著矞矞酣睡中的臉龐,她應該剛洗完澡沒多久,長發扎成了兩條辮子,還有些微濕,露出襯衣外的肌膚呈現健康的粉紅,看起來甜美可人,有一种令人為之心醉的靈慧和純洁。
  他蹲下來,輕柔地挑開覆在她眼睫上的發絲,細微的動作惊醒了她,她睜開眼睛看著他的同時,綻放出一朵春天的笑容迎接他。
  “你回來了!”她坐起來,雙手勾下他的頸子,吻了吻他的唇,然后皺了皺眉說:“你喝了……香檳?”
  “答對了,幸好剛剛在路上沒有先偷吃章魚丸子。”他忍不住笑了笑,一把抱起她走出房間。“餓了嗎?我買了章魚丸子給你吃。”
  矞矞偎在他的胸前,心中充滿了既酸楚又甜蜜的喜悅,她看見壁上的時鐘才指著十點,奇怪地問:“酒會這么早就結束了?”
  “沒有,我提早走,悶得快瘋了。”
  “悶?”矞矞粲然一笑,說。“我才悶呢!一整天不知道干什么才好,早上到附近的商店街閒逛,下午到頂樓去看東京鐵塔,對了,東京鐵塔真的很美,晚上看起來一定更美吧!我陪你上去透透气好了,你也順便陪我欣賞夜里的東京鐵塔。”
  瀧澤奇輕笑了笑,陪她到了二十八樓。
  他們遠遠望著轟立在黑夜中的東京鐵塔,和霓虹燈裝飾出來的美麗城市。
  “你看,像不像几千万顆的寶石掉在地上。”矞矞開心地歡呼出聲。“藍寶石、紅寶石、綠寶石、金剛鑽,哇——”
  “你想用那一种當結婚戒指?”他摟緊她,笑問。
  矞矞的笑容淡淡隱去,她仰望著黑天絨般的星空,歎息般地說:“喬奇,這里不适合我,其實你已經明白了對不對,當初你向我求婚的舉動實在太輕率了。”
  他把臉埋在她的發辮中,感覺怀中的她正在微微顫栗著。
  “矞矞——”他嗅著她發絲清雅的香味,低喃地說。“你看著天空告訴我,如果沒有星星,這片黑漆漆的天空是什么感覺?”
  “一片荒涼。”她直覺地回答。
  “六年來,我的生命就是這种感覺,所以,再次遇見你這顆發亮的星星,不管舉動多輕率,我都希望留住你來點綴我的生命,你能了解嗎?目前的狀況雖然有點混亂,但我會想辦法找出一個平衡點來,你必須多給我一點時間”
  “如果現在的我才二十歲,再多的時間我都會留給你。”她仰視著他,幽幽地歎了口气。“喬奇,你不能不正視這個現實的問題,我相信你要養我一個女人是綽綽有余的,但是我卻不愿意變成你事業上的絆腳石,一旦我們之間的感情加入太多复雜的成分,很快就會變質了,所以……還是讓我回台灣吧!”
  “不行!”他斷然拒絕。“你才剛來兩、三天,或許會有強烈的不安全感,讓你有打退堂鼓的沖動,但是只要适應了這里的生活之后,一切就會變得容易多了,相信我好嗎?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你走,就算你一定要回台灣,我也會想辦法把你拉回我身邊來,你很清楚我的個性,我要得到你,會不擇手段的。”
  她抬起頭,望見他那雙眼眸燃燒似的晶亮,她的心撕扯般的疼痛起來。
  “下去吧!我有點冷了。”她圈住他的腰,低垂的眼睫輕輕顫抖著。
  他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擁著她下樓。
  一進門,赫然看見瀧澤鷹夫臉色鐵青地坐在沙發上,他們同時一呆,僵住了!
  “爸,你怎么來了?”瀧澤奇愕然問道。
  瀧澤鷹夫突然暴跳了起來,大吼道:“我來看你到底有什么急事必須先离開,讓夏川美雪難堪得向她父親告狀,只差沒哭出來!”
  瀧澤鷹夫的吼聲震得矞矞耳朵嗡嗡亂響,日文翻成中文的速度遲鈍了一點,許久以后才听懂他到底吼了些什么話。
  瀧澤奇冷冷地望著瀧澤鷹夫,嘴唇抿成了一直線,憤怒正在醞釀形成當中,而瀧澤鷹夫則一臉陰郁地盯著矞矞瞧,好一會儿,才冷笑著說:“原來你就是何矞矞,當情婦的條件是足夠了,不過,你別指望我會答應你嫁入瀧澤家。”
  “爸,你別太過分了!”瀧澤奇勃然變色,咆哮了回去。
  “我一直很清楚——”矞矞突然開口,聲音高揚,用日文清清楚楚地對瀧澤鷹夫說。“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無法嫁給奇,我一點都不會在意,我已經有當奇的情婦的心理准備了,他是真心愛我的,不會把我丟在遙遠的地方理都不理,只要這樣就夠了,我要求得不多,您根本用不著太擔心。”
  矞矞話中的影射涵義讓瀧澤鷹夫白了臉,一時之間仿佛不知道該繼續說什么才好,他僵硬地轉向瀧澤奇,干澀地擠出几句話。“得罪國稅局的人是件可怕的事,你明天打電話向夏川美雪道歉,順便請她吃晚餐。”
  瀧澤奇的表情冷得像北极的冰山,傲然不語。
  瀧澤鷹夫冷哼著。“你要她可以,把她養在什么地方也都沒關系,但就是不能養在家里,听明白了嗎?”
  瀧澤奇強抑下滿腔怒火,他擔心裔商受不了瀧澤鷹夫的羞辱,忿然打開大門,咬牙切齒地說:“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瀧澤鷹夫眼中寒芒暴射,气沖沖地轉身离去。
  矞矞正嘗試著露出不介意的笑容,驀地,瀧澤奇抱住她,一雙強而有力的胳臂緊緊將她壓在他的胸前,力量大得几乎讓她叫疼,也讓她差點喘不過气來。
  “對不起,帶你到日本來,什么都還沒來得及給你,就讓你先承受這些難堪的對待——”
  “別說了……”矞矞勾住他的頸子,把痛苦和怨憤都驅赶到心中最深、最暗的角落,她假裝淡然,不以為意。“你父親的表現只是一個正常父親的反應,我早就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備了,你看我剛剛的表現不是很好嗎?放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得到你的人,對我而言就已經是太奢侈的幸福了,能吃到主餐比較重要,那些虛幻的名份啦、地位啦,只是附餐生菜沙拉,不吃也無所謂的,更何況我也不喜歡吃生菜沙拉。”
  她的話讓瀧澤奇忍不住笑出聲,輕輕松松就將籠罩在他心底的烏云吹拂得煙消云散了。
  他扯開領帶,長長吁了口气,矞矞一看見他扯領帶的動作,体內突然涌起一股悸動的熱潮,讓她心跳加快。
  她仰起頭,眼瞳迷蒙地凝視著他,聲音甜膩地。“快點吻我,你好性感,害我突然覺得肚子好餓,好想吃你——”
  她的大膽邀請點燃了瀧澤奇的欲望之火,他吻住她的唇,讓她明明白自感受到他強烈的饑渴和熱情,她攀住他的頸子,全心全意去感覺他攝人心魂的吻。
  他飛快地卸下她的衣服,低頭吻吮她粉紅色的乳尖,她倒抽口气,輕輕推開埋在她胸前的臉。
  他呆了呆,看見矞矞頑黠地一笑,慢慢脫下他的襯衫,喚她傾身舔咬他赤裸的胸膛,她將他推倒在地板上,刻意讓渾圓的乳房緩緩拂過他堅硬的胸肌,當她听見他喘息和呻吟的聲音,滿意地微笑起來,經柔地在他耳邊說著。“今天——你是我的主餐,別亂動,乖乖地讓我把你吃掉喔——”
  矞矞言語上的挑逗讓他失去思考的能力,她伸手解開他的腰帶,用力脫下他的長褲,她看見他明顯、堅硬的欲望,一陣顫栗竄上了背脊,她不由自主地握住他,感覺炙熱的他在自己手中悸動著。
  “你身体的線條好美,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她跪在他身旁,歎息似地低語,引得他更是血脈賁張,他快受不了她指尖輕柔的撫弄了。
  “住手——”他因饑渴而疼痛難耐,想拉開矞矞,她卻不予理會,徑自俯身吻他的胸,啃咬他的小腹,她听見他微弱的低吟,忍不住繼續往下,舌尖緩緩在他熾熱的欲望頂端開始施展魔法——
  他再也受不了她所制造出來那种難以言喻的狂潮,帶給他無法忍耐的惊人快感,覺得身体的某一個部分就要因為渴望而爆炸了。
  “不……”他突然大喊。“夠了——”
  他翻身抓住她,渾身汗水淋漓,再也無法忍受她的折磨,他跪在她的雙腿之間,一吋一吋地將自己推進她体內,緩慢而性感地移動。
  她緊緊攀住他,体驗著他每一次沖刺之后所帶來快感,她的血液化成了熱焰,在体內激爆出無數惊人的火花,他加快速度,律動更大、更有力,她嬌喘呻吟著,顫動的感覺漸漸增強,她惊喘,身子一瞬間無助地抽搐,眼前出現光燦耀眼火花——
  經過矞矞的撩撥,他的身体已經极為敏感,當矞矞緊緊包里著他的柔軟絲絨顫動收縮時,一陣強浪似的快感沖刷過他,他深深吻住她的唇,屏息用力一挺,在歡愉的顛峰狂野盡情地釋放自己。
  從飄浮的云端回到地面,瀧澤奇望著仍然喘息不止的矞矞,微微一笑。
  她緊緊抱住他,溫熱的眼淚滑下面頰,滴在他汗濕的背上。
  “喬奇,我真的很愛你——”她的話語帶著濃濃的鼻音,如夢囈般低喃。
  他溫柔地吻她,笑著說:“我知道,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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