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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晚餐因為有任無仇的加入,使得單家原本一向沈悶的吃飯時間鮮活起來。
  因為無仇,讓一向不多話的夢霏一反常態,變得開朗許多。而向來扮演說話角色的夢雪,反而沈默下來。
  看見姊姊和無仇聊得如此投机,她固然替夢霏感到開心,畢竟好久不曾見她展開笑顏,但是另一方面,她心底卻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好似無仇的出現,將會破坏兩姊妹平凡的生活,闖入她們的情感世界……夢雪邊思索,邊將洗好的碗放入烘碗机中,冷不防地,無仇忽然出現,讓她嚇了一大跳。
  “你作什么,干么不出聲?”她的視線自碗槽拉起,責問身旁的他。
  “我已喚了你不下三次,是你自己心不在焉,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無仇拍了拍她的頭,取笑道。
  “我哪有,我剛洗好碗筷。”她剛剛發呆的樣子大概被他看到了。真是,她忘了這屋里多了一個人。
  “不問我找你有什么事?”他反問道。
  “准沒好事。”不問也罷。
  “剛剛奶媽打電話來,是我接的喔。”他搭上她的肩,一副諂媚邀功樣。
  “那又怎樣?”將所有碗筷放妥后,她不屑地說道。
  “奶媽說她會晚十天回來,要我好好照顧你和夢霏。”他甩甩頭,故意耍帥。
  “少騙人,你今天才剛報到,奶媽哪知道你。”她斜睨他一眼,順便將他勾搭的手拉下。
  “我剛剛和奶媽在電話上聊了三十分鐘,我們已經變成好朋友了。”他臭屁地向她炫耀。
  “盡會耍嘴皮子,把女人騙得團團轉。”她悶哼一聲,懶得理他。
  “這么說,你也包括在內嘍?”他拉住她的小手,硬是不肯讓她离開。
  “我才沒那么笨,放手﹗”她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口是心非喔。”無仇順勢將她擁入怀中,語气忽然變得溫柔。
  “我才沒有……放開……”她的語气轉為不穩,心跳加快。他的眼眸有一股魔力,彷佛能看透人心,震懾心靈深處。
  她就這樣被他怀中的層層男性气息包圍住,漸漸呼吸困難,雙眸無法离開地望著他。
  “我可以愛你嗎?”他凝視她的眼,輕撫她的頰。
  “什……么?”她直想往后退,卻被他強而有力的雙臂緊緊箝制住。
  “愿不愿讓我愛你?”他的一舉一動就像是采花高手般,表現得既自然又輕松,而且……認真,完全不似之前的輕浮。
  “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
  她未完的話被他吻去……從她濕柔的芳唇,直至雪白粉頸。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無法思考,無法反抗,無法有任何的反應。
  好久,他才輕放開她。
  “你的唇好柔軟,讓我舍不得离開。”他又輕啄一下,滿是怜惜。
  “你——”她睜著眼,身子因激動而顫抖。
  她不敢相信,這家伙竟如此骯髒、下流。他不但吻了她,還“咬”她……“這是你的初吻,嗯——”見她惊慌失措,他很坏地取笑她。
  “我警告你,你不要再過來……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气。”她直往后退,腦袋空白一片。
  她該如何是好?單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反抗他。
  “你當真這么討厭我?”他向前逼近,眼神隱含痛苦。
  夢雪當場呆愣住。
  有沒有搞錯,受傷害的人是她耶,怎么反而是他擺出一張受傷的臉孔?該哭的人應該是她,是她被他無理的侵犯。
  強忍住心底的激動和惊愕,她摀著嘴,二話不說地想逃開。
  “不要走﹗”無仇伸手擋下她的去路。
  “你還想怎樣?”含淚的眼滿是恨意和怒气。
  “讓我愛你,好不好?”他認真的態度不似玩笑。“給我個机會愛你,直到………你額上的吻痕消失。”他一伸手,再度將她擄入怀中。
  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她透不過气,掙脫不開。就連掙扎抗議的言行,也被吞噬在他強大的力量之下。
  “在你額上的吻痕消失之前,讓我好好愛你。”還沒來得及檢視之前的傷口,他便又低頭湊上,在她光滑的粉額上吻咬出一連串青紫記印。
  之后的狀況,她完全不記得了。在過度刺激的精神恍惚之下,她就這么昏厥在他怀中。
  在他該死的怀中……
         ※        ※         ※
  見她就這么倒在怀中不省人事,任無仇不禁相當佩服自己超強的魅力与演技。
  剛剛那一段突如其來的場面,只不過是他打發無聊的飯后小娛樂罷了。沒想到這小妮子竟如此純情,不過玩玩小親親,她竟然就昏了過去。唉,他的戲還沒演完呢,真是傷腦筋。
  無仇圈抱住昏迷的她,低望她俏麗的容顏。
  他該如何喚醒她呢?是學睡美人吻醒她,還是抱她到床上,讓她好好睡一覺。
  伴隨飛快的思緒,還來不及作出适當決定,單夢霏的聲音遠遠傳來。
  “夢選峯璾”嬌柔的聲音從一樓臥房傳來。
  “這次就先饒過你嘍﹗”他低望怀中的夢雪,很坏地又啄了下她的紅唇。這才慢條斯理地將她抱到客廳沙發上,讓她好好休息。
  “夢雪……”
  在夢霏踏出臥房前,他迅速地來到房內,舉手投足風度翩翩。
  “我能為你服務嗎,夢霏公主?”演話劇似的,他夸張地表演著。
  緩步向前,伸手彎腰,輕握起她的小手。
  “小……夢呢?”她被他突來的闖入及溫柔作風嚇了一跳,不禁怯聲起來。
  “她現在正和奶媽講電話,走不開。”他來到她床畔,一派溫柔地凝視她。
  “原來是這樣……”被他一凝視,她還是慌亂不已,視線不知該往哪儿擺。只好盯著眼前的雪白被單,一顆心扑通扑通地跳。
  “需要我為你服務嗎?”
  “其實沒什么事情,只是想要請她幫我擦一下濕頭發。”夢霏語气依舊羞怯。
  她剛梳洗完畢,頭發還是濕漉漉的。這副衣衫不整、頭發凌亂的模樣,她實在不想讓他瞧見。好糗喔﹗“不介意的話,我來幫你。”不待她點頭,他已隨手拿起床頭柜上的干毛巾,手腳俐落地動手起來。
  “不用——”她的話還沒出口,便已被他溫柔体貼的動作消音。
  這不是她過去十二年來,日夜所盼望的情景嗎?縱使酷似夢中情人的他并不是Aroma,她宁可欺騙自己,相信站在身邊的男人,确确實實就是他呵。
  在無仇熟練且溫柔的撫拭動作下,她不禁怦然心跳,紅了眼。
  “怎么了,我弄痛你了嗎?”見她忽然紅了雙眼,他停下動作,半蹲跪在床前,柔聲問。
  “沒有,是沙子……”她慌亂地別過頭,僅著浴袍的身子暴露出雪白如膏的粉頸。相當誘人。
  “沙子?要不要緊?”他拉開她遮掩的雙手,順勢將她逃避的身子擁入怀中,讓她無處可逃。
  “不要緊了……真的。”夢霏顫著聲,無法如此近距离地面對他。耳畔是他誘人的低沈嗓音,鼻間是他充滿男性气息的味道。從他手掌間傳來的熱情和溫度,讓她徹徹底底的喪失自我意識,無法控制那激動狂亂的心扉。
  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難不成是老天爺同情可怜她而賜予的?被病魔糾纏的這一生,她別無所求,亦無怨言,僅有的一絲絲愿望,就是能夠在病魔奪走她的生命前,和迷戀十二年的Aroma見面,与他談一場小小的平凡戀愛……“你哭了?為什么?”沙子之謊言他當然是不信的,對于她這突如其來的眼淚,他倒是有些吃惊。
  她哭的模樣楚楚動人、可怜兮兮,怜憫之心無聲無息地攻占他的心房。這兩姊妹的性情雖不相同,純情程度卻相當一致。在他過去身經百戰的悠久情史中,談情的對象多半是演藝圈內的知名明星,就算不是談情高手,也不曾如此清純,不食人間煙火啊﹗唉,有點棘手呢﹗雖然心底如此感歎,雙手的動作卻很熟練地將她擁緊,圈在怀中。
  這場戲他得演得逼真,戀情的成功与否可是攸關他的演藝前途,不得不認真。
  “無仇,你……真的不是Aroma?”夢霏沒有抗拒他突來的親昵擁抱。她只是不想違背自己對他一見鐘情的心意。
  躺在他怀中,她好想哭。
  “我是不是Aroma,對你真的那么重要?”他瞅著無辜的眼低望她,溫柔的雙手輕撫她微濕長發,心底充滿信心。他知道自己能夠扮演好假情人這個角色,單夢霏的芳心不難到手。
  “不是的,就算你不是Aroma,我也不會改變對你的看法,只是……如果你真是Aroma,我不希望你欺騙我,因為……”她為難地看著他。
  “因為什么?”
  “因為……我會有罪惡感。”長長的眼帘下,是一雙無所适從的美麗星眸。
  “罪惡感?”他似懂非懂的低喃一聲。“若我不是Aroma,為何會讓你有罪惡感?”
  他的演技實在一流。
  “沒……沒什么,你當我沒說。”夢霏沒有勇气開口說出自己心底的感覺,只能搖頭苦笑,無語帶過。
  “如果你認為我是你心目中的Aroma,就把我當作他吧,順從你自己心中的感覺和聲音,如此,你才不會因罪惡感而痛苦。嗯?”任無仇輕摟著她,話語間滿是疼惜。
  他听得懂她心中的聲音,只是他沒有點明,也無意再刻意隱瞞自己的身分。
  “我真的可以把你當作Aroma?”她有些吃惊地反問。
  “嗯,如果你真的認為我像极了他,我很樂意充當你的Aroma。”他輕輕點頭,若有似無的笑容深深迷惑她的心。
  “無仇……”淚水倏地迷蒙她的眼。才第一天見面,為何他輕易地擄獲她的心?她對他,或他對她,在今天之前,兩人是完全不交集的并行線,如今,兩線卻緊密地交纏在一起。
  老天爺真是在幫她還是別有所意呢?她對突來的緣分感到不安。
  “好了,別想大多了,你應該要休息了。”他低頭拭去她的淚水,笑著安慰。
  “你的藥還沒吃,吃完才能睡喔。”他隨手拿起放置在床頭柜上的藥丸和開水,体貼地交到她的手上。
  桌上這些准備好的干毛巾、藥和開水,想必是夢雪的功勞。對于她照顧姊姊的盡心和細心,他倒是挺敬佩的。
  很顧家的女孩子。
  在他一邊思索一邊觀察的出神狀況中,一旁的夢霏已乖乖地把藥丸服下。
  “無仇,你會不會嫌司机的工作太無聊,明天就离開了?”吃完藥后,她不安地問。
  夢霏的擔憂其來有自。她總以為他的出現太過戲劇性,讓她不由得怀疑它的真實性。至今她仍不相信這個酷似Aroma的男人,竟會出現在她平淡貧乏、被病魔纏身的生活中。
  “不會,若我討厭這份工作,我現在就不會往這里。”他接過水杯,語气是肯定的。“時間不早了,好好休息。嗯?”他替她拉上被子,体貼的調整好枕頭。舉手投足間,散發標准情人的溫柔魅力。
  “嗯,晚安。”她柔順地點頭,帶著甜美笑容閉上眼睛。吃下藥后,她感到昏昏欲睡,眼皮愈來愈重。
  “晚安。”無仇將燈光調小,臨去前,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之后,輕悄悄地离開臥房,帶上房門。
  他的晚安吻別無他意,只是很習慣性的反射動作,然而他這項無心舉動,卻讓閉上眼的夢霏輾轉反側許久,直到藥效發作,她才帶著甜蜜笑容入夢。夢中,她穿著一襲雪白婚紗,和Aroma在美麗的小教堂,許下終生誓言。
         ※        ※         ※
  夢雪無法相信,隔天一醒來,她竟然睡在自己房間的床舖上。撫著酸痛的頸部,她想起昨晚在廚房所發生的一切。昨天晚上那個不要臉的家伙……一想到昨天的种种,她的雙頰倏地脹紅,又气又急超身后,她身上的毛毯隨著起身掉落在地毯上。昨天昏倒后,她的意識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倒在他怀中,又是怎么被抱回房里,她毫無印象。她望著自己身上被換穿的睡衣,一顆心涼到腳底。
  該如何是好?
  任無仇那家伙第一天就如此囂張狂妄,往后的日子還得了,若再讓這男人繼續在這個家中住下,無疑是放了個大炸彈在家中。她自己被那色狼占便宜還不打緊,要是夢霏也受到牽連,她要如何跟天上的媽媽交代?
  任無仇的存在對單家而言簡直是多余的,她們姊妹需要的是一個老實牢靠又守分的司机,而不是油嘴滑舌、光有外表的大色狼。
  “夢霏﹗”听到房門外傳來雜聲,她忽然想到姊姊的人身安危。睡衣都沒換,她大气不敢喘地沖出房門。
  一出房間,眼前所見卻讓她差點沒岔了气。
  夢霏一身輕松地站在廚房,和身邊的任無仇有說有笑。那色狼手中拿著鍋鏟,動作耍帥煎著蛋。
  不過才一夜不見,姊姊和那家伙的感情何時如此親近。這副場景要是被外人見到,定會以為他們是新婚不久的小倆口。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望著眼前這突來的情景,她的腦袋隱隱抽痛。
  “夢雪,你醒啦,早安﹗”無仇忙著准備早餐,卻不忘他的机警。
  他的招呼一打完,夢霏立刻奔過來,拉著她的手直嚷道:“夢雪,你知道嗎,無仇他很會煮早餐呢,不但餐點做得好,就連你最喜歡的咖啡也煮得很棒呢。你說他厲不厲害?”夢霏那滿是興奮的笑容,讓夢雪一度以為她已病愈,脫离久病的困扰。
  她那如陽光般的甜美笑意,已好久不曾顯現在臉上了。難不成是那家伙所帶來的影響。
  “姊,你不要用跑的,免得等一下病發。”原本准備興師問罪的她,硬是把喉頭的話語吞了下去。
  她不忍破坏夢霏臉上難得的笑容。現在這個時候,顯然不适合開口赶這家伙走人,就等用完早餐,待芬霏不在場時,她再開口請他走人。
  “一大早臉就臭臭的,怎么,昨晚作噩夢啦?是不是夢到男朋友跟別的女人跑了。”不知何時,無仇已把煎蛋端上桌,不正經地取笑她。
  “你才作噩夢咧﹗”她瞪他一眼,決定不理會他。這男人狗嘴吐不出象牙,她才不要自己找气受。
  “夢雪,昨天晚上奶媽是不是有打電話來,她怎么說啊?”雖然不懂兩人為何火藥味十足,她仍試圖轉移話題。
  “她說要晚几天才會回來。是不是?”無仇故意搶話,依然是不正經的嘴臉。
  “我會再和奶媽聯絡。”電話不是她接的,她完全不清楚。夢霏會這么問她,表示昨晚這色狼一定對夢霏撒了什么謊。這家伙滿肚子坏水﹗“早餐我已經准備好了,兩位美女可以上座開動了。”無仇瞧見她兩眼冒煙卻又忍耐住怒气的滑稽模樣,差點沒笑出聲來。
  那么可愛的一張臉,卻扭曲得不成人樣,真是可惜了她這張俏臉。
  “我來不及上課了,不吃了。”夢雪气都气飽了,哪還有閒情逸致吃飯。要她對著這家伙的臉吃東西,不拉肚子才怪。
  气呼呼地轉身,正准備走回自己房間時,無仇卻出聲喚住了她。
  “夢選峯璾”他的聲音斂起方才的不正經,充滿誠意。
  “還有事嗎?”她停下腳步,准備接受他的道歉。
  “你這身小熊睡衣很可愛喔,很适合你呢。”
  他這話一出,可想而知,夢雪已是七竅生煙,只差沒爆發罷了。
  她不發一語,狠狠地瞪他一眼,气急敗坏地跑回房去。
  “無仇,你也覺得那小熊睡衣很可愛啊,那衣服是我送給夢雪的生日禮物呢。”一旁的夢霏對他的贊美感到心花怒放,她以為夢雪也會因此而相當開心,只不過她太過害羞,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情緒罷了。
  “這里這么偏遠,夢雪她都怎么去上課?”無仇請她入座,隨口問道。
  “她都自己開車去學校。”她替她感到心疼。“之前的那個司机离職后,就一直找不到适合的接替人選,所以這半年來如果我要到醫院定期檢查,都是夢雪向學校請假,開車載我到醫院。”說到這件事,原本開朗的神情頓時黯然。
  “為何找不到适合的司机?依你們所開的待遇酬勞,不怕找不到好司机。”這問題他一直想問明白。
  “因為……夢雪一直顧慮我的心情,她知道我對不熟悉的人怀有恐懼感,不喜歡家里有陌生人存在。”她幽幽地說。
  “所以她剛剛看見我們兩人在廚房玩得那么開心,她才會一臉惊訝?”他漸漸明白這個家的生活方式。
  “嗯。”她點頭。“別說是夢雪惊訝,就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可以和你如此親近,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她同樣感到不可思議。
  “Aroma對你來說,等于是老朋友了,不是嗎?”他望著親手做的滿桌精致菜肴,卻已毫無胃口。
  這早餐是他特地為她所做,就算是為昨晚的刻意捉弄致歉。在任家時,他可是連手指頭都不用動,就有三哥無情親制約滿桌佳肴可享用。平常不下廚的他,可是費了一番苦心才完成這早餐的,她怎能拍拍屁股就走人,毫不領情?
  “嗯,你說的沒錯。我一定是打從心底把你當成Aroma了,才能夠如此輕松自然和你相處。”她微微一笑,并沒發現他笑容底下的陰晴不定。
  “我去叫夢雪吃飯,你可以先用。”他還是決定去敲門叫人,不服气的是他潛意識中的大男人主義。
  從未在女人面前栽過跟頭的他,這次可因單夢雪碰了不少釘子,他偏不信,像他如此有男性魅力,并懂得取悅女性的男人,會一直被單夢雪排斥在外。
  來到她房門前,他沒有敲門就直接闖入。
  理所當然,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他撞見了預料中的畫面。
  美人換衣圖。
  “誰讓你進來的?”听到開門聲后,她下意識地回頭一望。然后就是惊天動地的責問聲。
  “我敲過門了。”倚在門邊的他,雙手交抱,一副輕松自在的模樣。她的身材昨晚他就見過了,她實在沒必要如此反應過度。不過,也因為這樣的反應,才顯現出她的可愛和純情。
  “你什么時候敲門的?”她拿著剛脫下的睡衣遮掩,怒問。
  “現在。”他的手指象征性的在門邊敲兩下,俊帥的臉蛋滿是戲謔。
  “我懶得理你,出去﹗”她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這可是她生平第一遭赶人出門呢。都是這家伙,盡讓她做些破坏气質的事情。
  “吃完早餐后,我送你去學校。”他懶懶的視線落在她尚未穿裙的下半身,遮掩的睡衣根本遮不住姣好的身材。
  “我自己會開車去學校,不用你送,你的工作不是送我上學。”她瞪他一眼,他的眼睛相當不安分。
  “早上我檢查過停在車庫的那輛車,太久沒開的結果,現在已經發不動了,必須送厂維修才行。”他無意多加解釋,他做事向來沒有向人解釋的習慣。
  “你自己難道沒開車來嗎?”她蹙眉追問。今天是夢霏要到醫院檢查的日子,原本想要利用完這家伙后再赶他回去,現在車子出了狀況,勢必會坏了她的既定計划。
  他搖頭。“我可是一路搭便車搭到這里來的。”昨天前來的路上,有不少香車美人愿意主動載他一里,在這個重視外在的時代,長得好看的男人或女人還是吃香的。
  “既然如此,我送夢霏去醫院就行了。”她拒絕的意思相當明顯。
  “今天的課很重要,不去不行。”他替她做了決定。
  “你少管﹗”隱藏住心里的震撼,她冷眼以對。
  為何他會知道她今天的課非上不可?今天輪到她負責作報告,若是無故缺席,鐵定會影響她的畢業成績。只是他為何會知道……她的眼底有著不解和怔然。
  “赶快把衣服穿上,然后乖乖吃早餐,依我的開車技術,你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吃完早餐再出門。”他依然是一派輕松、不正經的嘴臉。
  “滾出去﹗”回報他的是迎面而來的大枕頭。
  只可惜他的反應動作太快,枕頭擊到的是應聲關上的房門。
  超級大混蛋﹗她望著落下的枕頭,气急敗坏地低罵一聲。
  這個痞子似的男人,為何能輕易卸下姊姊慎備的芳心?就算酷似Aroma的他就是Aroma本人,她也不容許他如此囂張、欺負人。她真不明白,她剛剛在廚房所看見的那一幕,究竟代表何种意義?
  姊姊和他……不會吧?不确定的猜測如狂風暴雨般吹打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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