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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從栖月山庄回家后,一連三個多月我都無法安眠,時常在夜深人靜時被惡夢惊醒,夢境里几乎都是唐澤鈞陰惊的眼神,和程培亞和霜語儂墜崖的情境。
  更恐怖的是,我竟然有身歷其境的感覺,每每嚇得我惊喘連連,醒來時冷汗直流。
  為此,齊浩提議帶我去度假散心,但是,歷劫歸來的心情讓我總覺得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現在任何好玩的地方都吸引不了我。
  偶爾,我會陷齊浩出席一些重要的宴會,然而這些宴會常令我感到身心俱疲。
  就像今晚,我答應陪齊浩出席一個酒會,從挑選禮服他就挺多意見的。
  “彤彤,你不覺得這件衣服質料太薄了嗎?"他一臉不以為然。
  我拿起禮服看了看,"會嗎?這件禮服是羅蘭·米勒的杰作,這款設計必須用這种薄料才能……”
  “不好看、不好看,再選另外一件吧!"他動手在衣服里挑選.
  我又挑了一件微拉王最新款的設計往身上比了比,又引來他一連串的反對,"這件有什么好看?選別的吧!”
  “這款是羅伯貝斯科設計的,雍容大方,你應該不會反對了吧?"我頗具信心的問.
  他瞄了一眼,頻頻搖頭。
  “這件好了吧!"我有點气餒的說。
  他仍然不滿意,"這是什么禮服?沒袖子、沒領子,只有前后兩塊布料,這算是衣服嗎?”
  哦!我懂了,原來他是不愿意讓我穿得太暴露,可是,誰會去穿那种從頭包到腳的晚禮服?于是,我使勁的把他推出去,"你先出去吧!我知道該怎么穿了。”
  最后,我挑了一件紀梵希的露背黑色禮服,是一貫簡洁高雅的設計。
  我走了出來。"真美!"齊浩說。
  我轉了一圈給他看,瞬間,那張臉就垮了下來,"這件也不行,進去換過。”說著就推我回房。
  “你剛才不是說美嗎?"我真不明白這件禮服有什么問題,既不太薄也不露胸或露肚的。
  “背后露了一大片干嘛?馬上給我換掉!"他改不了霸道的口气。
  “還換?再換我們就遲到了。"我不理他,逕自走了出去,正好遇到哥哥准備出門。
  “彤彤,阿浩怎么不太高興的樣子?"哥哥看著從樓梯走下來的齊浩。
  我沒好气的說:“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老愛挑剔我穿的衣服。”
  哥哥笑了笑,走過去搭他的背,兩人有說有笑的從我面前走過。
   
         ☆        ☆        ☆
   
  宴會總是千遍一律,美酒佳肴,每個人微笑的臉都僵硬了。
  可是,也有人樂此不疲的周旋在衣香鬢影中,例如我哥哥和齊浩。仿佛全場就只有他們兩個男人似的,那些女人各個像蝴蝶般的往他們身上扑去。
  看吧!那個女人說話就說話,干嘛要挨在齊浩身上?
  我……我……一口气几乎梗在喉間,心中被一把熊熊烈火燒得僻哩啪啦。死齊浩!難道他不會把她推開嗎?
  “沈小姐。"一名陌生女孩叫我,看似只有十七、八歲。
  我不記得見過她,只好對她點頭微笑。
  “沈小姐,我是郭若美,去年你和你哥參加家父的生日宴時,我們見過面的。"她笑容可掬地說。
  “哦!是郭小姐。"我又擺出笑容,天曉得我根本對她沒印象。
  “很高興再遇見你,我們可真有緣哪!"她笑的時候,兩頓漾出可愛的酒窩,分外的甜美。"接著,她又說:“不知道沈小姐肯不肯替我介紹一個人?”
  “介紹……一個人?誰?”
  郭老美親熱的挽著我,"就是VINCENT,剛才和你哥哥在一起,穿黑色西裝的那位。”
  真頭痛哪!全場穿黑色西裝的起碼有三十几個耶!
  “VINCENT?哪一個VINCENT?你可以指給我看嗎?"我還在努力的想,是否有認識VINCENT這號人物?
  她五手一指,眼眸發出愛慕的光彩,"你認識的,剛才我還看到你跟他說話,喏…就是站在餐桌旁,手里還拿了一杯酒。你看,現在他走到側門邊,和一個穿紅衣的女子講話……”
  我疑惑的看著她,"你……确定他叫VINCENT?”
  “當然,誰不知道VINCENT?剛從美國回台灣發展的企業家,上個月還被'時代周刊'評選為最有前景的十大青年企業家。"她專注地盯著齊浩,完全沒發現我怪异的神情。真怪!好像每個人都知道他叫VINCENT,只有我不知道。
  “為什么你想認識他?"我試探的問。
  “你不知道嗎?目前除了沈适宇,VINCENT也是許多名媛淑女想認識的對象”
  “為什么你不想認識我哥,而想認識……VINCENT?"我好奇的問。
  她有所保留的看看我,似乎有些遲疑。
  我馬上解釋,"我只是好奇而已,沒有別的意思,請不要因為我是沈适字的妹妹而造成你的尷尬。
  “哦!因為你哥一向花名在外,想要拴住他可難了。但是,VINCENT就不同了,雖然很多人卦雜志報導他和某些女人如何如何,可事實上都是一些影歌星利用他打知名度而已,也沒見他真的和那些女人交往。”
  不過,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不用多久,他可以跟哥哥一樣"花"了,我不禁暗想著。
  “你對VINCENT果然興趣濃厚,顯然對他的人際交往情況做過一番調查,現在男女社交很開放,你過去自我介紹不就得了?"我假笑道。
  “才不呢!你沒看到嗎?那些女人都這么主動,一定會給他坏印象,所以我必須淑女一點,給他与眾不同的印象。"哦!她的目的再明顯不過了。
  “可是,他已經有未婚妻了耶!"我皮笑肉不笑地說。
  “怎么可能?听都沒听說過,"她惊訝而失望,隨即又說:“如果他已經有未婚妻了,為什么我沒看見他身邊有固定的女伴?"她疑惑的看著我,似乎是我在騙她。
  我聳聳肩,不回答。
  “沒關系,反正他還沒結婚,我就有机會,用搶的比較好玩。"她說得稀松平常,我卻听得心惊肉跳。
  “你确定還要認識他嗎?也許他對其他女人都沒興趣。"我暗示她。
  “當然,我會讓他對我有興趣的。"她信心滿滿。
  既然她那么堅持,我只好奉陪了。我走到齊浩背后,故意用膩得可以滴出奶油的嗓音叫了一聲:“VINCENT!”
  果然,齊浩立即回過頭來,原來他真的叫VINCENT,我心中有股說不出來的不滿。
  我馬上拉著郭若美,"VINCENT,這位是郭若美小姐,是你的仰慕者。”
  齊浩臉上充滿了問號,邊和郭若美打招呼邊看我,"郭小姐是彤彤的朋友吧!怎么沒見過?”
  “不是!"我搶著說。
  他們同時詫异的看著我,"要告訴郭小姐,你已經有未婚妻了,但她不太相信,還說要把你搶過來。”
  齊浩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是的,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我不理會郭若美的反應,繼續問道:“你是不是很愛你未婚妻呢?”
  “那當然,愛得不得了,愛得快發狂了!"他忍著笑說。
  我回過頭,無奈的踉郭若美說:“是不是?他說他很愛他未婚妻,而且愛得快發狂了,我看你一點机會都沒有。”
  郭若美再笨也知道被我消遣了,一張俏臉又青又白,冷哼一聲扭頭便走。
  “哇!你都用這种方式赶走情敵嗎?"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問。
  “是呀!那么多女人想搶你,好累!我們回家吧?”
  “我也很想呀!可是我跟适字還有事要和葉總談,乖!再等一會儿就好!"他拍拍我的手說。
   
         ☆        ☆        ☆
   
  我悶悶的走出場外,外面一個人也沒有,耳邊還親繞著喧嘩聲。
  “里面還真吵,想不到有人和我一樣受不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
  我抬頭一看,又是我不認識的人,"我認識你嗎?"我的語气略顯不客气。
  他愣之下,陪笑道:“對不起,顯然是我打扰了你。"說完,他還好風度的欠欠身。
  其實他看起來并不令人討厭,說話沉穩有禮,架在臉上的金邊眼鏡,襯托得他更富人文气息。
  我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我的确是覺得里面很無聊才跑出來的,剛才有點冒失,對不起。”
  “哪里的話,我叫翟方,你一人好!翟方?這名字好熟!
  我想起來了,"哦,你就是鼎鼎有名的旅游作家,翟方?”
  “正是在下,鼎鼎有名是不敢當,讓你見笑了。"語調是一派的斯文。
  他不斷的敘述在旅途中的見聞,由他口述比起看他的文章更加生動有趣。
  我們投契的聊著,一直聊到他在一個小島買賣仲介公司的朋友——佛拉迪那里,看見一個美若天仙的美女,并且對那名美女贊不絕口。
  突然,我想起霜語儂,"你一定沒見過真正的美女,否則,你就不會對其他女人惊艷了。”
  “不!美女我見多了,從未見過像她那般美得不食人間煙火。"他向往的說。
  “才不呢!我見過的那位美女,真的是世間絕色呢!舉手投足在在部挑動著每個人的心。”
  我們各自為所見過的美女爭辯著,最后,他說道:“她的美有种靈秀之气,尤其她左眼角下的那顆淚痣,真令人……”
  左眼角下的淚痣?我激動的拉著他,"她身邊是不是有一個濃眉大眼的男人陪著她?”
  他疑惑的點點頭。
  我震惊得無以复加,"你…你是什么時候看見他們的?”
  “一個月前吧!"他回想道。
  我腦海中像有一支交響樂團正瘋狂的演奏著,直到翟方扶著我,"你沒事吧!臉色怎么那樣蒼白?”
  我只覺得自己快要站不穩了,而翟方則用手托著我的背。"不如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章開你的手!"突然,一只強壯的手臂把我用力一拉,霎時离開翟方的怀抱。
  “浩……"我看向齊浩,仍為剛才的消息激動不已。
  他一言不發的拉著我走,害我連跟翟方道別的机會都沒有。
  終于,他放緩腳步。我困惑的問他:“你怎么了?”
  “應該是我問你怎么了?干嘛踉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他滿口的興師問罪。
  “我……我什么時候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了?"我也生气了。
  這時候翟方走了過來,"沈小姐,需要幫忙嗎?”
  “她不需要你的幫忙,請你滾遠一點。"齊浩無禮又凶狠的說。
  翟方并不畏懼,反而說道:“這位先生,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可是無論如何,你都不該這樣對待沈小姐。”
  翟方的話沒讓齊浩冷靜下來,反而讓他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為了息事宁人,我轉頭說:
  “翟方,我沒事的,你先走吧!
  “不行,我怕你會有危險。"翟方堅持的搖頭。果然有危險!齊浩用力地朝翟方揮拳,害他跌坐在地上,一手撫著下顎。
  “你怎么這么不可理喻?"我气得簌簌發抖便跑了出去。
  跑到外面我就不禁呻吟,饒了我吧!為何偏在這時候下雨?
  “彤彤!你這是做什么?"齊浩追了上來。
  “不要你管!"我鐵了心腸甩開他。
  唉!他擋住我,"跟我回去。
  我不知哪來的力气推開他,一個跟隨就摔了下去。他及時把我撈起,我气得頭疼,邊捶他邊罵:“你是小人,專制的小人,連我的朋友也打,你就是不讓我認識新朋友,而你自己卻在女人堆里打滾,不公平……不公平……"我一口气提不上來,眼前群星亂舞……
   
         ☆        ☆        ☆
   
  我悠悠地在一張白床上醒轉,聞到四周的藥水味,我不禁開始很起自己來,干嘛不爭气的暈倒?齊浩見我醒來,喜上眉梢的說:“你躺著別亂動,醫生說你有點虛弱、要多休息。”
  我怎么會虛弱?我不信邪的爬起來,卻倒栽蔥似的掉下床,幸好齊浩眼明手快的接住。
  “你做什么?放開我!"我怒气未消的掙扎。
  “你要跌倒,也只能跌在我怀里。”他的"賴皮功"又來了。
  我決定不再吃這套了,"你走開!我不要見到你。”
  “噓!"他不但不放手,還使勁的摟緊。"醫生說你需要照顧,所以我不能走開。”
  我气急敗坏的把他推開,誰知他一點都不肯合作,一气之下,我抬腳用力踹他的小腿,這招果然奏效,只見他撫著小腿叫疼。
  這時,哥哥正好探頭進來,"彤彤,咦……浩,你干嘛大呼小叫的?”
  “是……"齊浩一臉痛苦的指著我,"她在虐待我。”
  他竟惡人先告狀!我拉著哥哥說:“這人是誰啊?拜托你快點把他消滅了,省得他出來作惡多端。"哥哥在一旁猛笑。
  “你得了失億症嗎?我是你親愛的老公呀!"他臉上閃過一絲狡儈。
  “你……你……"我气得又發暈。我摸摸額頭,不知為何一天暈好几次。
  齊浩也伸手過來摸我的額頭,"你在發燒。”
  哥哥急忙按鈴喚醫生來。
  醫生進來為我做例行檢查,開了藥給我吃,又叮嚀說:“前兩、三個月比較不穩定,記得要小心點,這兩天最好臥床休息。”
  我听不懂醫生的話,"我的病很嚴重嗎?為什么要臥床休息?”
  原本要走的醫生回頭,"哦!你不知道自己已經怀孕了嗎?再加上感冒發燒,當然要多休息。”
  什么?怀孕?我一點心理准備都沒有,害得我語無倫次地問道:“怀孕?為什么我-…怀孕了?"突然,大伙儿都瞪著我看,我才發現自己問了一個超白痴問題。
  那醫生搖搖頭的走了出去,而哥哥和齊浩竟抱在一起捧腹大笑。
  我懊惱极了,覺得他倆這樣笑我,真是太太太對不起我了。
  我气得拿起桌上的紙杯往他們臉上砸,但沒一樣是砸中的,"你們笑個夠吧!最好笑到抽筋、笑到殘廢……嗚……嗚……”
  哥哥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我們不笑了。"可是他眼里仍笑意盎然。
  “怎么辦哪?我才不要怀孕……"我抱著哥哥哭,從小遇到任何事,我都習慣這樣抱著他哭。
  “你有沒有搞錯,要哭應該抱著我哭,干嘛抱著适宇呢?"齊浩過來拉我。
  我緊抱住哥哥不放,"我不要,都是你害的啦!”
  他居然還摸摸自己的后腦勺,裝出一副很慚愧的樣子,"我當然知道是我害的,所以你非嫁我不可。”
  “是呀!你們的婚事得赶緊辦一辦才好。"哥哥附和道。
  “我不要嫁他!"我瞪著齊浩浩說。
  “為什么?"他倆异口同聲的問。
  “他……他拐我喝酒,趁我喝醉了……占我便宜,我不是心甘情愿的。"我在哥哥的怀里哭得可怜兮兮的。
  哥哥兩道濃眉皺起,"真的?
  我點點頭,這不算說謊吧!
  “真是太過分了,哥哥幫你討回公道。”
  我還來不及說話,他已經揪著齊浩,"你竟敢這樣欺負彤彤。"然后一拳朝齊浩打去。
  “啊……不要打了!"我尖叫阻止哥哥蓄勢待發的拳頭。怎么會這樣?我會不會太過分了?
  齊浩臉上閃過一絲惶恐,捂著胸口說:“你怎么來真的?
  “你這樣欺負我妹妹,難道我還要跟你客气?"哥哥气憤的說。
  “這中間有誤會,你讓我單獨和彤彤談,如果她還認為我該揍的話,我絕對任憑你宰割。”
  哥哥看了看我,"你就跟他談一談,我在門外等,如果他敢欺負你,你就大聲叫我。"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我內疚的撫著齊浩的胸口,"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更沒想到哥哥會打你,還疼不疼?
  他握住我的手問:“你真的以為我乘你喝醉占你便宜?
  “你-…你當時不也承認了?"我想起那天的情景。
  他把我揉進怀里,低啞的說:“你相信我真的那樣沒品嗎?
  “呃?"我迷惘极了。
  他貼在我耳邊說:“記不記得酒醉起來的第二天和你做愛,你還叫疼?那是你的第一次,對不對?”
  “你……"我為自己的遲鈍懊惱得說不出話來,生气地往他胸口亂捶一頓。
  “剛才已經被……适宇打傷,你還打……"他好像真的滿痛的,突然還惊天動地的咳起來。怎么辦?我心軟的不敢再打,只好改用罵的,"你到底還騙我什么?自己招吧!
  “沒有了!"他舉起右手發誓。
  “有,我說還有。
  “有什么?”
  “你什么時候改了名字叫VINCENT?為什么我都不知道?”
  “那是我的洋名,從小就這么叫的。"他裝出委屈的表情說。
  “你沒讓我知道,就是你的錯,我不會原諒你。"我強詞奪理。
  “好、好、好,那我把從出生到現在的事全都告訴你,好了吧!"他好脾气的說。
  “不好!我才不要听這些,明天你帶我去旅行,我就原諒你。"我拿喬了。
  “那怎么行?你現在不适合去旅行,要去也得等小孩生下來以后,是不是?”
  “不,我一定要去,而且越快越好。"我打算去找程培亞和霜語儂。
  “彤彤,你要講道理呀!”
  我滿足地看著他求饒的樣子。"我是女人,女人不用講道理的。"我決定無理取鬧。
  “万一發生什么事,你希望我內疚嗎?”
  “為什么不?"我不客气的瞪他。
  “我說不行就不行!"他又擺出霸道的口吻。
  听到這种口气,我只好把翟方發現程培亞和霜語儂行蹤的事重說一遍。
  他跟我一樣感到雀躍不已,還研究他們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可能培亞早就在那懸崖底下做了什么安全措施,他不是說過向下約五十公尺、往內三十五度角,有一片平台,也許他們技巧的跳到平台上也說不定。"齊浩推測著。
  最后,齊浩還是說:“如果買小島的真是他們,就表示他們會長住那里,我先查出他們住在哪座小島,等小孩出生后,我再帶你去。”
  “你不陪我去,我自己也會去。"我開始威脅他。
  “休想,沒有我陪著你,你哪儿都不能去。"他扣住我的肩膀,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我找翟方陪我去,他是旅游專家,經驗丰富,跟他一起絕對安全無虞。”
  “嘿!那個姓翟的家伙。大概三、五個月內都甭想動,如果你敢去找他,我就讓他三、五年都動不了。"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嚇了一大跳,"你把人家怎么了?我那時因為太激動,差點昏倒,他只不過扶我一把,你就這樣對付他,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流氓了?”
  “自從認識你之后就變這樣了,誰教他敢摸你、碰你。"他又很厚臉皮的把過錯賴給我。
  “他傷得很重嗎?三、五個月不能動,一定是被你打得躺在醫院了,告訴我,他住哪家醫院?"我感到無比內疚,很想去探望他。
  “你就那么關心他?我剛才也被适宇打了,你怎么都不聞不問的?"他那張臉充滿了怒火。
  “可是…可是,翟方很無辜耶!你竟然這樣打他…”
  “如果你不想他再挨揍,就別去找他,還有,以后也不准你抱著別的男人哭。"他改不了威脅人的口气說。
  “你瘋了?我抱的是我哥哥耶!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有什么不對?"我若再不抗爭,以后鐵定沒有朋友了。
  “反正我說了算數,你少囉唆!"他把我摟進怀里。
  “你怎么這樣野蠻?"我很不服气。
  “都說認識你之后就變這樣,真吵……"他俯下來吻我。
  “他真的傷得很嚴重嗎?万一他要告你怎么辦?"我避開他的吻。
  “別管這些,現在你只要讓我吻你就行了!他极具占有欲的唇物住了我,激情兼挑逗的熱力逼我屈服。真討厭!我覺得身体在發燙,這好像跟感冒沒什么關系。
  “叩、叩!"的敲門聲把我們分開,先是哥哥走了進來,跟在他后面的竟是翟方,他手上還帶了一大束香水百合。
  齊浩一見翟方,便熱絡地上前和他握手。
  喝!我竟被齊浩唬得一愣一愣的,真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        ☆        ☆
   
  我們結婚了。
  蜜月嘛!齊浩說:“當然是等小孩出生以后再說。”
  我們仍然為了要不要去找程培亞和霜語儂,而常常吵鬧不休。
  齊浩和哥哥兩人感情越來越好,好得令我嫉妒。
  “唉!結婚有什么好?你看我多自由自在。"哥哥說。
  “結婚也有結婚的樂趣呀!"齊浩笑眯眯地說。
  “不結婚樂趣更多。"哥哥說。
  “那是你還沒遇到讓你傾心的人。"齊浩說。
  “不過,結不結婚都是為了女人,有時候女人就跟惡魔沒什么兩樣。"他們看著我,同聲同气的說。
  人單勢薄的我只有在一旁怒瞪著這兩個男人。
  兩天后,齊浩拿了一份資料給我,上面寫著——
  亞托·達魯島,位于印度洋、東非海岸外,可從印度洋的賽席爾國首都維多利亞搭飛机,約一小時行程可抵達。
  該島由法國名設計師設計,島上有私人飛机跑道、單車道、网球場等,還有一個橫跨室內外的泳池,可以從屋子里一直游到戶外的沙灘海域。
  “這是什么地方,海外仙境或是海角樂園?"我詫异地問。
  “就是培亞和語儂買下的私人小島。”
  “那——"我歡呼,"我們什么時候去?”
  “等小孩出生后再說。"他還是那句話。
   
         ☆        ☆        ☆
   
  西華飯店HenrysBar"的落地窗,把民生東路上的繁忙与嘈雜給隔開來,這里舒适的真皮歐式座椅,加上暖黃溫馨的空間,閒适中潛藏著沉穩,如同坐在自家客廳般舒适寫意。
  從晚上八點開始,沈彤和我就置身在此,一直待到午夜十二點多,要不是齊浩跑來催促,我們還會繼續聊呢!
  這是我第二次見齊浩,他确實如沈彤所形容的在顧盼間神采飛揚,全身散發出优雅、流暢、自信、鮮活的气息,但此刻他似乎不滿我們聊得這么晚,果然他還沒坐下就說了,"拜托你們,有什么要聊不能等明天嗎?"他看了我一眼又說:“彤彤在怀孕耶!你就放她一馬,讓她早點回去休息吧!”
  他那緊張的模樣令我失笑道:."彤彤已經把整件事都說完了,只是我還想再問你一個問題。”
  他桃了挑眉,不置可否的听我繼續說。"你也認為程培亞和霜語儂已葬身崖底了嗎?”
  “事實如此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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