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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照入房內,浚浚就醒來了。她愕然地發現自己的頭枕著一只臂膀,而她的手橫放在一個人的腰上,當然,她的纖腰上也有一只大手。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記得吃完飯,她就回房休息,然后她覺得很累,很快就躺在床上睡著了。怎么一覺醒來所有的事情都不對勁了?最可怕的是她身邊居然多了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悟軒。
  悟軒早在浚浚醒來之前就醒了,而他除了震惊之外就是惊訝,沒想到睡夢中的她是這么無邪,且美得不可思議,他多希望這是一場夢,最好永遠都不醒來,只要她一直待在他怀中。
  浚浚醒來時,臉上的表情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這不是他睡的客房,整件事似乎有點蹊蹺,平時他無論喝了多少酒,也不可能醉得毫無意識,連爬上心愛女人的床都不知曉,所以說,他和浚浚是被陷害了,看來凶手等會儿就會出現。
  “我……”浚浚一抬頭,就看進他清亮無比的眼眸,她尷尬得不知如何解釋。
  就在這時,房外很不巧地響起敲門聲,不等她響應,房門便自動打開──
  “我的天!你們怎么會……”柔柔一臉“訝异”地看著床上未著寸縷的兩人。“老公!你告訴我,我看到的不是事實。”她還不忘把牧白拖下水。
  “很抱歉,親愛的,我必須告訴你,這是個事實。”為了達成老婆的心愿,他只有陪著她演戲。
  “不!事情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浚浚急著想解釋。糟糕!她怎么對柔柔解釋這一切?
  “我會負責的。”悟軒配合著他們的計謀,反正他本來就想娶浚浚,所以這對他來說并無影響。
  柔柔很滿意地點頭。瞧!她就是這么的聰明,當天才出馬時,有什么事會擺不平?
  “不!”浚浚抓緊胸前的被單,她不要悟軒因為責任而娶她,這樣的婚姻不是她想要的。
  “不?!你是什么意思?”柔柔是在場最惊訝的人。要知道,這可是她的“智能財產權”,好不容易才忍痛割舍了這個方法,沒想到換來的結果是個“不”字,這教她怎能忍受?
  牧白就沒她這么樂觀,柔柔一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然而不是每個人都會照著她的劇本走。
  浚浚不要悟軒被逼著娶她,她要的是心甘情愿,如果沒有,她情愿不要。
  “我要你嫁給我!”悟軒不容反駁地抓住她的下巴,使她面對他。
  “我……”她想反抗,可是面對悟軒時,就是說不出口。
  “說好!”悟軒命令著,他不容許浚浚拒絕他的求婚。
  “好!”表面上她是妥協了,但她的內心一直都在抗拒,她不能在悟軒心里有別的女人時嫁給他,她不要!
  柔柔松了口气,這下子總算可以交差了事,母親大人不能再把所有的過錯怪在她頭上了吧!
  “先別高興得太早,你沒發覺浚浚的表情很不對?”牧白低聲提醒露出胜利笑容的老婆。
  是啊!她怎么忽略了浚浚眼中的抗拒?完了!她一直自導自演,卻忽略了浚浚內心的感受,糟糕!她走錯了一步棋。
  可惜悟軒一直沉浸在即將娶到夢中情人的喜悅之中,否則精明的他一定會發現的!
         ※        ※         ※
  在大伙著手替浚浚籌備訂婚事宜時,她是唯一不開心的人。她心中始終有疙瘩,暗自買了机票准備逃到以色列去,最好能待個三、五年,等悟軒忘了曾有她這樣一個女孩時再回來,或許他那時已找到“正常”的女子共結連理。
  “浚浚!”基于要把事情辦妥的份上,柔柔只好帶顆球再度出現。
  “小家伙還好吧?”她帶著羡慕的眼神看著柔柔。的确!柔柔是她最羡慕的人,每個人都愛柔柔,就連自己也不例外。從她怀了身孕之后,姊夫看她看得更緊了,只要有男人不小心瞧了柔柔一眼,馬上會被他冷冽的眼光給嚇得半死。
  “姊夫呢?怎么不見他的人影?”照理說牧白是不可能讓柔柔獨自一人出門的,他最遠不會讓柔柔离他超過五公尺。
  “他到公司去了。”柔柔小心翼翼地坐下來,也只有趁著老公不在,她才敢再施鬼計。上次的計謀失敗,她把所有過錯歸咎到老公身上,她認定是牧白“帶衰”給她,所以才沒成功,這次她是抱著必胜的決心,無論如何浚浚是嫁定石悟軒了。
  “他放心讓你一個人外出?真教我意外。”看著柔柔絕美的臉龐,她不禁嫉妒起來,柔柔是牧白心中的一塊寶,也是浚浚胸口永遠的痛,因為她愛慕的那個人愛著已婚的柔柔。
  “怀孕又沒什么大不了的。”她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才怪!我看你起初那几個星期吐成那樣,姊夫又嚇得半死,一臉恨不得代你受罪的模樣,教人羡慕死了。女人要是都能像你這樣,怀了孕還讓丈夫更加愛護,所受的罪也就值得了。”那時的牧白還把家里當作公司,除非非常必要,否則他絕不踏离家中一步,更別說是离開柔柔了。
  “別光是羡慕我,等你嫁給悟軒,我相信他也會這樣待你的。”她裝出一臉不知浚浚想逃婚的表情,平心靜气地与她閒話家常。
  浚浚干笑几聲,不敢告訴柔柔她的想法,她怕柔柔知道了會自責;她不要柔柔因她的事而擔心,畢竟悟軒不愛她而愛上柔柔,不是柔柔的錯。
  “大小姐,你要的牛奶來了。”管家王媽端了兩杯牛奶進到浚浚的房間。
  “謝謝你,王媽。浚浚,你也喝一杯吧,瞧你近來的臉色比我還要差,是不是太緊張了?”她把一杯牛奶遞給浚浚,自己也拿了一杯。
  浚浚把牛奶接過來,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你近來似乎不太有食欲,我記得你最喜歡吃炸雞腿了,怎么現在都不見你吃?”她把牛奶拿在手中并不喝,要知道,這牛奶里面可是加了安眠藥的,為了寶寶著想,她當然是不能喝啦!
  “吃膩了。”滿腹心事的浚浚根本就沒發覺柔柔沒喝,不一會儿工夫就把牛奶喝個精光。
  “是嗎?”柔柔笑看著浚浚手上的空杯子,伸手把它拿過來,又把手上滿滿的一件牛奶塞進她手里。
  可怜的浚浚一點都沒發覺,還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咦?你怎么喝得那么快?”浚浚喝到一半,才發覺柔柔手上拿著空杯子。
  “我是孕婦嘛!肚子容易餓,當然很快就喝光光了。”她滿臉甜笑,浚浚怎么也看不出自己早已中計。
  “啊──”浚浚不文雅地打了個大呵欠,奇怪!她怎么會這么想睡?難道是因為昨晚睡得太少,今天才會這么累?
  “看你這么緊張,赶快上床去睡覺吧!”柔柔拉著浚浚的手,硬把她塞到床上。“我也得回去了,否則牧白要是發現我不在家,一定會發脾气的。”
  浚浚胡亂點個頭,想再和她說些話,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就昏昏入睡了。
  柔柔滿意地看著她的睡顏,嘴角浮現一抹奸笑,就近拿起電話,直接撥給正在上班的悟軒。
  “喂!我是石悟軒。”電話彼端傳來冷漠的聲音。
  “是……悟軒嗎?我是……柔柔。”柔柔打的是悟軒的專線電話,所以接電話的人就是他;她故意用最顫抖的聲音問。
  “是的,有事嗎?”這可就奇了,柔柔竟會打電話給他?
  “浚浚……浚浚……”她的聲音充滿抽泣,還故意說得間間斷斷。
  “她怎么了?”一听柔柔的語气就教他的心涼了一半,連忙正襟危坐,深怕會遺漏任何一句話。
  “她……她……”柔柔還是故弄玄虛,不把話講明。
  “冷靜點,你先別急,慢慢地告訴我。”他試著讓柔柔冷靜下來,其實一顆心早已亂成一團。
  “浚浚她服安眠藥自殺了!”
  “什么?!你說什么?再說一次。”猶如置身北极,悟軒頓時全身冰冷,他告訴自己,是他听錯了。可是柔柔的聲音傳來,肯定他怀疑的事實。
  “我好怕!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爹地、媽咪都不在,而牧白也到公司去了,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打電話給你。”講完一大串話,她吐吐舌頭。上帝原諒她吧!她這么做全都是為了浚浚,如果真要施予懲罰的話,就請懲罰上官牧白吧!誰教他是她的老公。
  “你赶快打電話叫救護車,我馬上赶過去。”
  他急急忙忙交代完公事,拿著車鑰匙就往外沖,根本來不及深思顏柔柔為何先打電話給他,而不打給上官牧白;他也忘了對顏柔柔個性上的怀疑,只知道他最心愛的人就快离開他了。
  這頭,柔柔滿意地放下電話,開始布置現場,她先把一罐綜合維他命丸倒在地上,還不忘在浚浚身邊放了几顆,最后把空瓶子扔在地上。哈!不到一分鐘就完成“偉大的使命”,她撫掌大笑。
  “大小姐,你動作快一點,等會儿石少爺就來了。”還好王媽有先見之明,沒讓她得意太久。
  “哦!我差點忘了。王媽,你待會儿可別忘了哭啊!”她仔細地叮嚀王媽,深怕會事跡敗露。
  “你別擔心我,還是擔心自己要緊。你得先想好等會儿要怎么向上官少爺解釋你的維他命丸全掉在地上。”王媽搖搖頭。
  “牧白會原諒我的,我把維他命丸給犧牲掉,全是為了浚浚。”虧她講得活像真有那么一回事,還不是偷懶不想吃,才找出這個借口來。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碰撞聲,顯然有個人正气急敗坏地跑上樓來。
  “浚浚!”
  天!柔柔悄悄地捂住耳朵,他叫得那么大聲,連死人都可以被他吵醒;幸好她讓浚浚吃下兩顆安眠藥,否則難保計謀不會被拆穿。
  “浚浚!”當悟軒沖進浚浚的房里時,只見滿地都是藥,還有只空瓶子,他整顆心都冰凍了起來,輕輕地抱起浚浚的身軀,伸手想探她的鼻息。
  “救護車還沒來,我們赶緊送她上醫院吧!”柔柔淚流滿面地拉住他原本想伸側浚浚鼻下的手。
  “是啊!是啊!”站在一旁的王媽不忘幫腔。由于她不是演技派高手,不能像柔柔一樣,說哭就馬上有眼淚流下來,只好拿條手帕擦擦“隱形”的眼淚。
  悟軒一听,二話不說就抱著浚浚往樓下沖,柔柔赶緊跟在他身后。
  “大小姐,你別跑!當心跌倒了。”王媽看著柔柔跑下樓的動作,急得叫出聲。
  可是柔柔根本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一心只想追上石悟軒。千万不能讓石悟軒知道,這全是她一手搞出來的。
         ※        ※         ※
  悟軒的雙眼直盯著那扇門,門的另一邊躺著他最心愛的女子,她正不知生死地躺在里頭,而他卻無能為力。這是一件他無法掌握的事,所以格外令他感到無助,他別無所求,只求浚浚能醒來,只要她能醒來,他可以付出一切,甚至他的生命。
  看著悟軒痛苦的表情,柔柔不禁偷偷地吐吐舌,這一切不能怪她,她也是為了大家好嘛!剛才悟軒就是太緊張了,才沒發現地上的藥是綜合維他命丸,如果他能冷靜點,就會發現這是一場騙局。
  柔柔一直在內心祈禱著,希望這個計謀不會讓牧白發現。道理很簡單,牧白知道了,一定會生很大的气,誰教她把所有的藥都給毀了?!
  彷佛過了一世紀之久,醫生終于緩慢地走了出來。
  “大夫,她沒事吧?”悟軒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大夫向他保證,能夠再見到天真、毫不造作的浚浚。
  “悟軒,我看你還是先去陪陪浚浚,大夫這邊有我就夠了。”柔柔急急忙忙地打斷大夫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那……就麻煩你了。”悟軒朝她點了個頭,立刻進浚浚的病房。
  “她只不過是服了少量的安眠藥而已,根本就造成不了什么傷害。”大夫緩緩地對柔柔解釋,實在無法想象為何那名男子要抱著病房中的那名女子,在醫院內失控地大吼。當時他還以為情況有多嚴重,結果……結果根本就沒什么大不了的。
  當時每個人見了悟軒臉上的表情全都嚇呆了,直覺認為他怀中的女子大概是沒救了,害得醫生馬上幫她洗胃,卻啼笑皆非地發現只有少量的安眠藥,他不放心地從頭到尾再檢查一遍,結果是一樣的,真是虛惊一場。
  “謝謝!真是辛苦您了,大夫。”柔柔自知對不起大家,因而十分有禮地向大夫鞠了個九十度的大躬,深表歉意,臉上還帶著甜甜的笑意。
  “不……不客气,救人是……是我應盡的責任。”可怜的大夫經她這一笑,迷得不知所措,連話都說得支支吾吾的,原本嚴肅的臉也呈現一片紅潮。在醫院待了那么久,見過形形色色的女子,可從沒見過像她這么出塵的女子,他愣愣地看著她絕美的臉龐,腦海中突然閃過兩個字──天使!對,她就是天使的化身。
  “您真是個好大夫。”聰明的柔柔馬上就知道自己又成功地吸引了一名男子的注意,但很顯然她并不知道什么叫作收斂,頻頻向那位大夫綻放出美麗的笑容。
  由公司匆忙地赶到醫院的牧白,看到的就是柔柔在作弄“純情”大夫的畫面。
  “我說你可以停止了吧?!”牧白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還不忘用冷冽的眼神向那位大夫掃射一下。
  “老公,你來了啊!”柔柔一听見他的聲音,馬上興奮地往他怀里奔。
  “等等!”來不及了,柔柔已環抱著他的腰。
  “小心點!要是跌倒了怎么辦?”他低聲斥責。
  “不會的,只要有你在,我就會平安無事。”她嬌俏地對他眨眨眼。
  可怜的大夫直至見到上官牧白,才發覺柔柔的肚子已凸出,同時知道她已嫁人了;虧他還以為會發生一場美麗的戀愛故事,沒想到這么快就幻滅了。唉!想到這儿,他垂頭喪气地离去。
  其實他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是幸運的,誰要是娶了柔柔,不!別說是娶了,就連認識她,也會跟著倒大楣。此時他不該傷心,應該慶幸才是。
  “說!你又給我惹出什么樣的麻煩?”這回牧白可不是平心靜气地審問。
  接到柔柔的電話時,他的心只差那么一點就跳了出來,當他赶到醫院時,發覺柔柔完好如初,很快地就聯想出一定有某個倒霉鬼進了醫院,而且還跟柔柔脫不了關系。
  “我……”柔柔本想撒謊瞞過去的,但一見到老公臉上的表情,她馬上噤聲,最后只好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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