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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雪凝怕待在慕容塵的房里等他,雙手交握克制想尖叫的沖動,慕容塵會不會進門后,見到她就要她收拾好包袱下山?
  他會嗎?不會嗎?會嗎?不會嗎?會与不會一直在她心底回響著,她快被這問題給逼瘋。
  “咿呀!”慕容塵打開房門回來了,從他的臉看不出任何決定,此時的他看起來既嚴肅又冷靜,雪凝輕啟朱唇想問他做出何种決定,可是出不了聲,只能以雙眸做無聲的表達。
  “葉大人死了!”慕容塵冷冷丟下這句話。
  他的話讓雪凝的神經繃到极點,她顫抖著唇想說話,卻出不了聲,她清了清喉嚨,“所以……”
  “你可知道你阿瑪如何陷害他?安個叛亂罪把他關進死牢里,慢慢的折磨他,你阿瑪真是喪心病狂,上回他抓走薄秋,把她抽打得奄奄一息,薄秋甚至說你阿瑪要拿鐵烙烙她,試想哪個正人君子會對名弱女子出手?他把葉大人抽筋、斷骨,最后在葉大人死后鞭尸示眾,簡直沒人性。”慕容塵忿忿的吐出心中所有的不快,他原本斷定葉大人還活著,不過是被關在死牢中等待他門救援,沒想到派遣在京城的探子回報說在城牆上看到葉大人的尸首,若行經者為葉大人叫屈流淚,一旁的官兵視同亂党就地處決,朝霞山上的眾人接獲報告,無不義憤填膺,恨不得馬上殺了慶親王為葉大人以及許多無辜的百姓報仇。
  “你說的人可是我阿瑪?”雪凝悲切的提醒他,她是他口中那個喪心病狂的人的女儿啊!她不想去想他所說的,也不敢想,她試著回想疼愛她的父親,那樣慈祥的人怎會做出人神共憤的事來?一定是探子回報錯誤!
  “是啊!他是你阿瑪?”慕容塵語重心長的說,他忘了雪凝對慶親王有著絕對的信任,不該在她面前唾罵她敬愛的父親。
  “你后悔了?”她輕聲問,有著狂笑的沖動,葉大人的死加深了他們心中的疙瘩。慕容塵若因此解除婚約她是可以理解的。
  “不!我沒有!”他低吼,不能否認的是,眾人得知葉大人命喪慶親王的魔爪之下,曾要他交出雪凝以祭葉大人在天之靈,是他堅決不同意才保住了雪凝。“你阿瑪的所作所為一概与你無關,我不會遷怒于你。”
  “其他人呢?你敢說此時他們不恨我?他們不想殺我嗎?”她不會天真的以為眾人皆抱持著与慕容塵相同的想法。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他們殺你的。”
  “果真如我所料,他們真想要我的命,或許你該把我交出去,以泄他們心中之恨。”她早知道山上的人對她不存好感,不可能平靜的接受阿瑪殺葉大人的事實,想必方才有場激烈的爭執才是。
  “不要胡說八道!往后你乖乖待在房內不許出門一步。”他厲聲的斥道,他不希望她輕易談死。
  雪凝搖頭輕笑道:“一輩子躲在屋里不是辦法,他們苦真想殺我,一樣會闖進來的。”留下她無疑是為慕容塵增加不少麻煩,聰明一點的人必速速交出她,唯有慕容塵承諾不變,她該知足了。
  “不會的!他們答應我不殺你,只要我親手取下慶親王的首級。”慕容塵被她的話攪亂了心思,不自覺低聲道出眾人派他暗殺的計划。
  “你要殺我阿瑪?!”雪凝不敢相信,拉著他的衣袖瞪大眼問。
  “你听錯了!”慕容塵心虛的則過臉去,該死!他怎會不自覺說出計划來,他老早就提醒自己要守緊口風,沒想到在雪凝面前還是泄了底。
  “求求你,不要殺他。我承認我阿瑪做了許多錯事,他不是個好人,可是我不希望由你親手去殺他,假如由旁人來執行還說得過去,為何要派你去?不要去好嗎?我求你,我會要阿瑪向大家認錯的,不要殺他,不要,他是我阿瑪啊!”雪凝痛苦的跪在地上求他,她怕見到她心愛的人都死在她面前,若由別人出馬,或許她阿瑪可以逃過一劫,但慕容塵的武功高強,她不要親眼見到心愛的人殺了她阿瑪,然后被官兵亂箭射死,不!他們的死會逼瘋她的。
  “雪凝!”慕容塵掀起跪在地上的人儿把她摟進怀里,她令他好生為難,刺殺慶親王他是勢在必行,不可能因雪凝的一席話而有所改變,可是他愛她,真的好愛她,不想見她傷心的模樣,她不知情還好,現在知道了,等他殺了慶親王她一定會离他而去,他不能忍受雪凝遠离,他們是如此相愛啊!
  “不要求我,你讓我好痛苦。”他痛苦的皺著濃眉道。
  “既然痛苦那就別去,待在我的身邊,你可以不去,我也可以不回王府,咱們找個地方就此共度一生不問世事,這樣不是很好嗎?”雪凝抹去頰上的淚珠,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她可以跟他浪跡天涯,她可以吃苦的,只要他答應不殺她阿瑪,她什么都依他。
  “你太天真了!很多事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樣簡單。”慕容塵搖頭歎道。
  “說我天真也好,愚蠢也罷,答應我好嗎?”雪凝急切的尋求他的保證,唯有他的保證才能保住她阿瑪的命。
  慕容塵沉默的望著她,屋內安靜無聲,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見,雪凝靜靜的等著他的答案,她給自己信心,她相信慕容塵不會真要傷她的心,他會答應与她一道离開的。
  “不!我不能答應你,我做不到。”慕容塵的決定無疑是在兩人之間投下炸藥,炸得雪凝從他怀中跳起。
  “為什么?我都這樣求你了,為何不答應?你是存心要折磨我是不是?要讓我一輩子都不好過嗎?你怎可如此待我,我是那么的愛你,為何你總是感受不到?為何不以我的立場想想我的處境?”她悲傷的指著他的鼻子叫罵。
  “你冷靜下來,冷靜一點!”慕容塵抓住狂跳的身子吼道,她的指責著實扰亂了他的思緒。
  “你教我怎么冷靜?你要殺的人是我阿瑪,不是陌生人啊!”她粗啞著嗓子道,此刻她期盼能像從前那般恨他,現在也就不用那么痛苦。
  “雪凝,你听我說,你阿瑪作惡多端搞得人民怨聲載道,今日我不殺他,明日依舊會有人動手,你了解嗎?”他試著跟雪凝講道理。
  雪凝忿忿的推開他,“讓別人去!”
  “不!”唯有他有自信取下慶親王的項上人頭,讓旁人去只有犧牲的份。
  “不要逼我做出讓你我都后悔的事來。”她仰頭望著他凄楚的低聲道,眼瞼痛苦的闔上。
  “即使會后悔,我也不在乎。”慕容塵提著劍繞過雪凝身邊,預備去執行他的行刺計划。
  “不許走!”雪凝沖到他面前,行經他身旁時迅速抽走他手上的劍,以劍尖指著慕容塵的胸膛,她的行動在在告知慕容塵她不是在開玩笑,她是認真的。
  “把劍放下,你會傷害自己。”他神色自若,伸出手慢慢向雪凝靠近,似篤定雪凝不會傷人。
  “退后!不要逼我出手!”眼見他步步逼近她,她退了好几步,朝他大喊,拿劍的手不斷的顫抖著。
  “雪凝,把劍還我。”他一步步的逼近,對雪凝形成很大的壓力。
  “不!我不要,我不會讓你去殺我阿瑪的,我再一次警告你,再靠近的話我會殺了你,我是認真的。”雪凝猛搖頭,搖得像個波浪鼓。
  “雪……”慕容塵沒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仍是不斷的逼著她。
  “刷!”雪凝閉上眼,舉劍的手無情的用力一划,溫熱的液体立即噴濺到她臉上,使得她睜開雙眸,慕容塵的胸膛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紅,她殺了他!真的殺了他!“匡啷!”染血的劍掉落在地上,雪凝的腦中一片空白,神色慌張的迎上慕容塵痛苦的目光。
  慕容塵忍著痛以手捂住傷口,“別聲張,我不會有事的。”溫熱的血緩緩的由傷口流出,他赶緊封穴止血。
  “我……”雪凝神色复雜的看著他,她為他的傷口感到心疼,那道傷竟是她親手划下,但她很确定的是她不想說抱歉,她不覺得自己有錯,她必須阻止慕容塵去殺她阿瑪啊!
  “慕容,你怎會耽擱那么久……”在外頭等慕容塵出發的尹沛儒在久候,最后親自找上門,誰知推開門看的結果是好友被劍划傷,話尾便硬生生的卡住。“你這個不知感恩的女人!”馬上抽出腰際的銀笛想解決她,他早警告過慕容別太接近狗王爺的女儿,他偏不听,現在可好了,被反咬一口。
  “笛下留人!”慕容塵以劍鞘阻擋住尹沛儒銀笛凌厲的攻勢。
  “事到如今,你還要幫她?”尹沛儒的銀笛被慕容塵的劍鞘彈回,他气憤慕容塵連受了傷還想保住狗格格。
  “劍俠到底是准備好了沒?”急性子的沈孟跟著進來湊熱鬧,瞧見尹沛儒与慕容塵僵持的情勢緊張的吞了口口水,眼尖的看見慕容塵胸前染血,他錯過了精彩的一幕嗎?
  “劍俠!”金錦繡心想既然尹沛儒与沈孟都進去了,再輪到她進去理當不會再撞見不該看的場面,便大大方方的進來,薄秋也跟著她進去。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大伙儿全擠在這儿?”神醫啞著嗓問。
  “慕容塵被那女人傷了還想護著那女人。”尹沛儒忿忿的說出前因后果。
  “什么?!”全場的人全吃惊的看著被慕容塵保護在后頭的雪凝,慕容塵胸前的血漬在在說明尹沛儒所言屬實。
  “我早就知道那女人不可靠,劍俠還執意娶她,現在被她弄傷可好了,當心洞房花燭夜沒過,人已到蘇州賣鴨蛋。”沈孟啐了一聲,气憤難平的大罵著。
  “我說劍俠,自古以來溫柔鄉乃英雄冢,這回你可不能再護著她,原先我不在意她是慶親王的女儿,心想若她改改性子,也不失為賢妻,但今天她的所作所為說明了她沒有改過向善之心,而且變本加厲,雖她人尚未過慕容家的門,但算得上是半個慕容家的人,弒夫乃天理所不容,我認為我們最好先把她關起來,擇個日子處決,把她的尸首送回給慶親王,看他作何感想,不知各位意下如何?”神醫道出他的論點。
  “成!”沈孟差點沒舉雙手贊同,臉上歡愉的神色告訴大伙儿他很樂意配合神醫的計划。
  “我同意。”尹沛儒點頭同意。
  “我……她救過我,我不認為她會傷了師兄。”薄秋輕輕吐出她意見。
  “不行!我絕不同意。”慕容塵盡量以他的身体護住雪凝,就算拚了命他也會保住她的。
  被保護在后頭的雪凝喉頭發酸,看著他寬大的背,有股沖動想要緊緊抱住他,他是個非常好的人,即使她傷了他,他仍愿意為她說話,夠了!她已感到滿足,此生不再有遺憾。
  “劍俠,你的傷勢不輕,可見那女人下手极狠,把她交給我們處置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她可不是牡丹花,而是朵有毒的花啊!”神醫語重心長的勸誡著慕容塵放棄,据他的經驗已測出慕容塵沒力气來阻擋他們的行動,現下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起不了作用,他向尹沛儒与沈孟各使了個眼色,要兩人夾攻架住慕容塵,由神醫揪出后頭的雪凝。
  “放開她!不要碰她!”慕容塵使勁的大吼著,該死的!被神醫看穿了他的情況,他必須掙脫沈孟与尹沛儒的鉗制,否則救不了雪凝,他努力的掙扎著,為的是救回心上人。
  尹沛儒不語的點了慕容塵的昏穴,慕容塵身子一軟,馬上陷入昏迷,尹沛儒与沈孟把他扶到床上去躺好。
  神醫滿意的點頭,把雪凝推給沈孟,“把她帶到小木屋里關著,咱們明早就處決她。”
  “好!”沈孟粗暴的揪著雪凝的手往外拖。
  雪凝倉惶的回頭想多看慕容塵一眼,她貪婪的記下他的每一寸,听人說臨死前記下的人,來生仍舊對那人會有印象,來生她要在人群中找出他來,就算是糾纏也要糾纏一輩子,她希望來生他們不再是敵人。
  “走啦!看什么看?擔心劍俠沒死是吧?神醫的醫術高明,我們會讓他活得好好的,不會順你的心稱你的意。”沈孟粗魯的吼著,原本高揚著手想打雪凝的頭部,隨即想到他力大如牛,若不小心打死了她,豈不是讓她死得太便宜,不成!赶緊的縮回了巨掌。
  雪凝不理會他的叫罵,不斷的回頭,不斷的望著,在走遠看不清慕容塵的狀況下,
  她仍固執的猛回頭,在尹沛儒面無表情的關上門時,她的心底非常失望,覺得好可惜!
  她本想多看他几眼的,即使他的身影是模糊的也不打緊,沒想到她臨死前這小小的心愿也被無情的打碎,她好想好想對慕容塵大叫“我愛你”,他听不見也沒關系的,她只想在死前好好的告訴他,她是愛他的。
  “咱們這么做不好吧!劍俠他不會原諒我們的。”金錦繡不希望雪凝死,她很喜歡雪凝,可是她的反對起不了作用,眾人正在气頭上,沒人會原諒雪凝。
  “她非死不可,留著她徒增麻煩迷惑慕容塵。”尹沛儒不怕慕容塵得知后會恨他們,反正日子一久,慕容塵很快就會忘了那女人的。
  神醫贊同的直點頭,著手開始為慕容塵療傷,慕容塵的傷勢不算嚴重,上藥后過不了几日便會痊愈,不礙事的。
   
         ☆        ☆        ☆
   
  位于山下駐扎軍隊慶親王的營帳中,慶親王仍一派优閒的喝著上等的龍井,仿佛篤定能平安救回女儿,在他向愛妻答應要帶回雪凝后,隔天立即馬不停蹄的赶到朝霞山下,為得是博得嬌妻一笑。
  “王爺,依屬下猜測,山上的亂臣賊子恐怕已得知葉大人身亡的消息,屬下唯恐他們會對格格不利。”張武單膝跪在地上說出他的見解,照那班人對慶親王恨之入骨的表現看來,實在是不可能會善待格格的。
  慶親王毫不擔心的擺擺手,輕啜一口香醇的龍井,“本王自有打算,下去吧。”啊!上等的龍井,改日回王府非与愛妻好好品嘗一番不可。
  “喳!”張武向來懼怕慶親王的威勢,二話不說馬上恭敬的退下,反正真要有人喪命,那人也會是格格,他大不了收尸罷了。
  “等等!”慶親王忽地叫住快退到營帳外的張武。
  “喳!”張武立即單膝跪下,看王爺的表情就知王爺早已胸有成竹,精准的算好每一步。
  “等格格平安歸來后,放火燒山,你們就守在山下,等他們下山自投羅网,記住,凡是叛党一律殺無赦,本王不想往后听見有逆賊逃脫的消息,懂了嗎?”慶親王的語气平靜,但緊捏瓮杯的手可不平靜,他輕易的捏碎了瓮杯,眼眸中閃爍著必殺之光。
  “喳!”張武赶忙退下要士兵們准備好柴油与稻草,准備格格一下山立即執行王爺的命令。
  可惜了一杯上好的龍井,慶親王拿起一旁的濕布拭去手中的茶漬与瓮杯碎屑,拭淨手后把濕布扔在一旁,眼眸中必殺的光芒仍不斷的閃動著,他說過,沒人在得罪過他之后,還能全身而退,他可以不要藏圖寶,可是他不會放過慕容塵、尹沛儒与金錦繡三人,他們全都該死!
  至于沒了藏寶圖是否就表示他無法稱霸天下?當然不!稱霸天下的方法太多了,取得寶藏并不是唯一的路子。
   
         ☆        ☆        ☆
   
  午夜時分,慕容塵的內力已沖破尹沛儒所點的昏穴,他緩緩啟開星眸,一時之間想不起他為何會躺在床上,胸前似受了傷正灼痛著,受傷?!是啊!他被雪凝划傷,那她人呢?
  急急忙忙的由床上跳起,果然不出他所料,雪凝不在他房內,該死!他竟糊里糊涂的讓人點了昏穴,若雪凝有個三長兩短,這一生他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隨便拿了件外衣披上,顧不得身上帶傷,以飛快的速度往外走,他暗自祈禱雪凝平安無事,目前不過是被關起來,他一定要趁別人無所察覺時救出雪凝來。
  他斷定尹沛儒他們在雪凝傷了他之后,不會想再看見雪凝的臉,所以他們不會把雪凝關在自個儿房內以便監視,而是隨便找了間空屋把雪凝關人,他們并不擔心有人會趁机偷偷放走雪凝,因為沒人愿意。
  他悄悄的打開一間間的空屋找尋雪凝的下落,令他失望的是他沒找到,可惡!他挫敗的用力捶打梁柱,他們到底是把雪凝關到哪儿去了?
  她一個姑娘家尤其怕黑与小虫子,他可不希望再見到雪凝被耗子啃咬得面目全非,等等!耗子?他想起來了,在他帶雪凝上朝霞山時,雪凝不也被關進一間小茅屋嗎?他怎會沒想到,他拍了拍自個儿的腦袋瓜子,既然他于其他空屋找不到雪凝,那雪凝鐵定又被關進小茅屋里,該死!那里頭有許多餓荒了的耗子、跳蚤,雪凝在里頭無疑是最上等的晚餐,他得快去救她出來不可。
  以高段的輕功奔至小茅屋,外頭的門環上果真以粗鐵鏈鎖住,他不動聲息的以手刀切斷鐵鏈閉門進去。
  “雪凝!雪凝,你是否在里頭?”剛踏入陰暗的屋內,雙眼無法适應,柔和的月光幫助不了他,根本無法看清里頭是否有人,他靜待視力适應黑暗。
  待他适應了黑暗,忽地,角落有團黑影動了動,依身形判斷,應是雪凝,急忙的走到黑影身邊,輕輕的把她摟進怀里,“別怕!有我在,耗子不敢欺負你的。”她怕到全身如秋風中的落葉不斷的抖動著,慕容塵心疼的在她的發絲印上一吻。
  被耗子嚇得快精神錯亂的雪凝一接触到溫暖的怀抱,緊緊抱住,如在大海中抱著一根浮木般。
  “別怕,別怕。”他溫柔的安撫著雪凝的情緒。
  他的溫柔漸漸產生了作用,雪凝的身子慢慢的不再抖動,腦子跟著清醒,抱著慕容塵總算讓她放下心中的大石,他沒事,仍舊活得好好的,她并沒殺了他。
  “你不能在此地久留,跟我走。”慕容塵想到他們浪費太多時間,他不能冒雪凝被殺的危險,于是拉著雪凝的小手快步的往外走。
  雪凝乖順的任他帶著她走,沒開口問他要帶她上哪儿,因為她相信他,愿意把性命交到他手上。
  慕容塵帶著她躲過重重守衛來到下山的路,“趁著沒人發現你已逃脫,快下山去吧!”輕輕的松開大掌中的柔荑,忍痛放她走。
  雪凝愣了愣,深情專注的眼眸盯著他,“私自放我走,你要如何對你的好兄弟交代?”
  “誠如你所言,他們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會有事的,你還是多關心自己的處境吧!若王爺知曉你曾不愿回王府恐怕會大發雷霆。”雪凝留下來會死于非命,但放她回去,他又怕慶親王不會輕易放過雪凝,想到雪凝可能面臨到的問題,著實讓他慌了手腳,他無法時時在她身邊照顧她啊!她必須學著照顧自己,但她行嗎?
  “虎毒不食子,阿瑪不會處罰我的,倒是你們,我想阿瑪他不會放過,等我下山后,你們快速离開朝霞山吧!”她一點都不擔心自個儿的處境,她擔心的是阿瑪會采取報复行動,到時候遠水救不了近火,她沒有辦法保住所有的人啊!
  “這點我們自有打算。”大不了与慶親王同歸于盡,反正十八年后又是條好漢,只是他忍心拋下雪凝不管嗎?唉!不忍也得痛下決心,這回讓雪凝走,已說明往后兩人的生命不再有交集,不可能會有再見面的机會,他要好好記下她的一顰一笑,作為將來年老的回憶。
  是她該离開的時候了,雪凝淚眼朦朧不舍的望著慕容塵,不知道她走后,他是否還會記得她?抑或是只記得她是個十分討人厭的姑娘?豆粒般大的淚珠滾滾而下,她克制不了內心的沖動,扑進慕容塵的怀中,緊緊的摟住,“我真的是好愛好愛你,無奈上天捉弄,非得讓你我是敵對雙方,如果要我當好人的代价是讓你親手殺了我阿瑪,那么我宁可選擇回去當我的坏人,我不想因一時的抉擇而害死我最愛的兩個男人,我無法說出要你原諒我傷你的話來,因為就算要我重新選擇一次,我仍是會傷了你,我只能說,求求你不要殺我阿瑪,等我回去后,我會要他別再追尋藏寶圖的下落,你答應我好嗎?”
  她哭得聲音粗啞,梨花帶淚渴望的乞求慕容塵給她一個明确的答复。
  慕容塵以拇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如今我受了傷,無法暗殺慶親王,可是往后,我并無法跟你保證,畢竟他不是個好人。”他沉重的答道,她哭得他的心都慌了,差點點頭答應她所有的要求,是正義的因子臨時抬了頭,讓他強咽下到口的話。
  “這樣就夠了,我知道我不該為難你的,不過我謝謝你。”她知道她讓慕容塵陷入兩難的境地,她怎忍心為難心愛的人?噙著淚露出痛苦的笑靨,輕輕的推開他的胸膛,她怕再依偎著他,她會舍不得离開,由怀中掏出一個繡袋來交到慕容塵手中,“這個給你,就當是我……謝謝你這段日子以來對我的……照顧。”一顆淚珠悄悄滑落,她以手背快速的拭去,強顏歡笑著,若可以她想要听慕容塵對她說一句“我愛你”,呵!她苦笑,該是夢醒的時候了。
  慕容塵接過繡袋,灼熱的目光鎖定在雪凝哭得紅腫的雙眼,他好想狠狠抱住她,帶著她遠走高飛,如雪凝所言,從此不問江湖世事,可是他的心無法讓他下自私的決定,這一生,他是注定要孤獨至老了。
  “我希望你在我走遠后再打開看,好嗎?
  慕容塵沉默的點頭答應,星眸依舊不舍移開她美麗的臉龐。
  雪凝微微牽動著嘴角,似笑非笑,眼淚隨時有奪眶之虞,她沒說再見之類的話語,轉身掉頭就跑下山,串串的淚珠被微風吹到慕容塵的臉上,慕容塵愣愣的用手摸著頰上的淚珠,怔忡的看著沾滿珠淚的厚掌,她的身影漸漸遠离。
  于途中她曾絆倒一次,他的心跟著揪痛,是的,以她的三寸金蓮,要在山路中奔跑太為難她了,她一定跌疼了,不知有沒有受傷?慕容塵的心懸在半空中緊張的想,直到她的身影不再清晰,他這才緩緩的吐露出愛語:“雪凝,我愛你!”可惜的是雪凝再也听不見。
  “你還是放她走了。”尹沛儒不知從何處跳出來,站在慕容塵身邊頗不贊同的說。
  “你不也清楚的看見了。”慕容塵不意外尹沛儒的出現,早在他帶著雪凝來到下山的小路時,已發覺尹沛儒跟隨在身后,沒出口揪出尹沛儒是等著看尹沛儒對他放走雪凝有何表示,若尹沛儒跳出來阻止,勢必他會与尹沛儒交手,既然尹沛儒沒出面阻止,那雪凝是可以安全的下山。
  “她走得好,以免將來會影響你。”尹沛儒就是不想与慕容塵交惡,才會放任雪凝离去,他有眼睛,何嘗看不出慕容塵深深為雪凝格格著迷,原本是打算不顧慕容塵的感想殺了雪凝格格的,但想到假如殺了她,待慕容塵得知說不定會退出他們的行列,從此不問世事,不!他不能失去慕容塵這號朋友,所以他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慕容塵沒說話,眼眸移轉到手上的淚漬,溫熱的淚漬告知他,雪凝有多痛苦,他的內心也正無力的掙扎著。
  “不打開繡袋看看她送了些什么給你嗎?”尹沛儒好奇的看著慕容塵手中的繡袋。
  他這才想到手中的繡袋,輕輕拉開系帶,里頭沉甸甸的,不知裝了什么,倒到掌心,是一只玉鐲与慶親王府的令牌。
  她把玉鐲還給了他,是否要他另娶別人為妻?端視著掌中的玉鐲,似可感受到雪凝的心酸,玉鐲還給了他便解除了婚約,她究竟是掙扎了多久才下如此重大的決定?為何她不自私點留下玉鐲?為何要還他?害得他痛苦,不!除了雪凝外,他不會把玉鐲交給別的女人,若說他真要娶妻的話,那么他慕容塵的妻子只有一人,那一定是雪凝格格,除了她之外,他誰也不要。
  “她把令牌給了你。”尹沛儒輕聲道,有了令牌,遇上危險,想出城過街躲掉官兵追查是易如反掌,雪凝格格會給慕容塵令牌,想必是擔心他的安危吧!
  “嗯!”雪凝的心意他深切的感受到了,把玉鐲与令牌放回繡袋,收進怀中,未來沒有雪凝陪伴的日子,就讓她的玉鐲与令牌陪他度過寂寞的一生吧。
  尹沛儒清楚慕容塵不想多說,看著山下陣容龐大的軍隊,他忖度著接下來慶親王會出什么狠招?
  慕容塵按捺住波動不已的心,雪凝已遠离,是不會再回到他身邊,就讓微風代他傳遞愛意給雪凝,讓陽光代他溫暖雪凝。
  恢复冷靜的慕容塵看著山下的營帳,心中已有了万全的准備,盡管來吧!慶親王,慕容塵不是那么容易打敗的!
  ※結局
  怎會是這樣?!……別急、別急,好戲在后頭,欲知慕容塵和雪凝格格是否能有情人終成眷屬,請期待禾馬珍愛小說J601《千里追妻》。
   
         ☆        ☆        ☆
   

沈葦

  話說阿葦剛開始寫《說不出口的愛》時,心情舒坦愉快,下定決心在二十日內完稿、交稿,且絕對、絕對不找任何借口偷懶。真的!我真的是寫得很努力、用力,但在寫完第三章時問題來了。五月底的某日下午,阿葦打開電腦叫出檔案時,砰!一時間青天霹靂,烏云滿布,究竟是“花生”了啥事?
  原來阿葦發現先前所打的稿子盡數消毀。怎會這樣?阿葦無聲的問著自己,明明每回結束工作之前都有存檔的啊,難道是電腦坏了?阿葦赶緊打電話到電腦公司問個分明,所得到的結論有二:一是磁碟机坏了,二是磁片本身有刮痕,以至于資料盡數消毀。阿葦判定是磁片出了問題。
  OK!阿葦抹抹臉,咬著牙根,瀟洒(實為傷心)的把磁片扔了,重新再開始。
  呵!阿葦仍舊是很有自信可于二十日內完稿,便又開始無止盡的敲打動作。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阿葦于月初打到第十章的后半段,忍不住想仰天長笑。哈!哈!哈!皇天不負苦心人,我仍可于自個儿設定的期限內交稿,多暢快啊!(此時阿葦的頭頂飛滿快樂的小鳥。)
  隔日便是黑色星期五,阿葦起了個大早,努力的打著第十章的后半段,愈打心跳愈快,眼看著即將完成,嘴角有著藏不住的笑容,喝!終于讓阿葦解決掉……哦!不!是完成手中的稿子,于是便快快樂樂的存檔,快快樂樂的收回磁片。隨后想想,不太對囉!雖然今日是黑色星期五,但姑娘我的電腦既沒上网也沒已有的病毒,當然是沒事,不過鑒于上回磁片刮傷,不得不防,重新開机叫出資料來,結果……結果竟然所有的資料消毀得一干二淨,連續拿了多片有存檔的磁片,下場皆一樣。天啊!地啊!阿葦傷心得想撞牆、砸電腦,但想想,撞牆頭會痛,而砸坏了電腦不免要“了”一筆錢,基于阿葦干扁的荷包考量下,聰明的阿葦兩者皆不選,立刻打電話到電腦公司問個分明。
  最后終于判定是磁碟机坏掉,不是磁片的錯。可怜兮兮的阿葦拭去頰邊的眼淚,該如何是好?辛辛苦苦打的稿子就這度么咻一聲沒了,重要的是我還答應了詹姊要交稿,要如何補救?想了想,阿葦帶著所有存這本書檔案的磁片去向人借電腦,想看看是否有的磁軌并未被磁碟机刮傷。到了堂哥家,馬上要他把電腦借我查檔案,不過他的電腦的某些設備被弟弟拆去裝在自個儿的電腦上,所以便借用了遠在屏東讀書堂弟的電腦,誰知一開机便發現A槽坏掉不能用,簡直是急死人了。沒辦法,只好到他們辦公室去借用會計小姐的電腦,結果找不到磁碟机代號不能用。此時阿葦的臉已垮下,几乎可想見頭頂不只烏云密布,甚至是打雷下雨外加個大台風。所幸及時想到表弟也有電腦,雖然他不在家,但我仍是借到了,呵!事情如我所期望的,有兩片磁片并未受到刮傷,當下赶緊再存一片起來,以備不時之需。阿葦頭頂的烏云、閃電、豪雨、台風皆一閃而逝,又是愉快的一天,放下心中的大石,阿葦哼著歌回家去也。
  現在當然是換了新的磁碟机,稿子雖逾期,至少是交了,世界依舊是美好的。不過,事情不如我所想像中的美好,前些日子堂哥偷偷告訴我,他家的電腦中毒了,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于十三號星期五用了他家的電腦,他本無察覺,是堂弟由屏東回來開机發覺的,堂哥沒告訴堂弟是因為我的關系,害得堂弟想不透原因。唉!真是滿對不起他們的。后來又遇上表妹,我偷偷的問她:“你哥的電腦有沒有中毒啊?”
  表妹一臉惊訝說:“姊,你好厲害,怎會知道我家的電腦中毒了?”
  當下阿葦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可見是不怎么感到愧疚,不!不!應是苦中作樂才是),然后神秘兮兮的附在表妹耳邊說:“你家的電腦會中毒,是因為我在十三號星期五那天借用了。”
  表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阿葦的錯。
  OK!為了表示阿葦的歉意,在此向堂弟与表弟說聲:“SORRY!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說來說去,為了《說不出口的愛》,總共有三台電腦遭殃,一台磁碟机坏掉(因年代久遠,早該坏了,但是我還是把它算進去),兩台中毒,突然想起古人說(這古人是誰?早忘了,咱們不追究)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体膚……對!這是老天爺給我的考驗,考驗我是否有耐心、毅力,而我通過考驗了,哈哈哈!(別理我,我已經頭腦不清楚了。)所以,拿著此書的人可要好好珍惜,至少要再三回味,得之不易啊!
  說實在話,表妹對我還真好,去年兩人待在加拿大,不論早餐、午餐外加水果,全由她一手包辦。沒辦法,阿葦的動作緩慢,只好由表妹代勞。在此也向她說聲謝謝。美如,表姊我能在加拿大肥兩公斤你也算是有功勞,雖然回國的前兩天又瘦了回來,但還是要謝謝你,我保證,下回絕不會只煮紫菜蛋花湯給你喝,我會多努力,至少煎個荷包蛋給你吃的。還有,我會記得不會再帶你搭錯公車与SKYTRAIN。其實你該感到慶幸的,表姊我可沒糊涂到帶你搭錯飛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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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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