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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岳祥天与許水靈匆匆由美國赶回台灣。
  “先生、夫人,請用茶,你們要不要先上樓休息?”楊谷扮演著盡責的管家。
  “不用了。”許水靈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休息上,她只想會一會那個讓儿子痴迷的女人。“對了!鴻毅人呢?”方艷文不是說鴻毅無心上班,那他應該在家,怎么這么久了還不見人影?
  “少爺他去上班了。”
  “上班?”許水靈看了方艷文一眼,“少爺每天都公司去嗎?”
  “伯母……”方艷文想阻止許水靈再追問下去,她不想讓許水靈知道她撒謊。
  許水靈瞪了方艷文一眼,她最討厭別人打斷她的問話。方艷文被許水靈一看,馬上閉嘴不敢插話。
  “是的。”說到鴻毅辦公的能力,楊谷忍不住驕傲起來,“夫人,你有所不知,少爺他的能力很強,公司的元老們見識過少爺的能力,莫不豎起大拇指稱贊。”
  岳祥天臉上充滿慈祥的笑容,不虧是他的儿子,沒讓他失望。
  許水靈的臉上則是一片平靜,教人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
  方艷文內心忐忑不安,許水靈知道她說謊了,她該怎么辦?可不能讓許水靈討厭她,否則她的心血全都白費了。
  “楊谷,那位樂樂小姐在家嗎?”許水靈不拖泥帶水的擺明了她所要的,見楊谷點頭,跟著又說:“你去請樂樂小姐下樓來。”
  “是。”楊谷領命上樓去。
  “伯母……”方艷文想重新贏回許水靈的好感,利用甜甜的嗓音來討好她。
  岳祥天看出太座似乎對方艷文很不滿,精明的他知道太座是為了方艷文撒謊的事而生气,在商場上待久了,岳祥天處事較為圓滑,他和藹的朝方艷文笑道:“艷文啊!你岳伯母的心思全放在樂樂小姐身上,你別介意。”言下之意便是要方艷文閉嘴。
  方艷文知道岳祥天替她找台階下,尷尬的笑笑,乖乖閉上嘴。
  快樂隨著楊谷下樓。她還在為鴻毅誘哄她而生悶气,是她自個儿呆呆的中了鴻毅的陷阱,罵他倒顯得沒立場,所以她只有對著空無一人的臥室發脾气,誰知她气尚未發泄夠,楊谷便要她下樓來,說是鴻毅的父母想見她。話是這么說,不過依她看來,想教訓她的成分較大,她是不畏懼強權的,況且她的心情正不好,若鴻毅的父母刁難她,她不會乖乖的任由他們冷嘲熱諷,她會起身捍衛,大不了被赶出岳家,沒啥了不起的。
  許水靈吃惊的看著走在楊谷后頭的快樂,甚至還站了起來。
  “先生、大人,她就是樂樂小姐。樂樂小姐,這是先生跟夫人。”楊谷替雙方做介召。
  快樂禮貌的朝他們點頭,“岳先生、岳太太,你們好。”
  “你好。”岳祥天從頭到腳把快樂打量過一遍,鴻毅好眼光,選了個上等美女。
  許水靈愣了好久,是岳祥天的聲音讓她恢复儀態,她微笑的點頭坐下,“樂樂小姐請坐。”
  快樂順從的坐下。
  不能出聲的方艷文不滿的看著岳氏夫婦的態度,情形不該是如此的,他們應該指著小野雞的鼻子叫罵,而不是平靜的接受。
  坐下后的快樂不甚自在的接受許水靈的打量,許水靈沒有一般貴婦人的盛气凌人,她擁有絕佳的气質,雖然已是中年婦女,美麗依舊,身材保養有術。
  岳祥天看起來挺和藹的,身材有點發福,不過眼中的精明讓人不能忽視,也許表面上他是懼妻,其實該說他是尊重妻子。
  許水靈愈看快樂,眉頭皺得愈緊。
  “水靈,你怎么了?”岳祥天察覺妻子的异于平常,關怀的撫上她的手。
  “沒事。”奇怪!她一直覺得以前曾見過一個長得很像快樂的女子,但硬是記不起那女子是誰,是在何處見到的。
  空气變得有點僵窒,快樂等著隨時降臨的炮轟。
  就在這時候,一個意外的人開門進來。
  “爹地、媽咪,你們怎么突然來了?”鴻毅一接獲楊谷的通風報信,立即由公司飆回家里,深怕父母會趁他不在時給快樂難堪。
  “鴻毅。”許水靈見到闊別多日的儿子,高興的奔向前摟住寶貝儿子,“讓媽咪瞧瞧,嗯!沒變瘦,看來楊谷把你照顧得很好。”許水靈滿意的拍拍儿子的臉頰。
  “媽咪,我不是小孩子,我會照顧自己的。”母親老把他當小孩子看待,好似他永遠都停留在五歲階段。
  “在媽咪心中,你永遠都是小孩子。”若不是她只到儿子的肩膀,她真想親得儿子滿臉口紅印!她寵溺的對鴻毅微笑。
  為了避免滿臉的唇印,鴻毅先下手為強的在許水靈頰邊印上一吻,然后松開摟住母親的手,扶起坐在沙發上的快樂說:“她是樂樂。”
  由鴻毅的表情,岳氏夫婦看出了快樂對儿子的重要性。
  快樂不悅的推了鴻毅一把,他以為他在做什么,介紹女朋友嗎?還是介紹老婆給父母認識?
  “岳大哥!”發覺自己再不出聲,到手的后座真的會換人坐坐看,方艷文赶緊出聲讓眾人記起她的存在。
  因為方艷文的出聲,許水靈想起鴻毅与方艷文有婚約,她不能言而無信,至少該重視方艷文。不過情況變得有些棘手,儿子對快樂顯示出的保護欲是那么顯而易見,如果鴻毅不在乎快樂,那她可以馬上把快樂赶出門,畢竟方艷文是她當初為儿子選的未婚妻,絕不能為了一個小野雞而讓方家顏面盡失。
  大家長站出來說話了。“搭了十几個小時的飛机,我和你媽也累了,有什么話,等我們休息過后再說吧。”岳祥天輕易的解決了眼前的窘境。
  “是啊!我累了。”許水靈配合著丈夫,露出一臉的疲憊。
  “那你們先休息。”鴻毅哪會不知道父母是想借口回房去商量對策,好讓事情有個解決之道。
  方艷文心急的看著岳氏夫婦手牽手上樓去,她不想認輸,尤其是輸在一個沒沒無名的女人手下,她一定要想盡辦法讓許水靈再次承認她。
  快樂好笑的看著眼前的情形,看來她的出現替岳氏夫婦帶來极大的困扰,他們會想出什么法子來赶她出門?她正期待著。
  “你是我的。”鴻毅突然冒出一句。
  快樂皺著眉看向鴻毅,他未免太有自信了。
  鴻毅笑看皺著眉的快樂,她的表情好可愛,瞧她微噘紅唇的模樣,是多么的秀色可餐,鴻毅禁不起紅唇的邀約,低下頭吻了她的紅唇。
  快樂愣了一會儿,隨即想既然他不在乎可能被他父母撞見,她何必害羞的故做扭捏狀?況且她喜歡与他接吻的感覺,做人不需要想太多,應順從自己的心去做,于是她熱情的環住他的頸項回吻。
  方艷文眼帶寒冰的射向正擁吻的兩人身上,她气得咬牙切齒,差點讓美麗的白牙四分五裂。好!她就大方一點,反正小野雞遲早會被她赶走,就讓他們再享受短暫的親密吧,以便小野雞孤獨終老時可以回憶。
         ※        ※         ※
  “老公,你說該怎么辦?”進了房,許水靈的聲音嗲得可怕,眼波流轉,分明是想把燙手山芋丟給丈夫處理。
  “我怎會知道?當初是你看中方艷文,認為鴻毅會喜歡你的選擇,誰曉得他會愛上楊谷那老小子由大街帶回來的女孩,你該自己解決啊!”岳祥天逗著嬌妻。
  “哼!”許水靈見丈夫不肯伸出援手,气惱的別過臉去,“好!既然你無情,那我也不管儿子的意愿為何,那個樂樂是非出岳家不可。”
  “小靈儿!”岳祥天扳過妻子的身子,“你老實說,這吹你會馬上飛回台灣,除了想解決那女孩的事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哪有。”許水靈不敢望向丈夫的臉,心虛的看著他的大手。
  “還嘴硬!說!你回台灣是不是想看他?”岳祥天醋勁大發,提起他的情敵,他就一肚子气,恨不得找情敵出來單挑。
  “哪個他啊?”許水靈腳一跺,不肯承認,眼中的嬌羞卻不容忽視。
  “哪個他?是不是要我大聲說出他的名字,你才肯承認?”看到老婆難得一見的嬌羞,岳祥天的臉色綠了十倍。
  “不要啦!”許水靈投向老公的怀抱,一雙手安撫的揉揉他的胸膛,想讓他消气。
  “人家來台灣未必見得到他,你干嘛生那么大的气,更何況我都嫁給你了。”
  經老婆這么一撒嬌,岳祥天的气便消了一半,“這种事誰料得准,說不定你會在街上遇到他,而且我們回到台灣,總會有些無法拒絕的晚宴需要參加,你敢說不會遇到他嗎?”他嘴里依舊帶著濃濃的酸意。
  許水靈像個小女孩般嬌俏的偷吐舌頭,她的确是很期待能再見到暗戀的人,可是她不敢說,若被老公知道了,他又會气得哇哇叫。“雖然會遇到他,可我還是你的人啊!
  我不會變心的。”她故意說出濃情蜜意的話來軟化丈夫的怒气。
  岳祥天禁不起老婆的甜言蜜語,她的一番話讓他暈陶陶的快飛上天去,但為了保有他的尊嚴,不得不板著張臉,其實內心早已笑咧嘴。
  許水靈非常了解她的丈夫,明知道他已消气,卻又裝作不知情,苦苦哀求,在丈夫臉上印下無數個細碎的吻,嘴里嬌柔的喚著:“老公……老公……”
  “我……我原諒你……”岳祥天清清喉嚨,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該死!這個小妖女!故意惹得他心猿意馬的。
  許水靈擺出胜利的笑容。呵!她很聰明的,不是嗎?
         ※        ※         ※
  用餐時,許水靈的態度表明了只要方艷文這個儿媳婦,無視鴻毅臉上的慍怒。
  “艷文,你要多吃點肉才會有營養。”許水靈熱情的夾肉給方艷文,臉上還帶著溫柔的笑容。
  “謝謝伯母。”方艷文胜利的朝快樂一笑。她就知道許水靈最后會站在她這邊,畢竟許水靈不可能接受來歷不明的野女人當她的儿媳婦。
  “謝什么,怎么還叫我伯母呢?該改口叫媽了。”許水靈佯怒的睨了方艷文一眼。
  岳祥天看著老婆演戲,明明沒有很喜歡方艷文,卻能表演出親密狀,真有她的。
  “媽咪!”鴻毅抗議出聲。他不信母親會看不出他喜歡的人是快樂,而她竟執意要把方艷文推給他。他臉上的不悅在警告母親別亂來。
  “鴻毅啊!你這個做未婚夫的要多陪陪未婚妻,別盡与不相干的人膩在一塊。”許水靈意有所指的瞄了快樂一眼。
  “快樂不是不相干的人。”鴻毅冷著聲音糾正母親的錯誤,他不要母親不把快樂放在眼里。
  許水靈瞇起眼睛,她不拿儿子開刀,直接找上關鍵人物。“樂樂小姐是明理的人吧?”她笑里藏刀的問。
  “媽咪!”鴻毅再度抗議。
  許水靈不看儿子,把注意力放在快樂身上,用眼神要她回答。
  “岳太太想對樂樂說什么,不妨直說。”既然人家是沖著她來,不能不給面子,該自個儿迎戰。
  “我听楊谷提過你的事了。”見快樂恍然大悟的點頭,許水靈繼續說:“別誤會,我不是瞧不起你的出身,只是你与楊谷訂了一個月的期限,如今期限已到,樂樂小姐似乎不該再留在岳家。”
  “我的确是該离開了。”人家說的是事實,她沒有理由說謊或找借口。
  “是我要她留下的。”鴻毅硬著聲音說。他希望母親別暗示快樂的身分,事實上,快樂根本就不是什么阻街女郎。
  “鴻毅,你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人嗎?”許水靈提醒她這個“健忘”的儿子。
  “那是你与別人訂下的婚約,不是我,記得嗎?媽咪,我想我沒必要替你履行承諾。”鴻毅也不甘示弱的提醒母親。
  “我不管,我的決定就是最好的,你必須娶艷文,不許再跟我說不。”許水靈霸道的命令儿子,她气得不顧平日高貴的形象。
  “爹地,試著讓你老婆講理好嗎?”鴻毅把目標轉向默默用餐的父親。他總該有點表現吧,不能凡事由老婆做主。
  經鴻毅點名,大伙的注意力全放在不說話的岳祥天身上,他笑著聳聳肩道:“這檔事我已交給你媽咪全權處理,找你媽咪商量,別找我。”
  對于丈夫的回答,許水靈滿意的點頭,“別拖你爹地那個老好人下水,艷文進岳家是進定了。”
  “樂樂并不是你們所想的阻街女郎,請尊重她好嗎?”鴻毅气得道出事實,他不想每個人見到樂樂,第一個想法便是她是個出賣肉体換取金錢的女子。
  “鴻毅。”她不記得自己曾告訴鴻毅她不是,那他是如何看出來的?難道是她沒卷走他的錢,所以讓他產生怀疑?!快樂疑惑的想著自己是哪里露出破綻。
  “我在,難不成你有證据證明你是嗎?甄快樂。”鴻毅故意叫她的全名,意謂著他有辦法查出她的祖宗八代,勸她不必再做垂死的掙扎。
  “你!”快樂气得雙手握拳。她真想一拳打歪他得意的笑,但她是有教養的人,所以她選擇別過臉去不理會鴻毅。
  還真快樂!許水靈一點都不快樂,她冷聲道:“我不管她的身分是什么,不必多說了,我不想听。”
  方艷文見他們母子倆你來我往,在一旁是听得膽戰心惊。幸好許水靈是惡霸型的人物,不容許別人反駁她的決定,否則她方艷文豈不是會栽個大筋斗。
  鴻毅見母親如此不講理,气得拉著快樂的手离開餐廳。說真的,他一直很怀疑,父親怎么忍受得了母親那种“番”得不得了的個性,由此可見父親真的是非常偉大,能忍人所不能忍。
  “鴻毅!”許水靈也气得大叫,看著儿子不禮貌的拉著那女孩退場,她一股怒气無法發泄,只好瞪著丈夫罵道:“你教出的好儿子!”
  岳祥天覺得自己好無辜,不過結婚多年,早把老婆的個性摸得一清二楚,真跟她追究是誰的錯,恐怕會吵得天翻地复,所以他便任由老婆把怒气發泄在他身上。
         ※        ※         ※
  鴻毅拉著快樂回房。進到房內,快樂不滿的甩開他的手。
  “你是什么意思?”快樂生气的質問鴻毅。他憑什么在其它人面前連名帶姓的喊她,他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她有個愚蠢的名字嗎?
  “你不覺得這句話該由我問嗎?”鴻毅瞇著眼盯著她看,她是巴不得讓人知道她想离開嗎?
  “好啊!你問。”快樂自覺問心無愧,理直气壯地抬高頭。
  “你倒挺有自信的嘛!”他嘲諷的一笑。
  快樂不覺得她的自信有何可笑之處,不悅的白了鴻毅一眼,“笑什么笑,有話快說。”
  “我問你,當我媽咪問你為什么尚未离開時,你為何一臉巴不得快快离開的模樣?”他要一筆一筆的跟她算。
  “本來就是。是你強把我留下來的,我又不想留在這里礙人眼,別人還以為我多愛待下來呢!”她是很有骨气的,不會死賴在不歡迎她的地方。
  “你忘了曾答應過我要留下來的嗎?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還親口說愛我。”鴻毅絲毫不覺自己是耍了手段才逼出她的承諾。
  “你王八蛋!”想起她被“美色”所騙,快樂便有气。“我都沒找你算帳,你倒先不知羞恥的提出來。那天明明是你故意設下圈套誘我入殼,我要申訴,那天我所說過的話一律作廢,本人一慨不承認。”她气得指著鴻毅的鼻子叫罵。
  “來不及了,我已當真,想收回等下輩子吧。”鴻毅賴皮的不接受她的申訴,他總是只听想听的話,其余的他全當廢話處理。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快樂雙手環胞的嘲笑他們母子。
  “我不否認。”鴻毅聳聳肩,不覺有什么丟臉的地方。
  世上竟有如此不知羞恥的人,她都明示他的惡霸与不講理了,他居然不反省,還覺得她說的話有理,標准的瘋子一個。快樂一臉不敢苟同的看著鴻毅。
  “其實那天的情形并不能說是我強迫你,我只不過是逼你說出內心的話,讓你勇于面對自己的感情。”他就事論事。
  “才怪!我一點都不……愛你。”快樂嘴硬的否認,不過在說不愛他時,她心虛的別過頭,不敢看鴻毅的眼睛。
  “我發覺你滿愛說謊的。說謊不是件好事,況且你本身已沒啥优點,若你再不改說謊的缺點,會更糟糕。”鴻毅感歎的搖搖頭。其實她是很可愛的,但基于他會是她未來的丈夫,他必須糾正她的缺點,讓她更加可愛。完美是不必了,他的要求不高。
  又一個說她缺點多多的臭男人,雖然他說的是事實,可是快樂毫不承認。“誰說的,孟樵從不會嫌我缺點多多。”提起好朋友,她才想起好久沒去探望他了,不知他的傷勢是否已經痊愈。
  “那是因為在面對你時,他只會昧著良心說話。”听見快樂的嘴里吐出孟樵的名字,鴻毅倏地拉下臉來,表情不再輕松,雖說孟樵是他的手下敗將,但他不喜歡快樂時時惦記著孟樵。
  “他不會,他沒有理由昧著良心說話。”快樂大聲的替好友辯解,孟樵是她見過最公正的人了。
  他愛你!鴻毅在心底喊道,但他沒有把事實說出。就算要讓快樂知道,也該由孟樵親自開口,所以他選擇保持沉默。
  “怎么樣,沒話說了吧?”快樂以為她的話堵住了鴻毅,殊不知是鴻毅不肯說出事實。
  鴻毅有苦說不出,只好對快樂的訕笑不加以理會。
  “算了,算了。”快樂大方的擺擺手,“讓我們跳過這個話題。我問你,我何時告訴過你我不是混大街的?”換她興師問罪了,立場對調的感覺真好。
  “你敢說你是嗎?”鴻毅不答反問。他覺得光是气質就不像,快樂的气質甚至比自以為有絕佳气質的方艷文要好上几百倍。
  “我……”快樂想大聲的說當然是,但見鴻毅一臉“你又要說謊”的表情,遂把到口的話及時收回來。“要你管,不關你的事。”好在她的頭腦聰明,能轉得過來。
  “我一直都感到疑惑,你似乎對男人存有某种恐懼,為何你不能正視自己的感情,接受我呢?”鴻毅不愿快樂再躲避下去,他要答案。
  “誰對男人存有恐懼來著?男人見到我就像蜜蜂遇到花蜜,我高興都來不及了,何來的畏懼?!”快樂的心因鴻毅的問題而漏跳一拍,他怎會知道的?她表現得那么明顯嗎?
  “又說謊了,你是不是非得每天都說謊不可?”鴻毅對她說謊的行為搖頭又歎气,要她改過坏習慣,恐怕難了。
  快樂聞言气得說不出話來,說謊又如何?誰規定她不能說謊?她就是不想說實話,他能把她怎樣?她討厭他!他總能看穿她的心事,她的心事才不要与旁人分享。一會儿說她愛他,一會儿又說她怕男人,什么都由他說,什么時候才輪到她說?被看穿心事的難堪讓她气紅了雙眼,倔強的脾气使她不輕易向人示弱,她別過頭去不看那個討厭鬼。
  “說中你的心事了吧?”她的倔強軟化了鴻毅的心,他走過去把快樂摟進怀里,真誠地說:“難道你不曾想過把心事跟人分享,不再藏在心里?”
  把頭埋在他怀中的快樂,倔強的搖搖頭不出聲,她怕一出聲就會流下眼淚,在他面前她已哭過一次,她可不想再惹笑話。
  “把原因告訴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為你扛下一切的。別再逃避了好嗎?難道愛我真的令你這么痛苦?”他彷佛是在乞求她施舍他愛情。快樂是他最在乎的人,所以他不在意人家會說他的求愛沒有男子气概,他要讓快樂人如其名,永永遠遠的快快樂樂。
  快樂沉默不語,雙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衫,內心的不安由動作表達出來,她真的很想說出她的恐懼,可是她也好怕,好怕鴻教會和別的男人一樣,最后選擇离去,她沒有把握能留住鴻毅的心。嚴格說起來,鴻毅算是人中之龍,見過他的女子少有不受他吸引的,反觀她不算最好,所以沒有把握能贏得了其它溫柔嫻淑的女子,她宁可在一開始便宜布放棄,也不要等到被拋棄才后悔莫及。
  鴻毅重重的歎口气,她依舊不肯說,為何她對他這么缺乏信心?他都已當眾大聲的宣告愛她了,她還在怕什么?鴻毅無奈的撫著她的長發,看來他只有再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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