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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若星對他的誤會越來越深,他知道她已經認定了他是愛著曼莎菲的,只是不愿意承認而已。
  那個小女人的腦袋里裝著高級水泥,不管他說什么都改變不了她的想法。
  他几乎要憎恨自己那天的懦弱了!
  如果那天他將他的困扰告訴她,那么今天就不會弄成這個樣子!一個多月過去了,若星自從那天之后,每次看到他都像看到鬼一樣!無論他如何努力的想要將彼此的距离拉近都沒有用,只有越來越糟而已。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莎菲要回法國的那一天,若星一進門,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突破了她的心防了,可是光一個晚上,他所有的努力就全數付諸東流!
  若星對他不是沒有感情的,可是現在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對?
  孟齊煩躁地在工作室里踱步;這件事不解決,他說什么也不回法國去!
  “孟先生?”
  “誰?”
  “我是尊爵的人,您要的作畫工具已經空運到了,江總經理要我給您送過來。”
  他一愣,打開門,門外站的是尊爵的一個助理小姐,“若星呢?一向都是她過來的,她怎么沒來?”
  “黎小姐已經休假了,江總經理說,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請您直接跟我說就可以了。”
  “休假?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今天開始的。”
  孟齊蹙起了眉,“她居然沒跟我說……”
  “孟先生?”助理小姐將東西放下。“請問還有什么吩咐嗎?”
  他還沒開口,電話鈴先響了起來。“你等一下——喂?我是孟齊——什么?”他的臉色登時大變,“什么時候的事?——自殺?!——不可能!好好好!我會立刻回去!”他挂上電話,轉身面對她。“請你替我聯絡万能的人,替我買可以最快回法國的机票!我必須立刻回法國!”
  助理小姐一臉的好奇,“是什么事嗎?”
  孟齊狠狠地瞪她一眼。“照我所說的去做就是了!”
  她嚇了一跳。“是的!我立刻去辦!”
  門關上之后,孟齊無法置信地跌坐在沙發上。
  莎菲自殺?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楞楞地坐著,若星說過一句話:曼莎菲還愛著你,這將是她這一生最大的不幸!8
  黎若星正在收拾潛水的用具。凱羅說明天下午所有的人會在俱樂部集合;傍晚的飛机,只要她肯去,要住多久都不成問題。
  她向來喜歡海洋胜于山岳,潛水是她這几年來最主要的運動。她因為潛水而認識了凱羅,也因為潛水好几次險些送命,但她卻一本初衷仍然熱愛著海的壯闊。好几次,真想就這樣住在海底世界里不要再回到紛紛扰扰的人間!
  電話響了起來。“喂?”線路那端傳來的是江辛的聲音:“若星!孟齊定了晚上的飛机回法國。”
  若星愣了一下;也該是時候了。她澀澀一笑:“喔。”
  “喔什么?曼莎菲自殺了!”
  “什么?!”她嚇了一大跳。“你怎么知道?”
  “下午公司的王小姐去他那里的時候听到孟齊接到電話,說有人自殺了。他還要王小姐通知万能的人去替他買机票,想也知道是曼莎菲自殺了!”
  若星怔怔地傻在當場;曼莎菲自殺了?
  怎么會?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若星?若星?你有沒有在听?”
  “有……”她愣愣地回答:“那現在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怎么辦?万能的人一問三不知,也搞不清楚現在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星,你要不要跟孟齊一起到法國去看看?”
  “我去?我去做什么?”
  江辛沈默了一下。“我覺得你應該一起去。”
  “為什么?”
  “不知道,只是這樣覺得而已。”
  若星握著話筒,搖著頭。“我不能去,万一真的是曼莎菲自殺了,我去了只會使事情更槽而已!”
  “好吧!我只是告訴你一聲。你還是決定明天出發?”
  “應該是的。”若星歎口气:“我到了之后會和你聯絡,有任何的消息你立刻通知我。”
  “我會的。”
  挂上電話之后,她仍處于震惊之中;曼莎菲怎么看也不像是會自殺的那种女人!難道真的是為了孟齊?她愛他已經到了這种程度了嗎?女人一旦投入感情,那种不要命的情緒是很可怕的!雖然孟齊一再說他和曼莎菲已經結束了,但很顯然的曼莎菲并不這樣想!
  當門鈴響起的時候,她還是怔怔地、像個游魂似的前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孟齊。若星愣愣地看著他,不假思索地:“曼莎菲自殺了是不是?”
  孟齊不發一語地走進她的客廳之中,瞪著那一地的潛水用品。“你真的打算一句話都不說就离開我?”他的聲音壓抑著怒气。“尊爵的人說你休假了,我還不相信,現在我親眼看到了!你真的打算不告而別?”
  若星關上門,無言地看著他。他看起來那么生气,好象她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原諒的事似的!
  “你為什么不說話?無話可說嗎?”孟齊憤怒地吼著:“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對曼莎菲已經沒有感情了?”
  “你訂了今天晚上的机票了,不是嗎?”
  孟齊深吸一口气。“對!而且我訂了兩張。”他專注地看著她,“我要你跟我一起去。”
  “不可能。”若星堅決地回答:“我不會跟你一起去的!”
  “你總是說“不可能”!什么事到了你的嘴上總是一句“不可能”就解決了!”孟齊慘笑的看著她,“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不可能”嗎?”
  “你先告訴我,自殺的究竟是不是曼莎菲?”
  “是。”
  若星微微苦笑。“孟齊,曼莎菲是為什么自殺的,你我心里都清楚;她是為了你!她為了你自殺,難道你一點都下感動?你還打算帶我一起到法國去?!去做什么?再給她致命的一擊?!”
  “你說我冷血也好、沒良心也好,我愛的人只有一個!對任何人我都會這樣說。”
  若星終于憤怒地吼了起來:“什么叫“你愛的人只有一個”?當年你是不是也對曼莎菲說過同樣的話?你教我如何相信你?曼莎菲為你付出一切,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可是你感動過嗎?你沒有!將來我是不是也會落到她現在這种下場?”
  “你公平一點!”孟齊不甘示弱地回吼:“你沒愛過別人嗎?你沒有過去嗎?為什么我就應該為了我的過去而被判死刑?有十個男人為你自殺的話,難道你也要嫁給十個男人才表示你多么有良心、多么感動嗎?!”
  “你--”若星气急敗坏地吼道:“你根本是強詞奪理!”
  “因為我做的你不滿意,所以我就是強詞奪理!如果今天我回法國去立刻娶了曼菲,那你是不是會滿意一點?”
  “我--”
  孟齊握住她的手。“若星,你知道因為你的懦弱我們必須吃多少苦嗎?為什么你總是不肯承認你對我的感情?為什么你總是把我推得遠遠的?你將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我根本沒犯過的罪行上;你說我怯場是因為莎菲不在我的身邊,你說我不快樂是因為莎菲不在台灣!你為什么不說我是因為說服不了你而感到痛苦?為什么你不認為我怯場是因為我天生就是個害怕人群的人?你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快被你逼瘋了?”
  “不!”若星戒懼地后退一步,“當時在万能酒會上你并沒有怯場!”
  孟齊仰天長歎:“天!”他無奈地笑了笑,“如果我說那是因為我看到了你,你信不信?”
  若星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你開玩笑?”
  孟齊澀澀地笑了笑,“我自己也不信,可是這就是事實!過去我因為排斥人群所以极少出現在公共場合,有几次都是在万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出席那樣的場合。我厭惡人群!莎菲對這一點也沒辦法,那天我本來也不打算出席的,可是我卻看到了你!”他深情地凝視著她,“我知道如果我不出去,那么我很可能會錯過你!那天我所有的表現都是給你一個人看的。”
  黎若星看著他深情的眸子,一時之間竟無法動彈。
  他說得那么真實;說得那么動人!他的眸子漆亮得几乎令她無法自制--
  曼莎菲自殺了!
  這几個字眼像是幽靈一樣攫住她所有的感情!
  她惊恐地搖搖頭。“不行--”
  “若星!”孟齊几乎瀕臨崩潰地吼道:“我不愛莎菲!我愛的是你啊!你清醒一點!”
  “我辦不到!”她忍不住落下淚來,哭喊著:“我真的辦不到!我只要想到她對你的感情、想到你們的過去,我就覺得恐懼!我沒辦法!”
  “你真的要我回法國去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孟齊悲哀地望著她,“是不是只有這樣你才會覺得心安?”
  “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若星摀著耳朵尖叫著:“不要問我!不要問我!”
  他輕輕地拉開她的手,眉宇之間盡是悲哀,“我不會再問你了。”
  若星哭著投進他的怀里。“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就是沒辦法抗拒這种恐懼,原諒我!”
  “沒關系……”孟齊艱澀地回答,他輕撫她的發、手--卻是顫抖地。“我了解……”
  他們就這樣緊緊擁抱著,忘了時間!
           ※        ※         ※
  “我找了你兩個月了!你是什么意思?”
  “若星出國了。”
  “我知道啊!你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我問你她在什么地方,你死也不肯說!”他控訴著她的种种罪行,“你們女人真是小心眼!”
  江辛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你不打算去找她嗎?”
  爾峰愣了一下。“她怎么了?”
  “她的朋友凱羅打了個電話給我,說若星的情況很不好,叫我過去看看。我走不開,所以想問你要不要去找她?”
  “情況很不好?”關爾峰緊張得變了臉色。“什么意思?她病了?”
  “不是。”江辛僵硬地搖搖頭。“對方說她不要命的潛水;什么鬼地方都去,一副不想活了的樣子!她很擔心她會出事,可是若星又不肯回來,凱羅沒辦法再陪她了,所以才打電話給我。”
  “怎么會這樣?”關爾峰蹙起了眉。“若星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
  “你到底要不要去?”
  關爾峰想了想。“去啊!可是得等個一、兩天;我不能說走就走,總得跟公司說一聲。”
  “那好!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什么?”關爾峰怪叫:“你當我是什么?讓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江辛,你太离譜了吧!”
  “隨你怎么說。我還有事,失陪了!”江辛說完便站了起來,繞過她的辦公桌,正打算走出去。
  “你站住!”關爾峰一把抓住她,邪邪地笑了笑,“我們的帳還沒算完就想走?有這么簡單?”
  “那你打算怎么樣?”江辛無奈地瞪著他。“如果你打算道歉的話,還是省省吧!”
  “為什么?”
  “因為你說得沒錯!”江辛冷靜地回答:“因為你說得沒錯,所以不必道歉。我的确是借著那紙合約爭取和你見面的机會;我承認我卑鄙!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可以放手了吧?”
  她承認得這么干脆、這么冷靜,反而使關爾峰愣住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傻傻的看著她。“為什么?”
  “我江辛做事還需要理由嗎?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就這么簡單!你想道歉?現在已經不需要道歉了!如果你要的話,我倒是可以向你道歉。”她居然鄭重地開口:“對不起!”
  三秒鐘之后,關爾峰才恢复了神智。他看著江辛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絲奇异的悲傷,“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已經說了……”
  “我知道你說過什么,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么又突然改變了決定,而讓我去找若星?這不是你的作法!你既然會冒險簽下一張可能會使你破產的合約,來爭取和我見面的机會,現在卻又自己承認了,還叫我去找若星?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江辛澀澀地笑了笑。“有時候人會做一些傻事。若星今天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也有責任;更何況,我知道你一直是喜歡她的。現在若星有了危險,你當然應該出現,這對大家來說都比較好。”
  “原來你已經改行當上帝了。”關爾峰嘲諷地說著:“你操縱我、操縱若星,現在突然良心發現了,又想把自主權交還給我們,是嗎?”
  “隨你怎么說吧!”江辛背對著他,走了出去;僵硬得一如机械。
  一种被欺騙、被操縱的憤怒涌上心頭!還有另一种他不愿意承認、卻清清楚楚知道的、比所有的理由加起來都更叫他來得憤怒的原因,也逐漸清晰地成形。
  那個該死的江辛!
  她的确達到她的目的了!
           ※        ※         ※
  “你既然那么想她,為什么不去找她?”小蜜輕輕地說著;阿碁那副憔悴沒生气的樣子,看在她的眼里讓她心痛。
  “去哪里找?我根本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阿碁仰望著天花板。若星已經离開快一個月了,那個沒良心的女人居然連一通電話也不打給他!
  “我知道她在哪里。”
  “你知道?”阿碁跳了起來,雙眼綻出許久不見的光彩。“她在哪里?你為什么不早說!”
  “我也是才知道啊!”小蜜澀澀地回答:“昨天我到她工作的地方去問,他們說地出國去了,現在人在一個小島上潛水。”
  “出國去了?”阿碁想了想,叫了起來:“我怎么沒想到!她一直說要到國外去潛水的!”
  “現在你知道了,就可以去找她了啊!”小蜜勉強她笑著,“去那里的机票不難訂到;如果你要去的話,我可以去替你訂机票。”
  “好--”他說到一半卻停了下來,气餒地揮揮手。“我看還是算了!她看到我會不高興的,說不定還會把我赶回來。”
  “要去不去隨便你,反正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你了。”小蜜無所謂地聳聳肩。
  這段時間以來,小蜜對他一直是這樣--忽冷忽熱的!有時和過去一樣嘰嘰喳喳地,有時卻又像個陌生人一樣,整天也不跟他說上一句話。
  他沒把若星所說的話向小蜜求證;說真的,他也怕會破坏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小蜜跟著他已經好几年了;這些年來,不管好坏,小蜜都沒有一句怨言。有時候,他們窮得三餐吃面包,小蜜還是開開心心的跟著他;現在他們的收入穩定了,小蜜卻也沒說過要比其它人得到更好的待遇。
  他知道有人找小蜜跳槽;這几年來,小蜜的表現越來越出色,有不少合唱團想挖她過去。小蜜從來沒拿這些事來煩他,也從來沒有對那些高待遇心動過,這樣的伙伴說真的還真是難找。
  他當然也知道自己的作法是有些懦弱。如果小蜜真的是因為喜歡他才心甘情愿的跟著他,那他更應該跟她說清楚。要不然,對小蜜來說是真的很不公平的!
  “小蜜,你還生不生我的气?”
  “生什么气?”
  “上次在PUB理我和小克打架的事啊!”
  “你是說你變成大爆笑的那一次?”小蜜斜睨他。
  阿碁翻翻白眼。“對!就是那一次!可以了吧?”他不情愿地咕噥著:“真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學來的形容詞!現在全PUB里的人見到我都喊“大爆笑”!天!真痛苦!”
  “你活該啊!自作自受。”小蜜笑了起來,“誰叫你不把事情弄清楚。”
  “我是替你出气耶!早知道你這么不領情,我才不管你!”阿碁怪叫:“你以為我喜歡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出丑?要不是關心你,我才懶得理!”
  “難道我還要謝謝你嗎?”小蜜不屑地笑笑。“你和小克打架之后,小克每天都死皮賴臉的纏著我,說什么我對他的感情他知道!嘔!真惡心!”
  “我怎么會知道?問你什么你都不說,我當然以為是他欺負了你啊!要不然怎么辦?”
  “多管閒事!”
  阿碁跳了起來。“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下次看我理不理你!哭死你算了!”
  “我哭我的,關你什么事!”小蜜也凶起來了。她刁蠻地雙手插腰瞪著他,“我就是喜歡哭!怎么樣?犯法嗎?”
  “咦?你很凶喔!”阿碁站起來足足比她高上一個頭。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我就是喜歡管你啊!怎么樣?去告我啊!”
  “你不要以為你個子高就了不起!”小蜜抬頭怒視著他,“我告訴你!大象還怕小老鼠呢!”
  阿碁一听到這句話,登時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哈!哈哈!天哪!”
  “你笑什么?”小蜜發起脾气尖叫著:“不許笑!”
  “小老鼠--”他指著她大笑著:“你說你自己是小老鼠--哈哈!笑死我了!”
  “小老鼠又怎么樣?你這只大笨象!”小蜜气急敗坏地吼道。囤積已久的委屈全都爆發出來了。“你這個大呆瓜、大爆笑、大土豆!我最討厭你了!最好你這輩子都追不上黎若星!最好你這輩子都追不上任何女人!去當光頭大和尚!”
  “哇!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讓你這樣詛咒我?”阿碁怪叫:“你瘋啦!”
  “我瘋了也不要你管!”小蜜气呼呼地吼道,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我就算瘋了、死了都不要你管!”
  “小蜜?”阿碁這才感到事態嚴重;他和小蜜常常吵架,可是小蜜從來不會說這种話。就算她吵輸了、被他罵哭了,也都不會這樣說話的。“你又怎么了?我只是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小蜜賭气地一抹淚水。“我要离開你!有個新的樂團找我去,我已經答應他們要考慮了。現在我鄭重告訴你--我們完了!”
  阿碁這下真的愣住了。他傻傻地站在那里,看著她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小蜜要离開他了?!
  他們在一起那么久了,早已經習慣了有對方的存在,現在只因為吵了一架,她就打算离開他?
  “滾開!”小蜜推開他。“我現在就去收拾我的東西!”
  “小蜜!”他這才如夢初醒般地追了上去。“如果我說錯了什么,我向你道歉行不行?你不要這么沖動!我們又不是沒吵過架,干嘛這么認真?”
  “誰跟你吵架!”小蜜走進他們練唱的地方,收拾著自己的私人物品。“我是跟你決裂!”
  “什么決裂?”阿碁將她收好的東西又一樣一樣拿出來。“你根本是吵輸了才對我發脾气!平常你要怎么樣我都讓你,可是這次絕對不行!”
  “你滾開!”她气得大叫。
  “偏不!”
  他們就這樣一個人收東西,另一個人再將收好的東西拿出來扔開。小蜜收的速度永遠赶不上他扔的速度,到最后她終于放棄--然后坐在地上大哭。
  阿碁瞪大了眼,注視著這不可思議又恐怖的一幕。
  天!她又哭了!而且是當著他的面大哭。
  天哪!怎么辦?
  他手忙腳亂地抽著面紙,笨拙地拍著她的肩膀。“唉!你別哭啊!天哪!別哭、別哭!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千錯万錯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哭啊!”
  小蜜還是哭個不停,而且大有越哭越烈的樣子。
  “天哪!你不要哭了啦!”阿碁手足無措地叫了起來。“到底要我怎么樣嘛?你再哭下去,人家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么事呢!”
  她還是哭。
  阿碁終于投降地將面紙盒放在她的面前。“好吧!哭吧!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哭,這總行了吧?”
  他才說完,小蜜立刻抽抽咽咽地停止了哭泣。“不哭了。”
  他瞪著她。“我真的要讓你哭,你又不哭了!”
  “我哭不哭干你屁事!”她抽咽著將地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收拾好,“滾開啦!”
  阿碁只好乖乖地閃到一邊去。“小蜜--”
  “你去死!”這是她臨走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阿碁躺在地板上,覺得簡直連空气都被她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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