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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長城大酒店”的后方有間延伸出去的商務酒店,同樣屬于“長城”,裝潢格調卻比“長城”俗艷;它是特地為一些來台洽商的日本人設計的。
  日本人性好漁色,為了滿足他們,“長城”特地又設計了這家商務酒店,与高格調的本家分開來。
  不過,畢竟是“長城”的一部分,商務酒店里的“小姐們”比起一般酒店,素質要好太多了。
  商務酒店里主要供應酒類和一些小餐點,也有小姐坐台陪酒,可与客人私下交易則是不允許的。
  規則雖這么訂,但若小姐愿意与客人交易,酒店本身通常都會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不做得太過
  分。
  安純平的新工作就是在這家商務酒店擔任服務生,也就是亞婷介紹的,薪水高又供住宿的好工作。
  只是做了一禮拜了,她仍不太習慣。
  首先是她們的工作服。她們的工作服是旗袍式作的,但是一點也沒有旗袍的优雅迷人;上半身還好,只露出了兩條手臂,但下半身簡直就是迷你裙,只能勉強覆蓋住臀部。
  再來就是那些色迷迷的客人了,老是分不清誰是小姐、誰是服務生,每次只要她一端酒菜過去,他們的賤手就會伸過來摸她的屁股一把,气得她想拿酒潑人。
  而今晚的客人更是讓她气得想殺人。
  “他要是敢再把手伸進我的裙子里,我就拿菜刀把他的手給剁了!”她狠狠的立誓,將酒保調好的酒放進托盤里。
  站在她身邊的一名女服務生小文听了,贊同的拍拍手。
  “我支持你。那一桌的日本人是我們公認最無恥、下流的,我跟其他女服務生都曾吃過虧哩!更過分的是里頭那個最老最胖的色老頭,還曾公然摸上女服務生的胸部,讓那名女服務生當場被气哭,辭職不干了,連錢也沒領就跑了。”
  安純平听得義憤填膺。
  “居然有這么下流惡劣的人?他要敢摸我胸部,我就拿這瓶酒敲破他的腦袋,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她將那桌日本人點的紅酒放到托盤上。
  “卡哇伊!”
  安純平還沒走到他們那桌,所有人就在那里鬼叫了。
  當她彎身將酒杯放到桌子上時,一名日本人又浮笑的叫了聲“卡葉伊”,手也順勢模進了安純平的裙子里。
  安純平又惊又怒,舉起桌子上的消杯就往那人臉上潑去!
  那日本人顯然沒料到她會有如此激烈的舉動,立刻破口大罵,用力推了她一把。
  安純平叫了一聲,努力想穩住自己和托盤上的酒。
  一切事情發生的太快了,等她反應過來時,才
  發現自己竟被人從后面抱住,一雙點著老人斑的肥胖雙手居然大膽的覆在她的胸部上。
  受到侮辱的安純平气得失去理智,推開色老頭后,一把抓住紅酒瓶頸,用力的朝他的頭上敲了下去——
  色老頭慘叫一聲,紅酒和著鮮血流下了他的臉頰。
  見他流血,現場立刻混亂成一片,有人大叫、有人跑走、有人抓起桌上的濕巾壓在色老頭的頭企圖止血。
  安純平也被自己的舉動嚇性〕”,她呆站在桌前,手一松,破裂的瓶身掉到了地毯上。
  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對她破門人罵,在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臉頰就一啪啪”的連挨了几個耳光,痛得她迸出了眼淚,嘴里滿是血的味道。

  小文臉色蒼白的沖出商務酒店,跑到“長城”大門口時,就看到亞婷正笑容可掬的送客人离開。
  她也顧不得亞婷身邊還有人,跑過去后,一把抓住亞婷的手。
  “經理,不得了了,快……快去救……快去救安……安!”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愈急,話就愈無法說清楚。
  聶霽皺首眉頭看著這慘白著臉的女服務生。
  “有什么問題嗎?”他問。
  雖然小文的話說得支离破碎,但亞婷一听到“安安”這兩個字,就直覺不妙,再听到聶霽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更是心惊膽戰了起來。
  她力持鎮定的對他一笑。
  “沒事,我去處理一了就好了。”她說著,拉起小文的手就跑。
  聶霽從沒見過亞婷如此惊惶失措的一面。一定是發生什么事了,他想,猶豫一會儿,他立刻邁開腳步尾隨其后。
  頭頭走了,手下自然沒留下來的道理,与聶霽一同來的下屬也跟了上去。
  來到“長城”后頭的商務酒店,亞婷被里頭的一團混亂給駭傻了眼。

  四處都是翻倒的酒杯、摔碎的瓶子,几名保縹將安純平擋在身后,努力安撫著日本客人的情緒。
  安純平坐在地上,披散著發,亞婷無法看清楚她的模樣,一名女服務生在一旁陪著她。
  恢复冷靜后,亞婷走到保安和日本客人中間。
  保安見亞婷來了,松了口气,停止与日本人的雞同鴨講,簡單敘述了整件事情發生的經過。
  亞婷听了,雖然明白錯并不全在安純平,但她居然拿酒瓶敲客人的頭,這實在是個大大的錯誤!
  她說著日文向日本客人道歉,并表示愿意負責受傷客人的所有醫藥費。
  可那群人顯然并不滿意,仍大聲叫罵者,非要安純平出來跟他們道歉不可。
  亞婷雖然极力溝通,他們還是不愿讓步,她既生气又沒辦法,只得撥開保安們,在安純平身邊蹲了下來。
  “安安?”她搖搖安純平的肩膀。
  安純平抬起頭來了,卻也讓亞婷倒抽了口冷气,一顆心不斷往下沉。
  她的模樣极為凄摻,兩個臉頰被打得又紅又腫,嘴角也破了,整個嘴唇和下巴也沾上了血,并有擦拭過的痕跡,她因為痛和屈辱,不停的流著眼淚。
  天呀!要是被聶看到安純平這副模樣,肯定會殺了她,還好她沒讓他跟過來。
  “怎么會搞成這樣呢?”她擰著眉心撥開安純平覆在臉上的發絲,“他們不管怎樣都要你道歉,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可是他們是客人,出了這种事,我也無法幫你,你不要讓我為難了好不好?”
  安純平听了,哭得更傷心了,她長這么大,還沒受過這种屈辱,現在居然還要她去跟那些豬玀道歉?”
  她不情不愿的在業婷和一女服務生的攙扶下站起身,保安們讓出一條路給她們。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聲低沉冷怒的聲音突地響起。
  一听到聶霽的聲音,原本垂眼默默流淚的安純平飛快的抬起頭來,也讓几步外的聶霽更加看清了
  她的模樣,一張臉更加陰郁可怕,黑沉沉的眼眸浮現欲殺人的怒光。
  安純平一把掙脫亞婷和女服務生的手,朝聶霧跑去,直覺的知道他會救她。
  驀地,她的手臂被其中一名日本人拉住了,她痛得叫了一聲。
  聶霽怒不可遏的上前,拳頭毫不留情的揮向那日本人的臉頰,那日本人便飛了出去。
  安純平抱住他,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聲。
  聶霽摟著她,不對低聲安撫。
  他抬起眼,望向面色死灰的亞婷。接触到那凌厲嚇人的目光,亞婷渾身一震。
  “亞婷,你‘沒事’的定義是這樣嗎?”他极為痛心,安純平就在這里工作,沒想到她居然瞞著他!她明明知道他一直在擔心著安純平。
  亞婷只是低著頭不辯駁,也無法辯駁。
  一名日本人怒不可遏的站了出來,“你別想帶走她,她還沒跟我們道歉!”
  聶霽眸中冰箭一射。
  “道歉?可以!阿賓,打電話通知警察,順便通知媒体,讓大家來評斷,看是你們這几個對一名女孩子性騷扰、還打得她流血的大男人該道歉,還是本能的保護自己的她該道歉?我相信日本那邊的人一定也很想知道。”他以流利的日文冷冷的說道。
  几名日本人听了,莫不臉色一變。他們非常清楚這類牽涉到性騷扰的事件,在這么小的台灣會傳得有多快,而且他們的身分特殊,要是傳回日本去,那他們的前途就玩完了。
  于是縱然心有不甘,當下他們也只能選擇拂袖离去。
  他們一走,服務生們開始整理現場。
  “聶霽……”亞婷走過來,想解釋。
  “把帳單寄來給我,損失的部分由我來負責。”他冷睨了她一眼,轉身准備离開。
  他怀里的安純平卻擋住了他。
  她抬起更加紅腫的臉,不停抽噎。
  “你不要怪亞婷,是我拜托她幫我……介紹工作的。”她不愿他因她的事,而遷怒到亞婷身上。
  “我沒怪她,我是怪我自己,照之前的經驗,我早該知道你是不可能找到什么好工作的,只是我
  沒想到你居然連這种工作也要做,今天這件事算是給你一個教訓,讓你知道這個社會不是那么好混的。”他毫不留情的罵道,但還是忍不住陣陣心疼。
  他罵的沒錯。安純平慚愧的低下頭,想抿嘴,卻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痛得她倒抽了口冷气。
  聶霽立刻抬起她的下巴審視著,這才發現她的嘴角也破了,血正慢慢的往卜流。
  他開始后悔輕易對那几個日本人离開了,他應該多賞他們几拳!
  “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他的聲音听起來非常生气,安純平不敢再說什么,乖乖的計他帶著自己离開酒店。

  “你就那樣帶著我离開酒店,亞婷一定很難過,這工作真的是我拜托她幫我找的,你怪她就太不公平了。有時間你找個机會去跟她道歉吧,我不希望你們兩個因為我而產生誤會。”坐在聶霽的跑車里,安純平黯然的說道。
  她臉上被摑的傷和手臂上几處碎玻璃割到的傷已經處理好了,那件“改造旗袍”也被聶霽給丟到了垃圾筒里, 現在她身上穿的是他趁醫生幫她上藥時,去買來的T恤和牛仔褲,過大的牛仔褲。
  “有什么好難過的?她明明知道這一個禮拜以來我一直在擔心你,而她知道你的行蹤卻一直瞞著我,難過的人應該是我才對。”聶霽的態度仍然冷冷的,從酒店出來后,他便一直如此。
  “我已經二十歲了,你根本不用擔心我的。”
  “任何人都可以拿那當標准,只有你不行,你的智商簡直与年齡成反比。”
  安純平望向窗外,悶著臉不說話。
  不一會她才又說:“不管怎樣,你還是得跟亞婷說清楚。”
  “你干么一直提亞婷?她對你很好嗎?我告訴你,介紹你到那种地方上班不叫對你好,我沒跟她計較就已經很寬大了,還要說清楚什么?”聶霽的話里有了火气。
  “因為她是你的女朋友呀!如果因為我的事影響到你們的感情,我會很內疚的,而且是我拜托亞婷不要告訴你我在哪里的。”
  “誰跟你說她是我女朋友的呀?”聶霽大叫,
  這未免太离譜了。
  “你……”咦?安純平的“你”,心虛的終于無聲。是呀,仔細想想,他是沒說過亞婷是他的女朋友,而亞婷雖然沒承認,但也沒否認,好像是她自己一直以為他們是男女朋友,“亞婷不是你的女朋友嗎?那誰才是?”
  “誰都不是!”聶霽很想赶她下車。
  “那?你沒有女朋友嗎?怎么可能?你那么帥。”她是真的惊訝。
  “沒有女朋友的帥哥又不止我一個。”
  “還是你喜歡……男朋友?”她不得不質疑他的性向。
  “你想讓你的傷勢加重嗎?”聶霽的嘴角浮現危險的笑。
  安純平沉默了一會儿。
  “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她一開口又是語不惊人死不休。
  聶霽手中的方向盤滑了一下,他連忙抓回來。
  “你可不可以安靜點?”喜歡她?他會減少二十年壽命的。
  安純平歎了口气。
  “我想也不可能,光想像你跟我站在一起的樣子就覺得滑稽,而且你也說過你喜歡胸部大的女人,一定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以為亞婷是你的女朋友,她不但長得漂亮,而且胸部也夠大,應該有C吧,不,也許有D呢!”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喜歡胸部人的女人了?”聶霽忍不住插嘴問道,她還自顧自的研究起別人的胸部來了!
  “你沒說過,你賺過我的胸部小呀。”他批評她那時是她最瘦的時候,現在她胖多了,胸部也長了不少肉喲。
  “嫌你的胸部小那是因為你的胸部真的小,又沒說我喜歡大胸部的女人,事實上我一點也不喜歡大胸部,看起來亂惡心的。”他皺了下眉頭。
  “嗯。”安純平哼了聲,“你知道嗎?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很納悶,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什么會那么喜歡管我的事?亞婷說你是因為沒法子看到人家有困難所以才會這么幫我,是不是真的?”她緊盯著他好看的側臉。
  “我會管你是因為我覺得你很可怜。”聶霽老實的說。

  “可怜?”她哪里可怜了?
  “你不是因為你父親要逼你邊念書邊工作訓練,還要逼你嫁人所以才离家的嗎?”
  安純平想起來了,遂沉默了下來。
  “還有,我也沒說我不喜歡你呀。”
  “算了。反正我自己知道,我沒有讓人喜歡的本錢,連我老爸都不喜歡我了,我還能指望誰喜歡我呢?也許我該回去,照我爸爸的意思,找個人嫁了,這樣一面可以讓我老爸高興,我也可以再去上學,不用被人打得臉腫又見血。”她消沉的說。
  聶霽听了,雖然沒說什么,但臉色卻難看极了
  車子開進地下室,坐電梯上閣樓,一路上,就只見他繃著臉,什么話也不說。
  安純平也沒開口,她還滿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是自己那番話惹惱了他。
  進人閣摟后,聶霽脫下西裝,甩進沙發里。
  “今晚你就睡原先那間客房,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我親自找個工作給你,薪水沒你在酒店的高,工作時間也不會比你挖馬路長,但是同樣供兩餐,還有我那間客房給你住。”他神色一整,嚴歷的瞪著她,“如果你以為我救你那么多次是為了讓你回去嫁人的話,那你就錯了。”
  他吸了口气,“我也給你兩個選擇,你可以選擇接受我的安排,回客房去休息;或選擇不接受我的安排,馬上离開這里,不過,你只要一离開這里,我們就是陌生人,以后再發生什么事,我也不管了。”
  安純平很快就做了選擇,她走向客房。
  她的選擇做得太快了,讓聶霽不禁有种上當的感覺。
  她在要闕上房門時,又拉開了房門,露出那張巧笑情兮的紅腫大臉。
  “我說要回去嫁人是騙你的,你自己說過要幫我找工作跟住在這里的事我都記住了,你賴不掉的。還有,既然你沒有女朋友,那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很喜歡你喔,帥哥!”說完,還奉送了個飛吻后她才關起房門。
  聶霽眯起眼瞧著緊閉的房門。她簡直是他遇過最詭計委端的女人。
  他拍了下額頭,跌坐進沙發里,個知不覺的笑了起來。
  還說喜歡他哩!真是夠了。

  聶霽帶了個女孩子來公司的消息,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就傳遍了整棟“仰龍集團”辦公大樓。
  “好像整個公司的女職員都是你的迷,你确定我在這里工作不會有危險嗎?”一進電梯,安純平便開口問道,“我剛剛接到了好几個帶著殺意的白眼。”
  一臉輕松自在的聶霽聞言,不禁哈哈大笑。
  “等你到公司上班后,你就不會受到敵視了。”
  “為什么?”她奇怪的問,還沒天真到以為那几個女人會在她身上發揮同事愛。
  “因為她們知道我從不跟公司里的女職員來往的。”他得意的說。
  身后是一段長時閒的沉默,他納悶的回過頭。
  安純平拉長著臉,正瞠大眼睛瞪著他,模樣有些可怕。
  “怎么了?”聶霽不解的問,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你從沒把我的話當真對不對?”她沉著嗓子問,眼皮眨也不眨,兩顆又大又銳利的眼睛仍瞪著他。
  他被她沒頭沒尾的問話搞得一頭霧水。
  “什么意思?我什么時候沒把你的話當真了?”他不是答應給她一個工作了嗎?
  “說謊!安純平大叫,“你要是有把我的話當真就不會把我來這里上班!”
  “你到底在說什么呀?”同處在密閉的空間里,她又那么大聲,聶霽有些耳鳴。
  “當”,電梯門開了,安純平沖了出去,聶霽緊跟在她身后。
  “我不要在這里上班了,我現在接受你昨晚的提議,我選擇离開這里,隨便你把我當成陌生人也好、沒胸部的女人也罷,我不接受你的安排了,我要离開這里!”她旁若無人的,憤怒的邊走邊叫。
  有的人從辦公區里探出頭來,察看怎么回事,只見聶經理疾步的跟在一名臉頰帶傷的女孩身后,而那女孩則激動得又叫又揮手。
  聶霽兩三步跑上前,抓住安純平的手臂,強迫她停下腳步。

  “你剛說那是什么意思?我都已經幫你安排好工作了,你現在才說要离開這里?你在要我是不是?”他火气也冒上來了。
  安純平用力撥開他的手。
  “是你耍我才對!你對我說過的話視作糞土,還把我帶進這里上班,你看不起人也不要這樣。”她扭頭就走,只是走沒几步,手又被握住了。
  “你把我搞得一頭霧水,可不可以請你說消楚,我到底哪平做錯了?”聶霽忍住气,試圖弄清楚這是怎么回這L。
  “二位,這里是辦公場所,請不要吵吵鬧鬧的。”聶雩見被安純平的叫聲給引出來的。他走到他們而前,看著安純平的臉,同情的對她說:“小姐,去他的辦公室,你可以盡量發泄,也該是他得些教訓的時候了,我絕不會護著他的。”他以眼神對安純平說,我站在你這邊。
  “你不要來攪和了!”聶霽不耐煩的推開他,
  “走,我們去我們辦公室談。”他拖著她往自己的辦公室步去。
  安純平再度掙開,气息、粗重的瞪著他。
  “我先問你一件事,問完后我自己會決定到底要不要再繼續跟你談。”她兩手抱胸,一副談判的態勢。
  站在不遠處的聶雩饒有興味的看著他們,看來他無往不利的弟弟這次遇到對手了。
  聶霽緊抿著唇,气氛极為緊繃。
  “你問。”
  “剛剛你在電梯里說的那個原則是不是認真的?”
  聶霽皺起眉,想了想,不一會想起了他那個不跟公司甲的女職員來往的“原則”。
  “當然是認真的,怎么了,我這個‘原則’礙到你了嗎?”他嘲諷的問。
  “沒有,不過我們也不必談了。”安純平忍住眼淚,轉身就跑。
  听到身后逼近的腳步聲,她加快了速度。
  但她終究敵不過聶霽的長腿,不但被他逮到了,還被他扛到肩膀上。
  “放我下來!你這自認長得帥的渾球,放我下來,我要告你誘拐,救命呀!”她大叫,不停的揮動手臂,腳懸在半空中猛踢。
  “我受夠你了,現在談不談由我來決定,
  聶霽鐵青著臉,大跨步的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秘書已机伶的幫他打開門,讓他們進去。
  戲已轉往私人場地繼續上演,每個人都看得傻眼了,聶雩這才清清喉嚨要大家收心。
  聶霽一進辦公室,馬上將門踢上并反鎖,确定除非她會飛天通地,否則絕對逃不出去后,他才將她放下。
  安純平怒瞪著他,漲紅著臉,兩手握拳,气得渾身發抖。
  聶霽臉色同樣難看,對上她的怒目,“你要离開可以,不過要先跟我說清楚,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
  “你沒把我昨晚說的話放在心里惹到了我;你帶我到這里來上班惹到了我;你那套可惡可恨的原則惹到了我!”她愈叫愈大聲,最后簡宜成了吼叫。
  聶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跟她計較的時候。
  問題顯然出在他的“原則”上,而她的反常也是從這點開始的,放是他開始回溯推敲。
  他想到了他的“原則”和帶她到這里上班之間的關聯,慢慢的,他理出了一些頭緒,接著又想到昨晚她說的話……
  驀地,他訝异的抬起頭,看著安純平正在努力与門鎖戰斗的背影。
  “難道昨晚你說你喜歡我,不是在開玩笑?”他以為她只是在開玩笑,所以才沒放在心上。
  “現在知道已經太晚了!”門鎖打不開,她干脆退到一旁,“把門打開,我要离開。”她命令道。
  聶霽不動如山。
  “既然喜歡我,為什么還要走?走了就真的成了陌生人了,這樣好嗎?”他問。
  “陌生人就陌生人,有什么了不起,反正這閒公司里已經有太多愛慕你的人了,也不差我一個。”她對成為那群女人里的其中一個不感興趣。
  “你說得有理,可惜我并不打算放你走。”
  安純平倒抽口气,不敢相信他剛說的話。
  “你什么意思?難道我連選擇工作的權利都沒有嗎?還是你預備綁架我?”她沒想到他居然這么野蠻。
  經過剛才的一鬧,聶霽發現自己終于有心情笑
  了,
  “我告訴你,原則是活的,可以更改的,如果你想,我當然可以破例跟你交往,這總比再讓你出去掉進陷阱里來得好。”
  安純平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感到高興,反而覺得受到了侮辱,而這也讓她冷靜了下來,反正現在除非他愿意,否則她是走不了了。
  她走到沙發旁坐下,默數到十才開口。
  “你不必更改你的原則,我沒有勉然別人按受我的習慣。如果你愿意,那么我會留在這里工作,不會給你惹麻煩。至于我說過喜歡你的話,你就當作我是在開玩笑,反正感情是种悄緒化的東的,也許等過几大我就不喜歡你了”。”她說。
  她突然改變的心意和所說的話,讓聶霽覺得頗不舒服,同時也冉次了解到女人多變的心。
  也好,她都這么說了,那他也不好再說什么,也不必更改自己的原則,想到這里,他不禁松了口气。
  “你确定嗎?還是你打算又像上次那樣,找個机會悶不伉聲的就跑走?”
  “我沒那么笨,在這里上班有的吃、有的住、還有薪水可以領,那么好的工作條件,我是不會因為某個男人不喜歡我而放棄的。”再說,她已經想厂一套計划,准備好好報复地可惡的“原則”哩。
  “我說過我沒有不喜歡你。”他不懂她為什么老是要曲解他的語意。
  “我知道了。”安純平站起身來,“可以告訴我我該做些什么嗎?才第一天上班,我可不想被人家當成是個只拿薪水不做事的女人。”
  聶霽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非要把她留在身邊不可,說是擔心她,那也太夸張了,說是喜歡她,他卻沒那种感覺。
  大概是上輩子欠她的吧,他想,搖搖頭,將秘書叫了進來。
  “你就在業務部做些雜事吧,這位是林秘書,他會告訴你該做些什么的,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問他”他簡單的交代著。
  “我知道了,經理。”林秘書對“安純平比了個“請”的手勢。
  “我出去了,經——理。”她的尾音故意拉得長長的。
  見她优閒自得的步出辦公室,聶霽不禁翻了個
  白眼。
  拿過堆在辦公桌上的公又,看了一會儿,他就覺得腦子脹痛不已,再想到安純平,他的頭就更痛了。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帶她到公司來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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