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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桃園國際机場
  在蒙地卡羅的后來三天,艾筠一直守著心中的秘密,一直到回到台灣,仍顯得心事重重,陰霾罩頂。
  在飛机上,好生納悶的閎毅就在頻頻詢問,艾筠除了微笑搖頭,最后只搪塞了一句:“第一次出國,感覺好累。”
  沒想到閎毅這么好騙,他還興致勃勃地說:“才几天就喊累?又沒有玩到什么。唉,下次我們看是去夏威夷或是普吉島,好好地輕松几天。”
  他說的都是未來的事,而她一點把握也沒有,只有听天由命,雖然她打從心底愿意跟他到天涯海角,但是等這一年的“合約情人”當完之后,未來的事又有誰料得准?
  她甚至希望這份合約可以“永久續約”,但是一趟旅行下來,卻發生了那么多神秘、惊險的事,這些事都是怎么來的?更重要的是,會不會危及閎毅的生命安全?
  就在這一片混亂雜思中,艾筠和閎毅一起推著滿滿兩大車的行李,慢慢地走出入境大廳。
  大廳內,等候接机的人群黑壓壓一片,這天傍晚似乎顯得鬧烘烘的。
  沈家司机小于已經等候多時,而且他身旁還有個不速之客——宋紫庭!
  大概就是因為宋紫庭這位電視紅星赫然出現,所以大廳內才顯得特別吵鬧,一堆人似乎也不再注意要接的親友出來沒有,全都分心向宋紫庭行注目禮,有的人指指點點,有的人竊竊私語,三姑六婆湊在一起又剛好,不但七嘴八舌地評頭論足一番,順便也把昨天晚上的連續劇情溫習、討論一遍。
  要是人的眼光像電流光束一樣的話,那宋紫庭全身上下大概快被眾目集中“烤焦”了。
  但是她沒有焦掉,還心花怒放,她太喜歡被當成眾目的焦點了,也大貪戀身為名人的各种“表演”,且看她一會儿向人揮揮手、點點頭,一下子微微笑,甚至來個“姿勢一百”的飛吻,只差沒有喜极而泣的盈眶熱淚,要不然她更像剛當選第一名、要繞場一周的選美小姐了。
  正當宋紫庭忙得不亦樂乎地替几位“忠實戲迷”簽名留念時,她瞥見閎毅出現在門口,她馬上舉起一只像得了“軟骨症”的手臂揮舞著,一邊用她最嗲的聲音高呼:“閎毅,我在這儿!小于,快去搬行李呀!”
  小于心里很不爽,嘴里低聲嘟囔道:“媽的,我當然知道要去搬行李,你是誰啊?要你發號施令?”
  紫庭已“排除万難”地沖出人群,就好像演連續劇最后一集的最后一幕,打算來段“感人肺腑”、“賺人熱淚”的久別相逢,夕陽西下,黃金沙灘上,男女主角互相跑向鏡頭的正中央擁吻……
  然而閎毅不但沒有照劇本跑向她,還對她投以一抹“你是誰”的眼神,半秒鐘才想起來,喝,原來是宋紫庭,她八成是連夜錄戲后,又去打了通宵麻將,要不然怎么臉上還涂了厚達三尺的“戲妝”?
  “閎毅,人家等了你好久喔!還以為……”
  突然,紫庭的笑容“急速冷凍”,而且“絕不退冰”地瞪住在閩毅身后也是大包小包的艾筠。
  閎毅才懶得去理紫庭,只把她當成透明人般地看過去,朝走上前來的小子客气地說:“小于,麻煩你幫忙提一下行李。不是我的,是后面那一車。”
  小于連忙前去接過艾筠的推車。
  紫庭突然發起飆來大聲質問:“閎毅,她是誰?”
  “她是誰,又關你什么事?”閎毅頂了她一句,又回頭示意艾筠赶快走。
  艾筠顯得有些進退兩難,不知來人是何方神圣,但是再瞧清楚一點……對方不正是鼎鼎大名的玉女紅星宋紫庭嗎?
  她跟閎毅認識?還來接机?那兩人關系不差羅?
  艾筠的臉上有些不自在,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宋小姐,你好……”
  “好個頭啦!沈閎毅,你原來不是自己一個人出國,甚至還帶了一個—……一個小妞,她是誰?”
  艾筠顯然沒有插嘴的余地,閎毅又回頭來催她:“艾筠,快走啊!”
  艾筠心神不宁地跟著閎毅走出机場大樓,紫庭也气急敗坏地跟上來。
  大樓外,小于正將行李箱裝入車子的后車廂,閎毅也動手幫忙,艾筠愣站在一邊,紫庭上前來惡狠狠地打量她。
  “你是誰呀?”
  “我是……”
  閎毅气急敗坏地吼道:“什么都別說!沒必要!”
  紫庭气呼呼地噘起嘴,最后使出撒手鑭喝道:“閎毅,沈媽媽不知道這件事吧?你干嘛跟這個女的鬼鬼祟祟地溜出國去玩,還怕我知道?”
  閎毅把行李搞定,叫小于發動車子,上前來說:“宋紫庭,如果你要去向我媽告狀,那你就去啊,我向來是不受任何威脅的。”
  他想摟住艾筠的肩催她上車,艾筠卻以手推開他,如果宋紫庭和沈閎毅的家人熟到可以告狀的程度,那事情可能沒有那么簡單,而她不想擠在中間,當個破坏家庭和諧的罪魁禍首。
  強抑住心中的疑問,艾筠故作鎮定地說:“宋小姐,這可能是個誤會,我只是沈先生的助理。”
  “助理?”閎毅和紫庭异口同聲的嚷道。
  閎毅搞不懂,為什么艾筠突然跟他唱起反調?
  紫庭則哈哈大笑,“助理?我看是‘伴游’吧!閎毅的這种助理也未免太多了點。”
  這話什么意思?難道像她這种“合約情人”還不只一個?那她還真是清純得可以,竟然不管它合約不合約,傻呼呼地對閎毅放出真感情!
  那美麗的地中海、滿天的星星,還有她……她甜蜜的初吻,這一切都只是她過分天真的幻夢一場?
  艾筠的心中突然脹滿了委屈,還有傷心,她有股想哭出來的沖動,但是欲哭無淚,這一切是她自己陷進去的,怪不得別人……
  她忍住滿腹酸楚,強顏歡笑地說:“我看,你們開車回去吧!反正車上那些行李也不是我的,我就這只小箱子,我自己搭計程就好了。”說完,她轉身想走。
  “艾筠,你別听她胡說八道!”閎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不不,你們之間有誤會,應該解釋清楚,我也不想害你回去后跟家人不好交代,你們還是走吧!”
  艾筠已經快用完最后一點力气,再待下去,她真的要“山洪爆發”了,她可不想在宋紫庭面前掉眼淚,否則連最后的自尊都要被踩在腳底下了。
  閎毅上前拉住她,又气又急地說:“艾筠,你怎么在這節骨眼上跟我鬧別扭?我跟她只是認識,又沒有任何……”
  “不,你不必跟我解釋,我并不在乎你跟她是什么關系,那是你們的事。但是若因我而讓你家里鬧風波,那就是我不對了。請你不要再擋我,我求你……”
  一陣拉扯之后,艾筠干脆跳上一旁的一輛計程車,并催促司机赶快開走。
  閎毅無奈地在計程車玻璃上猛拍著,最后看著它絕塵而去。
  這時宋紫庭又附上來,“閎毅……”
  “你自己想辦法回台北吧!小于,開車!”
  閎毅說完便坐入車內,頭也不回地將宋紫庭關在車外,車子疾速离去,只剩下來紫庭一個人在那里跳腳。
  台北東區邊緣曼都咖啡
  寡苓在小店內“赶蒼蠅”,座上只有一對學生模樣的小情侶,大概想一杯咖啡耗上一整晚,唉,她不赶蒼蠅都不行,冷气坏了,夏天熱得很,門一打開通風,什么會飛的小昆虫全飛進來了。
  在門外,艾筠付了計程車資,下了車后,她一臉淚痕未干地走進曼都。
  寡苓先是惊喜,然后就愣住了,急問:“艾筠,是外面在下雨,還是你剛才哭過了?”
  “寡苓……”艾筠只喚了一句,話說不下去,眼眶馬上又將汜濫成災。
  “嘿,到底是怎么回事?高高興興地出門,也平平安安地回家了,怎么卻變得一副傷心憔悴的模樣?難道……難道那個姓沈的小子對你伸出……”
  “寡苓,你別瞎猜,想到哪儿去了?不過,也差不多一樣嚴重就是……”
  宥苓這下子也緊張起來,連忙止住她的話,跑去跟那對客人道歉說:“對不起,小店要打烊了。”
  兩名客人听了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回過神。
  “我們屁股還沒坐熱,咖啡才喝了一口,而且現在才六點半。”小男生率先開口。
  “那你們赶快大口喝掉吧!我不收你們錢就是。”
  “這么凶……”
  “別羅唆好不好?小心我找到你家去密告,跟你媽說你帶小女朋友去看小電影。你們剛才談情說愛的內容都被我偷听見了。”
  宥苓這么一凶,小情侶立刻起身拔腿就逃,當然沒付錢,她又少賺了兩杯咖啡錢。
  她疾步走向門口,將玻璃門上打烊的牌子翻過來。
  “唉,為了我,你連僅有的兩名客人都攆走了。”艾筠心里很過意不去地自責道。
  宥苓把她拉到一張桌旁坐下,這會儿想想不夠,她又去拿了一盒面紙“以防万一”,順便倒了兩杯果汁過來。
  “艾筠,別吊我胃口,到底出了什么事?”
  艾筠吸了吸鼻子,一副就要哭出來的樣子,但是硬擠出一抹微笑,“我把初吻獻給他了……”
  “哇!那是好事也!噢,我是說……噯,這該怎么說?”
  “你看,這是不是挺嚴重的?”
  宥苓深看了她一眼,“看你的樣子是挺嚴重的,你沒有笨到……”
  “宥苓!你真會胡思亂想,沒有啦!就這樣。”艾筠又羞又气地嚷著。
  “就這樣?那你干嘛哭成個淚人儿?咦,怎么沒看見他送你回來?”
  一股妒火立刻涌上艾筠的心口,在眼眶打轉的淚水再也隱忍不住,扑簌簌滑落兩頰。
  “因為在机場碰見他的女朋友,,就是電視上那個宋紫庭!他有女朋友了,竟然還把我耍得團團轉,甚至帶我出國這件事都瞞著他家人……”
  宥苓想了想,然后很理智、中肯地說:“不會吧!如果他是個色迷迷的花花公子,瞞著家人和女朋友帶著別的笨女生出國旅游,他怎么可能花大筆鈔票,只有親親嘴就算了?”
  艾筠更窘了,但是細細一想,宥苓說的也沒錯。
  “宥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是還有一大堆事情你不知道。”艾筠遲疑著。
  “唉,我連‘保密切結書’都簽了,你還怕我知道什么!”宥苓催促道。
  艾筠先喝了口果汁潤潤喉,然后湊近上半身說:“我跟你說喔,他好神秘、好詭异,而且到哪里都有美女出現,不但如此,還有殺手,我還差點被人給做了……”
  于是艾筠將抵達倫敦后,一直到离開蒙地卡羅的各种惊險經歷,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宥苓越听,眼珠瞪得越大,最后只能拚命眨眼。
  “他到底是干哪一行的?”
  “這也是我的疑問。甚至連他弟弟都不知道……唉,宥苓,你說我該怎么辦?我現在真的是無頭蒼蠅了。”
  宥苓忍不住一陣擔心地說:“都怪我當初一直慫恿你,你現在跟人家簽了一年的合約,這段期間,只要他通知你‘出公差’,你都得盡力配合。”
  艾筠的心思中又浮現宋紫庭在机場那一副頤指气使、不可一世的倔傲模樣,她半是賭气、半是吃醋地說:“大不了我不賺一百万,跟他解約就是。”
  “你舍得嗎?”
  “有什么舍不得的!”
  是呀,有什么舍不得的?錢財是身外之物,窮人有窮人過日子的方法,并不是人人每天要喝香檳、吃魚子醬才活得下去。
  但是,為什么她仍有种悵然若失的感覺?她是在舍不得……那些一同出生入死、同甘共苦的惊險經歷,因為如此,使得他們的心更加接近,還有那曼妙的音樂會、美麗的沙灘、溫柔的月光、濃情蜜意的淺笑耳語,以及令她永生難忘的甜美初吻……
  “艾筠,你還好吧?”宥苓輕搖了好一下。
  艾筠深吸了一口气,心想,就算天塌下來,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頂著,她何必盡說些喪气話,讓好朋友替她擔心?
  她立刻堆上甜美的笑容,故意岔開話題說:“宥苓,我帶了好多禮物要給你,都好可愛喔!有睡美人的音樂盒、美女与野獸的漫畫書,以及擦不掉的口紅。嗅,對了,還有—只大狗熊,是我抽獎贏來的……”
  她立刻跑去打開行李箱,這才想起來,那只在皇家馬球賽里幸運中大獎得來的大狗熊,放在裝華麗禮服的大皮箱里,現在都在閎毅那里。
  她拿出其他的禮物送給宥苓,歉然地說:“大狗熊在他那里……”
  宥苓一把摟住她的肩,連聲安慰道:“好了啦,不要想那么多,沈閎毅要是有良心的話,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
  “好,不想這些了……對了,最近生意好不好?明天我就可以過來幫忙。”
  宥苓歎了口气,但也不是很擔心地說:“老樣子,大概我們這里裝演不夠新潮吧!房租便宜,地點當然就不好,我這兩天一直在考慮,等存了一點錢,我打算重新裝潢店面。”
  “那是個好主意,我銀行里還有一些存款,可以拿出來跟你合資……”
  “艾筠,我差點忘了告訴你,這兩天一直有個長得高高帥帥的男生跑來找你,他說是你留這里的地址給他,但是我問他名字他又不說,很客气,很有禮貌。”宥苓突然提高音調嚷道。
  “高高帥帥的?除了閎毅,我還有認識誰是這副德行?我留地址給他的?”
  “對呀!他還拿筆記本給我看,上面是你的字跡沒錯,他今天晚上應該會過來,你記不起來嗎?他皮膚古銅色,看起來好像是外國人……”
  艾筠想不出來,但是她擔心地暗忖,該不會是倫敦警察跟蹤來了吧?還是那個用哥羅芳讓她昏迷的人?這些人到底是善或惡?該不會是來追殺她的吧?
  玻璃門上突然有人敲了兩下,宥苓回頭一看,頓說:“喏,說曹操曹操到。艾筠,那個人又來了。”
  艾筠納悶地跟去開門,想了一秒,才想起他是誰。
  “程信安?你怎么跑來台灣了?來,快進來。宥苓,我跟你介紹,信安是閎毅的朋友,我們在倫敦的市政廳演奏會上見過面。”
  信安走進咖啡屋,顯得小心翼翼地說:“艾筠,你今天剛回來?我忘了問你的班机日期,后來回馬來西亞待了兩天,干脆就飛來台灣了。”
  這段話在暗示什么嗎?這么說來,信安是“專程”從馬來西亞來台灣找她?
  宥苓打著招呼說:“我跟你說過了,我叫宥苓。你是馬來西亞人?”
  “對,算是半個華僑……”信安察覺出艾筠的臉上有种微微妙的變化,頓時住嘴,心中思忖,他會不會太唐突了?干是又急說:“艾筠,你記不記得我們在宴會上聊得很愉快?這回我來台灣,你該不會不歡迎吧?”
  艾筠收斂起雜思,露出友善的笑容說:“哪里會?我還答應你,只要你來台北,我一定帶你到處逛逛,嘗一些台灣口味的地方小吃。”
  宥苓一邊旋進吧台一邊說:“別站著說話嘛!坐,程先生,你想喝點什么?小店招待,你不要客气。”
  “嘗嘗你煮的咖啡好了。大家年紀差不多,直呼名字就好。艾筠,你這趟旅行玩得還愉快吧?閎……閎毅呢?”
  “還好。他回家了。我記得你家在馬來西亞是在做……”艾筠不輕不重地說。
  “佐英礦產,挖采鑽石的。”
  “對,嗯,你們在台灣也挖嗎?常不常來台北?”
  信安保持著微笑,目光一直停留在艾筠的臉上,這令艾筠有些不安起來。
  “台灣恐怕沒有鑽石礦,不過我們在台北和高雄都各有几家寶石公司,我還想逐漸把重心擺在這里的擴展業務上,所以我常來台北。”
  他也未免太誠實了,既然常來台灣,那表示對台北不陌生,哪需要艾筠帶他去逛?這么一來,他的“動机”更明顯了,然而一個沈閎毅已經夠她心力交瘁了,她哪還有心思余力再去應付就要展開追求攻勢的程信安?
  宥苓端來一杯咖啡,三個人坐在一塊儿,信安反而好像找不到話說了,想了半天,他干脆老實地問:“艾筠……我知道你跟閎毅認識不久,我這么唐突地來找你,不會造成任何……任何麻煩和不便吧?”
  艾筠不自在地垂下眼瞼,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哦,不會,你放心,他們剛在机場吵了一架。”宥苓雞婆地說。
  “宥苓,你……”艾筠給了她一個白眼。
  信安雖然有些喜出望外,但是仍關心地問道:“閎毅畢竟是我的朋友,你跟他怎么了?”
  艾筠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直接說:“信安,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談這件事?你快嘗嘗宥苓煮的咖啡,喝完了,我請你吃飯,宥苓也一塊儿去。”
  送客嗎?信安別無選擇,端起熱騰騰的咖啡,像在喝冬瓜茶一樣地一口气灌完,末了漲紅著臉說:“好喝。我們去吃飯吧,不過應該我請客才對,一是為你接風洗塵,一是答謝宥苓的咖啡。”
  三個人剛站起身,宥苓突然低叫一聲:“噢哦!不只是曹操,連諸葛亮也到了!”
  門口處,閎毅表情复雜地呆站在那里,“艾筠……信安?你……你們……”
  閎毅像被人拿槍轟掉腦袋一樣,他的腦海中又躍出那一幕:他正絞盡腦汁要掉包美國大使的手提箱,而艾筠和信安站在一旁愉快的交談……
  他更沒有料到,程信安手腳竟會這么快,從英國、馬來西亞追到台灣來了?
  艾筠滿腹的怒气還沒消,便狠下心冷冷說道:“我們正好要去吃飯,沈閎毅,如果你有什么‘公事’的話,我們可不可以明天再談?”
  閎毅這下子更像被吸血鬼吸光了全身的血,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后他負气地掉頭轉身,迅速跨入他的座車內,揚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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