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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霧气蒸彌的浴室里,圓滑白潤的石頭堆疊成池,郁翠蒼卉周繞成林,猶若一座天然景致构成的仙境之泉,輕煙的水气蒙蒙瀲灩,如暮靄云舖。
  雷穎躺在浴池邊的臥椅上,她枕著雙臂,一襲短挂白衣掩身纏系。長年遮蔽在衣下的修長四肢,此刻無瑕盡露。
  這里是她最私人的天地,周遭設下了多重結界,平時除了芝蘭外,無人能進。當她在此淋浴時,更是全為她獨思的私人天地,誰都無法進來打扰。
  “難到我長得一副很正派的樣子,讓人一看到,很想掏命掏肺,就是不想掏情。”凝望著裊裊輕霧,她眉宇沈蹙地想這個問題。
  “芝蘭,你看著我的臉,想到什么?”還記得她特意找芝蘭求證。
  “很想扁你一頓!”芝蘭對這個問題是毫不猶豫地回答。
  她一撇唇,芝蘭鐵定是嫉妒她長這么正義。
  唉,算了!与其談感情會和佛希克弄成尷尬關系,不如保有他的情誼,因為她真的很喜歡這個溫雅卓爾的男子,不想失去他那份讓人感到熟悉的親切。這么多年來,很多事她早已學會退一步看,否則心中的創傷只會越受越重。
  氤氳的蒸气,徐來撩人的風輕撫著她,雷穎緩緩閉上眼,舒适地享受這份宁謐的溫馨。
  未几,假寐的睡意漸沈,連一道黑影接近,籠罩住臥椅上的她,都令她毫無所覺。
  來人視線灼熱地尋著她無防備的嬌軀。
  緲緲的淡霧水气,薰染她玉澤般的肌膚,盈聳的高峰在半掩的白衣里,若隱堅挺,纖腰下的雙腿悠然文疊,眼前美麗的軀体,正舞出一場春色誘惑,悸動著來人每一分渴望。
  當那侵略的手愛撫上她的頸子時,雷穎驀然一震,尚未睜開眼,對方那掠取的唇和霸道的身軀已壓下。
  豪奪的唇舌与她濃密相纏,男性的結實身軀緊壓著她每一分柔軟,欲望的激情正在蔓延。“住手——”雷穎將自己的唇硬生生地扯离他的箝制。對這個能夠輕易闖入她結界的男人是誰,她毫不怀疑。
  文森見她又下意識地抬起手,想抹過嘴唇時,他怒吼地攫住她的手。“永遠都不准你再擦掉屬于我的印證,連一點念頭都不准再有——”他再次捕捉住她的唇舌,狠狠地吸吮那柔嫩的唇瓣,魁梧的身軀囚錮著她的掙扎。
  黑發散撒在銀絲中,隨著兩人猛烈的唇纏深深糾葛,蠱惑著欲情的序幕。當他蠻橫的手探進白衣內攫獲住一方高聳時,雷穎用力揪扯他的黑發,想制他進一步的侵略。
  “你如此的不愿我碰你——”狂怒的他,粗暴地想撕開她的衣服!
  “你瘋了——”雷穎憤然大吼,隨即見到一旁的浴泉,靈机一動,用力抱住眼前的人,兩人一同跌落水池中。
  水霧彌漫的浴泉有瞬間的平靜,未几,水波傳來劇烈的變化,雷穎躍身而出,甩了甩及腰濕答答的銀發,發現身后的水面再次涌出動靜,連忙縱身遁入周遭蒼郁的林里。
  文森由浴泉里緩緩站起,濕透的敝胸黑衣緊貼在主人身上,令那頎長的軀体看來更顯昂挺,也更顯迫勢逼人!
  藏身在林里的雷穎舔著被咬破的唇角,發現自己的手臂在方才的掙扎中挂彩,她撕下衣擺的一截,以嘴助力將手臂上的傷口扎起,邊注視著前方浴泉的人,心中暗罵道:“發哪一國的瘋呀,我最近應該沒招惹他吧!沒事跑來咬人,還脫我衣服!”她忿忿不平地拉好被扯裂的衣服。
  “穎,出來,這里的防御已經被我所下的結界取代,你走不出去的!”文森走上池岸邊,環視著四周的林木,冷峻道。
  雷穎忍住跑出去對上一架的沖動,她緊握著雙拳,雖然芝蘭,貝卡一再告誡她別再動輒就触文森,盡量回避可能發生的沖突。可是,如今人家都踩到她的地盤上來了,她這個主人難道還得躲起來,就這樣任他欺壓到底嗎?想到此,一股气焰直沖腦門,她毅然起身,卻才剛踏出半步,就听見池岸邊的他怒叱地道:“你再不出來,我就毀了天境之泉!”
  接著一個雷霆轟殛之巨聲,浴泉的水頓如破天,直沖云霄,在他的暴吼中,驟然刷落,以狂嘯之姿吞噬周遭,淚洒滿地的水澤。
  在林木里的雷穎,眼睛隨著翻騰的沖天水勢放大,伸出去的腳則隨眨大的眼縮回來,且馬上低下身形,小心地往更隱密的地方爬去,還邊安慰自己,做大事的人要能屈能伸,暫不出面,不叫躲,正面沖突總是不好的。
  “小東西……”文森突然帶著一种詭异的聲調。“記得胸口的唇烙嗎?”
  唇烙!雷穎震,下意識地摸向胸口的紅印,那年少時被他烙下的印記!
  “呃!”她惊喘叫出,隨即馬上著嘴,忍住胸口那一陣陣涌來揪心般的抽麻。然而她這一低叫已宣泄了位置所在,文森正朝她的方向走來。
  “難受嗎?”他啞然低笑。“我說過,在這天地間,唯有我能抱著你,吻著你,如果你敢哪個男人如此接近你,這個唇印會讓你知道我的憤怒。而你,居然還主動……”想到她在海灘抱著佛希克,對著另一個男人坦露表白的愛意,文森邃瞳爆出狂怒的烈焰!“不可原諒!”他手上的拳猛然一握。
  “哇呀——”雷穎環著自己,胸口的揪心之悸傳遍四肢百骸,非痛,非苦,而是奇异的教人無可言喻的麻楚,彷佛由心中某處深深抽動,震顫全身。
  她听到漸漸接近的腳步聲,在心慌之余摸到地上的水跡,是方才卷起的浴泉之水,此刻正布滿整個地面。
  “好,在你的結界內,我引不來外面的力量,卻總還策動了結界內的物質。”她咬牙忍下胸中的异楚,在水面上划下咒語。
  林木里的文森,發現地上的水漬他成彌天的霧气,慢慢地籠罩整個可見的視線,周遭一片滾滾蒼茫,他黑眸炯然,低回的邪笑蕩旋在白霧中。“你總是這么高傲,難馴,有時候朕真想看看,折斷你那雙翱翔天地的羽翼,鎖住你那奔馳的修長肢体,到時,你那雙高貴的綠瞳是否會充滿屈服的哀求,我的天使,你可真叫人愛恨交織呀!”
  他那幽悚的語調,令在他身邊几步之遙的雷穎,唇緊抿的連呼吸都停頓,見他走過去后,才輕吁著气,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打死都絕不能讓他找到,否則……她机靈地打個寒顫,不敢再往下想!
  藉著大霧的掩蔽,她悄然地躲避那可怕的人,腦中不停地苦思脫身之道,當她緩緩地想退到一旁的圓柱后時,一個危險的气息已來到身后,雷穎才一發覺,整個身形已被倏然攫起,撞往一堵厚實的胸膛上。
  剛硬的手指握住她的下巴,火焰的气息吹著她的唇瓣。“你以為能從我手中逃出去嗎……
  ……”
  腰身被攬扣在他身上,她的雙腳几乎是不著地的,受制于他的力量,雷穎被動地接受他霸道的吻再次深入唇內,那原本握在下巴的手漸往下移,撫過她的頸子,來到那被撕成半毀的衣襟前,隔著白衣,他愛撫著她高盈的雙峰,一陣電擊般的顫抖令她握緊在身側的手,反抗地推著他的肩膀。
  文森离開她的唇,那雙漆黑的眼,帶著侵略的蚕食直透著不屈的叛視。
  “听著,”他嘶啞著聲。“不准你再見佛希克,更不准你想那個男人,听到了嗎?”撫在她胸上的手,用力搓揉地握緊!
  雷穎惊喘地一咬牙。“你怎知道佛希克?”她皺眉,隨即閃過明了的憤怒。“你跟蹤我,堂堂的白國君王,竟做這么無恥的事,你——”她突然停口想到,以文森妒恨的個性,發現佛克會沒任何動靜嗎?不祥的預感閃過,她大叫地拉住他。“你把他怎么樣了,你把佛希克怎么樣了?”
  “你這么關心他——”文森狂猛地將她釘到一旁的圓柱上,捧起她的臉,緊抵著她的額頭暴吼。“我說過,你小至一根毛發都屬于我,你的眼,你的心,你的身体,該向著我,你只能有我,只能有我——”
  “夠了——”她突然難過地抱著頭,肩膀抽搐的顫抖,緊咬著唇,綠瞳盈然滑淚。
  “穎……。”她的淚澆息了他胸中之怒与妒火。
  再回憶的往事恍如昨日,不全的音幽幽顫顫地發出夢囈般的低語。“曾經,我真的只要你,只愛你呀,可是我的下場是什么,你的愛換得我如今的不堪……我恨,我真的恨你呀——”她痛苦地埋入他頸窩中,手指陷入他肩膀里,她不解,是他帶給她這些難堪的回憶的羞辱,為何她總是只想在折磨者的怀中尋求安慰,只有他的胸怀,只有他的聲音能傷她,亦能安撫她。
  文森以心疼的溫柔攬緊她,無言也無語,只是深深地將她緊擁在怀中,面龐廝磨她的發,雷穎見不到的是他撫著手中的銀絲時,面龐那痛不欲生的神情。
  “放開我——”雷穎抑回眸中的淚,掙扎地推開他,才一轉身,一陣椎心的刺痛卻猛地划入胸口,赤灼的熱力由心底燒出。
  “你……”她抓緊心口,神色痛楚地望向眼前的人,以為他再度對她施出法力。
  “你怎么了?”文森見她蒼白的臉色和發青的紅唇,卻駭得握住她的雙肩。
  站在浴泉邊,雷穎發現四周的景色竟像漩渦般的飛轉,童年的夢魘再起,縹緲如幻如蜃——
  屠殺的尸体,哀嚎的凄厲之慟,可怕的人間煉獄……女王陛下抱著綠公主走吧!万不可斷了這皇室的唯一骨血……。
  綠,母后要去找佛希克叔叔,但是不能帶你去……幻光球呀……你圣洁的光芒照耀我皇一族的遺孤……命運將指引她回到神圣的銀湖,永續我皇一族百年的大地之光!
  “呀——”雷穎痛楚大叫,拚命地環住自己。
  “穎——”文森抱過她。
  別哭,我的女儿,母后一定會回來,你要勇敢,別哭!
  “不——”她失聲哭喊!
  “穎,看著我,沒事了,那只是夢,我在你身邊——”他搖著她。
  她眨著惶恐的綠瞳,焦點渙散,緊攀著文森的雙臂,低喃地叫出最后的意識。“亡族了……”
  “穎!”文森抱著昏厥的她,隨即發現她的身体高熱灼人,胸口綻射昊亮銳光,耳上的碧靈更是藍光燦出,兩股封印的力量在她体內相纏翻涌。“皇一族的封印!”他錯愕!
  從她幼年時,文森就發現一道力量封在她胸口,為防制這道封印現世,他耗盡心力尋找自然界精華凝結的天地之石,煉化成碧靈封在她雙耳,以壓制她身上屬于皇一族的一切。近日來,這兩股力量隨著佛希克的出現,而呈不穩的狀態,或許是族人間的相互牽引所致,也許是雷穎的成長加強了本身的天賦,漸漸顛覆了体內的兩道封印。
  無論是哪一种,文森已撕開她身上的衣服,以更大的靈力壓下她胸口躍然欲出的封印之力,當碧靈的藍光歸于平息,她胸口的燎原之火也已鎮下時,他深攏的雙眉才稍緩。“不管你的出身來歷是誰,你都是屬于我的,十九年來,我帶大你,教育你的一切,照顧你至今,誰能說我沒資格擁有你,我絕不會將你交還東方王,絕不能!”他緊擁怀中的人。“穎,不要做出任何會讓我瘋格的事,到如今,如果失去你,我就要這個世界陪葬,我的天使,不要离開我。”他深深埋在她發際間,閉上眼,想著和佛希克在海灘上所發生的沖突!
  佛希克一發現自己被縛咒術定住,連忙想摧動反制的咒語,文森的手卻更快地扣緊他的咽喉,那雙殘戾的血腥之眼,厲芒掠過,當頸子猛被扼緊時,佛希克閉上眼,心知自己逃不過了。
  “你身上有守護封印,且是能力相當高的人在你身上施下的。”文森突然道。
  接著佛希克發現頸上的力量松了,身上的縛咒術也消失了,眼前的人收起殺意,回复了往常那莫測的清冷。
  “沒想到,我特意將封印的气息壓低,還是教你發現,不愧是東方王所認定的人,确非凡俗。”佛希克摸著頸子,那瞬間,他确与死神失錯而過。“方才你如果殺了我,羅丹馬上就會知道,這道守護封印是他鎖在我身上。”
  “亞薩爾國的羅丹!”文森略一蹙眉。六大名人錄中的羅丹是東方再的至友,在早期尚為太子時,就已經是當時知名的賢明少主之一,講起亞薩爾國人不聯想到羅丹太子。
  佛希克一笑道:“他現在已是亞薩國的國王了,我能在滅族之劫中幸存,就是為他所救。”早期皇一族的祖先,為了感激白國和亞薩爾國救援的恩情,百年來,一直由皇一族的人,為這兩個國家祈福与預言的祭師工作,佛希克也因而和當初年歲相差不大的羅丹結為好友。當年,皇一族慘埃尼爾族屠殺時,他身受重傷落入河中,為隨后赶來的羅丹救起,也因而知道艾蕾莎已為東方王帶回帕爾斯山,為免多生波折,他要羅丹隱瞞自己獲救的事,只要他深愛的女子平安幸福,他別無所求,直至后來知道綠的失蹤,為了艾蕾莎,也為了皇一族的命脈血緣,從此,他在塵世中奔波尋覓。
  而羅丹為了保護好友的安全,特意在他身上鎖下守護封印,一般的妖邪近不了他的身,若有人想對他不利,動到守護封印時,另一方的人馬上得知!
  “你不惜激我殺你,一定有道理吧!”文森漠然道。“你們皇一族的人做事可真都喜歡采取极端的手法。”他想起雷穎自我傷害的個性。
  “我們皇一族,”佛希克一笑。“陛下承認雷穎是我皇一族遺孤。”
  文森冷哼轉過身。
  佛希克不以為忤地繼續道:“我如此做至少能證明我心中所揣測的事。第一,雷穎的真實身分,第二,你是否有能力保護犯劫的她!”
  前方的文森依舊默然并不回應。
  佛希克見此,更加确定地道:“看來,你心中早已知道了是嗎?這一陣子,我跟在她身邊,暗中觀察了很久,證明我沒料錯,你果然知道她身怀天劫,其實我早該猜到,當年,我除了授你禮教外,還將皇一族的觀星命卜術傳与你,你在得到綠的同時,也看出了她的劫難,所以你封在她耳上的碧靈,除了防止身世泄漏外,也是一道守護封印,既能給她力量也能感應到她的安危,在她身邊的每一個人只怕也是你費盡心机,巧妙安排的吧!陛下,為了她,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呀!”
  “你還沒回答剛才的問題,為何激我殺你!”文森對他几許調侃的話意,只是冷冷問著。“為保我皇一族這最后遺孤,族人已死亡殆盡,我是絕不容許一點差池毀了這僅存的血脈,你想保護她,還得看你是否有這份能力,如果你連我身上的守護封印都看不出,那么,我的死亡會喚來羅丹,他見到雷穎定能明白這一切,到時,就讓東方王和我族的女王親自守護自己的女儿!”
  “讓東方王守護自己的女儿!”文森黑瞳凜怒。“多么讓人憤恨的一句話,你口口聲聲強調她是皇一族的遺孤,為了維護她,你不惜犧牲性命,你能明白自從知道她身怀天劫后,這十九年來,的心境是如何度過。從我擁有她開始,為護得她的成長,每一年每一日,我耗盡心力,安排一層又一層的守護力量,愛她,不是將生命獻給她,而是能給她一個安全的保護网,十九年來,她融入我的骨血中,重于我的生命,如今,憑你一句話,想帶走她!”他冷笑。“佛希克,朕能告訴你,就算心魂耗盡,世界盡毀,誰也不能從我身邊奪走她,她是我白國的光之天使,朕的未來之后,不是你皇一族的遺孤,更絕不可能交到東方王手中!”
  震撼的气氛,浪濤的翻騰,在兩人對峙的气氛中高熾,未几,佛希克閃動异樣的眸光,既為他的話動容,也深知要將綠帶走,就跟當年想從東方王手中帶走艾蕾莎一樣,難如登天!他長聲喟歎,想起雷穎那翩然的銀發,絕塵的朱顏靈气躍動,一股無人可及的清靈,但,他看得出,那雙綠瞳下的真心,鎖在迷霧之樓,這一切皆因眼前的人吧!當年東方王和文森的相遇,共同啟動了這段曲折宿命,或許,最終的結果也該是這兩人再次的面對,無人能插得了手,思及此,他無奈一笑。
  “禍起北方,命隕東方!這是雷穎的天劫!”文森看著他道。
  佛希克一怔,繼而搖頭道:“你能看得出這樣的天机,可見你對觀星命卜術的修為并不在我之下,你不但是個權傾一方的霸主,同時還擁有祭師之能,看來,你也是曠世奇杰,也許……”他意味深遠地道。“雷穎的最后一線生机在你!”
  “新的預言嗎?皇一族的祭師!”文森淡笑道。
  “何不說是我真心的期望。”
  “我可以不阻止你靠近雷穎,但是我希望這七天你別再扰亂她的心。”
  “七天?莫非陛下將入宗廟靈修。”佛希克曾待在白國一段時間,深知王位繼承者依傳統必須每三年入宗廟靈修,除了為國祈福外,也是調養自身靈力生息的循環期。
  文森頷首。“除此之外,我接到消息,魔祭師帶著身邊的兩員大將猿冰,武斗,已來到東方了,他是為了雷穎而來,偏偏遇卜我將入宗廟靈修,這段期間會与外界隔絕,不但接收不到外面的訊息連碧靈的波動也感受不到,但是這七天,我會在白國境內設下層層的重兵防護,你如果關心她,就別在這段期間增添她心理上負擔,一切的事情等我出了宗廟再說吧!”
  他說完后,留下依舊佇留海邊的佛希克。
  望著悠悠的海面,佛希克心如浪潮般起起落落,复雜難言。他慨然地閉上眼,想起那銀發麗顏,一個如天化般的幻羽之人,身怀天劫的命運,竟連身心也比人乖舛,憂愁浮上了他睜開的眼,無言自問:“你最后會是綠或者雷穎呢?亂世的銀發精靈,上天給了你不一樣的出生,卻也給了你曲折的人生道路,難道你最后的結果,真的是順應天命回歸,消失于塵世!”
  天境之泉邊,文森凝望著昏睡在怀中的雷穎,他執起她的手,將它放到自己的面龐上,柔情而堅毅地道:“穎,我不會讓天劫奪走你的性命,我能護你至今,也能護你此生,我們會在一起,到永遠,到白首,否則,這個世界沒有你,也將不會有我。”他的誓言与气息沒入她無知覺而微啟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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