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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千雪飛也似地逃出寢室,身后的怒叫更驅策著她慌亂的步伐,雖是喪失記憶,下意識的本能卻帶領她無礙地奔跑在這自小成長的院落,一個拐彎便毫不考慮地往草叢鑽去,躲過那壓根儿不可能讓她逃掉的追逐。
  龍九天鐵青著臉色,叱喝地喚來侍衛,要人傳沈元智、齊飛雪和陸丹風全到陵霄院大廳,他冰厲的樣子真可媲美降雪的隆冬,直讓藏身在草叢的人儿發抖,都分不清是天气或者他那駭人的神情所致。
  當那昂魁迫人的頎長身形消失在視線后,雪儿才松口气地爬出草叢,隨即意識到外面的寒意,她打個哆嗦地環身猛搓手臂。
  “嘩,好冷!”雪儿牙關打顫地朝雙手呵著气,匆匆跑出,來不及穿上師父們披在她身上的雪貂大氅,這時她突然很想念枕在九命怪貓怀中的感覺,只是光想起他剛才的樣子,唔,她打個寒顫,還是先想怎么脫身好了。
  仰頭看看太陽,日頭都開始偏西了,离師父們說的傍晚還有段時間,唉,她歎气,今天過得好慢喲!看來,只有赶在師父們到凌宵院之前先去堵人,她認命地轉身,心想該去找哪位師父,猛抬首就見到一身素衣的中年美婦立在她眼前。
  “你……是府中的人嗎?”千雪先是一愕,隨即大喜地問。有府中的人帶路,她就不會找不著師父們了,喪失記憶的她尚記不起府中各處院落的詳細位置。
  沒想到素衣美婦冷冷一笑,雙瞳散出詭异的眸光,誘人陷入一片漩渦的迷离中。暈眩的黑暗襲來,熟悉又遙遠的感覺,隨著眉心而來的手指再次控制雪儿。
  “任你再能躲,也終落入我手!”黃真冷哼著,她一直伏身在郡南王府好伺机下手,現可等到机會。
  看到茫然如空殼的千雪,她嚴聲道:“記住我是對你下令的主人,我說的話,你得听從。”
  “是!”千雪木然地響應。
  “很好,”黃真扯唇,冷笑地暗示。“听著,我要你殺了龍九天!”
  “殺……了龍九天!”失神的眼,重复這道無情的指令。
  “對,一定要殺了龍九天,記住了嗎?”
  “記……得,殺龍九天……殺……”空茫的雙眸沈沈閉上,身軀緩緩地倒下。
           ※        ※         ※
  “喪失記憶!”凌宵院的大廳里,听完齊飛雪和陸丹風的說明后,是龍九天詫异的聲音。
  “是呀,青青一早在后山發現她昏倒在石頭上,后腦撞了一大包,還是我和三哥以內力配合五妹留下的藥酒才揉散,誰知醒來后就這個模樣了!”陸丹風無奈一攤手,一被傳來凌宵院,見到龍九天那嚴厲的神色,他們就知道鬼徒而准搞砸了,掩飾不了,只好一五一十道出。
  “難怪雪儿今日的樣子,總讓我覺得哪里不對,原來……”想起她惶恐又回避的神色,龍九天搖頭道。
  “眾人原本想快馬命入出城找五妹,應該可以赶在王爺回府以前治好,誰知……遇上王爺你提早回府,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齊飛雪一歎。“沒將雪儿保護好實是有負王爺所托,眾人愿領責罰,只是別怪雪儿,這丫頭今日可怜得緊,連續發生這么多事。”
  “這是意料之外的事,九天豈能怪罪諸位兄長,況且我也明白這小家伙去后山八成是吊祭宋清平,怎么還會責備她。”龍九天支著額頭,知道實情后更是滿臉憂色。“我只擔心天寒地凍的,她到底躲哪去了,這几日她身子骨老犯病,再受寒可怎么得了,偏偏她現在一見我就嚇坏了,本王現身不得!”害得他只能干著急地等待。
  “二哥已封府找人,等一下我和老四也出去找,她對我們几個師父較沒戒心,見到我們應該會快一點現身。”
  “我看她喪失記憶后的那股好吃樣,應該在各處擺著吃的東西,無論是看到或者聞到會出來得更快!”陸丹風環胸撫著下巴認真道。
  “你以為是溜狗還誘狗,現在說的是寶貝徒儿,你那些餿主意滾一邊去吧,沒看到眼前受害的例子嗎?”齊飛雪橫他一眼。
  “喂,別忘了,本公子那些餿主意你也很贊同,是鬼徒儿沒運用好,才出紕漏,否則万無一失!”他陸丹風的智能可不隨意遭人侮辱。
  “說到這件事……”龍九天朝陸丹風問道。“四哥你到底跟雪儿說了些什么,她怎么會一見我喝下酒,嚇成那個樣,跑起來像逃命似的!”
  “耶……這個……”陸丹風虛咳兩聲,慎選措詞地道。“我只是跟她解釋一些………男人和女人……本能的原理,還有……小兔子和大野狼之間的……關系,結果她好像是誤解了!”接著又一副自我說服地點頭道。“對,她誤解了。”
  “男人和女人,大野狼和小兔子,你比喻得還真好呀,尤其夫妻關系被你說成那個樣子,要我是寶貝徒儿早當場自殺了,何必逃,反正遇上大野狼,遲早必、死、無、疑!”齊飛雪嗤之以鼻地將他當初對徒儿的恐嚇奉還。
  “喂,老二,這個時候不要落井下石好不好,你當時要看不慣,干么不自己過來對徒儿說明白,這個時候才來馬后炮,原來你飄浪劍客還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陸丹風朝他搖著手指。
  正要回唇反諷的齊飛雪就見沈元智慌忙地沖進來,手上竟抱著徒儿!
  “雪儿……”眾人駭得圍上來。
  “怎么回事?”龍九天接過她昏迷冰冷的身軀,急問著。齊飛雪和陸丹風各自朝她額上和脈相審視。
  “她昏倒在前方的園子里,霜雪都覆了一身,還是‘將軍’找到了她!”剛找到人時,見徒儿全身僵硬的樣子,沈元智真是連魂都嚇沒了。
  “二哥,府中調度仆人的事交給你,命人燒一大桶熱水、順便要老總管將府中最烈的酒拿來。”龍九天當机立斷地下令。“三哥、四哥,我們先替雪儿運功袪寒吧!”
  眾人一頷首,接下來就見整個王府忙成一團,凌宵院的仆人更是進進出出地待命。
           ※        ※         ※
  日已偏西,向晚的天色是絢彩的云霞,錦艷的光芒与大地霜雪相輝映,綺燦成輝。
  凌宵院的寢室里,龍九天擁著怀中的人,不停地將壺中的烈酒喂入她唇內。此刻她的身軀是溫熱的紅潤,方才他擁著她在滾燙的熱水中侍了良久。當三、四口濃烈的酒液入喉后,雪儿咳了起來,熱辣的灼燙像從胃中燒起,嬌柔的雙頰更顯嫣紅,她緩緩睜開眼,望入一雙溫柔關切的星瞳。
  “你覺得如何?”醇厚的男性嗓音,低啞地在她耳畔輕問。
  “唔……”悠悠轉醒的雪儿意識尚處茫然中,卻已感受到對方身上所傳來的熱力,還有環繞在周遭的溫暖。
  當她定眼一看自己所處的環境和情況時,當下惊呼地就想推開對方,腰際卻傳來一陣收緊的力量,不容她的退离。
  “你……”雪儿說不出話,只能緊張地潤著唇,心中有些莫名,記得她逃出寢室前兩人就在床上喝酒,怎么現在還是這個情形,怎么回事?她迷糊了!
  她的慌亂在龍九天凝鎖的目光下,不敢直視地垂首,而這一低頭更讓她眨大了眼,面容除了酒力的酡紅外還染上一層羞赧,心跳也越加急促,因為她完全赤裸的置身在他半裸的胸膛,厚暖的被裘緊裹著兩人。
  堅定的手指托起她低垂的螓首,深深地端詳后,溫言道:“別再避著我了,好嗎?”
  “可是……我……我……”她的眼神又是閃爍的游移,怕現在的自己響應不了他說出的任何事。
  對她再次顯露出的惶恐,龍九天柔顏一笑。“我知道你喪失了記憶!”
  “呃……”雪儿回避的眸馬上拉回,且雙眼睜如銅鈴,惊訝地直望著他。
  “三位兄長都已經告訴我了,我明白現在的情況對毫無記憶的你而言,是難為情的尷尬,可是,先前的情況很危險,只有這么做才能讓你快點好起來,而且,我們是夫妻呀,早已有著肌膚之親的關系,所以……”說到這,他搖頭歎笑,雙手來到她纖細的頸,手指交握在她頸后,額頭抵著她的,低喃道:“其實我不明白現在的你能了解多少,四哥說你這一撞,不只沒了記憶,還把智能、机伶、反應全撞掉,變成小呆女了!”
  “亂講!他才是大蠢蛋,四師父是個大坏人!”千雪气呼呼地抓著他的手臂,完全忘了自身的情況,只是朝龍九天投訴地喊著:“從我一睜開眼,他就不停地罵我、念我,又想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恐嚇我,還跟我說什么……喔,夫妻關系就是進一步的關系和一點力气的關系,然后就故意陷害地把我送到凌宵院,可是我很聰明的,馬上就知道那些都不是簡單的關系,現在你一說我就更明白,原來那些就叫肌膚之親的關系,嗯,現在想想,我真的很聰明耶!”她越說越得意,隨即听到龍九天縱聲如雷的大笑。
  “你跟四哥不愧是活寶一對的師徒,別說喪失記憶能鬧成這樣,連話尾那副自我認同的樣子,都看得出是同一個師父教的!”他捏捏她高翹的鼻子。
  “不……不會吧,誰會像他呀,嗯……”想起四師父那副自戀愛美到比性命還重要的樣子,她甩甩頭。“那……多倒霉呀!”光想就起疙瘩皮,連烈酒和被褥都像不夠溫暖了,她往最大的暖爐抱去。
  “雪儿……”見她主動埋入胸怀中,他不禁撫著她如緞的秀發,輕笑地在她額際低語:“怎么現在不怕我了?先前還見我像見鬼一樣!”
  “都怪師父們嚇找,早知道你明白實情后,非但不生气,還一點地不可怕,我就不自作自受了,剛剛躲在草叢里的時候,真的好冷,現在……你好溫暖喔!”雪儿回摟著他,貼在那古銅的胸膛上,听著他穩健的心音,讓她安心又舒适,她真的愛极了在他怀中所圍成的溫馨世界。
  她稚气的言語讓龍九天更加攬緊她,吻著那就靠在他下顎的發渦,疼愛一笑。
  “九天……”怀中的人儿想到什么似的,疑惑地問道:“那個肌膚之親的關系,就像我們現在這樣嗎?”從頭到尾她都被這個問題困惑,她倒要好好問個明白。
  “不……盡然。”對這個問題,他不自然地動了一下身軀,方才見她醒來的欣慰,現已逐漸被另一种原始的本能取代。
  “不是喔!那是什么呀?”又不對,她的手指在他胸膛漫然地畫著,無趣地問。
  只听得胸膛的主人,急促地倒喘一聲,抓住她嬉戲的小手,咬牙道:“下午在我解開你衣服時,你怎么對那個動作解釋?”他壓抑体內升起的欲望,不停地提醒自己,雪儿的身体還虛弱,不可沖動。
  “色鬼呀!”她毫不猶豫地回答,想起在寢室的情形,她可以万分确定,他在欺負她。
  色鬼!他苦歎,抱自己的妻子,居然被冠上這种名詞。“好,色鬼就色鬼,那色鬼解下衣服后要做的事,就是你認為的關系了。”對現在的雪儿,只能依循著她腦中的模式去解釋。
  “解下衣服后的……”她想想,隨即訝道。“你是說,喝下酒后,我從床上跌下來,尖叫著跑出去,這就是夫妻關系,也就是肌膚之親的關系呀!”
  “你對色鬼是怎么定義的?”他皺眉。
  “就是脫衣服嘛,我只記得愛脫女人衣服的男人……是大色鬼!”她搜尋腦中僅存的記憶,笑嘻嘻地道。
  “你對色鬼的認定就是脫衣服!”龍九天詫异,隱約可知道,為什么几個兄長講到喪失記憶后的她,會個個沒救地搖頭。
  “不是嗎?”她抬首。
  “那色鬼為什么要脫下女人的衣服?”
  “因為……他要做很該死的事!”喔!頭疼了,她最討厭要用腦的問題了。
  “是什么該死的事?”他倒要弄明白,她這一撞,究竟把自己搞成什么情況。
  “就是……肌膚之親的關系!”對這种老師逼問學生似的問話方式,她不喜歡,干脆隨口敷衍!
  可惜,對上自己的丈夫是沒用的。“少給我把問題跳過去,我問中間的過程。”他握住她的雙肩,禁止她又躲回自己怀中逃避問題。
  事實上龍九天真的要抓狂了!簡直太离譜了,有婚姻之名十四年,雖說他們這一年多來才有夫妻之實,他可從沒想過竟然會有這一天,面對老婆赤裸裸地裹在棉被里,而他,像個教書的夫子,訓斥地告訴她夫妻間的房事入門。
  “中間的過程!”她抓抓頭。討厭,早知道九命怪貓一講起問題是這么正經的人,她就不問了,現在連暖爐都沒得抱,還要想這种煩人的事。
  她貪戀地瞅著那堵又舒服又溫暖的胸膛,好想馬上窩回去,可是胸膛的主人那副不容二話的面孔,擺明不回答是不會有剛才的待遇。
  “反正我恢复記憶以后都會明了的,干么現在一定要我回答!”
  龍九天搖頭,對事情他從不抱一定的答案。“万一五妹回來也挽不回你喪失的記憶,搞不好很多事,就得從你現在一副空白的樣子教起。”
  雪儿嘟嘟嘴,又听到那催促的聲音,她靈光一閃地彈著手指,突然甩開棉被跪直起身,玉潤無瑕的胴体,寸縷不遮地完全展現在龍九天眼前。
  “你下午要脫我衣服,現在我沒有衣服啦,接下來要做什么呀?那就是答案了嘛!”她攤著手,骨碌碌的眼好奇地眨著,畢竟事到臨頭,她的聰明就逼出來了。
  猛見那近距离誘惑之源,龍九天眼瞳倏張,一雙灼亮的眸像要燒出來般,深呼吸地像在控制什么,隨即見他緊咬著唇,閉上眼地支著額頭,出口的聲沈得跡近暗啞。“好……好,我不問你了,既然沒事了,就快把衣服穿起來!”他不敢再多瞧一眼,深怕自己馬上要了她,別說她現在的身体不宜,光等一下兄長們就要進來探望,此刻哪容得他放肆情欲。
  “哇,你的心跳得好快喔,你不舒服呀!”哪知鬼丫頭不曉得他痛苦的掙扎,反而再度鑽回他的胸怀,面頰才一貼就不得了的大叫!
  “穿上!”她這一鬧更讓他身体燥動地撇過頭,深呼吸道。
  “什么?”摟著他的雪儿,不解他為什么不像剛才一樣抱緊她,還額上青筋浮綻地冒汗。
  “馬上把衣服給我穿上,不准再鬧了,知道嗎?”他几乎是咬緊牙關迸出話來,雙拳緊握,就怕一碰到她,那緊緊壓抑的欲望會決堤。
  “好嘛!穿就穿,那么凶干么!”她委屈地嘟高嘴,不解他為何突然變臉,只是手腳并用地爬到放衣服的那頭,邊穿回衣服邊抱怨。“臭九命怪貓,又不是我愛脫,明明就是你脫的,現在又要我穿,一下脫一下穿,很辛苦耶……”
  “你在說些什么?”龍九天凜凜的聲音充滿警告。
  “沒有呀!我說這衣服挺不好穿的!”千雪笑容可掏地響應,赶緊再轉回身去,吐吐舌頭地翻個白眼,差點忘了他那非人的听力。
  “雖失了記憶,怕惡的本性倒還在嘛!”龍九天搖頭地失笑,拍拍她的頭后便翻身下床著裝,等會儿三位兄長就來了。
  “這是什么?”正穿上靴子的雪儿,發現一把精致的匕首,把玩地問著。
  “是你一直放在靴子里防身的匕首。”正拿起上衣的龍九天回首看了一下,笑道:“是你十歲剛學武時我送你的。”
  “有刻字耶!”她細看刀鞘上的字体。
  “那是你吵著要五妹刻的,刀鞘刻著我的名字,刀刃則刻著你的,算是紀念我第一次送你東西。”
  “龍……九天!”雪儿低念出刀鞘的名字,驀地,一陣逼來的黑暗,捕獲了她所有的意識,僅剩的是迥蕩在耳邊那道冷冷的命令……殺了龍九天!
  “把匕首放回靴子里,別玩了。”听到刀身出鞘的龍九天并未回頭,只是關切地叮嚀。
  一把陰森森的短刀,夕陽透著窗欞,反襯出刀身上的粼粼冰芒,映著持刀人那雙失神的眼分外詭异。
  “對了,一整天下來,你心中可有想起什么,還是一些感覺也好,有嗎?”龍九天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漫問著,全然不察背后那逐漸接近的肅殺之气!
  “雪儿?”發現身后的人儿毫無響應,他皺眉,倏地听到那低如蚊蚋的自語:殺……了龍九天……一定要殺……
  “雪儿……”尚未回首,便听到刀刃破空的聲音,此時的龍九天反應和武功再高,都在這一瞬的不敢置信中失去先机,當他猛然攫住那握刀的手腕時,痛已傳來。
  “殺了……龍九天,殺、殺……”被制住的手腕無法再有舉動,看著那僅被刀尖划過的肩膀,千雪空靈虛茫的神情不停地喊著。
  “催眠魅心法!”看到她這模樣,龍九天詫异,此時一陣燒裂的痛突從被划開的傷口傳來,驟來的變化令他放開了手上的箝住。
  “住手,雪儿……”深怕傷了她,龍九天只能回身避開那連連砍來的寒光,卻發現負傷的肩像僵了,忙俯首一看,整個傷口黑血迸涌。
  毒!腦海才閃過這個字,他整個身軀已頓然癱下,正要乘机下手的千雪,卻听到了門外傳來的聲音。
  “王爺,雪儿如何了?讓我們進去看看吧!”沈元智敲著門問,里面卻始終毫無響應。
  “該不會早已干柴烈火了吧!”陸丹風賊笑兮兮地頂頂老三的肚子曖昧道。
  “是你,我就相信;是王爺,我想他控制得了。”齊飛雪送他一記眼白較多的目光。
  “嗟,老把我說得像衣冠禽獸,這种情況就算王爺把持不住,也怪不得他,畢竟是男人嘛!”就在陸丹風對里面的情況是一副認定地攤手時,門已突然被撞開,一個嬌小的人影快速沖出。
  “雪儿!”眾人愕然地看著那他們原本想探望的病人,正用力推開他們疾奔遠去。
  “怎么回事?”大家面面相覷地往室內走去。“王爺……”一看到房中情況莫不大惊駭叫,龍九天倒在地上,負傷的肩淌了一地血紅。
  “快、快追回雪儿,她……不對勁……不……”被扶起的龍九天指著千雪离去的身形,艱辛地說著。
  “二哥、三哥,你們照顧王爺,我馬上追回雪儿!”陸丹風話聲剛落,身形已掠出門外,縱身追去。
  而寢室內的沈元智和齊飛雪檢視完龍九天肩上那道紫黑的傷口,連忙運功要替他袪毒。
  “別運功,否則毒會散得更快,這种毒只能由傷口引出。”柔悅而關切的女子嗓音傳來。
  “五妹!”看著門口那清麗端雅的佳人,沈元智和齊飛雪都惊喜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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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Pinepro's G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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