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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离成親的日子剩沒几天,武府上下忙得更帶勁了。
  听說沈拓也回來了,寶儿嚷著要回去。
  “我爹回來了,我當然要回去。”寶儿試著跟他說理。
  “你妹妹也會回來嗎?”武浩天擔心地問。
  如果讓寶儿回去,又和貝儿玩起“猜猜我是誰”的游戲,那他這段日子強把她鎖在身邊的努力不就全泡湯了?
  他就是怕寶儿和貝儿聯手整他,害他娶錯了新娘,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妹妹?”他這么關心貝儿做什么?
  “是啊,貝儿不是你妹妹嗎?”怎么每次提起貝儿,她的臉色就這么奇怪?
  寶儿又气又怒,但卻不好意思發作。跟他繾綣纏綿的這几天晚上,他連作夢也叫著寶儿的名字,如果在這個時候為了貝儿的事和他囉唆計較,豈不是顯得自己太小气。
  不過,她還是心有未甘地想再試探一下。
  “貝儿愛上了齊任駒,才捻不得离開他呢!”她小心地觀察他的反應。
  她故意提起齊任駒,就是要試試武浩天再次听到心上人另有別的男人時會有什么反應?
  可是沒有,看來他隱藏得很好。寶儿暗忖。
  “貝儿舍不得离開齊任駒,那你呢?你就舍得离開我?”
  當然舍不得!可是成親的日子已快接近,她再繼續待在武府,會被人說閒話的。
  見她不答腔,他又再問一次:“你舍得?”
  寶儿嘴角噙著笑,有點羞怯地搖了搖頭。
  “嗯?”浩天假裝看不懂她的意思,正想取笑她、捉弄她,卻看見遠處走來兩個熱悉的人影,商与地站了起來。“二娘來了。”
  二娘?!寶儿轉頭看向來人。
  二娘不正是威赫的親娘嗎?
  可是……寶儿瞪大的眼珠差點掉出來。看著姜氏的手竟然牽著二娘的……手?!這是怎么回事?
  她不敢相信地轉臉看了看武浩天再看了看來人,小巧的嘴巴也跟著張得老大。
  “怎么這娃儿看到我是這种表情?”出聲的貴婦一臉的歡喜模樣,笑咪著眼瞧著眼前精致漂亮的女娃儿。
  二娘……跟浩天的娘長得好像!
  武浩天俯在她的耳旁,小聲說:“她們是姊妹。”
  “姊妹?!”寶儿的小嘴再度張得老大,完全忘了該向長輩請安。
  “呵呵呵……很訝异吧!”
  武浩天的親娘姜氏笑起來的模樣与二娘如出一轍!
  “快向二娘請安。”
  “噢。”寶儿恍若大夢初醒般的赶緊福了福身子。“見過娘、二娘。”
  不過她的眼光依舊不停地瞟向她們的手。
  因為我娘和他娘素來水火不容,所以……
  威赫不是這么說的嗎?怎么兩人會感情好到手牽手的地步?
  武威赫這時恰好走來,一看見寶儿便露出迷人的笑容。
  “威赫向嫂子請安。”
  武威赫看見寶儿的眼光老是往他娘和大娘的手上瞄,了悟地笑了笑。
  “我娘和大娘的感情非常好,因為她倆是親姊妹。”說完,他飛快地在娘親的臉上琢一下,逗得老人家笑呵呵的。
  武浩天一副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這個威赫呀,他搖了搖頭,懶得看他。
  不過,未婚妻惊愕的模樣讓他覺得奇怪。
  “寶儿?”他好笑地盯著她變得呆呆的模樣。
  大伙不解地看向被“唬”得有點愣愣的寶儿。
  “我這個儿子呀,他從小就老愛親我,你別被他的毛病嚇到啊!”二娘高興地笑著向受惊嚇的寶儿說明白。
  “不,不是……”寶儿欲言又止,她不是被武威赫的毛病嚇到,而是……
  她又瞄了瞄兩人的手。
  她們的手有什么嗎?
  姊妹倆奇怪地看著自己的手。
  大伙也一齊看向兩人的手。
  二娘會錯意的立即拔下手上的鐲子,以為寶儿瞄的是它。
  “來。”她親切地拉著寶儿的手,想為她戴上。
  “不!”寶儿不好意思地推拒,根本不知道二娘會錯了意。
  “你喜歡,就拿去。”
  “不,我不喜歡!”
  她的話讓二娘的手尷尬地頓佳。
  “不,我的意思是……”糟了!她的意思不是這樣的。
  急得想解釋的寶儿發現武威赫一直捂著嘴在一旁偷笑,赫然明白自已被耍了,生气地叉腰罵人。
  “臭威赫,你給我解釋清楚。”管他什么禮數不禮數,害她沈寶丟臉的人都是混蛋!
  “唉,嫂子,”武威赫笑著直搖頭,“我怎么知道你那么直,老會錯人家的意思。”
  “我?!”她看了看眾人又看看自己。她哪個地方“直”了?
  “我常時是怎么告訴你我娘和大娘的事的?”
  “你告訴我你娘和大娘素來水火不容,所以……”才會害得她直瞄著人家的手。
  “所以呢?”他問著下文。
  寶儿秀眉一皺,“所以……你什么都沒說啊!”
  “是呀!”他兩手一攤,這不就得了。“我什么都沒說呀!”
  “可是你的意思是……”他當時的意思不是這樣的。
  “我的意思是什么?”武威赫還在逗著她玩。
  “你告訴我她們兩個素來水火不容!”
  “是啊,一個喜歡吃辣、一個喜歡吃甜,往往為了吃什么總會吵上半天,這不是“水火不容”嗎?”
  “可是……”
  “她們兩個又老愛穿同樣的衣服,但又為了到底該穿什么顏色的衣服而吵架,這不是“水火不容”嗎?”
  “可是你的意思不是這樣的!”寶儿气得直跳腳。
  一旁的人早已笑彎了腰,現在大伙終于知道為什么寶儿會一直瞄著兩位老夫人的手。
  連武浩天都忍俊不住地笑看著未婚妻被弟弟耍著玩。
  “來,”二娘抓著寶儿的手,硬為她套上鐲子。“戴在你手上真是漂亮!貝儿。”
  她贊歎的說。
  雪白的皓腕套上一圈翠綠色的翡翠,煞是美麗。
  寶儿一愣,二娘認錯人了。
  “她是寶儿,不是月儿。”姜氏笑著將事情始末解釋一遍。
  “咦?”二娘疑惑地看著寶儿。
  當初接到信,只知道浩天要娶的媳婦是貝儿,根本不知道后來的變化,她是直到此刻才知道寶儿有個雙胞胎妹妹。
  “浩天,你娘告訴我,你愛貝儿愛到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是不是真有這回事啊?”
  二娘糗著武浩天,她一時改不了口,仍稱寶儿為“貝儿”。
  可是听到這些話的寶儿臉上血色卻逐漸消失。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變化,因為大伙都知道貝儿會變成寶儿的始末,只除了武威赫之外。他如道自己的禍闖大了,正打算開溜。
  “嗯。”武浩天深情款軟的瞅著她,注意到她一直低垂著頭,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浩天竟然承認了!他竟然當著眾人的面承認了。
  什么我愛的只有你!全是假話!
  他竟然還愛貝儿到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
  寶儿根本不知道武浩天老早就“盯”上她——愛上了她。
  也根本不知道武浩天當時遇上的、喜歡上的到底是哪一個?
  因為姊妹倆老喜歡換來換去捉弄大家。
  寶儿出門,做盡坏事時,一定聲稱自己是貝儿。
  貝儿出門,受捉弄人的她,一定聲稱自己是寶儿。
  除了几個熟悉內情的家仆之外——甚至有的時候他們也分不出今天伺候的主子是哪一個?
  武浩天怎么會知道他遇上的人竟有雙生姊妹,他也是直到后來才知道心儀的人有個孿生妹妹。
  而那張署名“貝儿“的畫像;則是初見寶儿時,為她美麗的身影心動時畫的。只是當一切都明了是怎么回事的時候,武浩天已沉醉在和寶儿膩在一起的甜蜜時光裹,武府上下全沉浸在婚禮即將到來的興奮裹,他壓根忘了要跟她解釋。“小子,你愛貝儿到底多久了?”二娘看著他一臉柔情地直瞅著身旁的寶儿,一臉笑容地調侃道。
  寶儿的心突然揪緊。
  什么我的心上人只有你!全是假話!
  “打從我第一眼遇到她的時候。”武浩天占有性地摟住她的腰。
  什么時候?寶儿愕然的抬起臉蛋。
  武浩天沖著她溫柔一笑,卻沒有解釋他初次遇上寶儿——她化名為貝儿時,令人噴笑的尷尬場面……
  不過,他倒是注意到她過分蒼白的臉蛋。
  “我扶你回房休息。”他心疼地俯在她耳邊輕聲說。
  昨夜大概是“要”坏了她,今天她才會看起來那么累。
  “嗯。“寶儿柔順地點著頭,直想回房找他算帳。回房后兩個人立刻吵了起來。“你說你愛的只有我,心上人就是我!”寶儿悲憤交加的指控道。
  “是啊!”武浩天只覺莫名其妙,奇怪,寶儿一回房就變得生气勃勃的,不但用力甩開他的手,還很起勁的找他麻煩?
  他什么時候又惹到她了?
  “可是你心里明明喜歡的是貝儿!”
  “貝儿?”他一頭霧水。
  “你還裝!”這回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哄得了她的。
  “我什么時候喜歡過貝儿了?”提起貝儿他就沒好感,那個惡婆娘曾把他推下水不說,每次見到他就擺出一副他會吃了她的模樣,看得他心里老大不舒服。
  他怎么可能會喜歡那個惡婆娘呢?
  還是寶儿好,所以他才怕她被人掉了包,娶錯了新娘,硬是把她留在身邊。
  “你自己最清楚。”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貝儿。”他兩手一攤,不知道她的醋勁打哪儿來?
  “你還說沒有!“她生气地大吼,到現在還狡辯。“我真的沒有啊!”她究竟哪根筋不對了?
  “你一直把我當成是貝儿,所以你才會在書房裹……”她突然想起了武威赫的哀求千万別告訴大哥這是我偷偷告訴你的。
  如果她現在告訴他,她早已知道他偷偷藏在書房里的秘密,不知道威赫會被打得有多慘。
  “書房又怎么了?”武浩天生气地兩手交抱在胸前,低聲喝問道。
  “你……你書房裹的秘密我已經知道了。”大不了她打死都不承認的是威赫告訴她的,而是她自己發現的。
  “喔?”他突然咧嘴一笑,原來寶儿已經知道他很早以前就偷偷愛上她了。
  她是在气他瞞著她,才故意假裝生气?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反正已經快成親了,讓她知道也好。
  “你承認了?”寶儿像是受刺激般地踉蹌了下,俏臉全沒了血色。
  “是啊!”武浩天關心的扶著她,眼神擔憂卻還是老實承認。“打從我一見到你——他故意拉長尾音,賣著關子。“我就滿腦子都是你的影子。”
  那個時候寶儿抓著人家的……咳咳!算了,那种不雅的姿勢還是別說出來好,免得寶儿丟臉丟到老家去了。
  “是貝儿吧。”她語气尖酸的嚷道。你滿腦子都是貝儿的影子吧。
  “是啊。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你是“貝儿”啊!”那一次相遇,她將自己干的坏事全推到貝儿頭上,告訴眾人她是貝儿,所以他一直以為她是貝儿。
  所以相國來提親的時候,他一開口便指名要娶“貝儿”!
  “那你為什么要娶我?”她羞憤地嚷道,即將出嫁的喜悅全消失無蹤。
  “我愛你呀!”他理所當然的說。
  武浩天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她在鬧什么蹩扭,他還以為她想說的是:當時她那么丟臉,他竟然還不嫌棄?
  “不是因為我長得像貝儿?不是因為齊任駒娶了貝儿,而你斗不過他?”她咬牙切齒地質問,“不是因為你把我當成她的替身?”最后這句她是憤恨地吼了出來。
  完蛋了!趴在花叢下偷听的武威赫,知道大禍即將臨頭了。
  “你在胡說什么?”武浩天現在終于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知道寶儿對他的誤會有多深了。
  “我胡說?”寶儿气憤的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畫紙,在他面前揮舞著。“告訴我,這是誰?”
  “你啊!”還會是誰?
  “你再看清楚一點!”她干脆將畫紙丟到他臉上好讓他看個清楚。
  “明明就是……”武浩夭突然愣住了。
  上面竟是貝儿的名字,真是糟糕!
  “寶儿!”他還來不及將事情始末解釋給她听,寶儿已經哭著跑出去了,他心急地追出去。
  “你听我解釋,寶儿!那上頭的名字指的就是你……”他几個大步擋在她身前,急著想解釋。
  “好,我听。”寶儿憤怒地說。
  “那是因為……哎喲!”武浩天痛得彎下了腰。
  寶儿竟然彎起膝蓋朝他的胯下頂去。
  痛……真的很痛!
  “大嫂!”奔往大門的途中寶儿被武威赫攔了下來,隨即被拉往附近的花叢中躲著。
  兩個人一起趴在地上的模樣還真是難看,可是總好過武浩天追殺過來的強。
  “干嘛拉我?”寶儿不悅的間道,現在她看誰都覺得礙眼。
  “你這么跑不是辮法。”事實上他是怕寶儿被气跑了,那他就會死得很慘。“我那個恐怖的大哥不會就這么放過你,不信你看!”
  果不期然,武浩天一臉鐵青的追過來了。
  “可是我不想再待在這儿。”她壓低聲音的說。現在她只想回家。
  “他來了。”武威赫隨即壓下寶儿的頭,靜待武浩天跑過去。
  “我不怕他!”寶儿等武浩天跑過去后,才深吸口气說。
  你不怕,我怕!否則我干嘛躲在花叢里逃避追殺?武威赫暗忖。
  武浩天一追出大門,望著街上熙來攘往的人頓時傻眼了。
  街上人很多,但是寶儿呢?
  寶儿去哪儿了?怎么一跑出大門就不見了。
  武浩天作夢也沒想到寶儿正躲在武府的花叢里。
  他還以為寶儿生气地攔車直奔回家,他也想追出去,可是他現在下腹還在疼,這么狼狼的模樣實在不宜去見岳父、岳母,還是等疼痛過后再說吧。
  他慢慢地晃到花園,愁眉苦臉的坐在欄杆上。
  武威赫和寶儿正巧趴在欄杆下方,嚇得兩人連气也不敢喘,干脆把臉趴在泥土土。
  “唉!”武浩天頭大地直歎气。
  直到現在他終于知道威赫給他桶了什么樓子,整件事情串連起來,全是威赫從中搞的鬼。
  現在二娘來了,他想修理威赫更是難上加難。
  “唉!”第二聲長歎,道出他心里的無奈。
  “寶儿,”他忍不住輕聲喃道:“你怎么這么不相信我?又老愛鑽牛角尖呢?”
  武浩天一個人嘀嘀咕咕,抒發心中的郁悶,反正四下無人。
  “你怎么會以為我喜歡的是貝儿呢?我怕她、躲她都來不及了,怎么可能會喜歡她呢?真是誤會啊。”
  一听到武浩天竟然說很怕貝儿,寶儿訝异地抬起臉蛋。
  “威赫那個混蛋老愛捉弄我,偏偏我又拿他沒撤。”
  自己的弟弟他又揍不下手,成天追著他,他也很累。
  武威赫赶緊梧住嘴巴,阻止笑聲逸出口。
  “你怎么可以不信任我?”他握緊了拳頭。“你才是我想共度一生的女人!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為了你,我可以爭取一切;為了你,我更珍惜一切,你不懂嗎?”
  “那幅畫上面寫的竟然是貝儿,難怪你會誤會。”任誰都會誤會。
  “我該怎么辦?”他仰首問著蒼天。“該怎么解釋你才肯听?才肯相信我是愛你的?才肯嫁給我?”唉!真是無奈啊!
  听得寶儿好感動,也跟著武威赫一起捂住了嘴巴——她想哭。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當時你扮成貝儿,抓住人家的【那個】不肯放手!”
  寶儿霎時羞紅了臉,干脆將臉趴回泥土上,不敢見人。
  而武威赫也跟著一起趴下去,深怕笑出聲。
  光想像寶儿當時的樣子,他知道寶儿抓住人家的“那個”,指的是哪個了。
  “第二次見到你,你被狗追著跑,抱著樹干哇哇叫!”
  原來寶儿怕狗
  武威赫忍不住悶笑出聲,恰巧一陣風吹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才免除他的災難。
  “那個時候你也告訴人家你叫貝儿,所以我以為你真的叫貝儿,我怎么知道你會有個孿生妹妹竟然叫貝儿。”
  真是冤枉!
  “那畫像是在我以為你叫貝儿時完成的,沒想到你竟然會誤會。”
  現在他該怎么向岳父、岳母解釋?
  寶儿那關他過不過得了?還是個問題。
  “唉!”這不知道是第几聲長歎了,武浩天忍著依舊還有點疼的下腹站了起來。
  無論如何,還是得忍著疼去把寶儿捉回來,等把她安撫完后再找威赫算帳。
  看著武浩天走遠后,兩個人才鬼鬼祟祟的爬出花叢。
  灰頭土臉的兩人相視一笑,終于松了口气。
  “怎么樣?現在終于相信我大哥是真的愛你的吧。”武威赫滿眼的笑意,糗著她。
  “嗯。”寶儿甜蜜的點了下頭。沒想到浩天對她用情這么深!
  “愿意嫁給我大哥了吧。”
  “嗯。”寶儿不好意思地燒紅了臉蛋,還是點著腦袋。
  武威赫送她回房。
  “你平常和你妹妹是怎么捉弄人的?”讓他有机會把大哥整得這么慘。
  寶儿轉了轉眼珠,頑皮道:“不告訴你。”
  武威赫輕笑一聲,“你們兩個真的長得這么像嗎?”先前偷偷觀察她的那几天,他也不确定觀察的是不是真的寶儿?
  還是被他觀察的人,根本就是貝儿?
  “不告訴你。”她還是這句話。
  “你們姊妹兩個挺以捉弄人為榮。”
  “正确的來說,我以身為孿生姊妹的身分為榮!貝儿是我的驕傲!”她們兩人也是父母的驕傲。
  “說得好!”武威赫贊賞地瞅著漂亮的大嫂,開始有點羡慕大哥了。
  “不過……”寶儿感激的看著他,“真的謝謝你。”
  要不是威赫的幫助,她根本就不可能听到浩天的真心話,良緣可能就此錯過。
  “謝謝你。”她感激万分地又說一聲。
  “不客气。”武威赫的嘴唇差點樂得又往上揚。
  如果從頭到尾被他耍著玩的寶儿,在知道她和大哥的吵鬧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不知臉上會出現什么樣的表情?真是令人期待。
  但絕不會是這等感激万分的模樣。
  “不客气。”似乎這樣才能表現出他真的很高興,自己略盡綿薄之力“促成”兩人的好事。
  “謝謝。”臨入房前,寶儿忍不住又向他道了聲謝。
  “不客气。”武威赫极力忍住爆笑的沖動,以免寶儿起疑。
  第十章
  寶儿到底是為了什么原因折回來的?沒有人知道。
  每當武浩天問起她那天一整個下午都躲到哪儿去了,害他找不到人,寶儿總是噙著笑意,不肯回答。
  她當然不肯告訴他那天正好躲在花叢,要不然下回她和武威赫要躲到哪儿去。
  親密的日子又過了不到兩天,沈拓已派人來催了好几次,再過兩天,就是寶儿上花轎的大喜日子,寶儿還不肯回來真是不像話。
  可是武浩天拾不得她走,硬是纏著她,打定主意非得等到迎娶的前一天才肯放人,寶儿只好耐心地跟他說理,他還是不同意。
  “浩天,”寶儿為難地看著他,“我爹已經是第四次派人來催了。”再不回去,爹真的要殺過來了。
  “明天再回去。“他不舍地摟著她的腰,將她困在雙腿間,愛怜地撫著她的發。“可是爹會罵。”
  “你就這么急著想离開我?”
  寶儿眼睛眨也不眨的直視著他的陽剛俊臉,能遇到如此呵護她的男人,真是三生有幸!
  她的眼光有著欣喜和依賴,看得他又再度心蕩神馳,真想再把佳人壓入怀裹溫存。
  只是外頭的賓客實在太多,軍中舊識、朝中大臣也都紛紛南下起來賀喜,將整座府邸擠得水泄不通,他好不容易才抽個空閒,拉著實儿躲到房里,想偷點香吻。
  所以,他只好忍一忍了。
  “寶儿,”他忍不住又摸向她的衣襟。“明天再回去。”
  寶儿知道他又想干什么了,當然不能答應。“不行。”
  他也知道不行,只好找話題聊聊,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那天我向你解釋了那么多,你到底相不相信我的話?”武浩天輕捏著她的下巴,審視著她的表情,事實上是怕自己的手不找點事做,又會往她的胸口摸了上去。
  他那天從外頭回來,卻發現寶儿竟待在房里等他,他簡直欣喜若狂。
  他急著想解釋,寶儿卻命令他坐离她遠一點。
  他乖乖地坐在門邊,看著她的背影,將事情解釋給她聰。
  只是等他解釋完后,她一直不肯面對他。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又怎么知道她到底相不相信他的話。
  還有不時類似憋笑的聲音從她的小口逸出,她干麻笑?他的話有那么好笑嗎?
  不管了,反正再過几天就成親了,他提心吊膽、怕她跑掉的日子終以可以結來了。
  這兩天他盯她盯得緊,連愛搗蛋的威赫也很識相地不知道溜到哪儿去躲了。
  “我相信啊!”她滿眼笑意的說,像在撒嬌。
  不相信,我怎么會坐在這儿任你哄?
  “你那天到底躲到哪儿去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寶儿輕抓著他的雙手,笑著朝他搖搖頭,隨即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下。“不許問。”
  不問就不問。不過一想到他被威赫欺負得這么慘,干脆趁這個机會好好地教教寶儿夫妻相處之道,免得下一次又被威赫欺騙。
  “你如果早一點說明白,我就可以早一點跟你解釋溝楚。”也就不會讓那個臭小子乘机占那么多便宜。“我們兩個就不會這樣吵吵鬧鬧,害我差點失去了你。”
  講“失去”是有點嚴重,因為無論如何他都會把寶儿拐到手,誰也別想碰他的寶儿。
  寶儿但笑不語。
  她覺得最甜蜜的時候,是在她最傷心難過絕望時,卻听到了他的真情表白,那一剎那,她的心好像飛到了天堂。
  所以她很感謝威赫,要不是他的幫忙,她現在就不會坐在浩天的腿上。
  “還有,”他點著她的鼻尖,神情認真的告誠,“以后威赫再跟你胡說八道什么,千万別听,最好什么都告訴我,我幫你出主意。”這才是他真正想講的重點。
  兜了一大圈才說出他想要說的話,因為他怕直截了當的說,以后不許再跟威赫說話,得有我在場!這會引起寶儿的反彈,到時候威赫又會在一旁鼓掌叫好地看著他被寶儿冤枉。
  所以他說得小心翼翼,真怕不小心說到寶儿“好朋友”的壤話,她一生气,兩個人又會吵起來,他豈不又得倒楣。
  “好。”威赫幫了她那么多,她當然也得幫著他點,不要再惹浩天生气,否則他又會火大地嚷著要宰了威赫。
  所以她當然說“好”囉。
  武浩天一臉欣喜的笑容,与奮得差點手舞足蹈起來。“寶儿,你真的答應了?”難得她會這么好說話。
  “嗯。”寶儿柔順的點著頭,一副樂意听從的模樣,讓武浩天簡直樂翻天了。
  “可是我今天就得回去。”趁著浩夭正樂,她提出什么要求相信他都會答應。
  “好!”武浩天二話不說的答應。
  接著他命武虎去將他一直珍藏在書房裹的寶貝拿來,他想送給寶儿。
  “你要送我什么東西?”見他一臉興奮又神秘的模樣,讓寶儿很好奇他要送什么東西給她?
  武浩天抓著她的手,仍為她剛才的柔順雀躍。
  “幸虧我及時想起來了,每次想要送給你,轉個身又會忘記。”記得的時候正好是兩人才剛吵完架時,害得他一直沒有机會拿出來。
  武虎還不知道這回輪到他倒楣了,高興地踏進書房去拿將軍要的東西;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眼前。
  “二少爺!”他拍著心口警叫了一聲。
  “呵呵呵!”武虎的表情逗得武威赫直笑,看得出來武虎真的被他嚇坏了。
  “二少爺一聲不吭地躲在這儿我還以為撞……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真是嚇死我了!”武虎心有余悸地直拍著胸口,他怎么也沒想到二少爺竟敢躲在書房里。“將軍要是知道了你躲在這儿,鐵定會生气的。”
  武威赫一臉的得意,伸手比了比腦袋。“論頭腦,他不是我的對手!”
  “將單太忙了。”忙得沒空反擊,只好任由這小子“為非作歹”。
  “對了,你在找什么?”武威赫一手搭在武虎的肩上,打了個呵欠,另一手也在桌上翻翻我找。P“將軍說要找個檀香木做的盒……啊!有了!”武虎高興地捧起木盒。
  “那里頭是什么東西?”武威赫的一只賊眼湊近木盒直瞧。
  “那是將軍要送給寶儿姑娘的東西。”
  “噢!”武威赫恍然大悟,隨即露出開心的笑容。
  這書房里他什么東西都碰過,另一個一模一樣的木盒更“有趣”。
  “你該不會是拿錯了吧。”他指著另一個上面用紅色絲綢蓋住的木盒說道。
  武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角落處還真的有個盒子。
  “那……到底該拿哪一個?”他又不能隨便翻看盒里的東西。
  “要送給嫂子的,大概是什么珍貴的玉石之類的柬西吧。”武威赫指著角落處的木盒,并順手拿走武虎手上捧著的盒子,兩人一起走到角落,仔細端詳著。
  “你想想,什么東西重要到要用上好的絲綢蓋著?”
  武虎點點頭。嗯,沒錯,這盒子愈看愈像里頭裝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當然是一些翡翠、珠寶,才有可能這么寶貝地將東西藏在別人較不易發現的地方,你說是不是?”
  對!沒錯。武虎愈听愈覺有通理。
  “所以應該是這個木盒才對。”武威赫“好心好意”地拉下紅絲綢,將那個木盒遞給武虎。
  “幸好我發現了,幫了你的忙,你如果不小心捧錯了盒子去給寶儿姑娘,結果一打開來,里頭全是机密文件,你就完蛋了。”
  听得武虎感激万分地直點著腦袋,“謝謝二少爺!“將軍保護机密是出了名的,幸虧遇上了二少爺,否則捧錯了盒子,他可少不了挨一頓刮。“這沒什么。”武威赫一副“小事一樁”的模樣。
  “以后万一二少爺又惹毛了將軍,你放心,我們都會替你保守秘密,保證絕不露半絲口風,害你被大將軍逮到。”
  “去你的!”武威赫佯裝生气的碎了聲,作勢要踹武虎。
  武虎大笑說赶緊拉開門,急急忙忙离去。
  “寶儿姑娘,將軍吩咐的東西已經給你送來了。”武虎輕輕地將盒子放在桌上。
  “什么東西?”寶儿滿臉好奇地湊近盒子直瞧。
  “我送給你的東西。”
  被不甘受到冷落的賓客拉出房間,陪他們喝了兩杯才准脫身的武浩天又折回來,想親手為寶儿戴上他送的東西。
  “什么東西?“寶儿好高興。她与奮的不是什么珍買的東西,而是武浩天竟有這份心意。“你瞧瞧。”武浩天含笑地說,頷首示意武虎退下。
  這時外頭又傳來一陣喧嘩,另一群客人也要武浩天出來陪他們喝兩杯,否則不肯走人。
  武浩天只好出去應酬他們,讓寶儿一個人慢慢地把玩著他送的東西。
  到底是什么樣的東西?寶儿好生興奮地打開盒子。
  裹頭只有一大堆用紅繩子綁住的信,看起來像……
  情書?!
  寶儿的眼睛又亮了起來,難得武浩天竟也懂得寫情書。
  她高与的抽出信里的紙,卻在看到情書的內容時愕住。
  里頭全是齊任駒与武浩天商議要聯手整她和貝儿的事。
  真是豈有此理!
  怪不得她別入府的時候老被武浩天捉弄。
  真是太可惡了!
  “寶儿。”武浩天又笑容滿面的回來,親匿地由后摟著她,“喜不喜歡我送你的東西?”
  “非常非常的喜歡。”寶儿一肚子火的回答。
  “那就好。”武浩天高興的打開盒子,想為寶儿戴上,卻在看到里頭的東西時,手像被灼到似的抽了回來。
  “怎么會是這東西?”
  “問你呀!”寶儿雙手叉腰,看他做何解釋。
  他剛剛明明吩咐東西就擺在書桌上,為什么武虎還會拿錯盒子呢?
  “武虎!“武浩天气急敗坏地吼道。就是因為寶儿老愛往他的書房鑽,他才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用東西蓋住,怕被她搜到。“武虎!”再不出來,他要殺人了。
  “來了,來了。”武虎還不知道自己犯了“滔天大罪”,急急忙忙地沖進來。
  “我問你,這東西是怎么回事?”武浩天指著木盒,气得連聲音都發抖。
  寶儿一把拉過武虎,將他護在身后,做武虎的靠山。
  “問你呀!你自己干的好事,你找武虎做什么?”
  “我沒叫你拿這東西呀!”武浩天瞪著寶儿身后的武虎。
  “這……”武虎指著盒子,“將軍不是指名要拿木盒嗎?”
  “我沒叫你拿這個盒子!”武浩天怒聲大吼。
  “可是……除了這個之外就剩另一個。”另一個不像啊!
  “你快去拿另一個過來一”武浩天生气的指著房門吼道。
  武虎瞄到打開的木盒里頭全是一封封的“机密”信函時,嚇得臉色一白,赶緊往門口沖。
  但他沖到了房門口,想想又覺得不妥,赶緊再折回來,抱起桌上的木盒再度往門口沖去。
  這么重要的机密千万別被寶儿姑娘看見了,難怪將軍發那么大的火。
  待武虎抱著木盒街出房門,武浩天气得全身無力地癱在門柱上,無語問蒼夭。
  寶儿臉色鐵青的開始收拾包袱。
  “寶儿,你听我解釋。”
  “你不用解釋!”她用力扯下他抓著的衣角。
  “起碼你得留下來看看我送你的是什么東西后再走,好不好?”
  “不好!”
  “玟儿。”
  “哼!”寶儿用力地將揉成一團的紙往他臉上丟去,“你自個儿慢慢地過洞房花燭夜吧,本姑娘不奉陪!”
  “寶儿!”
  尾聲
  柴房里有個可怜的男人,不但全身被五花大綁,還被點了穴道,看得人人心生不忍,卻又愛莫能助。
  “二少爺,不是我們不想幫你,而是我們不能幫你。”
  “是啊!怪只怪你運气不好,干嘛被將軍撞見?”
  提起昨天,大伙依舊心有余悸,气得快發瘋的將軍吼著要找武威赫,正好賴在姜氏房裹撒嬌的武威赫就這樣被揪著衣領給提出了房間,隨即五花大綁的關在柴房,還點了他的啞穴不許他叫。
  不過,武威赫早已運功沖破點住的穴道,但是綁得死緊的繩子依舊沒人敢替他解開。
  “我也沒怪你們,被抓就被抓嘛!”武威赫背靠著柱子,努力磨著手上的繩子。
  雖然被害得挺慘,但腦袋老實到沒有“聯想”到自己是被二少爺設計陷害的武虎,看了很不忍心。
  “將軍要去迎娶寶儿姑娘前,不准我們給你水喝、給你飯吃,還不准我們幫你,誰敢幫你,誰就會被赶出武府,他就當不曾看過我們這些兄弟。”
  武浩天這回可是撂下了狠話。
  所以大伙全一籌莫展、愁眉苦臉、于心不忍地站在窗口,看著可怜的二少爺受盡了折磨。
  武威赫听了直笑,邊笑還邊磨著繩子,這就是他大哥厲害的地方。
  “二少爺,你笑什么?”該不會气得腦子坏了吧?
  “沒事。”武威赫依舊噙著笑。“我只是在想大哥真的能輕輕松松的將寶儿姑娘娶回來嗎?”
  “應該沒問題吧。”
  大伙你望我、我望你,不禁開始為將軍擔心了。
  武威赫翻了翻白眼,“我大哥要哄我大嫂,是非常輕松容易的事情,但是要哄貝儿姑娘,嘖嘖嘖,可真是比登天還難哪!”
  “將軍干嘛要哄貝儿姑娘?”
  “姊姊被人欺負了,做妹妹的會不想法子幫忙討回公道嗎?”
  “說得也是!”大伙紛紛點頭。
  “那將軍今儿個去迎娶,不就難上加難了嗎?”
  “是啊!”
  “寶儿姑娘肯不肯上花轎還是個問題。”
  “錯!”
  “錯?!”大伙齊看向武威赫,不解他為什么這么說。
  “應該說我大哥能不能迎得美人歸,就得看貝儿姑娘的厲害了。”
  “貝儿姑娘有那么厲害嗎?”
  “看了就知道。”武威赫故意賣著關子。
  “咦?”武威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著他們。“今儿個我哥娶親,你們待在這儿干麻?”看著我磨繩子很好玩嗎?
  “我告訴你們,”他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大伙全好奇地听著。“今儿個娶親鐵定熱鬧滾滾,兩位“可惡”的新郎倌一定會被整。不看真的很可惜,再不赶去,好位子都被人占光了。”
  “真的?”已經有人壓不住好奇心的沖往大門。
  “那你呢?”總算有人良心發現的又折回來,不忍地看著武威赫還在使勁地磨著繩子。
  “就快好了。”
  “那我就……”
  “快去、快去!”想去就說嘛!還扭扭捏捏的。
  “是!”那人咧開大嘴,再身沖往大門,當真把他拋下了。
  “好累!”武威赫滿頭大汗地靠在柱子上喘气。
  算了,先睡一覺吧,等睡醒了有力气再繼續磨。
  難道他不怕睡過頭,赶不上熱鬧滾滾的婚禮?
  不會。武威赫舒适地勾出笑容。
  兩位“寶貝”姑娘絕不會讓兩位新郎倌太輕松過關。
  如果他的預感沒錯的話……呵呵!
  他大半夜赶去送來得及,而且鐵定還很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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