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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雷大哥,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在各國收集得來的人魚傳說?”午餐過后,她又尾隨夢生進了書房打算“幫忙”,算一算時間,她已經努力奮斗超過三小時了,怎么還是沒感受到夢生的善意回應?反而是他好像把她當成了討厭的蒼蠅一樣。
  女追男還真辛苦,貶低自尊的感覺也不好受,可她就是舍不得放棄!唉……
  “很抱歉,我現在沒空。”夢生頭也沒抬,仍舊埋首在堆得像座小山一樣的文件中。
  荏瑜嘟著嘴,“可是我現在很閒,很想幫你的忙。”唯今之計,只有繼續死纏爛打了。
  “你何不去海邊玩呢?你母親說你最喜歡玩水的,不是嗎,”
  唉!他明明就是在打發她,或許用哭的會比較有效,可是她偏偏又哭不出來。但她也不是輕易妥協的人,“今天陽光太強烈了,我不想讓自己晒傷。”
  她隨口編了個理由。
  “好吧!”夢生認命的點頭,伸手找出一疊厚厚的紙張,遞給她,“這里是我記錄的手稿,記載著我听過的所有人魚傳說,你自己看吧!”
  荏瑜呆愣的接了過來,沮喪的翻翻他的手稿,了無興趣的看著他還算工整的筆跡,以及不凡的插圖,然該合上書,夸張的搖頭歎息,“可惜我的英文能力不好!”
  夢生仍舊埋頭苦干,沒有抬頭看她,“是嗎?你父親可不是這么說的,他說你通曉四國語言呢!”
  哦!此時她真恨老爸、老媽,他們總是泄她的底給別人知道,這下完了,她完全沒有偽裝的机會。
  她羞得耳紅面赤,恨不得鑽進地洞,“雷大哥,你好坏,你明明知道……咳,咳……”她遲疑著,終究還是鼓起勇气,“你不是答應要跟我交往嗎?為什么不抽出時間陪我?”
  夢生霍然站起,臉上淨是惱怒的表情,他抓住她的手臂,“你沒看見我在忙嗎?你想試試男人的味道。是不是?好——”他激狂的吻上她的唇,但心卻沒來由的一頭,像是找到了長久以來尋找的東西,可理智快速地推遲他的念頭——不可能的,她只不過是個稚嫩的女孩,怎么可能引起他心中的漣漪?他所有的愛都給了那個消逝的女人啊!
  起初,她是嚇傻了,他的力量是那么大、唇是那么熾熱,貼在她涼涼的唇上,立刻燒燙了她的全身,燒昏了她的腦袋,使她全身的力气都蒸發了,但她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反而有一种快感蔓延在与他相貼的肌膚上。
  夢生突然推開她,倒退兩步,微喘著激情的气息,憤怒的瞪她。
  她莫名其妙的睜開眼,不知自己的頭發因他的撫弄而凌亂,雙眸氤氳朦朧,在燈光的襯托下,像是在迷霧中等待情人的性感女神,誘惑他去撩撥。
  夢生陡然轉過身,不去看她眷戀的眼神:“如何?還滿意我的表現嗎?”
  荏瑜竟也傻傻的點頭,“好滿意,但你為什么不繼續?”聲音輕得像飄在空中的羽毛。
  惊得夢生倒抽一口气,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女孩會這么開放,看來他原來的觀念是錯了,霍然轉身,“你……你實在是……真不知道你爸媽是怎么教你的!”說完就要离開,他需要冷靜一下,他為何會那么想要她?那是前所未有的反應啊!就連對他的未婚妻也不曾有過。
  荏瑜下意識的想跟進,卻遭夢生突然轉身喝止:“別跟來,你如果來打扰,我明天就立刻离開。”
  他阻止了荏瑜的企圖。
  她迷茫的看著他消失的背影,露出了傻笑。回憶起剛才的激烈纏綿,她終于獻上了初吻,体驗了男女之愛……哇!太棒了。
  她快樂的奔出房門,跑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興奮的拿起話筒,打電話給死党——
  “喂!玉玲,我告訴你一件天大的好消息……嘻!你絕對猜不到,我和一個大帥哥激烈狂熱的擁吻耶!天!好像在作夢一樣……當然,是他主動的,你以為我這么隨便嗎?”
  她的心情仍在飛揚,即使林嫂告訴她,夢生要到鬧區去,晚上不回來吃晚飯,她也無所謂。
  她傻笑著吃飯。
  “女儿,什么事讓你這么高興?”許世貞好奇极了。
  “我戀愛了。”她傻笑得更厲害了。
  沒想到許世貞卻是臉色一沉,“該不會是跟雷吧?”
  荏瑜高興的點頭,“嗯!他很棒吧?”
  “是很棒,但他不适合你!”許世貞放下碗筷,“你只不過是一時的迷戀,那并不是真正的愛,別搞混了,何況他是個成熟男人,玩慣了愛情游戲,你可別沖昏了頭。”
  “才不是呢!我第一次見到他,就對他一見鐘情。”
  荏瑜的眼中閃現心形的光芒,完全听不進旁觀者理智的分析。
  “是呀!就像美人魚對王子一見鐘情,結果王子卻娶了別人,而她自己別變成泡沫消失。”許世貞試圖點醒女儿。
  這讓荏瑜很不服气:“那是美人魚不夠坦白,那种事才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呢!你放心好了。”
  “我怎么可能放心?算了,讓你重重的跌一跤后就知道痛了,到時你可別大著肚子求我幫你收拾爛攤子。”她是疼女儿,但卻覺得女儿一向太過天真,或許幻滅后會讓她成長不少,她相信曾夢生會有分寸的。
  荏瑜搖搖頭,“媽,你放心啦!別忘了你女儿可是年年拿第一名的优等生,不會笨得讓自己落到那种凄慘的地步的。”關于這點,她有絕對的自信。許世貞不以為然的瞪她一眼:“少自吹自擂了,在某方面,你可是笨得跟豬一樣。”
  “哪方面?”荏瑜不服气的問。
  “愛情。”
  荏瑜當然否認,“才不呢!”她很有自信。
   
         ★        ★        ★
   
  午夜過了,夢生卻還沒回來,在瑜不禁煩燥的猜測……
  他是去找其他女人發泄需要嗎?
  是因為她黏得太緊,把他嚇跑了嗎?
  還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被車子撞到?被球打到?或者是掉進水溝,掉進海里……
  猜著、猜著,她終于精神不濟的沉人夢鄉。
  夢中有藍藍的海,海中有她熟悉的生物优美的舞著,而她則隨之嬉戲。
  “莉蒂雅,過來,過來我的神殿,我等你。”
  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著誰?是她嗎?在夢中,她是一個名喚莉蒂雅的女孩嗎?多么有趣且奇怪的夢。
  盡管遲疑,她還是擠命向前游著,游向深沉的海底,四周愈來愈黑,她應該害怕的,但她卻毫不遲疑的前進。
  突然,前頭出現了一條洒著銀光的道路,她一步接著一步走著,即使遇上一片陡峭的山壁,她還是繼續往前進。
  她竟然穿過了山壁,而沒有撞得頭破血流。
  山壁里是個圣洁的空間,沒有海水,卻听得到浪潮的聲音。白淨的路上揮發著白色瑩光,所有如桌椅、欄杆,床等就像是從地上長出來的藝術品,完全接合,而且形狀优雅怪异。
  “莉蒂雅,好久不見。”
  荏瑜聞聲轉頭,一個白發蒼蒼、面如凝脂的老人自柱子后現身,慈祥的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下巴長著雪白的胡子。
  “你是誰?”荏瑜輕輕開口,不清楚是出自于畏懼還是崇敬?
  那老人步向白玉般的床,优雅的斜倚其上,“大海的主宰,普士頓。”
  希腊神話里的海神普士頓?哈!哈!果然是個夢,她夢到了海神!
  于是她大笑,笑得很放肆,“你若是海神,那我就是愛神維納斯了。”
  普士頓并不生气,“一千多年了,你還是那副麻煩的個性。”
  荏瑜听了不太高興:“我哪里麻煩了?”
  “當然麻煩,你父王為了你的死,煩了我一千多年,請求我讓你回來大海,你要回來嗎?莉蒂雅。”
  她不知道這個普士頓在胡說什么?不過,她倒是清楚一點,“我不是莉蒂雅。”
  普士頓笑了,优雅的翻身下床走向她,每走一步就變得更年輕,到了荏瑜同前時已經變成了十七、八歲的美少年。
  “你……你……”她指著他,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普士頓毫不在意她的反應,“是的,你就是莉蒂雅,我會帶回你的回億,我會讓你回到我的怀抱,不過最終的選擇權在你。”他淡淡的敘述。
  “你到底是什么人?”荏瑜吃惊的問,她比較在意的是他的“返老還童”,其余全都不重要。
  普士頓揚揚眉:“我是最怕麻煩的海神,最喜歡和平安靜的生活,不過偶爾喜歡玩個小游戲。”
  “不!我是問,你怎么一會儿是老人、一會儿是年輕人?”
  他大聲笑了,“因為我是神,能任意的改變形貌,想當年,你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他因為想起往事,使得臉上的線條變得更柔和。
  她看呆了。
  美麗的少年陷入沉思,一身藍袍映著整室柔白的螢光,美得几乎讓她醉倒,差點就要跪在他面前膜拜。
  普士額卻突然回過神,“莉蒂雅,回去吧!回去將那把當年海女巫交給你的姊姊們的匕首找出來,拔開那把匕首,讓它帶你回家。并且保護你。”
  荏瑜皺了皺眉,“你在說什么?”
  “回去吧!回到你的書房,把那把匕首找到,你知道是哪一支的。”普士頓朝她揮手。
  荏瑜感覺到自己迅速的倒退,像在風中飄般。
  呼!
   
         ★        ★        ★
   
  午夜的月亮洒著銀光,照進荏瑜的房間,映在她臉上,顯出她宁靜安祥的睡容。
  突然,荏瑜悠悠的坐了起來,眼睛仍未睜開,卻像看得見周遭事物般的下了床,毫不遲疑的打開房門走下樓,走進了父親的書房,筆直的站在一個蓄意被藏在角落的紙箱前,蹲下身,緩緩的掀開紙蓋,伸手進去摸索,過了一會儿,掏出來的是那把生銹的匕首。
  她撫摸著那把積銹沉厚的匕首,唇角逸出了悲凄的歎息,緊閉的眼角也滲出傷心的淚水。
  突然,荏瑜一手握住柄,一手握住劍鞘,稍稍用力,匕首便順暢的被抽出劍鞘。水藍色寶石陡然放出強光。
  荏瑜猛然睜開眼睛,醒了。
  “怎么回事?”她惊呼,不明所以的看著在藍色光芒的籠罩下,匕首上的鐵銹一層層的掉落,露出長久不見光的銀色金屬表面,接著,這把銀色匕首在她手上融化,一點一滴的滲進她的雙掌,進入她的身体,景象怪异駭人。
  理智呼喊著她,要她赶快甩掉它,但她根本連動都不能動,只能睜大眼看著那銀色的液体完全滲入她的体內,唯一剩下的水藍色寶石自她手拿浮上半空中,炫耀似的在她眼睛前翻轉著,閃現耀眼的光澤。
  咻!
  剎那間,那個水藍寶石竟然飛進她的眉間,嵌入她的腦里。
  荏瑜嚇得倒在地上,圓睜的眼看著陡然失去藍光的天花板,兩只手慢慢的伸向眉間——完好如初,了無傷痕。
  她在作夢嗎?
  看了看雙手,接著再將雙手貼上臉,溫溫熱熱的,很正常呀!身体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真的是夢嗎?可是感覺卻又是如此真實。
  她連忙撥開桌上的台燈,想進一步查探,第一眼就看到被掀開的紙蓋,地上散落著銹痕。
  啊!那不是夢。
  荏瑜慌張的把紙箱圖上,把地上的銹漬清理干淨,她沒忘記夢生是如何寶貝他的匕首,如果他知道她莫名其妙“吃”了一把他的匕首,會如何呢?
  他一定會生气的离開她的。
  不!她才剛開始就要被拋棄,她才不要!對!她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迅速湮滅犯罪證据,荏瑜就這么慌慌張張地溜出房門,裝作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躺在床上啃噬她的是不合理的記憶,生銹的匕首在她手中發出藍光,并且溶解滲進了她的身体,美麗的藍寶石還飛進了她的腦袋……太离譜了!如果這是事實,她怎么可能會安然無恙?
  還有,夢生如果發現那把匕首不見了,一定會怀疑到她身上,到時她該怎么辦?難道她的美麗夏日戀情就這么完了嗎?她不要!
  愈躺心愈慌,大概是因為恐懼吧!她的身体愈來愈熱,終于再也受不了了,干脆下床沖出屋子,跑上熟悉的山坡。
  來到微涼的海邊,她急促的喘息,月光洒在海面上,閃爍的海面上浮著几抹陰影,是海豚們正在起舞,平和而愉悅,稍稍安撫了她的心。
  左右張望,空寂的海岸了無人跡,于是她脫下身上的衣裳,將之放在岩石上,緩緩的步人海里,發揮她高超的泳波,朝可愛的海豚們游去。
  海豚們是熱情且友善的,它們圍在她的四周嗯哼的叫著,還用唇磨贈著她的臉,主動的挨近她的怀抱,触摸她冰涼的肌膚,逗得她呵呵輕笑。
  “好可愛喔!”荏瑜快樂的玩耍,卻突然因為它們的親切而傷感起來,不由自主的傾訴:“今晚發生了一件怪事,好可怕,或許我會因此而死。”她歎了口气,“而就算我死了,恐怕他也不會在乎呢!”她不由得同情起自己,愛情真的使人盲目,不在乎賠上身心嗎?
  海豚們嗚嗚的叫著,在她面前輕快的轉圈圈。
  荏瑜微笑的看著它們的表演,“謝謝你們逗我開心,但我不能逃避事實,就算我不會死,但如果雷不要我,我也很可能會傷心而死。”不知為何,她就是有這种直覺。
  一只海豚突然高出了海面許多,一邊搖頭,一邊用尾鰭后退又前進,像是在表演特技。
  荏瑜笑了,伸手抱了一只海豚親吻,“你們對我實在太好了,謝謝你們。”
  淚水莫名的蓄滿眼眶。突然,海面上有某樣物体吸引了她的目光,好像是兩個人,她迅速抹掉淚水想看清楚,天哪!真的是兩個女人!一個金發、一個紅發,跟她一樣赤裸著身体,但,她們從哪里來?
  “你們是誰?”她喊。
  那兩個女人竟然立刻轉身游走。沒看錯吧?她們的下半身竟然有著魚般的尾鰭。
  “等等!你們不要走。”她想追上前,但海豚們卻阻擋著她不讓她前進,“你們在干嘛?讓開。”她又气又急,再望過去,那兩個女子已經不見蹤影。
  “你們在哪儿?出來,別躲了,我都看到了。”她喊,試圖引誘她們出來。
  “吵死了,你半夜在這里干什么?”
  荏瑜吃惊的陡然轉身往上看,只見十公尺外的岩石上站著一個人,是夢生,“你怎么會在這里?”嚇了她一跳。
  “睡覺啊!你呢?我知道了,你是來誘惑我的吧?”他邪邪的看著她赤裸的上半身,嘴角挂著自以為是的微笑。
  荏瑜這才惊覺自己的赤裸,急忙捉住一只海豚擋在胸前,又气又羞的辯解,“我才沒有,我根本不曉得你在這里。”
  “那么……”夢生蹲下了身体,“你半夜不睡,一個人跑來海邊做什么?”
  這個問題勾起了她奇怪的際遇,她想了想,決定隱瞞到底。
  “我來跟海豚玩啊!”她理直气壯的說。
  “哦!那你可真厲害,預先跟海豚約定,今晚在此見面。”他戳破了她的謊言。
  荏瑜因為苦思藉口而急白了臉,“雷大哥,我剛剛好像看到了美人魚幄!就在前面,一個金發、一個紅發,長得很漂亮,你有沒有看到?”
  “沒有。”他斷然否認,明顯的不相信她的話。
  “那太可惜了,如果你看到一定會很高興……”
  “夠了!別再說謊了。荏瑜,沒想到你是這么饑渴的女孩,為了吸引我的注意,不惜捏造看見美人魚的謊言,還追我追到這里來,你這么想要我嗎?”
  夢生呵呵低笑起來,決定順遂她的愿望。
  “你別誤會,我說的都是真的呀!”她是要他,但她要的是他的愛,而不是他的身体。
  夢生立刻扑通的跳下水,不過几秒,夢生已經游到她面前,兩手推開礙事的海豚,以及她遮住胸前的手。
  “你喜歡慢慢來,還是迅速解決?”他邪惡的湊近她耳邊問,弄糊了她的腦袋,使得她無法思考。
  “你……你在說……什么?”她也只能這樣反應,緊張的伸舌濕潤著干澀的唇,她因為他的接近而感到緊張、興奮、不知所措,但她無意識的動作看在他眼里,卻像是公然的誘惑。
  “該死。”他低咒,猛然低頭援住她的唇。
  白天的感覺又襲上心頭,甚至還更強烈,他不但深深的吻她,還用他那兩只厚實的手掌撫過她全身……好熱,她真的是在冰涼的海里嗎?
  “可惡。”夢生突然低咒,放開她,伸手摸向自己浸在海水中的后背。
  “怎么了?”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可惡!這群海豚竟然撞我。”他狠狠地瞪著周圍十几只對他露出不友善眼光的海豚。
  荏瑜也為它們的打扰感到些許不悅,她用譴責的目光掃了它們一眼,“坏小孩。”聲音卻嬌嬌滴滴的全是因為情欲未退。
  海豚嗚嗚的悲鳴起來。
  “走,我們到岸上去。”夢生拉著她往岸邊游。
  荏瑜毫無异議的跟隨他,稍稍冷卻的腦袋轉著的念頭是——這或許是最后的机會,明天他或許就會發現匕首不見而怪罪于她,甚至會因此打包行李离開。更何況,誰曉得她還能活多久?奇怪的匕首可能隨時隨地會要了她的命,她心中的恐懼一層層的加深。
  身后的海豚們緊追不舍,叫聲愈顯悲凄,直到了淺灘,還徘徊不肯离去,望著夢生拉著荏瑜一步一步走上沙灘。
  荏瑜沒有心思顧及海豚的异常反應,夢生也不在乎,兩人眼中只有彼此,他好手拉手來到一塊岩石后干軟的沙地上。
  “這里可以嗎?”夢生沙啞的問,湛藍的眼眸似乎蒙上一層薄云。
  荏瑜臉紅不已,盯著他的胸膛,鼓起勇气緩緩點頭,愣愣的看著夢生解開自己衣服上的扣子,一顆……兩顆……扣子解開,露出他結實的胸膛,接下來他伸手探向腰際上的皮帶,一會儿,濕漉漉的長褲已經被剝除,紅色的底褲緊密的包裹住他結實的臀部,成為他身上唯一的遮蔽物,真美!如大衛雕像般完美,不同的是——他是活生生的人。
  荏瑜緊張的吞了吞口水,以舌舔濕干燥的唇,目不轉睛的望著他,腦袋什么都不能想。
  “你真的想要我嗎?”他的聲音有如天籟。
  荏瑜低垂著頭,羞于回答,可心頭卻在呼喊著她意愿。
  夢生伸手接任她的肩膀,“這是最后的机會,待會儿你要喊停可是來不及喔!”
  荏瑜仍然保持沉默。
  夢生抬起她的下巴,若有似無的長歎一聲,“傻女孩,就讓我滿足你的好奇吧!不過,你以后可別怪我喔!”
  荏瑜仍然保持沉默。
  說完,他緩緩的俯下身,印上她的唇,兩手撫過她全身熾熱的肌膚,從嬌小的耳,到雪白頭項,再至柔軟的酥胸,之慢慢慢移向小腹,誘惑的逗弄,直到她全身顫抖不已,嬌喘連連。
  夢生將她按倒在柔軟的沙地上,小心的覆上她的身体,在她的處女之地溫柔的撩撥,手指熟練的撫摸綻開的花瓣,輕輕揉弄花芯。
  她渾身躁熱不已,強烈的需求從她的小腹向全身蔓延,理智已經徹底崩潰,剩下的只是原始本能的欲望,她叫喊道:“求求你,雷,我再也受不了了。”雙腿更是催促的纏上他的腰,雙手迫不及待的要扯掉他的底褲。
  “別急。”夢生也喘息著,脫下了底褲丟至一旁,扶著她稚嫩的臀,調好姿勢,“剛開始會有些痛,你叫出來沒關系,這里沒人。”
  荏瑜有些緊張的點點頭,雙腿纏得更緊,夢生緩緩的將他炙熱的男性移進荏瑜已經潮濕的小穴。
  荏瑜屏息著,所有的感覺移到小腹熾熱的下方,感覺到他的巨大填滿了她,他緩緩前進,使她產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悅和滿足,然后是一股撕裂般的痛……
  “啊!”她不由自主的尖叫出聲。
  海風呼嘯得更猛烈,海豚們更是悲凄的悲歎著——這是怎么樣的牽線呀!
  這個愛戀結果是悲?是喜?
   
         ★        ★        ★
   
  荏瑜慵懶的在自己的床上醒來,迎著刺眼的陽光,露出愉悅的微笑。
  棉被下赤裸的身体提醒她昨夜甜蜜的記憶。
  記得昨夜,高潮過該不久,夢生扶著她到海里,溫柔的幫她沐浴,然后体貼的替她穿上衣服,親密的擁著她翻過小山坡回到屋子,共同在浴室的溫水淋浴下探索彼此的身体,然后他抱著她躺在這張床上,再度与她親密的交纏,帶她到天堂飄飛……
  抓著被子深深嗅聞,枕被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就連她的身上也沾惹了不少,想起他濕熱的汗水曾滴落在她的肌膚上,她就感到幸福得不得了。
  愛倩果然是人生中最美的一件事。
  難怪那個傳說中的美人魚會為了愛而犧牲甜美的嗓音了,她已能体會美人魚的心情,就像現在,她愿意為夢生犧牲一切,甚至生命。
  擁著被子在床上翻滾,即使感到身体有些酸痛也不以為意,甚至還有些甘之如飴。
  呵!呵!她情不自禁的輕笑著。
  “叩!”敲門聲響起,她赶緊正襟危坐,全身戒備。
  “小姐,早餐煮好了,你起床了沒?”是林嫂的聲音。
  荏瑜不情不愿的瞥了一眼床頭上的鬧鐘——九點三十分。
  這還是她來這儿后,第一次賴床,林嫂會不會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好,我馬上下樓。”
  她快手快腳的下了床,舍不得讓清水沖走屬于他的味道,干脆直接套上衣物,走出房門。
  荏瑜來到餐廳桌旁,一坐下便毫不客气的吃了起來,邊吃邊笑。
  “小姐,你今天怎么起得這么晚?很詭异喔!”林嫂開玩笑的問。
  荏瑜差點噎到,“呃……沒什么,昨晚因為我看小說,很晚才睡。”
  “小說?我不知道小姐還喜歡看小說呢?”林嫂隨口問,也沒有轉身看她。
  荏瑜吐了吐舌頭,“呃……我是最近才比較有興趣。”
  “是這樣啊!”林嫂簡單的應著。
  荏瑜不愿意多談,急忙改變話題,“雷大哥呢?他在哪儿?”
  “他吃過早餐后,就到書房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書房!
  完了!荏瑜的心立刻涼了半截,他會不會已經發現匕首不見了?
  她不敢想,也不愿面對那种情況,激情過后是冷酷的責備嗎?不要!惊慌的她只想逃,除了逃,她沒有任何主意。
  主意化做行動、在迅速的吃過早餐后,荏瑜馬上溜出了屋子。
  她忐忑不安的踱到了熟悉的沙灘,眺望無邊無際的大海及海面上的漁船,昨晚的記憶瞬間涌了上來、令她不由自主的呆呆望著他倆相擁纏綿的沙灘一隅,幸福在臉上綻放,她多希望他倆能夜夜擁抱……
  “哈!”笑得像個笨蛋。
  荏瑜惊訝的轉身往下望,一個約五、六歲的小男孩睜著黑云云的雙眼斜睨著她。
  “不!應該說你本來就是個笨蛋。”
  她怎能服气被一個小鬼如此教訓,“你說什么?沒教養的小鬼,你父母是怎樣教你的?”
  小男孩搖頭歎著,“真可怜,連人家的背景都還搞不清楚就急著倒貼,還自以為幸福。”
  莫非這個小男孩知道她跟夢生的事?不可能吧?
  “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在暗示什么?”她又急又羞的怒道。
  小男孩兩手一攤,狀似無奈,“這樣也好,愈是不幸,你會愈快回去,你的親人會很高興的。”
  滿口胡說八道!荏瑜決定不理他,轉身往回走,耳邊仍听得見他的呼喊:“你們兩個老犯同樣的錯誤,一個是為愛不顧一切,一個是搞不清楚真愛就在身邊,我看你還是放棄吧!”
  荏瑜頭也不回,暗咒那個小男孩竟然有本事編出這种老成的話,他是不是頭腦有問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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