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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美國五角大夏
  葛登坐在辦公室內,他的頭枕在黑色牛皮椅上,他已是個中年人了,那張被歲月摧殘的臉上皺紋累累,右眼戴著眼罩,他是個“獨眼龍”,只剩左眼還完好,現在正目光陰森地盯著紐約時報上的頭版新聞——
  “富比士公開一九九九年世界級富翁名單,首富為—一飛鷹財閥負責人陸飛鷹,他今年只有三十三歲,創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世界級首富紀錄,其父親為美國人,母親為印地安人及中國人的混血,他生于貧民窟,從一無所有攀升到今日金融界的頂端,他的崛起及發跡不僅是傳奇,更是神跡……”
  讀完整篇報導,紐約時報頭版上除了刊登半頁關于陸飛鷹的文章,另外半頁則是陸飛鷹的巨照;葛登憤怒地將報紙揉成一團。
  哼!陸飛鷹分明是雜种!
  他只有一點白种人的血統,身上多半流著落后的印地安民族及中國民族的血液,他母親更是人盡可夫的妓女,像他這种擁有低下基因的私生子,憑什么備受社會大眾的推崇?世間的人都瞎了眼嗎?
  葛登握緊雙拳,露出前所未有的撒旦表情,他下定決心要將陸飛鷹置于死地!
  她隸屬聯邦政府下的反暴雷霆小組。
  她擁有純正的中國血統,來自台灣,但從她有記憶以來,她便已生活在美國。
  她一直為美國政府工作,獻身于雷霆小組,是所謂見不著陽光的邊緣人,她相當神秘,從來不曾暴露臉孔,就算現身于雷霆小組中,她也是用頭罩遮住整張臉龐。
  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名或她到底是誰,但是,FBI情報組都叫她“殺人机器”。
  葛登坐在電腦前,搜尋出“殺人机器”的檔案:
  殺人机器——
  綽號:黑蝎子
  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
  体重:四十八公斤
  國籍:台灣
  年齡:不詳
  職業:美國聯邦政府殺手,號稱“殺人机器”,殺人不眨眼,下手必定命中目標者心髒,絕不留活口,亦不曾失手。
  以下空白——
  電腦檔案中再無“殺人机器”的更多資料了,但葛登心想這些就夠了。
  FBI秘密安全研討會。
  FBI的各級長官,坐在這間巨大的會議廳中,個人臉色沉重,室內气息凝重得令人几乎窒息。
  葛登率先叫囂。“賓恩上將.難道你看不清事實嗎?陸飛鷹憑什么成為世界首富?他是怎么成功的?短短几十年間,他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坏事?他是個十惡不赦、大理難容的大惡人,美國政府不應該再縱容他了
  隨著葛登的怒斥,幻燈片放映著陸飛鷹“光榮”的歷史。
  “走私軍火、販賣武器,從南美洲走私毒品進國內、外銷鴉片。海洛因。占柯鹵……他根本是全世界最大的毒梟,更遑論還常常在加物比海域掠奪觀光游艇……”葛登咬牙切齒繼續道:“這才是陸飛鷹的真面目啊!他危害美國人民的健康。各位長官,在南美洲,毒品非常便宜,毒家只能將之運往美國賣到高价錢,所以陸飛鷹才會想盡辦法走私進口,不用我多說,封他為最年輕的世界首富還有天理可言嗎?你們曾經看過九歲的癮君子嗎?你們想要讓全美國的青少年被鴉片毒害嗎?”語畢.室內一片沉默。
  許久之后,賓恩上將說話了。“葛登中將,稍安匆躁。其實,陸飛鷹的犯罪事實罪證确鑿,聯邦政府盯他很久了,一切也都在掌握中,只是,陸飛鷹他是個厲害角色,他就像只老鷹,總是飛得又高又遠、來去自如,他那雙鷹眼能洞悉我們的任何動作,他真實的身份雖是毒梟,但他善于利用人民的心理,讓全世界部以為他是十方人善人呢!你看——”
  幻燈片仍繼續播放,只是這次顯示的是陸飛鷹的善行。
  “陸飛鷹總是樂善布施、見義勇為,他常常捐款至世界各地,尤其是非洲那些戰火綿綿。民不聊生的國家,或是鬧饑荒的亞洲,在美國本土,他也常常慷慨捐款,發展各地鄉鎮建設,過之美國政府礙于經費有限,面對各地的天災人禍始終無能為力,現在陸飛鷹不斷慷慨解囊……所以也才會成為美國人心目中的英雄。這年頭,錢絕對能使鬼推磨,他是個廣受千万美國人支持的企業巨子,你能奈他如何?”賓恩上將將繼續冷眼旁觀道:“我們又有誰敢得罪陸飛鷹?在他頭上動刀,就好像触犯千万美國人的民意,我們是人民的公仆,豈敢与自己的主人作對?這根本是拿我們的‘軍餉’開玩笑!”
  葛登嗤之以鼻道:“賓恩上將,你真是縮頭烏龜呢!我們的‘軍餉’來自美國人民的納稅,‘公仆’們不能幫美國人民替天行道,敢問你拿‘軍餉’可拿得心安理得?”葛登特地強調“公仆”二字。
  “往口!”賓恩上將面露青光。“不准你以下犯上!你只能算是我的屬下,區區一名中將——”
  “好了!”有人以手掌用力拍擊桌面,隨后室內一片安靜無息,所有人敬畏地盯著那位白發蒼蒼、神態威嚴,制服胸前有五顆星的FBI局長雷克。
  他的聲音相當沉深低調,讓人感覺他既憤怒又憎恨。“關于陸飛鷹——”他慢條斯理地點了根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后才咬牙道:“我討厭他的狂妄,他太無法無天了,傲气騰騰得令我想毀了他。”
  乍聞此言,所有人員一片肅靜。
  雷克又不疾不徐地道:“大家應該都看過今天的頭版新聞吧!連續一個星期,各大媒体對這位炙手可熱的大人物的寵愛不曾中斷過,我尚可容忍,但我實在無法忍受今早報導上有關陸飛鷹的說詞,根本讓美國政府顏面盡失!
  “陸飛鷹嘲笑美國政府雖是統治國家人民的机關,但國庫与日俱增的赤字足可見政府的無能,他竟還說美國政府是個貧窮的政府,念在他有一半的美國血統,他以博愛的慈悲心腸,愿意將名下財閥盈余的百分之——預估上兆億美金,捐獻給聯邦政府,造福所有美國人民。”
  雷克吐個煙圈,又滔滔不絕道:“他在歧視、鄙視我們,他在暗示聯邦政府也不過爾爾,他可以輕易地拿錢整垮FBI,我們絕對拿他沒轍,他也在暗喻他這雜种,可以易如反掌地粉碎我們白种人的优越感,他是徹底地瞧不起我們。”
  雷克說著眯起眼,狠狠地瞪視著在場每一位部屬,他眼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殺戮气息。
  “格殺勿論。”他陰沉地下令。
  葛登得意洋洋地笑了,畢竟這是他所企盼的局面啊!但他嘴角抿起,佯裝憂心忡忡道:“問題是如何下手?如何做得不露痕跡?畢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陸飛鷹是人中之人、魔中之王啊!”
  “哈!哈!”賓恩上將不以為然地大笑道;“葛登,難道你沒听說‘邪不胜正’?”
  “沒錯,”雷克若有所思道。“邪不胜正。我們有能力做到讓陸飛鷹死得很安詳,是不是呢?各位!”
  “當然。”賓恩上將附和道。“別忘了,找們聯邦政府所訓練出的‘殺人机器’。”
  所有与會長官心照不宣地竊笑,而賓恩及葛登互相凝視,方才的對峙消失.兩人眸中皆閃爍著胜利的光芒。
  密西西比河卜停泊著一艘二十一世紀以來最豪華的巨輪——飛鷹號,它的耀眼、華麗、壯觀,令這條壯闊的大河相形失色。
  整艘船只能以富麗堂皇四個字來形容。
  陸飛鷹——一這位天底下最唯我獨尊的企業人亨,此時正破大荒地招待美國國內上千位記者在這艘巨輪上度假,他揚言整整七大七夜內,要所有人盡情享樂、游戲入間。
  所以,這艘豪華巨輪恍似天堂,狂歡的酒宴已持續四天四夜了,葛登選在今日登船造訪。
  葛登自認為他代表美國聯邦政府,以他起碼是三顆星的中將身份自軍中退役,陸飛鷹理應以“大禮”迎接他,
  可是陸飛鷹根本不當他一回事,他被拒在巨輪之外,一位有著紅火輪廓的大個儿正對地盤問個不停。
  葛登一瞧他的模樣,就知道他是個印地安人,長長的發辮。五彩繽粉的衣裳、半裸的胸膛,以及五顏六色的羽毛頭飾,令葛登嫌惡不已,如果不是為了“計划”,他絕對不會纖等降責地与他“抬杠”,
  “你找飛鷹?”印地安人防衛地問道。
  “是的。”葛登趾高气昂道。“我找你們陸總裁。我很惊訝,你只是個警衛吧?竟敢直呼你們總裁的名字,這似乎——”他不屑地瞧著這位印地安人。“不像樣吧!”
  “是嗎?”印地安人不以為意地嘻笑。“我跟飛鷹向來互稱名字,他叫我‘奔狼’,我叫他‘飛鷹’,在印地安人的世界中,這代表著親密的朋友關系,沒有尊貴与卑下之份,或許只有你們白人才懂得所謂的‘狗眼看人低’吧!”奔狼說得相當婉轉,但口气卻是明顯地冷嘲熱諷。
  葛登被譏笑得臉紅脖子粗,奔狼則不屑一顧地笑笑。
  “我用無線電聯絡了飛鷹,他愿意見你,他就在沙龍旁的第一問船房,請吧!葛登中將。”奔狼伸長手臂,比了個“請”的動作。
  葛登拉拉衣領,意气風發地登上船。
  “飛鷹號”可謂“船中之王”,葛登上船后,立即被它的豪華奢靡震撼了。
  近三百尺的大廳、鮮紅色的地毯。栩栩如生的維納斯雕像、天花板上鮮明的中世紀男人畫作……他看得眼花緣亂,直到隨著奔狼來到了船底下的第一間艙房外,他隨即戰戰兢兢地收斂起仇視的容顏,准備以最和藹可親的笑容,面對他這輩子最憎恨的人——叱吒風云的一代梟雄。
  無論曾設想過任何情況,葛登也絕對料想不到,他竟是在這种情況下見到陸飛鷹——
  陸飛鷹一絲不挂地躺在床上,身上只覆看一條薄薄的白被單,更要命的是他身邊還躺著一位金發美人!他們正嘻嘻哈哈地親昵相擁。
  葛登倏地面紅耳赤,他可不是因為看到這個鏡頭而臉紅,他是因為陸飛鷹毫無顧忌地羞辱他,陸飛鷹竟以“床禮”迎接他,令他惱羞成怒。
  這時陸飛鷹對身上的美人道:“‘好了!甜心,你先离開吧!有貴客來訪了呢!我可不希望讓他覺得我怠慢了他。
  金發美人這才訕訕地下床,不顧赤裸,在三個男人面前穿上晨縷,臨別前還依依不舍地親吻陸飛鷹的臉頰,接著還相當不客气地斥責葛登。“你來得真不是時候!”對她而言,她才不管葛登是美國總統還是教宗哩!
  待金發美人關上門离去,艙房內只剩下奔狼及鼎鼎大名的一代果雄陸飛鷹,還有一心想消滅陸飛鷹的葛登。
  陸飛鷹在床上坐起身,拉好身卜的被單.凌亂不堪的稍長黑發遮住戶他半邊臉傷痕,這刀疤只差零點五公分就會划過眼睛,倘若他運气再差一點,他可能會落得与葛登同樣的下場,戴上眼罩,變成“獨眼龍”。
  盡管葛登早已預料到當他見到陸飛鷹時,心中會升起的鄙視及不屑,因為他最瞧不起身世不明的孩子,而已陸飛鷹沙是道地的雜种。但是他万万沒想到,就算已在報紙上見過他的半面巨照,也不會比眼前的真人更令他震懾三分,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陸飛鷹育起來狂亂。暴力、剛硬。冰冷,甚至血性。
  他的五官完全是東方人的輪廓,只除了一雙懾人靈魂的藍眸,充滿神秘及力量的深邃眸子,就算那條刀疤造成了缺陷,但陸飛鷹依然擁有墮落天使股的完美臉孔。
  兩位不凡男子正彼此對峙著,象征著正義与邪惡勢不兩立的矛盾,但他們或許都是邪惡的使者,因彼此,心中殺气騰騰。
  陸飛鷹突然露出一抹譏誚的笑。
  “想不到,美國政府竟派‘獨眼龍’來!這分明是瞧不起我嘛!我堂堂世界首富的身份,竟要跟個獨眼龍說話?”陸飛鷹傲世絕倫地笑著。
  “你——”葛登再次感到無地自容,眼見自己情緒險些失控,他火速壓下那股想殺他的沖動,佯裝卑躬屈膝道:“你好!陸大亨,我是美國聯邦政府FBI代表葛登中將。久仰大名,你拯救了美國國庫的危机,所以為感謝你的大恩大德,特別席開放桌,請您賞臉光臨。”葛登背誦著早已准備好的台同
  “喔?”陸飛鷹挑高眉尾。“我捐獻這么多錢,美國政府才席開‘數’桌?這与我的捐款數字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嘛!不過——”陸飛鷹繼續目中無人地說:“念在你肯像小狗一樣對我搖尾乞怜,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哈哈哈!
  陸飛鷹得意地大笑,根本是把葛登的尊嚴狠狠踩在腳底下,就連奔狼也笑彎腰了。在陸飛鷹面前,葛登簡直一文不值。
  后來葛登不曉得他是怎么离開的,但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句話。“陸飛鷹非死不可!
  “飛鷹,玩笑開夠了吧?”奔狼正色說道。“你別以為美國政府會輕饒你,他們分明知道你是個大毒梟,你要是單獨赴約,只怕會——”奔狼頓了一下又道:“死無全尸,或是被子彈打成蜂窩。你想去送死嗎?”
  “哼!”陸飛鷹不屑地抿起嘴角,他瀟洒地赤裸下床,任奔狼為他披上一件深藍色薄絲睡施,在奔狼面前,飛鷹毫不遮掩,在印地安人觀念中,赤裸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也代表融入大自然的一种方式。“我又沒說我要單獨赴約,奔狼,我要你陪我去。”飛鷹若有所思地盯著他。“還要准備一架直升机,防彈背心,煙霧彈,以及迷藥——”
  “你——”奔狼不解地問。“要做什么?”
  “美國人是全世界最自以為是的民族,我早就摸透他們了,這种古老的殺人机器我都玩膩了!”飛鷹伸伸懶腰,饒富興致地說。“中國有所謂的‘反間計’,想殺我,門儿都沒有!不過,我倒是想抓那位舉命暗殺我的殺手,捉到他后再好好虐待他!哈哈哈哈!”
  “有可能抓到嗎?”奔很不怎么有自信地說。“美國政府訓練出的殺手會是癟三嗎?”
  “當然是癟三,”飛鷹篤定地說。“再怎么號稱百發百中的槍手也無法抗拒迷藥的效力吧!否則鴉片怎能茶毒中國,讓中國由強轉弱呢?這就是鴉片可怕之處。”
  飛鷹感歎道,隨后上甲板盯著遠方的落日,而奔狼發現他的眼神競好似在看充滿朝气的太陽。
  賓恩上將面對著“殺人机器。
  這位號稱“殺人机器”的殺手,綽號“黑蝎子”,此時正坐在賓恩對面,她頭上覆著頭罩,只露出兩顆濕潤。明亮的大眼珠。
  “你——”賓恩上將首先打破沉默。“你是几歲時,被我帶來美國的?”
  “五歲。”“黑蝎子”記憶猶新地回答。“當時我住在台灣,我母親死了,你看我可怜,將我帶來美國,交給FBI訓練、培養。
  賓恩點點頭。“這十三年,辛苦你了。
  “這是找報恩的方式,沒有你,就不會有我;沒有FBI,就不會有今日的‘黑蝎子’。”她淡淡地說。
  賓恩相當滿意“黑蝎子”的忠誠,他接著又說:“FBI照顧你長達十三年,雖然你并未能像其他孩子一樣念書。喀戲,但是你絕對不輸任何与你年紀相仿的孩子,你依然博學多聞,更甚的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你是最优秀的、獨一無_二的,你一定要記住這點。
  “是的。”她服從地點頭。
  “聯邦政府對你的養育之恩,你現在有机會回報了,這一次的‘滅鷹任務’一定要成功,絕對要讓陸飛鷹死無全尸!”賓恩嚴厲地命令。
  “是的。
  “吉他沒死……”賓恩語帶保留。
  “黑蝎子”立刻接話。“我知道任務失敗的下場,若陸飛鷹沒死,就是我死,這是殺手的命運。
  賓恩佯裝痛心道:“對不起,孩子!你要知道,我是很愛你的,只是你的身份實在特殊。
  “我也愛你,不用多說,叔叔,一切我都明白。”“黑蝎子”相當識大体地說。
  “孩子,拆下頭套,讓我再見你一面吧!賓恩又假裝悲傷地要求。
  “黑蝎子”二話不說,順從地拿下頭套,以最真實的面目面對賓恩。
  她美得令賓思倒抽口气。
  唉!誰會想到,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竟會是美國FBI的“殺人机器”?
  賓恩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如果“黑蝎子”任務失敗,聯邦政府絕對不會承認是他們所為,美國人民也不會怀疑是FBI的杰作,誰會料到美國政府會派一位外國人出此殺戮任務呢?
  這就是聯邦政府狡詐的地方啊!
  三天后,七天七夜的狂歡晚宴終于結束,陸飛鷹送走了所有人,密西西比河上頓時一片沉靜。
  月黑風高,夜像墨那般黑,烏云布滿天幕,“飛鷹號”悄無聲息地停駐在原處,但卻令人感到一股陰森及詭譎。
  黑暗中,“飛鷹號”的所有船員卻整裝待發,沒有人知道陸飛鷹葫蘆里究竟賣什么藥,只知他隨時可能有惊人之舉。
  金碧輝煌的大殿堂內,各方美國高級將領及長官正川流不息地來到,將這殿堂襯托得像太陽,更加耀眼發光。
  突然,司儀宣布:陸飛鷹駕到——
  這消息讓所有美國聯邦政府的高級長官肅然起身,一起迎接這位世界首富、但卻也是令人聞之喪膽的軍火販子及大毒來——陸飛鷹。
  他一身森黑的裝束,外覆一件長外套,黑發、古銅色肌膚,他從頭到腳全是黑的,只除了那雙迷人的藍眼珠——狂妄的湛藍眸子。
  他被邀上主座,面對著一大片透明落地窗,宴席設在一棟摩天大樓里,他們身處一百層中的第九十九層樓。
  “這個地點很好。”陸飛鷹又是那副令人想捅他一刀的傲慢表情,他椰榆道。“這么高的位置,我不相信你們還能派狙擊手從窗外跳進來斃丁我!哈哈哈——”他的話令現場呈現尷尬沉默。
  “來!干杯!”接著他又不當一回事地舉起高腳杯道。“找要謝謝你們如何阿諛謅媚,讓我覺得我集上天恩寵于一身,我可說是中國占代的皇帝啊!”
  陸飛鷹的笑聲震耳欲襲地傳到每位与會長官耳里,他們咬牙切齒,按捺著那股想滅他傲气的欲望,大家皆按兵不動,心想驕者必敗,等會儿陸飛鷹鐵定變成龜孫子,他們會計陸飛鷹被子彈打成蜂窩、化成一攤血水。
  大伙全心怀不軌地盤算著時机。
  陸飛鷹繼續像皇帝般頤指气使,他發號施令。又叫又笑。“各位!說點好听的話給我听听,我最喜歡巧言令色之人,看你們誰最能討好我/
  “陸總裁對美國政府的幫助,其功勞無遠弗屆——”賓恩上將首先逢迎謅媚道。
  “不好。”陸飛鷹挑釁道。“你不夠巴結,我不喜歡,換另外一個人。”他下令道。
  另一位將軍連忙說:“陸大爺功勞最大,幫助世上不知多少個發生災變的國家,這种善行,全世界有目共睹……”“不好。”陸飛鷹猛搖頭。“不夠甜言蜜語,再換個人。”說道,他舉起酒杯,大口大口地將酒灌入喉嚨。
  奔狼坐在另一側,暗笑陸飛鷹利用借酒裝瘋這招整起聯邦政府的各軍事將領及高階長官。奔狼的穿著与飛鷹大不相同,飛鷹一身黑,奔狼卻是一身暗紅色袍子与大衣;飛鷹嬉皮笑臉、目無法紀,奔狼卻正經八百。不苟言笑,雙眸充滿警戒,而且他的雙手早已在大衣內握住兩顆煙霧彈,以備不時之需。
  奔浪不僅是一位忠仆,更是一位盡忠職守的好保縹。
  一位軍官接下一飛鷹的游戲。“陸總裁,總而言之,沒有你,就不會有今日的美國,你是所有美國人的救星啊!他极盡謅媚之能事。
  這句話可完全傷辱了美國人,完全強調出美國人的無能,但卻對了陸飛鷹的胃口。
  “說得好!你說的太好了,我喜歡,我愛极了——”他真是一位好大喜功的“皇帝”啊!可是他會料到今天將成為他的忌日嗎?
  突然間,遠方教堂的鐘聲敲了十二聲,表示時間已是凌晨零時,新的一天開始了,對所有飽受屈辱的美國官員來說,這代表陸飛鷹將著不到今日的太陽了。
  說時遲、那時快,所有的聯邦政府官員全伏倒在地上,而當鐘聲歇止時,面對陸飛鷹的那面落地窗,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爆裂開了——
  強大的破裂伴隨著槍聲,一名黑衣人凌空而下,他身上綁著鋼索,穿過落地窗沖入,瞄准了目標——陸飛鷹的胸膛,發瘋似地掃射,陸飛鷹躲避不及,胸膛當場開花。
  而奔狼呢?他机靈地閃進桌底下,毫發未報,全神貫注地聆听現場的一舉一動。
  沖鋒槍橫掃陸飛鷹十來秒之后,殿堂內恢复安靜,桌椅及牆壁上皆有數不盡的彈孔,室內一片狼藉,而陸飛鷹呢?他橫躺在地上,胸前彈痕累累,死神應該早已帶走他,他看起來似已斷气許久。
  “他死了!”一名軍官興奮地說。
  “這种情況下,他必死無疑!”一名上將嗤之以鼻道。
  “干得好!黑蝎子。”有位長官豎起大拇指。
  “黑蝎子,這次任務太成功了!”大家一致喝采。
  “黑蝎子”卻不為所動,她以目光向大伙示意,隨即一陣安靜,“黑蝎子”則解下身上的鋼索,以輕如貓足的步伐緩緩向前,謹慎地靠近陸飛鷹,直到在陸飛鷹身旁站定,她蹲下身,伸出右手探他的鼻息、,以确定自己目標已被殲滅。
  剎那間,陸飛鷹睜開廣湛藍色的雙眸,他怒目瞪著“黑蝎子”,兩人四目相對,他突然感到心髒莫名其妙的加速跳動,畢竟,他可從沒見過這么一雙清澈無邪的純黑色鳳眼,“他”還是個殺手呢!
  他沉迷其間——只有一秒鐘的時間,一陣藍色煙霧從某處竄起,并迅速彌漫四周,造成一陣慌亂……
  蹲在當今叱吒風云的大梟雄身邊,“黑蝎子”并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好好“觀賞”陸飛鷹的模樣,但對他的第一印象是左頰上那道丑陋又駭人的疤痕,乍看之下令“黑蝎子”覺得惡心。
  不過當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一切都變了樣,陸飛鷹的藍眸分明是……一雙勾引人心的魔眼,有一瞬間,她竟覺無法呼吸,她莫名地替他抱不平,為什么他的外表如此突兀、不協調了一雙懾人、能透視靈魂的雙眼,卻伴有一道丑陋、邪惡的疤痕?
  這個念頭只在她腦海中停留了千分之一秒,接著她便以一個殺手訓練有素的專業行動与意識想再次置陸飛鷹于死地,但陸匕鷹卻猛然捉住她的右手,冷不防地,裊裊煙霧圍繞,“黑蝎子”再也看不見任何人事物,她陷落在藍色迷霧中。
  她能感覺陸飛鷹快速起身,用力攬住她的身子,他的右手肘勾住她的脖子,左手捂住她的口鼻,她動彈不得,卻仍直覺地拼死掙扎。
  稍后,她漸漸感覺到四肢無力,空气無法進入肺部,她似乎就快窒息了,她的頭好重,眼前与腦中的思緒一樣,全是一片煙霧茫茫,四周盡是深藍色的霧气
  她在不知不覺間昏死過去。
  殿堂內煙霧繞繞,所有人伸手不見五指,不過依然能听聲辨物,不久后,外頭傳來直升机的螺旋槳聲,由大而小、由近而遠。
  當他們終了可以看見殿堂內的一切時,陸飛鷹早已消失無蹤,而“黑蝎于”呢?顯然是陸飛鷹帶走了她,奔狼也不見了,大伙全心知肚明是奔糧施放煙霧彈的。
  現在他們只看見,遠方一架直升机尾翼的燈光漸行漸遠。
  陸飛鷹擺厂FBI的長官們一道。
  陸飛鷹——人如其名,就像是翱翔天際的老鷹,沒有人捉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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