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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慈宁宮里,御醫群集。
  “皇上駕到!”
  眾臣立即跪迎圣駕。
  “李太醫,母后病況如何?”皇上問道。
  “回皇上,太后得的是心病,正所謂心病需要心藥醫,臣等實無能為力。”
  “混帳!一個個都是飯桶,全給朕退下!”
  群醫立即退出慈宁宮。
  “皇上……”虛弱的嗓音自金帳之后傳出。
  “啊、皇上,太后醒了。”宮女稟告。
  睿謹立即來到床榻之旁──“母后……母后……”
  太后緩緩睜開眼。
  “皇上……”太后顯得有些激動,拉住皇上的手。
  “母后,您想說什么?”
  “咳……咳……皇上……可不可以答應哀家一件事?”
  “母后,莫說是一件,就是百件、万件,朕也會答應。”
  “哀家只有一個心愿……咳……”她緊緊握住皇上的手。“哀家希望皇上答應赦免囂儿的罪……召他回來……”
  睿謹心頭一凜,半晌不語。
  “哀家明白這令皇上……十分為難……咳、咳咳……就當這是哀家最后的請求吧……皇上……”
  “母后千万不要這么說,朕笞應召四弟回京。”
  “哀家代囂儿……向皇上一拜……”太后掙扎著要起身。
  “不,母后,万万不可!”
  “囂儿他對不起先皇……”
  “也許,他這次回京會有所改變。”
  “皇上……哀家多謝皇上的恩典。”
  “讓四弟回京侍親理屬應當,母后不必言謝。”他頓了下。“來人,傳刑部尚書,朕要人放天下,為母后積福。”
  “是!”
   
         ☆        ☆        ☆
   
  飯桌上的菜比平日要丰盛許多,除了有魚有肉之外,還有一壇酒。
  “姊姊,可以吃了沒?”葉文望著一桌子菜肴,口水忍不住直流。
  “再等一會儿。”葉清儿含笑道。
  麥收之后,她不但已還清債務,還存下一些銀兩。
  不到一會儿了天,葉耀与顓囂由外頭回來──“快去梳洗一下,要吃飯了。”葉清儿說道。
  “不必了,我餓死了。”葉耀一把沖到桌邊,伸手就拿起一塊雞肉往嘴里送。
  顓囂淡淡一笑,“你們先吃吧!”說完他走向屋后。
  葉氏兄弟“听,歡呼一致立即開動。
  葉清儿瞧著兩人如餓鬼一般,心下不由一陣難過……往后,她一定要努力給他們過好日子。
  吃過飯后,顓囂扶著葉清兄回房。
  今晚,她喝多了。
  “再……再給我一杯!”葉清儿瞧住他,再度央求。
  “不行,你喝醉了。”他將她安置在床榻上。
  “沒……沒有……我沒醉……”她咯咯嬌笑。
  顓囂為她拉上被。“你早點歇息吧!”
  “不要──”她拉住他的手。“你要走了,是不是?”迷蒙的眼水汪汪地。
  他瞧住她,目不轉睛。
  “我不走!”
  “真的!我……我好高興……”她拉過他的手,放在臉頰邊輕輕摩峰。
  俊顏上,兩道濃眉微微糾結。
  終于,他低頭吻住她粉嫩的唇瓣……剛開始,他的舌似游戲一般,輕輕逗弄,漸漸的,他撬開她的嘴,吮住她的舌,似要將她吞噬。
  葉清儿忍不住環上他的頸子。
  黑眸燃起久伏的火焰,他褪下她身上的衣衫。
  “轉過身!”他徐緩地開口,魔魅的嗓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葉清儿柔順地背過身,伏在床榻上。
  顓囂一手撩開她背上的黑發,再度低頭吻上她雪白的背脊,并以唇解開她肚兜的系結。
  葉清儿如在夢中,嘴里忍不住發出滿足的輕吟……他撇嘴邪气一笑,將她轉過身,低頭吻上她胸前的花蕾,邪謔地勾挑……葉清儿嚶嚀一聲,咬住唇,眉頭輕蹙起來。
  “喜歡嗎?”他低問。
  葉清儿模糊地應了聲。
  “這樣呢?”他粗糙的大手倏地攫住她兩只白軟的椒乳,在掌中搓揉。
  葉清儿猛然睜開含欲的眸子,瞅住他,低低地喊了聲:“囂……”嗓音纏綿,仿佛抵受不了更多。
  他眸光一點,大手在她嬌柔無骨的軀体上搓揉……葉清儿不由得聲聲喚著他的名字。
  該死!她呻吟的方式与她嬌小卻玲瓏有致的胴体,在在挑起他深沉的欲火……現在的他,仿佛一輩子沒碰過女人般的渴望她。
  該死!他到底著了什么魔?竟如此瘋狂的想要她!
  葉清儿睜著迷蒙的水眸,一雙小手經輕地撫著他黝黑寬闊的胸膛……經過數月的田事磨練,他不但變壯,并且黝黑不少,但這一點也不影營他的外貌。
  他仍然是一個好看的男人……也許,變得比以往更有吸引力。
  “痛不痛?”她撫著他胸前一條疤痕,輕輕地問。
  他的身子雖早已痊愈,但仍不可避免地留下傷痕。
  葉浦儿的心微微揪疼。
  酒已醒了大半,但她卻無意停止一切。
  還來不及抗拒,她發覺自己愛上了他。也許,早在見他被吏卒狠狽鞭打之時,感情的根苗已經悄悄种下。
  無論往后如何,她都不后悔!
  顓囂目不轉睛,灼灼地盯住她,沒有回答。
  驀地,他捉住她游移的小手,再一次將她翻過身,讓她跪伏在床榻上。
  “今晚,你是我的女人!”低沉的嗓音因欲望而粗嗄。
  葉清儿咬住唇,感覺他的手中她腰際緩緩來到她私密的柔軟之處……顓囂強壓下沸騰的欲望,一手摟住她圓挺的臀,另一手則按往她柔軟的花唇,徐徐地深入侵指輕輕抽送……“啊……”葉清儿倒抽口气,感覺微微地疼痛,盡管已非處子之身,但她緊窒的身軀仍然無法承受他的侵入。
  顓囂抽撤的長指非但未因此停住,反而再擠入一指,雙指在她体內撩撥……葉清儿蛾眉深蹙,卻沒有抗拒。
  漸漸的,顓囂手上的抽動開始加快……葉清儿開始感覺一切似乎不再那么難以承受,一种陌生的緊繃迅速蔓延。
  瞧著她腫脹濕潤的花唇,俊顏勾起邪气的笑──“你的花蕊甜美而多汁!”他傾身附在她耳畔邪謔地說道。
  葉清儿雙頰如火焚燒,雪白的身軀微微泛紅……她的羞怯,瞧在顓囂眼里,一如無邪的引誘,令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下一瞬,他撤回手,以膝分開她雙腿,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扯開褲頭,以一個有力的沖刺頂進她緊小的濕穴……他碩實的身軀几乎令她難以承受,忍不住叫喊出聲。
  顓囂原是要待她适應自己的。
  可,她緊空的幽穴卻如第二層皮似的緊緊吸附住他,頓時令他全身震顫,几欲發狂──該死的……他無法再等待!
  倏地,他一雙大掌箍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如發狂的野獸,一下下暴烈的戳刺,直搗入她花蕊深處……葉清儿在他狂暴的擷掠下竟不可思議的升起陣陣痹擘的快感。
  “啊……阿囂……”她迷亂的喊著他的名字,全身因興奮而微微顫動。
  顓囂眸光轉濃,狠一咬牙,几個猛烈的抽送之后,在她体內釋放了熱源……葉清儿倦极,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月色下,她清麗的容顏顯得平靜而美麗。
  顓囂凝眸良久,心緒复雜而久久難以平息……終于,他悄悄起身,輕柔地為她拉上被子。
  什么時候,他竟也開始有了牽絆呢?
  該死!
  不可能!一定是他太久沒有過女人才會如此!
  可是,為什么心底仍有不安呢?
  在床頭佇立一會,唇畔浮起輕嗤的笑,他毅然轉身步出房外。
  無論如何,他不能再長留此地了。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告訴自己。
  “圣旨到,縣令吳坤圳接旨!”
  “万歲、万歲、万万歲!”吳坤圳領著一干衙役顫抖的跪伏在地上。
  怎地無端會來了道圣旨?
  難道……朝廷察覺他販賣重犯一事?
  糟!他忍不住開始發抖……這可是會殺頭的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后病重,大赦天下,速命四皇子顓囂返京侍親,以慰親顏,欽此,謝恩。”
  “万歲、万歲、万万歲!”吳坤圳接過圣旨,心中開始盤算……“吳坤圳,還不快帶人!”開口的是宮里來的總管太監。
  “是、是,公公請稍事歇息,本宮這就去提人。”他可得盡快查出那位四皇子賣給了什么人。
  回到后堂之后,縣令立即命師爺徹查顓囂這個名字。
  “真該死!這下子可闖了大禍,竟將四皇子賣作奴隸。”吳坤圳心急地開口道。
  任誰都知道,來到此處的人犯僅差一步就是死囚,誰也沒想到其中竟有堂堂四皇子!真是夜路走多,碰到鬼了!
  “快查、快查!”吳坤圳心急地催促。
  總算,在一疊名冊當中找到紀錄。
  “爺,找到了!”
  “人在何處?”
  “在城西葉家,由葉浦儿買下。”
  “快派人去接回來。”
  “是、是!”
  但愿四皇子平安無事才好!
  否則他只有等滿門抄斬了。
   
         ☆        ☆        ☆
   
  大清早,馬翠蓮便來到了葉家。
  “馬小姐這么甲有事?”葉清儿問道。
  馬翠蓮英笑,一雙眼直荏她身后溜轉──“其實也沒什么人不了的事,只不過想借你家的那位長工一用。”
  “我家里并沒有請長工。”葉清儿冷淡地回絕。
  “那么我上一回見到的男人是誰?”她得意地瞧住葉清儿。
  “他只是在這里幫忙,并非下人。”
  “這有什么差別嗎?”
  “有,差別在于我愿意与否!”顓囂出現在木門后。
  馬翠蓮一見到他,立即堆滿笑。“倘若你愿意,可以到馬家來做事,咱們馬家再怎么樣也比這個鬼地方好,我爹絕不會虧待你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她滔滔不絕地道。
  “很對不起,我不能答應,“顓囂冷冷地回答。
  “為什么?如果擔心工作太繁重,我可以交代總管。”
  “馬小姐,請你不要誤會。”他頓了下,眸光微微流轉。“事實上,我很快就要离開這里了。”話起的同時,他的眸光落在葉清儿臉上。
  葉清儿聞言,臉色倏地慘白起來。
  他還是要离開!
  曾經,她以為自己可以令他改變。
  她錯了!
  無論她再怎么待他,仍然無法留住他一意要走的心。
  馬翠蓮瞧住他微微黝黑的俊逸臉龐,心下十分失望!
  好不容易她才看上的男人竟轉眼要飛走?
  真是可惡之极!
  天曉得這一套說辭是不是他与清儿串供騙她?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不消片刻,師爺領著一干侍衛來到竹篱外。
  “這里是不是有一個叫顓囂的人?”師爺開口問道。
  “是!”葉清儿回道。
  “快請他過來!”
  “不知官爺找他有何事?”
  師爺瞧瞧眼前年輕的姑娘──“你是這里的女主人?”
  “是!”
  師爺挑起眉,“那我勸你快交出那個人,再遲些,只怕要殺頭的。”
  殺頭?葉清儿心頭一震,為什么?
  難道……阿囂犯了什么過錯?
  心念思及此,耳畔傳來顓囂的嗓音──“有什么事就沖著我來,不要牽連旁人!”冷眸直凝在師爺臉上。
  師爺瞧住說話的男人──雖身穿粗布衣衫,但他身上散發的凌厲迫人風華,几乎使他自慚形穢……忽地,他雙膝一屈,顫聲開口喊道:“下官叩見四王爺万福金安!”
  一干侍衛亦行禮跪拜。
  此話一出口,眾人又惊又疑……四王爺?莫非他……是皇上的兄弟?
  馬翠蓮一時嚇軟了腳,竟直跌坐在地上。
  葉文与葉耀兩兄弟正好由屋內走出來,不由惊奇地注視著門外這一大群跪拜之人。
  為什么他們要對阿囂哥哥行此大禮?
  “哼!起來吧!我只是個人犯,不是什么四王爺。”顓囂冷嗤道。
  “不,四王爺,今儿個一早縣里來了一道圣旨,太后重病,皇上大赦天下,并急詔王爺回京侍親。”師爺頓了下,再度開口道:“請四王爺隨下官一塊儿回縣衙覆命。”
  好半晌,周遭一片死寂……人人等著顓囂的回答。
  師爺額上的汗水,更是一顆一顆消下。
  是死是活,就等他一句話了。
  “走吧!”顓囂面無表情地開口。
  “是、是,請王爺上轎。”這下子,人頭大概可以保住。
  臨上轎之前,顓囂回首,瞧了葉清儿一眼。
  該死……她的臉白得像鬼!
  他該留下嗎?
  什么時候開始,他冷硬的心也會有猶豫?
  雙拳不由自主地收緊,狠一咬牙,他上了驕。
  “起轎!”他下令。隔著轎帘的臉龐微現痛苦,但僅止于一瞬,很快的,俊顏又恢复以荏的淡漠神情。
  一行人迅速离去。
  由頭到尾,葉浦儿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從沒有想過,他會有那樣矜真的身分。
  兩人如同云与泥,天差地遠!
  “姊姊,阿囂哥哥上哪儿去了?”葉文怔怔地望著綠呢轎子消失在路的盡頭。
  “傻瓜,他走了,回到屬于他的地方。”葉耀迅速回答。
  “難道,他不屬于這里嗎?”
  “廢話,當然不屬于這里!”馬翠蓮回過神,站起身。“人家是皇親國戚,怎么可能久居人下?依我看哪……他是不會再回來了。”
  “真的嗎?姊姊,阿囂哥哥真的不會回來了,是不是?”葉文滿臉失落。
  葉清儿瞧住小弟──“馬小姐說的不錯,他不會再回來。”烙在她心底的,是他臨走前那一瞥……完全不帶感情的一瞥!
  要到這一刻,她才真正了解什么叫心痛。
  那樣的痛像是無盡般,占据她每一分知覺……“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追他回來……”葉文突然奔出竹篱外,直朝轎子消失的盡頭處追去。
  “阿耀,快追他回來。”
  葉耀二話不說,直追葉文而去。
  “看來,這些日子你是白費心机了,人家連瞧都不愿多瞧你一眼呢!”馬翠蓮邊說邊朝竹篱外走。
  這窮地方,甭說是王爺了,就連她也不愿多待!
  葉清儿沒有哭,馬翠蓮并沒有說錯。
  天上的云和地上的呢,要怎么在一起呢?
  要怎么……在一起……秋天的風迎面襲來,吹起漫天蘆花,葉清儿感覺臉上一片涼意,伸手一摸,才發覺是淚!
  原來,她還是哭了。
  她知道,除了把淚流盡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放不了……深秋的街邊儿上,少女踽踽獨行。
  在穿過大街小巷之后,少女在一家藥舖前站定──抬起頭,門上挂著“云生參藥舖”几個金漆大字。
  是這儿了!
  少女微一沉吟,仍是走進藥舖。
  “啊,是你啊,清儿姑娘!”大夫何云生由高柜之后走出來。
  “何大夫還記得我?”她微微吃惊。
  何云生臉上微微一紅。
  這么清秀可人的姑娘,他怎會忘了“今儿個怎么有空來?”他連忙岔開話。
  葉清儿咬住唇,半晌無語。
  瞧她臉色蒼白,似比上一回見時更瘦……莫非她病了?
  “瞧瞧我,多糊涂,來這里當然是看病拿筑了,你哪儿不舒服?”他關切地問。
  “最近胃口不好。”她回答。
  “胃口不好啊……還有其他症狀嗎?”他在桌前坐下來。“來,坐下,我給你把把脈。”
  葉清儿依言坐下來。“早上起來之后,會想吐。”
  吐!這症狀好像……有了身孕!
  去、去、去!人家閨女儿,怎么可能?他且把過脈之后再下診斷。
  半晌──何云生挑起了眉。
  依脈象看來,她确實有了身孕。
  “清儿姑娘,你……你成親了沒了”
  葉清儿搖搖頭。
  “這……這……”他該說嗎?
  “何大夫,有什么話就直說無妨。”
  何云生瞧住她──“姑娘有了身孕!”
  葉清儿垂下頭,并未太吃惊。
  這种答案她已在心底想過千百回。
  “謝謝你,何大夫。”她停了下,問道:“診金多少?”
  “不必了。”
  葉清儿迅速抬頭,瞧住他。
  “謝謝!”語畢,她起身离開藥舖。
  秋風瑟瑟,吹得她好冷,直冷進心底……往后,該怎么辦?
  “清儿姑娘,等一等……”何云生由藥舖中走出來。
  葉清儿轉身,微微詫异。“有事嗎?何大夫。”
  “這些補身的藥你拿回去。”他遮上數帖以油紙包裹的小包。
  “我不能收。”
  “你臉色太白,血行不足,相信我,這些藥對你和孩子都有助益,收下吧!”
  他一臉誠懇。
  葉清儿瞧著藥包……終于,她伸出微顫的手,接過它。
  何云生几番欲言又止,仍下定決定問道:“孩子是那個男人的吧!”
  葉清儿心頭一震,半晌沒有回話。
  “不是我愛多管閒事,既然有了孩子,他就該娶你為妻。”
  葉清儿苦澀地回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著?難不成他不知道這檔子事?”葉清儿悄然無語。
  “豈有此理,你該告訴他的!”他忿忿不平地表示。
  “說了真的有用嗎?”漆黑的大眼里帶著迷惘。
  “那可不!無論如何,那都是他的孩子,是不了換成是我一定會娶你!”糟了,這話踰矩了!
  葉清儿卻沒有注意到他最后一句。
  在她心底,只有那句:無論如何,那都是他的核子……“謝謝你,何大夫,我該回去了。”她露出一抹极淡的笑,轉身离開。
  “一路小心!”他對著她的背影喊。
  葉清儿回首,對他點點頭,然后跨上停于路旁的馬車,策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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