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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這一日葉清儿趁著暖陽,來到御花園賞梅。
  她人在宮中,但顓囂卻未曾限制她走動。
  走過曲橋,葉清儿緩緩在白梅前站定——連日的寒冷,讓梅花齊放,葉清儿望著眼前一片清雅的梅林,心頭的挹郁暫時得到舒緩……“我也喜歡白梅!”一道男人的嗓音由她身后傳來。
  葉清儿聞聲回首,只見身后不遠處站著一個粉雕玉琢般的紅衣少年。
  緊接著,少年走向她,俊美的臉龐挂著淺淺的笑。“你是哪一個宮的?怎么以前好像沒見過你。一葉清儿見他似無惡意,因此回道:“我是“紫辰宮”的人。”
  “成王是你的主子?”
  葉清儿眼神微黯,“是!”是她一身寒酸的模樣,令她以為自己是下人吧!
  可……即便不算下人,她又能以何种身分自居呢?
  “九十歲——九十歲——”一名太監匆匆奔過來,在紅衣少年面前跪下。
  “什么事?”少年臉色一凜,斂起笑后,威儀頓生。
  “君上有事召見。”
  “知道是什么事嗎?”
  “奴才不知!”
  也罷!“你且回去稟告呈上,我隨后就到!”
  “是!”
  太監离開之后,葉清儿立即跪下來。“清儿有眼無珠,請九十歲降罪!”
  “你叫清儿?”
  “是。”
  “不知者無罪,你起來吧!”
  “謝九十歲!”葉清儿起身。
  九十歲笑了笑,轉身离去。
  葉清儿怔怔地瞧著他的背影。
  看來,往后她還是別亂走動的好。
  于是,她緩緩走回紫辰宮。
  在迥廊時,迎面來了兩個女人。
  葉清儿瞧了一眼,与她們擦肩而過——“大膽奴才,見了小姐為何不叫?”做了鬟打扮的那人厲聲斥道。
  葉清儿瞧瞧眼前神情倔傲的美麗女子。
  “小姐!”她輕聲喊了句。
  “怎么以前沒見過你?”沉香云一雙眼直落荏她臉上……看來,她就是四千歲由外頭帶回來的女人。
  原以為該是個貌若天仙的女子,想不到只是一個堪稱浦秀的平凡女子。
  “我……我剛入宮不久。”葉清儿小聲地回道。
  “叫什么名字?”丫鬟問道,眼神不善。
  “清儿。”
  主仆兩人互瞧一眼——“听著,到廚房去端盅桂圓茶來給小姐潤潤喉。”
  葉清儿怔了下,隨即應聲:“是!”看來,她果然比較适合當丫鬟。
  過了一會儿,葉清儿端了只瓷盅來到正廳——“還杆著做什么?快端過來!”丫鬟斥道。
  葉清儿連忙走上前——不料,來得太快,瓷盅里的湯汁竟濺了沉香云一身。
  “啊——”沈杳云叫出聲。
  “該死的丫頭!”丫鬟想也不想,伸手就給葉清儿一個耳刮子。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葉清儿眼底蓄了淺淺的淚,卻強忍下來。
  從小到大,她何嘗受過這樣的折辱?臉上的痛不算什么,受創的自尊才真正扯痛她的心。
  “跪下!”沈杳云蹙眉怒斥。
  葉清儿咬住唇,緩緩的跪在她面前。
  “大膽丫頭,你可知咱們家小姐是誰?”
  葉清儿垂著頭。“清……清儿不知道。”
  “哼!咱們家小姐可是太后意屬于成王的王妃,往后,小姐可是紫辰宮的當家主母,豈容得你這等賤婢放肆!”
  香云使個眼色,丫鬟踏前一步,抬手就要打下——只是,這一掌卻沒有落下。
  “四千歲!”丫鬟小君全身發顫地跪下。
  顓囂滿臉陰獼,由大門外走進來。
  “香云叩見成王。”
  顓囂凌厲地掃她一眼,在葉清儿身前站定——“起來!”他面無表情地開口。
  “清儿知錯了……”葉清儿身子微微發顫。
  不知道他會用什么方式來折辱她?
  “我叫你起來!”他半眯起眼。
  葉清儿抬起頭,瞧往他——瞧得心好痛!
  難道因為愛他,所以了必須承受這一切……瞧他与香云如此相襯,而自己不過是個卑微的邊城女子,她的心仿佛在消血。
  必須离開,否則,只會令自己更加不堪。
  黑眸凝往她紅了半邊的臉,心頭燃起狂怒。
  “是誰打了你?”
  他真的在乎嗎?葉清儿悄然無語。
  下一刻,顓囂傾身抄起她手腕,一把將她拉起來。
  “說!”俊顏逼近她的臉。
  “是清儿的錯,王爺不要怪罪旁人!”清澄的大眼里浮動著晶瑩的淚光。
  該死!她是存心要激怒他嗎?
  “你真的這樣想?”他真想一把捏死她。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她不懂嗎?該死的愚善!葉清儿咬往唇,輕輕的點頭。
  “好,好得很,有骨气!”他忿然甩開她的手朝門外走去。
  “王爺……”沉香云在他身后喚了聲。
  顓囂停下腳步。“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太后提的那件事,我尚未做出決定。
  你該明白我指的是哪一件事吧!”語畢,他頭也不回地离開。
  沉香云心頭大惊——難道,他根本不愿意与她成親?
  美麗的臉蛋在一瞬間蒙上一層陰影。
  “別以為你這么做,我會感激你!”她頓了下,又道:“小君,咱們走!”
  小君狠狽地瞪葉清儿一眼,隨杳云离去。
  葉清儿歎了口气,心中有說不出的疲累!
  原來,被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适應宮里的生活。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她還能挨多久?
  她真的不知道……“小姐——小姐——”寶妹興沖沖地來到葉清儿房里。
  “什么事?”
  “爺要小姐到偏廳一趟。”
  葉清儿微蹙起眉。
  “知道是什么事嗎?”
  “是季師傅來了。”
  “季師傅?”
  “是呀,季師傅可是京城里最好的裁縫,季師傅繡摟里的繡品連太后都很喜愛呢!”
  寶妹停了停,又說了句:“爺真的很疼小姐。”她在宮內三年,雖見過爺有數不清的女人,但請人做衣里,這還是頭一遭呢!
  葉清儿心里卻明白,這和疼不疼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為她量身制衣,只怕是為不再讓人將她錯當丫鬟罷了。
  “快走吧!小姐。”寶妹催促。
  葉清儿點點頭,与寶妹來到偏廳。
  季師傅是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女子,她一見葉清儿,便朝她露出一抹親切的笑。
  “清儿姑娘是吧!四千歲形容得真不錯,姑娘真是清新可人,難怪千歲爺這么疼你,告訴你喲!我出入皇宮這么多次,可這還是我頭一次來紫辰宮呢!真是托姑娘的福。”
  葉清儿淺淺一笑,沒表示什么。
  清新可人?不、不,她自己可不這么想!打從入宮以來,她身上就這么來來去去的三套衣棠,自然寒酸得緊,也難怪去了他的臉。
  葉清儿心頭微微的難過……其實,無論穿什么衣里,她還是一個平民百姓,并不會因此而有所改變。
  “那就先由布料開始選,待會儿再為你量身。”季師傅笑著說道。
  眼前這個女孩雖然單薄了些,但整個人散發一种清雅的感覺,相信在她的巧手改變之下,她一定可以令人惊歎。
  葉清儿瞧著桌上那一匹匹美麗的布料,不由遲疑起來——“這些布很貴吧!”她挑起其中一塊紫色的印花紗問道。
  “啊,小姐真有眼光,你手上的花紗可是由波斯商人帶來的,貴是貴了些,但是全京城只有這一匹,可是獨一無二的喲!”
  “既然是獨一無二,就要了它!”顓囂由外頭走進來。
  葉清儿的心忽然收得緊緊地……自從兩天前他含怒掉頭离開之后,她就沒再見過他!如今這一見,心頭的喜悅竟是這般深刻。
  顓囂瞧住她,唇畔扯開一抹笑。“喜歡什么就買下,若是全都喜歡,就盡數買下。”
  瞧著他帶笑的俊顏,葉清儿的心無端地痛起來……倘若,這樣的笑顏可以一輩子都屬于她,該多好!
  “小姐,快選吧!既然爺已應允了,不如就全要了吧!”寶抹在她身旁說道。
  “這怎么行?這些布料少說也有几十匹,我穿不了那么多的。”她知道自己不會長留宮中。
  顓囂眸光微微一閃,“既然要在宮里住下,這些行頭少不了。”他轉看向季師傅道:“就全要了吧!”
  “謝謝四千歲。”季師傅走向葉清儿。了那就開始量身吧!”她取出布尺。
  這一量之下,她才惊覺,葉清儿雖然瘦,卻十分勻稱,這令她更加确定她是一塊侍琢磨的寶玉。
  “什么時候可以做好?”顓囂問道。
  李師傅計量了下,回道:“十日可成。”
  “三日后交齊我可以給雙倍銀兩!”他不愿再讓她被誤認為丫鬟。
  “就依四千歲所說。”季師傅笑眯了眼。這么好的客人,她自會全力以赴。
  “寶妹,送季師傅出宮。”
  “多謝四千歲!”詔畢,李師傅隨著寶妹离開。
  “過來!”顓囂瞧住浦儿,目不轉睛地。
  葉清儿走近他,“對不起,讓你破費了。”她半垂著頭,不敢瞧他。
  她的窮酸樣一定很讓他丟臉吧!
  否則,他又怎么會急著為她添置行頭。
  “這一點錢不算什么。”他頓了下,勾起她的臉,瞧進她眼底。“我已經不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奴隸了。”俊顏帶著些許傲气,緩緩荏她臉上梭巡。
  那一日的紅腫痕跡已然消退。
  “無論你是不是奴隸,有錢或是窮困,我一點也不在意!”清澄的變眸如寶石般,直凝往他。
  顓囂微眯起眼……倏地,他低下頭,狠狠地攫往她的唇瓣。
  無論什么時候,只要和她在一塊儿,心底總會不由自主涌上無數悸動,只想將她緊緊擁入怀里。
  她是頭一個跟了他這么些時日,還未曾厭倦的女人!
  為什么?她并非擁有過人之貌啊……為什么?
  心頭的疑惑令他無端的躁怒起來,火熱的唇開始往下移,帶著點蹂躪,在她雪白的頸子上烙下無數殷紅的痕跡……“不要——”葉清儿臊紅著臉,疊聲抗拒。
  一不要?我記得上一回,你的叫聲大得几乎可以讓所有人听見。”俊顏泛起邪气的笑。
  葉清儿咬咬唇,小聲的回道:“這……這里不是寢房,万一……万一有人……羞意使她倏地噤聲。
  邪气的低嗄笑聲傳進她耳里——“這樣不是更能提高樂趣。”驟地,他一把扯開她衣棠,飽覽她誘人的玉体。
  葉清儿雙手掩在胸前,神情又是緊張又是羞怯……他的眼神,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瞧得她心慌意亂。
  “不許遮!”他粗嗄地命令。任何時候,只要他想要,沒有得不到的。
  葉清儿半垂下眸,放開遮掩的手。
  “轉過身!”黑沉的眸底燃著熊熊情焰。
  葉清儿依言轉過身子——下一刻,他將她按向椅子,由后頭撩起她的裙擺,露出一雙勻稱的腿。
  “你當真——”
  “我一向不打誑語!”話甫落,他一手扯下她褻褲,頂開她的腿,讓他硬實的長指插入。
  “不要啊——”葉清儿緊張不已,生怕這樣會讓人瞧見。
  “放輕松,我會讓你得到不可思議的歡愉!”他貼近她的背脊,低柔的耳語。
  他的臉埋入她發間,勾挑地吮吻著她的頸子,插入花唇的指頭開始徐徐抽動|葉清儿不由自主,開始發出細碎的呻吟。
  俊顏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一手摟往她柔軟的胸脯邪虐地捏擠。
  明知可能有人會隨時闖進來,但她卻忍不往沉醉在他邪惡的勾挑,任他恣意地撫弄自己……羞愧定必然的,她卻無法抗拒他所給予的。
  “舒不舒服?”他低嗄地問,長捂加快在她体內的律動。
  葉清兜下意識地搖搖頭,企圖做最后一絲掙扎。
  黑眸掠過邪詭的光芒。
  “真的?”他又擠入一指,在她体內輕輕兜旋……葉清儿身子微微一震,下處一陣強烈的症攀。
  “告訴你一件事,身体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話甫落,他撤出指頭,讓他硬碩的下處深深地出她身后嵌入她体內……“愛我嗎?”這是他生平頭一遭這么問。
  葉清兄回首,瀏漣的雙眼漾著柔情。“愛——”
  “再說一遍!”他霸气地命令。
  “我……我愛你。”
  像是滿意她的答覆,他猛地油動身軀。
  寶妹在這時卻走入廳里——“啊──”她忍不佳惊喊一聲,隨即捂住嘴。
  顓囂回頭猛瞪她一眼──寶妹二話不說,逃命似地离開偏廳。
  悄悄地,她合上門靡,唇畔含笑,守在大門之外。
  綠呢大轎沿著街邊,悄悄地停下來──“小姐,到了!”
  轎帘揭開之后,走出一名身穿紅色斗蓬的年輕女子。
  時序進入隆冬,天降大雪。
  很快的,紅色斗蓬上已沾滿白色的雪花。
  葉清儿抬起頭,瞧著眼前的招牌──“悅來客棧”。
  寶妹立即撐起傘,為她遮去了飄落的雪花──“小姐,是這儿嗎?”
  “沒錯,咱們進去吧!”
  無須旁人帶路,葉清儿直上客房,來到當初投身的那一間房。
  推開門尸,葉清儿一眼便瞧見葉耀。
  “什么人?”侍衛喝了聲。
  “不要緊的,她是我姊姊!”葉耀開口道。
  “姊姊──”葉文直扑進她怀里。
  “我想和他們獨處。”葉清儿要求。
  寶妹聞言,立即拉著侍衛退出房門外。
  “我好想你哦!”葉文委屈地道。
  “我也是!”葉清儿柔聲道。
  “為什么這么久才來看我們?”
  葉清儿心一揪,連忙答道:“深宮內苑,不是說走便能走!”她不希望兩個弟弟知道自己成了顓囂的禁巒。
  “皇宮很漂亮吧!”葉文問道。
  葉清儿點了點頭。
  阿文哪里知道,她是宁愿回家的──如果他肯放她走。
  “阿耀,你的身子怎么樣了?”她走近床榻。
  “礙不了事的!”他不要她擔心。
  “阿囂哥哥派了一位小婉姊姊來照顧我和阿耀。”
  想不到他如此細心!葉清儿稍稍放下心。
  “你什么時候回來?”葉耀問道。
  “咱們欠了四千歲醫藥費,我必須在宮內工作來抵償。”她不愿騙人,但目前一切屬不得已。
  “那要多久?”葉文問道。
  “我想應該很快了。”她微微地心酸。
  “阿囂哥哥這么有錢,為什么還要咱們還醫藥費呢?”葉文疑惑地又問。
  “阿文,難道你忘了嗎?阿爹在世的時候不是告訴咱們,做人務必要問心無愧,姊姊不想欠人太多,懂嗎?”葉清儿輕輕撫著葉文紅通通的臉頰,心底暗暗咦息。
  葉文點點頭,“姊姊,你放心,我和阿耀一定會乖乖的等你回來。”明亮的雙眸直凝在葉清儿臉上。
  葉清儿忽然紅了眼,“姊姊對不起你們,沒有好好照顧你們。”
  葉文見姊姊紅著眼,他忍不佳也哭起來。
  葉耀性子向來倔強,雖然沒有哭,卻也忍不佳紅了眼眶。其實,他什么都明白的,沒說出口是怕姊姊傷心!
  霎時,姊弟三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待葉清儿离開之后,葉文悄悄地咦息,“阿囂哥哥要是能娶姊姊該有多好。”
  “傻瓜!”葉耀輕斥道。“現下他是宮里的四千歲,和咱們天差地遠,么還有可能娶姊姊呢?”說不難過是騙人的,曾經,他也和阿又一樣這么想過。
  葉文走到窗邊,怔怔地瞧著屋外的大雪,久久不語。
  有時候,他真希望阿囂哥哥只是一個平凡而普通的男人……他真的好希望、好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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