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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雁青,太好了,你果然在家。”
  關念宏見到黎雁青來應門的那一剎那,開心地露出笑臉。
  “今天是失業的第三天,我當然是在家中獨自傷心難過哭泣,為了往后沒有收入而悲哀傷神呢!”黎雁青邊開門邊故作哀怨地說。
  “瞧你說得這么可怜,好像你是被公司無故解職了一般。小姐,是你自動离職要另覓新巢的耶!別搞錯啊!”
  “我可是『良禽擇良木而棲』。”她自豪地說。
  “你算哪們子的良禽啊?”關念宏取笑著她。
  “唉,隨你怎么說我這沒有工作能力的廢人,反正我現在是沒資格也沒地位和你這有正當職業的人頂嘴的。”黎雁青故意自怜地歎著气。
  “那你這個沒有工作能力的小廢人,愿不愿意讓我請你吃午飯啊?”他滿著笑意地說。
  “不愿意。”黎雁青毫不猶豫就回答了。
  關念宏的臉在听到她的拒絕后,明顯地垮了下來,并且不再像方才那樣笑容可掬、春風滿面。
  “和別人有約是嗎?”他失望地看著黎雁青。
  “不是,是我已經吃過午飯了。”
  關念宏听到她的解釋后,心中立即又燃起無比的希望,不放棄地問著她。
  “那請你吃晚餐好嗎?”
  “奇怪?你老遠地從新竹上台北,就只為了要請我吃飯?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愛心,我怎么都不知道啊?”她狐疑地望著觀念宏。“不可能的,你一定有什么陰謀。”她肯定地說。
  “小姐,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我可是具心誠意要請你吃飯的。”他一臉誠懇地說著。
  “好吧。看在你如此有誠心的分上,我就『日行一善』陪你度過這周末好了。”黎雁育一臉勉強地看著他。
  “這么委屈啊!黎小姐。你可是要搞清楚,我現在是個万人迷、千人羨的大帥哥,肯邀你共進晚餐,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關念宏大言不慚地說著,并故作姿態地擺了個耍帥的模樣,想逗黎雁青開心。黎雁青看著他穿著黑色牛仔褲和黑毛衣,一身的黑襯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有股神祕的气質,讓人無法將目光輕易地從他身上移開,果然是有當“帥哥”的本錢。
  “你還真自負那,臭屁鬼。”黎雁青笑說著,并拿了罐可樂給他。
  “我的臭屁只有你看得見。因為在別人眼中,我可是個謙謙君子呢!你該感到高興,我沒把你當外人看。”關念宏暗示地說,希望她能懂。
  “好可怕哦!我可不想有這种特別的待遇。”黎雁青笑鬧著,絲毫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關念宏一臉的沮喪。沒想到鼓足勇气才說出口的話,竟不被黎雁青所了解,不由得有些錯愕而沉默著。
  “干嘛不說話啊?黑馬王子。”她仍是不知情地問著已經好一會不說話的關念宏。
  “為什么叫我『黑馬王子』?”他搖頭后又重拾笑臉地問。
  “穿得一身黑,人又長得那么帥,不這么叫你,那要怎么稱呼你呢?”她反問著關念宏。
  “你覺的覺得我很帥?”他又試探地問。
  “帥,帥呆了。凡人是無法抵擋的,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那你喜不喜歡我?”他再次鼓起勇气問。
  “喜歡,我當然喜歡啦。快告訴我,你晚上究竟要請我去哪吃飯?可不能太便宜的,否則不是白廢了我如此狗腿諂媚地夸獎你。”她笑臉盈盈地說。關念宏受到這接二連三的打擊真的快投降了,沒想到自己這樣的示愛,她還是不懂;只好暫時忍耐,伺机再對她表明了。
  “先別問這么多了,等下你就會知道,快去換衣服吧。”關念宏催促道。
  “好,你等我。”
  黎雁青說完便關上房門,留下關念宏一人坐在客廳中看電視等她。
  不到一會儿,黎雁青便換好了輕便的休閒服与關念宏下樓,開車一同往郊外駛去。
  “台北你較熟,由你決定去哪吃飯好嗎?”他問著。
  “去哪都可以嗎?”黎雁青盯著他那英俊的側臉說。
  “當然嘍。”
  “去『烏來』。”黎雁青偏著頭想了好一陣子后才說。
  “『烏來』?你要去『云仙樂園』玩啊?”
  關念宏遇到紅燈,立即把握住空檔轉過頭來盯著她問,并皺著眉表示興趣缺缺的模樣。
  “你是民國初年生的人啊?怎么觀念還停留在去烏來就得去『云仙樂園』的年代啊?”她受不了地歎著气說。
  “不然是去『燕子湖』嗎?”
  “我還去『楓橋度假村』呢!大哥,真是敗給你了。”
  關念宏還是一臉無辜地看著黎雁青,不了解自己到底說錯了什么,竟讓她譏成這樣。
  “我又不是北部人,怎么知道烏來除了這兩個地方以外,還有哪可以玩?你真的很過分,竟譏笑起我來了。”他裝作一副深受傷害的模樣,對黎雁青抱怨著。
  “我又沒笑你,我只是沒想到你竟會這么土,只知道烏來那兩個玩到快爛掉的地方,竟不知道還有可以吃野菜、洗溫泉之類好玩的地方。”她笑著解釋。
  他惊訝地問,重新又將車發動。
  “想不想去啊?”
  “當然,可是要靠你帶路。”他感興趣地說。
  “不气我剛笑你土了?”
  “和你一起有好吃、好玩的,我哪會生气啊!”
  “可真是會巧言令色啊你。”黎雁青扁著嘴數落他。
  關念宏則是不以為意地笑著,聳了聳肩,并朝著黎雁青對他說的方向駛去,”路上兩人依舊是笑語不斷地聊著。
  “對了,你上次說你爸媽他們在加拿大啊?”關念宏突然想起地問。
  “是啊,他們在加拿大坐移民監。”
  “那你怎么不去呢?”他好奇地問。
  “我沒興趣當外國人,我以當中華民國的國民為榮。”
  “你什么時候這么愛國,我怎么都不知道?”他故意挖苦著黎雁青。
  “你活得不耐煩了?竟敢這樣說我!”她裝著一副母夜叉的樣子,恐嚇著關念宏。
  “說實話都不行啊?”關念宏笑呵呵地說。
  “先在這停下來看看風景好嗎?從這角度看台北很不錯哦!”
  黎雁青突然指著轉彎處的一座平台問著關念宏,而關念宏也相當配合地將車停在這半山腰的平台處。
  “這里視野真不錯,可以看到好遠呢!”關念宏下車后望著遠方的景致說。
  “傍晚時會更漂亮,彩霞滿天、夕陽余暉,美得讓你目不暇給,彷彿身在仙境般。”黎雁青又對他介紹著。
  “對了,我最近要調到台北來上班,人事部下星期就會發布公文了。”他忽然想到地說。
  “是程副總搞的鬼吧?他想把你調离新竹,然后再慢慢地整你、折磨你,讓你自動离職,再安排他自己的人馬,好鞏固他自己的勢力範圍,他還真是不要臉。”
  “我在哪上班都無所謂,不過這次換環境,對我來說也許是好的。因為我發現我有職業倦怠症了,所以調來台北我并不介意。”關念宏又解釋道。
  他要到台北來上班,這就意謂著以后兩人見面的机會增多了,不是嗎?一想到此,黎雁青的臉就由方才的忿怒不平轉變為滿臉笑意。
  “什么事啊?笑得這么開心。”看著黎雁青的臉一會儿生气、一會儿滿是笑意地變化著,他忍不住好奇地問。
  “我當然開心啊!因為那表示以后我無聊時又多了一個可以陪我解悶的朋友了。”黎雁青停頓了一下后開口說,并且隨口編了個理由搪塞關念宏,不讓他看出自己興奮喜悅的心情。
  “也對。你現在失業在家悶得發慌,是真的很需要有人陪你打發時間。”他點頭表示贊同。
  “先生,拜托你喔!我也不過是休息几天罷了,瞧你講得我好像已經大半年沒上班似的,真是不公平。”黎雁青抗議道。
  “好,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亂說話的。”關念宏笑嘻嘻地說著,臉上絲毫不見道歉之意。
  “你根本一點道歉的誠意都沒有。”她開玩笑地瞪著關念宏。
  “好,為了表示我十足的誠意,等下吃完飯再去『貓空』泡茶好嗎?”
  “貓空?”她瞪大眼,不信任地看著他。
  “有問題嗎?”
  “現在快五點了,等吃完飯、泡好溫泉最快也要九點,再到貓空喝茶和送我回家想必也要兩點多了,你确定你不會累嗎?”黎雁青看著手錶計算時間。
  “反正明天星期天不用上班,玩累一些也是無所謂的。倒是你,太晚你會介意嗎?”
  “有人肯陪我通宵達旦地吃喝玩樂,我當然是不會介意,但我怕你明天會累得起不了床。”黎雁青体貼地說。
  “我老雖老,可也還是一條活龍,不會因熬一下夜就累倒,我身体還好的很呢!”他笑著說,并做出了一個健美先生展示肌肉的姿勢逗著黎雁青。
  “你怎么這么愛耍寶啊?”黎雁青笑不可抑地望著他。
  “你說我這性感撩人的姿態是在耍寶?真是太沒眼光了,不曉得我和這儿的晚霞美景融為一体的健壯身軀是世間少有的。”他還是一臉臭屁地搞笑著。
  “趕快停止你那自戀的行為吧,否則等下害我吃不下飯,我可是要找你算帳的。”她杏眼圓睜地望著他說。
  “Ok,那現在就上山吃飯吧!省得你沒了胃口又要怪罪于我。”
  說完兩人便轉身向著車子走去。
  “等下去貓空我再請你喝茶。”黎雁青邊走邊說。
  “為什么?不是說好今天是我請你的嗎?”關念宏打開車門后抗議地問。
  “你請我吃飯,我請你喝茶,這樣互不相欠不是很好嗎?”黎雁青看著他說。關念宏沒有答話,只是悶不吭聲地望著她,用他那深邃黝黑的雙眸大膽凝視著黎雁青。
  霎時,路旁喧譁的鼎沸車聲已在耳畔消失,滿空的夕陽彩霞緊緊地包里住他們倆,整座平台上彷彿只剩下兩人一般。
  黎雁青強迫自己不要在乎他那足以撼動情感的灼人目光,但心卻不受理智控制地劇烈狂跳起來。
  兩人就此凝視對望了好一陣子,黎雁青才万般困難地移開目光,并在心中責罵自己,怎可為了他那不經意的一瞥就令自己如此地沉不住气而芳心大亂?
  “請你喝茶,是你的榮幸,干嘛不說話呢?”黎雁青說話了,試圖將方才兩人怪异的行為拋在腦后。
  听黎雁青這么一說,關念宏也才跟著移開視線,并露出一個充滿吸引力的笑容。
  “我沒有不說話,只是在想你為什么和我那么計較?想著想著所以就忘了說話。”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毛病還真多呢!”她也跟著坐上了車,嘴中仍是數落著關念宏。
  關念宏也沒再抗議,只是又重新發動車子往可以吃到新鮮野菜、特別山產的山上駛去,至于是誰買單,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何須堅持?反正只要能使黎雁青高興,讓著她些也是無妨的。
  ☆☆☆
  接下來的每個日子對黎雁青而言,彷佛像夢境般快樂得今人難以書信。因為從關念宏北調到台北上班以后,每天只要一下班,就會准時地出現在她的住處。
  短短的一個多月中,她已和關念宏相偕吃遍了各种美食佳餚。儘管黎雁青十分清楚這种快樂的日子是不可能會長久的,卻還是忍不住私心期望時間就此停住,好讓關念宏可以就此陪在她身旁,而不必擔心別的女人會出現將他搶走,或是他又被調回新竹上班。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關念宏的聲音將陷入沉思中的黎雁青喚回現實生活中的茶藝館里。
  “沒什么。”她敷衍道。
  而關念宏看她那眉頭輕鎖的模樣,知道她一定是為了什么而煩惱,只是不愿意說出來罷了。
  “為了找不到工作而煩惱嗎?”他又關心地問。
  “不是,我才失業沒多久,怎會為找工作而煩心呢?你別亂猜。”她一笑置之地說,啜了一口茶。
  “那為什么吃完飯后就一直不說話,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看你這樣,我很擔心的。”
  黎雁青只是淡淡一笑,并沒回答他的問題,然后又陷入自己的思維中,慎重地考慮著前天陳靜芝于答錄机中留言--要幫忙介紹男友的事。陳靜芝說對方是個年輕有為的房地產經紀人,長相端正不說,家境又富裕;更重要的是他上有兩個哥哥,所以婚后無須与公婆同住,也無傳宗接代的可怕壓力,陳靜芝大力地推薦這個金龜婿。
  但黎雁青的心卻不知怎么地猶豫了起來,而這一切的遲疑,全都是為了關念宏。說穿了她就是捨不得、拋不開關念宏的陪伴,甚至于習慣了有他相伴的生活。
  他現在之所以會天天來陪伴自己,一方面是因為剛北調來台北,人生地不熟的,又沒什么朋友;另一方面是為了報答自己幫他改變外型的事吧,所以才會如此熱情地邀約自己出遊的。她一面望著關念宏,一面想著。
  “雁青,你不舒服嗎?怎么臉色不是很好?”
  關念宏一面說,一面正准備用手去摸她的額頭,看她是否感冒了。動作溫柔而体貼,活像是個完美的情人,深深地感動了黎雁青。
  再拖下去也是無意義的,長痛不如短痛,該是恢復理智清醒的時候了。黎雁青甩著頭,并在心中下著決定。
  “我……”她吞吞吐吐的。
  “怎么啦?”
  “沒事。”她終究還是提不起勇气說。
  “后天我們去金山吃鴨肉好嗎?”關念宏不知情地提議著。
  “不要。”黎雁青瑤著頭。
  “你不喜歡吃鴨肉的話,那改去富基漁港吃海鮮好了。我听說那儿的海產新鮮又不貴,你應該會喜歡的。不過較麻煩的就是北部的路我不熟,到時候可能要帶著地圖我們才不會迷路。”他興高采烈地說,并未察覺黎雁青的不對勁。
  “對不起,后天我有別的事。”
  “沒關系,我等你辦完事再去接你。反正趕不上吃晚餐,就換到基隆吃消夜也是可以的。”他邊幫黎雁青倒茶邊樂天地說。
  黎雁青專心地看著他那英俊的面容和充滿親和力的笑臉,心中差點又要為了他而改變主意不去相親;但理智終于是戰勝了情感,逼迫著她面對現實,放棄了對關念宏所有的不捨。
  “我后天要去相親。”她終于鐵了心地說出了口。
  黎雁青這一說,可真是嚇坏了一旁正在泡茶的關念宏。他急忙地放下倒一半的荼葉,并用著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黎雁青,強忍住心中的万分激動!但臉上仍是裝作沒什么的表情。
  “你說你后天要去相親?”他語調生硬地問。
  她點著頭,專注地看著桌上那壺燒得沸騰的開水,不敢看他一眼。
  “對方是什么樣的人,你知道嗎?”
  關念宏很不是滋味地問著,并在心中盤算著黎雁青一旦去相親,那自己該如何是好?
  “人品、家世、經濟應該是還不錯吧。”她答道。
  “這么好條件的男人需要相親嗎?你不覺得這其中有詐嗎?搞不好他是個騙子,專門騙你們這种女人的錢。前陣子邱彰不就是被騙了嗎?你可不要重蹈覆轍。”
  他拼命地說著,希望能打消她去相親的念頭。
  “你真的是報紙看太多,變得愛疑神疑鬼了。不過就是相親吃飯、看電影罷了,感覺不對,立即閃人就行了。瞧你把他說得像是毒蛇猛獸般的可怕,真是夸張。別忘了,他是我朋友介紹的,不會有問題的。”黎雁青解釋著。
  “你為什么要這么急著把自己推銷出去啊?就算……就算真的很急,也用不著用這种方法啊!”他不自覺地提高聲調,气急敗坏地說著。
  “這方法有什么不好?很多人還不都是因為相親才認識另一半的,別大惊小怪了。”黎雁青實在是不懂關念宏為何態度會突然變得如此奇怪。
  “不好就是不好,你不要去啦!”他態度惡劣、口气無禮地命令著。
  可怜的關念宏一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沒有适時地對黎雁青表達愛意,反而只是一味地阻止著她不許去相親,這樣子當然惹惱了黎雁青。
  “連人都還沒見到,你憑什么說他不好?”黎雁青也火大地說了。
  “你有沒有頭腦啊?條件真的那么好的話,需要相親嗎?他早就和別的女人廝混去了。”
  “那你言下之意是我的條件很差,所以才要走上相親這一途,是不是啊?”黎雁青气呼呼地瞪視著他。
  “我沒那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盲目地去相親啊!”
  關念宏漲紅著臉焦急地解釋箸,希望黎雁青能打消去相親之意,誰知愈解釋愈糟。
  “盲目?你說我去相親就是盲目?”
  “不是啦,我只是不要你冒冒失失地就---”
  “對不起,反正我這個人天生就是冒失又盲目,不像你理性又有主見。”黎雁青沒好气地打斷他的話反諷著。
  關念宏啞口無言地看著黎雁青,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卻被誤解,想再解釋卻又怕愈描愈黑,只能靜靜地盯著她看,等到她气消再解釋。
  “我要回去了。”她負气地說。
  “你等會先在大門口等我。”關念宏拿起帳單后對著黎雁青說。
  “不用你送,我可以坐計程車回去。”她仍是鬧著彆扭。
  “雁青,別生气了好嗎?”關念宏抓著她的手讓步地說。
  但黎雁青仍是一肚子的火,沒將他的話听進去,只是將他的手撥開,便獨自离開茶藝館,留下關念宏一人不知如何是好地楞在座位上。隔了好一會,他才急忙跑去櫃檯結帳,然后飛奔著去追黎雁青。
  不知是黎雁青的運气太好,還是老天故意与關念宏作對;就在他快追上黎雁青,离她不到五十公尺遠之時,她卻突然招了部計程車,無情地絕塵而去。
  關念宏雖是對沒追上黎雁青的事感到懊惱不已,但也沒再浪費時間,立即走向停車場去取車,准備直接到黎雁青家。因為他實在很害怕黎雁青真的會去相親,而与那陌生男子有所結果;一想到這,他不禁就心情激動、妒火中燒,他是絕不容許有這种事發生的。所以他決定立即飛車到黎雁青家去對她說清楚。
  另一方面,黎雁青坐在計程車中時,call机突然作響,仔細一看,原來是陳靜芝找她,便立刻請司机改往陳靜芝家中駛去。
  ☆☆☆
  “小姐,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啊?call你也不回,打電話給你十次有九次是答錄机的留言,怎么會這么忙啊?”
  黎雁青才進入陳靜芝的家門不到三十秒,陳靜芝就抱怨了起來。
  “我可不像你有老公養,上班只是為了打發時間。我每天可是早出晚歸,辛苦地在找工作呢!”
  “是嗎?”陳靜芝一臉狐疑地問。
  “不然你以為我在做什么?”她反問口
  “以你的气色、精神來推斷,你戀愛了。”陳靜芝又胡亂猜測地說。
  “神經啊你!我若是有在談戀愛,又怎會答應你幫我安排的相親呢!”
  “說的也有道理啦。不過我還是想不通你每晚究竟都混到哪里去,居然忙到要用答錄机來跟你說相親的事?”陳靜芝不解地問她。
  “哪有去哪里,不過就是和關念宏去吃飯、看電影。他最近調到台北來上班,所以我就盡地主之誼,陪他四處走走嘍。”黎雁青老實地說。
  “你天天陪那『科學怪人』吃飯、逛大街?”陳靜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問。
  “有什么不對嗎?”黎雁青不解地看著陳靜芝,不曉得她為何會那么惊訝。
  “沒什么不對啦,我只是再次确定你對那『科學怪人』有著非常的感覺,否則以你從前的紀錄,一個星期和黃正德約會兩次你就嫌他黏你太緊;而反觀現在,你天天和那男人碰面,也沒見你煩過,反而還神采奕奕、春風滿面。所以這些事實證明了我的第六感是對的,你和那『科學怪人』果然是一對。”陳靜芝想了一下后,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的想法。
  黎雁青听了陳靜芝的話后,停頓了好一會后才開口。
  “我承認對他确實是有种特殊的感覺,不過他對我應該只是『哥儿們』的感情罷了。”黎雁青有些憂郁地說著。
  “那上次我問你,你為何隱瞞呢?”
  “沒有隱瞞;只是上次我還不太确定,感覺也不像現在這么強烈。”
  “你看吧,我就說我的第六感很准的。”陳靜芝開心而驕做地說。而黎雁青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
  “那你打算要怎么辦?”陳靜芝又好奇的問。
  “還能怎樣?只能死心,所以才答應你相親的事。”
  听了黎雁青那消极而有些哀怨的回答后,陳靜芝沉默了半晌,專心地思考著,隔了大半天才說:
  “雁青,電影『窈窕淑女』你看過吧?”
  “看過。”黎雁青點著頭。
  “那就好。你現在的情形和那部老電影是一樣的,只不過角色對換,你成了那個教授,而關念宏則是那粗野的小女孩。”陳靜芝興奮地說。
  “靜芝,現實和電影是不同的。”她悲觀地答。
  “你想想,親自設計訓練出來的好男人明明自己也喜歡,卻里足不前,不敢表態而錯失良机;到了最后被別的女人搶走,那你不是白白幫別人訓練了一個好老公、好情人嗎?”陳靜芝又遊說道。
  “我真的根怕說穿了以后他對我沒感覺,弄得彼此更尷尬,到最后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傻瓜!我又沒要你單刀直入地問,是要你用迂迴技巧地試探他。他若有那意思最好,若沒有也罷。反正以你這樣的條件是不愁找不到男人娶的,怕只怕你眼高于頂,不肯屈就。”陳靜芝提供了意見。
  陳靜芝說的也是實話,因為以黎雁青的外貌來說是絕不愁交不到男朋友的。她天生一張瓜子臉,又得天獨厚地配上精致的五官和雪白的肌膚;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更是襯得她美麗出眾,讓人印象深刻。
  “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啊?”她又催著呆坐于一旁的黎雁青。
  “大概有吧。”黎雁青不确定地答著。
  “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不知道。”黎雁青一臉茫然地說。
  “利用『相親』的事刺激他。”
  “靜芝,你也太聰明了吧!腦筋轉得這么快。”
  “佩服我了吧!”陳靜芝又一臉得意地說。
  “我也想快點知道答案,因為我不喜歡目前這种一廂情愿地付出,太累也太傷神了。我想快些知道該不該再繼續投注感情下去。”黎雁青肯定地說。
  “你知道嗎?剛剛我還和他因為相親的事而有所爭執。他說我去相親是『盲目』的,气得我和他翻臉。”黎雁青又說。
  “他不希望你去相親?”
  “是啊。”
  “我百分百确定,你們倆真的是非常合适的一對。”陳靜芝神祕地笑著說。
  黎雁青只是笑而不答,并在心中祈禱著陳靜芝的第六感是正确無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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